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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看着她的神情不禁一阵心寒,她愈加坚定地道,“是,我不能帮,也帮不了了。”
“孟清!你忘了当年你是怎么求我求三殿下照顾你们白家的?!你忘了白瑄能顺利接手长官提点之位是因为谁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我咒你不得好死!”孟洁歇斯底里地大喊着,全然忘了眼前的人还是她的姐姐。
孟清猛然站起身来,她指着门外,怒不可遏却依旧平静道,“你出去。”
如此之地,孟洁也不想再留,她啐了一口,就拉开了房门。
“等等。”孟清突然叫住了她。
孟洁转过身的瞬间,孟清突然湿了眼睛,她其实有一种预感,这应该就是她最后一次见她的妹妹了……
“妹妹,再不要来白家,再不要来找我了。”孟清狠下心,说出了这句话,“我们姐妹,再也不需要见面了。”
孟洁定定地望着孟清,好久,好久。她转过身,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踏出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卷就要收尾了,三章后差不多开启第四卷~ 又是新世界了~
我会努力挤时间码字,让大家久等了~
另外,感谢迟绯色的雷雷们~~我这么不给力你还如此支持,泪目~~~
☆、第96章 初入东宫
入夜已深;皇帝躺在龙榻上;进入了浅眠。寝宫里搁置着许多炭盆,里面的银炭都烧成了橘金色,哔哔响着。寒冷的冬夜,这应该是全天下最温暖的地方,然而,皇帝睡得并不安好。他的心口突然传来一阵慌慌的感觉;惊得他从浅眠中猛然清醒,“孙福连,孙福连!”
孙福连正在殿外守夜;听到皇帝的传唤;他连忙猫着腰碎步跑了进来。
“丹药,丹药。”皇帝无力地挥着手,强撑着坐了起来。
“皇上;老奴去传薛太医过来。”孙福连见皇帝一脸纸白;深知他不能再服用那些掏空身体的丹药。
“叫你拿你就拿!”皇帝愠怒起来,“太医那些废物,朕成天喝他们开的方子,也不见一点起色!”
孙福连只好按照皇帝的意思,将丹药和温水递了上去。皇帝一边服用,一边问道,“赵策之女已经进宫了吧?”
孙福连点点头,“酉时的时候,就纳进东宫殿了。还有太子看上的另外一个女子,也已经进殿了。”
皇帝似乎是心事落地了一般,服用完丹药后,他瘫回龙榻上,“罢了,朕没事,你退下吧。”
孙福连退到了皇帝的寝殿外,他怔怔地望着紧闭的殿门,心中想着,大概出不了多久,这里就要易主了。皇后死前,曾经叮嘱他辅助慕安尽快得到皇位,以免夜长梦多。他的确按照她的嘱咐做了,每一次皇帝服用的丹药其实都被他事先掉了包。皇帝的命不久了,他能留在皇宫的日子也不久了。
孙福连抬起头,望着漫天闪闪烁烁的星辰,不禁感慨起这九重宫阙之中的物是人非。一个新的帝王即将登基,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开启,到时候谁还会记得他这个隐没于宫中的旧人呢?
东宫殿内,暖烛四处。白芷坐在陌生的殿阁中,心事重重。曾经初入京城,赵府的气派已经远超她的想象,现如今她入了宫,才知道什么叫做琼楼玉宇。然而,这些并不是她满腹心事的原因。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今日入宫验身,她竟被验做了处子之身。
她本该惊喜,惊喜于这失而复得的贞洁,可是,她的心却沉重不堪。上苍像是对她开了一个玩笑,让她一度以为自己跌入了深渊,让她不得不委曲求全。
她为什么千里迢迢追随赵子懿来到京城,一是因为她爱他,二却是因为她不想让整个戊庸城都知道她并非完璧。她以为自己躲得远远的,就不会给爹娘带来困扰和耻辱。可是,当她摒弃了一切,也失去了心爱之人,她才发现原来最初的那个原因根本就从未存在过。
这对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今日她与赵宁一同入宫,赵家那边喜气洋洋,宾朋满座,而她却孤零零的只有木香一个人陪着。她并不在乎这些,她只是疑惑,为什么如此重要的日子,赵子懿没有出现。她知道,她不能再奢求他为了她而出现。可是这也是赵宁入宫的日子,她在人群中看到了肃远侯赵策,也看到了侯夫人余氏,单单没有看到他。
这最后一面,都成了奢求。
木香刚端了热水进来,她见白芷还在出神,便关心道,“主子,洗漱后就睡下吧。”
“木香。”白芷轻轻唤着她,牵过了她的手,将她拉至身前,“你随我进了宫,以后的风风雨雨我们都要一起担着。都是我不好,牵连的你也要随我受苦。”
木香摇了摇头,她诚恳道,“能跟着小姐,木香不觉得苦。木香只是担心,这深宫之中,小姐会受人欺负。”
白芷自然知道她是在暗指赵宁,她自己也十分清楚,赵宁必然不会放过她。
“眼下之际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她若非要来犯我,我也不会再任她宰割了。”白芷紧紧握住木香的手,目光坚定,“不管怎样,我都会护我们两人周全。”
这时候,门外幽幽地传来一声通报,太子慕安已经等在回廊下了。白芷吃了一惊,这时候慕安应该在赵宁的处所才对,为何会来了她这里。她连忙整理衣襟,端端正正迎了上去,不甚熟悉地行了大礼。慕安凝眸望着她,一言不发地走到了她的寝榻边,挥袍坐了下来,又拍了拍身边空余的位置,示意她也坐下。
木香见到太子爷还是有些战战兢兢,她微有担忧地看了看白芷,白芷递给她一个眼神叫她放心,她这才作揖退下。
寝殿中安静无比,白芷的手心已经攥出了一层细汗。
慕安察觉出了她的局促,他开口缓和道,“入宫后,一切还习惯吗?”
白芷坦言,“才过去半日,我——妾身——还不知道会否不习惯。”
慕安听出她话中的转折,不禁笑了,“你已经不习惯了。”
白芷愣了一下,继而明白过来,她垂下目光,也随着笑了。笑着笑着,却有一阵心酸涌上了心头。这样烛光璀璨,暧昧生香的夜晚,她本是期待着与赵子懿一同度过的。还有她的家人,她没有告诉家人她已经入宫,这么天大的事情,她隐瞒了下来。
“听太子妃提起,赵子懿将军是你的救命恩人?”
听到他的名字突然被人提起,意料之外的惊讶,让白芷慌了神。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平淡,平淡,不能让慕安看出任何破绽。
“嗯。”她轻轻点了点头,思忖着慕安提起赵子懿的用意。
慕安松了松领口的扣子,像是觉得热了,他倒是十分自然,“许多日前,赵将军就请命调回戊庸了,既然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想你应该要知道。”
“多谢太子爷告知。”轻浅的回答,掩饰住了她的怅然。她以为他只是躲起来了,或是不想见她,想不到他竟然回到了戊庸,回到了他们相遇的地方。
红烛跳跃,时光似乎放慢了许多,白芷一句接一句地应着慕安的话,却对自己说过了什么浑然不察。她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她早已随着赵子懿一同回到了魂牵梦萦的故乡。
大约又过去了一炷香的工夫,门外突然传来了焦急的通报声,来人是奔着太子来的。
慕安站起身来,他认出了这个小太监是孙福连身边的,这么说是嘉和殿那边的消息了……一阵紧张袭上心头,慕安攥紧了拳。
果不其然,这个小太监跪了下来,禀道,“太子殿下,圣上龙体大恙,恐支撑不了多久了,孙公公请殿下即刻去趟嘉和殿。”
“知道了。”慕安深吸了一口气,挥手让小太监退下了。他并没有立刻动身,而是重新坐回了白芷的寝榻上,白芷看着他深思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安静立在了一边。
良久,慕安才缓缓开口,似是在倾吐,又似是在自语,“这个时刻我又期盼又恐惧,我期盼了将近半辈子,却在它到来前畏缩了。如果继位后,我彻底变了一个人,众人会如何看待?曾经信任我的人,又会如何看待?”
白芷甚至不曾了解过去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更无从知道他的改变了。她斟酌了一会儿后,平静道,“在手握苍生的权力面前,任何人都会改变。没有人能亲临作为天子的感受,便也无从苛责天子的选择。我只知道,但凡良君,就不必在乎别人如何看待。”
慕安万万没想到,白芷这番话竟然可以说到他的心坎中,他出神地望着眼前这朵解语花,暗叹将她带进宫来的正确。
白芷作了揖,又补充道,“殿下,圣上现在很需要您。”
慕安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踏出了东宫殿,向嘉和殿走去。
慕安走后,白芷跌坐回榻上,她深吸了数口气才得已平复自己紊乱的呼吸。慕安尚且只是太子,她与他说话都要谨慎小心,字斟句酌,等到他成为皇帝,她更是要战战兢兢,如履簿冰。
窗外夜幕浓重,她知道,自今儿起,她再也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了。
……
戊庸。
这个深夜,赵子懿一行人刚刚抵达戊庸,衙门派了好多人掌灯迎接,县太爷本人也亲自来了。一阵寒暄过后,赵子懿就询问起最近戊庸的一些情况。
县太爷提起了私卖盐巴的事情,暗示赵子懿这可能是桩牵扯到京城的大案,所以他一直没有决断。县太爷又趁机吹捧了一下赵子懿,其实是想把这烫手的山芋扔到赵的手里。
听闻是关于私卖盐巴的案子,赵子懿不禁想起了白敛,他沉声问道,“都抓了些什么人?”
县太爷细细数了一番,最后才提到白敛。赵子懿一听,立刻吩咐道,“我去监牢看看。”
“这都夜半三更了,赵将军先歇下,明儿我叫人来给将军接风洗尘。公务的事情,不差这一天。”
赵子懿拒绝下来,“我现在就要去衙门,带我过去。”
县太爷见赵子懿如此执拗,他也不好得罪京城来的人,便挥了挥手,领着赵子懿去了衙门的监牢。
监牢里昏暗极了,只有门口的衙役那里点着一豆黄烛。白敛已经躺在草席上入睡了,却被突如其来的明晃晃的火把惊醒。外头有些嘈杂,他眯着眼睛,还不大适应突然明亮的环境。
渐渐地,一个人影越来越近,白敛震惊地望着赵子懿,双唇启合,只吐出一个“你——”字。
赵子懿将其他人都屏退了出去,独自一人站在牢门外,注视着白敛。
白敛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赵,他伸出手一把揪住了赵子懿的衣襟,不顾手臂被牢木卡的生疼,“你怎么回到戊庸了!我妹妹呢?她也回来了吗!”
赵子懿拨开他的手,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白敛,天下有那么多正道可以走,你为何偏偏碰了这块?”
“我的事情与你无关!”白敛还想伸出手去抓赵子懿,却被赵子懿避开了。“你早就认出我了对不对!看到我你一点不惊讶,你藏的好深啊。”
赵子懿冷声道,“是,在京城的时候我就认出你了,可我并没有派人抓你。芷儿只有一个哥哥,我不能抓走她的哥哥!你如此玩火*,这次连我都无法救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拼命更新中!!!!!拼!
☆、第97章 肝肠寸断
白敛苦笑了一声,接道;“我从未指望谁能救我。即便现在;我也没有丝毫的后悔。倒是你;你还未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回到戊庸?我的妹妹也回来了么?”
赵子懿见他困在牢狱中,连自己都无法周全,有些不忍再让他担忧;于是他依旧在闪避着话题;“你顾虑好自己;再来担心身边的人罢;否则你无辜的亲人都有可能受到牵连。”
白敛的确对家人心中有愧,由是也沉默下来。赵子懿见他不再说话;便也没有久留;戊庸这边还有好多事情需要他处理。为了分散自己的心思,他千里迢迢再度奔至戊庸已经够让他精疲力竭了。他暂时既没有力气;也没有办法帮助白敛。
一番痛哭之后,白苏又昏睡了好一会儿;到了后半夜,她才醒了过来。慕云华的离去已经成了既定的现实,她不想接受,却不得不接受。她原本以为,她和慕云华之间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现在,她的胸腔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心不知掉在了何处,连痛都变得麻木了。
然而,白家也有让她担忧的事情,她这才突然想起,她还没来得及告诉白璟白敛被捕的消息。
冬季的后半夜,寒冷难以想象,纸窗外呼呼的风声像是拥有摧枯拉朽的力量。白苏就这样靠在床榻边,双目呆滞,出神了一整夜。
次日一早,白苏便将白敛私贩盐巴的事情全数告诉了父亲。白璟听闻后自然又急又怒,他一直觉得,白敛不听他的劝告弃医从商已是不孝,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儿子居然又做出了违抗朝廷旨意的事情!如此不忠不孝,竟然是他白璟的儿子!
为那不争气的儿子长叹一口气后,白璟关切地望着白苏,只从她的脸上看到了木然。
“苏儿,有关云华的事情,你不要太过悲伤。”白璟的语气充满了怜爱之情,他实在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女儿因为一个“假死”过去的男人变得如此形销骨立,仿佛没了魂魄一般。
白苏无动于衷,她只是淡淡地回应道,“爹,大哥的事情要紧,听衙门的人说此事可大可小。请您一定想办法救出大哥。”
白璟点了点头,他确实该为白敛的事情立刻走一趟衙门,至少先打听打听风声。临走前,他又顺便交代白苏不要把此事告诉孙兰芝,他担心孙兰芝会承受不住。这个家,不管遭遇任何凶险,都只需要他一个人顶着就够了,谁叫他是家中的老爷,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儿。想到这里,白璟又不免感到一阵凄怆。他一直指望着白敛能够分担起家中的大小事务,毕竟他是他唯一的儿子。可如今看来,这个儿子要远比他的两个女儿更要让人费心。
到了衙门之后,白璟好一阵打听,才打听到了关押白敛的地方。那个看守着白敛的衙役却将白璟拦在了监牢之外,“白老爷,上头下令了,现在任何人都不能探望罪犯白敛。”
白璟愣住,他焦急地问道,“前些日我小女儿还来看过他,现在怎么就不能看望了?他人呢?是在里面吗?”白璟一边询问,一边想拨开衙役走进去。衙役一脸难办地拦住他,解释道,“他是在里头,可是上头有令,咱们小的不敢不从啊。白老爷,不瞒您说,今儿午后就会有人把罪犯白敛押往郡城去了。”
“郡城?”白璟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轰鸣,他的双手都不自觉地哆嗦了起来,“好端端地,为什么会送去郡城?”其实白璟心中十分清楚,只有那些重犯才会被押往郡城,等待更高阶的衙官审问。可是,他心里头不得不抱有一丝希望,希望着白敛并不是所谓的重刑犯。
衙役摇了摇头,“具体因为什么就不是小的能知道的事情了。白老爷,这趟您是打听不出什么了,小的劝您还是想办法也赶去郡城,或许到了那儿还能见上您儿子一面。”
白璟怎么会听不懂衙役的意思,白敛这次的事情,一定是凶多吉少了。若是在戊庸,他至少可以放弃原则,去求那些他曾经救治过的达官显贵。可是到了郡城之后,不会再有人知道他是白郎中,他想救白敛,也无从下手。
白璟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到药堂之后,白苏立刻上前询问情况。父女俩在正堂里坐了下来,两个人都沉默了许久。因为这些接踵而至的事情,白家药堂已经有四五天没有开张了,空空荡荡的院落更让这个家显得十分冷清。这些天,白苏彻底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生无所恋。母亲去世了,姐姐离开了,大哥入狱了,还有慕云华……他也永远地离去了……才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她的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寂静了良久后,白璟才缓缓开口,“苏儿,午后为父得走一趟郡城了,你嫡母那儿,还要你想办法瞒着。”
“是大哥被押送郡城了么?”白苏也紧张了起来,看着父亲憔悴的面庞,她的心愈加慌乱。
白璟无力地点头,他虽不知所措,却还是不忘安慰白苏,“你放心,没有为父解决不了的事情。从小到大,你们三个孩子闯过那么多祸,还不都是我这个当爹的为你们收拾?”
白璟的玩笑在白苏听来,更像是一种万般无奈的酸涩。
“吉人自有天相,大哥不会有事的。虽然他私贩盐巴,是触了朝廷的大忌,可是大哥不是坏人。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白苏的话音刚落,正堂的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白璟和白苏吃惊地望了过去,竟看到了一脸惶恐的孙兰芝。
孙兰芝原本是想给白璟送些热茶来,想不到却在门外听到了这样一番谈话。震惊,愤怒,焦虑,甚至还有一丝丝悲哀,无数复杂的情绪此刻都挤在了这个可怜的女人的心间。她强压着歇斯底里的冲动,稳稳地将茶盘搁在了茶桌上。
然而,不管她如何想要克制自己,她都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