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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就谢过舅舅了。”齐湛轻轻一笑; 眸子闪过一丝狠厉:夏承; 等会儿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你呢……
夏承兴高采烈的,仿佛大齐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一般。他学着布谷鸟的叫声叫了三下; 声音刚落,隐藏在暗中的人一股脑儿地朝着殿内涌了进去:“冲啊!活捉太后华氏,大齐就是咱们的了!”
众人一听; 士气倍增; 一鼓作气地冲了进去。刚一进去; 还未找清东南西北就见四周灯盏都亮了起来,刹那间,院中亮如白昼。
夏承一脸懵逼地看着那灯光四起的院落,突然觉得脖子一凉,他向下一看,一柄发着寒光的剑架在自己脖子上,身子瞬间就僵硬起来,两条腿都有些发抖。
“齐湛!你想杀你亲舅舅不成!”夏承满面怒气,大声吼道:“刀剑无眼,快放下,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齐湛嗤笑一声,眸中尽是讽刺的笑意:“不客气?您还是先看看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对我不客气吧。”
夏承一愣,抬眼望去,只见齐槊与塔穆尔带着大队人马将自己带来的人团团围住。弓箭手拉弓搭箭,对准了他的人马,只要他们有一丝反抗的举动瞬间就会被他们射成筛子。
“不知是谁想活捉哀家啊?”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只见太后由宫人扶着,平平稳稳地走了出来。
她看向冷着眸子的齐湛微微笑了笑:“这次可是多亏了阿湛的周旋。”
“叛徒!你与你那个娘都是无用的叛徒!是大凉的耻辱!”夏承怒吼道,目眦欲裂。
齐湛眸子一身,抬脚就把人踹到在地,夏承只觉得左肋一阵剧痛,“哇”的一声吐出口鲜血。
“我母妃嫁进了大齐皇室,死后入了大齐的皇陵,而我生来就姓齐,是大齐的亲王,何来背叛之说?”齐湛冷笑道:“就因为我母妃不肯背叛她的夫君,你们便让她的陪嫁宫女下了毒,是或不是?”
“是又如何?她不过就是一个歌姬所生的下贱坯子”夏承看着齐湛,缓缓道:“你也一样,也是下贱坯子!”
齐湛面上没有一丝波动,漆黑的眸中反倒盈着笑意:“下贱坯子又如何?你的小命儿如今还不是攥在我的手里?”
“杀了我啊!不就是死?”夏承哈哈大笑,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齐湛。
齐湛看着如疯狗一般的夏承却是收起了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讽刺一笑:“你以为我会如你的意?”他转身,眸子含着利箭寒光:“我定会想法子让舅舅长命百岁,看着大凉是如何衰败没落,看着大凉皇室是如何为奴为婢。”
“魔鬼!你是魔鬼!”夏承知道齐湛一直都不是一个良善之辈,若是不能死个痛快,那便会受尽折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整个人就好似崩溃发疯了一般,拼命喊着:“杀了我!杀了我!我的儿女都是无辜的……”
“我母亲何尝不无辜……”齐湛低低呢喃了一句,摆了摆手:“把人带下去。”
当一切都清净之后,太后走到齐湛跟前:“是皇嫂欠你一个大人情。”
齐湛摇了摇头:“这是臣应该做的。”说罢躬身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齐槊垂眸思索了片刻,抬脚想追上去却被太后拦下:
“让他一个人待会儿罢。”太后说着打了个哈欠,扶住长悦的手往屋内去了:“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去看看受惊的乔丫头。”
“舒舒勇敢,不会受惊的。”齐槊愣了愣,下意识道。
太后叹了口气,回头狠狠剜了他一眼:“哀家说她受惊了那就是受惊了!可别空手去啊!小姑娘最是喜欢收到些小礼物的……”
齐槊听着自家母后絮絮叨叨的话豁然开朗,转身就往乔舒的院子去了,可是还没走几步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他回头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塔穆尔,眸子都快喷出火来了:“你跟着我做什么?”
“槊王爷你别误会,我不是冲着乔小姐去的……”塔穆尔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琥珀色的眸子透着些难为情:“其实……我是想去看看宁小姐。”
“宁小姐?”齐槊怔愣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你说的是宁珂?”
“对,就是她!那个会骑马的姑娘!”塔穆尔眼睛亮亮的,好像有星星一般。
齐槊勾唇一笑:“行了,跟我来吧。”
塔穆尔笑呵呵地跟了上去,两人交谈甚欢,甚至都约好了明年春天去羌国骑马、吃羊肉。
“齐槊!”乔舒焦急难耐,一早就等在院中,甫一见到那熟悉的身影,整个人就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了过去:“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有。”齐槊捏了捏她的小脸儿,看着那双泛红的眼睛有些心疼。
白笙与宁珂见人平安无事,约摸着事情应当都解决了便决定默默离开。宁珂刚一走到门口就被一人拦下,她抬眼看去,只见那少年面带紧张,深邃的眼睛有些闪躲:“宁小姐,我有话想跟你说。”
宁珂对他没什么好感,前两日还大张旗鼓地追求乔舒,没过多久就盯上了自己,想必不是什么好人。她对白笙使了个眼色,还没等开口就听见白笙温温柔柔道:“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别、别走啊!”宁珂眼睁睁看着白笙头也不回的就把自己扔下了,憋屈的直跺脚。
“就两句话!不,三句!”塔穆尔懊恼地皱了皱眉:“还是五句吧!”
宁珂看着他窘迫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五句?”
“就五句。”塔穆尔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行吧。”宁珂勉强地点点头,跟着塔穆尔离开了。
乔舒一直看着二人,笑着问齐槊:“这是怎么一回事?”
“自然是塔穆尔找到自己真正的小仙女了。”齐槊笑着,左右看看,见没有人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唇瓣:“有没有想我?”
乔舒笑眯眯地把头埋在她怀里,小声道:“有。”
齐槊唇角轻轻勾起,抱着怀中的姑娘眼中荡着满满的笑意。
一转眼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行宫的日子还算舒坦,乔舒除了跟齐槊四处游玩,就是看着宁珂与塔穆尔越走越近。直到启程回京那日,俩人已经会偷偷拉拉小手了。
宁珂要与塔穆尔骑马回去,乔舒怕白笙无聊,默默把齐槊撵得远远的。
“这些日子看着你们两个出双入对的,我的心啊!”白笙一上马车就幽幽地抱怨道。
乔舒知道她是在打趣,可是觉得这么好的姑娘就应该配最好的男子,而这世上的男子自然都在乔家!她朝着白笙眨了眨眼睛,笑着道:“白姐姐有没有兴趣做我嫂嫂?”
白笙一愣,脑海里立刻就浮现了一个如松如柏的身影,脸莫名就红了起来。
乔舒看着她的样子也是一愣:“白姐姐,你不会是看上我哪个哥哥了吧?快说与我听听!”
“别胡说,没有的事……”
两个姑娘嬉笑着,混着马蹄声和车轮声逐渐远去。
齐槊将母后送回宫中,就见皇兄身边的内侍走了过来:“可是皇兄有事?”
“是,皇上在养心殿等您过去呢。”
“皇兄,臣弟的新婚贺礼您可得着手准备了。”齐槊喜气洋洋地走进养心殿,笑呵呵地说道。
“贺礼?”齐渊扫了他一眼,将桌上小山高的折子往前推了推:“镇远侯府的折子都快把朕淹了,光是侯府的也就算了,就连乔家的几户姻亲都上折子祈求朕劝太后收回成命。”
齐渊叹了口气:“你老实与皇兄说,你究竟把人家姑娘怎么了?”
第54章
“我能把人家姑娘怎么样啊?”齐槊一脸懵逼地看着皇兄; 欲哭无泪。
齐渊伸手拣出一本做着记号折子的扔给他; 眸中满是失望:“你自己看看罢。”
齐槊拿起奏折; 打开看了看,本以为是说不放心女儿嫁入王府,可谁知越看越不对劲儿。
翻墙擅闯闺房?这个属实不冤; 可是谁能告诉他“杀鸟灭口”是怎么回事?齐槊看着那奏折一愣一愣的,这笔迹他认得,是乔先生的写的没有错,那只该死的鹦鹉在他的笔下就是个衷心护主、不畏强权的烈鸟,而自己被写的就像是个猥琐的采花贼一般。
齐槊抬头看着那一摞奏折觉得有些棘手:这媳妇儿今年是娶不上了……
“皇兄; 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齐槊愁眉苦脸地看向自家皇兄,完全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
齐渊抬眼看了看自家弟弟; 轻轻挑了挑眉毛:“阿槊; 这儿没有外人,你与朕说实话。”他忍着笑意略微顿了顿:“你是真的想杀了那只鹦鹉么?”
齐槊:……
齐渊见他脸色沉得如锅底一般; 便不再取笑他:“慢慢来; 这种事情急不得; 你总不能把人家姑娘抢到王府去。”
“如果可以的话; 我是想这么做的。”齐槊幽幽叹了一口气。
“对了; 听说塔穆尔与宁家小姐走得很近?”
“是; 两人如胶似漆的; 赛马练剑; 感情好着呢!”齐槊冷哼声道。
“如此说来; 朕倒是促成了一段姻缘。”齐渊淡淡道。
“皇兄; 您亲弟弟媳妇儿都要娶不上了,还有空关心别人?”齐槊心中十分不满。
“你有在这磨蹭的功夫还不如备上厚礼去镇远侯府看看,软磨硬泡总会吧?”齐渊端起手旁的茶盏,缓缓道:“朕这边不松口,也无人敢向镇远侯府提亲,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齐槊想着乔舒,莫名就燃起了斗志。他蹭的起身行了个礼:“臣弟这就去。”说罢,风风火火地走了。
齐渊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这偌大的养心殿只剩下他一人,无端让人觉得有些凄凉。
老侯爷和乔老太太坐在主座上,旁边坐着乔舒的叔伯父母等长辈,皆是一脸审视地看着和煦有礼的齐槊。单是这样也就算了,就连乔家的八位少爷也对他虎视眈眈的,齐槊头皮直麻,他完全相信,若是长辈们不在,他们一定会活撕了他!
老侯爷瞧了半天,对乔老太太低声道:“老婆子,我觉着他还成啊,起码在外貌上是与咱们家舒舒相配的。”
乔老太太斜睨了他一眼:“光看脸怎么能行?再者说了,你当年来我家求娶的时候,比这装得还像模像样呢!”她冷哼一声:“我母亲以为你是个文雅的儒将,这才同意了这门亲事,结果呢?我就没见过比你还糙的男人!”
老侯爷不大乐意地撇了撇嘴:“糙怎么了?你拍着良心说,我对你不好吗?”说着就翻了个白眼:“岳母当年明明就是看我仪表堂堂才定了这门亲事的!”
乔老太太嗔道:“老不要脸的!”
齐槊观察着两位老人的神色,更是觉得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
“舒儿爹爹回来与我们说了赐婚的事,他这个当爹爹的是同意的。”乔老太太清了清嗓子开了口。
齐槊眼睛一亮,连忙点了点头:“对,岳父是同意的。”
“谁是你岳父?说话注意些,别坏了我家小九的名声。”大伯乔广乾微微眯了眯眸子,十分不悦地道。
齐槊一梗,不敢反驳半句。乔广乾是乔沅修的父亲,大齐最是尊师重道,他即便是王爷之尊也不敢反驳。他将目光投向乔老太太,一脸希冀地看着她。
乔老太太喝了口茶道:“他虽然同意了,但在我这儿就两个字。”她抬眼瞧了瞧齐槊,一字一句道:“不行。”
齐槊脸上的笑僵了僵:“为何?”
“舒儿从小在我身边长大,她的婚事自然由我说的算。”乔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小子!我可就差明明白白告诉你只要讨好我,你就能把人娶回家了!
齐槊打量着乔老太太的神色,一时有些分不清她是不是在帮自己。
“行了,你刚从行宫回来就马不停蹄地过来看我们,也应该乏了,还是回去先歇息歇息,我们家舒儿还小,不急。”
齐槊:……
踏出镇远侯府的那一刻,齐槊突然觉得空气都新鲜了许多。他抬头看了看镇远侯府的牌匾,那双好看的眸子燃起了两簇小火苗:舒舒是我的!
“舒儿,这样不好吧?”白笙坐在那棵榕树下,看着一脸激动的乔舒面色有些微微发红。
“怎么不好?好朋友在我家里用膳,天色晚了让我大哥送一送是应该的啊!”乔舒笑眯眯地喝着茶:“我还想有一个嫂嫂陪我呢!”
“估计没等你大哥成亲,你就出嫁了。”白笙笑道。
“不会的,我祖母怎么也要多留我三年。”乔舒想到齐槊突然有些憋不住笑:“可怜了齐槊,刁难是少不了的了。”
白笙眸带笑意:“人啊,都是这样,加倍努力得来的才会珍惜,想必你家长辈也是这么想的吧?”
“别人不知道,我祖父当年求娶我祖母,可是跑了不下十次……”乔舒笑呵呵地抿了口茶:“你瞧我祖母,过得多舒坦啊!”
等用完了晚膳,乔舒摸了摸圆鼓鼓的小肚子道:“司荷,你去跟我大哥说天色晚了,不大安全,我怕白姐姐出事,让他送送。”
“是。”
白笙一想到那郎艳独绝的人物,心就砰砰乱跳。
不一会儿,司荷就回来了:“小姐,大少爷说他要出去办些事情正巧顺路,在门口等白小姐。”
“快去快去!”乔舒满脸笑意地催促着:“连枫,快把你家小姐带走。”
几个姑娘笑着,直到白笙走了,乔舒嘴边的弧度也是半分未减。
白笙行至镇远侯府门口,只见乔沅修穿着身青色长袍,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上笼上层月色,如春风般温和。她只觉得心跳一滞,心中喃喃念着: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她当年读《白石郎曲》的时候总是在想真的会有男子有这般容貌气度么?现在总算是见着了。
“乔先生。”白笙行了个礼,紧张的有些微微发抖。
“叫我沅修罢,先生有些差辈了。”乔沅修神色淡淡的,耳垂却是有些泛红:小九当真是胡闹!
白笙小脸儿一红,愣是没叫出口,拉着连枫匆匆忙忙上了马车。
乔沅修看着慌慌张张的白笙不禁莞尔:想不到她也有这般无措的模样……
夜黑风高,某人站在镇远侯府门外搓了搓手,十分熟练地翻上了墙头,还没等下去,就见乔家的八个年轻男人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齐槊缩了缩脖子:我、我回去还不行么?
第55章
“在书院; 我就是这么教你的?”乔沅修抬眼看着齐槊,眸带寒光地幽幽说道。
“没、没……”齐槊攀在墙头; 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处境十分尴尬。
乔沅修睨了他一眼,眉尾轻扬,冷声道:“我在书院是如何教你的?你这是君子所为?三更半夜爬人墙头; 还爬上我家的了?嗯?”
他的声音温和如春风,可是听在齐槊耳朵里却是阴森森的; 他无端地冒了一身的冷汗,后背凉飕飕的。
“这小子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大哥你难道忘了?就是他害的小九怕黑怕成那样!”乔家老四乔沅解冷哼一声; 撸着袖子怒视了齐槊半晌; 他突然叹了一口气:“可怜咱们家小九,那么爱热闹的性子; 长这么大什么上元节、七夕节; 一次都没出去过。”
“呃……乔四哥……”齐槊刚想解释解释; 就被他打断了:
“去去去,少跟我套近乎!”乔沅解呸了一声:“别以为你是王爷我就怕你了!为了我们家小九; 我命都能豁得出去。”
“不是……我没想跟你拼命……”齐槊十分苦恼地叹了口气:“要是被舒舒知道我对她的几位哥哥不敬; 她还不扒了我的皮。”
乔沅修见他言谈之间对乔舒的包容和爱护,心里其实是满意的。齐槊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学生,人品性情都是拔尖儿的; 然而……自家的妹妹总是无价珍宝; 他还是觉得齐槊配不上。
可是……如果是其他人; 那就更配不上了。乔沅修皱了皱眉:当真要嫁妹妹了?
“你先回去罢; 你不累我们还累。”乔沅修温声道。
“大哥!不能就这么放他走!”
“就是!就是咱们往日粗心大意,小九才被这狼崽子叼走的!”
“我是老大还是你们是老大?”乔沅修微微挑了挑眉毛,幽幽道。
几人看着他冰凉凉的眸子,齐刷刷地闭上了嘴。
“明日见!”齐槊松了一口气,片刻不敢停留翻身跳了回去:舒舒等我,我就不信了!
第二日,齐槊神清气爽地出现在镇远侯府,仿佛昨夜那个狼狈不堪、被抓个正着的人不是他一般。他拎着一堆人身松茸何首乌往乔老太太桌上一摆,笑眯眯地道:“老夫人,这是给您补身子的!”
乔老太太看着那已然成了人形、品质具佳的人身眼睛都直了。她没什么爱好,就是爱搜集这些玩意儿看着。
齐槊看着乔老太太发亮的眸子,就知道自己打听的消息准没错。
“老夫人您看看,都是上好的。”齐槊拿起那根老参递给她,一双好看的眸子流光溢彩、充满欢喜,就好像乔老太太下一刻就能允了他跟乔舒的亲事似的。
乔老太太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双手,颤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