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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鲤小皇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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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嬷嬷此时皱起眉,道:“这李四有这样蠢?故意将人招来找麻烦。”
  杨幺儿是一概都听不懂的,她只觉得那门口的人看着形容可怖了些,于是她便往刘嬷嬷的方向靠了靠。刘嬷嬷见状,不由笑了笑。
  这里人虽多,但却还没一个能让她放在眼里的。
  刘嬷嬷便道:“姑娘不怕。该是他们怕你才是。”
  杨幺儿懵懂地眨了下眼。
  那厢几个小厮上前,只敢围住柳开宏,却并不敢动手。
  李府上的三公子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冷声道:“柳公子这是发的什么脾气?若是柳公子愿意,坐下来共饮酒就是,何必说这样的话来气人……”
  柳开宏狠狠地盯着萧光和,推开了跟前的小厮。
  他随意拿起酒杯倒了杯酒,对萧光和道:“萧二公子可否赏脸啊?”
  他这番行径实在粗鲁无礼,如同一个醉酒的疯子。
  李妧的指甲掐进了肉里,她隐晦地看了一眼杨幺儿,知道不能再等了。
  此时,杨幺儿听见刘嬷嬷说:“一身的酒渍,这柳家公子着实堕落……”
  杨幺儿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她知道,大抵是说柳公子不是个好人。
  于是她又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拉远了距离。
  柳开宏见萧光和不理他,心下更为恼怒,柳家如今败落,他身上也没了功名,家中开销都捉襟见肘了起来。现在再见萧光和,岂止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柳开宏心下的嫉妒,几乎都要将他自己吞下去了。
  他一拍桌面,道:“好,萧二公子不肯赏我这个面子。”
  说罢,柳开宏居然端着酒杯,到了李妧的跟前,他笑了笑,依稀还能看出点往日风采,他道:“李四姑娘,李四姑娘!你我不如喝一杯……说起来也是许久不曾见了……也不知下回来时,李家的人还不会将我拦在外头。”
  柳开宏说到后头,声音都阴沉了起来。
  看着着实像是个疯子一般。
  李妧的手都在发抖。
  她是气的。
  虽然早知道会有这样一幕,但……
  这种东西!这种东西岂能配得上她?
  柳开宏见她不动,眼底甚至更透出轻蔑憎恶之色,柳开宏心头一火,从旁边的桌案上随意夺了杯酒,就要去拉李妧的手,往她手里塞。
  李妧自然奋力挣扎。
  周围的仆妇、年轻公子和年轻姑娘们,也都吓得惊声尖叫了起来。
  这时候,李妧往旁边倒了倒。
  她与杨幺儿挨得近,这一倒,便扑开了春纱,径直将杨幺儿撞了下去。
  这一切,不过是在电光石火间进行的,众人都未来得及反应,因为谁也不会想到李妧会在挣扎推拒之间,倒向了杨幺儿。
  杨幺儿结结实实地摔倒了下去,头上的帷帽也被撞飞了出去。
  发丝散乱,衣裳也脏了。
  她呆呆地坐在那儿,眼底带着水光。
  众人也是一呆。
  好一个美人儿!
  他们想起来了……上回文昌观里似乎也曾见过一面。
  果然不仅风姿如仙子一般,就连帷帽下的容貌也是……
  柳开宏也傻了眼。
  他冷嗤道:“李妧,你……”
  话还未说完,那头萧光和脸色大变,已经愤怒地冲了上来。
  刘嬷嬷和春纱脸色铁青地将杨幺儿扶起来,春纱蹲下身给她拍灰,刘嬷嬷则握着杨幺儿的手腕,一声接一声地道:“姑娘不怕,姑娘不怕,是嬷嬷不好,没有看紧了姑娘……姑娘可伤着了?”
  杨幺儿攥紧了刘嬷嬷的袖子,并不出声,她呆呆盯着那柳开宏。
  只见萧光和已是怒发冲冠,他将柳开宏骑在身下,揪住他的领子,捏紧拳头就全朝他头脸上招呼,嘴里更是愤声喊道:“柳开宏你个狗东西!”
  众人只听得“砰砰”作响,拳拳到肉,忙放了酒杯上前去拉,但萧光和却使足了劲儿,怎么也不肯撒手。
  柳开宏也不痛呼,满脸血也不顾,他只是放声大笑,冷冷地盯着李妧。
  李妧也已经叫人扶起来了,几个丫鬟妇人将她围在中间,小声说着话。
  刘嬷嬷目光都冷透了,她朝李妧看了一眼。
  该让李四知道,上一个让姑娘撞了膝盖的,是怎么被活活打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李妧这么算计是有原因的……
  感冒发烧了,一觉昏睡到下午,爬起来出门寄出版合同,耽搁了不少的时间,现在码着字,都还头疼,一吸气,就觉得凉意顺着鼻子往脑袋里钻,太难受了,幸好虽然头疼但意识还特别清醒,也不卡文了,不然今晚更新都要开天窗。tvt我也知道我更得慢,等我缓一缓,会想办法多更的。对不起大家。 
  

  ☆、花枯人颓

  第四十一章
  庭院里乱糟糟的,乱作了一团。
  李家的三公子忙将同窗好友打发走了; 而后咬着牙回身收拾乱局。
  李妧叫丫鬟仆妇们一番安慰; 也像是终于从惊吓中回过了神; 她款款走到杨幺儿的跟前; 屈身道:“方才是我乱了手脚; 竟然牵连了姑娘。不如先请大夫来为姑娘瞧一瞧?姑娘若是受了伤,尽管算在我的账上好了。”
  李妧这会儿道歉的姿态倒是做得十足。
  说罢; 她的眼睛还红了; 倒像是受了什么大委屈,一切都是柳开宏的过错,她也不过是个无辜受害者的模样。
  李妧算盘打得极好。
  她想这位杨姑娘纵然吃了亏,但也是无法计较的。且方才柳开宏的恶形恶状,的确众人都看在眼里了; 杨姑娘顶多是给她冷脸罢了。
  但这杨姑娘给她的冷脸还少吗?她自然是不惧的。
  可世间的事; 并不随李妧的心意而动。
  刘嬷嬷拉下了脸,她收敛起脸上神情后; 就显得冷刻又阴沉,她的年纪不小了; 望着她的脸; 难免让人生出暮气沉沉,仿佛半只脚迈入了棺材的感觉。
  李妧见过不少的人; 她自个儿便是个心思深沉的,手底下伺候的丫鬟仆妇叫她牢牢把在掌心,都十分敬畏她。
  可现下; 竟也有她心头生出惧意的时候……
  刘嬷嬷掀了掀眼皮,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你的账上?恐怕受不住。”
  李妧的呼吸一紧,心道棘手了,那杨姑娘不曾开口说半句话,这个老嬷嬷倒是开口冷厉,丝毫不给她留面子。
  但戏已经开演了,李妧便只有演完才好。
  她眼眶更红,道:“我知晓姑娘因我受过,但我也并非有意为之,姑娘想要如何才肯消气,此时说与我听,我能办到的,自然都悉数办到。”
  她这样一番话,反倒衬得她宽和、深明大义了。
  刘嬷嬷却根本不吃她这套。
  杨幺儿更不必说。她心思单纯,哪里懂得李妧话里话外什么意思,听不懂便也就不听了。
  刘嬷嬷冷笑一声,道:“李四姑娘这点手段,往别处使兴许是有用的,但使到我们姑娘的头上了……还当我们姑娘要忍着受了吗?不过是些龌蹉下流的手段,以为能唬住谁?李四姑娘还是仔细想想,如何才能受得住这后果吧。这会儿还卖乖装好,实在好笑。”
  李妧没想到她竟言辞如此犀利,话语间一点余地也不留。
  李妧心下恼怒,脸上表情倒是不曾改变,她沉默了片刻,似是一片好心被中伤了般,道:“李妧所言,并非讨好卖乖,只是的确连累杨姑娘,心下愧疚,这才……”
  刘嬷嬷打断了她:“李四姑娘不必说了,望来日李四姑娘还能这样神色如常地编谎话。”
  刘嬷嬷毫不掩饰面上的鄙夷轻视之色,她扶住了杨幺儿,低声道:“姑娘,咱们回去罢。”
  杨幺儿点了点头,面上依旧没有多的表情。
  她素来是不知晓疼的,实在难受得紧了,眼圈红一红就算过去了。刘嬷嬷也正因为知晓她的脾性,所以才更觉得心疼。
  春纱与刘嬷嬷扶着杨幺儿往外走。
  李妧本也不想留她们,虽说仍未探出这位杨姑娘的底,但她更重要的目的已达,当然也就不在意这等细枝末节了。
  李妧在后头微微屈身,道:“改日再到府上向姑娘赔礼道歉。”
  李家三公子已然皱起眉来,道:“行了,今日的事都是柳开宏闹出来的,何必如此。”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分明也是这个意思,看向李妧的眼神充满了同情。李妧松了一口气。极好,她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只是那些同情的目光,难免又令她觉得不快。她是受不了旁人同情。李妧收了收下巴,微微低头,隐去了嘴角的笑意。总有一日,要叫他们看向她时,只满眼的欣羡仰慕。
  杨幺儿行过院门口时,被人拉住,冷静多时的萧光和,突然抬头朝她看了一眼。萧光和的神色有些奇怪,他的五官紧紧绷着,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他的眼底有痛苦,有悔恨,还有深深印刻的恼怒。
  那点恼怒像是在他的身上点了一把火,让他看上去,随时都要和人同归于尽似的。
  杨幺儿一脚都迈出去了,萧光和才从喉中艰难地挤出来了一句:“……抱歉。”
  杨幺儿渐渐走了出去,很快就转出了李府。
  她问刘嬷嬷:“他……道歉?”
  刘嬷嬷冷着一张脸,道:“李妧当众人都是傻子,任她愚弄,却不成想到她这一着棋错得离谱。”刘嬷嬷说着说着冷笑起来:“钧定侯府的二公子虽是纨绔,却并非蠢人。今日只是心下怀疑,待明日便要看透李妧的算计了。她这回,倒是丢了个真心仰慕她的人。”
  这些话,杨幺儿都是听不懂的,她只堪堪点了下头,表示自己在听。
  刘嬷嬷见她这般乖巧,心下更觉得难受,哑声道:“是老奴托大了,没想到李妧竟然如此下作……”
  久不曾开口的春纱,这时候却开口了,她咬着唇,面上神色头一回展露出愤恨来,她道:“此事……要说给皇上听吗?”
  “自是要的。”刘嬷嬷脸上的冷意与讥讽之色都更重了。
  春纱往日总担心皇上不疼姑娘,不看重姑娘,但这会儿她倒是笃定了,也许是胸中憋着一口气,于是她道:“皇上定不会饶过她……”
  杨幺儿抬手,摸了摸春纱的眼角。
  春纱也跟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发觉自己竟然气哭了。她的唇动了动,嗫嚅道:“这样的坏人当前,倒是奴婢自个儿先气哭了,实在没用。”
  刘嬷嬷斜睨她一眼,兴许是惦念着她倒是个忠心的,便温言道了一句:“且从今日长个心眼儿,多磨砺,不消多久的功夫,自然就聪明坚强起来。”
  春纱忙点头。
  这二人说完话,忙又朝杨幺儿看去。
  却见姑娘手里竟然还攥着春纱给她摘的花儿。
  刘嬷嬷又是想笑却又是想哭。
  姑娘这颗心,怎的就这样赤诚又天真呢?
  刘嬷嬷忽地敛了表情,道:“这花儿也得送进宫里去。”
  春纱呆愣愣地看着刘嬷嬷,脸上泪水还未完全干透呢,她咬唇,道:“奴婢摘的时候,也就随意摘的,后头一撞一跌,这花儿都残损成这般模样了……哪里好送进宫里去呢。”
  刘嬷嬷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还差得远呢……”
  春纱乍然听见这句话,满脑子的懵。
  倒是杨幺儿递出了手里的花儿:“走吧,走皇宫。”
  像是催这花儿自己长腿进宫去一样。
  今日因是赴女眷的宴,便没有带上侍卫。
  刘嬷嬷扶着杨幺儿上了马车,道:“咱们回去将东西给高侍卫就是。”
  杨幺儿点头。
  刘嬷嬷心疼地给她掀起了裤腿,只粗略瞧了瞧,上面几团淤青,格外晃人眼,也不知还有其它地方撞到了没有。
  等回了杨宅。
  杨幺儿便将花给了高侍卫,虽然有专人自会向皇上禀报,但刘嬷嬷还是与高侍卫说了今日李府发生的事。
  高侍卫听罢,脸色也沉了下来。
  众人都是负责护佑、伺候杨姑娘的,如今杨姑娘吃了苦,他们心下都是恼恨的。
  高侍卫将那花放进匣子里,当即便拔腿朝皇宫去了。
  这厢杨幺儿脱下衣衫,由春纱伺候着先沐了浴,而后刘嬷嬷进来给她上药。这样一瞧,才知身上碰伤了五六处,都不严重,但光是瞧着就让人揪心的疼。
  刘嬷嬷一边叹气,一边给杨幺儿上药。
  杨幺儿眸光动了动,突然问:“我要死了?”
  瞧她一副天真不知事的模样,刘嬷嬷又叫她弄得哭笑不得起来。
  刘嬷嬷忙道:“叹气只是心疼姑娘受了伤呢,哪里就要死要活的了。”
  春纱也忙道:“呸呸呸,哪能说死呢,姑娘将来是要长命百岁的。”
  杨幺儿:“哦。”
  她慢吞吞地眨着眼,睫毛在灯下落下一片阴影,模样安静又缱绻,好似那死不死的,都影响不了她半分的情绪。
  刘嬷嬷抚了抚她耳边的发,道:“姑娘睡吧。”
  于是杨幺儿就乖乖闭了眼。
  待到第二日,街头巷尾已经传开了,说是钧定侯府的二公子,为了不让李府的四姑娘嫁给柳家公子柳开宏,竟然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将柳开宏按在地上一顿暴打。
  有人道萧二公子实在情深义重!也实在是纨绔中的一朵奇葩!
  可也有人道,萧二公子此举过于冲动,无论如何,人家是正经定了亲的……
  但不管怎么说,最后大家都道,柳家与东陵李家的这门亲,怕是结不成了。
  听见下人将街头巷尾的话,都学给他听的时候。
  萧光和的面色沉寂,整个人如笼在阴影中。待下人退了出去,合上了门,他方才一边笑一边哑声道:“还真是算计了我……到最后也没忘利用我身上这点价值……不想嫁,光明正大说与我听就是,何必弄出种种手段,反倒连累了别人……”像是说给自己一个人听的。那笑怎么瞧,也像是多了分恨色和悲意。
  萧光和再一想到那位杨姑娘,心头更如同压了大石一般。
  李妧犯下错事,倒要他想法子去填了。
  真是……实在对不住了杨姑娘……
  街头巷尾正传得热闹的时候,李妧也被传到了李老太爷的跟前。
  李老太爷原本坐在太师椅上小憩,听见脚步声,便睁开了眼。他冷冰冰地审视着李妧,眼底没有半分慈和,他道:“便这样想同柳家退婚?”
  李妧先跪了下来,而后才低眉顺目地道:“不退婚,祖父舍得吗?家里花了多少的功夫,方才养出了我。若是,我真嫁到了柳家,岂不是一切功夫都白费了?”
  “怎会白费?你以一己之力,换来李家更大的清名,引世人称赞李家情义,也是美事一桩。可如今,你都做了些什么?街头巷尾盛传此事,莫要说不是你的手笔……李家女儿这样遭人议论,家中姊妹都面上无光!”
  李妧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哪里会轻易低头,她不仅不会低头,还要拉着李老太爷同她站在一条线上。
  她磕了个头,道:“可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了,箭已上弦,不得不发。如今到底是借了萧光和的手,外人只会道,我盛名太过,引得萧光和与柳开宏打起来。心下到底也是同情我的……祖父,难道您就没想过,我该有条锦绣路来走吗?”
  “上回我已破例,令你大伯母领你入宫见圣驾,可你也瞧见了。新帝连多瞧你一眼也无……”
  “隔着帘子,能瞧出来什么?祖父不动这个心思,迟早会有旁的人动。祖父,清名固然重要,可能握到手里的,方才是真东西。”
  李老太爷没有再说话。
  他沉默许久,道:“在这里跪半个时辰再起。”
  李妧道:“是,听祖父的。”
  李老太爷起身往外走,待行到门槛前,他方才道:“那你须得有配得起野心的本事。”
  李妧背着身笑了笑:“谨听祖父教诲。”
  李老太爷尚不知她做局的时候,因为锦鲤争跃那桩事而起的些许嫉妒,将那位杨姑娘也牵拉了进去……
  他只道,他心下也不舍的。
  柳家……
  一个破落户。
  怎敢配李氏女?
  李妧心计尚且稚嫩,不过有句话倒是说得不错。
  “箭已上弦,不得不发。”
  既然做了,便要将事做干净。左右外头的人都知道萧光和与柳开宏打架了,不如让柳家整个儿都消失,左右帽子都是要扣在萧光和头上的……
  养心殿西暖阁。
  如今萧弋到西暖阁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见大臣的时候到底还是不多,但在这里翻看奏折、练字、读书的时候多了起来。永安宫仍在“软禁”之中,太后的手伸不出来,自然也就不知晓萧弋在做些什么。
  这是他这几年里,最轻松的时候。
  可显然有人不愿意他轻松太久。
  萧弋阴沉沉地盯着面前的匣子,心中飞快地掠过这个念头。
  那匣子里只放了朵花儿,送来的时候,花朵焉焉地挂在根茎上,叶子也少了两片,根茎间也像是被谁用力地攥过。
  单看花的模样有多凄惨,萧弋就能想象出当时杨幺儿该被欺负得有多凄惨了。
  这匣子晾晒了一晚,里头的花也枯了,整个都泛着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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