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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华似锦-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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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吃惊不小:“沐浴?宫里有太监伺候公主沐浴吗?”
    太平想了会:“以前倒是没有过。父皇曾经说过,太监基本跟宫女差不多,既然其它都凑合了,也不差这一个,更衣吧!”
    见太平张开手,让他伺候更衣,他往后退了几步,道:“在这儿什么都能凑合,唯独这个不能。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伸手就能拿到,我不会走远,就在房外。”说罢,急忙推开门走了出去。
    待太平沐浴好,袁一在地上铺好被褥,正要熄灯,只见太平一脚将被子踹到床下,嚷道:“好饿啊!命很长,弄点吃的来!”
    他一脸疲惫道:“你都折腾了一晚,再过二三个时辰就天亮了,忍忍明天再吃吧!”
    见此,太平侧着身子用手撑着头,眨了眨眼睛,风情万种道:“命很长……”
    他求饶道:“求你收起这怪腔怪调,我这就去弄,满意了吧!”
    他在膳房搜了一圈,只找到了些生肉蔬菜,见此,他灵机一动,往炉里添了些柴,然后,找来口砂锅煮上水,待水沸腾再放入切好的肉片,最后把找来的东西都放了进去。
    他将冒着热气的砂锅往案几上一放,房中顿时香气四溢,太平一蹦一跳地前来享用。她往锅里看了眼,皱眉道:“咦!这锅菜看上去怎么乱七八糟的,它有菜名吗?”
    他心想,这菜俗称一锅乱煮,是他最擅长,或者说,他唯独会做的东西,如果把这个菜名告诉太平,保不准她会拒吃。
    他为了避免麻烦,便信口胡诌了一个菜名:“寿喜锅。”
    听到菜名的太平显然安心了许多,她拿起筷子边吃边道:“这菜名跟你挺搭的嘛!味道马马虎虎,刚好果腹,你在哪买的?”
    “嗯。先吃吧!”
    太平边数落寿喜锅难吃,边大快朵颐地吃着,还不到一盏茶时间,她放下筷子,伸了个懒腰道:“太难吃了,实在吃不去了。”说罢,走到床边躺下。
    见状,他拿起筷子往锅捞了捞,见锅里只剩汤了,笑道:“真难吃哦!”
    太平岔开话题道:“算一算还有四天时间,说句实话,接近罂粟比我想象中难多了,你能帮我吗?”
    “当然!”
    太平从床上翻了个身,微笑道:“是吗?你打算怎么帮我?”

  第25章 氤氲馆解蛊(三)

“罂粟的事还有四天,现在最要紧的事摆平你房里的三个丫头,不然,你这四天的日子,会比四年还要长。”
    太平粲然一笑:“怎么?你要替我出头,揍得她们一顿?”
    “我可从来不打女人。”
    太平难掩羞愧道:“在宫里,我处处为难你,可你不但没有记恨,还这样帮我。”
    “我心胸可宽广,才懒得记恨。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在氤氲馆,凡事忍着点,别再出岔子,让我能安心办好罂粟的事,能早些回到国法寺。”
    太平侧过身子,轻轻地“嗯”了声。
    次日,袁一看到太平同房的三个姑娘,正在屋外做着女红,便走近道:“各位打搅了,我是新来的春郎高仁,想请问些事情?”
    这时,姑娘们一齐起身,围着他叽叽喳喳道:“原来你就是高仁,长得也算玉树什么来着?”
    “你真丢人,玉树临风都说不齐。高仁,听说你昨天帮暖月报了大仇,真是大快人心!”
    袁一摸了摸胡子道:“原来她叫暖月。”
    一个穿青色半臂裙的姑娘,眼里满是期待道:“昨天,你为了拖住那个人口贩子,不惜牺牲色相,过程一定很有趣,能说给我们听听吗?”
    他笑了笑,回忆起昨天傍晚时分,在大堂招呼客人的他,去到茅房方便时,看到一个眼神闪烁的男子跟随而来,见男子行为鬼祟,他前停下脚步,只见男子身材矮胖,粗眉细眼,正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
    见状,他向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您是客人,先请!”
    听到这话,男子走向前,可丝毫没有进茅房的意思,而是笑得很猥琐地贴近他,伸手不时捏捏他的肩膀,不时拍拍他的胸部,笑道:“郎君,你不但人长得这么俊俏,身体还这么壮,做春郎多可惜,不如来帮我干活,保准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他被男子毛手毛脚,恶心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连忙向和退了一步:“我可没有特殊的癖好,你找错人,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男子伸手拦住他,笑道:“郎君别急着走嘛!你的胡子好有味道,我喜欢!”说着,伸手往他脸上摸去。
    忍无可忍的他抓住男子的手,声音低沉道:“不想下辈子当废人,就给大爷滚进茅房去!”
    不懂收敛的男子继续调戏道:“好有男人味,我喜……”
    见此,他将男子的手往后一扳,男子便痛得哭爹喊娘。他冷冷一笑:“懂了没?还要大爷再教教吗?”
    男子总算见识厉害,连爬带滚进了茅房。
    这时,他拍了拍手,转身离开时,看到一个杀气腾腾的女子与他擦肩而过,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的他,转头看到,那女子走到茅房前,而后,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
    见茅房门缓缓打开,感到不妙的他快步上前,夺下女子的匕首,捂着嘴将她拖到一旁的水缸后好。
    待那个有龙眼之癖的男子走远,他松开女子,皱眉道:“姑娘可知道杀人偿命?”
    暖月沉默不语,泪如泉涌。见状,他叹了口气:“恨极才会取人性命,你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暖月止住泪,道:“他是一个人口贩子,方才上门找鸨母时,我一眼就认出他就是,当年把我拐卖到青楼的混蛋!我夜夜做梦都想将他千刀万剐,如今老天爷开眼把他送到了这儿,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听罢,他沉思片刻,喃喃道:“他是人口贩子,又是来找鸨母,还有龙阳之癖,那么来氤氲馆……难道是来买卖的!”
    见他嘀咕着,暖月恼火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他起身道:“我跟你一起报这个仇,如何?”
    暖月冷冷一笑“他来氤氲馆带了六个打手,就凭你我,如何对付得了他们?”
    他笑了笑:“愚者动手,智者用脑,咱们可以如此,这般……”
    袁一回到大堂,见鸨母与那男子正话别,他故意拉低衣领,露出壮硕的胸肌,而后走上前,向男子躬身道:“小人方才莽撞之处,还请大爷恕罪!”
    男子正要开口臭骂他,可瞥见他半露半隐的胸肌,咽了口唾沫,笑眯眯将他扶起:“不碍事,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此时,鸨母见男子高兴,插话道:“钱爷,你知道的我不缺钱,那批上等货物真不能给氤氲馆,银子好商量!”
    钱爷满脸不屑道:“不是银子的事。我做这买卖,能在江湖上立足,就靠俩字,信用!你氤氲馆名头虽大,可咱们已有多少年没有生意往来,大家心中都清楚,我犯得着为你得罪老主顾吗?”
    鸨母知道钱爷有龙阳之癖,见钱爷对袁一有意,便将他拉到一旁,央求他替自己说情。他本有心向钱爷套话,于是,爽快地答应了鸨母的请求。
    这时,袁一转过身,看了眼钱爷,便摸着两撇小胡子道:“钱爷,你帮帮忙吧!”
    钱爷笑了笑道:“帮忙倒也不难,不过,还得看你们的诚意,值不值得我帮这个忙?”
    鸨母眼珠子一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推了推袁一,笑道:“若钱爷不嫌弃,让高仁陪钱爷上楼小酌几杯,说说诚意,如何?”
    见他欣然同意,鸨母赶忙推着他与袁一来到楼上的雅间,而后,向袁一低声嘱咐了几句,便退了出去。
    袁一来到临窗的位置坐下,将窗户推开了条小缝,往街上看了眼,见钱爷招手让他来喝酒,他便走近,笑道:“喝酒一点意思都没有,不如,咱们玩些有意思的怎么样?”
    钱爷拍手叫好道:“我就知道,你也是同道中人,那咱们玩什么?”
    他笑了笑道:“问答,喝酒,脱衣服。”
    “好!怎么玩?”
    “很简单。看我玩一次,你就知道了。”说罢,边往杯中倒酒,边问道:“你不喜欢女人?”
    钱爷点点头,叹了口气:“年轻时也想过娶妻生子,可做了这买卖,见到年轻貌美的女子,心里就发虚,总害怕她们会谋财害命,久而久之,从害怕成了憎恶,转而……”
    袁一心语:“原来这人口贩子,害怕曾经拐卖的女子找他寻仇,才会患上龙阳之癖。”
    钱爷侧头在他颈间哈了口气,笑道:“说了这么多,该脱了吧!”
    他满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他忍着浑身的不适,脱下罩衫,往空中一抛,又问道:“通常需要鸨母亲自洽谈的,只有给馆里添置姑娘,你也是做这买卖的?”
    听此一问,钱爷突然警觉道:“你问这些干嘛?”
    他摸着唇边的两撇小胡子,笑了笑:“我听说,做这买卖的都是大金主,我想找个衣食无忧的靠山,其实,也没什么,随便问问。”
    钱爷把手放到他大腿上,拍了拍,笑道:“我就是那个大金主。”
    见状,他慌忙起身,拿起一杯酒送到钱爷嘴边,道:“这个问题算你没答上,喝酒吧!”
    钱爷握着他的手,甘之如饴地喝下杯中的酒。这时,他往窗外看了眼,远远瞧见梅仁出现在街口,他甩开钱爷的手,问道:“你拐带来的姑娘,藏在什么地方?”
    钱爷冷冷一笑,道:“这个可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再好奇也不能告诉你!别问长问短了,银子,要多少,就给多少,你就从了我吧!”说着,如饿狼扑食般抱住了袁一。
    见梅仁来了,袁一已没了顾虑,只见他提住钱爷的衣领,一抖一晃,便将他从衣裳中甩了出来,而后,赤身露体地滚到了地上。
    袁一用他的衣裳结成一条长绳,套住他的脖子,将他悬挂在房梁上。就在他吊得差点背过气时,袁一搬来条凳子给他搁脚,看了眼喘着粗气的他,笑道:“钱爷,方才的问题若是答不上,可不是罚酒,可得要命了!”
    钱爷骂道:“王八羔子,下来我弄死你!”
    “是吗?狠话还是等到你,能活着走下来,再说吧!”说罢,袁一踢开了他的搁脚凳。
    见吊得差不多了,袁一又把凳子放了回去,问道:“我可以这样折腾你许多次,保准每次都让你生不如死,所以,还要再玩一次吗?”
    见识到厉害的钱爷,只好乖乖就范道:“她们都在永阳坊果儿巷三号。”
    这时,正端着一碟花生吃着的袁一,听到这话微微一笑,将刚送进嘴中的花生仁往空中一吐,顿时,这颗花生仁便如锋利的暗器般飞过钱爷头顶,割断了吊着他的绳子。
    袁一看了眼“噗通”落地的钱爷,边剥着花生,边笑着挑衅道:“现在你下来了,怎么还不来弄死我?”
    恼羞成怒的钱爷从地上爬起,愤然向他挥拳,见状,他没有迎击,而是一溜烟地跑到房外。待引得钱爷追到楼梯边,他伸脚一绊,钱爷便连滚地爬的滚到了楼下。
    此时,收到暖月暗中报信的梅仁已来到大堂,正为搜查人贩的事与鸨母吵得脸红脖子粗。
    见赤身露体的钱爷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梅仁急忙上前,推开围观的人墙,俯身扶正男子的脸,从兜里掏出张画像瞧了瞧后,对一旁的鸨母道:“你可看清楚了,他就是我要找的人贩,按照大唐律例,窝藏重犯,妨碍执法,可是要在牢房蹲三年!”
    见状,鸨母急忙撇清关系道:“捕爷,这都是误会!要是你早些把那画像拿给我看,我也不会眼拙,认不出来通缉犯。我还有生意要做,就劳烦捕爷赶紧将这通缉犯带走!”
    钱爷带来的打手,见梅仁要将钱爷绑走,互相使了个眼神,而后,一拥而上,团团将梅仁围住。

  第26章 氤氲馆解蛊(四)

在楼上,靠着栏杆剥着花生的袁一,见到此番景象,喃喃道:“这些打手个个身壮如牛,手臂比梅仁的大腿还粗,这下他有得玩了!”
    这时,打手们纷纷抽出明晃晃的刀指向梅仁,见状,梅仁的腿像不听使唤似得狂抖,他深深吸了口气,喃喃道:“袁一,这个大混蛋!让我单独来这儿,说什么立功扬眉吐气,我看是送死一命呜呼,还差不多!”
    说着,他环顾四周,见无处求援,只好硬着头皮,抽出腰间的佩刀,用颤抖的声音,对打手喊话道:“你们不想死得太难看,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见打手们无动于衷,他继续道:“我看你们出来混,也挺辛苦,我就大发慈悲,不抓你们,让你们离开,就当给你们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怎么样?”
    打手哈哈大笑,道:“重新做人?不如我们哥几个,来给你一个重新投胎的机会吧!”
    见此,袁一抱怨道:“爷的!梅仁,这娘人还真够婆妈,直接动手不就好了!”
    说罢,他将剥好的花生仁,一颗接一颗的弹向梅仁和打手,就在这时,梅仁突然感到腰间一麻,身子莫名其妙向前跃起,而后,感到小腿一麻,又莫名其妙地抬腿,将持刀攻击自己的打手踢倒。
    如此,在外人眼里,梅仁就同武林高手般收拾着体壮如牛的打手,而他自己只觉得全身酸麻难受,好是中了邪一般。
    其实,用花生操纵着这场打斗的袁一很清楚,梅仁只是招式好看,打在对手身上半分力道也没有,因此,他不但要操纵梅仁,还要配合着招式,利用花生痛打对手。
    几名打手不知有人暗中相助,只以为是梅仁武功了得,吓得纷纷跪地求饶。
    见此,梅仁以为得到神助,微笑着低声念了几句佛,而后,将打手与钱爷用绳子一同捆了,牵着他们哼着小调走出了氤氲馆。
    袁一来到永阳坊果儿巷三号,待探查清楚,那儿的确是钱爷的老窝,便赶到梅仁家中。因懒得解释易容的事,便顺手拿起门前的顶斗笠戴上。
    当看到压低帽檐的袁一突然而至,梅仁先是惊奇,而后破口大骂起来,袁一没时间跟他废话,往案几上拿来一个梨子,塞住他嘴里,道:“记清楚了,钱爷拐来的姑娘都在永阳坊果儿巷三号,今晚就行动,多带些人去!”说罢,便回到了氤氲馆。
    回忆到这儿,袁一心语:“昨天的事太丢脸,多说无益。”因此,便道:“其实,昨天的事也没你们想得那么有趣。对了,这件事最好不要传到鸨母耳朵里,不然,暖月以后在氤氲馆就没好日子过了。”
    这时,穿半臂裙的姑娘,道:“暖月是罂粟的贴身丫鬟,鸨母再气也拿她没辙。”
    袁一随口问道:“罂粟很看重暖月吗?”
    “归隐荷居有暖月,星巧与云烟三名丫鬟,罂粟为人冷傲,可待自家丫鬟极好,所以,她们名为主仆,实为姐妹。”
    袁一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
    姑娘笑了笑:“对了,你方才要问什么事来着?”
    袁一道:“昨日,前院的纤尘姑娘正处理些不常用的珠钗首饰,见东西还不错,便开口向她要了过来,我一个大男人留着也没用,恰好有个远方表亲也在这儿干活,索性送来给她,她好像与你们同住在一个房里。”
    听到这话,三个姑娘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你的远方亲戚是木月?”
    他点点头,笑道:“说到她,你们怎么都是这副表情?其实,以前我也不太喜欢她,她不但为人挑剔,说话刻薄,而且脾气还很坏!”
    姑娘点头称是道:“一点也没错!看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想必曾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后来家道中落,才会女扮男装,谋份差事糊口。”
    他顺水推舟道:“没错。虽然她脾气不好,可本性善良。”
    “穷人过好日子容易,富人过苦日子就难啰!她虽讨人厌,可昨晚我们也做得有些过分了。”
    这时,袁一掏出三个锦盒,送给几个姑娘道:“我同她亲戚一场,怎么也得照顾下她,若她有得罪你们的地方,我代她向你们道歉。”
    姑娘们推辞了一番,方才收下锦盒,道:“放心。不管怎么说,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也不会再跟她一般见识。”
    自从袁一说过情后,姑娘们都对太平宽容了几分,而太平在袁一的嘱咐之下,也收敛了几分,因此,她们的相处显然要融洽了许多。
    这日,太平不知从那儿听说,袁一帮暖月报了大仇的事,便灵机一动想到一个接近罂粟的法子。
    入夜,太平来到袁一房中,将想到的计策说出来:“命很长,白天暖月借故问了许多关于你的事,看得出她对你,那是相当有意思。”
    她说着挑了挑眉道:“所以,我就索性约她今晚在荷塘与你见面,不管你甜言蜜语也好,牺牲色相也罢,务必将她哄得服服帖帖,然后,当我明天当提出要到罂粟房里干活,她会看在,我同你亲戚一场的份上,卖力帮忙。”
    听到这话,袁一心语:“这丫头,当公主时,傻白甜,现在做了丫鬟,怎么变得这么聪明?女人果然善变,不过,这招太损了。”
    想到这儿,他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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