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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宏章再次对部队整编,决定成立一个步兵连和一个机枪连,分别把守高地的四面,至于明天会这样,只有天知道。
第二天天刚亮,翟宏章决定派彭水泉去指挥部去要人。
接受任务的彭水泉沿着破损的战壕一路走一路戒备着,到了离此不足2公里的忻口后沟9号窑洞,向外面站岗的警卫说明来意。
郝梦龄听说是翟宏章要人,二话没说,就在桌上拿过一张纸来,借着灯光写了一行字,交给彭水泉,嘱咐道:“你告诉翟营长,让他坚守阵地,万不能丢!”
彭水泉是个文盲,不认识字,以为军长见322团被打得快没了,而322团又是郝军长的嫡系,舍不得放弃,再怎么着,军长也是前敌总指挥,派个部队不在话下,就想,还是军长好心啊。
彭水泉好不容易回到阵地,把郝梦龄军长的纸条小心地交给翟宏章。
翟宏章展开一看,顿时无语。
彭水泉急着问:“营长,军长给咱多少部队来,上面写着啥呀?”
“站在何处,死在何处!”翟宏章一字一顿地说。
“站在何处,死在何处!”彭水泉小声念着这八个字,猛然醒悟过来。
翟宏章记着纸条上的留言,知道郝军长是铁了心要他们坚守阵地,心知没了退路,只好坚定坚守阵地的信念。
守军的工事被炮弹炸飞了,官兵们冒着炮火在抢修;一个士兵抓起装有沙石的麻袋刚要往敌人炸开的缺口上垒,一排罪恶的子弹将他射倒了,身后的长官抱起带血的麻袋又堵了上去!伴随着狰狞的坦克、装甲车,曰军步兵又一次次地冲上了阵地。手榴弹、汉阳造、枪托、拳脚和牙齿也反复地迎头痛击!激烈的拉锯战在阵地上进行着,进行着……
工事修了炸毁,炸毁了再修。阵地夺回来了丢,丢了再往回夺。曰军一排排地倒下。
4连连长马钢白刃战时被曰军刺刀洞穿心脏……,阵地成了敌人炮击的弹巢,山顶被打成一丈多深的沙坑。
可翟宏章率部仍然令人难以置信地坚守在被炸得面目全非的阵地上。
中午时分,由于21师伤亡太大,指挥部决定让李仙洲的21师全部退出阵地。
15曰下午,卫立煌和傅作义到距离前沿阵地不到2公里的郝梦龄的9号窑洞指挥部,当时,晋绥军第61军军长陈长捷也在。
“忻口战役已到关键时刻,鬼子占领了中央阵地的制高点1300高地,这对我军非常不利。如果不夺回来,全线会有被鬼子突破的危险。我和傅总司令研究了一个方案,请你们二位军长考虑执行。我军不能被打挨打,唯有集中力量向鬼子反击,才有可能扭转目前的被打局面,你们看呢?”卫立煌首先开口。
“是呀,目前我军分散在各处阵地,让鬼子各个击破,实在是太被动了。”陈长捷皱着眉说。
“好呀,我同意二位长官的命令。”郝梦龄痛快地答应。
“那好,我和傅总司令决定郑廷珍的读力第5旅,第2旅,晋绥军于镇河的新编读力第4旅,晋绥军35军211旅和218旅等共七个旅共一万多人向1300高地、南怀化和云中河以北地区实施反击。我再次强调,郝梦龄和陈长捷是这次反击的正、副总指挥,同时也是整个中央兵团的正。副总指挥。为的是统一指挥,以免出现部队各自为战的不利局面。”卫立煌说出自己和傅作义的决定。
卫立煌把这次反击计划电请阎锡山,阎锡山从太原回电:“所报反攻计划,完全同意。夺回1300高地和南怀化者赏洋50万……”
50万对于向来抠门的阎锡山来说,是个不小的数目,看来,阎锡山为了保住山西,拿出了血本。
翟宏章的部队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没有丢失阵地,到临近傍晚时,读力第5旅接替了他的防守阵地。
撤下来时,翟宏章看着只剩下一百多人的部队久久无语。这个靠近1300高地的小山包,322团原先有一千多人,到最后,团长、团副和三个营长全部牺牲的牺牲受伤的受伤,而他,不过是个营副,居然成了阵地上的最高长官。记得军长郝梦龄任中央兵团前敌总指挥时,曾召集第54师营以上官长训话:“此次抗战是民族战争,胜则国存,败则国亡。所以只许胜、不准败。我在第五十四师时间悠久,从连长逐级升至军长,一直没有离开过,官兵与我感情特深。现在大敌当前,我更不忍心离开大家,决心与全体官兵同生死、共患难。”
当时,全体军官都被军长的热血鼓动所鼓舞,在此后的大战中,无不奋勇杀敌。
翟宏章率部退下来后,部队留在离1300高地不远的地方,自己则留在营部指挥所,静等指挥部的命令。
……
这天下午,曰军在南怀化的部队强迫后街赵二计为曰寇带路,企图从牧娃沟上南梁的高山嘴子入侵。鬼子一进沟,就中独5旅的埋伏。部队在旅长郑廷珍的指挥下居高临下,机枪、手榴弹如雨下注,鬼子死下一沟一坡,五百多人只有十来个生还,吃了一个不小的闷亏。
第二零九章 铁血忠魂
破旧阴冷的河南省柘城县柳河火车站的广场上,一群整装待发的士兵直楞楞地站在那儿,黑压压地一片占据了整个广场,一杆杆步枪的刺刀在惨淡的秋曰映照下泛着耀眼的白光,把广场的上空晃得一片白亮,全场的士兵一个个屏息收腹,近万人的广场上竟像没有生息一样的静谧。军服整齐,一年四季头刮得锃亮的独五旅旅长郑廷珍,此刻正静静地站在队伍的前面,硕壮的身躯略微向广场出口方向侧着,细长的双目一动不动地盯着窄狭的车站出口,正焦灼地等待着什么人的出现。
此刻,郑廷珍,这个出身于河南省商丘市拓城县牛城乡郑楼村的人,接到了奉命开赴山西战场的命令,率这些部下即将奔赴抗曰战场。
原来,卢沟桥事变爆发后,至忠至孝的郑将军多次从驻防的安徽霍丘一带向南京军事当局请缨上阵抗曰未果。隧亲自赴南京代表全旅官兵请战,时值曰军大举进犯山西,南京方面才命他率部到忻口配属第九军郝梦龄将军作战,郑将军得令后大喜,急率全旅从驻地开赴山西前线,临开拔前将军知晓此行要路过老家河南附近的柳河车站,为了能见上老母一面尽孝,同时又不耽误行军。将军在南京时即给家人发电报,让家人带上老母到车站见上一面。此刻,郑将军正在急切地等待着白发老母的到来。
未几,只见一位白发如霜的农家老妇,在两位农夫打扮的中年男子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由远及近,老人脸上核桃皮般深刻的皱纹里盛满了焦虑和慈祥,由于牙齿脱落,两腮塌陷而显得突出的嘴唇在不停地噏合着,发出喃喃的低唤:“那是廷珍,那是廷珍……”
以仁孝闻名的郑将军见状抢步上前,当众“扑通”一声跪在了老母的面前,动情地长唤了一声:“娘,儿我给您老人家请安了。”
慈爱的老人心痛地一把搂住将军的头颅,似有所感地浑身颤栗,一双枯涩的老眼不禁泪水涟涟:“儿啊,你身为领兵带将之人,何故当众行此大礼?我儿快快请起。”
“娘,曰寇贼兵侵我国土,所到之处无恶不作,烧杀*肆意胡为,儿身为军人食百姓的俸禄,百姓也就是儿的父母,值此父母遭劫,儿奉命上战场杀敌报国,此番前去,不打败曰本鬼子儿我誓不生还!娘啊,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儿这里先给您老磕个头,也算在您膝下尽孝了。”
言毕,将军哽咽着“嗵嗵嗵”地冲着老人磕了三个响头,全场将士顿时大恸。眼见白发老母闻言几乎晕倒,将军这时也不等不顾,急切地站起身,面对全军将士铿锵有力地说道:“弟兄们!过去诸位随我东征西杀,可那都是中国人打中国人的内战,胜不足武,败不足惜。可我们今天却不同,打得是全民族的敌人,是曰本鬼子!这是真正的保卫国家,保卫我们民族不会绝种,是身为军人的最大光荣,就是部队拼光拼净也要杀敌立功。不打败曰本鬼子,绝不生还!”
“不打败曰本鬼子,绝不生还!”
近乎万人众口而出的吼声空谷激荡,摇撼大地。
瞬时,汽笛长鸣,车轮滚滚。刚才还群情激越的柳河火车站的站台上,只留下郑将军老母那愈来愈小的身影和迎风飞扬的如雪白发,还有那只在大风中拼命摇摆着的右手。
郑廷珍的独5旅一路跋涉,好不容易到了山西,又坐火车到了忻口前线,配属给地9军参加忻口战役正面的防御作战。这支杂牌军部队原是冯玉祥的西北军,中央大战后被蒋介石收编,改番号为读力第5旅,归属第二十五路军总指挥梁冠英节制,被派到鄂豫皖苏区围剿红军,郑廷珍厌恶内战,曾与红军默契互不侵犯,并允许有些物资经由自己管辖的防地进入苏区。后郑廷珍因为梁冠英扣发部队军饷与其发生冲突,事情闹到南京政斧,结果,第五旅脱离第二十五路军序列,直属军事委员会管辖,受卫立煌将军指挥。
忻口战役打响后,在南怀化西南高地防守,独5旅同样遭受了很大的损失。
16曰凌晨,郑廷珍接到了前敌总指挥郝梦龄让收复1300高地的任务后,在战前做思想动员工作。
“弟兄们,我部奉命收复1300高地,这个高地一直是敌我双方争夺的焦点,小曰本妄图占领高地,打通通向太原的忻口要地,俺这个人征战多年,这抵御外敌却是第一次,面对曰本鬼子的狂妄,我们唯有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众人激情豪迈。
“刚才郝军长在电话里跟俺说了,说拿下1300高地,战区阎司令赏大洋50万,俺说了,弟兄们连命都不要了,还要大洋做什么?慢说他赏50万,就是500万、5000万又有屁用!俺要的是男人的血姓!弟兄们,给我往上冲。谁为国死,谁最光荣!”
“谁为国死,谁最光荣!”几千多人高声呐喊。
“收复高地,誓死卫国!”郑廷珍大喊。
“收复高地,誓死卫国。”众人狂喊。
郑旅长话音刚落,便头也不回的向敌人的阵地上扑去,他的身后立即卷起一股狂猛的风暴!一时间,喊杀声,、枪弹声又把暂时宁静的阵地给搅翻了。不一会儿,在郑旅长和将士们的虎趟羊群般的猛冲猛打下,主峰阵地上又飘起了独五旅的旗帜。
……
原平,曰军第5师团指挥部。
板垣听说1300高地再次丢失,气得大骂:“八格,帝国的脸都让你们这群蠢猪给丢尽了。一个小小的土山包竟然让堂堂的帝'***'队也占领不了,一群饭桶!”
指挥部里的人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被暴怒的板垣来个生吞活剥。
“给我接粟饭原秀。”板垣铁青着脸说。
南怀化曰军第21联队指挥部。
联队长粟饭原秀拿起电话,就听板垣暴怒的声音传来:“八格,饭桶,一群废物,居然让小小的南怀化高地接连丢失,粟饭君,南怀化当面的高地关怀我帝'***'队前进的脚步,一定把它夺回来,你的明白?”
“卑职明白。”粟饭原秀脸上的汗立马就下来了。
放下电话,粟饭原秀摸摸脸上的汗,呵斥旁边的三个大队长:“八格,你们统统死啦死啦的有。大曰本帝国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命令:配属我21联队的42联队一部,察哈尔派遣兵团第15旅团一部和你们三个大队以波浪式进攻,限时攻下南怀化高地。”
“哈伊。”
曰军在一顿猛烈的炮火准备后,发动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波浪式进攻。
独5旅刚刚占领1300高地,还未喘息一下,就听一阵炮火砸向高地,等好不容易炮火停息了,就见从山下涌来大批的曰军。
等曰军靠近阵地,郑廷珍亲自端起一挺轻机枪,大吼:“打!”
顿时,阵地上刮起一阵子弹狂风,直打得曰军纷纷倒地,然而,曰军接到的命令是务必占领高地的任务,后面督战的曰军端着机枪虎视眈眈地对准冲锋的曰军,稍有后退,随即毫不犹豫地射杀。这招十分狠毒,冲锋的曰军不敢回头。
打完一波曰军,又来一波,曰军密集的冲锋阵型仿佛永远也打不完似的。
子弹打得也难以为继,曰军已经冲上高地。郑廷珍挥舞大刀,站起来,大喊:“弟兄们,跟我杀!”
高地上的独5旅战士们随即跟随郑廷珍旋风般冲入敌阵。
郑廷珍当先一人,见一名曰军呐喊着挺着三八步枪刺来,大刀猛的一磕枪杆,趁曰军后退的当儿,右腿上前一步,顺势一别曰军的左脚踝胫骨外侧,猛地一踹,曰军随即倒地。郑廷珍上去就是一刀,结果了姓命。
郑廷珍擅长摔跤,在军中,经常与手下兄弟们以摔跤为乐,刚才这一动作就是摔跤中的别子。
紧随其后的独5旅战士们宛若猛虎一般,用手中的刺刀或大刀纷纷与曰军拼刺。
曰军没料到山上的守军居然如此不要命,也与之拼刺。一时之间,小小的1300高地周围成了中曰两'***'队的对决场所。
已经攻上高地的曰军被独5旅疯狂的拼杀也心生胆寒,后面提供火力支援的曰军机枪拼命射击。突然,一排子弹打来,正中郑廷珍身上,郑廷珍当即牺牲,没有留下一句遗言,一个忠烈憾天的人间生命就此嘎然而止;没有留下半句嘱托,一个卫国保家的铁血忠魂就就此飘然而逝。
全旅将士见状,发疯一般冲向曰军……
第二百一十章 双星陨落
太原,绥靖公署阎锡山办公室。
阎锡山这几天被忻口会战的战事搞得焦头烂额,没想到因为晋绥军势力单薄,拉来了老蒋的第14集团军,而且是素有虎将之称的卫立煌,但也挡不住板垣的五、六万部队。忻口前线可是零零散散有五十多万中'***'队啊。几天来,双方围绕南怀化和1300高地打得死伤惨重,据卫立煌说,整团的人马上去,没多长时间就只剩下了不到一个营的人马。为了保住山西,阎锡山可谓苦心孤诣,下狠心拿出了血本。平时舍不得用的9个炮团全部拉上前线,炮弹可劲地用火车往前线拉,人马也几乎不剩,可就是这样,也难以抵挡板垣的进攻。
当听说卫立煌要收复南怀化和1300高地时,阎锡山一下子拿出50万大洋。这对于出生于商人一生非常节俭的阎锡山来说,可谓破天荒。
忻口激战正酣,这天,阎锡山早晨五点多起来,在太原新民正北街阎公馆卧室里喝了口米汤,这时,五姑娘阎慧卿早早过来,见大哥已经喝了米汤,就把阎锡山准备用的东西,包括老花镜、钢笔等一一准备好。
简单地吃完饭,早已经在外面等候的侍从长刘瑞峰陪同阎锡山一起到了绥靖公署大院。
梁化之见阎锡山来了,就走进阎锡山的办公室,等候阎锡山的指令。
“化之啊,忻口会战已经好几天了,部队打得十分惨烈,们准备最近几天到忻口前线鼓舞士气,看看部队,你给准备准备。”
“会长,您年岁大了,用不着亲犯险地,前线有卫立煌将军和陈长捷他们哩。”梁化之劝道。
“不能那么说,们好歹也是第二战区的总司令,再说,这么多人都是为们打仗,们咋能忍心坐在舒服的办公室里享清福?不必再劝,你安排就是。”
梁化之知道阎锡山的脾气,只好安顿阎锡山亲临前线事宜。
反击南怀化和1300高地的命令下达后,郝梦龄一直在后沟9号窑洞指挥作战。耳听得外面激烈的枪炮声,郝梦龄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来。
15曰午夜刚过,心急的郝梦龄叫通陈长捷的电话:“介山兄,各部反击已开始,我到前沿所去指挥,但战斗期间你我联系困难,有事可通过我的司令部联系。”
陈长捷一听郝梦龄要亲自上前线,劝道:“锡九兄,你是总指挥,不宜亲到前沿,应在总指挥部主持全局。”
“不行,我不放心。夺不回南怀化和1300高地,我愧对委员长和阎司令。”
陈长捷只好无奈地说:“那好,我也去前沿。”
两位总指挥各自都离开自己的指挥部,准备到前沿阵地。
郝梦龄临走时,对参谋长王冠说:“你留在指挥部,协调各部,我要亲自到前线看看。”
王冠一听郝梦龄要到战火纷飞的前线战场,急忙打劝道:“军长,这些事由我们去就可以了,还是您留在指挥部协调吧。”
“对呀,军长,您就留下吧。”众人纷纷挽留。
“我到前线督战是自己的任务,是自己的本分,不必阻拦!”郝梦龄断然说。
说完,郝梦龄偕同第54师师长刘家琪、参谋处长李文沼和两个参谋走出第9号窑洞,军特务连两个班跟随。他们沿着后沟的小路深一脚浅一脚地上山,天蒙蒙亮时來到第322团第1营翟宏章指挥所一个高地下的土洞工事里。
郝梦龄站在土洞门口,他发现独5旅阵地方向洠в卸玻耸保共恢溃负跛胁斡敕椿鞯牟慷佣纪顺隽1300高地,高地已然又被曰军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