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留夷站在门边,神色诡异,她还以为程家二郎对着她家小姑娘耍流氓。可看屋内情形,小姑娘像恶霸一样将人按在凳上,那手还揪着人家衣襟。她以为耍流氓的程二郎却乖乖坐着,脸上甚至有一丝委屈。
她到底看见了些什么?眼睛都要瞎了。
阿沅觉得自己手小,大概遮不住那一片春光乍泄,赶紧整个人挡在他身前。
留夷叹气,这角色反了吧?真当程让是不能让人看、一看就要羞愤而死的小媳妇啊?
“姑娘有事便叫我,我就在屋外。”她意味深长地答了一句,退出屋子关上门。
程让在阿沅身后淡定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襟,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然后站起来。站着时他比阿沅高一大截,阿沅没那么容易能按到他肩膀。
“没事了吧,那我就先走了,府里还有人等我议事。”
阿沅转身看他已经穿好了衣服要,微笑叫住他:“站住。那平安扣怎么换了根系绳,嫌我原来的不好么?”
程让叹气,今日的小姑娘可真不好糊弄。
“绳子不小心烂了,我便换了一根。”
阿沅点点头,语气似不在意:“烂了啊,刀割的吧?话说我之前有一日做梦,梦见你被关大牢里,那平安扣的绳子就被割断了。”
她说得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梦的内容,可程让心里却起了滔天大浪。
阿沅做梦梦见了现实。
他怔怔地立在原地,问她:“那你后来怎么醒了?”
“然后我梦见那牢房要塌了,我就被吓醒了。”阿沅认真看他表情,试探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话音未落,程让突然倾身抱住她,双臂紧箍在她背上。
“阿沅你是我的福星。”他声音低沉,双唇靠近她的耳朵,低喃道,“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等国丧一过,我就娶你回家,然后我们就能永远都待在一起。”
他话里包含无限憧憬,像描绘了一幅未来的图卷。那图卷里只有他和她的生活,从新婚始到白头终。
阿沅不妨他突然煽情,被他圈住的身子动弹不得,只能蹭蹭他的肩头:“行了行了,你不是说府里有人等你议事吗?快去吧。”
再追问下去估计也得不到什么确定答案,反正人还好好的便是。她心里释然,将缠人的大狗推开,捏捏他的脸皮:“也别老是忙着议事,多歇息,我跟阿娘说了明日过去看你。”
程让松开手,看着她轻笑:“不忙。”
两人又腻歪了会儿,阿沅看看天色,觉得出门的阿娘应该快回来了,坚定地将人推到窗边:“快走!”
程让一只脚已经跨上窗台,突然又想到点事,心里只能叹气。一看见阿沅脑子里就只剩风花雪月了,连正事都忘了和她说:“对了,八郡那个项副将项周阳你还记得吧?”
阿沅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她更记得项周阳的妹妹项云岚。
“项家意图里通外国,当时陛下还在岭南,只吩咐将他们收押。如今国丧期间更不好杀戮,所以陛下下令将他们带回京城,他要亲自审问。”
阿沅“啊”了一声,心想这项家分量居然还挺重,还能让陛下亲自审问。
她眨了眨眼,不明白程让说的与她有什么干系。
“他们家犯的是死罪,本当问斩,可陛下初继位,为了名声,大概处理方法是将壮者流放,余者充作官奴。”程让顿了一下,顶着阿沅澄澈的目光,艰难地说下去,“陛下与我商量说将项云岚放进我的府里,让将军府的人看着比较放心。”
阿沅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一会,一把将他从窗台上推了下去,关上了窗户。
程让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地上,幸好腿长撑住了。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窗户,活像被人抛弃的狗崽。却见窗户又被打开来:“回头将她送到我这儿来,我觉得我看着比较放心!”
第77章
绿水濯秋波,程府见舞姬。
七郡显赫一时的项家悄无声息地败落,男丁皆流放边境,女子皆没为官奴,令人唏嘘不已。
阿沅在家中听阿兄提了几句项家之事,这才知道项家远比她以为的要嚣张,难怪陛下要亲自审问。买卖官位、收受贿赂、里通外国、买|凶|杀人,哪一件拿出来都是死罪。
“买|凶|杀人?杀的是谁?”
林潮不妨他讲这么多,阿沅还能一语命中最敏感的那条,他顿住,开始在脑海里回忆,程让有没有嘱咐过让他不要跟阿沅说这事?
不等他想好,阿沅已经恍然大悟:“哦——程让是吧?”
她眉目微微泛冷,项家人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干的都是不入流的事儿。以为和楚霸王同姓,就是他的后代?没得堕了项羽的名声!
林潮咳了一声,有些疑惑道:“不过今日陛下说将项家一个女奴分到了我们府上,还说是你要求的?”
阿沅一惊,下意识否认:“没有啊!”她怎么可能要求陛下做事?
“不对啊。”林潮看着她,语气越发生疑,“陛下说了就是你要的,我还道你何时与陛下相识了?”
阿沅自己也奇怪,突然又反应过来,前几日她好像与程让发了脾气,口不择言说将项云岚送到她这儿来才比较放心?
天哪,所以是程让去与陛下说的要求?陛下还真照办了?
她眼神飘忽,半晌落不到实处:“我就是和程让提了几句……”声音越来越低,脸蛋越来越红。
林潮看着她诡异的脸色,不得其解:“你说什么呢?和程让有什么关系?”刚问完,他想起陛下提到这事时的满面揶揄,还道他妹妹是个可人儿。
他当时以为陛下这是在反讽,还懵了好久,不知阿沅是不是何时得罪了陛下。
现在听阿沅提了这么一句,顿时恍然:“哦——原来是某人打翻了醋坛子,硬将项家女奴要了过来。那项家女奴十分漂亮?”
阿沅白他一眼,这是自己的亲兄长吗?净向着外人说话。
“我这不是怕项云岚去了他府中不方便么?”她理直气壮,“他府中一个侍女都没有,如果这时候进了一个,显得多奇怪!”
林潮故意唱反调:“谁说的?他府中才进了个舞姬呢,这项家姑娘进他府上正好能跟那舞姬做个伴。”
“你、说、什、么?”阿沅转头盯着他,一字一顿,“舞、姬?”
林潮暗戳戳坑了未来妹夫一把,转眼又撇清道:“唉,人家在朝为官,身不由己,顶头上司非要送的,不收不行。”
他叹了一声,拍拍她肩膀:“你体谅则个。”
阿沅冷笑,要她体谅?怕是尸体都要凉了。
她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来,似是随口提起:“对了阿兄,阿娘为你相看了门亲事,只是如今国丧,没能定下来。不过我看阿娘对那姑娘满意得很,想来已是板上钉钉,妹妹这就先恭喜阿兄了。”
她说完,施施然出了厅门。
留下林潮一个人在厅里艰难地消化这个消息,想来想去觉得这种事阿娘极有可能做得出来。正准备去和阿娘说清楚,但走到门口又犹豫了,比起陛下有意让他娶怀山郡主,让阿娘挑一个她喜欢的媳妇会不会更好一些?
他任性了二十余年,迟迟不成家,想来阿娘心中早有怨念。为人子者,总该孝顺父母,他从前却老是拖着,两个妹妹都要嫁出去了,唯有自己孤身一人。
窗外秋光正好,满庭院里都是盛放的绿水秋波,在风里轻荡,花瓣轻颤,挠动人心。
清淡又有些苦涩的菊花香随着风飘入室内,荡入他的心间,又是酿酒的好季节。他似乎已经好久没正经地酿过酒了,跟着晋王在岭南谋划以后,事务繁多,如今回了京城也是忙于公务,少有能自由支配的时候。
天气正好,且有闲暇,不如采些菊花做酒去吧。
阿沅怒气冲冲地出了自家大门,往右边府邸走去,看门的小厮都认得她,连忙躬身引着她进去:“林姑娘先在花厅坐会儿,将军出门了还未回来。”
她微笑道:“不必,我是来寻管家的,他在何处?”
正往里走着呢,就见管家迎面匆匆走来,看见她来,愣了一会儿,顿时堆起满脸笑意:“林姑娘怎么来了?快请去花厅坐坐,今儿府里正有些大闸蟹,姑娘留下用午膳?”
这管家就是在八郡时候的将军府管家常叔,和阿沅熟得很,天天盼着她能早日嫁入将军府。
阿沅笑着迎上去:“大闸蟹?那我今日可有口福了,谢谢常叔。”
“哎呀,姑娘折煞老奴也!”常叔笑出一脸褶子,“老奴这就叫人去通知将军,让他早些回来。姑娘还有什么想吃的?老奴叫人去准备。”
阿沅跟着他走入花厅,回道:“将军今日去哪儿了?”今日是旬休,她那经常出游的阿兄今日都待在府中没出门,程让却出门了?
常叔也不太清楚:“将军出门时没说,看样子午间应该会回来。”
阿沅“哦”了一声,继续打听:“常叔你刚刚走那么急是要去做什么?我是不是耽误你了?”
常叔叹气:“还不是因为府里昨日刚送来个舞姬……”话刚说一半,他就觉得背上一寒,周围变得阴森森的。偷偷去看林姑娘脸色,看她面上还带着好奇,不见冷色,似在催促他说下去。
他摸摸胡子,暗道应该是自己老了,待屋子里就怕冷。
他便又说下去:“那舞姬是振威大将军府上使人送来的,昨日送来时将军不在,昨夜他回来的又晚,老奴都没寻到空与将军说,只能将那舞姬先暂时安置在下人房里。”
阿沅道:“可是那舞姬做了什么?”
常叔又叹一口气:“昨晚还好好的,今早就在那闹,说她是良家子,被人诓骗去做了舞姬,竟是在将军府里寻死觅活的。老奴刚刚也是想让人去振威大将军府上说一声,看这舞姬到底是何来路。”
阿沅若有所思,忽然道:“常叔你有没有与她说,今日将军不在府中?”
常叔摇头:“老奴怎会和她说这个,略劝了一两句,看她还在哭闹,便退了出来。”
他略有些为难解释:“姑娘您也知道的,这将军府里除了烧菜的厨娘,就没有侍女丫鬟,老奴也是不得已,只叫了几个小厮在门口守着别真让她闹出人命,她偏又说这是辱她名节。您说这事……”
阿沅莞尔一笑,站起身来:“那舞姬叫什么名字?我去劝劝她吧,若真传出将军府强抢良家子为舞姬的流言就不好了。”
“哪里能劳动姑娘您?这舞姬我只听送来的人叫她云姬。”常叔嘴上说着不敢,身子倒是很诚实地在前头领路了,“姑娘您若说不动她,也别勉强,最好离得远些,免得她发起疯来伤着您。”
阿沅进下人房时,只看见床边伏着一人,身材纤细,青丝垂落在柳腰上,长长的白色纱织裙摆铺在地上,如一朵盛放的莲花。
听见脚步声,那云姬只啜泣道:“奴家受人哄骗,身不由己,只求一死,以证奴家清白。”
阿沅听她口齿清晰,声声吐得如珠落玉盘,不由好笑道:“姑娘是振威将军府的舞姬,昨日才送来程将军府中,怎么会受人哄骗?”
云姬回过头来,只见一张苍白的小脸上还有泪珠挂在腮边,眼睛红红的,十分惹人怜爱。她一眼就看出眼前这姑娘出身不凡,心内急转,立马怯生生问道:“你是?”
阿沅走进去在桌边坐下,笑眯眯道:“我是住隔壁的邻居,听说姑娘你在这儿寻死觅活,就想着来劝劝你,毕竟也是一条人命。”
云姬皱眉,哪家的邻居管得这般宽?她拈着帕子擦擦眼角,正想说什么搪塞过去时,脑内忽然灵光一闪,昨日听说程将军的未婚妻就住在他家隔壁,她当时还暗暗嗤笑这是小道消息,当不得真。
原来竟是真的吗?可怜她身份低微,长年关在府中,根本探听不到这些事。
阿沅看她似乎明白了,意味深长道:“今日程将军不在府中,你若继续寻死,管家只能将你退回振威将军府了。”
云姬身子一抖,识相地伏地跪拜:“听姑娘一言,云姬感激不尽。”
阿沅瞧着她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蛋,心内赞叹,真是小白花的标准长相,示弱时最是动人。程让哪来这么多烂桃花,每一朵还都长得挺好看。
“我看你也是识相之人,今日就与你直说了吧。”她忽然心生一计,走到云姬身边,伸出食指勾着她下巴,在她耳边轻声道,“程二郎是我的未婚夫,你最好别起不该有的心思。”
云姬睫毛微颤,没有说话,莫名觉得这小姑娘有几分危险。
阿沅收回手指,忽而灿然笑道:“不过我可以为你指一条明路,办成了,我可以为你消了奴籍,予你钱财,到时候就是真正的良家子了。”
云姬在心内斟酌,到底是该攀上程将军这高枝,还是抱着未来将军夫人这条大腿?
不过几息间,她下定决心道:“云姬但凭姑娘吩咐。”男人是靠不住的,不如抓住眼前的机会。
阿沅满意地点点头,道:“过几日将军府里会送来一个女奴,我到时将她指给你做侍女,你须得给我看着她。”
她想明白了,项云岚还是个隐患,若送入她家,林府守卫不强,对待下人也宽和,到时若在她家生出什么乱子,怎么也不好处置。不如还是送入将军府,由将军府的护卫看着,谅她也作不了什么妖。
作者有话要说: 卧槽我才发现昨天晚上没更新上去,这破后台!
我的全勤小红花啊啊啊!
一口老血喷出来
第78章
程府半日游,午膳食未休。
云姬还以为这位程将军的未婚妻是要想法子将她送走,没想到还是将她留在了将军府,她就不怕自己勾引程将军上位么?
她面上带了些疑虑,阿沅看懂了,嘻嘻笑道:“那女奴重要得很,你若是觉得办不成这事,我这就让人去振威将军府说一声,想来振威将军应该不至于为了一个送出去的舞姬来寻我晦气。”
她心里还是对这位振威将军存了些不满,给程让送这么一个漂亮的舞姬,当她是死的么?
云姬不敢再多想,叩首恭敬道:“云姬不敢不从,只听姑娘吩咐。不知那女奴是何来历,奴家该如何做?”
阿沅看她颇认得清局面,心气稍顺,面对美人,她总是不自觉怜爱几分,当即扶她坐了起来:“不会使你为难的,你只需好好待在这将军府中,那女奴将是你的侍女,你看她就像看待寻常婢女一般。她若有什么异动,你就过来隔壁告知我。”
云姬点头,心内暗忖这女奴到底是何人物,竟要未来的将军夫人亲自来嘱托?
依她多年在后宅的经历来看,正室夫人若这么看重一个婢女,那这婢女势必已威胁了她的地位。难道,这女奴竟是程将军的心上人?还是说这女奴的美貌让这姑娘起了警惕之心?
她抬头悄悄看一眼小姑娘的容貌,算不上美艳动人,却别有一种娇憨神态,五官组合在一起,看起来十分干净舒服。若要形容的话,她想到的词不是美,而是甜。
阿沅不知道她心底的弯弯绕绕,正想再多说几句,来个恩威并施时,就听外面一串沉着坚定的脚步声靠近。
她歪着身子看过去,其实心里知道应该是程让回来了,将军府里唯有他的脚步声是这样的。
程让大步流星走进这间下人房,眼中只有自家的小姑娘,径直走过去将人抱起来:“今日怎么过来了?我原打算午后去寻你的。”
阿沅坐在他手臂上炯炯有神,双手推他肩膀:“放我下来,有人!”
屋子里还有个大活人呢,程让是瞎吗?
云姬也是定在原地,一半为程将军的风采所折服,一半却是震惊于这两人的亲密。她以为未婚夫妻也该是恪守礼节,不敢越矩的,原来能这般亲近么?比一般夫妻还要亲密几分,却并不会让人觉得轻浮。
她难得心中起了钦羡之情,难怪这位姑娘才只是未婚妻,就敢挺着腰板端起女主人的架子了。
程让瞥了桌边的白衣姑娘一眼:“你新换的侍女?”
阿沅无言,轻摸他脑袋:“我们还是先出去吧。”她怕他再说下去,云姬恼羞成怒,不替她办事了可怎么办,这送到眼前的人可不能丢了。
云姬看着她动作,眼底惊讶更甚,摸头这般逾矩的动作却做的如此自然,想来平日已是成了习惯。这姑娘在将军府的地位比她想的还要尊崇,寻常婢女哪能撼动,却为何要看重一个小女奴?
程让也并不在意一个侍女是不是新换的,听话地抱着小姑娘出了门,往自己院子里去:“跑下人房去做什么?你要来直接进我屋子便是。”
阿沅双脚轻踢,兴致上来突然喊了一声“驾”,喊完之后,空气是死一般的寂静。
程让停住脚步,作势要将臂上的小姑娘放下来。阿沅一惊,抱着他脖子不肯撒手:“你干嘛啊!我不是故意的!”手上搂得紧紧的,两条腿则是几乎要盘上他的腰,死死扒着他身子不动。
程让哑然失笑,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