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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他陷入悲痛的情绪中,无法自拔时,他感觉有只温暖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抬起头,看到沈言就站在自己身边。
他愣了片刻,皱了皱眉,问道:“沈爷,你怎么也来了?”
听到问话,沈言脸上出现一丝惊讶表情,试探着问道:“你能看到我吗?”
他点点头:“我能!为什么这样问?”
沈言摇摇头,道:“这些不重要。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的父亲袁耀武是一个勇猛善战,忠诚热血的好男儿,至于,他为什么会变节投靠吐蕃。我想,或许他有着难以向人述说的苦衷,或许就像你在吐蕃经历的那样,又或许是其它苦衷。”
说着,沈言轻微停顿了片刻,方才继续道:“不管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他能牺牲自己,保全你,这是一个为人父的伟大,也是与生俱来的使命。他没有错,你也没有错,错就错在天意弄人。”
“他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牺牲戎马半生建立的英明,牺牲他所效忠国家的利益,放走你这个敌国将军,证明他对大唐还是有爱的,只是他需要一个人来继承他的牺牲。他选择的这个人就是你,他的儿子。
袁一摇头道:“继承?我不明白。”
“他浴血奋战赢得上百场的胜利,才换来战神的殊荣,你战胜了他,他的殊荣自然就归你所有。他作为笃鲁是失败的,可作为袁耀武却是成功,因为,他有一个可以光耀门楣,威震四方的好儿子。”
“从他的选择,可以得看出,他还是想做回大唐的袁耀武。所以,你不要辜负了你爹的良苦用心,你应该将所继承的一切发扬光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任意糟蹋。”
沈言的这席话让袁一幡然醒悟,骤然间,他的眼泪如决堤般落下,羞愧,心痛,悔恨一起涌上心头,他难以抑制心头的百感交集,像个迷路,找到家的孩子般失声痛哭。
沈言拍了拍他颤抖着肩膀,安慰道:“人总会有做错的时候,改过来就好了。现在,你要做的是走过那道门,勇敢地面对应该对面的事。”
他点了点头,抹了把泪,而后起身走到门前,低头沉默了片刻,深深吸了口气,方才将门推开。
他走到门外,看到园子里的太平正望着远处出神,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太平身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舌头像是有千斤重,吐不出一个字。
太平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神情从容而平静:“你已经想好要离开了吗?”
他抿着嘴,点了点头:“我想,是时候从这个梦里醒来了。”说着,他看了眼在园子玩耍嬉闹的孩子们,满心不舍道:“可我要是走了,你和孩子们该怎么办?”
太平柔情的看着他,脸庞露出一丝安慰的微笑:“你也说这是个梦。当你醒来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会随之消失。”
他一把将太平拥入怀中,哽咽道:“不!我舍不得你们!我不要你们消失!”
太平轻轻推开他,柔声道:“你可以把我,把孩子们,把我们的家,把你现在看到的最幸福的时刻,放到你的记忆中。就当作我们没有消失,只是我们的幸福被暂时停止。不多不少,不迟不早,这个世界的时间正好停止在我们恩爱如初,美满幸福的时刻。”
他抚摸着太平的脸蛋,动情道:“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刻,就当它真在我生命中出现过。”
太平点了点头,伸手往他胸前一推:“去吧!”
这时,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一倒,跌入那一片熟悉的湖水中,可这一次,水中不再是暖洋洋的,而是冰冷刺骨,他哆嗦着身子,慢慢地往下沉。
当他沉入极致的黑暗中,突然一丝暖暖的阳光射到了他脸上,他猛然睁开眼,看到自己漂浮在一汪碧绿的湖水中,一脸恐慌的梅仁正奋力游向自己,在不远处的湖岸边站着许多人,他隐约看到有上官婉儿,沈言的身影。
见此情形,他知道,自己回到现实,永远的离开了那个梦。骤然间,他心中感到五味杂陈。
正在这时,梅仁已游到了近前,梅仁托起他的下巴,拍了拍他的脸,问道:“袁哥,还好吗?”
他回答道:“还不错!”
“别怕!我马上就带你游回岸上。”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回去。”说罢,他站起身子,其实,湖水不过及腰。
见状,梅仁愣了片刻,他喃喃自语道:“啊哦!这下糗大了!”说罢,他为了顾全面子,依旧游着回到了岸上。
这时,袁一走向岸边的众人,看到四大神将都在其中,便颇感惊讶道:“雨大哥,常年驻扎在沈爷家中蹭饭,这事我知道,可三位神将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今天怎么会相聚于此?”
这时,唤雨走上前,笑道:“你能记得这一茬,说明你这脑子应该彻底清醒了。我们四兄弟能团聚,这还多亏了你这个□□烦!”
袁一垂下视线,一脸愧疚道:“这段日子,我中毒颇深,肯定整日疯疯癫癫,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真是太对不起了!”
唤雨摆了摆手:“过去的事就算了!只要你以后学乖,不要再碰离魂香那些鬼玩意儿,就好了!至于,你欠我们四兄弟的人情,以后可以慢慢还嘛!我们不会跟你客气的!”
听到这话,一旁的沈言瞪了眼唤雨,怒斥道:“这像话吗?大家都是自己人,谁遇到困难,都得义不容辞地出手相助。你要是想还,先把这段日子,欠的饭钱还上。”
唤雨撅了撅嘴,拉着身边的十三娘撒娇道:“娘,你看爹又欺负我!”
十三娘笑了笑:“谁叫你惹爹生气,这次我可不帮你。”
这时,看到唤雨这副撒娇的摸样,一旁的三大神将都一齐打了个冷颤,而后,一脸嫌弃转身往湖边的那所房子去了。
这时,袁一看着满头银发,眼角皱纹深刻的十三娘,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惋惜之情。十三娘见袁一正看着自己,便笑道:“有句话,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必现在,这句话用在我身上正好合适。”
还没等袁一说话,唤雨就抢话道:“这段日子,你们天天泡在大药桶里散毒,你们中间不过隔着一个帘子,说起来你们可是名副其实的药友。哪来一日不见之说呢?所以,我娘一直都是天底下最年轻,最漂亮,最风华绝代的俏佳人!”
听到这话,十三娘笑了笑:“每天都有你这样哄着娘,娘不年轻,不漂亮也难啊!”说着,她看了眼湿透的袁一,向唤雨道:“他才刚好,不能着凉。你带他去洗个澡,再拿套干净的衣裳给他换上。”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回到了住所。
听到这话,梅仁走上前,向十三娘笑道:“沈夫人,我也湿透了,洗澡能不能也算上我一个?”
十三娘点了点头:“你也同他们一起去吧!”
唤雨看了眼梅仁,没好气道:“洗澡可以。热水自己去伙房倒,没人伺候你!”
梅仁一脸不屑道:“反正我也没打算指望,你这个软手软脚的书呆子!”说罢,他便自顾自地往伙房去了。
看到斗嘴的俩人,袁一微微一笑,向摆着脸色的唤雨道:“可以看得出,你们很合得来。”
唤雨翻了个大白眼:“得了吧!”说罢,也往伙房去了。
袁一和梅仁洗过澡,从浴房走出,经过鸡圈时,看到上官婉儿正站在鸡圈外发呆。袁一走到她身边,笑问道:“现在快到晚饭时间了,你这是在考虑抓哪只肥鸡,宰了给大伙加菜吗?”
“啊?!”一旁的梅仁满脸惊诧,蹬大眼睛看着他。
他正要说话,看到上官婉儿也是一副惊讶表情,他举起手一脸纳闷道:“我有说错什么吗?”
这时,正在伙房帮忙做饭的唤雨,“啪”的一声推开窗户,做着一脸夸张的表情:“啊?!”
梅仁向唤雨摆了摆手:“这是我的专属发音,请不要跟风模仿,而且,还模仿得这么迟钝!”
袁一满脸不解地看着三人,皱眉道:“你这一个个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唤雨看着正懒洋洋蹲在鸡圈里晒太阳的鸡,他想了片刻,看了眼袁一,道:“你叫声‘集合’试试。”
“为什么?”
“乖!试试。”
袁一就这样半推半就地说了声:“集合。”
之后,神情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在鸡圈里优哉游哉的鸡群,突然一个激灵纷纷起身迈着大步,一摇一摆的来到袁一面前,整整齐齐地一字排开。
见状,袁一满脸不可思议,看了眼站在屋里的唤雨,皱眉问道:“你究竟给它们吃了什么?它们都快被你养得成精了。”
唤雨摇摇头:“刚才开始,它们只是普普通通家禽,母鸡安分守己地每日一蛋,公鸡乐于奉献地等着被宰。可自从沈爷和上官姑娘把你带来这里,事情才慢慢就开始往奇怪的方向发展。”
“不过,不得不说,你还真不愧为治军有方的袁大将军,就算是一群家禽,你都能把它们训得有模有样。真是佩服!佩服!”
听到这番回答,他一脸难以接受道:“什么?这些都是我干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唤雨笑了笑:“可以理解。因为,在你的印象中,它们压根就不是家禽,而是而是我说不出口。不如,你叫声‘袁一一’试试。”
他笑着摇摇头,沉默了片刻后,抿了抿嘴道:“我知道,你在耍我。”
“那就当我在耍你,试着叫一声又有什么关系,乖!”
如此,他便将信将疑地向着排成一列的鸡,叫了声:“袁一一。”
这时,只见排在队前的那只大公鸡,伸着脖子打了声响亮的鸡鸣。
见此,袁一彻底蒙了,他愣了片刻,向身边的梅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梅仁回答,唤雨抢先答道:“这是一道是算术题,鸡圈里一共有七只鸡,老大叫袁一一,老幺叫袁一七,那么,鸡圈还剩多少鸡,能够用来吃?”
此时,看着规规矩矩排在面前的鸡,袁一心情变得无比复杂,他叹了口气:“这么说来,他们是我怎么会”
梅仁安慰道:“我们都懂,那时你受到离魂香的影响,脑子不怎么清醒,你也别太在意。”
“说起来,之前,你最喜欢呆在鸡圈跟它们玩,有时,还把它们抱在怀中哄着玩,逢人就夸怀里鸡有多漂亮,长得多像你,而且,还硬要把它们塞给别人抱。那时,就连我都不想搭理你,只有上官姑娘才愿意陪你玩。”
唤雨插话道:“没错!有次,你把一只吃太饱的老母鸡给上官姑娘抱,才刚上手,那只老母鸡就屎尿齐发,上官姑娘被淋了一身,可她半句抱怨也没有。上官姑娘对你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你可真得好好感谢人家!”
第295章 大结局(上)
一直沉默着上官婉儿,听到这话,开口道:“我不怎么方便出宫,几天才能来这里一次,不过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真要感谢的话,你要感谢沈爷把你带来了这里,要感谢十三娘帮你散毒,还有要感谢四大神将看住了你,没有闯出大祸。当然,还要感谢梅将军,一直守在你身边照顾着你。”
袁一点了点头,满是感激道:“你们对我的好,我会一直铭记在心。”
唤雨道:“知道就好!我还要做饭,不跟你们聊了!”说罢,他便拉上窗户。
上官婉儿道:“时候不早了,我得先回宫了。”
梅仁问道:“晚饭应该就快好了,不吃过饭再走吗?”
上官婉儿摇摇头:“不了。”说罢,她便迈开步子。
袁一追上她的步子,道:“我送你吧!”
这时,俩人已走到湖边的小道上,袁一犹豫了片刻,问道:“说起来,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用离魂香?”
上官婉儿停下脚步,沉默了片刻后,道:“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知道也没多大用处,忘了未尝不是件好事。”
他点了点头:“或许吧!”
“现在你的毒也清了,心结也解开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他想了片刻,若有所思道:“这个嘛!我隐约记得,太子曾来折冲府看过马球比试,他很喜欢,还约我哪天来上一场,我也答应了。我想,要做的第一件,应该是完成约定,跟他来一场马球比试。”
上官婉儿隐隐察觉到了他的一些心思,因而,她便问道:“在你看来,太子是一个怎样的人?”
袁一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我是该以个人而论,还是以朝廷而论。”
上官婉儿直截了当道:“朝廷。”
袁一开诚布公道:“曾经有人跟我说过,太子难以肩负重任,可在我看,那是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受到重视,也没有被委以重任。直到意料之外的事接连发生,他毫无准备的就被拥上了储君的位置。”
“原本只需要游戏人间的王爷,突然,肩上多了半壁江山,自然无法驾轻就熟。我觉得,他不是难以肩负重任,只是需要一些时间,一些练习,还有一些能够真心支持他的人。”
上官婉儿深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吐了出来:“你会是那些人吗?”
袁一没有直接回答上官婉儿的问题,而是,侧面回答道:“太子心地善良,也算是成为明君的必备条件之一。还有,从他在马球场上的战略部署来看,他是一个有智慧,也是一个有谋略的人。”
“所以,只是需要有人,让他把对马球的热忱,转移到政事上。相信只要能够做到这一点,将来他能够成为一个造福百姓的好君王。”
见他已将心思全盘托出,上官婉儿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娘娘让你留在长安的目的,难道还不够明显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看着情绪颇为激动的上官婉儿,长长叹了口气:“之前,我什么都不关心,可以随波逐流。可沈爷的话,让我如梦初醒,我不该这样听之任之,我不想成为遗臭万年的鹰犬走狗,我想做忠臣良将。”
上官婉儿冷笑着摇摇头,脸上出现一丝嘲讽:“仅仅因为她是女人,就会让你变成鹰犬走狗吗?我一直以为你不同,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事情,原来我错了!”
袁一试着解释道:“或许是,我们身处的位置不同,立场不同,所以,我们选择的道路也难以一致。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会像一个兄长那样重视你,关心你。这一点不会改变。”
上官婉儿毫不领情道:“你觉得这现实吗?忠臣良将,还是明珠暗弃,日后自有分晓。我只是希望,真到了那天,你还有转身的机会。”
说罢,上官婉儿便迈开步子,走向了停靠在一旁等她的马车。
看着上官婉儿远去的背影,袁一心中感到有些愧疚,可仅仅是对她,因为毕竟,她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现在,自己却选择站在她的对立面。
至于,今天的选择,他始终相信是正确的,或许,正如上官婉儿所说,在他眼里,武后始终只是个女人。
就算,她有经天纬地的济世之才,有使四方臣服的政治手腕,有造就盛世的大善智慧,可她无法成为国之正统,以她的野心,又不可能安分守己地辅佐国君,然后在适当的时机功成身退。
他几乎能看到武后下场,她不是被定罪干政谋反,不得善终。就是,生前权势熏天,把持朝政,死后却被后人所唾弃,甚至被妖魔化。
因为,历史不仅仅是被胜利者书写,还被掌控在多数人手中。
在历史的长河中,能够留名于史的几乎都是男人,女人却屈指可数。而且,这些女人中又有大部分被冠以亡国祸胎的骂名,如妲己,褒姒之流。
所以,男人自然是历史中的多数人,他们掌控着明辨是非的尺度,他们掌控着宽泛的衡量标准,有时是三从四德,有时是不拘小节。
他们还掌控着顾全大局的记述方式,有些人的牺牲和成就,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妇德,致使她们被淹没在浩瀚的史海中,无人知晓。
而有些人的牺牲和成就却值得大书特书,因为他们需要流芳百世,为多数人占据一席之地。
如此一来,女人作为历史的少数者,容易被忽略,容易背负骂名,选择她们向来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袁一也只能“以史为鉴”遵循历史的准则,选择多数一方,即便,他知道,自己选的人,没有做帝王的才干,也没有做帝王的城府,更没有做帝王的雄心壮志。
不过,至少他名正言顺,是与皇位只有一步之遥的储君,还有他心地不错。乐观地想,只要循循善诱,他将来肯定能够成为一位合格的君王。
当决定之后的道路,也理清了思绪,袁一便开始逐步实施。他常常借着与李显进行马球比试的时机,故意用马球战术引出一些朝廷大事,然后,趁机游说李显可以试着多放些心思在政事上。
他也会时常找机会亲近李显,俩人也会谈论一些政事,这时,他就会引导李显不要用喜好去判断事情,而是要用政治眼光去衡量取舍。有时,他还会利用马球比试中使用的一些战术,向李显阐述自己观点,如此一来,李显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