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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权臣之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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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头看她,眼睛盯着她,道:“阿妱,我知道你是因为不想嫁给厉郡王为妾,逼不得已才去求郑愈入郑府的。但郑愈那人,阴险狠辣,对你不过是利用,你那般聪慧,心里定然很清楚,却还要。。。。。。你不愿入狼窝,却进了虎穴,想来心中痛苦得很。”
  说不出口的“却还要”后面是“却还要强颜欢笑伺候他”,但想到那话中之意,脑中划过那个画面,他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克制着忍了下去,他看着她道,“阿妱,若是现在,我要带你离开,你愿意吗?”
  “以前,我一直忍着,是因为我知道我没有万全的把握护到你,反而只要我露出一丝端倪,便可能毁了你,所以,我不想冒这样的风险,一直克制着。可是现在,和以前已经不同,我可以带你走,以后也一样能护到你,只要你肯,你愿意。”
  他竟想掳走自己?
  兰妱勉强才能控制住自己手中的茶杯水纹没有波动,但唯有自己知道,手上却是捏紧的,手心也已经沁出了汗。
  她稳着声音道:“殿下,您当知道,当初贵妃娘娘求了陛下将我赐婚给郑大人,为的可都是您,是您的将来。”
  “我的确是迫不得已才入的郑府。但您问我,愿不愿意走,那您有没有想过,您要如何带走我,事后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您这样做,怕是不但没有全了贵妃娘娘为您的苦心,反倒是有可能让您与郑大人反目为仇,成全了太子殿下。您真的觉得,您可以悄无声息的带走我,事后也能毫无波澜吗?”
  三皇子的脸冷了下来。
  贵妃娘娘,他的母妃。
  其实他和他的母妃并不睦,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疏离。他记得幼时并不是这样的,但自从她一次大病之后,性情就完全变了,他甚至觉得,她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宫中便是如此,想来她那次大病也必是有缘由的吧。
  他淡道:“阿妱,郑愈那人,心狠手辣,又岂是一个女人可以拉拢的?我母妃和外祖他们,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至于郑愈,你以为他为何会应下娶你,又为何会为你请封为侧室夫人?我父皇虽宠爱我母妃,但行事从来没失过准则,他肯应下母妃赐婚,又应下郑愈的请封,你又以为是为何?将你嫁给郑愈,欲破坏他和太子一系的关系,外面的谣言传得一阵又一阵,我母妃和外祖他们还沾沾自喜,自以为得计,却不知那些不过都是郑愈将计就计,都是他的手段罢了。”
  “他本来就是我父皇提拔起来对付西坪甘家的剑,没有你,没有我,没有我母妃,他一样要对上西坪甘家,只不过我母妃天真,把你推了上去,不过是把你推出去做了他们双方相斗的靶子,做了郑愈丢出去的棋子和诱饵罢了。”
  不,也未必是他母妃天真,只不过在他母妃眼里,阿妱无关紧要,推出去送死也没关系,郑愈要查办西坪甘家,就是和太子一系为敌,她送上阿妱,死不死的,只要郑愈将来肯偏向他们,或者大臣们觉得郑愈是他们这一系就行了。
  可是他却不能眼看着她去死。
  ***
  兰妱垂下了眼睛,她和郑愈的事,她并不想从其他人口中听到任何评判。
  哪怕真的是事实也不行。
  她从来都不是无脑或者意气用事之人,她做什么事情,从来都是用了不知多少心去看,去判断的。因为她不是什么大小姐,做错了事能有什么退路,会有人护着兜着,她从来都是在悬崖上小心步步行走罢了。
  三皇子见她沉默,只以为她是乍听到此话不敢置信,就继续道:“阿妱,郑愈奉父皇之命对付西坪甘家,本来就和太子不对付,母妃将你嫁给他不过是多此一举。”
  “他娶你,抬你为侧室夫人,不过是为了应对大长公主,拒绝南平侯府的婚事。将你抬出来,吸了大长公主和南平侯府的目光,还有仇恨,却给了他自己空间去对付甘家,但却是将你架在了火上烤。阿妱,你如何会是大长公主和南平侯府的对手?继续下去,只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兰妱头疼,她一点也不想和他讨论或争辩这个。
  她道:“殿下,说这个又有何益处?您并没有答我,您要如何悄无声息的带走我呢?就算像您所说的,郑大人娶我是另有目的,可是并不会代表他会容忍你带走我。我若是无端端在这庄子里失踪,外面还有郑府的侍卫,您当真觉得此事郑大人查不出来吗?若是他连这等事情都查不出来,还谈什么去对付西坪甘家?”
  “阿妱,只要你愿意,这些事情我自可以安排妥当。”
  三皇子仔细看着兰妱,道,“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假死,然后把此事栽给南平侯府或者大长公主府,或者太子。阿妱,跟我走吧,你留下来,早晚会真的被他们害死,你相信我,以后我一定会护着你,绝不会负你。”
  兰妱觉得三皇子脑子有问题。
  她道:“殿下,您说您前面已经忍了多么年,现在为何不能再忍了?您明明知道,这个时候带我走,计划得再周密,怕是都瞒不住。你也明明都知道,只要此事被郑大人知晓,你,你母妃,你们多年苦心的经营就都会付之一炬。”
  为何不能再忍?三皇子的眼中划出一股子戾气。
  那是因为以前她就在那里,他以为只要他开府出来,计划好,将来她就会是他的人,他能等。可现在,她却是在别人的。。。。。。床上,受着别人的“宠爱”,听着外面尘嚣之上的“独宠”传言,他如何能忍?
  郑愈宠她没有什么真心是真,但他知道阿妱有多么吸引人,那郑愈照样可以一面利用她,推她去死,一面真的拿她当宠妾去“宠”!
  兰妱看他面色转换,戾气又渐显,叹息了一声,将桌上的那杯茶推给了他,柔声道:“殿下,喝杯茶吧,您今日是一早过来的吗?天气寒冷,辛苦殿下了。”
  三皇子听着她的话,莫名怔了怔,她以前待他从来都是恭恭敬敬,从来不会关心一句。
  他看着她温婉清丽的眉眼,清澈的双眸,那股子戾气竟然就慢慢消失了,然后看向她推过来的茶,目光却是落在了她推着杯子的手上,手指幼嫩纤细,白皙凝透,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比她更好看的手。
  不,在他眼里,从来也没有见过比她更美的女子。
  他很想去握她的手,可是她却已经将手收了回去,他满嘴苦涩地笑了一下,伸手取过了那杯茶,一饮而尽。好像那茶杯上还带着她手指的余温和馨香,让人迷醉。
  兰妱看他饮尽,垂下了眼睛,慢慢道:“殿下,我若要离开郑府,岂是仓促之间即可离开的,殿下也当让我考虑考虑,并将家中的事情都安排妥当才好。今日若是我就这般跟您离开,殿下应当很清楚,事后根本不可能瞒得过。所以今日,实在不是什么好的时机,此事我们还当好好从长计议。以后有什么事情或是殿下再有安排,殿下可以让人传消息给冬枝,她是兰家人,且自幼就跟着我,是最可靠的。”
  “阿妱。”
  三皇子听她说了这么一番话,想说些什么,可是唤过她一声之后,竟然再也提不出什么力气和精神说话,只能怔怔地看着她。他感觉到身体的异样,他想问她,那杯茶水中,你加了什么,可是再发不了声。
  只能坐在那里,神情温柔地看着兰妱。从外表看,和先前一般无二,真的无丝毫异样。
  兰妱起身看了他一眼,然后很认真的给他行了一礼,温声道:“殿下,臣妇先告退了,臣妇会在家中等殿下的消息。雪天路滑,殿下回去时还当小心些,也不要受了寒。”
  这话她是说给这房间里其他人听。
  她不知道三皇子带了多少人过来,此时这房间内还有没有其他的侍卫,所以她为求演得逼真,给三皇子下了迷药,说是迷药,其实是一种幻药,用迷药和致幻药混合配成的。因着三皇子对她有情,情绪波动得厉害,所以也越易受药物的影响,但除了三皇子自己,旁人却看不出端倪,只觉得三皇子对她用情至深,由她所为罢了。
  她礼毕说完便起身向着门口去了。这其间她路过阿早,却并没有带她走,这是在留园庄上,只要她离开了,他们定会放了她回来的。
  此时兰妱倒是觉得应该感激太傅府这么些年逼她们没日没夜地学那么多东西,其实的确是很有用处的。
  三皇子就这样坐着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了。
  房间里的确还有三皇子的心腹侍卫,只是他们本就不太同意三皇子掳走兰妱,只觉此举实在太过危险,所以别说他们没发现三皇子的异样,就算是发现了什么,里面没有什么争执,三皇子没出什么事,他们怕也很有可能会睁只眼闭只眼。
  ***
  而此时屋顶的黑衣暗卫则是默默收回了手中的暗器。原本那是准备在三皇子对兰妱无礼时用的,结果倒是一直没用上,反而听到了这么一席令他冷汗直冒的话。
  他是郑愈安排在兰妱身边的暗卫之一。
  三皇子对兰妱未死心,郑愈一直都有让人盯着他的动静,而兰妱现在招了不少人的眼,为防万一,除了秋双和普通的侍卫,郑愈便还在她身边安排了两个暗卫,此事就是兰妱自己也不知晓。
  只是暗卫受了郑愈的吩咐,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现身的。
  暗卫离得远,同样也没发现三皇子的异样,刚刚也只当是三皇子对兰夫人情深,同意了兰夫人的提议,才让她离开的。
  至于三皇子和兰夫人是不是两情相悦,兰夫人要等好时机跟三皇子“私奔”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就不是他能评判的了,不过是回头就半字不漏地转述给自家大人听罢了。


第29章 
  兰妱回到自己房间后没过多久钟嬷嬷就带着一脸苍白的阿早回来了。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钟嬷嬷“诚惶诚恐”地给兰妱磕头谢罪,道:“姑娘; 老奴是兰府的家奴,三皇子是主,老奴是仆,三皇子命令了,老奴不敢不从。今日对姑娘多有得罪; 还请姑娘任意惩罚; 老奴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惩罚; 她要以什么名目惩罚她?
  兰妱心里冷笑。
  她可还没有跟兰府; 跟兰贵妃,撕破脸皮。这婆子不就是仗着这一点才敢这般放肆; 对自己任意施为吧?此时; 说不得心中还自以为握住了自己和三皇子“私通”的把柄呢!是以她面上虽有“惶恐”之色; 不过是装装样子; 实际却并无多少惧意吧。
  况且,若只是惩罚她; 于她何用?兰妱向来是一个务实之人。
  她端着茶杯慢慢拨着茶; 并不说话,直到钟嬷嬷终于失了先前那涎着的笑容; 开始不安起来,她才慢慢道:“钟嬷嬷不过是请我去和殿下说说话,又谈得上是什么大罪?只不过,我这人; 平素最喜欢明明白白的,不过是说句话,嬷嬷却也不必诳我,故意寻了二妹妹作理由,原本不过是一桩小事,现在嬷嬷却是有欺主之嫌了。”
  钟嬷嬷讪笑。
  欺主,她真正的主是三皇子,那兰娇又算得是什么主?
  兰妱扫了她一眼,道,“我年后就要入宫给贵妃娘娘请安,想来贵妃娘娘必也不会喜欢听到这大过年的,殿下竟然被人给教唆坏了,冒着大雪于不顾,巴巴的跑到这庄子上偷偷摸摸就是来见我一面吧。”
  钟嬷嬷面上的笑容就是一僵。
  三皇子喜欢兰妱她一直都知道,以前在太傅府她就曾给三皇子安排过很多次机会。那时兰妱小心又懦弱,这种事情她是万万不敢让别人察觉到分毫的。
  可她竟是忘了,现如今她的身份已经不一样。
  她现在若是真跟兰贵妃告上一状,兰贵妃心中恼怒,却也不能再把她怎么样,反是她,这个送信安排的,怕是要承受所有怒火。
  看着钟嬷嬷面色转换,渐显恐色,兰妱轻轻冷笑了一下,道,“其实,下次再有这般的事,嬷嬷既然是奉命,那就直接禀报于我,我也未必就会不见。可懂了吗?”
  钟嬷嬷一怔,脑子慢慢转换过来,随即心中大喜,忙磕头认错道:“老奴明白,是老奴糊涂,姑娘和三皇子明明白白的,以后若是三皇子有事,老奴直接寻姑娘就是了,犯不着偷偷摸摸的。”
  兰妱不置可否,放下茶杯,却是又道:“罢了,你现在是跟着二妹妹服侍的,那就跟我说说二妹妹的事吧。老夫人和贵妃娘娘既然将你拨给二妹妹,想来你对她们的打算心里应该也很清楚吧?”
  钟嬷嬷又是一怔,抬头迎上兰妱的目光,心头又是一凛,过往的轻慢总算俱都收了起来。
  此时她方才真真切切地知道了,过去这么些年,她竟是多么小看了这位堂三姑娘。
  这哪里是什么软糯好拿捏的小丫头,分明就是个翻手是云覆手雨的主,偏偏还生得一副颠倒众生的相。
  难怪那传闻中从不近女色杀人如麻的冷面辅相也对她倾心至此,未娶妻先封侧室诰命,大雪中也要送她回庄子,天黑再策马回去。
  她再想到三皇子对这位主的痴迷,这么些年来,都是摆在心尖子上心心念念的,处处为她考虑,这些钟嬷嬷都再清楚不过,如今这位都嫁人了,三皇子却还都不肯放下,这大雪纷飞,大过年的,还行这等疯狂之事,就只是为了见她一面。
  若是这位姑娘将来真跟了三皇子,就主家三姑娘那性子,哪里会是这位主的对手?不是连太子妃娘娘的嫡亲妹妹,南平侯府的嫡小姐,都被她衬成全城的笑柄了吗?
  她心思百转,终于在兰妱含笑却满是冷意的目光下道:“姑娘,贵妃娘娘的具体打算老奴是真不知,依老奴看,就怕是连老夫人都未必清楚。但老奴观贵妃娘娘对二姑娘的安排,竟然是派了宫中心腹的老嬷嬷教导二姑娘,教的也是各种的宫规宫训,瞅着,竟是有让二姑娘入宫的打算。这个,老奴也是万万不明白的。”
  要她说,这二姑娘资质实在是差了些。
  不过大约也是正因为此,才好掌控?毕竟贵妃娘娘不会真想让别人夺了她的帝宠。
  兰妱点头,心里了然,钟嬷嬷不明白,她却是大概明白了。她又随意问了几句兰娇在宫中和太傅府的事,然后又问道:“先前你唤我过去,是借了二妹妹的名义,刚刚,三皇子可是在二妹妹的房间里,那二妹妹却是又去了何处?她可也知道二皇子过来吗?”
  钟嬷嬷听言就陪着笑道:“姑娘放心,二姑娘那里,老奴先前给她喂了些安神汤,您过去那会儿,她正睡了过去。先时老奴过来时她已是醒了来,老奴已经跟她说了,姑娘去寻过她,可惜她睡过去了,姑娘就留下了早姑娘给她问安,先行离开了。”
  兰妱轻笑,道:“你这位嬷嬷可真是服侍得好,想给自己主子喂什么药就喂什么药,想怎么糊弄就怎么糊弄,摆布起来可真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
  钟嬷嬷脸上的肉抖了抖,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个讪笑,道:“老奴知罪,还请姑娘体谅,老奴实在是受命行事,身不由己。”
  兰妱轻哼一声,便又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问了她许多话,只问得最后钟嬷嬷冷汗直冒,面如土色才放她离去了。
  ***
  钟嬷嬷离开,阿早就苍白着脸给兰妱跪下了,道:“姑娘,夫人,是奴婢没用,让夫人受惊了。”
  兰妱道:“起来吧,此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就是我都万万没有想到的。”
  说到这里她摇了摇头,她以前在太傅府小心翼翼,现如今回到家中却着了这种道儿,还是因为习惯性的以为家中必不会有什么事情,但其实哪里有什么绝对安全的地方呢,以后自己还是更当小心谨慎才是。
  她看着阿早道,“只是此事你且烂在肚子里,以后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即可,免得再生出些什么是非来。”
  男女之事,向来都是无风都要起上几分浪的,现如今因着郑愈“宠”她,身份虽然提了上来,但其实狐媚的名声更大,她本就是养在太傅府上的旁支族女,要是再和三皇子扯上点什么关系,外面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了。她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但她知道届时大长公主和南平侯府那边定然会借机整些事端出来的。
  阿早忙点头应下,道:“夫人放心。奴婢只是陪夫人去了二姑娘屋子说话,二姑娘睡了,奴婢就服侍姑娘回来了。”
  此事事关自家夫人的清誉,打死她阿早也不敢往外露出半个字。
  兰妱点头,正待吩咐她下去先歇息一下,却见阿早对着自己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温声道:“你这是什么样子,有什么话,就说吧。”
  阿早咬了咬牙,声音有些颤抖道:“夫人,奴婢,奴婢虽然不懂,但奴婢看得出来,大人,大人他待夫人极好,远非三皇子可及。。。。。。不,三皇子殿下虽然也,也很好,可他却给不了夫人名分,夫人您千万不能糊涂,被三皇子给蒙蔽了。”
  兰妱好笑的看她,道:“连你都知道的事,我会不知道?好了,你先下去好生歇息,压压惊,今儿的事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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