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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自然是只能哄着敬着,不能得罪了。
再说了,听说她一手医术出神入画,若是真的被她给算计了,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洪氏原本是有些不意的,可是没办法,想着自己现在才刚刚回京,实在也是摆不了那个谱。
再说了,人家都先给了见面礼了。
自己若是什么也不给,的确是有些脸上无光。
洪氏咬着牙,将自己的一个玛瑙镯子褪了下来,然后十分亲切地拉着安潇潇的手,“好孩子,二婶娘手里头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个你就先用着。这还是之前我娘家陪嫁的东西呢。”
安潇潇抿唇,微微笑了,“多谢二婶娘。”
说完,便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洪婉清,她生得模样倒也算周正,可也只能算是周正。
称不上漂亮,身材嘛,也就一般。
安潇潇随手将头上的一支银钗给拔了下来,“三弟妹,这头一回见面,可莫要嫌弃嫂嫂这礼轻才好。”
“多谢大嫂。”
洪婉清的眼睛里,明显就是有了几分地不满意。
给两个妹妹的都是玉镯子。
到了自己这儿,却换成了银钗,这是不是也太欺负人了?
当然,心里在头不痛快,可是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了。
简单地叙话之后,钟离夫人就道,“母亲,酒菜已经准备地差不多了,是不是也将其它的几个孩子都叫过来?”
钟离起的小妾,自然是没有那个资格与他们一同用膳的。
可是庶子庶女们,还是要一起出来说说话的。
再怎么样,都是钟离家的孩子。
一家人分成了前后两处用膳。
男子们,都在前院摆了饭。
女眷们,则是都在内宅摆了两桌。
安潇潇自然是和几位长辈们在一桌的。
毕竟,她不仅仅是嫡长媳,而且,还有靖安侯府的背景。
而钟离硕的妻子洪婉清,也被安置在了这一桌。
理由很简单,成了婚,都是大人了。
酒菜准备地很丰盛,让洪氏一时也就忘记了,不能住进将军府的事情了。
只是,看着这里的装潢布置,心里头总会有几分的不忿的。
可是再不忿,这份儿心思也不能说出来。
毕竟,这是皇上赏赐给大哥的,可不是他们钟离家祖传下来的宅子。
所以,洪氏就是再嫉妒再不满,也得生生地忍了。
不过,这倒是不妨碍她,偶尔地冒一冒酸水,说一说酸话。
“哟,这道菜,我们可是有些年头没吃过了。没办法,我们老爷任上,那可是个穷地方。哪里及得上这京城繁华富贵?”
安潇潇不动声色道,“二婶娘说的是,放眼大渊,怕是无处可与京城相比。只不过,再富贵的地方,不一样是有升斗小民?再贫苦的地方,也还是有着隐世高人的。”
洪氏的面色微僵,显然也听出了她话里的嘲讽意味。
“对了,大嫂,我们这刚刚回京,身边的人手怕是不够用。您看?”
“弟妹放心,我已经找了人牙子过来,待会儿你们回去后,便让她带人上门,你们自己挑选便是。至于府上的护院,老爷说了,先从这边抽调过十人去便是。”
洪氏满意地点点头,“如此就多谢大嫂了。”
“母亲,您近日不是总说身子疲累吗?一会儿二叔家的事情,便由媳妇去帮着便是,您还是当多多休息。”
钟离夫人眨了下眼,对上了安潇潇的眼神,明白了她的意思。
无非就是希望自己能躲个清静罢了。
“也好。那就辛苦你了。”
洪氏和洪婉清这婆媳俩,是哪个也瞧不上安潇潇。
可是人家的身分地位在这儿摆着,她们也不好说地太直白了。
洪婉清倒是谄媚地笑道,“祖母,孙媳可是有些日子没见您了,怪想念的。您不知道,自打您回京之后,整个家里头,都觉得少了主心骨了。”
这话,自然是将老夫人给哄得高兴极了。
老夫人就是那种自以为是惯了的人。
只觉得天底下的女人都不及她,所有人都该听她的,按她说的办才对。
只是,这种想法在长房这里屡屡受挫,所以,自然也就对大儿媳不喜欢了。
如今二房回来了,老夫人又何尝不是觉得自己的援兵到了?
这就是等着非要将钟离府给搅得翻天动地才甘心呢。
其实,钟离起早先在任上闯了祸,这件事情,老夫人曾再三地跟钟离慎提及,希望他能帮一帮。
可是没想到,钟离慎平时顺着老夫人,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却是说什么也不肯依。
钟离慎想地很简单。
你身为一方官员,不说为民做主,竟然还敢欺压百姓?
这种事情,谁为他说话,谁就是脑残了。
钟离慎不肯帮忙,事情自然也就有些棘手了。
最终,还是被上司给停了职,之后又通报到了吏部。
现在弄成这样,可以说是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前院儿里,男人们之间的气氛,自然就与内宅不同了。
钟离慎对这个弟弟原本就是一肚子火气。
如今看到他们竟然还敢如此大摇大摆地回了京城,心里就更气了。
不知道什么叫低调吗?
不知道什么叫丢脸吗?
钟离硕看得出来,大伯对于他们二房是有意见的,也不敢多言,只是偶尔与钟离宽聊一些京城的趣闻。
等到半后晌了,洪氏带着自己的女儿媳妇,就坐在了小亭子里,懒懒地看着外面站着的丫头们。
“二夫人,您瞧瞧,可有中意的?”
洪氏略微思索了一下,“婉清呀,你先去选吧。你身边如今还有两个贴身的丫头,那就再选六个吧。到时候,从中选出两个来,升做大丫头。”
“是,母亲。”
洪婉清一听说让她先挑,自然是意。
等到所有的人都挑选过后,人牙子笑眯眯地凑了过来。
“二夫人,您总共挑了二十六个丫头,总共是一百五十六两,小的呢,就给您取个整,一百五十两,您看怎么样?”
洪氏一听就恼了,眼睛一瞪,那气势一横,“什么银子?你不知道我们是钟离府的吗?要银子,去隔壁要。”
人牙子一听,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呀?
这二房没有与长房住在一处,如今这银子还要让长房来出?
再说了,也不过才一百多两银子,这位二夫人是不是也太抠了?
正好安潇潇带着七月和九月过来了,瞧着这几人的气氛不对,笑道,“二婶娘,这是出了什么事?哪个惹您不高兴了?”
洪氏的眼珠子一转,立马就气呼呼道,“潇潇呀,你来地正是时候,你瞧瞧,我们也不过才挑了二十几个丫头,这婆子竟然跟我要银子,你说应不应该?”
安潇潇立马就明白了,微微一笑,“二婶娘,人家做的是这个生意。不给银子,难道让人家白送?”
一旁的人牙子忙不迭地点着头。
是这个理儿呀。
哪能挑了人,却不给银子的?
“潇潇呀,你刚嫁进来,或许不知道,咱们钟离家可是没有分家呢。这份儿银子,自然就该着是从公中出的。”
这是欺负安潇潇嫁进来的时间短,所以在故意给她找麻烦了?
安潇潇倒也没恼,转头问道,“多少银子?”
那婆子一听,忙道,“回少夫人,总共是一百五十六两,小的还说给二夫人免了零头,只要一百五十两呢。”
安潇潇看着洪氏垂着眼,那样子,分明就是在故意装呢。
“七月,拿二百两的银票给她。”
“是,小姐。”
“潇潇,你怎么还多给她呀?”
洪氏一听就急了,那可是五十两银子呢,买多少好东西呀。
安潇潇也不看她,只是语气有些轻嘲,“二婶娘,两房早就分了家过日子,之前祖母一直跟在二房,可是这么多年,该着她的那份儿月银、供养,以及那个宋可儿的那一份儿,可全都送过去了。这会儿,您可别跟我说没收着。那帐册上,可是有着签名落款的。”
洪氏的脸色微白,只觉得被一个晚辈如此嘲讽,太过没脸了。
“这二百两银子你先拿着。回头,再选一些精壮的护院过来,那五十两,就当是我付你的讨金了。”
“多谢少夫人,那小的先告退了。”
洪婉清站在一旁,带着酸气道,“哟,大嫂这出手就是大方。不一样呀。听说大嫂现在还不曾管家,就这般地能花钱了。也实在是少见。”
安潇潇笑了一声,没说话。
七月向来是牙尖嘴利的,如何肯让自家小姐吃亏?
“我说三少夫人,您是不是管得太宽了?这银子是我们小姐自己的,跟管不管家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们挑了这么多的丫头,自己不拿银子。我们小姐帮你们代付了,你们连句谢谢也没有,是不是觉得我们小姐好欺负?”
洪氏的脸色一变,寒声道,“谁让她出了?我们已经说了,让她去隔壁结帐。”
安潇潇轻嗤一声,转了身,“走吧。既然已经买好了,我们也回去跟母亲说一声,免得她再记挂着。”
“是,小姐。”
洪氏只觉得气闷无比。
自己刚刚那话她是没听见?
还是觉得自己太过小气,所以人家压根儿就不屑搭理她?
这一次,洪氏还真是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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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有二更了…所以不要等。明天见。
☆、第九十二章 初见凤雪芩
钟离家二房归来的消息,并没有在京城引起任何的波澜——小…说——
倒是之后的定国公府老夫人寿宴的事情,让老夫人格外地上心了。
“老大媳妇儿,既然你弟妹回来了,便带着她们一起去赴宴吧。离京多年,难免这人事上,是生疏了些的。”
“母亲,去贺寿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这硕儿媳妇还是就别去了。”
老夫人一愣,“怎么了?你是嫌弃这婉清的出身了?”
“回母亲,您想岔了。这婉清是弟妹的亲侄女,儿媳怎么敢看轻了?只是之前硕儿曾对定国公府的小姐有意,之后被莫世子教训过。这样的场合,若是婉清去了,也只会让人看了笑话。”
老夫人一噎。
想想也是,洪氏莫世子的长辈,倒也可以去,而且也定然不会有人在她跟前说道什么。
可是婉清自然就不一样了。
而且,客观地说,这婉清的样貌才华,那是没有一样能与莫家的小姐比肩的。
若是去了,也是凭白地让人说些闲话。
之前好不容易被人忘却的旧事,只怕也会让人再度提及。
其实,事情过去都好几年了,老夫人想着,会不会这么倒霉?
可是一对上了儿媳和孙媳的眼神,脑子里立马就清明了起来。
听说安潇潇和莫家两位嫡小姐的关系可是极好的。
多一事,还是不如少一事的好。
次日,钟离夫人让人早早地备好了寿礼,再写好了礼单,然后命人装上马车,准备去定国公府贺寿了。
安潇潇陪在夫人的身边,两人上了同一辆马车。
看到洪氏陪着老夫人上了同一辆马车,安潇潇就微微勾唇。
早知道她们婆媳俩一定是一个鼻孔出气的。
洪氏这么做,也不过就是想着借着钟离府的名声在外头多结交些夫人贵人,却不想出一份儿钱罢了。
这种小便宜,她意沾就让她沾吧。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如果真的只是爱沾些小便宜,大事上却还能知道自己是钟离家的人,那么,倒也没功夫跟她计较太多。
就怕,有时候这人呐,不知足!
到了定国公府,安潇潇自然是先跟着长辈一起进去贺了寿,之后才寻了个机会,躲出来的。
“潇潇,快来,这边儿。”
刚走到廊下,就看到前头亭子里莫映兰和莫映雪两姐妹正朝着她招手呢。
安潇潇咧嘴一笑,提裙过去了。
“好久不曾看到你了,你这是躲哪儿去了?”
安潇潇扭脸儿,看到同样一个妇人打扮的,正是冯知寒的妻子,凤渺渺。
“我能躲到哪儿去?总共就这么大地儿,你以为我是神仙呢?”
“我问你,前阵子跟澈公子闹别扭,竟然回了娘家,有没有这回事?”
莫映兰问她的时候,眼睛里头透着笑意,是很暖的那一种。
“嗯。”
安潇潇想着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估计整个儿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吧?
自己再隐瞒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干脆就实话实说了。
“你是怎么回事?谁不知道澈公子可是咱们京城的独一份儿!你怎么还能狠心舍了他?”
这一次,问的是莫映雪,似乎是觉得安潇潇做地有些过了,语气里,难免有了几分的责怪,“你呀,也不想想,就澈公子那样貌,别说他发话了,恐怕只要他略微勾一下唇,就能引来无数的小姑娘了。”
安潇潇翻了个白眼儿,有些无奈,“你看上他了?”
莫映雪的脸色一变,抬手就朝她打了过去,“你这是说地什么浑话!枉我和姐姐还担心了你半天。真是让人心寒。”
安潇潇自然也知道她没有别的意思,刚刚那话,也不过就是为了逗逗她,反正此处也没有别人。
“行了,我错了还不成吗?再说了,你没看上他自然是你的福气。若是看上他了,我还指不定怎么折腾你呢。”
这话,自然而然地就让人想到了之前的那位方家的小姐。
“听说方小姐这阵子潜心修佛,已经有月余不曾出过门了。”
“这算什么,我听说,她连自己的院子都不出去。天天在屋子里头,就只是抄抄佛经,听闻,她已经背了一卷佛经呢。”
安潇潇挑眉,对于方轻柔如何,她其实是一点儿也不好奇的。
敢觊觎她的男人,她没有将方轻柔给彻底打残了,不过就是看的方家人的面子罢了。
上次对自己用了音波功,险些让自己走火入魔,由此可见,这个女人的内心,可是与她的外表远远不符。
这样的女人,要么就是极其善于伪装,要么,就是一个为爱成狂的典范。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安潇潇觉得,自己都有必要让这个女人知道,自己可不是好惹的。
既然她今天没来,那就算了。
以后若是再看到她,定然是不会就此罢手。
别的不说,在瑾王做出了那样的承诺之后,可是方轻柔竟然还是执意不肯嫁人。
就冲着这一点,安潇潇也不可能真正地放下心来。
如果不是对澈公子仍然抱有一丝幻想,家族都那样逼她了,可是她宁愿被禁足诵佛经也不肯嫁人,可见,这个人的心里,对于澈公子其实是透着几分的执拗的。
这种人,想要让她放手,只怕是难上加难。
现在澈公子不在京城,而瑾王和瑾王妃又都是专心调理着身体,若是让她寻到了机会,一定不能再饶过那个女人。
安潇潇的眼神微微有些凉,令坐在了她对面的凤渺渺吓了一跳。
“潇潇,你没事吧?”
安潇潇回神间,正好将对面凤渺渺眼底的一抹敬畏捕捉到,遂淡淡一笑。
“想起了一些旧事,心里头有些不太舒坦罢了。”
“你能有什么不舒服的?瞧瞧你,以前没出嫁的时候,安世子像护无价之宝似的护着你。如今嫁人了,澈公子又像是护眼珠子一样的疼着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安潇潇以手支了下巴,然后笑看着莫映雪,“你说的也是。以后若是我哥哥娶了妻子以后,是不是就不会再拿我拿无价之宝了?”
说完,还朝一旁的莫映兰眨了眨眼。
几人自然知道她这是在故意取笑莫映兰的,纷纷浅笑。
莫映兰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就不能老实一会儿?行了,这里这么多的吃食,还堵不上你的嘴?”
顿时,众人又笑做了一片。
很快,一位身穿粉蓝相间的水墨画裙子的姑娘过来,看年纪,也不过就是十五六的样子,“姐姐,你们这里倒是热闹。”
凤渺渺转头看了过去,笑道,“是九妹妹来了,快来,我给你好好介绍一下。”
几人一听凤渺渺的称呼,就大概猜到了她是谁。
安潇潇想到这个姑娘以后就可能是自己的妯娌了,自然也就多看了两眼。
“众位姐姐好,我是凤雪芩,姐姐们叫我雪芩就好。”
声音很清脆,宛若黄鹂。
一双远山眉,倒是看起来清秀隽美,眼睛不大不小,刚刚好。黑色的眸子里,泛着润润的光泽,很亮,也不会给人咄咄逼人的感觉。
再看她的唇角上扬,应该是天生的这种唇形。
这样的姑娘,只是看一眼,都会让人觉得心情舒畅。
或许,这就是长辈们常常说起的,长了一张极其喜庆的脸吧。
安潇潇多看了她几眼,随后浅浅笑了,“早就听闻凤家的九姑娘是个玲珑剔透的,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若是无事,还是当多出来走动走动。免得将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