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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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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嘉摇头:“我为她,你为自己。是以,今日你我说在明处,你离开吧,休要再苦苦纠缠。经过这些事,便是连小时候的情分,也没有了。”
  芳菲将眼泪逼了回去,深吸一口气微笑道:“皇上,我有了身孕,怀上了孩子,我们两个的孩子。”
  从嘉顿了顿瞧着她:“你意如何?”
  芳菲挺直了脊背:“孩子是君家的子孙,我自然要将孩子生下来,抚养他长大成人。”
  从嘉嗯一声:“也好,若是皇子,省得朕在皇嗣上操心,就封你为芳菲夫人。”
  他的声音冷而坚决,芳菲怔住,“夫人?皇上,这夫人何意?”从嘉一声冷笑,“夫人,自然是非后也非妃,只是为皇家生养子嗣的女人。”
  芳菲手颤了起来,“大昭立国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定例。”从嘉冷笑,“从朕这一代起,定例已有,从今日始,你住凌云阁,安心孕育生子,若再有任何不轨之心,休怪朕无情。”
  芳菲眼中有泪滑下,“凌云阁行同冷宫,我机关算尽,不过是为了能陪伴在你身旁,君从嘉,你太过无情。”从嘉不为所动,“你可以恨朕,不过,休要打青鸾的主意,青鸾她,临走也不肯明白说出你对我的算计,她一心盼望着你我能夫妻恩爱,母后与你,都以为朕性子随和,时日久了,不得不接受你们的算计安排,可青鸾不这样认为,她不放心我,是以她不肯随着先生离去……”
  从嘉声音哽住,低了头疾步冲上了丹陛阶,芳菲怔怔站了许久,掸掸前襟昂然而走,假以时日,过去十年二十年,从嘉不会依然对青鸾深情,只要我留在宫中,我生下我们两个的孩子,我一心一意对从嘉好,就是石头,也能捂热吧,何况我们还有打小的情分,从嘉说没有了,那不过是气话,他是重情的人,怎么会忘记?
  至于青鸾,只要她不回大昭,不让从嘉看到,她愿意如何便如何,那元邕是不得势的皇子,如今又身在战场,能不能活着回来尚且难说。依青鸾的性子,会去边塞找他吧?芳菲一笑,以前有皇后护着,从嘉宠着,她自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次孤身前往异乡,元邕又自身难保,且等着看她的下场。
  带着人往凌云阁而来,凌云阁地处偏僻,帷幔残破,檐角布满蛛网,据说几代以前的皇帝与皇后假凤虚凰,在此处秘密住着一位姓秋的女子,女子难产亡故后被追封为元后,皇帝最终为她出家,芳菲一笑,名分重要吗?
  看着宫女们来往穿梭仔细清扫,芳菲唤一声小灯,小灯战战兢兢走了过来,芳菲笑笑:“将你送到东都,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如何?”
  小灯松一口气,扑通磕下头去,大声说,“奴婢一切谨遵郡主吩咐。”芳菲竖起中指在唇边,“不是郡主,是夫人,叫夫人,懂吗?”
  小灯忙唤一声夫人,芳菲摇头,“芳菲夫人,皇上亲封的。”小灯唤一声芳菲夫人,芳菲笑得前仰后合,“我听着还挺入耳的。”
  小灯不敢说话,自从那次从皇宫回返,被皇后驳回亲事,自家姑娘的脾气性情越来越捉摸不透,再不复往日温柔宽和,离开也好。芳菲笑了一会儿,拿巾帕擦拭着眼角的泪珠,朝她招招手吩咐道:“你呀,随着三王子往东都去,他日若能派上用场,自然是好,若派不上用场,你再回来,那个姓乔的王府侍卫,我给你留着,他若敢娶妻,我将他妻子宰了便是。”
  小灯心突突跳着,忙磕头道;“奴婢谢过芳菲夫人大恩。”芳菲嗯了一声,在青砖地上跪坐下来,与小灯面对着面看着她的眼:“小灯,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将一切安排得妥当,我用心学习宫廷礼仪,学做太子妃甚至皇后该有的本领,母妃为我请了一流的师傅,三年前青鸾进宫,我未将她当做威胁,一心待她,我的三哥喜欢她,我曾给三哥保证,一定会为他牵线,三哥一直痴心等待,谁知一夕之间,一切均成了泡影。小灯,我三哥伤了心,你要对我三哥好,我也会对你的家人好,知道吗?”
  小灯忙说知道,芳菲一笑:“我自小孤单,三年前以为有了一个姐妹,谁知……小灯,若有缘,我会视你为姐妹的。”
  小灯诺诺称是,芳菲站起身:“去吧,去东都前,会有人教导你,你得投了殷朝太子的脾气才好。”
  转身迈步进了阁门,刚坐下太医进来了,太医诊过脉传旨官过来传旨,芳菲含笑听着,果然就封了芳菲夫人,从嘉恁地周全,恁地心急。她刚接旨谢恩,就听到外面整齐的铁靴之声,紧接着锦书姑姑走了进来,含笑道:“皇上有命,为保皇嗣安稳,请芳菲夫人深居简出。”
  芳菲对锦书笑道,“替我告诉皇上,就说我谢谢他想得如此周全。”锦书微微颔首,笑说遵命,有小宫女打起帘,锦书含笑告退,芳菲说声等等,“圣文皇后临终前,可有别的旨意?”锦书点头,“有,说芳菲夫人提起国师,不管有心还是无意,均不再追究。”
  芳菲跌坐在榻上,从嘉终究是知道了,知道了自己曾对圣文皇后有过不轨之心,锦书摇头:“皇上并不知情,圣文皇后让我告诉芳菲夫人,她谢谢你,谢谢你让她在临终前知道她心上的人,心里一样有她,她此生无憾,希望芳菲夫人也能做到。”
  芳菲低了头,“请问姑姑,圣文皇后此话,可嘱咐了青鸾?”锦书没有说话,含笑退出。
  芳菲低了头,慢慢紧咬了唇,这是圣文皇后对她的忠告,她都明白。可是,圣文皇后此生,有两个男子无怨无悔陪伴,一个默然爱着,一个全心宠着,自己呢,自己什么也没有,只能去争,手抚上腹间,一定要是位皇子才好。
  哼哼,册封芳菲夫人羞辱我也就算了,还对我禁足。既如此,楚青鸾,只要从嘉一天念着你,即便远隔千里,争斗也不会停止。若我委屈,又怎能让你舒心畅意?尤其是你一副善良的面孔,你知道我给从嘉下药,知道与他有肌肤之亲的是我,为何不告诉他?你知道我提起国师让皇后娘娘提早断命,为何闭口不提?想让我感激你吗?
  你算什么,失父丧母的孤女,家中只有幼弟,而我,有文采斐然的父王,与皇后娘娘莫逆之交的母妃,有三位国之栋梁的兄长,从来都是我提携你,你感激我,我断然不会允许颠倒。

  ☆、35。 猎豹

  青鸾辞别了小叔父与小婶娘,牵马送肖娘回到家中,笑道,“肖娘先后陪伴母妃陪伴我许多年,也该歇一歇,明日小婶娘会送一笔银子过来,足以让肖娘衣食无忧,也能让我放心。”肖娘抹着眼泪,”老奴答应过王妃,要陪姑娘一辈子的,老奴无用,年纪老大,跟着姑娘上路只是累赘。”青鸾攥着她手,“肖娘快要做祖母了,以后的日子含饴弄孙,定要身子康健长命百岁。”
  肖娘哭着嘱咐珍珠,“一定要侍奉好姑娘。”珍珠抱着她,“肖娘放心,我这辈子不嫁人,陪着姑娘。”说着话抽出羊皮靴筒中的匕首,“琴心教过我几招,说足以对付两三个身手寻常的男子,若路上遇见坏人,我定挥刀伺候。”
  珍珠跃跃欲试,一副豪迈的侠客模样,肖娘被逗得破涕为笑,青鸾也笑。
  主仆三人依依惜别,青鸾与珍珠骑马来到城外,在长亭中下了马驻足回望,生于兹长于兹十五年未曾离开过的炀城,今日离去不知何日能归,抑或此生再不归来,从此以后故土只在梦里。
  青鸾望了一会儿,毅然上马,行经云台山脚下没有停步,只骑在马上侧脸凝望,国师的两只白鹤不知何故飞来,在头顶盘旋,青鸾一笑抬头大声喊道:“你们两个,是来送我的吗?”
  前方三岔路口,一条通往无为寺,一条出炀城界,珍珠眼看着青鸾带头往出炀城方向走,忙唤一声姑娘,指着山顶问道:“姑娘,我们不去无为寺吗?”青鸾笑着摇头,“上次已经与南星和瓒交待清楚,无需再去,省得劳师动众。”
  珍珠为难咬唇,跟无诗拍了胸脯,说姑娘一定会先去无为寺,谁想到竟不去,这该如何是好?又唤一声姑娘:“难不成,就姑娘与奴婢两个,前往乌孙与殷朝边界?姑娘……”
  青鸾回头,“珍珠怕了?”珍珠摇头,“怕倒是不怕,带一队护卫,是不是更安全些?”青鸾一笑,“树大招风,我们晓行夜宿,小心从事,定不会错。”
  珍珠答应着,悄悄往路旁草丛中扔一支银簪,钗头指向去往的方向。就听青鸾笑道,“不能再叫姑娘了,叫一声公子,珍珠改个名字,就叫珍哥吧。”珍珠看着青鸾,青袍革带黑靴,头上布带束发,再戴了黑巾帷帽,一副小公子装扮,衣着朴素简单,丝毫不会引人注意,再看自己,书童的短打装扮,也戴了帷帽,青鸾回头瞧她一眼,“出了大昭,就按我们说好的,殷朝蜀地人氏,姓楚,乡绅之子,前往东都赴明春科举。”
  珍珠额头一跳,怎么?不去边塞去东都吗?这可如何是好?即便侍卫追来,也是往边塞的方向,忙问道,“姑娘是有意避开护送的人吗?”青鸾摇头,“我前往边塞,会让他分心,只会给他添乱,我在东都等他凯旋归来。另外,你我前往东都,沿途有驿站,也可有结伴同行的书生,若前往边塞,只会引人怀疑,不等安全抵达,只怕就有危难。”
  珍珠喏喏连声,“姑娘,不,公子所言甚是。”心里急得拧在一起,这可怎么办?如何是好?如何才能让人知道我们前往东都,而不是边塞?又到三岔路口,抽出匕首削倒一棵小树,青鸾听到声音回头,珍珠忙道,“奴婢练练,免得遇敌施展不开。”
  心中暗自祷告,国师大人,新任国师大人,您老人家与姑娘心有灵犀,一定要猜到姑娘的心思,千万不要带人前往边塞,要往东都方向来追,祷告着又一想,国师事务繁忙,一定会亲自来吗?万一不来,只是派人前来又该如何?又一想,会来吧,国师可是姑娘的救星,又有新皇的旨意,怎会不来?
  珍珠十分紧张,每逢岔路口便劈倒小树为信号,又忧心忡忡,万一小树被人拿走了,又或者被人挪动了指错了方向,可如何是好?青鸾自由她去,兴致勃勃看花赏景,笑道:“出来方知天下之大。”
  三日后出了大昭国界,青鸾下了马拿出锦帕擦拭着界碑,心里默默说道,从嘉一定会守住的,知道从嘉会很辛苦,南星身为国师,定会助你,而芳菲,只要安分守己做皇后就好。
  拂去界碑上的尘土,起身看着石面光滑如镜,擦着手笑对珍珠道:“走吧珍哥,从此以后天下之大,任我翱翔。”
  出了大昭进入殷朝,山势渐渐险峻凌厉,就连水流也带了硬朗,看惯了大昭柔和明媚的山水,珍珠觉得处处新奇,随着青鸾东看西看,青鸾笑道:“难怪大昭立国四百余年从不受侵犯,这些山脉就是天然的屏障,有朝一日,若能将此山划入大昭,则大昭防守固若金汤。”
  珍珠陪笑道,“姑娘深谋远虑。“心里嘀咕,自身尚且难保,还想着大昭安危,此处是山间鲜有人迹,等过了山进入村镇,不知道这殷朝的人好对付不,琴心就很狡诈,贺先生更不用提,一双似笑非笑的眼,似乎总在算计别人。新皇俊美温柔,姑娘却偏偏喜欢贺先生,总之,姑娘与普通女子不一样。
  主仆二人过了山脉来到一处县府,青鸾径直到了驿站递上文牒,顺利住进了驿馆。驿丞听说有赴考的举子路过,颠颠儿得亲自过来叙话,驿丞络腮胡子身形高大粗壮嗓音洪亮,手朝青鸾肩头拍过来,青鸾躲一下没躲开,险些被拍得趴到地上去,驿丞哈哈大笑:“咱们这儿偏僻,民风彪悍尚武,从未见过读书人,哎呀,这小模样,比咱们这儿的姑娘还俊俏。”
  青鸾连连拱手,驿丞笑看着他,“不错,越看越不错,给咱们家金定做个女婿,金定还不得乐开了花。”青鸾忙拱手,驿丞摆手道,“别急着认,得问问金定愿不愿意。”
  大声喊着金定金定,屋门外清脆响亮嗳了一声,咚咚咚的脚步声响起,青鸾看向门口不由直了眼,姑娘是很好看的姑娘,浓眉大眼胸脯高挺细腰长腿,美丽健壮,只是姑娘肩头扛着一只豹子,犹气定神闲。姑娘怦一声将豹子扔在地上,拍拍手问道:“爹,叫我何事?”
  驿丞笑眯眯得,“金定我儿,又猎豹子去了?”金定摆摆手,“闲着也是闲着,回头扒了皮给娘铺在身下,冬日里不冷。”驿丞瞪圆了眼,“只想着你娘,爹爹我呢。”金定哼一声,“二弟说了,爹爹总待我好,我不能再对爹爹好了,讨好的机会给他留着。”驿丞眼睛瞪得更圆,“这臭小子。”
  青鸾觉得父女两个的对话很有趣,不由笑出了声,金定朝她看了过来,看着走近了几步,很新奇的样子,来到他面前弯腰嗅了一下,笑问道, “好香,怎么弄的?”又举起袖子闻了闻,皱眉道,“我身上臭烘烘的,一股豹子的腥味儿。”
  驿丞在边上笑道,“金定我儿,喜欢吧?给你做女婿如何?”金定看着青鸾,瞪着溜圆的眼,青鸾忙摆手道,“大人,这位姑娘,婚姻大事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金定摇头,“太斯文了,我不喜欢。就比如打猎,狮子老虎豹子才算猎物,一头小绵羊,不值得下手。”
  青鸾松一口气,“金定姑娘所言甚是。”金定指指她,“身上怎么就那么香,快说。”青鸾笑道,“沐浴的时候放些花瓣,洗过脸擦些香膏,衣服晾干后熏笼上熏一熏……”没等她说完,金定道,“听着好生麻烦,我还是臭着好了。”
  拎起死豹子就往外走,人都出了屋门回头道:“爹爹,不对啊,男人不会这样香,爹爹再仔细瞧瞧,她的样貌身形,分明就是女子……”
  扔下豹子蹬蹬蹬来到青鸾面前,哈哈笑道,“我说的对吧?是女子吧?告诉你,瞒不过我的眼。”说着话就来扯青鸾的衣襟,珍珠抽出匕首挡在面前,金定撸了撸袖子,“看你这身形,会些招式?来来来,你我比试比试。”
  驿丞沉了脸,“这么一瞧,确实是女扮男装,冒充举子骗吃骗喝,这可就不对了,咱们这小县,就是县令也不敢骗我。来人,绑了卖到花楼里去。”青鸾拱拱手,“大人容禀……”
  驿丞怒瞪着她,“别禀,禀也不听,来人,来人……”
  一旁珍珠与金定对打,未过招被夺了匕首,金定身子微沉蹲个马步,一手来夺匕首,另一只手臂蛇一般缠了过来,珍珠被夺了武器尚未回过神,听到金定说一声起,腰被牢牢箍住,回过神已被金定扛在肩头,脸冲下看着倒立的青鸾,慌乱得连连摆手,青鸾示意她别慌,镇静看向门口,就见一伙驿卒凶神恶煞从门外冲了进来。
  有拿绳子的有举着钢刀的,也有举着斧子扁担的,嚷嚷着朝青鸾包抄而来。

  ☆、36。 金定

  驿丞吹胡子瞪眼睛的,禀也不听,青鸾看向金定,她是眼下唯一的出路,唤一声金定姑娘两手一举,竖起两只大拇指:“巾帼英雄女中豪杰,令人钦佩。”
  金定亮了眼眸,微红了脸庞兴奋道:“是吧是吧,你也觉得女子能做英雄豪杰吧。”
  青鸾重重点头:“不错,女子不只能做英雄豪杰,还可志在四方,是以我带了婢女游历天下,不过女装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是以着了男装,住驿馆只因官办,足以保证安全,非有意行骗。”
  驿丞摆着手,“伶牙俐齿,不听不听。”金定手一松,将珍珠放在地上,爽朗笑道,“爹不信,我信,爹不听,我听。我也想游历天下,每次都是我娘哭天抹泪阻拦,有几次乘夜里离开,次日早晨就被爹带人捉了回来,我憋屈死了。”
  青鸾就笑,金定对着那些驿卒挥挥手,“都下去,乌合之众。”相比驿丞,驿卒们似乎更怕她,忙忙退了出去,作鸟兽散。
  金定比手让青鸾坐,自己也坐了,对发呆的驿丞道:“爹,让厨子将豹子收拾了,里脊肉留着招待贵客,其余的,分给众人,今日务必吃得渣都不剩。”
  驿丞指指青鸾,“她是骗子,她敢骗爹。”金定一笑,“骗子那也是对了我胃口的骗子,别计较了,快去。”
  驿丞忙忙问道,“金定我儿,还是酱卤吧?”金定摆手,“酱卤酱卤,要不又粗又硬,难吃。“驿丞颠颠得去了。
  金定对青鸾一笑:“我们这县叫做上青县,老头是这县的霸王,我呢,管着霸王。老头原来是个山匪头子,强娶的我娘,我娘生下我后,老头觉得,不能让自己闺女做匪徒,要做官家千金,就拿银子逼着县令给他官做,县令无奈给个末流小官,驿丞,他不嫌官小,美着呢,后来我娘又生了两个弟弟。老头样样都好,就是急着给我找女婿,说我性子粗野,怕嫁不出去,整个上青县寻遍了,我一个瞧不上,老头就打起了过往客人的主意,凡住进驿馆面目端正的,都要让我瞧瞧。你呢?是何来头?”
  青鸾笑道:“我家中姓楚,叫做青鸾。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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