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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司寝女官-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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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娜唉哟一声,傅图绳子上的铁钩已经扣锁上了她的腰带。
  他抽紧绳子,在塔娜连迭声的咒骂中,赶着又去揍赵稷了。
  *
  憋着一股子气,为了证明是许善和李灵芸害自己,洗涮李禄的罪过,丧事一完,陆敏又入宫了。
  一入宫,她先去探望被关押在内侍省的李禄。
  李禄今年也不过十七,还是个年青小伙子,不过四五日的功夫,也不知内侍省怎么折磨他的,手腕上全是青青紫紫的斑痕,两手冻疮,陆敏进去时,正闭着眼睛坐在草垫上养神。
  陆敏伸手拉过他的手,抚过那层层冻疮,问道:“才不过初雪,你怎的冻伤成这样?”
  李禄一笑:“叫声哥哥我听!”
  “哥哥!”
  李禄两道浓而弯的眉峰舒展,低下了头:“你也太乖了些,没意思。”
  陆敏柔声道:“对不起!”
  李禄道:“皇上逼问多次,我已担下所有罪过,许善那个老东西,敢对你起那样的心思,我就是杀他一百回也不为过。蒙你叫声哥哥,从此你走天堂,我入地狱就好。”
  陆敏上辈子头一回见李禄,是在明德殿。他是皇帝派去请她的小内侍,眉清目秀,面色冷冷。十年后他做到麟德殿太监总管,赵穆死时,依旧是他来通知她。
  这辈子几番交集,陆敏才发现他严肃刻板的表面下,份外有些自嘲式的调皮。
  她两手掰着木栏,咬牙道:“天堂我也不去,黑白无常敢来收你,我保证将他们打出去,放心,我一定把你从这儿救出去,叫你做麟德殿的太监大总管。”
  *
  这一回入宫,陆敏的差职不仅仅是司寝了。回到宫女房,司账、司功与司食几位姑姑同时来拜,从今往后,她便是麟德殿的大宫女了。
  屁股还没坐稳了,官司便找上门了。
  这一回来的,是李灵芸的小丫头岫雁,她扑通一下跪在宫女房的大门上,抽抽啼啼问道:“但不知麟德殿中,那一位才是掌事姑姑,我家姑娘在宫里受了委屈,申冤无门,我只好求到这儿来,毕竟我家姑娘也是皇上采聘来的是不是?姑姑们是皇上身边的人,也就该替我们姑娘做个主不是?”
  几位姑姑让开路,让岫雁进来。陆敏识得这小丫头,笑问道:“你们姑娘受了什么委屈,说来我听听。”
  岫雁抬头一看是陆敏,嘴巴有半天没合上。
  概因自打陆敏出宫之后,李灵芸和余宝珠两个都认为她再也爬不起来,从此未再将她放在眼里。
  于是,俩人趁着还未与皇帝正式见面的空当,狗咬狗撕了起来。谁知撕到一半,那最大的敌人她又回来了。
  岫雁道:“余宝珠在我家姑娘的脂粉里投毒,害她如今起了满脸的红疹子无法消退,恳请陆姑姑为我家姑娘作主。”
  陆敏正想会会李灵芸,一笑道:“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
  李灵芸果真起了满脸的红疹子,额头上还蒙着面帕子,娇娇弱弱躺在床上,听说是麟德殿的掌事姑姑来了,伸出一弯柔荑来,另一手捏着面帕子,躺在床上抽噎。
  陆敏还是那素素净净的白绫宫装,衬着腰段儿纤纤,身姿袅袅,一双小鹿眼儿半含笑,仍是往日那温默内敛的样子。
  身后跟的,皆是麟德殿的小宫女,皇帝身边伺候的人,穿着谈吐都与后宫里这些小丫头们不同,瞧着就很沉稳。
  李灵芸一见请来的竟然是陆敏,亦吓了一大跳。但许善已死,所有的罪自然由那老监一人担了,无人知道许善的身后是谁,陆敏自然也不知道。
  她坐起来,手拉过陆敏的手,一枚油色非常鲜亮,鸡蛋大的玉佩已经滑进了陆敏的掌心中。
  有钱能使鬼推磨,李灵芸拼的就是个财大气粗。
  “咱们皆是老相识,你也晓得我是个没张嘴的葫芦,如今住在这地方,一圈子全是外人。吃了亏也只能忍气吞声,麻姑,你瞧瞧我这张脸可还能见人?”说着,李灵芸便哭了起来。
  余宝珠也气冲冲走了进来,指着李灵芸道:“装什么相,分明是你自己往脸上乱抹东西才抹坏了脸,这也能怪到我身上?”
  李灵芸一个眼色,岫雁立即上前:“昨儿你家小丫头绿珠偷偷摸摸进我家姑娘的屋子,我是亲眼瞧见的,分明就是她在我们姑娘的脂粉里下了毒,别不承认。”
  余宝珠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果真土财主家没教养,主子胡乱怪罪人也就罢了,连奴婢都敢你呀我的,看我今儿不替李密管教管教你这个狗奴才!”
  李灵芸趁着这个空当,又套了枚玉色莹亮的手镯在陆敏手上,低声道:“麻姑你瞧,仗着太皇太后是自己的外祖母,宝珠如今是不弄死我不肯罢休了。”
  陆敏一笑:“倒也不至于!”
  

  ☆、溪蟹

  陆敏要了李灵芸的脂粉过来; 花钿、口脂,傅粉,额黄并画眉一样样展开; 再问李灵芸:“你究竟是用了那一样子,才叫这脸上起疹子的?”
  李灵芸指了指傅粉道:“大约是那一样!”
  陆敏再问:“这还是早上你用过的东西不是?再没人动过吧。”
  李灵芸自然点头。
  这时候余宝珠还在训岫雁。
  她悄声道:“你是麟德殿的大宫女; 在皇上面前的宠爱,无论她还是我,皆越不过你去。
  但太皇太后可不这么想,有她作罩,宝珠一门心思认定自己能做皇后; 若她做了皇后,只怕你的日子会很难过。”
  说着,那卷成条儿的银票又偷偷摸摸寻过来了。
  利害说的这么清楚,又给银子,若陆敏聪明; 就该拿了银子再将罪名安到余宝珠身上,趁着都未见皇帝,先把余宝珠给轰出宫去。
  陆敏笑着拈起傅粉,唤过余宝珠那丫头绿珠过来,在她脸上细细涂抹一番道:“这事儿并不难; 既李姑娘说是你投的毒,你又想要自证清白,抹上这傅粉咱们瞧瞧,看会不会起疹子; 好不好?”
  绿珠本未干过投毒的事儿,当然也想自证清白,傅了一脸的粉,略等片刻,指着自己的脸道:“瞧瞧,这粉它是好的,否则怎的抹在我脸上没事。”
  要在皇宫里投毒并不容易,毕竟两位良女的东西关乎皇帝安危,禁军搜检过一回,内侍搜检过一回,尚宫们还要细细搜查,谁敢携毒入宫,那是不要命了。
  陆敏早褪了镯子,也丢了玉佩,至于银票,当然也不屑于拿。
  她道:“这不就很明白了?脂粉显然无事,李姑娘这疹子,怕另有来处,咱们何不找御医来给你诊诊?”
  余宝珠亦道:“正是,你瞧她红疹不止脸上,腕上也有,可见这是全身发的,不定是吃东西吃坏了,还敢诬赖我的丫头投毒,好歹毒的贱人!”
  李灵芸一声讪笑,揉着腕子道:“也罢,想必我是吃东西吃坏了,只是这太液仙境里的吃食,特特儿的就吃坏了我,可见这地方它与我气场不投,陆姑姑,烦请你告知皇上一声,若宫里有别的空阙,再许我一处吧,否则,今日只出满身疹子,若明日吃掉了性命,可如何是好?”
  她这一转,余宝珠脱了干系,但太液仙境是太皇太后的住地,罪又落到太皇太后身上去了。
  恰这时太皇太后也来了。她是个惯于服软的老太太,绵绵声儿笑道:“恰是因为两位良女即将要侍驾,哀家在她们的饮食上分外小心,虾蟹内能诱诊的吃食全禁了,因皇帝吃素,这几日我们菜里头连五辛五辣都没有,怎么可能吃出疹子来?”
  说着,太皇太后命人把几天的吃食单子都调来了,萝卜白菜黄豆芽儿,清淡到陆敏都觉得饥肠辘辘
  吵来吵去没个结果,但太皇太后是余宝珠的外祖母,这件事无论谁看,都觉得是太皇太后在陷害李灵芸。
  *
  陆敏带着小丫头们出了太液仙境,初冬草木皆枯,天地白蒙蒙,池面荡荡,颇有几分萧瑟悲壮之感。
  挥退众人,只带着春豆,陆敏笑道:“我记得珠镜殿附近有处暖流,冬日里池边也有绿草,多年没去过,咱们去瞧瞧那地方如今是个什么样子。”
  俩人约莫走了一刻钟,越过假山嶙石,一从从红豆枯枝,果然隐隐有泉水声,渐渐池畔有嫩黄的青草,越走越深草越茂密,冬日里,这一股子热水泛着阵阵白气,显然是股子温泉。
  陆敏几步跃止涧口,伸手在里头掏了!,掏出只装蝈蝈虫儿的笼子来,里面还装着只干成灰的蝈蝈虫儿。她笑着摇给春豆儿看:“瞧瞧,这还是我小时候的玩意儿,因五皇子抢着要而我不肯给他,遂藏在了这山石里头,想不到自己也忘了,它在这儿倒是藏了四五年。”
  水是自涧口流出来的,春豆儿颇好奇那流水的涧口,掂脚往里头望着,问陆敏:“姑姑,这山洞里头你可去过没,它能不能通到宫外?”
  陆敏又是一笑:“小时候我和五皇子也曾走过,里面越走越窄,是条死路,通不出去的。”
  春豆儿指着里面道:“姑姑你瞧,那不是走出来个人么?”
  果然,里面走出来个鬼鬼祟祟的小丫头,混身湿淋淋的,怀里还不知道抱着些什么。陆敏一看,这也是李灵芸的丫头,名字叫子福。
  子福恰迎头撞上陆敏,竟然吓的脸色煞白,怀中一个布包也掉落在地上,里面竟然一股脑儿密密麻麻蹦出一堆小溪蟹来,掉在地上爬拉拉的乱走。
  她苍白着脸讪讪一笑:“陆,陆姑娘!”
  陆敏拈起枚小溪蟹,翻过壳儿来,可以看到上面白色的,带着吸盘的寄生虫在蠕动。温泉活水,寄生虫更多。她扔了那枚小溪解,笑道:“不过出来走走,你抓这些做什么?”
  子福吱吱唔唔道:“入宫几天,整日白菜萝卜,我嘴有些淡,想寻些荤腥来吃。”
  陆敏将那只小溪蟹还给子福,道:“竟是我的罪过,洒了你的口粮,陪你些银子可好?”
  子福摆手叫着不必,慌慌张张走了。
  *
  麟德殿内殿,皇帝正在批折子,彩琴奉了杯茶过去,却不料他忽而转身,一碗热茶便淋在了皇帝的手背上。
  这几天皇帝气不顺,斥了好几个少监,宫婢们更是几乎换了一茬,彩琴不期自己也撞上霉头,吓的扑通便跪。
  出乎意料的,责斥声未至,皇帝的声音分外温和:“陆姑姑再不来,朕都要饿死了。”
  彩琴抬头一看,进来的果真是陆敏。她手里还拎着枚张牙舞爪的小螃蟹,在皇帝面前晃了晃,也不作假,脱鞋便坐到了皇帝对面。
  郭旭带人摆了菜上来,豆芽白菜加萝卜的暖锅子。给陆敏单有一份蟹黄蒸蛋,另还有一大瓮的清炖羊蟹子。
  陆敏忆及余宝珠那黄枯枯的容样儿,暗道两位良女为了能事君,这些日子连荤腥都断了,也不知面前这皇帝可准备好了要与她们春风一度。
  冬日吃羊肉,分外暖和。御厨房用的全是小羔羊,肉又鲜又嫩全无腥膻,那只小溪蟹还在桌上爬着,不一会儿偷了只豆芽,倒像个穿盔戴甲的将军扛根长矛,满桌子乱窜。
  陆敏看在眼中,乐的笑出声来。
  赵穆问道:“两位良女的事情,可有定论?”
  陆敏摇头:“还无。只是李姑娘瞧着满身红疹,只怕事不得寝,皇上打算那日召见她们?”
  再吃白菜萝卜,两位姑娘的脸都要绿了。
  赵穆道:“那就再推迟半月,等你查明真相再说。”
  那小螃蟹爬到皇帝的碗边,高竖一根豆芽,再往前一步,站立不稳,整个儿一个根头倒栽了下去。赵穆忽而一声叫,也不知那小螃蟹夹到了他什么地方,疼的连筷子都扔了,面冒冷汗。
  郭旭赶了过来,赵穆一声吼:“滚!”
  ………………………………………………
  殿外的内侍与姑姑们鼻观眼,眼观心,只恨多生了两只耳朵,恨不能将它皆揪掉。
  陆敏捡起她放在枕头上的那把裁纸刀,对这舌头又长又够蠢,反而自认聪明无比的庶姐也是无可奈何,凑近她身边轻声道:“趁着我还在说好话的时候,乖乖儿跟我走吧,要不然一会儿爹亲自来请你,拿皮鞭将你拖回大房去,到那时候你非但面子丢光,里子也得掉一地不是?”
  陆薇吓的又是一缩,汗津津起身,哭哭啼啼一步三回头。
  雷氏在屋檐下乘凉,见陆薇哭个不住,气的直皱眉头:“薇儿,这就不怪叔母说你了,麻姑好好儿叫你回家吃饭,你也要哭出两车的眼泪来,还整天说麻姑待你不好,若再这样,往后也别往我院里来,我伺候不起你!”
  *
  大热天儿的,太子殿下穿着极清凉的缂丝质袍子,东西两侧的穿堂风送阵阵清风进来,他手中还慢摇着一柄折扇,偶尔呷口茶,坐的极为自在舒适。
  陆府一家子要见储君,穿的皆是厚重的朝服,又还坐在无风的地方,又闷又热,抬头看一眼,赵穆在低头翻经,再看一眼,他仍在低头翻经书。
  陆严总觉得太子偶尔会不经意瞟他一眼,再低头。他站在老爹身后,汗湿浃背,再兼方才出门时跑的急,不知从何处沾了些花粉起了红疹子,又湿又痒,又不敢伸手去挠。
  忍痒大约是全天下最痛苦的事情,陆严觉得自己要是老爹,就为了能一解这暑热,也会立即答应陆薇与傅图的婚事,好赶紧送走端坐在大案后的那尊神。
  “右丞大人,若是再无它事,就请退下吧!”赵穆终于说话了,陆高羊大松一口气,陆高鄂也热的满头大汗,恰他是个五六品的小官儿,也不喜在这些皇亲贵戚面前露脸,所以连忙跟着也躬礼而退,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锁了一些,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索性整个儿删了,被删掉的那些,补在的明天的一章里给大家看。所以虽然剪了并不影响剧情。

  ☆、良女

  赵穆此时全身冒火; 那还顾得着挑地方。因宝炕床中间放着炕几不宽展,索性一脚将其蹬到地上,盆碗乱砸; 汤汁流了一地。
  陆敏仰着脖子,眼看伸进来两只手; 应当是郭旭在悄悄掩门。她渐渐觉得赵穆不止过个手瘾那么简单,应当还有别的心思。
  ……
  “皇上!”郭旭忽而一声喊,陆敏也是一个狠推,被吊了个七上八下的赵穆越发火大,怒声问道:“何事?”
  郭旭道:“太液仙境有人来; 说太皇太后娘娘病的不轻!”
  赵穆腾手,恰触到正在炕上乱走的小螃蟹,顿时被蟹钳狠狠一夹。
  叫他压在身下的陆敏乐不可支,散掉的一窝秀发盘在引枕上,两颊艷红; 一笑,整个人便是一耸。
  那辛灾乐祸的样子,叫赵穆觉得自己今夜非办了她不可,否则这一蟹钳可就白受了。
  *
  太液仙境一片静静悄悄,太皇太后还是装病的老一套; 躺在床上哀声叹气,地上一排溜御膳房的太监们,头上顶着盘子,里面当然是各类食材。
  “长圭; 将那白菜,粉丝儿,并那豆腐都捧过来,哀家一样样当面给你吃,看哀家可下毒了不曾。”太皇太后边揩眼泪边说道:“人老惹人憎厌,哀家想不到竟也有这一天,你端过来,端那盘白菜来,若果真有毒,哀家立刻就吃,毒死自己算了!”
  赵穆转身问余宝珠:“皇祖母可吃饭了不曾?”
  余宝珠撇着小嘴儿道:“没了,一整日滴米未进,滴水未喝。”
  两个采聘入宫的良女在宫里整整呆了五天,头一回见皇帝,余宝珠当然刻意打扮了一番,云锦广袖合欢纹的大袖,金枝绿叶百花曳地长裙,眼看双十的大姑娘了,轻轻挑眉,眼角还刷了淡粉色的眼粉,一身青春娇俏,两眼妖冶动人,倒是吓的赵穆冷打了几个寒颤。
  他道:“摆饭上来,朕陪皇祖母用饭。”
  余宝珠是当仁不让的陪客,当然喜之不尽,招呼着去摆饭了。
  又是素菜暖锅,热腾腾的摆了上来。太皇太后叫余宝珠扶着上了桌子,望着那热气腾腾的铜锅子,拍着皇帝的膝盖道:“哀家活到六十五岁,与皇帝还是头一回一桌儿吃饭,今日唯有咱们一家子,好好吃顿饭儿,你也跟宝珠聊聊。
  要哀家说,任再多的银子,也换不来一家子的亲情,皇帝说是不是?”
  三司使李密才大气粗,在朝受皇帝重视,余宝珠虽是皇亲国戚也难敌其项背,所以太皇太后打起了亲情的幌子。
  赵穆举楮,又迟疑:“五弟当还在宫里,为何不把他叫来?”
  不一会儿赵秉匆匆赶来。他穿着件泥金色的蟒袍,也不知道是不是针织局的故意欺负,肚子上那条盘蟒也比别人的分外胖壮些,简直像条鼓肚子的胖鱼。
  他那打小儿的胖还未褪,憨却不见了,是个木木呆呆的傻胖子,也不知怎么吃的,十岁的孩子唇角已经跐溜了一圈汗毛,看起来像个成年人一样。
  赵穆上辈子以为自己果真是萧氏与萧焱俩人偷奸生出来的,不肯遗留子嗣,于是留下这孩子为赵家做后人。死后才知他与余宝珠二人的苟且,厌憎之极,这辈子几乎就没有召见过他。
  兄弟陌路,相敬如冰,赵秉怯怯叫了声:“三哥!”
  赵穆指着余宝珠身侧那空位道:“去,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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