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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等比丘!已能住戒,当制五根,勿令放逸,入于五欲。譬如牧牛之人,执杖视之,不令纵逸,犯人苗稼。若纵五根,非唯五欲,将无涯畔,不可制也。亦如恶马,不以辔制,将当牵人墬于坑陷。如被劫贼,苦止一世,五根贼祸,殃及累世,为害甚重,不可不慎。是故智者制而不随,持之如贼,不令纵逸,假令纵之,皆亦不久见其磨灭。此五根者,心为其主,是故汝等,当好制心。心之可畏,甚于毒蛇、恶兽、怨贼、大火越逸,未足喻也。譬如有人,手执蜜器,动转轻躁,但观其蜜,不见深坑。譬如狂象无钩,猿猴得树腾跃踔踯,难可禁制,当急挫之,无令放逸。纵此心者,丧人善事,制之一处,无事不办。是故比丘,当勤精进,折伏汝心。
汝等比丘!昼则勤心修习善法,无令失时,初夜后夜,亦勿有废。中夜诵经,以自消息,无以睡眠因缘,令一生空过,无所得也。当念无常之火,烧诸世间,早求自度,勿睡眠也。诸烦恼贼,常伺杀人,甚于怨家,安可睡眠,不自警寤。烦恼毒蛇,睡在汝心,譬如黑蚖,在汝室睡,当以持戒之钩,早摒除之。睡蛇既出,乃可安眠。不出而眠,是无惭人也。惭耻之服,于诸庄严,最为第一。惭如铁钩,能制人非法,是故常当惭愧,无得暂替。若离惭耻,则失诸功德。有愧之人,则有善法;若无愧者,与诸禽兽无相异也。
汝等比丘!若有人来,节节支解,当自摄心,无令嗔恨,亦当护口,勿出恶言。若纵恚心,即自妨道,失功德利。忍之为德,持戒苦行,所不能及,能行忍者,乃可名为有力大人。若其不能欢喜忍受恶骂之毒,如饮甘露者,不名入智慧人也。所以者何,嗔恚之害,则破诸善法,坏好名闻。今世后世,人不喜见。当知嗔心,甚于猛火,常当防护,无令得入。劫功德贼,无过嗔恚,白衣受欲,非行道人,无法自制,嗔犹可恕。出家行道,无欲之人,而怀嗔恚,甚不可也。譬如清冷云中,霹雳起火,非所应也。
☆、第八十四章
越到山脚,刚还有些烦闷的心思已经被马上要见到少卿的迫切的心情给取代了,在马车内有些坐立不安。几个月不见,他好了吗?是不是又瘦了?流了那么多血,补回来了多少?几乎是马车刚刚听闻青瓷马上就起身掀开了帘子。
比青瓷更快的是一只向马车伸出的手。
修长玉润。
视线在手上一顿马上就抬眸看向了立在马车前的人,看一眼心疼就涌上了眼底,瘦了。几个月不见,他的眉眼又开了些,容颜更为精致,只是消瘦的脸颊,泛白的双唇,让人不仅想到了初融的白雪。
美则美矣,只是很快便要消散。
就着他的手却不敢借他的力,自己跳下了车,伸出手背碰了碰他的脸颊,还是泛凉的。动手把他身上披着的狐裘拢了拢,心疼道:“这样冷,我们去马车里说话吧。”这才中秋,他就已经穿戴上了狐裘,青釉都还只是夹袄呢。
这样是代表,他的身子比青釉还差了吗?
“我……”
薄唇轻启,只吐了一个字就没忍住低头掩唇低低地咳嗽了起来,瘦弱的肩甲骨看得更为明显。青瓷连忙上前轻拍他的后背,担忧轻声道:“我们去马车说话,好不好?”公子玉捂着嘴只是咳嗽,摇头。
青瓷这会子也不敢强说他什么,只好按捺着担心为他抚背。
好半响后公子玉才慢慢平息了,因为咳嗽,脸上倒有了些潮红,看起来竟气色好些了。双眸微微泛着水汽,直直地看着青瓷,轻声道:“阿姐,我在寝宫躺了几个月,我想在外面走走,你陪我好不好?”
不是祈求,只是平静的叙述。
越是这样,青瓷越是拒绝不了。
转身回了马车,幸好青釉身子差,还没到深秋就已经早早地给她备好了几个暖炉,一直在马车里暖着呢,这会拿给少卿用正好。很快回到少卿身侧,把暖炉塞进了他的手里,只道:“不能走太久,手炉凉了我们就回马车。”
暖炉塞在手里,手心暖了,心好像也跟着暖了。公子玉轻轻一笑,“好,都听阿姐的。”
两人并肩在林中小路随意踱步,青瓷时不时地看少卿一眼,眼中只剩疑惑,几次动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总觉得少卿和以前不一样了。几个月没见,还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对撒娇,谁知他从头到尾都很平静的模样。
这样的少卿,青瓷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对他了。
眉目和几个月前的相比,除了长开了些并无太大的区别,区别的是气质,竟然在少卿的身上看到了太子殿下的温润如水?这几个月的时间,他就已经平静并且内敛了?青瓷有些孤疑,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打破。
有些茫然,又有些疑惑。
青瓷看了又看,也不知道反复了几次,这样明显的动作,公子玉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只是他一直微微侧首打量周遭的景色,嘴角轻轻上翘,似乎很欢喜此刻的出行,一点都没心思在青瓷身上的模样。
见他这样,青瓷也不再打量,只是沉默的陪着他前行。
两人一路漫无目的的随着小道慢慢走,踏过了青路石板,踩过了层层落叶,最后停在了一条一眼就见底的小溪流前,溪水清澈,鹅暖石清晰可见。见少卿似乎没有再走的意思,青瓷出声道:“溪边风凉,换个地方吧。”
公子玉没有回话,微微翘首抬眸,打量这四周的青绿蓝天,闭眼。良久后才睁眼,转身,目光定定地看着青瓷,眼神看不出喜怒,还是一样的淡然,“阿姐,以前的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和困扰?”
“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青瓷不解。
公子玉将视线转向了溪底的小石上,脸上浮上了一层黯然,轻声道:“阿姐已经知道母后为何会对我这样了是不是?”被自己亲生母亲当做是仇人的孩子,这样的伤该有多痛?青瓷明白,却不知道该如何劝。
以德报怨如何报德?
就像自己,谢明安是自己的生父没错,可他没有尽到一丝父亲该有的责任,一点关怀都没有给过,自己不会杀他,但也绝对不会原谅他。而少卿,皇后娘娘现在都是这样的态度,都想猜到少卿幼时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了。
劝少卿和皇后娘娘和解,解开他们的心结?
这话,青瓷永远都说不出口。
想了一会才整理好了措辞,“你有我,你还有太子殿下。”
这句话似乎给了公子玉很大地的触动,转身,目光灼灼地看着青瓷,然后上前一步,轻轻地把青瓷拥在了怀里。
“我在宫里的时候还小,虽然哥哥时常让我,甚至在母后面前也时常帮我撒谎,但那时候的我,只懂憎恨。”
只懂憎恨……
这句话依旧是平静地叙述,青瓷却突然红了眼睛,刚刚懂事的孩子只懂憎恨,那他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憎恨明明同样是儿子,大哥就可以得到母后的关怀,为什么我就不能;憎恨明明都是皇子,那些人以为我人小不懂事就可以不听我的话;憎恨母后看着我的眼神,她为什么就恨不得我马上死了?”
“憎恨她在我发烧烧得滚烫的时候把药给倒了。”
小孩子发高热是很严重的事情,就算不死,也有可能成为痴傻儿,皇上娘娘她当初竟然还把少卿的药给倒了?听到这里,青瓷浑身一僵,娘娘她,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么?还未想好怎么劝慰少卿的时候,他却是突然收敛起了回忆。
“在江南时,阿姐是对我最好的人,也是最真心的那一个。阿姐对我好,不是因为旁人,也不是为了旁人,只是因为我而已。”
脖颈传来了皮肤贴着皮肤的触感,公子玉额头抵在青瓷颈窝,无限依恋。
“因为阿姐是第一个,所以,我就想把阿姐永远地留在我身边,这样,就有人会一辈子对我好了……”
青瓷秀眉紧锁,却不是烦少卿缠着自己,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劝慰他,这样的伤疤,旁人再劝,其实都是没有用的。就像自己,哪怕祖母日日在耳边念叨忘记谢明安,自己其实也时时刻刻忘不了。
最多只是敷衍一下祖母而已。
还没让青瓷想好说辞,公子玉却突然松开了青瓷,退后一步看着青瓷。润湿的双眼有些微微泛红,眉梢却已然平静下来,复杂的看着青瓷,双唇紧抿,似乎做了一个很难做的决定,很久很久后才道:“阿姐,我放弃你了,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这句话太轻,轻到飒飒的秋风吹过已经消失于无影。
青瓷大惊,莫名地看着少卿,不懂为何突然转到了这上面?
青瓷的疑惑公子玉看得分明,苦笑了一下又道:“是我不够强大,却还妄想阿姐和我一起受苦,阿姐是此生对我最好的人,我不会害了阿姐。”
青瓷更为不解,“什么叫不够强大?少卿你在说什么,你年纪还尚幼,还没有涉及朝政,你的羽翼还没有丰满,现在只是在学习而已。而且你的身子又不好,当务之急是养身子重要,你在想什么?”
“想太多不好,你先养好了身子,再想其他,好不好?”
青瓷怕他钻进死胡同,他现在的情况和青釉太相似了,这种人最忌郁结于心,万一他真的一直想那些,慧极必伤是必然的。
公子玉退后一步,低头倔强地看着地面,精致的双眉紧紧的皱成了一团,是满满自我嫌弃。“就是我不够强大,如果我有足够的能力,就不会让母后有机会抓到我的把柄,就不会被父皇说关几个月就关几个月!”
“就不会……”
抬头,很是歉意的看着青瓷。
“就不会让谢明安被发配南疆,他终究是你爹。”
所以,他竟然把这一切的错误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吗?青瓷眼眶发红,急忙道:“你在说什么呢?这件事从头到尾最大的受害者就是你,你为了我,为了谢家把一切都给拦住了,你现在竟然还觉得是你的错吗?”
“少卿,你我是姐弟,你不可以把所有的一切都揽在自己的身上,我们应该共同承担才对。”
青瓷上前一步似乎想要碰一碰少卿,公子玉却直直的后退了一步,始终和青瓷保持着距离。黑墨的双眸中红光一闪而过很快消逝,快到青瓷完全没有察觉。
声音很平静,只是狐裘下的双手猛地捏紧了手中的暖炉,“如果我足够强大,那天阿姐就不会被父皇为难,不会被父皇威胁,这一切,都怨我。”
“我能力不足,还要强行担下所有事情,让阿姐受到了更大的伤害。”
皇上那算是威胁么?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当时的情景还是历历在目,青瓷想了又想,觉得那并不是威胁,真的不是,只是皇上气急了而已。这点本也是人之常情,两个都是他儿子,他不能强逼儿子,当然是逼自己了。
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妻子的娘家侄女,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可青瓷还没来得及解释这一切,公子玉却突然收敛起了所有的情绪,轻轻一笑就散去了所有的阴霾,竟笑问道:“现在青釉有了哥哥的陪伴,阿姐呢,不想自己吗?”
☆、第八十五章
“我,我自己什么?”
青瓷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遂不及防,呆愣了。似被青瓷半圆睁的双眸给逗笑了,公子玉双眸中星星点点,兀自笑了一会却又微抿了双唇,略带不安的看着青瓷,轻声道:“我说实话,阿姐会生气吗?”
哪里舍得生他的气?
只说平日,都是能忍则忍,更别说他现在大病初愈的时候了。
摇头道:“当然不会。”
公子玉视线移开,看向远处的碧空如洗,似踌躇了一翻,最后将视线落回青瓷的身上,一鼓作气道:“阿姐,你想过你的现在逃避或者是静观其变,其实,是最耽误青釉和大哥的吗?”
我耽误了青釉?这个话青瓷是一点都不赞同的,直接反驳道:“我都没再插手她们的事情了,哪里还有耽误?”
没给添乱都是好得了!
未尽的话,哪怕青瓷没说,公子玉还是从她不优雅的白眼看得分明了,低声一笑,阿姐有时候就是这么孩子气,但更多的时候固执的想揍她。公子玉没接着说,而是提了一个反问,道:“对青釉而言,阿姐是她最重要的人吗?”
“当然。”
这个事实没有丝毫的争论,这点青瓷也有绝对的自信。
“那你觉得青釉会在明知你和哥哥还没解除婚约的时候,对哥哥产生爱恋吗?”
对待青釉和太子殿下的问题,自己勉强刚刚放开手,还未思虑到这么远的地方。只想着慢慢观察太子殿下,看他的决心是否和他的行为匹配,这个问题,还真的没有想过。青瓷垂首低头,细细思量这个话。
所以,现在对青釉来说,太子殿下只是和哥哥一般的存在?
仔细回想,数次听到青釉提到太子殿下,好像都是平淡之语,只是习惯了太子殿下的存在,好像并没有产生情愫?自己对这个状态是而观其成的,所以并未仔细思量。照着太子现在目前的执着,若青釉一直没动情还好,若动了,考虑到自己,她会怎样?
好似猜到了青瓷心中所想,公子玉平静地道了出来。
“若青釉发现自己对哥哥产生了情意,却会顾忌着阿姐而把这份情意给压下去,而她又会日日见到哥哥……”
余下的意思,哪怕少卿没有明说,青瓷也明白了。
自己,居然,是在害了青釉吗?
“那我该如何做?”
轻声,是在问自己,也是在问少卿。
“当然是阿姐也有了心仪的人选,并且是可以托付终生的良人了!”
这句话来的太快,像是早已明白,哪怕不看他的脸,只听他这一句话就酸意十足。刚才不还说了要放弃吗?青瓷抬头,默默的看着一脸不愉的公子玉。
公子玉陡然抬步,“乏了,回去了。”
青瓷:……
好吧,从少卿说回去开始,两人就再也没有丝毫的交谈,他一直板着脸抿着唇浑身都散发着冷气,青瓷也觉尴尬,只在临行分别时干巴巴地吩咐了几句,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默默地看着他冷着脸上马车离去。
直到少卿的车马都看不见影子了,青瓷才摸了摸鼻子,上了自家的马车回家。
今天是中秋,正因为家里近年发生了许多离散的事情,老夫人才更想办得热热闹闹的,同时也只期望以后不要再有家人离散。青瓷回家的时候还是下午,午休的时辰刚起,门口的小厮们就已经热热闹闹在挂红帘灯笼了。
黎总管兴致高昂的在门口吩咐这个挪过去那点,那个对整齐一点,青瓷在马车内看了一会,从侧门进府了。进了府中,园中树上都挂着喜庆的红绸,沿路的丫头们手里都挂着花篮,中秋,自然要做各色的花卉月饼了。
都跟青瓷福礼请安,青瓷也笑着回应,没有回幽水阁,而是直接去了立松堂。
中秋一事,每年都会办一遭,只看热闹不热闹而已。一切都按例而办,倒不需要老夫人指挥什么,黎总管把一切都揽下来了,老夫人这会子只在榻上歪着出神呢。眼睛半阖显然并没睡着,青瓷进门就笑问道:“祖父呢,怎么没有陪着您?”
“他的那些学生们有的进翰林有的直接放了外任,他哪里还会顾得上我?”
老夫人眼睛一翻,对老爷子的行为嫌弃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青瓷笑着走到榻边入座,伸手扶着老夫人起身,又打趣道:“祖父向来都是如此,您难道还是第一次遇见了?在这酸什么呢!”
老太爷一生教了无数的学生,每一个都会尽心尽力。春闱前用心教导,春闱结束后,还要教导要上任的学子们的为官之道,每个都务必要让他们少走些弯路。兢兢业业,自然就对家中事务有了疏忽,好在老夫人跟了他一辈子,也了解的彻底了。
也不过说上几嘴,从不会放在心上。
“刚喝了梅子汤,是挺酸的!”
老夫人丝毫不以为意,起身就拉住了青瓷的手,见她双手温热才放了心,“外面天已经开始凉了,你去年那些狐裘大衣我今日翻了翻,款式有些过了,又给你新作了几件,下月就能得了。”
说完就挥手示意周围的丫鬟婆子们下去,大姑娘和老夫人时常有私密话要说,伺候的丫鬟婆子们也早已习惯,福了一礼就下去了。等人都散去了,老夫人才正经问道:“青釉那边如何了,你娘呢,你们见到没有?”
说起苏氏,自从她真的去了尼姑庵并且没有丝毫停留,老夫人就真的有些心疼她了。今日,老夫人也是知道青瓷要是做什么的。
“青釉很好,祖母不用担心。”
前面的问题是笑着回答的,后面这个问题却是怎样都笑不出来,情绪难免有些低落道:“她不愿意见我和青釉,从背影上来看,瘦了很多……”老夫人听到这话,叹了一口气道:“竟是个痴情种……”
也不知道那孽子到了南疆没有,吃穿可暖?
这个念头刚起,老夫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