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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琴娘为难地咬唇,她垂下眼睑,难掩失落的情绪:“我们这样没名没分,有了孩子那也是珠胎暗结,对孩子不公平,他会受尽白眼非议。”
她对苏重华这么个继子都掏心掏肺的好,若是自己的孩子,她只要一想到会让孩子吃一星半点的苦,就难受的不行。
楚辞揉了揉她细软青丝,心里很清楚,姜琴娘是有个心结,横旦在那,将她逼进了死胡同里头,她走不出来,暂时也没法走出来。
“日后在说,不要多想,你担心的所有问题,我都会解决,”他在她耳边低声说,气息灼热,带着温暖的潮湿,“相信我,嗯?”
姜琴娘心尖颤抖,素来的经历,她就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可目下眼前的男人说,相信我,都交给我!
她心情复杂难辨,有丝丝缕缕的甜缓缓蔓延出来,就像是拉扯成蜂蜜丝的甜蜜。
丹朱红唇嗫嚅两下,她吐出两个字:“谢谢……”
楚辞意有所指瞥了眼还被抱着的臂膀,调笑道:“如何谢?还要和我做夫妻么?”
这话提醒了姜琴娘,她慌忙放开楚辞的臂膀,人不自觉往后退。
乡野的架子床,本就不算宽敞,被褥也不够精细,可纱账一笼罩下来,空间瞬间狭小,连带空气中,有某种东西逐渐在升温,并渐渐燃烧起来。
楚辞没给姜琴娘后退的机会,将他推上床的是她,说要做夫妻的也是她,这会他再不做点什么就当真不算个男人。
他手一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人捞过来往床上一滚,再压住!
姜琴娘惊呼一声,人还没反应过来,胸口就被撞压上,差点呼吸不上来。
楚辞扣着她后脑勺,不容拒绝的道:“做个半路夫妻?”
听闻这话,姜琴娘羞的眼神四处闪躲,她推拒着楚辞胸口,奈何那点力道根本没法挣脱。
“先生,你说过不逼我的……”她既是怕又很慌,更是觉得有点点的委屈。
他分明承诺过了啊,怎么转头就说话不算数了?
楚辞忍不住低笑出声,一只手已经灵活的从她衣摆里头钻了进去,入手之下,肤若凝脂,滑腻如乳,细嫩的让他根本不用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就碰坏了。
“我不逼你,但今晚是你拉我上床来的……”他说着,已经下嘴含吻上了她的。
一番气息交换,唇
齿相依,姜琴娘昏呼呼之际,衣衫盘扣不知何时又被解开了。
姜琴娘的身段很好,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尽管她平时穿着寡淡,衣衫多宽敞,可也挡不住那股子清媚如妖的艳色。
可当楚辞碰触到鼓囊囊的山峦之时,他才晓得那等美妙难以想象,销魂又蚀骨,让他此刻为她而死都是甘愿的。
春闺香浓,夜色深深,芙蓉花开,靡靡生烟。
不过是一朝春事,灼热而潮湿。
姜琴娘意识回笼的时候,她的衣裳松垮落在臂弯里,洒腿阔裤挂在细细的腰间,露出形状精致可人的肚脐,好像稍微一用力,那亵裤就会掉下去。
带薄茧的手隔着薄薄的布料沿细直的大腿线缓缓往上,撩起火星,氤氲浸润出潮湿而温暖的沼泽。
春水蔓延上来,从蜷缩的脚尖到头顶,姜琴娘死死拽着薄衾,难耐的逸出破碎浅吟。
她没感受过这样的,巨大的空茫涌上来,眼尾弥漫出水汽,她几乎快哭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却确定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有伏在身上的男人能给她。
“先生……”她无措地抱着他脖子,无意识地挨蹭上去,“先生……”
楚辞热汗淋漓,打湿鬓角,呼吸粗重。
“叫我九卿,琴娘叫九卿。”他低声在她耳边要求。
姜琴娘愣了下,从善如流:“九卿……”
微卷的舌尖音,被姜琴娘用软糯娇娇声音喊出来,无异于最猛地春O药,楚辞几乎一瞬间理智崩塌。
好在他险险忍住了,声音喑哑低沉的问:“琴娘,想要吗?”
诶?
“要什么?”她媚眼如丝,呵气如兰,一身妖媚,在不精细的薄衾上,青丝铺泄,肤白如玉,黑和白极致的对比,带着一种冲击眼球的爆裂美感。
楚辞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唇珠,有些哭笑道:“真要了你,明个一早你该怨我了。”
他说着长叹一声,翻身下去,拿薄衾将姜琴娘密密实实地包裹起来,然后再连人带被子的抱住。
姜琴娘是在一刻钟后彻底恢复理智的,她脸红红的,稍微一动,就能感受到腿间湿热的滑腻感,不太舒服,可一想起刚才两人,她又生出依恋来。
楚辞见她清醒了,低笑了声:“不相信我么?”
从头至尾,他没有要她,只是该亲的亲,该摸的摸,不能做真夫妻,那就算“半路”夫妻。
姜琴娘羞赧,乖乖地缩他怀里,没有说话。
楚辞温情地亲了亲她鬓角:“很晚了,我守着你睡。”
姜琴娘点了点头,她翻了身面对他,将自己挤到他怀抱里,听着另外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心跳,闭上了眼睛。
发香幽幽,又酸又甜,苦橙靡靡,浸人心脾。
楚辞没有睡意,他垂眸瞅着她,借着微弱光晕,目光深刻的几乎要将姜琴娘的眉眼悉数镂刻进心里。
一夜无话。
隔日一早辰时中,姜琴娘睁眼,身边已经没了楚辞,她手往被褥里摸了摸,还带余温,那人应当才离开不久。
黑白分明的眸子亮澄澄,嫩腮薄粉,当真美艳不可方物。
赤朱端了洗漱的热水进来,见姜琴娘坐在床沿,青丝披散,嘴角含笑,面颊的小梨涡瞧着都像洒满了白砂糖。
而且,她说不上来,总觉得自家大夫人有点不一样,好似那种将开未开的粉嫩花苞,花苞尖带颤巍巍的晶莹露珠,仿佛眨眼之间就能娇艳怒放。
姜琴娘等人在谷里简单用了早膳,她带着苏重华和苏瑶去跟苏老拜别,苏老点了点头,让她不用担心明年新锦。
有苏老这话,姜琴娘放心了,她带着人往外走,没见到苏瑶复杂的目光。
一行人在织女窑呆了两天,这会才回县里。
回去的路途很是平静,姜琴娘和苏瑶一辆马车,后面是楚辞和苏重华。
苏瑶自打发现了姜琴娘和楚辞之间的关系,她便沉默了很多。
姜琴娘不晓得她是怎么想的,不过她想着约莫日后要往京城去一趟,遂道:“阿瑶,你想不想参与苏家的买卖?”
苏瑶抬头,诧异地看着姜琴娘。
姜琴娘微笑道:“甄选会还没出结果,但最坏的,也不过是苏家没入内府的眼,可是明年新锦出来,我要上京城一趟,府里总需要个人来理着。”
苏瑶扭着手指头,思忖片刻,别开头还是没说话。
姜琴娘继续说:“咱们家人少,我能信任的人不多,虽然我可以安排管事来操持,但总归不是苏家人,不会尽心尽力,你要是想学也好,日后不管嫁到何等人家,都是有用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她叹喟一声:“世事艰难,对女子更为苛刻,所以能有一技傍身,总是好的。”
说完这话,姜琴娘便不在说了。
好半晌,就在她以为等不到苏瑶答案的时候,听到她很轻声的说:“我学。”
姜琴娘脸上笑意转浓
,小梨涡甜齁腻人:“好,我会倾囊相授。”
两人说到这,好似又没话了。
姜琴娘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不过她自问这些年没对不起苏家对不起苏瑶,所以,不管她能不能接受楚辞和她的关系,她也没办法。
马车在晌午时分进的城门,还不曾到苏家,古氏身边的老妈子白姑早等在城门翘首期盼。
“大夫人,大夫人,”白姑不断招手,“老奴有要事回禀。”
姜琴娘撩开门帘,娥眉一蹙,探出头来。
白姑一脸兴奋之色:“大夫人,京城那边来人了,是个穿红袍的小公公,人已经在府里等上两个时辰,老夫人要您速速回府。”
闻言,姜琴娘心头一凛:“加快速度。”
苏府正堂,手脚不甚便利地古氏战战兢兢地陪坐着,主位上是个面白无须,很是年轻的红衣太监。
那小太呷了口茶水,眉目生出不耐来:“还要等多久?”
古氏犹犹豫豫的说:“应当快了,贵人您再等等,草民已经差人去支会了。”
这话间,姜琴娘提着裙摆匆匆小跑着进来。
跑的我太急,她鼻尖还渗出了细密的热汗:“草民苏姜氏见过贵人,让贵人久等了,是草民的不是。”
说着,她看赤朱一眼,赤朱福至心灵,赶紧奉上茶水钱。
那小太监掂了掂钱袋,感觉里头沉甸甸的,适才露出些许笑意来:“我奉内府之命,你家的绣品入了京中贵人的眼,赶紧的吧,准备准备上京。”
本没有奢望的事,竟是成真了,姜琴娘有瞬间的不真切之感,好在她还晓得礼数:“敢问贵人,这上京需要准备一些甚?草民是个没见识的乡野村妇,还望贵人多提点提点。”
这话才说完,赤朱又赶紧奉上第二份钱袋。
姜琴娘这样拾趣,那小太监很是满意:“不是大事,从大殷各地选拔上内府的布料和绣品还需要第二次甄选,故而你此次上京,就如上次甄选会那般,直接去就是,到了京城,自然会有内府人员安排。”
乍听此言,姜琴娘不仅没放心,反而越发担心了。
她想了想问:“贵人,民妇想问问,安仁县里头,能上京的有几家,民妇也好和人搭个伴。”
那小太监嗤笑一声:“整个江淮郡,就只有你们家和云家,再无旁人。”
姜琴娘心头有数了,她寒暄着要给小太监接风洗尘,对方那里肯,已经得了两份银钱,当下将入了第二次甄选的内府资格令牌给了姜琴娘,话不多说,直接走人。
姜琴娘将人送出府门,再回来之时,才发现整个府里的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她。
她一愣,继而失笑:“这是怎的?”
古氏踟躇道:“琴娘,你准备什么时候上京?”
姜琴娘摇了摇头:“还不清楚,我对京城那边不熟悉。”
她顿了顿又说:“今天先安排好府里的事,再把账目交给阿瑶,明日空闲了,我去问问扶风先生,他在京城呆过,应该熟悉那边。”
古氏点了点头,这样的安排再好不过,她拍了拍苏瑶的手:“阿瑶,好生跟你嫂子学学。”
苏瑶垂下眉眼:“晓得了。”
这人才刚从织女窑回来,水没喝上一口,姜琴娘又让赤朱将所有的账本抱到房里,她理了理,开始给苏瑶挨个讲解。
好在自打分家后,大房名下的买卖并不多,加之布帛坊还不曾重建,满打满算也就夺了云家锦绣坊那一家铺子而已。
铺子里的生意,有相熟可靠的掌柜理着,不用多操心,只需每月一次对对账目即可。
苏瑶是个聪慧的,很多东西姜琴娘一讲,她就能明白,只是在术数上多薄弱,一笔账目要反复算很多次才能算明白。
姜琴娘也不急,自己会算最好,下面的人没法糊弄,要实在不能算,她也可以在走之前,请个账房先生就是。
教了大半日,姜琴娘让苏瑶将账本拿回去自己再多看看,等苏瑶走了,她思量了会,到底等不到明天,当天晚上就将楚辞请来了汀兰阁。
一同来的,自然还有苏重华,小孩儿难得和娘亲一起用晚膳,甚是高兴,还都用了个鸡腿。
姜琴娘给小孩儿揉着圆鼓鼓的肚子,把京城内府来人的事说了一遍,末了问:“先生觉得,此事可有蹊跷?”
本来秦臻明摆着是要给云家云泱撑腰的,她那绣品再是出色,可要做手脚也很简单,如今这形势,瞧着倒像她小人之心度秦臻的君子之腹了。
楚辞指尖在扶手上打圈,他静静想了会才说:“无碍,你只管上京便是,我总不会让你出事的。”
乍听此言,姜琴娘讶然。
楚辞轻笑道:“我自然是要和你一起上京的,不然哪里放心你一个人去。”
姜琴娘犹豫了:“可是重华怎么办?”
躺自家娘亲软软香香的怀里,小孩儿将刚才两人的话听了个半懂,他紫葡萄一样的眼珠子一转,爬起来问:“
娘亲是要上京城去?我听说京城很大很大。”
楚辞够着手去摸了把小孩儿的总角:“重华目下还小,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我觉得应当趁机带他多走走见识一下,往后年纪再大点,就要进书院一心求学了。”
对这提议,姜琴娘很心动。
“而且,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安仁县是个小地方,琴娘你应当让重华晓得天地广阔,这些是在书本上学不到的。”楚辞单手撑脸,娓娓道来。
姜琴娘咬牙:“好,我带重华一起去,最多在多带几个下人照顾就是了。”
苏重华这会听懂了,他欢呼了声,抱住姜琴娘脖子,奶气地凑上去亲了她一口:“娘亲最好了。”
楚辞眉眼带笑,眉心那一线红纹,褶褶生辉,甚是好看。
看着这两母子,私心里头,他倒觉得像是一家三口出游上京,没有比这更美的事了。
于是,他张嘴道:“琴娘,我在京城有座宅子,你和重华直接住进来就是。”
姜琴娘眨了眨眼,宅子?京城那样的地方?
她茫然的问:“你不是一直很穷没银子么?哪来的宅子?”
楚辞脸色当时就黑了,他看她一眼,意味不明的道:“我的宅子比苏家还大……”
第59章 月下邀约
时值九月,薄雾微凉,雏菊摇曳,隐带幽香。
平头黑漆的马车在官道上轱辘疾驰,车夫甩着马鞭,时不时嗤啦抽一手。
官道平整还宽阔,路面好车就驶的平稳,坐在马车里头,不见多晃荡,人也不会太难受。
姜琴娘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奶猫戏蝶双面绣品,她已经看了好几日了,都没瞧出一星半点的针脚路数。
楚辞倒了盏菊花果茶给她:“先歇歇,身子要紧。”
马车顶壁上,镶着一圈的明珠,车内很是透亮,苏重华枕在姜琴娘大腿上,睡得吹起口水小泡泡。
姜琴娘放下绣品,揉了揉眼睛,呷了口果茶轻声道:“我就是闲着,对京城也不熟,心里不安定。”
楚辞点了点头,拍了拍她手背:“不用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姜琴娘手撑额角,她思忖道:“九卿,这第二次的甄选会是不是在内府?”
楚辞道:“是,内府在外皇宫,是秦臻的地盘。”
听闻这话,姜琴娘皱起了眉头:“我夺了云家的锦绣坊,云泱兄妹提前去了京城,他这次一定会再针对我。”
对这话,楚辞自然是认同的,内府是直接归秦臻管辖,他到时能插手的地方不多。
“我其实担心的只是这点,若是云泱来正大光明的阳谋,我倒是不怕,”她摸着手边的双面绣品,“但是云泱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他肯定会来阴的。”
“古语有言,一力降十会,”姜琴娘抬眸,一下抓紧了绣品,“所以,我想在第二次甄选会之前,摸索出双面绣的针法,只要我的绣品足够出色,出色到耀眼所有人,任由他云泱百般手段我也不怕。”
楚辞很是赞赏这话,但事实摆在面前:“时间太短,双面绣不是好琢磨的。”
闻言,姜琴娘倏地勾唇笑了,丹朱红唇娇娇艳色,梨涡又甜:“对,所以我决定剪了它!”
这话一落,她摸出银剪,毫不犹豫咔擦两下,将珍贵的双面绣给剪出了两道口子,那口子极深,从底部到中间,两个方向。
一张祖传的藏品,瞬间就成没用的破布。
楚辞一惊:“琴娘,你……”
姜琴娘面容冷静,冷静的可怕:“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楚辞怔然,忽而就笑了,这样自立还很有主见的女子,让人无法不心动。
姜琴娘借着明珠亮澄的光,将剪开的口子迎上去,她细细地看,又掰开来,沿着针脚的方向摸索。
一刻钟后,她陷入沉思。
楚辞没有打扰她,伸手将苏重华抱过来放到毛褥子上躺好,捻了小软被盖他身上。
“我知道了!”姜琴娘突然这样说,黑眸晶亮如宝石,里头燃着两簇灼灼火焰。
楚辞就见她寻出绣线篓子,三两下穿针引线,也不管这会在马车上,并不平稳,直接往绷子上十指翻飞。
她动作快,还很认真,不过片刻,一朵□□色的朝颜怒放在素白的绢布上。
最后一针落下,姜琴娘将绷子翻了一面,楚辞就见另一面赫然是朵纯白的朝颜,不同的颜色,一样的模样。
楚辞讶然:“你绣成了?”
姜琴娘却是皱起眉头,她重新拿起剪坏的绣品看了会,竟是拿针去挑破口的绣线,挑出来后,又沿着针脚试图还原来。
她这样专心,楚辞便是想让她多休息,话也说不出口。
他只得让车夫驶的慢一些,再稳一些,尽量平稳。
一路往北上京,终于在十日之后,京城在望,距离进城也就只有一天的路程,楚辞让人在近郊的黄桷镇稍作休整。
姜琴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