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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流萤连忙道:“刘妈,您看,我的手太脏了,要不要换人送给世子爷送膳……”
世子爷的吃食不能有一丝的马虎,刘妈依她所言,换另一个丫鬟给楠院送膳食,苏流萤见此,大大松了一口气——
即便以后总要面临被楼樾发现的危机,但眼下能避一时是一时!
然而,苏流萤一心防着不被楼樾发现,却忘记有一个人如今却是对她恨之入骨,一心要置她于死地……
苏流萤去后院打水洗手。突然,厨房前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下一刻,黑透着脸的于福如煞神般从天而降,领着一群太监气势汹汹的冲到了后厨的井口边,一把抓住了尚未回过神的苏流萤。
苏流萤尚在震惊中,于福已冲到她面前,左右开弓,几大巴掌狠狠扇在了她的脸上。
“贱人,骚蹄子,你果然在这里。竟敢给本公公带绿帽子,看你这回要怎么死?!”
苏流萤被人牢牢制住,身体动弹不得,脸上结结实实的挨着于福的巴掌,小脸立刻红肿浮现手印,嘴角都被打出了血。
看着于福阴鸷如秃鹰般的可怕眼神,苏流萤身子籁籁发抖,全身如坠冰窖——
原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重回王府,藏身在厨房不会被人发觉。没想到,于福竟是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
此番自己是再也逃不掉了,苏流萤心里除了绝望就只剩下对于福的滔天恨意。
她毫不畏惧的回瞪着于福,咬牙唾弃道:“一个残废也想娶妻,你不羞愧我都替你没脸。我就算死,也不会和你对食,恶心!”
‘啪!’又是重重一巴掌落在苏流萤的脸上。于福气极,这一巴掌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打得苏流萤站立不稳,趔趄倒地,连带抓住她的人都跟着松了手。
于福气得发抖,指着她骂道:“贱人,回去后本公公让你生不如死!”
跌倒在地的苏流萤似乎被于福这一巴掌打懵了,趴在泥土里半天没有动弹。
厨房里的其他下人,震惊又惧怕的看着眼前一幕,没人敢上前劝阻。
于福提起一旁满满的一桶井水,兜头朝她身上泼去,骂道:“让你装死,这回看还有谁来救你!”
冰凉的井水迎头浇下去,被打得头脑昏沉的苏流萤彻底的清醒过来。
她缓缓的从地上爬起,一双眸子如浸在寒冰里,冰冷刺骨。
她吐出嘴里的血水,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于福,冷冷笑了。
☆、第5章 一头雾水
于福被苏流萤冷戾的眸光看得发毛,正要挥手让人押她带回去,没想到苏流萤却突然朝他扑了过去,扯着他一同往深井里跳……
要死,她也要拉上他垫背!
苏流萤抱着必死的心跳井,身子毫不犹豫的往深井里跳,手上却是死死的拽住了于福的手,死命要把他一起往井水里拉。
水井底深口窄,苏流萤掉下去后,于福却攀住栏杆稳住了身子,但半边身子也到了井里,再加了苏流萤死命拽着他要与他同归于尽,眼看着他的身子也要往井里掉……
他吓得哇哇大叫,一边迭声喊人救他,一边还不忘对苏流萤骂道:“贱货,你要死不要拉上我,本公公的命金贵着呢。你快松手!”
苏流萤恨毒了他,那里会愿意松开。她身子浸在冰冷的水里,脸色苍白如鬼,手却死死的抠着于福不放。
于福到底上了年纪,倒吊的时候越久,身子越是难受,感觉呼吸都困难起来。
他看着一脸绝决的苏流萤,突然对拉着他双腿的小太监吼道:“拿刀来,本公公砍了她的手,看她还拿什么扯着我送死?!”
马上有人将刀拿绳子吊着递到了于福空着的手边,他拎起刀口,毫不犹豫的朝苏流萤的双手砍去……
刀砍在苏流萤的手臂上,虽然因为于福吊着身子不能用全力,没有砍断苏流萤的手臂,却也是皮开肉绽。
手臂生痛,再加上她已精疲力尽,终是再也握不住,松开了于神福的手。
她手一松,身子不由向水里沉去,而于福却再没有阻力,被其他人拉出了井口。
获救的于福,得意洋洋的站在井口,看着在水里沉浮的苏流萤,并不再叫人下水去搭救,而是解恨唾弃道:“呸,该!”
越来越多的井水漫进口鼻,苏流萤的意识也慢慢抽离……
她仿佛又回到了汴州,骑着马跟着阿爹像男儿一样,在北漠宽阔无垠的天地间策马啸西风。风沙刺骨,却从没像这一刻般让她绝望悲痛……
仿佛看到阿爹在向她招手,她欢喜的伸手……
下一秒,一条银带从天而降,牢牢缠在她的手腕上,‘噗嗵’一声,将她带出深井,落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里……
楼樾俊脸冷冽如霜,单手抱着苏流萤,冷冷睥着跪在地上籁籁发抖的于福一行,一字一句缓缓道:“竟敢跑到本世子府上撒野,够胆量!”
不等于福开口求饶,旁边走出一位面覆白纱的婀娜丽人,一双杏眸波光潾潾,竟是原本应该出现在安国寺烧香的宁贵妃!
听到于福禀告,楼樾竟是出手救了苏流萤,而那苏流萤还自称已是楼樾的人,宁贵妃即使身份不便,却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一大早借口出宫上安国寺为腹中孩子烧香祈福、却悄悄的来了安王府。
眼下,见楼樾迁怒于福,宁贵妃白着脸正要替于福他们说好话,求楼樾饶过他们。但一看到了楼樾抱在胸前的苏流萤,顿时想到四年前,正是因为她,楼樾才不肯娶自己过门,以至于自己伤心绝望之下入宫为妃,从此身不由己。顿时,多年积压下的醋火怨意在心口升腾,冷冷道:“世子爷不是说已将这贱婢赶出王府么?为何她现在一身王府下人服,出现在这里?”
看着怀里的人,楼樾也是一头雾水,南山明明将她撵出了王府,为何她现在会出现在厨房里?
☆、第6章 落井下石
当楼樾听到禀告,说是于福在厨房里抓住苏流萤时,简直不敢相信,但还是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等他们赶到时,正好看到于福砍了苏流萤的手获救,而她却独自往水里沉……
楼樾想也没想,立刻解了腰带缠住她的手,将她从深井里救了出来。
而如今面对宁贵妃的质问,楼樾挥手让四周的人退下后,回头看向宁贵妃,蹙眉冷冷道:“微臣欺瞒娘娘,请娘娘责罚!”
楼樾此言一出,却是让宁贵妃脸色大变。
以她对楼樾的了解,他若是真心要护苏流萤的周全,岂会这么轻易让她落入于福之手。
所以,之前的话,他并没有骗自己。苏流萤确实是被他赶出了王府,至于如今又出现在王府里,明眼人一眼看出,苏流萤是将安王府当做最后的依靠了。而看在宁贵妃的眼里,却是她死缠着楼樾不肯放手……
而如今,楼樾不加推辞的应承下来自己犯下欺瞒之罪,言下之语,竟是要护住苏流萤,承认她是王府的人、是他的人!
心中的醋意更加激烈的翻腾起来。宁贵妃不过是一时心里发堵出言质问楼樾,只想着能听到他好言解释两句,撇清他与苏流萤之间的关系,没想到,他竟不争不辨的将罪名悉数揽下,反而让她无从对策。
而内心,宁贵妃又哪里舍得治楼樾的罪?
这边厢,宁贵妃犹自在伤情中不知所措,而楼樾又凉凉开口道:“时候不早,娘娘莫要误了烧香的行程。择日微臣亲自进宫请罪。”
下了逐客令,楼樾再也不多做停留,头也不回的离开。
从昨晚到方才,短短一天时间里,苏流萤连着落水两次。
此刻,她全身冒着寒气,籁籁发抖的蜷在楼樾的怀里,在听到楼樾与宁贵妃的话后,同样不敢置信的抬头怔怔的看着他——
从在汴州初识楼樾,在她的印象里,他是天底下最冷酷嗜血的无情之人。他不会救自己,只会看着自己陷入绝境,站在一旁狠狠的嘲笑自己,以报当年自己的拒婚之仇。
他没有落井下石,已是对她最大的恩德。
然而如今,他不但从于福手中救下自己,还替自己担下了欺瞒的大罪,这样的楼樾,实在让她看不明白了。
一出厨房,楼樾就将苏流萤扔到了地上,眼也不抬朝前大步走去。
顾不得全身的酸痛与寒意,苏流萤爬起身,咬牙跟紧他。
望着他欣长挺拔的背影,苏流萤心中涌过太多疑惑。面前的楼樾,实在让人太难捉摸。
感觉到她一直在盯着自己看,楼樾突然回头冷冷睥了她一眼,继而一声不吭的继续迈大步子往楠院走。
他突然回头,苏流萤猝不及防。她来不及收回打量的目光,苍白的脸上顿时涌上一丝尴尬的红晕。
她嗫嚅半晌,终是追上前去,低声道:“谢谢世子爷再次出手相救!”
“本世子不过是不想让你污了一口好井!”
楼樾驻足,眸光冰冷的看着她,冷声道:“至于你为何会重新出现在王府里。还有之前咱们之间的旧帐,本世子留着日后慢慢与你算清楚!”
他这样说,是同意将她留在王府了!?
苏流萤全身一松,欢喜道:“多谢世子爷!”
话音未落,却听到身后一道凌厉的声音突兀响起:“来人,将这个贱婢拿下,带回长信宫!”
☆、第7章 回宫受刑
宁贵妃将四年前楼樾不娶她一事悉数怪恨到了苏流萤身上,如今哪里愿意放过她,更不会让她留在楼樾的身边。
立刻有太监上前押着苏流萤往外走,她眼神慌乱的看向楼樾。
楼樾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再回头。
苏流萤脸色变得惨白,神情慌乱绝望,想出声唤他,但话到嘴边,却又悲怆的咽下——
她有什么资格和立场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救自己?
何况,方才他为了自己已得罪了宁贵妃。
眸光里最后一点希冀湮灭消散……
直到脚步声消散,楼樾才回头,他定定的看着离开的众人,目光停在远处那道单薄羸弱的身影上,缄默不语。
南山跟在他身边,担忧道:“爷……”下面的话却迟疑了。
楼樾明白他的意思,眼光清泠无波,冷冷问道:“皇上南巡何时归朝?”
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将南山问怔住了,他愣了好一会才答道:“圣上一行已达临城,不过五日的行程就可归京……”
还有五日!
楼樾的目光一沉,掉头进了屋。
连泡两日冷水,苏流萤身体发起了高烧,回宫后却被扔进了暴室折磨。
在暴室呆了一日,滴水未沾,走出暴室时,苏流萤已没了半条命。
她被拖到长信宫。宁贵妃高高在上坐在主位上,冷冷睥着倒在地上的苏流萤,听到宫人禀告说她高烧不退,不由冷嗤一声,曼声道:“病了?!呵,贱骨头打一顿就好了。”
纤纤玉手轻扬,宁贵妃杏眼微睇,笑道:“拖下去再打二十鞭子帮她活活血,再扔到忠贞门下跪上一宿。秋霜露重,好好给她降降温——可别让她这么容易死了!”
于福亲自执鞭抽了苏流萤二十鞭子,再将她扔到了忠贞门下。
看着瘫倒在地已无人形的苏流萤,于福解恨极了。他叉着腰站在她的面前,恨声道:“贱人,早知今日当初何必要逃跑?跟着本公公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偏偏要去勾搭楼世子。如今可好,你的楼世子可会来救你?!不识时务的贱货!”
苏流萤全身已痛到麻木,她分不清身体到底是冷得慌还是烧得难受,也感觉不到背上那一条条血淋淋鞭伤带来的疼痛,她全身已失去知觉,心中仅存最后一个念头——
她不能死,她还不能死……
清冷的秋月照亮了她干涸流血的唇,也照亮了她越发黑亮幽寒的眼睛,她努力挪动身体,直起了身子。
见她跪起身子,于福微微一愣,下一刻,他弯下佝偻的身子,枯枝般的老手重重摩娑着苏流萤苍白的脸庞,得意狞笑道:“不错,贱命还挺硬。只要你乖乖答应与本公公对食,本公公就去娘娘面前帮你求情。免了你暴室苦刑,这鞭子也不必受了,更不用跪在这忠贞门下丢人现眼。嗯?”
这一番折磨下来,于福认定了苏流萤不敢再忤逆自己,以后必定会乖乖的听自己话。而他也着实喜欢她这幅皮相。想当年,她可是在云梦台上惊艳四方,连楼世子都拜倒石榴裙下的苏流萤啊!
心里这样想着,于福的手流连在苏流萤的脸庞上舍不得放开,一双阴鸷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第8章 贵妃小产
苏流萤全身已使不出半点力气,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更没有力气将那只如恶蛆般附在脸上的老手打落。
她讥嘲一笑,嘶哑着嗓子一字一句道:“于公公难道忘了,我才从别的男人床上下来,公公穿旧鞋都不觉得恶心吗?”
闻言,于福老脸又绿了,扬起手想给她一巴掌,但想了想又放下,咬牙道:“能与世子爷成连襟,是本公公的荣幸!”
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一个莹绿色的小瓷瓶,还有半截人参,扔到苏流萤的面前,冷冷道:“既然死不了,就好好涂药,身上不要留下疤痕,留着以后好好伺候本公公。这人参给你续命,娘娘说了,不能让你太轻易的死了。”
一道惊雪炸过,天上又开始下起大雨。
苏流萤一人孤零零的跪在忠贞门下,匆匆路过的宫人们无不向她投出各色眼光,有鄙视有怜悯,无一人敢给她一杯水或是关怀她一句,因为在后宫,没人敢得罪盛宠无边的宁贵妃。
冰冷的雨水打在苏流萤受伤的后背上,又冷又痛。她努力仰起头,闭着眼睛张口接着雨水,一口接一口努力的吞咽着……
雨水浸润了她开裂的双唇,也让她昏沉的神智有片刻的清醒,身体也渐渐恢复气力……
她哆嗦着双手,拾起掉在泥水里的半截人参,放进嘴里努力嚼着——
她不能死,她要查清阿爹的冤案为阿爹正名。还有阿娘,阿娘同样死得不明不白……
又一道惊雷在头顶滚过,白色的闪电划亮天际,大雨倾盆而下。
突然,一道惊恐的尖叫声自长信宫响起,在这泼天的雨水声中将整个后宫惊醒。
随着那声惊叫,各个宫殿相继亮起了灯火,不一会儿,太医院值守的太医冒着大雨跌跌撞撞的跑进长信宫,而空寂无人的甬道里,也响起了繁杂的脚步声,无数宫人从苏流萤的面前慌乱的跑过。
眸光里闪过疑惑,苏流萤心里涌现不好的念头,趁着大家都慌乱的时候,爬起身悄悄向长信宫方向走去……
长信宫主殿含德殿的门口已聚拢了一堆人,有宫人也有其他宫殿赶来的主子娘娘们,大家都面露惶色,却无一人敢出声。
但消息还是传了出来——
宁贵妃小产了!
这个消息,比天上的惊雷还可怕。
不一会儿,东宫的太子也赶了过来,毕竟慧成帝南巡期间,他是监国之人,如今贵妃出了事,他哪里还坐得住?
寝殿里传出呜咽的哭泣声,不知道是宁贵妃在哭还是她身边的宫人……
而殿前的人群里,大家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宁贵妃入宫四年,头年生下九公主,时隔三年再怀上孩子,原本想一索得男,生下一个皇子,没想到却在慧成帝马上就要回来的前夕,小产了!
贵妃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出了事,这宫里只怕又得变天了……
离开长信宫,苏流萤并没有重回忠贞门下。
这个时候,宫里乱成一团,没人会再去注意她是否还跪在忠贞门下受罚。
悄悄将身子蛰伏在通往太医院最近的小路旁,苏流萤屏息静静等呆着……
一个时辰过去,远处终于传来脚步声,苏流萤小心的探头看去,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匆匆朝这边而来。
☆、第9章 我要麝香
确定四周再没有其他人,苏流萤从暗影中走出来,拦在了路中央。
林炎一边疾步往前走,一边想着长信宫的事,根本没有发现前面突然冒出的苏流萤。
苏流萤轻声唤道:“林炎!”
陡然听到人声,林炎吓了一大跳,眼神慌乱的四处打量,等他闻声看到几步开外的苏流萤时,眸光一亮,欢喜的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着急道:“小满,是你。真是太好了,我之前听说……听说你被宁贵妃赐给于福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着急,在宫里一直找不到你……”
林炎二十出头的样子,是太医院院判大人林牧的幼子,自小学医,很小年纪就进了太医当差,医术很是了得。
林炎长得斯文,却是个急性子,在宫里当差时,最喜欢抄最近的小路走,所以,当苏流萤在长信宫看到他后,就来到这条往太医院最近的小路上等他。
果然让她等到了。
她苦笑着打断林炎,道:“林炎,我病了,一直烧着很难受。背上也有鞭伤,如果你不忙,能不能私下给我配点药?”
闻言,林炎神情一惊,下一秒,已是抓住她的手腕凝神为她把起脉来。
一刻钟过去后,林炎放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