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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司寝女官-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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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就到了那架荫沉木的屏风。李尚宫简单说了一下规则,便将李灵芸和余宝珠两位良女请到了大厅中央,要她们来猜那尊荫沉木屏风的价格。
  价格最相近者,得屏风,亦得皇后之位。如此定后位,古往今来还是头一回。
  正厅中的命妇们兴致勃勃,坐在各侧厅里的也不顾身份,特特儿围了过来,整座大殿被挤了个水泄不通。
  太皇太后定的价格捂的很严实,余宝珠笃定主意李灵芸猜不到,在在人前故作大方,屈了屈膝道:“李姐姐年长,自古长者先,你先来猜,可否?”
  女人年纪大又不是什么好事。李灵芸不理她的挑衅,径自道:“我猜,太皇太后娘娘钟意的价格,是三十一万八千两。”
  余宝珠闻之,嘴巴张的就有方才李灵芸的大,概因真实价格她知道,太皇太后压根儿没定那么高,甚至不到三十万两的十分之一。
  李灵芸错的离谱,余宝珠当然高兴。她还不忘挖苦李灵芸一番:“人常言三司使治下的税官们能从蚊子肠里刮油,仙鹤腿上劈肉,鹌鹑肚子里都能寻出碗豆来。
  三司使如此生财有道,难怪李姐姐能财大气粗。我不敢和李姐姐争有钱,就报个两万一千一百七十七两。”
  接着就该揭屏风,看太皇太后自己定的价格了。
  

  ☆、厌胜

  南阳公主认定自家余宝珠稳赢; 亲自起身,招呼着内侍们要抬屏风架子,取压在下面的底价; 给众命妇过目。
  自己乱放的,而余宝珠的价格; 肯定才是太皇太后心里的价格。她只猜了两万之数,显然太皇太后定的价格,差不多也是这个。
  若如此,李灵芸必输无疑。
  就在这时,自殿外呼啦啦涌进来一群内侍; 当中一人,朱衣,乌幞,虽是太监,但胸膛挺挺; 眉稍含笑,大步自大殿中央走上来,朗声道:“皇上听闻太皇太后娘娘以荫沉木屏风的价格为准,要为两位良女定尊卑,特命奴婢前来监督; 为防作弊,这屏风,还是由奴婢来亲启的好,如何?”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 他挥手叫人抬开屏风,取出纸条,掀开扫了一眼道:“三十一万八千两,显然,李良女猜中了价格。
  奴婢恭喜李良女!”
  余宝珠和南阳公主同时大惊失色,叫道:“不可能!”
  太皇太后亦颤危危冲了过来:“哀家亲自写的价格,二万一千一百七十七两,怎么可能是三十一万两,你这个狗奴婢,信口开合,矫言哀家旨意,看哀家不废了你的总管太监一职。”
  说着,太皇太后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纸条,上面白纸黑字,赫赫然的三十一万八千两。她咬牙切齿,伸手便扇了李禄一个耳光:“狗奴才,卑鄙无耻的东西,你竟敢调换字条?哀家自定的两万一千两,宝珠猜对了,皇后之位就是宝珠的。
  宝珠,把两万两的银票放到这儿,那皇后之位,哀家作主,就是你的了!”
  南阳公主早有预备,抱着银票匣子就要往前冲。
  陆敏一个眼色,李灵芸的母亲直接抱着只柳条箱子,也冲了上来。
  李禄接过李夫人的柳条钱箱,一笑道:“太皇太后娘娘,奴婢奉命只为监督,您今日所筹之银,奴婢亦要奉皇上之命全数收走,至于您别的事情,还请您到皇上面前亲自言说,如何?”
  说罢,他竟包圆所有银票,提着就要走。
  经过陆敏身边时,那张叠成方块的宣纸,还在李禄手中轻轻摇扇。他笑了笑,止步,问道:“陆姑姑,你瞧瞧李余两家,为了争个皇后之位,简直出尽人世间的丑态,可我心里的皇后,唯有陆姑姑你。
  一会儿若是战火烧到你身上,你说我该不该帮你?”
  陆敏低眉一笑,悄声道:“哥哥不是白叫的,须知我家里四个哥哥,人人都比你更疼我。”
  李禄还在玩那张纸,笑望着前方,不语,站了片刻,转身离去。
  李禄这一手犹如一记懵雷,劈的殿内所有人都晕头转向。
  余宝珠最先醒悟过来,劈手就给了李灵芸一巴掌,骂道:“贱人,拿银子收买麟德殿的总管大太监,操纵后妃排位,我要去找我皇帝哥哥,说个清楚明白,叫他直接将你这贱人扔出宫去。”
  李灵芸此时当然要示弱,捂着脸道:“余妹妹人小不懂事,我就受了你这一巴掌。但尊卑已定,往后你还是放尊重些的好。”
  余宝珠气的晕头转向,忽而自怀中掏出只麻布做的厌胜来,指着李灵芸叫道:“诸位,这是我的丫头自李良女的屋子里偷出来的,她私藏厌胜,诅咒御前女官陆敏,只因为陆敏是皇上的司寝女官,朝夕相处,先她一步而得圣宠。
  如此行径,心毒善妒,怎能做皇后?我不服,我要见皇上!”
  厌胜之术,最为皇家深恶痛绝。太皇太后拍着桌子叫道:“来人,将这私操厌胜之术的李良女给哀家拉下去,永除良女之名。”
  李灵芸当然也不甘示弱,直接掏了枚木质厌胜出来,扔到余宝珠面前,骂道:“你不但缝偶人,还命人从宫外雕了一枚与陆敏极为相肖的偶人,整日针扎火烫,瞧瞧这偶人的胸口,都叫你烫成了黑色,若论心毒,我万分不及你一。”
  萧玉环趁乱捡起那只木偶来,半尺长,无论容貌还是身材,皆与陆敏无二。
  她叫道:“乖乖,二位这是要比谁比谁更毒辣吗?”
  事态发展到这一步,已不受任何人控制,两个良女成了皇宫里最大的两个笑话,一人操持一个厌胜,只为诅咒御前一个女官,如此善妒,如何做皇后?
  而陆敏,作为被害的那个御前女官,却成了大家眼中的焦点。
  命妇们因为她的身世,自然对她抱有极大的同情。甚至有几个命妇明着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陆轻歌早都死了,陆高峰带着儿子们上了战场,只为将功抵过。陆敏不过一个家族落难的小姑娘,两位良女也太狠心了,竟连一个奴婢都不放过,如此歹毒的心肠还要做皇后,天下难道没有好姑娘了?”
  萧玉环大声道:“陆敏虽然是陆轻歌的侄女,可自打家族获罪之后,尽心尽力伏侍皇上。我听说陆高峰已经生擒火州大汗烈勒,眼看就要胜利归朝。要我说,她比两位良女更有资格做皇后。”
  南阳公主于大乱中冷静了下来,忽而觉悟过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经此一场闹,两个良女都将失去作皇后的资格,还会因为厌胜之术,被贬斥出宫。
  反而是陆敏,又能得命妇们的同情,又能稳坐女官之位,若再一步进了后宫,便是当仁不让的皇后人选。
  她站起来与萧玉环对起了嘴:“据我听闻,陆高峰早都投诚了火州,皇上偏袒陆敏,怕她要遭人非议,才压着消息不往外放。她这是要继妖后陆轻歌之后,继续惑媚皇上,为乱后宫。两位良女或者方式不对,但我认为她们情有可缘,做的是对的。
  陆敏这样的妖女,人人得而诛之,两位良女也不过是想替皇上铲除贱人而已。”
  陆敏此时也在掐时辰,按照皇帝预先的安排,这时候陆高峰和傅图等人应当已经押着烈勒入宫,到护国天王寺了。
  生擒叛国首领,押至御前,举朝上下,文武百官只怕都要为之轰动,震惊拜伏,那些当初骂陆高峰的人,从此也都得乖乖闭嘴。
  皇帝特意放任南阳公主,便是有意要她在这些命妇面前为父亲正名,拿南阳公主来给她作梯子。
  基本所有的命妇们,都认得陆敏。她一直站在家私柜侧,与一众宫婢们站在一处冷笑看两个良女互咬,此时眼看时机差不多了,低声对堵在前面的荣国夫人说道:“烦请婶娘让让!”
  声音不大,却足以叫身边的人都听见。
  命妇们自发让出一条道来。她不快不慢,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走到大殿中央,淡紫色的襦裙于这满室华绸美缎中仿如一股清流,不卑不亢,气质卓然,迎上那仿如斗鸡脖脸红脖子粗的南阳公主,朗声道:“公主殿下说我父亲投诚火州,说的好像亲眼见过一样。奴婢倒要问一句,您怎知我父亲必定就会投诚火州?”
  南阳公主冷哼:“那还用说?他跟烈勒是两姻兄弟,是世间最亲的亲戚关系。就你这个贱人,骨子里流的也是火州人的血,就不该出现在我们大齐的宫廷。”
  陆敏逼近一步道:“既这样说,看来公主您也恨烈勒也恨的咬牙切齿。可是奴婢斗胆问一句,当年先帝在时,每每火州来使,住在何处?”
  南阳公主往后退了一步,吱吱唔唔。因为前些年火州与大齐交好,每每火州来使,为了能讨陆轻歌的欢心,她都是亲自迎回自已家的府宅中去住的。
  陆敏又逼近一步:“先帝在时,尊府驸马爷五次出使火州,每次回来都把火州城主的忠诚夸耀一番,那些呈表,折子,如今都在麟德殿里压着,若论亲疏,是否你们南阳公主府,比我们陆家更亲火州?”
  萧玉环也站起来帮腔了:“可不是吗?当初若非驸马爷回回都说火州忠的不能再忠,我们大齐怎么可能不对火州起防备,以致他们三日之内便流窜入我大齐,烧杀抢掳整整四个州?
  陆轻歌在时,你们南阳公主府为了巴结她,整天只知道说火州人的好,马匹拍的山响。出事了,陆府的男儿为赎罪而上了战场,你们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没事人一样,如今还在这儿叫嚣。公主殿下,若论谁与火州最亲厚,我觉得除了你们南阳公主府,再没别人。”
  荣国夫人堵不住女儿的嘴,急的恨不能一头撞死在女儿刚才十五两银子买回来的,价值不下万金的翡翠辟邪兽上。
  也不知是谁,高声说了一句:“公主带头作汉奸,惹得火州坏我山河。若叫她姑娘做了皇后,只怕江山往后都要易主了。这种人,皇上不抄她的府,治她的罪,难道还要留她过年?”
  殿中许多重臣言官府的夫人们,头一回听了这样大一件叫人咬牙切齿的恨事,不用说,回去丈夫耳边吹吹枕头风,明天南阳公主一家就要遭灭顶之灾。
  火州叛立之后,有个出头鸟陆轻歌顶着,南阳公主和驸马,这一对往日最和火州亲厚的人竟然躲过一劫,没人问他们的罪。不呈想当着大庭广众的面,竟叫陆敏给翻了出来。
  皇帝嫉恶如仇,若叫他发现这件事情,南阳府的风光日子肯定将不复存在,驸马肯定得去喂虎头铡,就连公主自己,只怕也带削发出家为尼。
  南阳公主越想越怕,吓的脸色苍白,大叫道:“都给我住嘴,住嘴!”
  她到底心里发虚,脚不知绊到个什么东西,哗一下扑进了人群中。
  

  ☆、官复原职

  众命妇们竟无人出手相扶; 大家齐齐往后一退,眼睁睁看着南阳公主扑倒在地,摔了个狗□□。
  余宝珠越想越恨; 从头上拨了枚簪子下来,趁着陆敏不防备时; 忽而一扑,便准备往陆敏的脖子上扎。
  萧玉环眼疾手快,暗叫一声乖乖,心道若今日自己能护得住陆敏,陆严回来定然要跪在自己脚下谢恩; 一把推开陆敏便冲了上去。
  簪子从她胳膊上刺过,顿时一道血痕。
  陆敏气的大叫:“这一殿的少监内侍都是死人吗?有人持刃行凶,快将她给我拿下,先关进内侍省的监牢里去!”
  太皇太后一横心,拍着桌子道:“伤人的哀家当然不会放过。但陆敏一个罪婢; 竟然当面顶撞公主,咆哮哀家的大殿,生生搅了哀家一场腊八宴,来人,先把陆敏这丫头给哀家捆到后殿去。”
  她低声对李尚宫说道:“捆起来; 直接杀了她!”
  李尚宫犹豫了:“娘娘,直接杀不好吧,皇上他……”
  太皇太后上次没杀成,这次再不肯放过陆敏; 决然道:“出了事哀家顶着。不过一个贱婢而已,难道皇上能为了她而杀了他的皇祖母?”
  李尚宫给几个少监眼色,大家从四面八方靠近,要捉住陆敏。她顺势还抽了一位命妇的披帛,杀人还要栽赃嫁祸于无辜之人。
  陆敏亦不躲,闭上眼睛静等,看李禄何时来救自己。
  但她等来的却不是李禄,而是皇帝本人。他祭完天后应当回了趟麟德殿,此时已换了一袭正红色袍面,前胸以墨色勾线,蓝色为描的五爪团龙长袍。
  他还在门阙处观望,先是两列内侍鱼贯而入,将那些围挤在一处看热闹的命妇们全部清进了侧殿,并快速合上所有悬屏壁,将整个大殿一清而空。
  接着是两排禁军,入殿便将四周整个把守严实。
  再接着,皇帝才入大殿。
  南阳公主自然恶人先告状,指着陆敏道:“皇上,你皇祖母今儿在此为了你的将士而筹集善款,好好一个腊八宴,众命妇五更起来迎着寒风入宫,粥都未喝到嘴里,就叫她给搅和了。
  瞧瞧,连你皇祖母都叫她给气晕了!”
  要说南阳公主和太皇太后俩母女要是演起戏来,寻常的戏子压根就比不过她们。
  太皇太后手捂上额头,亦是不停的□□:“哀家入宫近五十年,还是头一回见一个宫婢敢于主子面前公然咆哮的。
  皇上,你要天下的子民百姓们守孝道,可你自己呢?你身边的人都不敬哀家,一个宫婢就敢咆嘟于哀家,哀家儿子早死,孙儿伶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着,老太太就准备去撞身边那棵巨柱了。
  此时皇帝应该要上前阻目老祖母才对,毕竟两旁偏殿里皆是宫外来的命妇们,听到太皇太后撞柱自杀,出宫当然要说皇帝不孝。
  但偏偏皇帝就是不动。
  他身后闪出那阴目森森的李禄来,上前就道:“皇上曾有口谕,御前无论司食、司帐还是司功,皆是六品女官,宫内诸人见之,必须行见女官礼。
  若有人敢以贱婢而称女官,是为不敬皇上,必须跪壁于南墙根自省。
  这道口谕,曾下达至诸王公大臣府第,南阳公主为皇上的亲姑母,焉能不知此事?您故意冲撞御前女官,便是不敬皇上……来人,恭送南阳公主去南墙根自省!”
  麟德殿的太监们,皇亲国戚见得多了,对于南阳公主全无惧悚,步步相逼,伸着手道:“恭请南阳公主往南墙根自省!”
  太皇太后眼看女儿受欺负,也不自杀了,扶着宫婢上前,抑着怒气问道:“长圭,逼着姑母给一个罪臣之后,因罪被罚入宫为婢的婢子道歉,尊卑不分,这就是你为帝脏腑?
  你父皇当年再怎么宠爱陆轻歌,总还知道爱护自己的亲人,你如此行径,连你父皇都比不得,又叫哀家怎么服你,天下人怎么服你?”
  皇帝冷冷看着险险要喘不过气来的老祖母,吩咐郭旭:“去给皇祖母顺顺气儿,勿叫她背过气去。”
  他忽而命人撤去悬屏,屏后全是攀壁偷听的命妇们,一下子摔出来七八个,扑倒在地,你撞了我的屁股,我戳到了你的簪子,又不敢叫,一个个揉着腕子站了起来。
  皇帝柔声道:“皇祖母,陆高峰虽与火州是姻亲,但他以国为重,大义灭亲,已将烈勒擒入京城,方才在护国天王寺,朕与文武百官亲自见那逆臣贼子烈勒。
  朕已将烈勒打入天牢,待审出他与大齐朝廷私通的奸细来,自会取他人头,朕会亲自祭天祷告,敬告列祖列宗。
  陆高峰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忠心,文武百官纷纷上表,恳请叫他官服复员。朕也已经准了,所以,陆敏非是罪臣之后,而是三军教头府的嫡女,朕特请入宫照顾朕起居的女官。尊卑不分这一条,孙儿不能受。”
  众命妇一听陆高峰竟官复原职,虽在情理之中,但也意料之外。
  再瞧陆敏,朴衣素服,不卑不亢,站在大厅中央,与故作柔弱的李灵芸殊异,也与方才还持簪伤人的余宝珠殊异。
  不用说,今天随着命妇们的出宫,几百只嘴共同宣说,李灵芸和余宝珠成了两个笑话,而陆敏身为皇帝的女官,不卑不亢,为父力争,在整个京城,将为自己赢得巨大的声望。
  陆轻歌曾蒙在陆府身上的那块羞耻布,从此一揭而遮,烟消云散了。
  混乱之中,南阳公主听说皇帝要查私通烈勒的奸细,吓了一跳。概因南阳驸马与烈勒私交颇好,即便在双方战争发生的这几个月来,也一直未断书信往来。她怕要查到自己头上,拉起余宝珠,揣起自己所带来的银票,便准备要溜。
  萧玉环吃了余宝珠一簪子,两只眼睛牢盯着她了。此时抱着一只才抱扎过的手臂,高声叫道:“余良女,你持簪伤人,还没跟我道歉,这就准备溜了吗?”
  余宝珠和南阳公主只装个听不见,出殿便去找自己的步辇,匆匆要跑。
  萧玉环那里肯放,追着就出了门,迎门却撞见进来谢恩的陆高峰。
  老公公走的时候一袭青衫,带着四个少年,她悄悄跟出城相送,是叫陆严拿小石子扔回城的。
  如今老公公重着二品武官服,想必陆严也快回来了。
  萧玉环又羞又乐,忙着给未来的老公公见礼,忘了追余宝珠,竟叫她趁乱给溜了。
  李灵芸是受害者,也是宫内如今唯一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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