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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阳王,正是当年第一个上折子“揭发”镇国将军谋反的人,后来所有的悲剧,都是从此而起。
所以葛馨宁一直盼着善恶有报,盼着汝阳王能以相同的罪名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刑部那边迟迟没有消息,韩五越发连影子都不见,葛馨宁难免一天天焦躁起来。
今日是父母的忌日,葛馨宁的心里自然是越发沉重了。
莫丢丢不懂这些,只管拉着葛馨宁的手,欢笑着在花园里奔跑着,手中举着颜色鲜艳的风筝,跟那些同样天真烂漫的小宫女一起,笑着闹着,惊起鸟雀无数。
葛馨宁趁莫丢丢跟小宫女们玩闹的时候,挣脱了她的手,退到一旁看热闹去。
宫里难得有这样的节庆,各处的小宫女们都撒开了欢,笑着闹着,四下奔跑,满园子里都是衣香鬓影,与初发新芽的花木相映成景。
葛馨宁越是看见热闹,越觉心中凄苦,索性不再多看,转身往园中僻静处走去。
梦中说梦 说:
三更完成,今日木有啦(^o^)/~
第148章。为什么不来看我
这样的日子,园中处处都有人笑闹,葛馨宁尽力避让,不可避免地越走越远了。
虽然腿脚有些酸痛,但到底被她避开了欢闹的人群,耳边终于清静了几分。
看看四下无人,葛馨宁放松下来,找了处光滑的石阶坐下,暗自伤神。
耳边忽然传来嘤嘤的哭泣,葛馨宁几乎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哭出了声。
愣了一瞬间,她才意识到是花丛后面有女孩子在哭。
本来她是不喜欢管闲事的,但这个女孩子偏偏哭到了她的心里去,她几乎产生了一种同命相怜的错觉。
四年前的这几日,枉死的人实在太多,这哭泣的人,会不会是哪一位父执的遗孤?
葛馨宁这样想着,忍不住起身,顺着声音来处找了过去。
不久便找到了,原来是一个宫女装扮的小姑娘,看上去至多不过十三四岁模样,正是嫩如花蕊的年纪,瘦削的双肩哭得一抖一抖的,分外堪怜。
葛馨宁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走上前去。
小宫女听见脚步声,慌忙转过身来,未及抬头先跪倒在地上,连叫“奴婢该死”。
葛馨宁无奈地扶她起身,柔声道:“我不是主子,你不用下跪。”
小宫女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见葛馨宁穿得贵气,不禁面露惊恐之色。
葛馨宁只得柔声劝慰,连连保证绝不会伤害她,小宫女才擦了泪,垂手站定。
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让葛馨宁忍不住想到了初到叔父家中的自己。
她感慨良久,才试探着问小宫女道:“你哭什么?莫非是家里有什么难处么?”
小宫女摇头抽泣道:“父母把我卖进来就不管了,每月只知道向我要钱,并没有别的事……”
葛馨宁听见她父母健在,知道自己先前想岔了,不禁叹气。
那小宫女说开了头,干脆继续泣道:“我是新来的,年纪又小,手脚又笨,总是被姑姑们打骂……母亲总疑心我得了赏钱不给家里,可我又做不了讨巧的差事,哪里来的赏钱?”
葛馨宁闻言不禁有些心酸,却也仅止于此。
宫里的小姑娘那么多,总少不得有受委屈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熬出头来也就好了。
淡淡地劝慰了几句之后,葛馨宁便打算离开,那小宫女的委屈却似乎没有说尽,擦着眼泪又继续说道:“今儿我闯了祸,被姑姑罚了两个月的月银,到时候没法子对母亲交代,必定要挨打……”
葛馨宁幼时一向是娇宠惯了的,并不知道被母亲责打是什么滋味。只是听小宫女说得可怜,她便忍不住摘下手上的镯子递了过去:“细细跟你母亲说说难处,她不会苛责的。她若要钱,你便把这个拿去,叫她变卖就是了。”
小宫女感激不尽,忙跪下道谢。
葛馨宁拉她起身,叹道:“宫里规矩大,你以后小心些,莫要再闯祸了。这镯子也别叫外人看见,免生事端。”
小宫女应了,破涕为笑:“多谢夫人,我不会再闯祸……今日是因为我不小心冲撞了韩总管,姑姑害怕了才罚我的,其实韩总管根本没有生气……”
韩五?
葛馨宁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你是哪个宫里的?”
小宫女顺手指了指身后:“寿康宫啊!”
葛馨宁这才知道,她为求清静,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寿康宫的附近。
想想也是。除了寿康宫,还有什么地方是宫女不敢胡乱吵闹的呢?
只是,韩五为何会在寿康宫中?他不是一直在刑部忙碌么?
葛馨宁忍不住看向不远处那高高的宫墙,心里莫名地烦躁起来。
小宫女还在一旁絮絮地说着:“宫里人人都说韩总管性情暴戾,可我觉得根本不是那样,她们一定是因为自己害怕,才四处造谣乱说的……我见过韩总管几次,他虽然总是冷着脸,可我看得出来,他的心里不坏,还是很照顾小丫头们的……”
葛馨宁终于忍不住,沉声问道:“你近几日常见他么?”
小宫女连连点头,笑逐颜开:“见过几次,但只能远远地看着,不敢近前……在太后身旁伺候的那几位姐姐们才好呢,差不多每天都能看见他……只是姐姐们都很怕他,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葛馨宁费了很大的工夫才勉强站稳,强笑道:“既然众人都怕他,必定是有缘故的,我也听说他的性子很坏……你最好不要再冲撞他,免得吃亏。”
小宫女连连应了,不住道谢。
葛馨宁再没有心思停留,转身便走。
她的心里乱成一团,虽然竭力稳住脚步,还是走得有些摇摇晃晃,分外艰难。
直到身后的宫墙已经看不见,那小宫女也早已不见了身影,葛馨宁才敢停住脚步,扶着石栏气喘吁吁地站定。
此处已经渐渐地能看到欢笑的人群,葛馨宁仿佛刚刚从噩梦里醒过来似的,乱糟糟的心里,终于勉强理出了一丝头绪。
她不由得为自己这样慌乱的举止而感到好笑了。
有什么可逃跑的呢?韩五是在寿康宫当差的,他若不回寿康宫,那才叫奇怪呢!难不成叫他夜夜宿在刑部大堂么?
一定是近来日子太过无聊的缘故,她如今是越发多愁善感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葛馨宁勉强笑了笑,揉揉自己僵硬的脸颊,稳住脚步若无其事地向人群中走去。
她相信她已经说服了自己,只是在内心深处,仍有一丝不平:
他既然要回寿康宫当差,就不能在回去的时候,多走几步路到这里来看一眼吗?
哪怕只说一句话也好……
上次分别前,她说过不会想他的。韩五似乎是信了,唯有葛馨宁自己知道,那句话说得多么违心。
想到此处,葛馨宁忽地凛然一惊。
从什么时候开始,“想他”已经成了一件水到渠成的事呢?
她分明以为自己还在怨着他的。
女人的心真是个奇怪的东西,竟然连自己都骗。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样分隔两地、靠着胡思乱想混下去的日子呢?
第149章。真的不想我啊?
终于听到汝阳王认罪伏法的消息,时间已经到了三月下旬,御花园里的花都开了。
在这期间,莫丢丢跟小皇帝和了好,每日腻在一起打打闹闹,吵得昭阳宫鸡犬不宁。
葛馨宁这个多余的人,自然只有缩在角落里躲着的份。
许是因为等待太久的缘故吧,喜讯传来的时候,葛馨宁竟没有感到十分高兴。
汝阳王谋反,证据确凿,诛三族,家奴官卖。
兵部尚书知情不报,革职查办。
兵部侍郎杨某,暗中协助汝阳王招兵买马、锻造兵器,罪同谋反,赐死,六子八孙十六岁以上者同死,未满十六岁者流放。妻女官卖为奴。
工部侍郎林某、吏部尚书秦某等三品以上官员十余人,与汝阳王往来密切,处斩。
一道道“圣旨”传下来,举国震悚。
这一下子,朝中受到牵连的人,几乎有十之三四,朝堂一下子空了起来。
失去了这样多的“栋梁”,如何填补空缺又是一件大事,少不得又是一番勾心斗角。
葛馨宁已对韩五的到来不抱任何希望,这日傍晚时分,他却来了。
葛馨宁正独自坐在昭阳宫院内的石桌旁晒太阳,见他过来,也不惊讶,只淡淡地看了一眼,便仍是漫不经心地低下头去,把玩着手中残缺不全的花环。
韩五从背后拥住她,语气幽怨:“说不想我,便真的一点都不想啊?”
“你是谁呀?为什么要想你?”葛馨宁缓缓抬起头,面无表情。
韩五闻言不禁苦笑:“一个多月不见,夫人就把我忘记了?”
一个多月?
葛馨宁冷笑起来。
确切地说,是四十七天,五百六十四个时辰。
这么长的时间,他一直在忙,而她,一直在想他。
很可笑,是不是?
葛馨宁不知道那些长年分开在两地的夫妻是如何度过的,她只知道她自己,最初的日子里,每一时每一刻都是煎熬。
时日长了,这种煎熬渐渐地变得麻木,随后便没有什么知觉了。
管他来不来、管他在哪里,既然盼也盼不来,干脆便不要盼。
只当他不是自己的,来了算是意外,不来才是常态,这样就不会失望了。
这些话,她不会说给韩五知道。
即使说了,他也只会笑她蠢吧?在他的面前,她一向是蠢的。
葛馨宁仰头向他一笑:“抱歉,真不记得你是谁了。这段时日,我想的人太多,唯独没有想起你,怎么办?”
韩五忽然低头,猛地嘬住了她的唇,用力撕咬。
许久之后,葛馨宁揉揉红肿的唇瓣,眉心微蹙。
韩五咬牙切齿地问道:“还是不记得么?”
葛馨宁依然摇头,神色茫然。
“看来,夫人的记性不太好,为夫该想想法子才是!”韩五忽然俯身揽住葛馨宁的腰,便要将他抱起。
这时花园的小径上忽然有了动静。
只听小皇帝的声音厉声喝道:“韩五,放开姐姐!”
韩五微微一愣,不情愿地放手:“皇上。”
小皇帝挺起胸膛,冷笑道:“谁许你欺负姐姐的?你没见姐姐不想让你抱么?”
“皇上,您管好您自己家的事就可以了。”韩五竭力忍住暴揍此人的冲动,咬牙道。
可小皇帝偏偏是个不识趣的,毫不客气地冲过来推开韩五,张开双臂挡在了葛馨宁的前面:“朕偏要管闲事,你待怎样?”
韩五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道:“皇上,听说上书房的师傅叫您背两页书,您已经三四天没有背出来了,是么?”
小皇帝的气焰立刻低了下去,许久才嗫嚅着道:“那又怎样?朕是皇帝,又不是教书先生……”
韩五淡淡地道:“确实不怎样,只是太后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你……又是你这个狗奴才去向母后告的状,是不是?你等着,朕总有一天灭了你九族!”小皇帝指着韩五,咬牙切齿地道。
韩五脸色微变,须臾便又笑了起来:“皇上不妨试试看。”
这时莫丢丢终于忍不住,从花木后面走出来,冷笑道:“韩总管好大的威风呐!”
韩五大感诧异,忙低头看向葛馨宁,却见后者别过脸去,不肯回应他的目光。
无奈之下,韩五只得淡淡地道:“皇后说笑了。再大的威风,也是皇上和太后给的,不值一提。”
莫丢丢走了过来,拉起葛馨宁护在身后,冷笑道:“知道就好。我留下宁儿了,韩总管请回,今后也不必再来了。”
“皇后娘娘,宁儿是我的夫人。”韩五沉下脸来,语气也变得生硬了许多。
莫丢丢却凛然无惧,冷笑连连:“你的夫人?你一个太监,要夫人做什么?这一年多,你折磨她也够了吧?她刚进府里的时候虽说瘦弱些,身子倒还算健壮的,可是现在……你看看她成什么样子!韩五,你一定要眼看着她死了才肯放手吗?”
韩五深深地看着葛馨宁,一时无言以对。
莫丢丢见状,拉起葛馨宁便要走。
韩五忙冲上来拦住:“皇后,请不要逼我。”
“本宫就是要逼你,你能怎样?”莫丢丢昂起头,不甘示弱地瞪大了眼睛。
她摆明了撒泼,韩五反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得求救地看向葛馨宁。
莫丢丢见状,怒气更盛:“你别想着再威胁宁儿,我告诉你,宁儿是我的姐妹,我不许旁人欺负她!”
葛馨宁在后面看见莫丢丢这副老母鸡护雏似的架势,心下不禁感动,同时却又觉得十分好笑。
她知道莫丢丢虽是皇后,却并没有什么实权,当面与韩五对抗,无异于螳臂当车。
所以她最后一定会被韩五带走,这一点毋庸置疑。
出人意料的是,韩五竟然对莫丢丢有几分忌惮似的,无奈地在原地站了许久,还是只得向葛馨宁挤眉弄眼地求救。
葛馨宁不禁对莫丢丢刮目相看,许久才想起韩五的求助,只得摇摇莫丢丢的手臂,笑道:“我总不能在你这儿赖一辈子,就放我走吧。”
“他那样待你,你还愿意跟他回去?宁儿,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莫丢丢转过身来,恨铁不成钢地剜了葛馨宁一眼。
葛馨宁耸耸肩,无奈地道:“我这辈子,从来就没有出息过。”
第150章。 回家
出了昭阳宫,葛馨宁便被韩五带到了一辆马车里。
“我们要去哪儿?”葛馨宁疑惑地问。
韩五靠着车窗懒懒地坐着,眯着眼睛道:“夫人不是不认识我了么?”
葛馨宁啐了一声,冷笑道:“那么这位公公,您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韩五倏地坐直了身子:“带你找个清静点的地方去,证明一下我的身份。”
“你的身份天下皆知,有什么好证明的!”葛馨宁不屑道。
韩五往她的身边挤了挤,意味深长地道:“天下皆知是不假,只不过——夫人知道的,好像跟旁人知道的不太一样吧?”
葛馨宁仍未消气,看他笑得欢畅,便觉得心里憋屈得慌,干脆别过脸去不理他。
韩五忽然伸手揽住葛馨宁的腰,歪过头靠在她的肩上,叹道:“宁儿,你生我的气,是不是?这么久没有得空来看你,你一定很担心吧?”
“你想多了,韩总管!”葛馨宁冷笑道。
韩五苦着脸,哀怨道:“真的一点都不想我么?我可是时时刻刻挂念着你……”
葛馨宁白了他一眼,不肯接话。
鬼才会信他的话呢!他的心里只有害人的诡计和本领,便是剩下一两分空闲,也留给寿康宫的差事了,哪有半分余地能容下她?
葛馨宁越想越气,干脆推开韩五的手,挪了挪位置离他远了一点,自己生闷气去。
韩五讪讪地笑着,似无奈,又像是宠溺。
这时马车驶到了宫门口,葛馨宁不禁大感诧异:“我们要出宫?去哪里?”
“自然是回家。难不成你愿意一直住在昭阳宫,看一个小傻子和一个小疯子腻腻歪歪?”韩五理所当然地道。
葛馨宁沉默下来,心里却暗暗纳闷。
韩家宅子已经烧成了灰烬,如何“回家”?
她的疑问很快便被解开了,因为马车所走的方向,并不是去往原先的韩宅的。
葛馨宁皱紧了眉头:“你在外面买了新的宅子?”
韩五漫不经心地道:“前年买下来的,一直空置着,上个月找人略微修缮了一下,勉强能住人,夫人莫嫌简陋就好。”
葛馨宁蓦然看见他眼角一抹神采,心中灵光一闪,忙问:“前一阵你忙成那样,还有心思叫人修宅子?”
韩五露出委屈兮兮的神情,苦着脸道:“我也不想那样,但咱们的家,怎么能不好好修缮?我又舍不得夫人一直寄人篱下,所以吩咐他们日夜赶工,自己也陪着熬了许多个夜晚,常常忙到没工夫睡觉,夫人还不领情,如今越发不认我了……”
葛馨宁明知他是有意扮可怜,心理却还是难免涩涩的,好像忽然有了着落似的,原本被忽略了的那点儿小委屈小情绪,便不受控制地钻了出来。
韩五再次凑了过来,伸出手来拥她。葛馨宁的恨恨地在他胸前捶了一拳,咬牙恨声道:“这都是借口。我才不信你有空回寿康宫,却没空到昭阳宫看一眼!”
韩五愣了一下,狐疑地低下头,见葛馨宁没有大怒的迹象,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讪笑道:“给人当奴才不容易,夫人也不体谅体谅我。”
葛馨宁不再多言,静静地靠在他的胸前,便觉世上再没有熬不过去的风浪了。
很久没有这样安心过了。
葛馨宁本来只打算眯着眼睛养养神,谁知不一会儿便昏昏欲睡起来。
这时韩五却忽然问道:“国师常去昭阳宫,你见过的吧?”
葛馨宁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又听韩五继续问道:“这段时日,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他能对我说什么?”葛馨宁在半梦半醒之间,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声。
韩五轻轻叹了一口气,许久才道:“没什么,你睡吧。”
葛馨宁隐隐觉得他这话说得有些奇怪,却已经没有力气多想。连日来的疲惫、焦心已经让她不堪重负,此时她只想好好睡一觉,其余的事情,她才不愿意多想。
韩五毫无疑问,这一次搬新家,葛馨宁仍是被韩五抱着进房间的。
她醒来的时候已是晚间,起身便看到了元哥儿熟悉的小圆脸。
恍惚一切仍是从前的样子。
葛馨宁懒懒地起身,元哥儿便笑道:“五爷本打算带夫人看看新居,不想夫人竟睡了一整天,看来五爷这一个多月的辛苦,多半是要白费了!”
葛馨宁不屑道:“房子又不是他盖的,他有什么辛苦?”
元哥儿跺脚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