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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别进宫-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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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馨宁抬头看看他,不答反问:“那么你呢?你又是为什么一定要带我走?为什么要受我叔父的气?你该知道我叔父不会有好脸色待你,一开始你就可以不来的。”
韩五的脸上一僵,似乎有些窘迫,但很快又回复了冷淡:“我为什么要放弃?除非我玩腻了,否则我永远不可能放开你,谁来管也没有用。”
葛馨宁定定地看着他,心头和指尖一起冰凉起来。
韩五下意识地用手指敲着车壁,神色平淡:“明明是我先问你的,你却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葛馨宁凝视着他的举动,许久才幽幽地叹道:“除非你玩腻了,否则你永远不可能放过我。这件事,谁来管也没有用。”
这是韩五的原话,可是从葛馨宁的嘴里说出来,味道却总有一点不对劲。韩五皱了眉头,暗自品味。
葛馨宁闭目靠在车壁上,微微苦笑:“韩总管一手遮天,天下谁人不知?您的手段,我叔父是不知道,我却是永远都不想知道。”
“你明白便好!”韩五不知何时黑了脸,压着嗓子怒声吼道。
葛馨宁微微点了点头,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韩五看见她这副神态,心下不禁越发恼怒,忍不住冷笑道:“你刚才说,你葛家的女儿不吃两家茶?呵,这句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真够讽刺!你不妨猜一猜,如果你叔父知道你到处跟野男人勾三搭四,连孩子都有了,他还会不会管你的事?”
葛馨宁睁开眼睛,看见韩五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心里忽然生出几分厌倦:“你想看热闹还不容易么?这件事我本来也没指望能瞒住叔父,你直接告诉他就是了。”
看到她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韩五有些意外,随后越发恼怒起来:“你如今是有恃无恐,笃定我不敢对你怎样了,是吗?”
“我从来不敢这样想。”葛馨宁诚实地道。
她的诚实并不能减少韩五的怒气。在他看来,葛馨宁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分明就是在挑衅他!
或者,她根本就是想激怒他,然后顺理成章地离开韩府,然后与她的那个野男人双宿双飞?
她休想!
这女人是没有心的,她定然也不会伤心难过吧?既如此,也就别怪他用一些非常的手段了!
韩五脸色微沉,心中已经暗暗作出了决定。
葛馨宁对此一无所知,回到府中之后,依旧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尤其是天气转凉之后,更是连房门都不出了。
韩五回府里来的次数比从前更加少了,重阳之后,葛馨宁已经连续一个多月没有看到他,也不知道他的去处,问丫头们,人人都说不知道。
葛馨宁猜想他大概是搬回宫中去住了,虽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倒也算是乐得清闲。
只是身子到底还是一天天笨重起来。身旁伺候的几个小丫头日日提心吊胆,既怕葛馨宁有个什么闪失,又怕被不相干的人看出端倪,到外面去传些闲话。
葛馨宁依旧瘦弱不堪。这一胎并不算稳,请的大夫有几次都说要加倍小心,否则大小不保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葛馨宁的心里倒并不十分在意。她对这孩子本来便没有太多的期待,便是真没了,也不过略有遗憾而已。
至于她自己的性命,葛馨宁同样早已看淡了。
活着并没有太多乐趣,死了也未必便是痛苦,只当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轮回吧。
这日葛馨宁在屋子里坐得闷了,见午后天气晴好,便叫人搬了坐榻到廊下去靠着,闲看黄花解闷。因为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所以倒不怕旁人看出什么来。
小丫头们是坐不住的,玩闹了一会子,葛馨宁的眼前便已经找不见人了。
廊下不时飞来几只不知名的雀儿,吱吱喳喳地叫着,闹得整个院子都鲜活生动起来。葛馨宁看了心情大好,忽然很想起身四处走走。
这个院子等闲不许旁人进来,葛馨宁倒不怕被人撞见。看见各色菊花开得热闹,她便忍不住一盆一盆地看了过去,不知不觉地便走远了。
主院往西没有院墙,直接通往书房,再往西便是葛馨宁从前跟那些小丫头们学艺的园子了。
葛馨宁无意识地走到书房门口,看见那熟悉的回廊、熟悉的屋瓦和窗棂,心中微微一酸,略站了一会儿便忙反身往回走。
这时忽听小径上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葛馨宁不敢见人,忙躲到花木后面藏起来,打算等人走过去之后再悄悄溜回院子里去。
两个小丫头并肩沿着小径走了过来,似乎是往书房中送什么东西去的。
葛馨宁没来得及细细辨认,便听见其中一人说道:“……夫人总有一天会知道的,那时还不一定怎样难过呢,五爷居然用那么毒的手段,也真够狠心的!”
葛馨宁心中一动,忙竖起了耳朵。
却听另一个丫头的声音说道:“你这话才说错了呢!五爷是做大事的人,岂会因为儿女私情误了正事?夫人若是为这事生气伤心,那便是她自己不识大体了!女人嘛,嫁了人就跟娘家没关系了,她自然该站在五爷这边!这会儿五爷不许咱们议论给夫人听,才不是为了怕夫人伤心,他只不过是为了怕夫人从中添乱,坏了大事而已!”
葛馨宁扶着花枝勉强站稳,还想继续听下去,丫头们却越去越远,声音渐渐有些模糊不清了。
葛馨宁心下着急,忙跟了上去,借着花木的掩护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只听第一个小丫头又继续说道:“……也是。那个葛侍郎实在太不识抬举,五爷好心调他回京城来,他却在朝堂上处处跟五爷作对,活该他下大狱!要不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刑部大牢那种地方,半个月就把人弄死了,哪里还会拖到如今?”
下大狱?刑部大牢?葛侍郎?隐约听到这几个字眼,葛馨宁的心里顿时揪紧起来。
叔父被关进了刑部大牢?
听丫头们的说法,似乎还是韩五的手段?
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因为她吗?
葛馨宁用力甩了甩头,否决掉那个可笑的念头。
随即想到,叔父的为人最是耿直,京城百姓一向称他为“铁项公”,是一个宁死也不肯低头的主。在京城为官,这样的性子若是不得罪几个权贵,那才叫咄咄怪事呢!
很不幸,这次叔父甫一回京,就得罪了一个最不能得罪的人。
葛馨宁不知道韩五在做些什么,但通过一些只言片语,她隐约能猜到他与某位王爷有些交往,或许还牵扯到朝中的不少官员……如果叔父不肯与他们同流合污,落得个凄惨的结局并非不可能!
想到此处,葛馨宁的心里早已乱成了一团,也顾不得会不会被人发现,忙忙地从花木后面钻了出来,奔回了自己居住的院子里。
元哥儿正急得满头大汗,看到葛馨宁回来,自是又惊又喜:“夫人这是去哪儿了?身子刚比昨日好了几分,便又四处乱走,若是闪了风怎么办?何况外面人多眼杂,万一有人看出了什么,那可怎么办……”
“你告诉我,你们真的不知道五爷在哪里吗?”葛馨宁打断元哥儿的抱怨,盯着她的眼睛冷冷地问。
元哥儿愣了一下,不自然地别过了头。
葛馨宁见状,心里便已明白了几分。
元哥儿不会说慌,遇到无法回答的问题便会下意识地逃避,所以从她这里得到真相,并不算为难。
果然,经过葛馨宁的几番追问,元哥儿的脸涨红了起来,低着头嘤嘤地道:“其实这个月里,五爷回来过两三次,只是……只是一直只在书房中歇,并不许下人报给夫人知道,所以……”
葛馨宁听出她在避重就轻,又忙追问道:“他不肯见我,是因为我叔父的事吗?他果真把我叔父弄进了刑部大牢?”
“您怎么知道……”元哥儿闻言果然变了脸色。
葛馨宁见她认了,急得几乎要跳起来:“这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对我叔父下手?”
“夫人,我什么都不知道,您就别为难我了!”元哥儿急得眼眶发红,眼看便要哭出来。
这神情这语气,显然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敢说”而已。
葛馨宁不愿太为难她,左思右想许久,只得换了个问题:“他最近还会回府里来吗?”
元哥儿脱口而出:“五爷此时便在府中啊……”
话一出口,她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是葛馨宁已经听到了。元哥儿还没来得及回神,便看见她的主子拖着沉重的身子,以从未有过的速度朝外面奔了出去。
梦中说梦 说:
今晚网络出了一点问题,所以一直没发上来,对不起亲们了……俺带了锅盖,当然还有铁锅,亲们有烂柿子臭鸡蛋什么的可以随便往俺这儿扔,俺捡点儿菜做宵夜吃……= ̄ω ̄== ̄ω ̄=
对了明天大概还是要等到晚上才能更新,烂柿子什么的可以多扔一点了……(づ??????)づ
回复(13)














  

第76章。一个女人而已



葛馨宁一口气冲到书房门口,抱着柱子站定,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听见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说道:“……葛侍郎那件事,你真的想好了吗?他死了不值什么,只怕你夫人那里不好交代呢!”
葛馨宁忽然想起,韩五“重病”那天,她在他卧房的外间里听到的声音,便是这个人的。
此人定然是韩五的亲信,这么说……
葛馨宁心急如焚,当下便要闯进去,却听韩五的声音冷冷地道:“一个女人而已,我为什么要向她交代?”
书房中安静了片刻,随后仍是先前那人的声音道:“也对。天下大事,确实不该牵扯到女人身上。葛侍郎是个难得的济世之才,若不能为我所用,还是处理掉的好。既然你拎得清这件事,咱们就照先前的计划来?”
葛馨宁再也忍不住,用尽力气撞开门,冲了进去。
没等站稳,她便觉身旁闪过一道人影,下一刻,明晃晃的长刀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葛馨宁心中一慌,脚下便站立不稳,狼狈地跌倒在地。
那人长刀一晃,依然架在她的脖子上。
葛馨宁抬头看时,只见一个身穿皂色袍子的高大男子,手中持着那柄长刀,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此时那男子显然也看清了她,脸上闪过一抹错愕:“韩五,这不是你那个病歪歪的小娇妻吗?”
葛馨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站在书桌后面的韩五。此时后者正缓缓站起身来,面带怒容,脸色十分难看。
葛馨宁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那皂袍男子收起长刀,却又忽然叫了起来:“几个月不见,你怎么胖成这样……啊不对,这不是胖,你这是……”
“你先出去!”韩五黑着脸向那皂袍男子喝道。
那男子愣了一下,只得依言后退,却还是忍不住偷偷往葛馨宁的腰腹位置打量。
此时葛馨宁什么都顾不得,见那男子果真要退出门去,忙扑过去扯住他的衣摆:“不许伤我叔父!你们要杀人,就先杀了我!”
“你的命,还不值得昂驹动手来取。”韩五冷冷地道。
名唤“昂驹”的那个皂袍男子闻言,忽然朝葛馨宁呲了呲牙,随后一个闪身,竟从窗口消失了。
葛馨宁看他不像是凶神恶煞之辈,心里终于放下了三分。
随后,被忽略了的疲惫和疼痛汹涌而至,葛馨宁忽然瘫坐在地上,只觉四肢百骸都痛了起来。
先前只顾着急,她竟是一路从主院那边狂奔而来。直到此刻,她才知这身子实在已经经不起这样的劳累。
葛馨宁用力咬紧牙关,依然控制不住浑身打颤,脸上霎时没了半点血色。
韩五站到她的面前,面带冷笑:“现在知道害怕了?你的胆子不是很大吗?叫你好好在院子里呆着,你偏要四处招摇,是生怕旁人不知道你肚子里怀了个野种是吗?”
“我不是……”葛馨宁想要解释,却无从说起,疼痛忽然加剧起来,她只得咽下未曾出口的话,用力咬住了下唇。
韩五俯下身,伸手托起葛馨宁的下颌:“你现在这个样子,真令人生厌。”
葛馨宁感到眼眶中一阵酸涩,忙闭上眼睛,将那不争气的液体忍了回去,竭力稳住自己的声音:“我叔父虽得罪了你,却也是因为我的缘故。既然你讨厌我,无论怎么折磨我,我都没有怨言,求你……放过我的叔父。”
“放过他?这恐怕不行吧!你知道,因为讨厌你,所以你所有的家人我都不想放过,怎么办呢?”韩五托住葛馨宁下颌的手用力往后推了一下,将葛馨宁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葛馨宁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依旧支撑着爬起来,急道:“我叔父不会拦你的路,他的眼里只有百姓,从来不管宫中朝中那些事的……”
“朝中的事,你不该过问。”韩五冷着脸道。
葛馨宁没有力气站起身,只好在地上挪过去,抓住他的下摆:“我不是要过问……我只求你留住叔父的性命,如果你怕他碍路,可以将他贬官外放……哪怕罢官都可以,只要留他性命……”
“你若不立即从我的眼前消失,葛从忠今晚便会死。”韩五眯起眼睛,盯着葛馨宁那双瘦骨嶙峋的手。
葛馨宁愣了一下,忽然恍悟,立即喜形于色:“我立刻就消失,你答应放过我叔父了是吗?”
韩五“哼”了一声,背过脸去。
葛馨宁不敢再多说,只得按照他的吩咐,起身离开。
可是骨头依旧是痛的,身上连一丝力气也没有,腰腹更是好像要裂开了一样,痛得葛馨宁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
葛馨宁挣扎了几次,用手撑着地面,努力了很久才勉强靠着方凳站了起来。知道韩五不许她逗留,她只得咬着牙,一步一步地往外挪。
刚到门口,忽听韩五厉声喝道:“你站住!”
葛馨宁慌忙回头,却见韩五脸色铁青地看着她,身子颤得厉害,似乎是在强忍着愤怒。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时手足无措。
韩五定定地看着葛馨宁,怔了许久,忽然一个箭步冲过来,将葛馨宁抄进怀里,抱起便跑。
葛馨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僵在他的怀中一动也不敢动。
这个方向,似乎是要往主院去的。
难道他果真是厌极了她,忽然想出了什么法子,打算折磨她取乐吗?
那样也罢了,只要他肯放过叔父,便由他出出气又何妨呢?
葛馨宁胡乱猜想着,努力地想要看清韩五的脸色,眼前却渐渐模糊起来。
她忽然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对劲,一时却又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只有隐隐的疼痛,一刻不停地折磨着她。
主院之中,怜儿看到韩五抱着葛馨宁进来,吓了一大跳,慌忙迎上来接。
“糊涂!还不快去叫大夫!”韩五铁青着脸,向小丫头怒吼道。
怜儿愣了一下,看看韩五,再看看葛馨宁,心下忽然恍悟,霎时吓得脸色煞白,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这时葛馨宁只觉疲惫,不知何时已闭上了眼睛。韩五冲进内室,轻轻将她放到帐中,猛看见自己衣袖上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色,不由得呆住了。
怜儿带了大夫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韩五也已在这小小的内室之中转了大半个时辰。
这段时间里,葛馨宁一直沉沉睡着,只是整张脸都皱在一起,时而发出一两声痛苦的呻吟,听得韩五的心脏都揪紧了起来。
大夫照例是不慌不忙的,任韩五急得几乎要暴跳如雷,他却依旧慢吞吞地打开药箱,取出小手枕、丝帕、银针……一件一件地摆在桌子上,气得韩五险些忍不住要冲上去将他打倒在地。
手指搭在葛馨宁的腕上之后,大夫的神情忽然凝重起来。
“她怎么样?”韩五装作冷漠的样子,淡淡地问道。
老大夫略一迟疑,咬牙道:“叫个产婆过来吧。孩子……怕是要出世了。”
“什么出世?你从前不是说要到腊月间吗?”韩五抓过大夫的衣领,一把将这个可怜的干枯的小老头提了起来。
怜儿忙在一旁相劝,韩五放开手,脸色依旧黑得可怕。
大夫咳了两声,摇头道:“夫人这一胎原本便极凶险,撑不到足月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今日夫人是否受了些惊吓或者劳累?”
韩五攥紧双拳,定定地站了许久才若无其事地道:“她一向不肯安分,受些劳累也是有的。”
这时小丫头带了一个产婆进来,大夫便从药箱中取出一粒药丸塞进葛馨宁嘴里,神色凝重地给产婆让出了位置。
过不多时,葛馨宁缓缓睁开了眼睛,神色迷茫:“我怎么了?”
大夫往后面退了几步,产婆便凑到葛馨宁的脸前,急道:“夫人是要生产了!这会儿还没到时候,您不要乱动,省些力气,过会儿还有罪受呢!”
葛馨宁吓了一跳,忙向被中摸了一把,果然沾了满手的鲜血。
这一惊,实在非同小可。
葛馨宁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稳住心神,问产婆道:“提前这么多,孩子会不会……”
产婆叹了一口气,露出悲悯的神色来。
葛馨宁见了,心中霎时冷了下去。
大夫被韩五狠狠瞪了一眼,吓得心尖一颤,忙在旁道:“夫人莫要忧心。俗话说‘七活八不活’,七个多月出世的孩儿,未必不能平安健康的。”
葛馨宁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虚宽她的心,事已至此,却也只得应着。
腹中的疼痛一阵紧似一阵,葛馨宁的意识一时清醒一时模糊,也不知道是因为累还是因为身子太弱的缘故。
迷迷糊糊的时候,她隐约听见产婆小声嘀咕:“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身子根本还没长开,一把骨头都挤在一起,孩子怎么生得下来啊?若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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