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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史二三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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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急?
    南柳快要急哭了,她回头看到封明月,突然想流泪,有无助也有愤怒:“舅舅,那是拾京啊!他身上还有伤……”
    “南柳听话,你过来,事情总要先弄明白,不然你现在去哪儿找他?怎么找?”
    南柳狠狠甩了下马鞭,含泪喊道:“玄衣卫何在!速去墨玉潭,只要见到人,立刻给我带回来!”
    舅舅?
    玄衣卫?
    宋瑜魂飞天外:“……什么?什么情况?”
    天是苍蓝色的,放眼望去,越靠青云营那边,天色越沉。
    拾京还没来。
    木屋的檐下,侍卫补了两盏风灯。
    南柳推门进去,见屋内柴堆码的整整齐齐,小木床铺得平平展展,昨日借给拾京的外衣搭在床头,浴桶也干干净净的,水桶里还换了新水。
    南柳笑问:“你说,这是妖精收拾的,还是李侍卫收拾的?”
    “……妖精。李大头干活可没这么细致。”雁陵说完,忽然一愣,说道,“不是说不叫妖精了吗?”
    “怪你。”南柳严肃道,“今天一直提起,顺口了。”
    哗啦啦的瀑布声中,多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雁陵耳尖,给南柳使了个颜色。
    南柳推开门,果然见拾京从飞瀑水雾中走来。
    她跑下去,拾京从水雾中走出来,离近了,南柳惊奇道:“怎么又成花猫了?”

  ☆、35。双燕

这要看不到正文那也做不了友好读者了,你跳着看能看懂吗  月光洒在祭坛上,
    拾京半昏迷着; 珠明咬着手; 不安地看着巫依。
    巫依慢慢说道:“珠明; 这是邪魔在做最后的挣扎。”
    珠明:“婆婆……拾京受伤了。”
    巫依没有答话,她手中的藤木拐杖敲了敲祭坛; 发出咚咚的响声,回荡在祭坛周围。
    她抬起头,望着远空中的星; 头上银制的猫头鹰随着她的动作; 张开了嘴,镶着红玛瑙的眼睛看向圆月。
    巫依说:“还有一天,扶苍星就要升空,愿溪水母神接受她女儿们的祝福; 让她得尝所愿。”
    长久不见拾京回来,贝珠忐忑不安。
    听到号角声时,贝珠焦急万分; 怕拾京跑到哈什山去。
    溪砂找到她; 告诉他珠明把拾京放跑时,贝珠的心咯噔一声,到底还是出事了。
    拾京不仅去了哈什山支援族人,而且还受了伤。
    更可怕的是,珠明也卷了进来。
    贝珠匆匆赶去祭坛。她知道,珠明不会突然放走拾京,他这么做,或许和祭典有关。
    贝珠望着夜空,干净澄澈的天空中,皓月撒在树林中那近而清亮远而雾茫茫的银辉。
    “若真有神明,他们怕是早已对这片土地中的人失望透顶了吧。”
    溪砂很是不解:“贝珠,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贝珠道:“溪砂,珠明那么做应是有理由的。”
    “对啊,巫依婆婆说,越是虔诚的人越容易被邪魔诱惑,陷入罪孽的深谷。”
    贝珠神情少有的严肃,仿佛不是溪砂所熟悉的和善亲切的贝珠。
    “溪砂,你知道巫依和大母祭典时要做什么吗?”
    溪砂茫然道:“祭典还会做什么?不是要一起赞颂溪水吗?”
    “她们一定是要对拾京做什么。”
    “告诉母神拾京要成为苍族人,让母神借溪水的纯净将拾京那一半外族血净化……难道不是?”
    贝珠加快了脚步:“肯定不是这样。”
    如果不是这样,那是怎样?
    溪砂更是迷茫。
    贝珠问他:“溪砂,如果要拾京成为真正的族人意味着要他付出生命代价,你会不会同意?”
    溪砂回答不上来,他想了好久,只是坚定的摇头:“贝珠你放心,溪水母神如母亲一般仁慈宽厚,她仁爱一切生灵,不会伤害我们的。”
    贝珠神色怜悯而复杂。
    贝珠到达祭坛时,巫依还在审问拾京。
    对于苍族人来说,溪水有净化心灵的作用。
    拾京浑身上下被溪水浇了个透,背后的箭伤依然没有处理,水流淌下来,衣服的每次摩擦对他而言,都像锋利的刀片刮在伤口处。
    拾京没有力气说话,他竭力保持着清醒,意识却越来越沉重,他困倦不堪,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他一直以为自己清醒着,可实际上,他已昏过去多次。
    见到贝珠来了,珠明叫了一声阿妈。
    母子俩相视一眼,贝珠压下心慌,给巫依行了触额礼。
    巫依面无表情问她:“溪清让你看管拾京?”
    贝珠回答:“是,祭典之前,拾京住在我那里。”
    “他今日私自出林,还穿了外族人的衣服,你可知情?”
    “我知道。”
    珠明吃惊地看着他的阿妈。
    贝珠说道:“是我让他出去的。今夜是外族的祈愿节,如同我族的祭典。他身上流淌着一半他父族的血,在成为真正的苍族人之前,他可以到林子外去,参加他们的祭典。”
    巫依的藤木杖敲击着脚下的祭坛,她愤怒道:“谁准你自作主张!”
    贝珠语气平静:“我是巫藤的溪水姐妹,她如同我的亲姐姐。她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身为母亲可以替儿子做任何决定。”
    “他在你这个母亲的教导下犯了大罪!”巫依头顶的猫头鹰一颤一颤,跟活的一样,红色的圆眼睛盯着贝珠,“他迷惑了你的亲生儿子,私逃出林。他不经允许私自与外族人接触,还抛弃了我族的衣饰。所有的这些,都代表着,在你的教导下,他的心灵依然被邪魔占据,他身体里流淌的血,依然充满了叛逆与邪恶!”
    “那你判我的罪好了。”贝珠平静道,“是我教导出了问题,罪在我。树木长不大,是因为雨水阳光不眷顾于它,幼鹿不食嫩草转而尝试血与肉是母鹿未尽到养育之责。今日之事,不是拾京的错,也不是珠明的错,而是我的错。”
    巫依干瘪的嘴缓缓说道:“你有错,但拾京和珠明也免不了责罚。”
    贝珠垂着眼,字字清晰:“溪水养育林中万物,一视同仁,不仅养育温驯的鹿,也养育了凶恶的狼与虎。溪水的宽仁厚德,身为她养育的后人,我们应该称颂效仿。巫依,看在溪水的份上,我请求你宽恕这两个孩子。”
    拾京睡了好久,睡梦中隐约中听到了贝珠的声音,随即,背后一阵剧痛,他瞬间清醒。
    他忍不住疼痛,呜咽一声,睁开眼,看到贝珠在他身旁,仔细帮他裹着伤,取出的箭头放在旁边。
    拾京强撑着精神,扯动了嘴角,对她笑了笑,轻轻唤了句:“阿娘。”
    贝珠伏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阿京,你好傻,为什么还要回来?”
    拾京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还在祭台上,手腕上套着锁链。
    贝珠见了,说:“阿娘在想办法,一定会在祭典之前偷出钥匙,让你离开。”
    拾京忽然红了眼圈:“阿娘,我阿爸怎么办……”
    “你傻吗拾京?”贝珠低声训斥他,“只要你活着,什么时候回来接你阿爸都可以!等你找到他的家人,一起来接你阿爸回去,巫依和大母都不能阻拦!”
    “可我走了,巫依一定会趁潭水枯竭,把阿爸烧掉。”
    “不会的,阿京你要信我,不会的。”贝珠说道,“只要阿娘在,不会允许他们这样做的,绝不会!听话,等阿娘明天拿来钥匙,你就离开这里,找到你父族之前,不要再回来,听到了吗?”
    拾京愣了好久,最终点了点头。
    贝珠松了口气,忍着心中酸涩低声说道:“好孩子,愿真正的神明祝福你。”
    忽然,北边林子传来一阵嘈杂,声音族长居住的竹楼方向而去。
    贝珠站起来踮脚远望,只能看到蜿蜒的火把长队,一直延伸到玉带林外。
    贝珠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问道:“拾京,今晚的事外面有人知道吗?”
    拾京喘了口气,默默爬起来换了个姿势,小心翼翼避开背上的伤,倚在祭坛上的祭台旁,强撑着精神回答:“……青云营。我……跑到了青云营。”
    贝珠微微露出笑容:“阿娘觉得你有救了,希望会是好事情。”
    来的正是南柳。
    她带着自己的一部分侍卫,以及青云营和赤珠营的两队人马,气势汹汹进林送和谈书。
    南柳停在族长住的竹楼下,也不管有没有人听得懂,大声说道:“大同怀远侯封明月,定远侯顾骄阳,明日前来与族长商谈迁林一事,这是和谈书,你们自己看。”
    她把和谈书放在旁边的树桩上,对闻声出来的溪清轻蔑一笑,说道:“听不懂就找能听懂的来,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们的答复。”
    尽管听不懂,但苍族人见和谈书上插着孔雀羽毛,知道这是重要信件,连忙将和谈书送上竹楼。
    溪清接过和谈书转身进屋。
    不一会儿,她出来吩咐:“大母有令,叫拾京来。”
    守门的苍族人回答:“拾京私会外族人,巫依将他锁在了祭坛,没办法前来。”
    溪清皱眉:“……私会外族人?”
    她看了南柳一眼,神情古怪。回屋与大母说了,再次出来吩咐道:“去和守坛人通报,我要去祭坛见拾京。”
    守门的苍族又答:“守坛人因帮拾京弃族逃跑,巫依罚他在墨玉潭思过。”
    溪清怒火烧上头:“这都怎么回事!”
    竹屋里,大母慢悠悠地说:“溪清,不必通报巫依了,直接带他们去祭坛,就说是我的命令。让拾京看这张纸上写的都是什么。”
    巫依在祭坛下的五彩缤纷的石阵中闭眼静思。
    整齐的盔甲摩擦声,脚步声以及噼里啪啦的火把燃烧声传进她耳朵时,浩浩荡荡的队伍已经整整齐齐在祭坛外站定。
    溪清向她行了触额礼,说道:“打扰巫女静修。大母有命,外族送来了重要信件,需要拾京做译。”
    巫依没有说话,又闭上了眼,摆了摆手。
    南柳伸手裹紧披风,斜眼看了这个头戴硕大猫头鹰的老太太,哼笑一声,径自踏上石阶。
    溪清愣了一下,欲要拦她,却被南柳身边的侍卫挡开。
    南柳扭身从溪清手里拽过和谈书,走到拾京面前,见他憔悴不堪面色苍白,强忍着怒火和心头翻滚的心疼,把和谈书塞进他手里:“你还好吗?”
    拾京神情呆呆的,回过神,看了看旁边沉默不语的贝珠,展开和谈书,锁链哗啦啦响动着,南柳侧头问身边的侍卫:“这锁能开吗?”
    侍卫答:“构造复杂,苍族的锁我从没见过,不清楚。”
    南柳脸色阴沉。
    待看到纸上写的字,拾京愣住了。
    南柳笑道:“拾京,念出来。”
    拾京似是恼怒,抬头瞪了南柳一眼,却见南柳笑了。
    他叹了口气,念道:“拾……京,你是我见过最傻的人。”
    听他不情愿地念出这句话,南柳哈哈笑出声来:“嗯,你最傻了。不过见你没事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些。你要把我吓死了,宋瑜……就是你今晚见到的那个姑娘,她偏说你被族人带回去沉潭了,我心都要碎了。”

  ☆、36。江流

这要看不到正文那也做不了友好读者了,你跳着看能看懂吗  她喊道:“拾京,回来。”
    拾京按下惊慌,语气平静道:“阿姐; 放下弓,我没事。”
    雁陵扶了扶额带,伸手折了两根树枝; 从裤腿中抽出一把匕首; 飞快削尖了,平握在手里。
    她的举动更是激起了溪清的怒气。
    南柳眼中闪烁不定; 有一瞬间; 她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戾。
    雁陵感应到了南柳的怒火,微微调整了尖头枝,对准了溪清。
    空气里涌动着双方互不退让的敌意。
    拾京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直到他看到了南柳脸上细小的擦伤; 挪了步子; 挡在了她身前。
    “溪清; 我会和你解释的。”他的语气陡然严厉起来; “放下弓,她是青云营的,是大同的将士。而且,我和她只是碰巧在这里遇上。”
    “撒谎!”溪清怒道,“一定是她昨天和你约定了什么,我亲眼看到太阳落山后你主动离开家,到这里和她见面!”
    她跟踪他!
    “阿姐!你怎么能……”拾京快速说道,“我来和她换东西,是真的!”
    他取出怀兜中的香囊:“她把这个给了我,我要和她完成交换。阿姐,信我。”
    他们的语速快了后,原本就对苍族语一知半解的南柳更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她表情沉的可怕,脸颊的擦伤像是被蚂蚁噬咬,又疼又痒,南柳手背蹭了伤,看到了手背上的血。
    那一瞬间,雁陵和拾京都感受到了她的怒火。
    雁陵当机立断。
    拾京瞳孔一缩,一道凌厉的风擦着他的发丝掠过,拾京大喊:“阿姐躲开!”
    溪清反应不慢,耳朵一动,立刻翻身避开,然而还是被凌风刺来的树枝擦伤了脖子。
    树枝像把刀,削断了几缕她的长发,系于发上的银饰支撑不住,散开落地,银铃细碎。
    溪清捂着脖子上的伤,神情狼狈,像被激怒的母兽,似是下一秒就要怒吼出声。
    拾京慌张跑去,查看她脖子上的伤,见无大碍,微微松了口气,蹙眉对雁陵说道:“她是我阿姐!”
    雁陵看向南柳,晃了晃手中剩下的那根树枝,似是问她怎么办。
    南柳眼中的笑像冰霜压枝头,冰雪严霜冻住了她的笑,像是马上就要碎裂,释放出眼底的强压下的怒火,笑问:“嗯?是你亲姐姐吗?”
    拾京摇了摇头:“她是大母的女儿,以后的族长。”
    南柳挑眉看着他,轻蔑一笑,咬牙道:“我知道。”
    以后的族长又如何,真以为她在乎?
    “大母是阿妈的姐姐。”拾京聪明的换了个说法,“亲姐姐。南柳,溪清她……是我最亲近的人。”
    这是他第一次叫南柳。
    自己的名字从他口中念出,温柔的像晴空白云春风回暖。
    南柳微微怔了怔。
    “是误会。”拾京急切地寻找着恰当的词,“真的是误会。”
    南柳手指点着心脏,似是要哭,莫名委屈道:“拾京,如果不是我躲开那一下,她的箭很可能已经刺入我心脏!”
    她眼中笑意荡然无存,冰冷的眸光看着他:“你知道她今天若真的伤到了我,你们苍族会如何吗?”
    溪清擦了脖子上渗出的血,推开拾京,欲要搭弓。
    拾京把她的弓箭夺了过来:“溪清,够了!”
    溪清愤怒道:“怎么能放过她们!你是被邪魔迷惑了吗?!”
    “没有!”拾京叹了口气,软了语气,劝道,“我们回去吧,回去会跟你解释。”
    溪清看了眼雁陵,雁陵木着脸,再次扬了扬手中的树枝,仿佛在说,要不要看看是谁更快?
    溪清一咬牙,又要伸手夺弓,拾京捂着弓摇头。
    溪清跺脚,恨声道:“给我!”
    拾京沉默摇头,眼神坚定。
    他弯下腰,捡起溪清的头饰,塞进她手中:“不要生气了。阿姐,听我的。”
    飞瀑坠地,水流似乎比之前更湍急,声音更激烈。
    夜雾搅水雾,连月亮下都生了烟。
    突然,南柳转头离开,连背影都冒着怒气。
    拾京愣了一下,动了动嘴唇,最终没能开口,就这样看着她的背影越行越远,消失在水雾那端。
    雁陵眨了眨眼,犹豫了会儿,倒退几步,追了上去。
    雁陵在出口处追上她,小声问道:“怎么了?”
    “我不走难道还真和她打一架吗?”南柳怒极反笑,“若不是还有铜矿的事,我今日绝不忍她。”
    “你……你就这么走了,不给那个谁说句话?”
    “还有什么好说的!”南柳也不知道是在气谁,“那是姐姐,我又是谁?他心向姐姐我又怎能管得着?”
    “这就是你没意思了。”雁陵仗着二十年和南柳没红过脸的交情,直白道,“无故吃醋,我都看出来了。苍族人嘛,一根绳拧着的,人心齐,彼此都亲,极度排外。那个谁能接受你的好意,已经很不错了。”
    南柳咬牙道:“我气的不是这个!”
    “那还有哪个?”
    “我长这么大,有谁敢在我面前如此嚣张?!现在倒好,真以为我是好脾气吗?是觉得我不敢杀她吗?”
    “我知道啊!”雁陵说道,“有来有往,我教训她了。况且我能感觉到,你之前是想要杀她的,所以我呢,替你消消气。大局为重,你要是真跟苍族人交恶,就太不划算了。再者,你若真不管不顾杀了她,传出去太丢人,这点气度,岂不是让皇上跌了面子。”
    南柳强压下怒火。
    “怒极时,我真这么想过。”南柳低声道,“反正拾京要离开,索性什么都不考虑,杀了那个女人,带着拾京离开。”
    “醒醒吧。”雁陵抹了把冷汗,“还好你忍住了,不然坏事不说,那个谁也会记恨你一辈子,他的事本就是你非要管,你不管也没这么多事,我劝你还是再想一想,万一处理不当,以后会特别麻烦……”
    南柳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带着一身冰霜怒意直闯回营。
    宋瑜不知死活,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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