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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权臣之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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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福气。
  还是皮相生得好。
  所以现如今远在江南的兰氏一族对女儿都格外重视,生得漂亮些的,都好生养着,不给晒太阳也不给做粗活的,待嫡支有人返乡,族人就会带着女儿去磕头,就盼着嫡支能相中自己的女儿,也能给接到京里去,带着家里好一起发达。
  ***
  “阿娘,我回来了。”
  兰妱进了庄子下了马车走到兰家小院,就看到了自己母亲正在门外用凳子门板支着棉被逢着外套,已经十月底,天气转凉,该添棉被了。
  旁边则是两岁多的小侄子顽皮地围着被子绕圈打转。
  这一幕看得兰妱眼睛有些发酸。
  她幼时,在兰湖镇的家中,便也是这般坐在母亲或者祖母身边,陪着她缝被子的,若是祖母的话,每次还都会在祖母换线的时候帮她穿针,因为祖母的眼睛不好使,她穿好了,就乐呵呵地等祖母夸奖。
  现在祖母不在了,她也早没了无忧无虑的心境。
  兰大婶孟氏听到兰妱的声音,这青天白日的,还以为自己得了癔症,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看见女儿俏生生的立在不远处正看着她笑,身后还带着丫鬟冬枝大包小包的拿着不少东西。
  好端端的,女儿怎么会突然回了家中?
  孟氏又惊又喜但随即想到什么又有些色变,她忙放下针线上前迎了女儿,问道:“阿妱啊,这好端端的,如何就突然回来了?”
  兰媛家也是住在西郊,这千里之外难得的乡亲,两家就常有来往。
  兰媛月底就要远嫁去云南给云南王世子做侧妃一事她们也都知道了,此时阿妱突然回来,是不是也跟亲事有关?
  兰妱的亲事,简直就是一直悬在孟氏心上的一把刀,让她常常难以安眠。
  兰妱看出母亲的担心,忙挽了母亲的胳膊,笑着安抚道:“无事,母亲,我就是想您了,所以求了伯祖母的恩典,回家里来看看。”
  孟氏看了看兰妱身后跟着的丫鬟冬枝,抿了抿唇,也没再多话,就迎了兰妱进屋。
  ***
  午后,兰妱打发了冬枝去给大嫂平氏去厨房里帮忙,自己就搂了母亲孟氏在房间内说话。
  兰妱先问了几句弟弟兰恩庭在书院的情况。
  兰恩庭十五岁,跟兰媛的弟弟兰真,还有兰府的两个少爷一起在京里有名的清河书院读书,兰恩庭憨厚寡言,兰府的那两个少爷骄奢,兰妱一直都担心兰恩庭被欺负,或者有心带坏。
  孟氏道:“你不用担心你弟弟,他都好着呢。你弟弟他是个闷葫芦,以前什么也不肯说,前段日子阿媛家的阿真过来说话,阿娘才知道,最初的时候,那些权贵家的子弟看不上庭哥儿和阿真,寒门子弟也觉得他们俩是走后门才进去书院的,也看不上他俩,所以的确是受了些排挤。”
  “可你知道庭哥儿和阿真都是踏实也能吃苦的好孩子,对这些并不在意,两人的功课也不差,时间久了,便也有些寒门的子弟渐渐接纳了他们,中秋的时候,庭哥儿还带了两个家在外地的同窗过来家中吃饭,阿娘看了,都是好孩子。”
  兰妱听言这才放下心来。
  她不怕兰府的那两个少爷冷落弟弟,她还怕他们对他太热络。
  ***
  说了一会儿话,孟氏放松下来,兰妱这才将自己的亲事小心地告诉了她。
  孟氏原本也就是乡野小镇上的一个普通妇人,父亲是个老秀才,所以识得几个字,见过的世面却不多。
  但为母则强,她也非愚笨或贪慕富贵之人,兰府无端端的把女儿接走养着,别人是眼红艳羡,她却心里不安,总觉得此事是祸非福,但她反抗不了宗族的决定,便只能求了兰府阖家跟着来了京城,跟爹娘说是为了儿子的前程,其实私心里却也是放心不下女儿。
  这些年哪怕是住在偏僻的庄子上,她也一直小心打听着外面的事情,后来兰老夫人身边的一个大丫鬟对其长子有意,兰老夫人赐婚,她打听了这丫鬟的性情品性之后,便应下了这门亲事,也就是现在的长媳平氏。
  平氏跟在兰老夫人身边多年,虽说对朝廷上的事情一知半解,但对京中各家大人勋贵世家内宅的一些情况还是了解的,孟氏有心打听,便也慢慢熟知了。
  郑愈是内阁次辅,又是泰远侯府原嫡长子,他的情况孟氏还是听说过一些的。
  此刻兰妱将亲事告诉了她,她的心先是松了松,但很快又提了上去。
  松了些的原因是郑愈尚无妻室,女儿嫁过去不必担心主母为难,提了上去的原因是郑愈的身世背景复杂,怕女儿受泰远侯府众人的刁难。
  兰妱劝慰道:“阿娘放心,郑大人和泰远侯府不睦,很少往来,我不过是一侧室,也不必去泰远侯府请安,倒是省了事儿了。而且女儿已经打听过了,郑大人府上人口简单,并无其他女眷,我是侧室,也不用去应酬外面的人际往来,将来只要好生伺候大人,生个孩子,好生过日子就行了。”
  孟氏听女儿这般说话忍不住心酸。
  他们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原也是清清白白,不愁吃喝的好人家,女儿的品性样貌,嫁个年轻后生殷实人家做正头娘子,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就比什么都强,何必要去战战兢兢,仰人鼻息的去生活?
  可是她也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总比去给妻妾成群的老头子做妾侍,或者被兰贵妃弄进宫里固宠的强。
  她握着兰妱的手,忍了鼻间的一阵阵酸意,道:“阿妱,当年嫡支要带走你,阿爹和阿娘没有拦住他们,你可怨恨阿爹和阿娘?”
  兰妱摇头,笑道:“阿娘您怎么能这样想?您一直教导我,做人要踏踏实实,只要守住本心,任何困境下往好处想,就总有拨云见日的时候。嫡支在兰氏一族只手遮天,当年又事发突然,有谁能反抗得了他们?这些年阿娘你们能一心为我着想,我已经比旁人不知道要幸福多少倍了,如何会怨你们?”
  孟氏摸了摸兰妱的头发,“嗯”了一声,道:“阿妱,你阿爹和阿娘都是没什么本事的,护不住你,但是却定会做到不拖累你。嫡支养你这么大,外人都说他们对你恩重如山,可实情如何,只有我们自己心里最清楚。你记住,这样的恩,不报也罢。”
  她们好好的清白人家,凭什么就要把女儿送给别人做侧室?还是说送谁就送谁?
  “阿妱啊,你嫁了人,就是郑家人了,若是将来兰府或者贵妃娘娘以恩情或者我们为威胁,让你做什么事,普通的事情敷衍敷衍也就罢了,但若是危险的事,或是对郑大人不利的事,你可千万别做。你放心,这些年你阿爹和大哥都谨小慎微,行事不敢有半点差错,绝没有什么把柄让嫡支拿到。我相信,只要我们行得正,他们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兰妱心里一痛,靠在了孟氏身上,良久才道:“阿娘,我省得,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你们也会好好的。”
  ***
  皇帝在乾元殿亲口把兰妱赐给了郑愈郑次辅为侧室,本来只是个侧室,也没什么。
  但重点是,郑愈一向对自己的亲事讳莫如深,对别人送的女人一概拒绝,就是个浑身上下硬邦邦,让人无处下手的铁疙瘩,还暗藏锋芒,甚至杀人已经开始不见血,这样的郑愈竟然会对赐婚一事应允下来。
  消息传到了甘皇后和太子朱成祯那里,再由皇后那里把消息传到了泰远侯府,一路都引起了不少的暗潮涌动。
  这日太子过来宫中给甘皇后请安。
  甘皇后就恨道:“祯儿,你父皇这是何意?把个兰家女赐给郑愈,他真的是被兰氏那贱人迷了心智,要给朱成祥铺路了吗?他也不想想他这个天下是怎么坐安稳的,当初他又是怎么跟我们甘家承诺的!”
  甘皇后出身西坪武将世家甘家。甘家手握大周西疆重兵,世代为大周守卫疆土,对抗西域,当年大周内乱,承熙帝更是借了甘家的兵力才平定了内乱,坐稳了皇位。
  朱成祯听言皱了皱眉。
  其实他也不喜欢听他母后一直提这些旧事,还有说他父皇这个皇位是靠他舅家甘家才坐稳的,毕竟这是他们大周的天下,朱家的天下,他是大周的皇太子。
  但他性子沉稳,只劝道:“母后不必着急,父皇一向喜欢制衡之术,您不是很清楚,他所谓的宠爱兰贵妃,不过就是利用兰贵妃制衡您在后宫的势力,前朝也不外如是。也就是兰贵妃那个傻子才自以为父皇有多宠爱她,多宠爱老三,其实他们也不过就是父皇手中的棋子罢了。”
  “儿臣渐长,外公舅父手握西坪重兵,父皇提拔手握北疆兵权的郑愈,本就是父皇拿来牵制外公西坪兵权,制衡儿臣在朝堂上势力的,现在他再有此举也不足为奇。”
  “郑愈这个人儿臣很清楚,他一向冷情寡欲,以前任谁塞什么样的美人也没见他动心过,对兰家和三皇子从来也是不假于色的,现在父皇一提此事他便就答应下来,依儿臣看,他看中的必不是那兰家女,也不是兰贵妃三皇子,而是因为他知道这是父皇的心意,所以顺从了父皇的意思罢了。”
  甘皇后点头,缓缓道:“你说的也是。若只是制衡,为了安你父皇的心,也便罢了。但你也不可放松警惕,定要留心那边,不要让郑愈真投到了兰家那边。”
  朱成祯笑道:“母后放心,这个儿子自然省得。”
  “不过就是一个女人,郑愈那人,怎么会为一个女人而左右。而且当初云南王世子一事,我已经调查过兰家府上那几个女子,这兰贵妃自以为是,兰家也一样不聪明。那几个女子养在兰家,以她们的父母家人相胁,兰翎语出事,就让其中一女顶上。若那女子真是不凡到能让郑愈看上,想来也不会是个甘心任人摆布之人。”
  “兰贵妃和兰家,做这种事情,要么就是让人诟病的废棋,要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遭到反啮。”
  甘皇后嘲讽的轻哼一声,道:“以色侍人,还自以为高明,脑子里也就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了,除了那么一副皮囊,真不知你父皇看中了她什么。”
  朱成祯低下头,这话他可就不好接了。


第5章 阿妱
  郑愈接受皇帝赐婚,接纳兰贵妃的族女兰妱为自己的侧室,这事于景明宫的甘皇后和太子来说是不安,而于一直对兰妱情根深种的三皇子朱成祥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了。
  三皇子对兰妱心心念念多年,总想着等她长大了,他开了府他就有办法求得她,因此早将她视为自己之人。纠缠的时间久了,他又是高高在上众人追捧的皇子,和兰妱的地位乃云泥之别,哪怕是单方面的纠缠,也不由得生出了些错觉。
  所以他完全不能接受兰妱突然要成他人侧室的这一事实。
  君子不夺人所好。
  他也不明白那日在乾元宫后园,郑愈明明看到自己和兰妱的牵扯,怎么还会应下赐婚?
  不要说什么皇帝的赐婚推拒不得,不过是一侧室,而且他父皇向来对郑愈信重有加,郑愈若是想拒绝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朱成祥折磨了自己数日,想着破局之法。
  可是除了郑愈,此事也别无他解。
  寻他父皇和母妃,那是断断不会有用的,寻阿妱,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她若是有法子,那日也就不会刺他一簪子了,就像她说的,他逼她,只会将她逼死而已。
  解铃还须系铃人,唯一可能的解决之法就是郑愈了。
  所以他虽然也知其中不妥,但还是忍不住去寻了郑愈。
  ***
  这日内阁议事之后,郑愈看着拦下自己的三皇子,略皱了皱眉,道:“三皇子有何要事?”
  先是送了书信约他在外见面,他没有理会,现在就干脆跑到内阁外面来堵他了,他知道朱成祥是个绣花枕头,但没想到还是个这样的绣花枕头。
  内阁其他的阁老都知道皇帝赐婚一事,不免就揣测这是三皇子一系故意在拉拢郑愈,此时三皇子也是过来套套近乎,所以便都极有眼色的快行了几步,把地方留给了三皇子和郑愈。
  内阁首辅王政王老大人一向器重郑愈,曾经还一度想将自己的孙女嫁给他,此时见状也是叹了口气,暗中摇了摇头离开了。
  三皇子知郑愈不喜寒暄,所以待身边人尽去,就直接道:“郑大人,我知道你和阿妱素不相识,那日,你明明看到,阿妱是我心仪之人,为何还要接受陛下的赐婚?”
  郑愈看了三皇子一眼,没出声。
  但他那一眼平淡至极,却不知为何令三皇子产生了一种被蔑视的感觉。
  他跟本不屑和自己谈话。
  三皇子毕竟是皇子龙孙,有着自己的傲气,他咬了咬牙,忍耐了下,续道,“郑大人,阿妱于你来说,可能只是一个陌生的美人,但于我来说,却是我心仪多年之人,我和她相识近十年,看着她从一个小小的,胆怯的小姑娘长成现在的模样。郑大人,天下美人何其多,于我,她却是独一无二的。”
  “郑大人,如果你能。。。。。。”
  “不能,”郑愈打断他,终于出声冷淡道,“于你什么的,关我何事?关兰姑娘何事?且你身为皇子,肖想大臣之妻,如此妄为,又置本和你无任何关系的兰姑娘名声于不顾,已是不德。退一万步来说,你心仪之人,就要让别人让给你吗?我还知道你心仪太子之位,你还看着那个位置二十多年,不知道你是不是就要去跟太子殿下说上一说,让他也让一让你?”
  三皇子面色猛地涨红。
  他怒道:“这,你,你竟敢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
  “你心里是不是在想,这如何能相提并论?”
  郑愈冷笑,道,“都不是你的东西,就不要妄想,我以后不希望从殿下口中再听到阿妱这两个字,她的闺名不是你该唤的。”
  他说完就径自离去,只留下朱成祥站在原地,气得手脚发颤,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
  ***
  兰妱临出嫁前兰贵妃又召了她入宫。
  兰贵妃召她也无甚要事,不过就是闲话一下家常,联络联络感情,又赏赐了一些东西,便让宫女送她回去了。
  只是兰妱万万没想到此次出宫之时还在御花园见到了太子朱成祯。
  兰妱以前入宫时也曾远远见过朱成祯,认得他,便忙如同以往那般远远避到了一边让太子先行。
  可此次不同以往的是,太子见到她后并没像往常那般如视无物般离开,反而在原地站立了片刻之后,转身就向着她走了过来,最后站定在了她面前。
  兰妱低着头大气都没敢出一声。
  哪怕朝堂之事她知道的有限,但也知道后宫甘皇后和兰贵妃势不两立,承熙帝宠爱兰贵妃,看重兰贵妃所出的三皇子,对甘皇后和太子冷落,但甘皇后娘家位高权重,手握重兵,承熙帝也不敢轻言废后废太子,所以事情便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而兰贵妃让自己嫁给郑愈,显然目的就是为了拉拢权臣对抗太子,为三皇子铺路。
  自己现在怕也已经是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眼中钉。
  只是兰妱越想躲事,却越事与愿违。
  她正在想着该如何让太子觉得自己不过只是个“不足为患”的小人物之时,“啪”一声一个东西却从自己身上掉了下来,然后滚到了太子的脚下。
  是她的香囊。
  青碧色,绣的还是并蒂莲花,坠着两颗圆滚珠子的小巧香囊,滚到了太子的皂靴旁,格外的显眼。
  兰妱身上沁出了一身冷汗。
  朱成祯弯腰捡起了那个香囊,在手上轻轻捏了两下,然后看着兰妱温和道:“幽兰草,眠檀枝,晚沉香,这些都是安眠的香料药草。兰姑娘,你这些时日睡得不好?”
  兰妱心里掂量了下,道:“回太子殿下的的母亲患有头疾,这是民女做了准备送给民女母亲的,但不知分量可足,遂带了身上试用两日,惊扰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朱成祯的手指在那香囊上轻轻扣了两下,声音放柔了些,道:“原来是这样,兰姑娘不仅容颜秀美,更是孝心可嘉。不过此物既然是兰姑娘所作,想来姑娘再多作一个也是很容易的。孤这些时日也是头疾困扰,日夜难以安眠,不知姑娘可否将此香囊先送于孤?他日孤定会还姑娘今日这番恩情。”
  兰妱的心里一紧,她低着头咬了咬牙道:“回太子殿下,头疾原因各不同,香料断不可乱用,宫中御医医术高明,殿下千金之体,当请御医配药最为稳妥,否则但凡殿下有丝毫不妥,民女就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朱成祯看着下面跪着的小小身影,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起来说话吧。”
  “民女不敢。”
  “想要回这香囊,便起来说话。”朱成祯的声音淡了下来。
  说完又冷笑了一下,道,“就算我拿走你这个香囊,又如何?我路过这里,偏偏就这么巧,你出现在这里跪我,然后你的香囊还滚到了我的脚下,谁人不信你是故意的?”
  兰妱按在地下的手一紧,但最终还是慢慢爬了起来。
  此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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