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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督主府门口; 秦衍大步跨下马车,直直往苏宓在的客院走去; 那步调之快,冯宝要小跑着才堪堪能赶上。
第一次推院门时,门内似乎是落了锁; 然而只听一声巨响; 木栓便直接被震裂开来。
那抹颀长身影带着戾气出现在两扇被震的有些松脱的木门边上时,春梅正端着铜洗从灶房出来。
她循着响声看向自家的姑爷,目瞪口呆。
今日苏宓身子有些虚寒,就将沐浴的时辰提前到午后; 想熏蒸一下出出寒气; 怕有人误闯春梅才锁上了门; 可看督主拆门的模样; 难道还是因为上锁生气了?
“姑; 姑爷好。”
“苏宓呢。”
秦衍双眸如炬,嗓音低沉,春梅还是第一次见这阵势,她看着冯宝在督主身后不断打些看不懂的手势,不自觉地开始口吃起来,
“小,小姐,她,她还在净室沐浴呢。”
秦衍冷笑一声,沐浴,见完表哥收完玉佩,她倒是惬意得很。
他侧目余光向后,对着冯宝冷声道:“给我把门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督主。”
***
净室在整个客院的东向角落,因春梅还要进来添热汤,苏宓就没有落锁。
此时整个净室内,是白蒙蒙的一片,好似雾霭,其间夹杂着淡淡桂花皂角的香味。
右边有几节玉石台阶,往下便是铺就着浅纹大理石的浴池,那是秦衍平日用的,左边才是苏宓习惯用的香柏木制成的浴桶。
苏宓坐在这半人高的木桶里,热汤浸没至她精致的锁骨下,水面上飘着一条沐巾,姣好玲珑的身段便在长巾与水面的交界处若隐若现。
她是一个人在,玩心四起,偶尔掬水掠过臂腕,偶尔时不时地往下潜上一阵,带湿了那一头乌发也不甚在意。
突然,苏宓的手一顿,她听到了一声门响,却听不见春梅的声音。
从她这望过去,屏风遮挡住了门口,加之满室的水汽蒸腾,她根本看不清身影。
“春梅,是你么?”
过了几息,依旧没有回应。
苏宓虚咽了一口,不是春梅,那还有谁。
督主是从来没有那么早回府过的,苏宓心里一紧,手不自觉地抓住沐巾,极快地缠绕围裹住自己胸。脯及下。
她的手提着巾布,在微微颤抖,按理说,督主府是不会有人敢闯进的,可她现下不着一缕,也就愈加敏感。
“春梅!”苏宓再次急唤了一声,还是无人应答。
她只得紧了紧身上的长巾,使劲往木桶里躲避,可木桶就那么大,水面清澈一览无余,哪有她能藏住身体的位置。
眼看着那黑影在靠近,苏宓心里害怕,只能壮着胆子喊道,
“你,你不要过来,不然等督主回来了,定会杀了你的!你不要过来!”
就在她快要被吓得哭出来的时候,秦衍才从屏风后缓步走出。
他一身靛蓝色的官服蟒袍还未来得及换下,此刻俊颜染霜,看向她的时候薄唇轻抿,周身带着冷意。
苏宓见是秦衍,心下蓦然一松,竟是下意识地站起,“督主,您怎么那么早回来了。”
秦衍看向眼前令他生气的女子,刚进门时,他就听出了她语气中的胆怯,想着要多吓一阵,可那话里一带起哭音,他便不知为何,横跨出了屏风。
只这一眼,秦衍的喉头几不可见得轻颤了一下。
漆黑沾了水珠子的长发,垂在她白皙莹润的肩头,衬得凝脂一般的肌肤剔透无比。
素色长巾沾湿带水,这般裹着根本遮不住那饱满的春。光,胸。前的两团红玉,被狠狠地勒箍住,然而那挤压出来的深深沟。壑,反而更让人口干舌燥。
热腾腾的水汽熏的苏宓的双眸微红,红晕蔓延至眼尾,湿漉漉地看向他的时候,比娇花更媚,好似是一种邀请。
秦衍不自觉地朝着木桶走去。
苏宓见秦衍这般直接的走来,想到自己身上没什么遮蔽,一时有些羞意,虽说在南院那晚她主动如斯,可那也是晚上躲在被窝里,哪像现在这样大白日的,不带遮掩。
待秦衍一步步走近,褪开了水汽,苏宓才瞧出了他神色的不同,怎么似乎是在生气的模样,可是她最近都没出过门,难道是气她占了这净室?
“督主,你也是想沐浴么,我马上就好了的。”
苏宓说完,看向秦衍,谁知他只是沉眸,还是不说话。
秦衍走至苏宓身前,看了看眼前隔在他和苏宓之间的那木桶的棱板,他的手略一施力,木桶便与院门一般被震裂四散,热汤一下子涌下,渗透进青石板的埔墁。
苏宓樱唇微张,吃惊地看着自己四周散了架的木桶残片,她再后知后觉,也知道秦衍是当真生她的气了。
“督主,你怎么了?我是哪里惹你生气了么。”
没了木桶的相隔,秦衍走近苏宓,高大的身躯在苏宓的身上笼下一片阴影,他终于是沉声开口,
“你与他说了几句话。”
苏宓心忖,督主说的是谁?
其实苏宓今早压根没见过虞知秋,她又哪里想到去猜秦衍问的人就是虞知秋。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只能咬唇冥想。
秦衍看着苏宓贝齿咬唇的娇俏模样,一想起她今日见的人是差一点就能娶到她,也就是差一点能看到她现在这般模样的男子,他心里好不容易才压下去一点的怒意,又开始毫无道理的冒了起来。
他的声音冷冽,“说,你与他到底说了几句话。”
苏宓被秦衍吓了一跳,可也终是想出了一个说话的人来,那就是门房来通传的小虎子,一共说了几句,她记得倒不清楚。
苏宓胆怯地向后,微微拉开些距离,抬头道:“督主,没说多久的,大概就三句吧。”
苏宓说完心里也有些委屈,门房来人禀报,她怎么能不说话,以往督主都没说什么,怎的今日突然就不高兴了。
“三句。。。。”
秦衍默念了一次,再抬头时,眸里的暗色让苏宓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她的腰上忽然就覆上一只有力的手,把她勾扯起,一路往前,直至将她抵到了墙壁的夹角。
秦衍的身量修长,宽肩窄腰,将苏宓困在墙角里动弹不得,而他自己则竟是在层层宽衣。
他的右手松下腰际玉带,纤长的十指翻动,外袍便被褪去了一件。
“我说过,不许见第五次。”
“也说过不要惹我生气。”
“你以为,我就不能罚你么。”
秦衍的话缓缓说完,听起来似乎是平和的语调,但苏宓就是能听出那隐隐含着的怒气。
督主说的第五次,应该是虞知秋吧,可她没见过啊。
。。。
当最后一件外衫褪尽,只余下浅杏色的里衣,襟带还剩最后一个结扣,被秦衍挑在食指。
他指节一勾,两襟忽尔散开。
苏宓的呼吸不由得一滞,他们靠的近,她看的便比那日要清晰的多,秦衍的身躯,玉色的肌理,胸膛好看的起伏弧度,窄劲的腰身。。。还有。。为什么又好似长得不同了。
从秦衍进门开始到现在,苏宓满脑子疑惑,她觉得她说的和秦衍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可每每想到些什么,她又被他吸引去了注意力,来不及细想。
苏宓的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竟未觉自己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了他下面那处。
“看够了?”
苏宓恍然回神,收回视线后脸咻得绯红,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耳尖红的好似快要滴血。
秦衍的手掌撑在壁沿,低头覆上苏宓的耳朵,“等会儿罚你的时候,你哭都没有用。”
话落,他的手倏的一扯苏宓身上的长巾,向左一挥,铺在了离浴池不远的黄柏木樆纹躺几。
一个旋身,苏宓已经被秦衍带上了那木条几上,压在身下。
双手被禁锢的感受,还有夭。禾处熨烫如铁的触感,让苏宓莫名有些害怕,尤其是秦衍此时看着她的时候,明明还是那般好看的容貌,可眼眸深处的火,仿佛能将她燃烧殆尽。
“督主,我知错了,你能不能放我下去。”
秦衍手势未松,撑伏在苏宓上方,声音喑哑,“晚了。”
他低头覆上苏宓的樱唇,比起上一次,他的吻愈加霸道和深入,似乎根本不需要苏宓的回应,只顾自己不断的索取,舌尖扫过她的贝齿,风卷残云一般不留任何余地,只是不断地逼退防守,缠绕上她。
苏宓不由自主地轻吟出声,她喜欢与秦衍这般的亲近,一点都不疼呢,酥酥痒痒的能窜进骨头心里。
她试着回应,可那生涩的回转和勾扯,徒徒引得身上之人的一阵轻笑,下一息,一切便又重回他的掌控之中,她就像是势单力薄的那一方,只能丢兵卸甲,任他予夺。
室内是春。光无限,旖。旎不绝,就在此时,门外蓦地传来一阵敲门声。
冯宝无奈地看着宫里头来的传旨太监,苦着脸对着门口唤道:“督主,皇上派人来传旨,要您进宫呢。”
皇上?苏宓被秦衍吻的七晕八素,听到这两字,才回过了一点清明,她下意识地要推开秦衍。
就是这么一个轻微的动作,让秦衍才好一点的心情,又有些阴沉,这种时候,她还敢想其他人么。
“督主,是皇上喊您进宫。。”苏宓半开阖着美目,她本意是想叫秦衍去做正事,可她不知这般的语调媚态叫秦衍看来,更像是欲迎还拒,那声音湿湿热热,氤氲着水蒸气,勾的秦衍全身的血液都朝一处灌去。
“让他给我等着。”
秦衍压低在苏宓的耳侧,喘气声里是难以再持的深重欲望,他轻咬上她的耳珠,舌尖在耳廓描绘形状,激起她一阵战栗。
“现在,懂男女之事了么。”
苏宓被撩拨地已是不知秦衍在说些什么,顺从着点了点头。
“我看,你还不够懂。”
秦衍说完,眸色几暗,他一个挺身,没有半分犹豫的,破城而入。
。。。
冯宝站在屋外,等不到回应,原本还想多说什么,忽听得苏宓一声惊叫,吓得他立刻噤了声。
春梅双眼通红,门被督主锁了,她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小姐在受什么折磨。。
这一等,便等到了翌日清晨。
净室内,躺在长几上的女子额角香汗淋漓,睫如羽扇,上面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曲线诱人的身躯上布满了红痕咬印,而她身下的白巾带着星点血迹也昭示着她经历了什么。
嘶——
苏宓吃力地睁开双眸,清澈的眼底还带着盈盈水光,她的身上像是被碾压过一般,腿。心处撕裂般的疼痛侵袭而来,昨日,纵是她哭着求着,秦衍还是来回了三次,直到她昏睡过去。
秦衍昨晚对她做的事,还有虞氏说过的话,她已然能想明白他不是寻常的宦官。可现下她头脑昏沉,四肢百骸酸疼无比,秦衍的身份到底如何,她根本来不及去思索,她只一件事最想知道,那就是督主还生不生她的气。
苏宓躺着微微侧过头,看向右侧,“督主,你现在还生我的气么。”
秦衍一夜未睡,此时正在系外衫的襟带。闻言,他看向苏宓,她身上遍布着的印记都是他留下的,她的身体内外,都存着他的痕迹,明明已经折腾了她那么久,可他还是觉得不够。
他将朱色的官袍提起,盖到了苏宓的身上,“不生你的气了。”
是他开始生自己的气。他对苏宓有着近乎极限的占有欲,所以他无法忍受她见任何其他肖想她的男子。
可现在看到她这般可怜的模样,秦衍心头泛起了一股陌生的疼惜之感,他竟然在后悔,后悔昨日那些无度的索求。
“等我回来。”
秦衍走出门外时,春梅和冯宝已经站的腿都麻了,他看向春梅,
“你进去照顾她。”
春梅得了这句,终于是冲进了净室。
“小姐。”
苏宓昏昏欲睡,头重的厉害,“嗯,春梅,我,没什么事,你替我再备水沐浴。”
“可是小姐,你脸上那么红,”春梅服侍惯了苏宓,不似男子那般的粗心,她将手一覆上去,滚烫传至手心。
她惊呼道:“小姐,你染了风寒了!”
第六十七章
秦衍出净室之时; 身上只得一件刻丝直缀; 但神色却终于是恢复如常。
在他与春梅说话的当口; 冯宝已经去书房取了一件抽丝披风过来。
至于回来时穿着的官服还在净室内何处; 何时去取,冯宝现下是不敢多问的。
秦衍走至院门口时; 宫里的传召太监颤颤巍巍地站在院门外; 他回过一趟宫里回禀; 看起来皇上也没生气; 可他还是胆颤的紧; 两边可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只求着这个祖宗早点进宫,好叫他了了这个差事; 他当真是头一次见要皇上等的人呢。
秦衍跨过门槛时,垂眸向后,对着那传召的太监道; “走吧。”
“是; 督主。”
***
宫里派出的马车辘辘而行,秦衍的眉头从上车时,就一直拢着未舒展。
昨日到后来,他已经不是在生苏宓的气; 而是食髓知味之后; 近乎本能的索求; 教他不想放了她。
原本他不过是准备回去小加惩戒; 然而在看见她的那一刻; 欲。念却似乎不受控制一般深重的让他无法自持。
她看起来是真的很疼,可昨日,连她的哭声,竟然都能让他感受到极致,教他不能停止。
秦衍想起苏宓方才看向他的模样,心尖处第一次感受到拉扯,她素来有些怕他,那是不是以后都要怕极了他。
待马车在宫门口停定,秦衍强压住无名烦躁,沉敛下神色。
早朝刚下,宫门口陆陆续续有朝臣出来,大多见到秦衍时微微颔首,他也不多做停留,直接往乾清宫走去。
殿内,朱景煜才刚换下金丝黑底的朝服及冕冠。
“陛下,您今日外衫外头便要罩着这件绛紫色的纱袍?”吕德海轻声询道。
不是他想多问,而是陛下以前多穿的是玄色,虽说以皇上的出色的形貌,这些颜色倒是都穿得,但实在是有些不像陛下的习惯。
朱景煜看了一眼,手套进窄袖,“嗯。”
吕德海也就不再多问,仔细地替朱景煜整理下袍沿角。
换上了常服,吕德海便循例去膳房替朱景煜拿每日煎的药汤。春夏之日,皇上的咳症还不怎么明显,一到秋冬,便是一丝风都受不得。
吕德海前脚走,秦衍便迈了进来。
他身上穿的单薄,也未着蟒袍,朱景煜略带狐疑地看向他,但知道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索性就忽略不计。
陵安原本藏在屏风后头,此时看到秦衍走近,他不自觉地便显现来,站到了秦衍身后。
秦衍摺了摺袖袍,“找我是何事。”
“有人弹劾青州的都转盐运使。”
。。。
盐务一直是民生根本之一,从先帝时就在十三州设置了盐运司,直接报备户部,前年开始,青州兴起的私盐案件层出不穷,始终寻不到问题所在,而弹劾所奏,直指盐运使亦有参与其中,徇私受贿。
朱景煜说完这些正事,看向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陵安。
“你能不能,把陵安调回去。”
朱景煜低声补了一句,“我以后不会寻死的。”
陵安站在门边,听到这几句话时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
秦衍抬眸看了朱景煜一眼,“好。”
。。。
宫里的石板路上,秦衍及后看向陵安,“他最近在做什么。”
陵安想了想,“禀告督主,皇上最近在逗猫。”
“逗猫?和谁。”
“是储秀宫的嫔妃。”
***
秦衍走后不久,吕德海捧着木盘,带着那碗汤药穿过殿牖门。他如今每日安分守己,早就不似以前那般贪心,老老实实服侍好皇上便是他的要紧之事,皇上好好活着,他才能好好活着。
药碗带着蜜饯一道摆上了桌,朱景煜盯着那褐色的汤药,突然开口,
“吕德海,朕今天不想喝了。”
吕德海望了朱景煜一眼,劝都未多劝一句,“是,陛下。”
他将门关上,把汤药倒在了一棵玉珍珠的盆景里,药渣黑色,混在泥土中看不真切。
其实吕德海一早以来就发现了,但是他从不说。
那就是皇上自小体弱,襁褓时期便是个药罐子,可其实他只有喝了这汤药,咳嗽反而会更重,晚上也睡不好,春夏若说是因天气的缘故身子好了,药喝的少,倒不如说,是药喝的少,身子反而好。
然其中原因到底为何,他实在想不清。
“吕德海,朕有几日没去看蛋心了。”朱景煜突然开口。
吕德海旋身回头,“皇上,有八日了。”
上一次从储秀宫回来晚了,路上吹了吹风,皇上的咳症便加重了,也因此一直耽搁着没再去,今日脸色才稍好转了一些,止住了咳嗽。
再之前,他可是每日例行要去看看的。
“随朕去看看吧。”
吕德海这才明白皇上为何穿的这般鲜艳,他偷笑了笑,“是,皇上。”
今日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朱景煜的身上,久违的,他觉得这暖意沁到了心里。
主仆两人一路慢悠悠地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