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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氏沉下目光,心中又有了别的打算。
走出赵府的时候,白芷停下了脚步,有些犹豫地开口道,“太子殿下,谢谢你今日出手救我,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
太子转过身来,看着女子低垂的长睫,心中一软,道,“但说无妨。”
“恳请太子派人将小女的妹妹带出府来,我担心她独自留下,会有危险。她叫木香,住在后院杂役的小院里。”
太子立刻着人去办了,很快木香就被佩刀侍卫接了出来。
木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一出府门就看到了白芷脸上的伤痕,“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木香,我们不能留在赵府了。”
木香连连点头,“小姐去哪我就去哪,我全听小姐的。”她怯怯地看了看慕安,不知道眼前这个贵气逼人的男人是何身份。
“这是太子殿下。”白芷看出了木香的疑惑,她介绍道。
木香两腿一软,口齿发颤着地问候道,“太…………太子殿下…………圣…………安。”
慕安淡笑了笑,对着白芷道,“走吧,我带你去医治伤口。”
白芷立刻深作一揖,和言婉拒道,“今日殿下相救之恩,白芷没齿难忘。日后的路,终究还是要自己走。殿下公务缠身,就不必为我这个不足挂齿的小人物劳心费神了。十分感谢,在此告辞。”
慕安当即伸出手拽住了她的手臂,“这附近都是赵家的势力,还是让我亲眼看到你安顿下来,再另说其他。”
几番下来,白芷拗不过慕安的坚定,只好按照他的意思,一道走着。
“白姑娘,还没问你你的芳名。”除却太子妃外,慕安鲜少和女性说话,此刻的他微微有些紧张。
“白芷。”回话的时候,白芷也不忘轻轻行礼。
“可取自岸芷汀兰,郁郁青青?”
“不,白芷只是一味香草。”她有些小心翼翼,注意保持着和慕安的距离。
慕安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下白芷,问道,“令尊是郎中?”
被慕安这么一问,白芷也没想隐瞒,她点了点头,“是。”
两个人也并未再聊其他,白芷和木香在一处客栈安顿了下来,慕安又帮她请来了一个郎中。
临走前,慕安将一张写有地址的宣纸递给白芷,嘱咐道,“这上面是太子妃的母家楚家的地址,你若遇到不能处理的麻烦,可以去那里求助,他们会认得我的字迹。”
白芷感激地接过,道谢后,和慕安告了别。
所有人都离开后,客房里只剩下白芷和木香。木香终于放松下来,她直拍着胸口,感慨道,“我这辈子都没想过能看到活生生的当朝太子,方才真是紧张死了。小姐,你怎么会认识太子爷?赵公子他知道我们离开赵府了吗?”
白芷心如乱麻,方才为了保全自己和木香的性命,她匆匆忙就离开了赵府,也没有顾及赵子懿回去后会找不到自己。如今看来,她与余氏和赵宁决裂至此,她是万万不会再回到赵府去了。人为刀俎,我不能为鱼肉,白芷如此想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在赵府的这段日子,她一直谨小慎微,现在她发现不管她如何忍耐,赵府都不可能容下她了。白芷静静地伫立在窗前,目光投向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潮。大千世界,她与赵子懿的未来该何去何从?茫然如她,惶惶不知。
☆、第77章 虽近尤远
午后时分;白苏关了药堂,与青之一同清点药材。现在白家药堂里人手不够;青之一个人在药铺打点不来,白苏便每隔两日腾出一个午后来帮助青之。每天的忙碌充实了她的生活;母亲逝去的伤痛也在渐渐平复,经营药堂成了支撑白苏的动力。
而她与慕云华之间的事情;自那晚过后,便再无继续。
那晚酒醒过后,白苏只依稀记得她与慕云华在酒楼的后院中说了话;却回忆不出任何细枝末节。但是;近几天来;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也隐隐觉得他们之间似乎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
白苏又出神了,青之见到她手上的动作已经停下了许久,便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二小姐?”
“哦?”白苏立刻抽回思绪,目光不自觉的垂了下来,躲避着青之,仿佛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心事。
“是不是累了?休息一下罢,这里的事很快就结束了。”青之体贴地从白苏的手中拿过药篮子,笑意盈盈。
白苏感激地谢过,却并没有打算休息。这时候,半夏跑进了药铺,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喘道,“糟了糟了,小姐,有件事我给忘了!”
白苏见她如此惊慌,也被她感染的有些紧张起来,她连忙问道,“什么事情?慢慢说。”
“前日慕公子来过药堂,他看小姐在望诊就没有上去打扰,只是叮嘱我记得问小姐,小姐会不会做健脾八珍糕。看上去他似乎很需要…………”半夏羞愧于自己的坏记性,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没有底气。
白苏听闻,松了一口气,她点了点半夏的额头,道,“我当是什么要紧事,原来只是这个。我虽然不会,但爹之前给我留了方子,可以试试。”
半夏连忙摇头,“不不不,慕公子还说,今天午后他会过来看看…………”
“那不就是现在?”白苏愣了一下,这么说来,慕云华就要白来一趟了。想到曾经他默默地帮过自己那么多次,而现在轮到她了,她却一丁点都回报不了。白苏有些自责,她沉默了片刻后,道,“我现在就去药厨,若是慕公子来了,半夏你先招呼他在正堂喝茶。”
半夏自知犯了错,一动都不敢动,她可怜兮兮地望着白苏,目光中乞求她的原谅。
白苏哪会和她计较这些,她笑着推开半夏,“好啦,快去忙。”
青之见白苏又要忙碌了,不禁关心道,“八珍糕需要捣药磨药,还要调好口感和味道,师父那么熟悉制药过程也要忙上好阵子,不如我也帮帮忙吧。”
白苏摇了摇头,婉拒道,“这里的事情还没忙完,咱们还是要以药堂为重。只不过慕公子也算是我们白家的恩人,我觉得态度上不该怠慢,所以才立刻着手去办。其实我也知道,制药糕比煎药煮药麻烦许多,但我总归要掌握这个方法。”
青之十分佩服,他对着白苏拱手赞许道,“小时候我就羡慕你,你总是有方向有动力,为了学到新的东西你总是不厌其烦。我若能有你的半分勤奋,也就不辜负师父的收留之恩了。”
“青之,爹和大哥不在家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了。娘去世这件事如此突然,只有你一个人陪着我。况且,你在白家也有十年了,所有人都把你当做了家人,就不要再提辜负不辜负这样的话了。”白苏十分恳切,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她总是觉得,青之的心中有着深深的自卑,这种自卑源自他的孤苦身世,也是造成他隐藏自己对白芷感情的根本原因。
“谢谢二小姐,谢谢你把青之当做了家人。”青之很感动,他不再多说,认真为收养他的白家做起了事情。
白苏取出父亲留下的方子,和青之打过招呼后,就独自去了药厨钻研起来。
白苏看着方子上的潦草字迹,一边低声念了出来,一边称取着需要的药材,“白术…………薏仁…………茯苓…………山药…………莲子…………芡实…………扁豆…………粳米面…………”
“薏仁扁豆要磨成面状,其余捣碎。白术山药捣成糊状,莲子不必细捣,如此才会爽口。”看到白璟的记录如此细致,白苏忍不住笑了出来,笑过之后,她有些想念父亲了。她并没有将如玉去世的消息传往京城,她顾及到父亲还要费心照顾祖父,便不想让父亲更多一份感伤。白苏微微叹了口气,将方子搁在了一边,拿来了盘磨,开始研磨薏仁和扁豆。
研磨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她足足花了半个多时辰,才将薏仁和扁豆研磨成细粉,掺进了粳米面中。接下来是捣药,白苏舒展了一下手臂,轻轻用袖口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很快又全神贯注了起来。
她没有注意到,其实慕云华已经出现在了药厨的门口,他静默地伫立,望着她出神了少顷。
白苏刚将白术切好块,倒入了捣药的木碗里,就听得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我来吧。”
她认出了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曾数次在她身后响起,对她来说,已然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不知心底的什么在作怪,白苏忍不住手一抖,慌忙转过身来,“呃…………八珍糕可能还要一会儿,抱歉,我动作慢了。”
他暗暗吃了一惊,因为他从未看过她如此局促的神情。那晚酒楼的事情过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照面交谈,慕云华不禁紧张了起来,难道说她记得他抱住了她的事情?
“没…………没事。”一时间,他也不知所措起来。
白苏立刻转回身去,背对着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她一下一下的捣着药,笃笃笃的声音里,两人加快的心跳被巧妙隐藏了住。
慕云华注意到她的眉骨附近有一抹白色的粉末,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眉骨,提醒道,“白姑娘,你这里…………”
“嗯?”四目交接了一瞬,白苏立刻移开了目光,她应了一声,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眉骨。谁知,她的手腕和袖口早就沾上了不少药粉,此刻慌乱之下,更是把自己的脸添得更乱了。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则卷着自己的衣袖,为她轻轻拭净了面颊。
虽是隔着一层布料,白苏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薄薄的布料背后,男子手上的温度。她一直在暗暗努力,试图平复心情,可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就是那么执意地从心底攀长了出来。从前,她也会因为慕天华的一些举动而紧张地心跳加快,可现在,她发觉自己在紧张之余,竟然多了一丝期待。
天啊,她怎么会这样想,她竟然会希望他的手可以多停留一会…………白苏刹那间就被自己的想法刺激到了,她猛然转过身去,不顾慕云华还尴尬在她的身后。
“抱歉,我只是…………”慕云华并没有多想,他只是看她自己擦不净,才想着帮她擦一擦。唐突到了她,他有些愧疚。
“不不不,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不不不,也不是我,我…………”白苏语无伦次起来,她见自己如何都说不清,便干脆不再继续解释。
“这些八珍糕,你都给了卢村的孩子们吗?他们很喜欢吃?”白苏不禁佩服起自己转移话题游刃有余的能力,一谈到和医药有关的内容,她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因为贫穷,这些孩子用餐极不规律,脾胃多有损伤,我便想着定期给他们送些药糕调养。最近这些孩子有日子没吃到八珍糕了,都在扯着我要,我只好来问白姑娘了。其实,我从前也找过别的郎中,他们都觉得制药糕十分麻烦,得不偿失,只想开药敷衍我。在遇到白老爷之前,我并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如此认真负责,完全以病人为重的郎中。”慕云华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了这么长的话,只是面对白苏,他并不吝啬自己的言语。
白苏见他对待医者的态度十分消极,便笑慰道,“我爹确实是难得的良医,但我相信,这世上一定还有很多和我爹一样的好郎中。”
“我小的时候,母亲生了病,那个郎中为了骗取钱财不惜开错药给母亲…………”慕云华停顿了一下,儿时痛苦而可怕的回忆又涌上脑海,他沉默了许久后才继续道,“我常想,越是医术精进的医者,越容易瞒天过海,掌握别人的生死。从医之人让我忌惮,母亲死后,我便不再信任任何一个郎中了。”
白苏的心情也沉重了下来,慕云华说的没有错,其实医术越精进,就等同于害人的手段越高明。她知道她无力为那个可恶的郎中辩驳,她只能笃定地注视着他,承诺道,“别人怎样我不能预料,但我能保证,你可以完全信任我爹,还有我。”
慕云华淡淡笑了,他看着她坚定的神情,仿佛看到了她瞳眸中隐藏的湖光山色,有如入画。
画…………他这才恍然记起,慕天华在离开毋庸之前,曾经嘱咐过让他把那幅白苏的画像转交到她手里。
这些日子,是因为和她走的太近了么,竟让他忘记了,最先遇到她的人是他的大哥,最先喜欢上她的人也是他的大哥。他不该这样,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为,更何况那人还是他最亲的亲人。慕云华自知犯错,他收起了笑意,脸上流露出一贯的冷淡疏离。
“今日似乎是殿试放榜的日子,不知道大哥那里怎么样了。”他是有意讲到了慕天华。
白苏注意到了他黯淡下去的眸色,她还来不及多想,就听到他提起了慕天华。身为慕天华的朋友,她也很关心他的情况,白苏便也自然地搭了一句,“他砥砺多年,一定会有很好的结果。”
慕云华点了点头,却不知为何,内心深处总有一丝不安隐隐作怪。
☆、第78章 东窗事发
就在慕云华和白苏谈论慕天华的时候;千里之外的京城里,殿试的结果即将公布。
今年十分不寻常。
以往殿试发榜当日;金线绣成的皇榜会悬挂在正阳门前,皇帝只会召见前三甲。而今年;皇帝临时下了一道旨意,命令他们所有参考之人都聚到文曲殿;再当场宣布殿试结果。
能面见皇帝是何等殊荣,很多人都感激着圣恩浩荡,纷纷觉得就算落了榜;也无所遗憾了。
平安又驾着马车;将他的主子送到了皇城跟前。慕天华从马车上跳下;又望着威严的琼楼玉宇;恍惚间仿佛回到了殿试那日。说实话,他此刻紧张极了,殿试之时都不曾紧张过半分的他,双手却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大概越是临近揭晓结果,就越是让人忐忑。
慕天华在宦官的带领下,又来到了文曲殿,殿内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他下意识地寻找安穆的身影,却并没有找到。
过了一会儿,负责这次殿试选拔的三位大臣纷纷走进了殿中,其中有一个就是肃远侯赵策。赵策并不负责殿试过程,而是负责殿试结束后,为新晋的优秀人才调拨官衔。所以,在今天之前,他都没有出现过。
三个大臣就位后,所有参考之人都按照殿试当天的座次站好了,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期待。
随着一声悠长的通传,皇帝踱进了大殿,坐在了大殿正中的主位之上。一瞬间,殿内的所有人都对着皇帝深深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皇帝的声音有些飘,他这些天睡的极不好。
慕天华跟着所有人一起,谢过隆恩后,扶着衣袍的长襟缓缓站了起来。
皇帝环视起来,最终,他的目光停在了慕天华的身上。就是他吗?就是这个小子?皇帝不安地转动着手中的念珠,暗暗揣测。
按规矩,在皇帝面前,臣民是万万不能抬头直视皇帝的。所以大家都低着头,也不知道皇帝在做什么,殿内只是寂静异常。
过了许久,皇帝才开口道,“朕很欣慰。今年的殿试中,优秀辞章比比皆是。有的人独树一帜,见解新颖;有的人笔触敏锐,引人深思。大慕国能拥有尔等子民,实乃朕之幸。”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孙福连将密封着的皇榜卷轴摊开公布。
随着卷轴的一端倏地落下,绣着金边的精宣骤然绷紧,纸张独有的声音传到了每个人的耳畔。慕天华只觉得额前已经沁出了一层细汗,他暗暗攥紧了拳,等待着揪人心肺的结果。多年来,他所有的努力,甚至包括对父亲的反抗,这一切是否守得云开,都写在了这一纸皇榜之上。
肃远侯赵策接过皇榜,一字一顿地宣读起来。
诏书的内容十分冗长,慕天华脑中一直在嗡嗡作响,他只听到了其中至关重要的…………现拙状元抚安人氏袁平嘉,榜眼平阳人氏孙兴,探花襄宁人氏伍成知。钦此。”
慕天华眼前一黑,整颗心都似坠入了无底的深渊。他不敢相信大臣公布的结果,运笔之时他是那么自信,他交上去的文章,浓缩的是他十余年来所有的积累。一个人或许不了解对手的实力,但却可以肯定自己的实力。慕天华好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失败了。
赵策的话音落下后,他重新卷起了皇榜,由孙福连带出,着人悬挂在了正阳门外。
发榜的仪式十分简单,简单到众人都开始怀疑皇帝召见他们的必要性。然而,皇帝自然是有他的打算。
很快,前三甲们就跟着赵策离开了,而其余人等也都被宦官引了出去。
慕天华有些心不在焉,走起路来也觉得头重脚轻,他低垂着目光,也跟着大家向殿外走去。
突然,孙福连拦在了他的身前,低声道,“慕天华,陛下有事召见,随我来吧。”
慕天华愣在当场,他认出了这个宦官,他就是一直跟在皇帝身边的人。慕天华完全想不出皇帝为何独独召见了他,又惊讶又忐忑之余,他跟在了孙福连的身后。
皇帝已经摆驾回到嘉和殿,孙福连让慕天华等在了殿外,自己先进去通报了一声。
皇帝正喝着茶,他听闻慕天华已经来了,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