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督主,您回来了。前院里净室的水,奴婢已经叫人开始备下了,可是要现下沐浴?”冯宝拍了拍整理好的袄子,笑呵呵地迎上去。
冯宝说的净室,不是在苏宓所在的客院,而是离书房近的前院。
秦衍平日从外回来较晚,便会先在前院沐浴完,再去苏宓那处,省的下人们发出的动静扰了她好眠。
“嗯。”
“督主,那要不要去与夫人说您回来了?”
“让她继续睡吧。”
冯宝觉得还是要讲一声的,于是只得迂回地说道:“督主,您不在府里这些日子,夫人可是天天着春梅来问您的归期呢。”
“出门不过才月余,有何好问的。”
冯宝看着督主那显然扬起的嘴角,有时候他也不懂,高兴就高兴么,督主怎么老是说些反话,真是教人看得愁的慌。
***
苏宓自从那日寻了大夫,查过没有身孕之后,便不再怎么嗜睡了。
细细想来,也大抵是她心里头想的多了,哪来那么容易便起反应的。
这两日她终于是一心一意地等着秦衍回来,今日睡下的早,亥时起了个夜,竟然便没了睡意。
院外隐隐约约传来声响,苏宓打开窗户一看,似乎亮起了许多烛火,这督主府除了秦衍便没人再有这么大的阵仗,她心里一喜,难道是督主回来了?
可既是回来了,怎的没到她这儿来啊。
苏宓忙穿上一件冬日的棉质里衣,外头再披上素白的厚氅,踩着软屐在院门口探头探脑了一会儿,最后忍不住循着那几处光亮,穿过了中院,一直走到了前院看起来下人来往最多的地方。
冯宝正从储衣室寻到熏好檀香的干净中衣,准备送到净室去,一转身就看到了在门口徘徊的苏宓。
“夫人,您怎么来了。”
苏宓见冯宝看到她了,只得老实上前,“冯宝,督主是不是回来了呀?”
冯宝点了点头,边往净室走边道:“是啊。”
苏宓想问冯宝秦衍回来的事,便跟着一道往前走,她不怎么来前院,所以没有察觉,他们已是走到了净室门口,冯宝抱着怀里的一团衣服,停下了脚步。
苏宓也跟着停下,“冯宝,那督主今晚是要睡在前院么?”不然为何不在她那处沐浴。
冯宝闻言笑道:“夫人,督主只是怕扰了您休息,才在前院沐浴,等会当然去夫人房里睡了。”
冯宝说的直白,也没带什么心思,但苏宓听了,却立刻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话都问完了,苏宓正准备要走,突然,一道悦耳的中音略带些慵懒,从室内传出,
“冯宝,苏宓是不是在外面。”
冯宝看着站在对面的夫人一眼,据实回道:“是的,督主,夫人是来问您今晚睡哪。”
苏宓听到秦衍的声音,才发现自己正站在前院的净室前,之后冯宝的话更是让她羞燥不已,只得开口回了一句。
“督主,我就先回去了。。”
谁知里头是一句更简短的话,“进来。”
苏宓愣了一愣,冯宝却是反应极快,他将手上的布包塞进了苏宓的怀里,“夫人,您反正要进去,顺带帮忙将督主的换洗衣衫带进去吧。”
冯宝说完,看见她身上的大氅,贴心道:“夫人,这大氅可不能沾了水汽,净室进门有一个木柜,您就放在那木柜之中,便好了。”
苏宓点了点头,就这般糊里糊涂地拿着秦衍的换洗衣服进了净室,可她一开始来只是想看看督主回来没啊。
。。。
前院的净室素来是秦衍一个人用的,没有腾空间给苏宓放她的小木桶,大理石铺就的浴池占了净室的一大半,只余了一些位置安放一张长长的矮几以及屏风后放置干净衣裳的竹架。
苏宓进门后,能看到的是一架宽大的暗纹屏风,几乎只留了一个进口,因此水汽溢出的不多。
她看向自己身上的大氅,想起冯宝的话,果然寻得了一处木柜,褪下氅袍之后,她虽还穿着中衣,但毕竟是素色,仔细的看还是能看到里头浅粉色的亵衣,尤其是在满满水汽的净室,若是呆了久了,那和透着也没什么差别。
苏宓心想,那她还是早一些见督主,然后快点回小院,水汽应该也来不及蒸上衣衫。
抱着这般念头,苏宓挂完衣衫,便攥着手从屏风旁的小口走进。
然而一见到池子里的秦衍,她的脚便怎么都动不了了。
秦衍阖着眼坐在大理石池阶,双手靠后架在沿壁,他的头微微向后扬起,脖颈间喉结凸起明显。
宽阔的恰到好处的肩膀,既不单薄,又不显的厚重。
精致的锁骨下,玉色的胸膛肌理分明,晶莹通透,看起来是一派斯斯文文的俊秀。
可苏宓是记得秦衍的力气的,那晚他箍着她动作的时候,她手臂的淤青隔了好几日才好不容易消褪。。。。
视线及下,又不可避免地看到秦衍的双腿,笔直修长的好看,还有那一处。。。
反正她是再也不敢觉得丑了,那日折腾的她多痛呢。
苏宓脑海中胡思乱想些什么,红着脸不知不觉站了许久,身上的素色中衣早已被水汽浸湿,透出的亵衣贴合,身段毕现。。。
秦衍是有意晾她一阵的,谁让她方才来了,看都不看一眼,还想着要回去。
可站了这么久了,苏宓一点声音都无,他不禁睁开双眸,便撞上了苏宓的眼神。
她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水光潋滟,眼尾带着女子才承了人事之后的初媚,那懵懂不知的媚态勾人心痒。
许是被撞破偷看之后的羞赧,苏宓轻轻开口,“督主。。。。我想先回去了。”
她喊他督主的时候,尾音甜腻,只两个字,都有些千回百转的撒娇姿态,像是一把小刷子,在秦衍的心上刷呀刷的。
秦衍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过来。”
苏宓听话地沿着池壁走近了几步,然而才刚走到秦衍一侧,脚腕突然覆上一阵湿热力道,她惊呼一声,已经落入了水里。
预料中的疼痛并未袭来,水温暖热,她被秦衍接住,抱在怀里,身子一半贴着秦衍的下。身浸透在水下,另一半则是靠在他的胸膛上,一抬头便是秦衍俊美面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
秦衍探进她的颈窝,她身上一直带着好闻的甜香,他在外这些时日,一到晚上便会不自觉想起她身上的味道。
苏宓觉得脖颈痒痒的,身子不自觉扭动了几下,臀部柔软抵着的东西,便被摩擦的硌。硬起来。
“督主。。。”苏宓咬唇轻唤了一声,她如今哪还能不懂身。下的硬。物,可是。。。她上次都决定了要忍着的,“督主,我,我想回去了。”
秦衍欲。望深重,听到她今晚连续的几个回字,心头无名火起,低头狠狠咬上了她的嘴唇,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只顾着舌尖勾扯,唇舌厮磨之间带起水声,津。液相交。
苏宓初时还想着要推拒,可不一会儿,她的身子就软绵下来,使得秦衍的下。身烫硬之处更加陷入进绵软。
苏宓觉得她就快要失守了,只得右手狠掐了自己一把,才好不容易回过一丝清明,她眼底湿漉漉地,用软弱无骨的手推了推秦衍的胸口,
“督主,不,不能要的。”
秦衍从她颈窝间抬头,哑着嗓子问,“为什么。”
他以前不知她什么味道,自持了这么久,如今知道了,凭什么还要忍。
苏宓觉得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怕有身孕这事心里想想倒也没什么好难说的,但真对着秦衍说出口,又好像有些赧然。
苏宓犹豫了一会儿,她的眉头是不自觉的蹙起。
秦衍在看清她的神色之后,欲望终于消退了一点,也忽然明白了苏宓在犹豫什么。
她虽说过不怕,但哭得那般厉害,怎么会真的不怕。
他从来不喜欢压抑自己想要的,但若是为了苏宓,或许,他也可以有耐心试一试。
“别怕,你不想要,就不要。”
第七十二章
来年二月便是三年一次的春闱; 因此今年国子监的‘授衣假’往后推迟至了十二月。
如上官琰之流; 家里富庶抑或是路远的; 假期之始便早早踏上归程。
简玉珏则多留了几天; 临到今日才启程。他正低头在寝所整理行装,不期然一道讥讽之声从后传来。
“这么一丁点东西; 还好意思整理那么久。”
卢冠霖面带嘲讽; 从门口走进; 一看到简玉珏的姿容俊秀; 嫉妒如火星子; 四处冒了起来。
他眼神瞟了瞟简玉珏手上老旧的棉衣; 忍不住又嗤了一声,“不是和上官琰交好; 怎么不让他替你多买几件,再备些年礼回去啊。”
这话是卢冠霖自己猜测的,虽说按着平日看来; 简玉珏对哪个同窗都是惯有的一副和顺表情; 但别人不知,他自是知道替简玉珏要了纳贡资格的正是上官琰。
没什么交情,还能无缘无故送钱了?难怪那日在街头,上官琰竟然都没帮他。只不过上官家中富庶; 卢文广曾嘱咐过他不要随意得罪; 他才没有传出去。
卢冠霖的语气不善; 然而简玉珏手势顿都未顿一下; 只顾埋头自己整理。
“你有什么了不起; 不说话就没事了么?我最看不惯你这种人!”
简玉珏依旧没转身,让卢冠霖想撒气都没处撒,总不能在国子监打起来吧。
“好,等明年再见,要你瞧瞧我的厉害!” 卢冠霖把门狠狠一摔,转身走出门去。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长得模样比他好,学识比他好,看起来温润秀雅,也不与你争执,一副根本不将你放在心上的模样,比大吵一架还让人不爽快。
当然,他是不会觉得自己上门寻事有错处的,像他们这类纳贡中的荫生,本来就可以目中无人,何况他爹还是当朝正二品的尚书。
简玉珏听到他出门的声音,这才回头看了看那扇被无端踢出一个浅坑的木门,俊颜上薄唇轻抿,袖袍下的手捏紧而后松开,终究是一句话都没说。
到末了,整个寝房里,也只回荡了卢冠霖一个人的声音。
。。。
简玉珏小心收好学正分给他们的玉牌,过了授衣假,还要凭着这玉牌回国子监报道。
年节,他是必要回青州和奶奶一同过的,但走之前,简玉珏准备先去夕水巷子和李掌柜告别。
冬季天冷,风嗖嗖的刮过,寻常的铺子关的早,入夜的那些又还未开起来,这种不早不晚的时候,反而最是萧索。
简玉珏负着箧筐,穿过永安街,到了夕水巷子口,看到李掌柜正吃力插着门扇,还剩下四五道,他扶着腰似乎是有些力不从心。
简玉珏没有多停留,小跑上前接过了李掌柜手上的木板。
李掌柜手中一轻,抬头见是简玉珏,不禁有些诧异道:“玉珏,你还没回去呢?”
“嗯,等一阵就回去了。”
李掌柜看着玉珏推着门扇,不多时就全部插齐,他从腰间拿下门锁,咔擦一声,铺子也算是锁完了。
他拍了拍简玉珏的肩膀,“好了,早一些回去吧,你奶奶在家等你等的急了,都多久没回青州了。”
“李叔,你在哪过年节。”
简玉珏这么问,是他想起之前李掌柜把乡下的瓦房卖了,也从未听过他说起家人,难道是一个人过么。
李掌柜语气潇洒道:“你就别担心我了,我一个人哪里去不得,实在无聊还能回来看着铺子。”
简玉珏看了他一眼,垂眸轻声,“李叔,你同我一道回青州过年节吧。”
“青州?”
李掌柜闻言愣了一楞,随即笑起来,脸上起了笑褶,愈发显的慈祥。
“好啊!好。”
。。。
老少二人坐上了回青州的骡车,晃晃悠悠地从京府行向青州。
幸而简玉珏所在的村子恰巧在青州和京府的接壤处,没那么远,路上也就没耽搁个几日。
简奶奶得了信老早就站在灰青的瓦房前头,她头发花白,穿的厚棉衣打着补丁,洗的发白却还是干干净净的。
听玉珏信上说带了那个一直照拂他的老掌柜回来,她昨晚立刻去镇上赊了点碎肉,买了面皮,包了猪肉素菜饺子招待招待。
这种小县村里的瓦房没什么庭院分别,与邻边更没有高墙之隔,只围着一圈矮矮的竹篱笆。
光秃秃的,简奶奶站在老井旁边,往路口望去,一望着就能望到路尾。
她的手揣在布兜里都揣不暖,但她心里热乎乎的高兴极了,等着盼着,终于来了一辆骡车远远地停在村口。
简奶奶看不真切,但还是一眼能认出简玉珏的身形。
“好嘞,奶奶给你们先下饺子。”
简奶奶自言自语地走进灶房,现在把饺子下锅,等他们到了,就正好可以吃上暖的。
这一路奔波,骡车她年轻时坐过,后头冷风直灌着的,得多难受啊。
简玉珏带着李掌柜进门时,扑鼻的一阵饺子香气,让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眉眼处的俊秀,比平日更要多上好几分。
李掌柜不经意看到的时候,有一瞬的诧异。
简玉珏在外举止安静,待人温和有度,但其实并不怎么笑,可一进这个老宅子,李掌柜突然觉得玉珏身上的那一股烟火气噌噌的冒出来,有了少年样。
“奶奶,我回来了。”简玉珏卸下箧筐,声音清朗。
简奶奶闻声,锅铲来不及放下就跑了出来,甫一看到简玉珏,眼眶不知道怎么就红了,背过身快速抹了抹才转过来。
“这位是李掌柜吧。”她笑呵呵道。
“诶,阿姐是我。”
李掌柜认真的作了个礼,初次见面都有些陌生,但同样是希望玉珏好的人,稍微寒暄了两句,很快就不那么生疏了。
“饺子快煮好了,快,你们快进屋去,呆在外头干什么。”
简奶奶手在围布上擦了擦,还是怕脏污了简玉珏和李掌柜的衣服,用手腕顶着推他们二人进去。
待李掌柜进了里间,替他安顿好,简玉珏就折身去了灶房,那锅铲一下子到了他的手上。
一双读书习字时候都好看万分的手,此时却要执着锅铲,简奶奶看着看着心里就愧疚不已。
“玉珏啊,你以后在家不要碰这些东西了,奶奶还能拿得起的。”
简奶奶想拿走他手上的,可试过几次,简玉珏身量高,她纵是垫脚,也离空了好长一截。
简玉珏扬了扬手,脸上是温柔的笑意,“奶奶,你再与我抢锅铲几次,我便少吃几只饺子了。”
“噢好好,不抢了,”简奶奶无奈道:“不抢了!你可不许少吃啊。”
。。。
简陋的屋室內,三个人围着原木桌子,就着一盆辣菜丁,吃的是津津有味。
简玉珏话不多,但李掌柜和简奶奶皆是爱谈天的性子,屋里热热闹闹的,年味儿比往年都要重。
饭毕,简奶奶身子虚先去休息了,简玉珏则收拾起碗筷,在灶房清洗。李掌柜围着瓦房四周走走,简奶奶的手艺好,皮薄馅大,他吃了一整大碗,不走走都消不了食。
这般走了几圈,李掌柜看到那些个随处可见的破漏,比起他以前乡下的屋子都要差上许多,心里不禁心疼。
简玉珏就是这般长大的?
“李叔,夜深了,您怎么不进屋里休息。”
简玉珏收拾完从灶房出来,李掌柜正好绕回到了老井灶房这边。
“你奶奶手艺好,饺子好吃,我吃的多了来走动走动。”
简玉珏笑着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他素来安静,自然不会没话找话地聊天。
但他依旧是陪着李掌柜在屋外站了一会儿,正是月里的中旬,一抬头便是银漆圆盘似的的月亮。
他身上浅灰色的棉袍,被镀上了一层银色的月光,微仰头看向天边时,双眸里现出了那圆月,看不出情绪。
承思则月满,李掌柜看了眼简玉珏俊秀的侧影,轻道:“是想起不开心的事了。”
他说的隐晦,但自然是指简玉珏的身世,方才玉珏不在,他才从简奶奶口里得知,玉珏是遭人遗弃,被她早上出去卖菜时候捡到的。
简奶奶试过贴了几次告示,但她孤寡一人,也没什么力量去替他寻生父生母。
只想着他出人头地了,或许父母就会来找他,老人心思简单的很,总要让他找到根才行。所以上一次,简玉珏为了她的病没去参加会试,她才愈加气的难受。
简玉珏对上李掌柜的视线,轻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这月色正好。”
“和奶奶在一起,很好。”
“玉珏,我总将你想的太过俗气。”李掌柜似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其实,你恨不恨我逼你进国子监。”
简玉珏闻言,倏的抬头看向李掌柜,“李叔。。”
“我年轻的时候,遇到过一些事,当初选了骨气,后来后悔了几十年。”
“那时候开始,我便觉得读书人,审时度势比风骨重要,不然没有机会大展拳脚,又有何用。”
李掌柜看了简玉珏,笑了笑, “但我现在看到你,突然才觉得是我自己想错了,以后该是没什么好后悔的了。”
“李叔,你。。。”
李掌柜进过国子监,但按例秀才是进不去的,所以当初必定是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