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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司寝女官-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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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老公公重着二品武官服,想必陆严也快回来了。
  萧玉环又羞又乐,忙着给未来的老公公见礼,忘了追余宝珠,竟叫她趁乱给溜了。
  李灵芸是受害者,也是宫内如今唯一的良女,趁着乱势,又命妇们正在告辞的时候,叼空儿凑到了皇帝面前,委委屈屈道:“皇上,小女从未行过厌胜之术,对于麻姑妹妹,也唯有像妹妹一样一直疼爱她,从未有过害她之心,这一点,请您一定要相信,否则,小女此刻便跳入太液池中,以证清白!”
  刚刚才掏了三十万两银子的大财主,皇帝待她脸色当然分外和沐。他道:“李良女欲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并非难事。待会,朕上李禄来问,你讲给他听,如何?”
  言罢,再不多听一句,皇帝转身就走。
  李灵芸转身,身后是太皇太后恨不能活吞了她的脸。她暗叫一声太液仙境住不得了,欲要突门而逃,迎面进来个身高气尺,笑里三分和睦,七八阴柔的年青男子,那恰是才上任不过一个多月,已叫朝廷上下闻之胆寒的太监大总管,李禄。
  *
  混乱之中,陆敏也拉着父亲出了大殿,直到蓬莱岛最后面的围栏边时才围身,满脸的笑:“爹,叫我好好看看您!”
  将近半年的时间,陆高峰变的又黑又瘦,左侧脸颊上还添了一道三寸长的刀疤,脸也没有当初好看了,老了不少。可他单枪匹马从敌军阵营里擒住了一个可汗,这样的传奇,当今世上,只怕少有将军们能够做得到。
  陆敏先问:“爹,我的几个哥哥呢?他们可有跟你一起回来?”
  陆高峰左顾右盼,古铜色的脸上泛着难为情,浓眉间满是焦虑:“麻姑,我方才一路走来,问了几个宫中老婢,皆说你一直在御前做司寝女官,你告诉爹一句实话,赵穆可曾强迫你到床上过?”
  老爹瘦了许多,一双星河沉沉的眸子却分外明亮,紧紧盯着她。
  陆敏咬了咬红唇,脸上自然飞过一抹红,心中暗想,该做的都做了,可这事儿怎么能跟老爹说呢?
  陆高峰是过来人,一看女儿那样子,便知道生米煮成了熟饭。在父亲的眼里,女儿再大也是小姑娘,更何况陆敏也才十五岁。
  他一路紧咬着烈勒大军不放,意图单枪匹马抓住烈勒时,一半的心思,是要为叫陆轻歌引来战火,也因自己轻率而造成的战争赎罪,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能够早点把女儿救出皇宫这个火炕。
  做了三年太子的武师,赵穆的身体,陆高峰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年青人有一幅钢筋铜铸的身子骨,女儿才这般小的年纪,如何受得来?
  

  ☆、罪女

  他被烈勒抓进军营里吊起来拿溅着水的马鞭生抽时; 折磨的奄奄一息时,于敌军阵中单擒烈勒,突破重重包围时; 也没有如此刻一般,心中腾起熊熊怒火。
  陆高峰一把拨开女儿; 转身便走,至前院见李禄自殿中出来,拎小鸡一般拎了过来,抑着怒气问道:“李总管,皇上在何处?”
  李禄道:“方才咱家听皇上说; 欲往蔷蘼殿去,大约他去了那一处!”
  陆高峰转身就走。陆敏急急追了出来,悄声叫道:“爹,您才刚回来,能不能先回靖善坊看看我娘; 叫我娘也欢喜欢喜?女儿的事情,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等您明儿入宫,咱们再细说,好不好?”
  “还明日?你此刻就得跟我一起回家!”陆高峰伸长脖子闭上眼; 喉节咕咚了片刻,揽过陆敏拍了拍道:“那儿都不要去,就在此处等着。爹跟赵穆那厮一总儿算了旧帐,就带你回家!”
  陆敏追不上老爹; 又怕老爹还像当初给太子做武师的时候一样,上去就把皇帝一通揍,这好容易才得来的三军教头又得被黜掉,提着裙子也是飞奔。俩人到了蔷蘼殿门上,殿门紧锁,显然没有人。
  陆高峰转身又往麟德殿。
  陆敏拎着裙子追的气喘嘘嘘,终于忍着羞耻说道:“爹,您怎么就不明白了,女儿是自愿的,女儿想嫁给他!”
  陆高峰猛然止步,回头看一眼女儿,小脸儿俏圆,小山眉,小鹿眼儿,眸清似水,分明还是个未长成的少女,懵懵懂懂未长成,那懂得什么男女之事?
  他继续前行,低声道:“麻姑,男子的话不能信。爹出征之前,曾得赵穆那厮亲口承诺,在我回来之前,绝不动你一根汗毛,他如此行径,称不得是个男人!”
  进了麟德殿,亦是空空如也,无人知皇帝的行踪。
  宫婢无谕不能去还周殿,陆敏眼睁睁看着陆高峰进了还周殿,使个小内侍前去打听,听说陆高峰在还周殿也没有找到皇帝,又转身往护国天王寺去了。
  她还是头一回听说皇帝竟又在老爹面前发了一回誓,亦是暗暗觉得可笑。
  不一会儿,那跟着陆高峰的小内侍又回来了,说陆高峰在护国天王寺也没有找到皇帝,此时正在宫门上,等她一道回家。
  陆敏犹豫许久,对这小内侍说道:“你去告诉我爹,我如今是御前女官,便走,也得到内侍省大太监那里先打招呼,等内侍省找到能替换的女官,才能出宫。
  所以今日请他先自己出宫,待我这边找到替换的人了,就会自己回家的。”
  那小内侍走了。陆敏在麟德殿又坐了许久,眼看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御膳坊的太监进了问了几回,李禄亦在满宫里各处找皇帝,赵穆的行踪却依旧是个谜,谁也不知道他带着郭旭跑那儿去了。
  陆敏头一回见李禄能急成这样,笑着安慰道:“勿急,我知道皇上在哪里。你也不必急他的晚饭,备两只食盒我提着就好。”
  *
  于陆高峰来说,陆薇虽不是自己的骨肉,被鸠毒而死的时候他也险险伤心欲死。陆敏更是亲生的,三个孩子里头最疼爱的一个。
  还未长成的女儿叫一头生猪给拱了,偏那头生猪还是皇帝,果真揍上一通,气倒是出了,但他费尽千辛万苦得来的一切,也就没了。
  夜幕将麻的时候,陆高峰心有不甘,一步三回头出了宫门。
  他才走不久,陆敏便提着两只食盒登上了城楼。老爹来时连马都未备,于那苍枯的天地间,将暮,无人行走的大街上一个人缓缓步行,袍帘叫风吹着,背影分外孤单,时时回头,大约还是在等女儿出来。
  陆敏捂着嘴险险欲哭,转身下了城楼,到明德殿外,脚踢上大门,叫道:“郭旭,我知道你在里头,给我开门!”
  大门并不开,只开了寻常门房看人那小门儿。郭旭踮脚瞧见是陆敏,特特儿看了几眼她的身后,问道:“陆姑姑,你可是一个人?陆将军不会躲在门后吧?”
  陆敏气的直踹脚:“告诉你主子,若再不开门,趁着天色还亮,我可就出宫回家去了。”
  门应声而开,是皇帝自己开的。
  皇帝还牵着自己所养那条狼青,傅图仗剑,就在皇帝身边。
  严阵以待,这是怕老丈人真打上来,提前防备的吧。
  见陆敏果真只自己一个人,还提着食盒,皇帝示意郭旭接过食盒,深出了口气,故作平静:“眼看年关,朕想回自己曾经住的老地方来静上一日,你怎么找来的?”
  陆敏一看他那样子,就是为防陆高峰面前不好交待,在这儿躲清静了。
  俩人在暖暖的木炕上坐了,郭旭摆上粥与菜来。皇帝的是拿莲子、松仁、大枣等杂果干儿煮成的八宝粥,陆敏食荤,吃着一碗野鸭粥。另有黄雀卷儿,鹅油酥等几样点心,并几份荤素菜式。
  她的粥里有熬的极烂的鸭肉,搀着些姜丝遮腥,因今日的粥皆是用大锅柴火熬了一整日才熬出来的,吃起来分外的香甜。
  皇帝自来不爱吃杂食,又打小儿的教养,不能挑食,所以吃的闷闷不乐。
  她低着眉头吃的正香,鼻尖沁出汗来,跑了一天,额前流海滑落几捋,她时时轻撩流海,吹着调羹上一点鸭肉,刚想送进嘴里,谁知对面皇帝忽而凑过头来一叨,竟是叨走了那块肉。
  陆敏大惊,又大喜,搁了调羹道:“皇上终于肯尝尝肉滋味了?”
  皇帝眉也不抬,他并非馋肉,只是觉得她吃的上香甜,忍不住要叨一口而已。久不食腥膻,终究吃不惯那味道,嚼了几口硬生生吞下,再抬头,便见陆敏又挑了一小块鸭肉,唇儿笑的弯弯,柔声道:“张嘴!”
  他盯着那块肉看了片刻,一口吃了。陆敏趁势又捧过块荤藕合来:“不如再吃块这个,精瘦肉的,一点也不腻。”
  皇帝也不伸手,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块藕合。
  因为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上辈子死于心疾,陆敏从各方面找原因,发现赵穆除了不茹荤以外,与常人也没什么不同,便自发的,将那心疾归结到了吃素上。又怕他时时吃素,将来生出不好的孩子来,遂哄孩子一般哄着:“就吃一口,若难吃,你吐给我!”
  皇帝刚要张嘴,李禄急匆匆走了进了,跪在门上,说道:“皇上,眼看日暮,两位良女是走是留,还是该如何处置,奴婢来讨个您的示下。”
  皇帝问道:“南阳公主何在?”
  李禄道:“溜至宫门上,叫奴婢手下的奴才们给拦住了,此时又回了太液仙境,正在等候发落。”
  既被打断,皇帝也就不吃了。他道:“南阳公主与驸马私通火州,当与反贼同罪。着褫夺公主封号,贬为庶民,勒令其至长春观出家修道。至于驸马么……”
  沉吟片刻,皇帝道:“与烈勒同斩,以警天下贰臣之心。”
  亲姑爹和亲妈母,他这处置的法子,在陆敏看来也有些太狠毒。
  李禄又道:“再请皇上的示下,那余良女又该怎么办?”
  陆敏以为上辈子余宝珠照顾皇帝十年,替他打理后宫庶务,皇帝至少会枉开一面。
  岂知他竟诡异一笑:“父母都已获罪,她就是个罪女,着充入掖廷为婢。朕瞧着五皇子那儿也没个可心的人照料,就叫她给五皇子作婢即可!”
  接下来该到李灵芸了。皇帝转而问陆敏:“以陆姑姑的意思呢,李灵芸以厌胜诅咒于你,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陆敏早有准备,也推了粥碗道:“那要看皇上是什么个心思了,毕竟她花三十万两银子买了一扇屏风,看在钱的份儿上,是否也该留下她?”
  皇帝原本柔和的五官忽而一冷,淡淡说了句:“麻姑如今也会当着朕的面耍小心眼儿了。”
  陆敏本来就不甚高兴,虽未拉脸,却也别过了脸,望着窗外灰蒙蒙天儿。
  李禄比郭旭更会来事儿,早瞧出来俩个人心头那点小别扭,还跪在地上,抬头一笑道:“奴婢斗胆一句,那李良女私藏厌胜,此罪为真,留在宫里伺候怕是不行了。横竖良女无论何时都可以采聘,奴婢觉得不如还是把那李良女打发出宫的好,陆姑姑,您的意思了?”
  他这是提醒陆敏,良女年年有,花无百日红,勿要趁着得圣宠,就跟皇帝犟气的意思。
  陆敏那小性子也不过转眼即逝,回头一笑,瞧着像是很欢喜的样子,但分明赵穆瞧见,方才她望着窗外时,眼里还有泪花儿,拿帕子揩嘴的功夫才擦过。
  她一笑道:“奴婢倒有个很好的主意。豫亲王也该到成亲的年纪了,到如今府中还没有王妃。李良女毕竟花了三十万两银子争那扇荫沉木屏风,那厌胜之事,我这个苦主不追究,你们就悄悄掩下,给她赐桩婚,将她嫁给豫亲王,也是一段好姻缘,皇上您说呢?”
  

  ☆、李灵芸

  陆敏幼时不在陆府; 包氏又是个外乡人,不懂中原时辰,因陆高峰不在身边; 连陆敏生辰究竟几时几刻也记不清楚。报给宫里的生辰八字,都是陆敏自己胡意诌的。
  也不知两个良女搞了多少厌胜; 又往那厌胜上扎了多少针。横竖又不是她的八字,她也没痛没痒,反而白得三十多万两银子,不如作个表面大方不追究,还能落得些群臣与命妇们的赞誉; 也能给自己提升声望。
  赵稷曾叫李灵芸当众拒婚,恨李灵芸父女恨的咬牙切齿,李灵芸如今又眼看倾家荡产,家道中落,将这样两个人凑成一对夫妻; 果真是对相见两厌的怨偶,豫王府每天想必会很热闹。
  当然,皇帝不知陆敏心中这些小九九。以为她还念着上辈子的先夫放不下,要给他找房妻子去暖床铺,暗醋吃了一缸; 寒恻恻说道:“三司使李密贪赃枉法,以权敛财,私征税赋以供家用,朕明日就要革他的职; 抄他的家。
  李灵芸一个罪女,有什么资格作我赵氏王妃?赐书一道,将她送给豫亲王作妾即可。”
  就这样,对坐的两个人,将方才还供了三十万两雪花银的大财主,一人一脚彻底给踩进了火炕里。
  目送李禄离去,陆敏斜倚在窗边,怀里抱个手炉,仍旧闷闷不乐。
  皇帝难得清闲一日,不必看奏折,亦不必与群臣商议事情,眼看外面零星落雪,对面的小麻姑也会与他闲谈,但她说话总断片儿,分明在讲余宝珠戳伤萧玉环的事情,说到一半却突然止语,就那么默默的坐着。
  皇帝明知陆敏是为回不了家而愁怀,像个瞧着别人家孩子可爱,千辛万苦偷来的贼,不知如何讨好她,安慰她,忽而见郭旭捧了只钱箱子来,心赞他也终于也有些眼色了。
  他将那钱箱放在炕桌上,掀开一笑:“要不要过来数数,今儿太皇太后给你筹集了多少聘礼?”
  陆敏手都伸到了半途,笑亦凝结在了脸上:“皇上当初不是说,这些是攒来给奴婢做嫁妆的,怎么它就变成聘礼了呢?”
  皇帝一脸奸商脸上才有的笑,亲自打开锁扣,转那整理成束的银票给陆敏过目,低声道:“老丈人对朕有成见,明日早朝,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当着群臣的面揍朕一顿。这些银子,自然是你的嫁妆,但那得是在你答应恳嫁给朕的情况下。
  若你拿着银子便回家,明儿转嫁他人,朕岂不是鸡飞蛋打一场空?”
  陆敏手抚上那箱子,柳条编的箱子,百姓们出外提衣服,才会用这种粗贱之物编成的箱子。谁能想得到李密竟拿它装了满满一箱子的银票。
  她一双小山眉低垂着,细嫩嫩的五指滑过那细细的白柳条,十五岁的年纪,半强迫半情愿,若接过这箱子,恐怕这一生都出不得宫了。
  她有满满的遗憾,觉得自己重来一回,仍走了上辈子的老路。但这一回她是自愿留宫的。
  她曾经害怕的,徘徊殿那一夜夜渡不过去的寒夜,换个角度来看,是赵穆上辈子深深的爱意。
  那四方围起高高的宫墙,若不将它视为囚禁自己的高墙,它将是权力至高无尚的象征,而通过这个男人,她可以征服它,拥有它。
  那是世俗最高的荣耀。
  于陆高峰和她那四个哥哥来说,逃到交趾固然仍能重新开始,但人在世间的关系,千丝万缕,能言谈的知已,可以相互走动的亲戚,以及苦心经营得来的社会地位,怎能轻易舍弃?
  她接过那箱子,一笑:“难道奴婢如今还有别的选择不成?”
  皇帝一只粗砾砾的手抚过,忽而凑了过来,沙声问道:“好了不曾?”
  陆敏连忙摇头:“才三天而已,至少还得再等一日。”
  并肩躺在床上,皇帝有一腔的欢喜,身边的女官却是满怀的思家之情。
  皇帝正是最贪的年纪,又才尝过肉滋味,舍不得就此住手,没把个陆敏揉搓死。
  并肩躺了许久,忽而,皇帝一个翻身坐了起来。陆敏才入梦乡,叫他吓醒,也坐了起来,“可是到时辰要上朝了?要不要奴婢给您准备衣服,叫小内侍们进来?”
  皇帝直挺挺坐了许久,黑暗中呼吸淡淡,过了许久,说道:“睡吧!”
  陆敏被他吵走了困意,又心不定,起床引了盏灯出去看铜漏,那上面的刻度才刚入更。她在大殿里走了几步,坐在正殿的椅子上闷了片刻,手揉到椅背上的螭纹花饰,忽而想了起来,这是上辈子赵稷被一剑钉死的那张凳子。
  她起身,尽量无声的进屋,皇帝拉开了窗扇,冷风直灌的屋子里,他依旧直挺挺在窗前坐着。
  陆敏觉得,他此时心里想的,应该也是上辈子死在这间大殿里的赵稷。那是她上辈子的丈夫,也曾涉鱼水,那时候她还没有如今放得开,但在男人的心里,一次和十次,或者百次,其性质是一样的。
  她摸黑找到小棉袄儿往身上套着,柔声道:“这终归不是正经的住处,奴婢通知郭旭,叫他准备一下,咱们回麟德殿,如何?”
  皇帝伸手,虽轻柔,但不容抗拒。拉陆敏坐到了木炕上,他热手渥上她两只冻的生冷的脚,沙声道:“真凉!”
  窗外雪落的大了,风呼呼的刮着。建筑空旷的皇宫里,风也格外肆虐,仿如狼嚎鬼叫一般。陆敏为了避风,往后仰了仰身子,伸直两腿在皇帝的腿窝里,斜倚到了墙上。
  皇帝一直揉捏着陆敏那只足弓非常弯的脚,比之小时候他坐在太皇太后的身侧偷偷摸的时候,这双足大的并不多,仍还是当时那样的柔软。
  他道:“小麻姑大约在想,这个可恶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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