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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阵大风忽而刮过,顺着掀开的一点儿缝隙吹进来,卷起车帘。
“二当家,你看那边!”
劫匪之中,忽然有人惊叹一声。
刀疤脸一脸不解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下一刻,刀疤脸浑浊的目光瞬间亮了些,手中的刀哐当一下掉了,厚重的刀柄砸在脚上,他都没有反应过来,一双眼只痴痴地望着那个方向。
车帘被风卷起,露出一只素白柔软的手,和一张难以用言语描绘的美丽容颜。
倚在窗边的女子明眸皓齿,柔媚的眼角微微上挑,唇边还带着未散的闲闲笑意。乌黑发髻松松挽起一部分,如墨青丝垂下几缕落在背后,此刻被风卷起,别有一番飘逸柔美之态,衬得她肌肤玉白、眉目如画,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女,无意中降入凡尘。
“好……好一位美娇娘。”
那刀疤脸望着车厢的方向,眼神越发迷茫混沌了几分,口中痴痴地道。
察觉到他们打量的目光,女子柳眉微蹙,迅速地伸手按住车帘,彻底隔绝众人的视线。
那刀疤脸贪恋地望着已经紧闭的车帘,犹在美滋滋地回味着。
这美貌的小娘子,连皱眉生气的模样,都格外勾人呐。要是能让他得了手,还不知该是多销魂蚀骨!
他决定了!
这马车里的金银财宝他要抢,这举世无双的美人,他也抢定了!
“张二张三,快!去把那车里的小娘子给老子抢过来!今晚老子就要尝一尝这美人的滋味!”
生怕那马车中的小娘子跑了,刀疤脸粗声粗气地命令道。美色当前,不为所动的那都算不得真男人!
站在严青身边的侍卫嘴角抽了抽,看到主子铁青的脸色,暗叹这劫匪胆儿还真够肥的,居然敢这样明目张胆打他们家夫人的主意!
待会儿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二当家。”
身后被点到名字的两人领了命,赶忙地就要从旁边绕上前去。
忽听得“嗖嗖”两声轻响,才跨出几步的两名壮汉,砰地一声向前砸下去,摔了个五体投地,将身下的泥土地都砸的陷进去了一点。
“你们两个怎么搞得,连个路都不会走!”那刀疤脸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弯腰去捡地上的长刀,看来还是得他亲自出马。
“你们继续对付这些肥羊,老子亲自过去接美人儿……”
他话还未说完,刚挺胸走出两步,下一刻,杀猪般的凄厉惨叫声响彻云霄。
“我的眼睛!”
那刀疤脸一手死死地捂着眼睛,鲜红的血液不断地从他手指的缝隙间涌出来。
有什么东西逼近,刀疤脸察觉到了不对劲,想要后退,可惜他这会儿什么都看不见,只能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原地打转。
一阵强有力的掌风袭来,刀疤脸平日里也练过些拳脚,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却是慢了一步,被人一掌劈在胸前,整个人往后横飞出去,直接撞在树干上,噗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谁他娘的暗算老子!”还没缓过气来,膝弯处又被人猛踹了两脚,整个人从树上飞扑到地上,摔得他五脏六腑都绞痛起来,口中地鲜血更是停不住。
接着,咔哒两声轻响,什么东西断裂了。
那刀疤脸凄厉地嚎叫起来,两边胳膊跟面条似的软啪啪地耷拉着,竟是被人轻轻一下就折断了,只能扭曲着挂在身上。
“壮士饶命!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壮士饶命啊!”
那刀疤脸这会儿总算是反应过来,自己今儿这是遇到狠角色了。哪里还敢乱吐污言秽语,虽然看不见,却也忙不迭地跪地求饶起来,脑门一下又一下快速地磕在地上,前额都磕出青紫的痕迹了,也丝毫不敢停下来。
后面的那一群人,瞧见这一向凶悍的二当家,这会儿竟然像个瘦弱的小鸡仔一样,被人轻轻松松碾在脚底下,凄惨地哭嚎求饶,一时心中惶恐不已,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几步。
旁边站着的的那些个侍卫都还没动呢,那为首的青衫男人不过是随便动了动手,这二当家就已经吓得跪地求饶了。
他们还有个屁的胜算!
其中有一两个见机的,悄悄儿使了个眼色给身边同伴,默不作声地离开,溜回山寨报信去。
严青和旁边侍卫似乎没看见,任由这几条漏网之鱼顺顺利利地离开了。却有个黑衣身影悄无声息地在那几人后面跟了上去。
剩下的那些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不需要严青吩咐,侍卫们唰唰几下就解决干净了,将人五花大绑起来,一并移交官府。
————
“这附近有座黑山寨,是那些匪徒所居之地,是前段时间突然出现的,时常惊扰来往的客商,欺压周围村落百姓,官府出手了围剿几次,却都以失败告终。”陈知府一一解释来,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严青点点头,他本就奇怪,离京城这样近的地方,居然会有这样猖狂的劫匪,原来是才出现不久。
“今日多亏南郡王出手相助,将这些人绑了过来,替百姓除害。”陈知府感激地说道。严青本来并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只是这位陈知府在他去年出征的时候,曾经有幸在城墙上见过他一面,因此这一回,一眼就认出来了。
“不用客气,既然人已送到,本王还要赶路,就先告辞了。”严青提步要离开,却被那位陈知府拦住了。
“南郡王且慢!”
“陈大人还有事?”
“下官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能否请南郡王帮忙剿匪?”陈大人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哎,要是再让这群劫匪这么折腾下去,他这头顶上的乌纱帽,可就要保不住了!
如今既然这位在战场上百战不殆的南郡王正巧经过,要是能求得他帮忙,那剿灭匪徒肯定是十拿九稳的事儿!为了自己和家人的未来,他就算是豁出去脸皮不要了,也得拼命将这位南郡王留下来!
严青原本是要推辞的,后来实在是受不住这位陈大人的百般恳求,只得答应下来。派了四位贴身侍卫护送程氏她们先行离开,一开始是让楚楚跟着一起走的,谁知楚楚不愿离开,和他一起留了下来,暂居于知府后院之中。
确实如那陈大人所言,有了严青的加入,这剿灭匪徒的事儿,瞬间成了小菜一碟。那黑山寨的大当家,却是有些出乎众人的意料,竟然是那位失踪已久的二皇子。
陈大人不知该如何决断,只得将那二皇子暂时收押在大牢之中,将事情上报给了刑部,等候那边的指示。
且说陈大人终于去了心头大患,一时喜不自胜,在严青离开的前一日,特地在府中办了庆功宴,感谢南郡王和南郡王妃。
酒席才刚开始,刑部的人却是来了回复,同时来的,还有一位贵客。
贵客进门的那一瞬间,在场的人都惊住了。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大人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甚是受宠若惊,匆匆忙忙地上前行了跪拜礼。只觉得自己最近的运气实在是好的可怕。先是有了南郡王帮他成功剿匪,现在天子居然亲临府邸,这……这这简直跟做梦似的。
严青拉过齐楚楚,正要上前,才刚握住她,忽然感觉掌心那只手很轻地抖了一下,她的脚步也有些迟疑,似乎很不想上前行礼。
“怎么了?”严青低声问了一句。
“没……没事。”齐楚楚低下头,匆匆避开他的视线。
然而严青还是在她眼底,察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慌乱。男人英朗的眉宇微皱,心中生出一种奇怪之感来,只是一时弄不清是为什么。
“参见皇上。”
两人携手走到皇帝面前,严青明显感觉到,她的手心有些出汗,不过除此之外,倒没有什么不对劲。
皇帝和严青寒暄了几句,顺便打量了一眼齐楚楚,目光中忽然现出一点儿意外之色,惊叹道。
“她的病好了?”
皇帝还记得,齐楚楚疯了的那段时间,折腾的厉害,可不会像现在这样安静。
严青心中划过一点儿异样,皇帝怎么这样快就分辨出来。难道他见过楚楚之前疯了的样子不成,不然,怎么会见了她一眼就得出她好了这个结论。
这当下,严青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谢皇上关心,离开京城之后,她就慢慢恢复了。”
听到恢复两个字的时候,皇帝眉心跳了跳,没想到,她居然这样快恢复了,那她有没有想起来之前在宫里发生的事情?还有……那天晚上的事情……
皇帝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她,却见她十分守礼地垂着头,只能瞧见乌鸦鸦的发髻,瞧不见她此刻的表情。
“朕之前听太医说,这种情况下即使醒来,可能会忘记一些事儿?”
“回皇上,确实如此,不过前段时间的事儿,她记不起来也并无大碍。”严青回答道。
说来也奇怪,楚楚醒过来后,就好像把疯了那段时间都给忘了,不过仔细想想这也正常,那时候她心智欠缺,哪里记得住事儿,忘了也就忘了吧。
皇帝扫了一眼严青,听他语气平静,面上并无愤怒之色。看样子,齐楚楚果真是没有想起来,皇帝想通这一点,知道那时候的事儿不会再被提起,心中不由得默默松了一口气。
众人一一入席落座,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番外一(完)
夜已深了。
窗外只有轻微的虫鸣声; 屋内之人早已沉睡; 漆黑的内室陷入一片安静。
许久之后; 在这静谧之中,一阵断断续续的呢喃声响起。
严青习惯了多年行军生涯; 睡觉向来警醒; 从梦中醒来,就听见身边人喃喃地说了几个字,像是在跟他说话; 不过吐字有些含糊,听不清楚。
“楚楚; 你说什么?”他低声问了一句。
等了片刻,没有得到回应。
严青这才了然; 她这会儿大约是在做梦; 并不是跟自己说话。
下一刻,女人睡梦中的低语声再次响起,呼吸声也有些急促,她似乎很着急,整个人都在被子里不安地挣动着。
严青碰了碰她的额头; 有些出汗; 可能是陷在什么噩梦里了; 伸手将人揽住,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楚楚,你醒醒。”
安抚了好一会儿,怀中人才慢慢平静下来; 终于停止了梦呓,睁开眼来,目光定定地瞧着他,有些出神,像是还没从梦里面彻底清醒。
“好了别怕,刚才是做噩梦。”
严青替她擦了擦头上的汗,轻轻顺着她的后背,好让她缓过神来。
齐楚楚低低嗯了一声,伸手抚上他的脸,像要确定什么一样,手指一点点地描摹着他的眉眼。
柔软的指尖最终落在剑眉下方那道寸长的疤痕处,来回地摸索着,开口一遍遍喊他的名字,“严青,严青,真的是你。”
严青听见她这般难得的小女儿情态,轻笑一声,将人搂的更贴近了些。
“放心,我在。”
齐楚楚心中的慌乱终于散去,渐渐安定放松下来,伸手回抱住男人劲瘦结实的腰。
恩,这次真的是他。
她不会再像上次的梦里那样认错了。
————
待得身边人再一次陷入沉睡之中,严青侧过身望着她的睡颜,俊朗的眉头越皱越紧。
她睡梦中模糊的呓语,让她恐慌的那个噩梦,还有醒来之时说的那句“真的是你”,都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奇怪之感。
严青伸手拧了拧眉心,不知道为什么,脑中忽而闪过白日里的那一幕,面见圣上之时,她微微颤抖的手,还有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之色,尽管极力掩饰,却依旧被他察觉了。
严青越是回想,心中越发生出一种莫名的不安。
毋庸置疑,她有事情瞒着自己,而这件事……也许和圣上有关。可究竟是什么事,她要选择刻意隐瞒?
楚楚……和当今圣上之间,能有什么事?
当初圣上还只是静王的时候,曾经动过纳楚楚为侧妃的念头……
如果那个时候他的“死讯”已经传到宫中,而楚楚又正好是在宫内,难保皇帝不会生出一点其他的心思……
严青仰头望着漆黑一片的帐顶,忽而像是猜到了一点情形,猛地攥紧手心,连指甲刺入掌心都丝毫没有感觉,眸中满是森寒之意。
——
齐楚楚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地摸了摸旁边,空空的什么都没有,被子下面已经凉了。
她陡然惊醒,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像是回到了曾经的噩梦中一样,慌乱地喊了起来。
“严青,严青,你在吗……”
严青听到她的呼唤声,从屋子外面疾步走进来,在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
“别急,我在这里。”
齐楚楚急的眼眶发红,现在见到他进来,松了口气,一头埋入他怀中,搂住他的腰不放。
“你刚刚去哪里了?我差点以为……”
差点以为严青回来的这一切,只是她做的一个美梦。
严青替她顺了顺背,将人抱着安抚了一会儿,才吩咐人送了饭食进来。
送来的饭菜之中有一道蒸乳酪,听说是王夫人新得的方子,据说吃了可以美容养颜,今儿个特地送来的。
齐楚楚端起来吃了没两口,却是忽然捂着嘴,干呕了几下,恹恹地将那乳酪羹推到了一边。
“身体不舒服?请大夫来给你看看吧。”
“没事,就是不大想吃这个。”
齐楚楚皱了皱眉,昨儿个晚上遇到了那个厌烦的人,她基本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大概是饿了一晚上肠胃有些不适,这才有些恶心。不过这话,自然不好同严青提起。
齐楚楚端起旁边的小米粥喝了几勺,便搁下了。
下人收拾完东西,严青思忖片刻,出门吩咐方才送饭的那丫鬟去请大夫。
那丫鬟答应下来,笑着添了一句,“南郡王别担心,奴婢瞧着夫人如今这模样,倒是和奴婢母亲前年害喜的时候有些相像呐,说不定待会儿就要恭喜南郡王了。”
那丫鬟本想着先报个喜,待会儿要是真的猜中了,说不定还能得点赏钱。
等了片刻,却见对面的南郡王没有再说什么,丫鬟暗道奇怪,难道这南郡王听到夫人怀孕,一时乐傻了不成。
不过她怎么觉得,这南郡王听到夫人害喜的模样,瞧着没几分喜色,反倒是沉着脸有些吓人呢。难道是她眼花了?
正琢磨着呢,严青忽然冲她摆了摆手,眸光冰冷,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你出去吧,不用你请大夫了。”
那丫鬟心中虽然不解,不过自然不敢违逆,乖乖地退了下去。
“你们也都出去。”
直到将院中的人全部遣散,严青站在树下,脸色完全阴沉下来,忽然挥出一拳,重重砸在粗大的树干上。
“砰”地一声,竟是将那粗硬的树干砸出一道深深的裂缝来,繁密的树叶扑簌簌地落下。
楚楚自从醒过来以后,不知道为什么,在床间亲热这件事上有点退缩,她才刚刚病好,严青自然也不可能在这种事上强求她,两人重聚之后,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
可是现在,那奴婢却说,她这种症状可能是怀孕了……
他还记得,楚楚当年怀着女儿的时候,也的确有过这样的害喜症状。如果这时候请大夫过来,
————
“夫君?”
齐楚楚被外面落叶扑簌簌的声音惊动,披了衣服出来,推门走到回廊下,乌黑的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她急急地走上前来,拿过他的手,就见男人手背被粗糙的树干擦破了一点儿皮。
“好好地你跟树斗什么气啊”,齐楚楚埋怨道,心疼地拿帕子替他擦了擦手背上的木屑和血丝。
严青低头看她,那张白净妩媚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心,他攥紧的手心慢慢松开,轻唤了一声,“楚楚”。
“恩,喊我做什么?”齐楚楚替他清理着手背上的木屑,头也没抬的应道。
“你……还是想不起来之前的事情吗?”
握着帕子的那只手陡然顿住了,齐楚楚依旧低着头,只能见到那白嫩耳垂上的红翡翠滴珠耳环轻轻晃动着,片刻之后,她才仰面看向严青,唇角露出一点儿勉强的笑容来。
“怎么突然这样问?”
严青张开手,将她冰凉的手拢在掌心,漆黑的眸对上她的眼,“楚楚,我要听实话,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抛下女儿出家,不要骗我。”
他不想再猜来猜去,他很明白,以楚楚的性格,即使他出了事,她也不会轻易丢下刚出生的女儿不管,除非……真的像他所猜测的那样……
女人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唇色微微发白,用力攥紧手中的帕子。
过了片刻,她低下头,避开他探寻的视线,声音中带着几分苦涩。
“你是不是知道了?”
严青点了点头,他确实猜到了一些,但是还需要她的确认。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我从来没有要抛下女儿出家,那只是皇后的障眼法,我一直……一直都呆在宫中……”
每每想到宫中被变相软禁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