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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歌-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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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万岁,派皇子扶灵,实乃人间至礼,老大人鞠躬尽瘁,劳碌一生,恰逢吾皇洪恩浩荡,极尽哀荣。如今再选定王殿下,代君父盛服,实在千古佳话。况且,雾灵山的修道院马上要举办奠基大礼了,届时,彦王和淑慧贵妃娘娘,都要列席。若放费力等人过去,恐怕于礼不合啊!”

“是,是啊!”

贺逢圣对徐光启的观感,是敬重有加的,他刚才的这番话,是要定下一个成法出来,那就是国葬的规格:选派皇族之人执晚辈大礼。这要是得到正式确立,那可就是是流芳百世啊。将来只要有国葬出现,大家都会说一句

‘首创皇族扶灵地,乃是时任内阁首辅的贺逢圣!’

至于为什么这些文臣都同意定王过去,原因就更简单了,定王慈炯这些年一直在科学院里厮混,皇上无论对其生母阿萝,还是对科学院都是青睐有加,这种情况下,尽快让定王离开紫禁城,乃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但只有小朱很是不甘的咂舌出声,毕竟圣旨都发了,确实不好往回咽。况且,徐银英是当事人,做为孙女想让皇子扶灵,合情合理合法,也确实不好拒绝;贺逢圣是首辅,首辅地意见,皇帝是不能轻易反对的。小朱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地挣扎着:

“这关键是,哦,对了。朕是怕礼妃那边,究竟母子情深,万一她舍不得了,可怎么办啊?干脆,今晚,朕再最后问问礼妃的心思吧,你们说呢?”

“臣、民女,遵旨”



“臣妾绝无意见!”

这话响起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阿萝不打奔儿地表态。让小朱很是尴尬和恼火,但他也没办法,总不能为了一个还没影儿地陈圆圆,而把银英、首辅和阿萝全得罪吧?

“阿萝,慈炯离京,可不是之国,也不是短期,起码要三年啊,你舍得吗?”

“皇上,民间有言:‘破心破至理。万卷万里路’;先哲也有言:‘千金买珠笑,糟糠出贤才’。慈炯在咱们夫妻身边。这些年多有骄纵,是该让他历练一番了。况且,老大人生前,为国为民,为君为妾,都殚精竭虑,身后哀荣,多大都不过份的,臣妾都想以身代君,替老大人扶灵返乡呢!”

“阿萝。难为你了!”

得,小朱又崩溃了,阿萝的这番话语,即便有做秀痕迹。但情感的饱满充实,却也并非虚伪,毕竟阿萝对徐光启亦师亦祖的情感。是理应肯定的。小朱感动的眼圈也红了,鼻孔也大了,双手捧着阿萝的脸颊,动情的说:

“早知大明振兴科技的代价,是老大人过早弃世,还有我地阿萝的娇颜枯萎,我宁肯不开科学院的!”

“皇上能出此言,非但阿萝无悔,即便老大人在天之灵,也足以告慰了!”

“阿萝!”

“…”

阿萝身子不好,已经不适合大活动量的‘健身’运动了,所以小朱只是搂着阿萝,夫妻二人好想就这么坐在床屋里,对月到天明。

“皇上,慈炯扶灵,随从可不能太多,免得外臣顺势让慈炯之国松江。好远的!”

“那是当然,就是慈炯之国,我也想让他在燕地的,离咱们也近一些不是?”

“大内之中,金方老成持重,能文能武,还做的一手好菜;宫女可馨温婉淑静,跟着绯儿学过一些医术,就选他们两个吧。”

“可馨是谁?不过这都是你份内的事儿,你定好了。”

“外朝的文臣,就近选派南京的官员吧。黄道周、史可法都可以地。”

“史可法,我看好史可法了!”

“皇上,史可法这些年的仕途这么很顺,有什么原因吗?”

“呃…朕只是觉得他地名字好听。呃…你放心好了,慈炯归史可法教授,一定没问题的。黄道周的国学也很不错,干脆,就让他们两个一起当炯儿的教授吧。相信我,没错的!”

“皇上,京师巡捕营救火都事冀乐华,浴血征北,功勋卓著,但为人低调,声名不为世人知晓,就让他当炯儿的护卫吧。”

“你这个当娘亲,还真是周全!嗯,你不会早就跟银英商量过吧?”

“唉呀,皇上…。”

小朱有没有被瞒过去,已经不影响任何结果了,因为三皇子定王朱慈炯,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被派往松江,已成定局。

“皇上,根据大明勋贵旧例,家兄怀,预计在五月到京述职,届时,万岁能否赏他一个百户的世??”

“呵呀,阿萝,你怎么不早说?”

小朱心里快笑疯了,这可真是‘人见人爱鬼见愁’啊。正愁没机会找人往哪边靠呢,这眼前的二舅哥不正是送上门的帮手嘛!

田家地人,小朱了解,都属于情商远远低于智商的典型,国舅爷下江南选妃!哈哈,多么好的一个良机啊!

……??

第十卷:第四章:我不是王爷

设,世界末日那天,硕果仅存的三个人,居然兴致勃起讨论,记忆中‘美丽的天空’究竟应该是个什么样子呢?

你说:要有光!于是光出现了。旁边两人拍手,你丫不会就是上帝吧?

他说:要有云!于是彩云飘飘。另外两人微笑,他是想念神女的楚王!

我说:要有雨!于是大雨倾盆。其余两人臭骂,我纯粹就是一灌水的。

然后,就是‘你’‘我’‘他’各说各的美,各说各的好,谁也不鸟谁。想想也是,这世界可眼瞅着就完蛋了,就咱仨啦!在这最后不到24小时的生命里,谁还有兴趣搞什么投票制?干嘛就非得让人只听一个人的?

于是,三个人手拉手脚并脚的站在一起,就像一个相机三脚架被倒过来一样,大家对着老天一起喊:

“嗨…!老天…!你丫别躲了,就我们哥仨了,害他妈什么臊啊你!”

“干嘛?”

“靠,世界诞生,您老露一面。然后世界末日了,您老再露一面。敢情就数你最最渎职!最最无耻!”

“少废话,赶紧说,啥事儿?”

“给咱们评评理,你什么时候最美丽?”

“…”

天要知道,那还要天干嘛?于是,老天来了个大一统,天空上有太阳,有云彩,还有雨。简称太阳雨。

如果说这就是‘太阳雨’的真实来历,恐怕很多人会骂娘的,因为大家更愿意相信以下两个观点:

第一个:太阳雨,太阳雨,老鼠娶亲猫嫁女。

第二个:晴天下雨浇王八。

根本不合逻辑嘛!



尽管云彩很厚。但遮不住天,阳光自云朵的缝隙中洒向大地,让开身位的云彩,被阳光装点地层次分明,犹如宣纸上的淡墨一般,轻轻的散开,深浅错落。但最美丽的不是云彩,而是大地上的景物。

蓝色的大海张开怀抱,轻轻接纳了游子的归来,游子是一条江。蜿蜒的自西方而来,在他最后一次停留的地方,有一座小城,美丽整齐的歇山顶屋檐,一片一片比云彩还要密实,比云彩还要美丽,城市地上空,飘着几道袅袅的炊烟,就如同白涟一般悬浮在空中,不散也不沉。

为了让这份景致更加诗意。太阳雨及时落下,这拥着江南柔情的雨丝。就如同挂在檐前那一幕如梦似烟的帘幕。淋湿了天井和小巷,也淋湿了琴声与凝香,在满目都是青葱苍翠的精致中,再是轻狂的心,也会变得湿润而浪漫。

灰色的墙,黛色的瓦,组成了蜿蜒辗转的小巷,而正是在这种幽深永的巷子里,那丁香一般地姑娘,叫一位江南才子沉迷其中。忘却了归途…!

呃…不对,丁香样的姑娘还要再过个几百年才会出现呢,对于现在地文人来说,最优雅的诗句。应该是‘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再就是‘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呃。这样的美景中,如果忽然听到有人在大声念叨着‘晴天下雨浇王八,哈哈,晴天下雨浇王八’,会不会很令人侧目呢?这个人现在正在这座小城之中,呶,就是那个,那个正站在阁楼顶上,举着个千里镜,正在看街巷上行人的小屁孩…朱慈炯。

朱慈炯今年虚岁13,被稀里糊涂的皇帝老爹派到青浦这。(。行仪,为徐光启守灵,暂定三年!

他来到这里已经快俩月了,这段时间里,他以一名自由的囚徒身份,获得了所有人的‘好’感。

明代的王爷挺不好当的,太聪明太能干了,别人会说他有谋反的野心。太荒唐太胡闹了,别人会说老朱家地遗传基因不好。总之,怎么都不行。

再有一点,王爷的活动范围,是固定死了的,王府多大,他的理论活动范围就多大,想在王国地土地上溜达溜达,对不起,提前打报告。

勉强来说,朱慈炯所在的小楼、青浦县,是可以用‘定王府’和‘定王国’来落笔滴。‘定王府’是一座两层小楼外加一个小园子。从紫禁城搬到这地方,对于一个只有13岁的少年来说,简直》

平时,慈炯必须足不出户。然后每隔五天,会在青浦县令地陪伴下,亲自步行去功德林,在徐光启的墓前拜祭一番。当天晚上,就住在林子外面的徐家祠堂。因为功德林的建设已经六、七年了,很多配套设施非常完备,各家的祠堂,组成了功德林的外沿,各族的后人,需要的时候,都会在祠堂留宿。这已经是规矩了。

第二天下午,同样在青浦县令的陪伴下,步行回城里的居所。这一来一往,刚好是七天,非常符合基督教义。

也活该这小子倒霉,他所在的松江府的青浦县,地方不大,人还特少,尤其是没有年轻人。行走在王国里,满眼的鸡皮老妪,满街的白发老朽,这种巡礼,对于大明定王殿下来说,确实差点意思。年轻人呢?

整个青浦县的年轻人,都跑海边打工去了,因为即将成为东方不夜城的上海港,现在还是一片沼泽地呢。马世奇采用工部建议(按:否决了泰西水车),先募集人力,用泥沙、土方、木桩、石笼,在海域内初步划定了井田格,然后凭空搭建六座高大的抽水木台,每日用六百头牛和3000名工人,不间歇的抽水,每抽干::之后用碎石和黏土夯实地面。因为工程的拨款很富裕,还有很多皇商参与出资,所以劳动报酬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不仅如此,松江一带的民众,都很有经济头脑,他们已经看到了上海港的前景:在筹建初期,贡献越大。将来的好处就会越多。

这就出现了社会分工:青壮劳力填海造田;年轻妇女组成后勤线;那些小囡囡、小哥佬,则跑步前来做生意。因为他们要提前垄断小笼包、炒年糕地销售市场。

这样的社会分工,使得朱慈炯非常沮丧的发现,这座青浦县城,其实是一座老年公寓。

现如今的大明

对于皇上的观感是不错滴,正所谓爱屋及乌,作为政品的慈炯,在阿公阿婆的眼中,确实比较可怜。

“好倒霉呦,我家的囡囡,还可以去上海那边捞世界,这样一个小伙子,却整天要憋闷在房楼里,啧啧啧啧。”

等等,不一而足。

今天又赶上太阳雨了,慈炯拿着千里镜,跑到阁楼上看风景,千里镜中的每一个景物。都让朱慈炯感觉另类地大喊大叫:

“晴天下雨浇…浇着啦,又浇着一个!”



他的这种胡闹行径。到目前为止,只影响着三个人的生活。

金方,一个确实很不错的太监,此刻,正在收拾着厨房里的腊肉,这座房子暂时还没有玻璃窗,正在运送的途中。太阳雨通常是很急的,斜斜打到身上还是挺疼的,纸糊的窗户,自然更不经打。金方就在抢救着才晒好的腊肉。听到慈炯大呼小叫地胡闹,他非但不觉得不对,反而很开心的,停下手上地活计大笑了几声。

可馨。就是那个伺候花土的小宫女,年龄14岁了,各方面都很小巧。与其说是陕西的女子,不如说更像是南方女孩。这几年山陕变化巨大,很多人都四处流动,礼贵妃祖籍在秦,宫里这两年招的宫女,都是陕西的。她此刻,正在收拾凌乱的房间呢,听到慈炯的声音后,可馨连忙放下手中叠了一半的衣服,急匆匆的往阁楼上跑,边跑边喊着:

“殿下,快点下来,下雨天那儿那儿都湿滑滑的,小心一个跟头张下去!”

“别叫我殿下,不,不许叫我殿下!可馨你快上来看,那有个老头儿,怕湿了鞋子,光脚走路呢!快上来快上来!”

可馨爬上阁楼,因为空间狭小,她又担心慈炯摔下去,以至于将大半地身子都贴在墙壁上,一手拽着慈炯的腰带,一手接过千里镜。

“呦,还真是呢,三哥儿啊,民间的百姓,向来都是这样的,逢年过节才置办身衣裳,自然要金贵着用呢,现在才进春天,还有一整年要顾着呢!”

可馨开始还挺高兴,可说着说着,就想到了自己。她也是苦出身,从小就没穿过几次新衣裳。

“可馨,你明天拿着银票出去,这青浦城里,我每人送一双新鞋子!”

“呦,三哥儿,怎么又说胡话了?青浦换不了银票地。”

“唉,真没意思,早知今日,当初母妃送我盘缠的时候,就该多要点元宝、银币才是!”

“好啦,好啦,雨头停了,快下去吧。方叔已经做好饭菜了。”

两个心智还不是很成熟的小孩子,一边叽叽咯咯地说着,一边往下走。细碎的言语声,透过木制的楼梯,传到了天井之中。

“可馨,你说,华叔如果快马去省城,换银子买鞋的,能几天回返呢?”

“嘘,小点声,华叔听见,又该瞪眼了!”

正在廊下品茶的冀乐华,紧紧抿着的双唇,微微浮现一丝笑容。

‘王爷是个好孩子,可偏偏是个王爷,这么小的年龄,窝在这里,实在太委屈了。’

但想归想,慈炯来到天井里的时候,冀乐华还是一本正经的站起来迎接。

“炯哥儿!”

“华叔有礼了!”

“?,请炯哥儿用膳!”

“华叔请!”

正这客气着,金方端着个大托盘跑出来,天井中有个小小的石头桌子。也正是慈炯的饭桌。

太阳雨来的快,停的也快,但有个问题,那就是空气不是很流通,所以金方身上用的香粉味道,腻腻的凝在鼻子里,熏的冀乐华头直疼,但可馨和慈炯,明显很适应这种味道,倒是没什么反映。可馨还一边帮着金方伺候慈炯吃饭,一边笑嘻嘻的跟着金方说话:

“方叔。三哥儿才刚说要换了银票,给城里头,每人送双鞋子呢!”

“呦,三哥儿就是长大喽,知道体察百姓疾苦啦!”

看着慈炯得意的满嘴塞满了饭菜,支吾着连连点头的样子,冀乐华翻了翻白眼,转身回到廊下,继续喝他的茶了。

天井中地三个人,知道冀乐华出身征北大军。从来都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说话,于是金方连忙竖起一根指头在嘴上,小声劝慈炯。

“三哥儿赶紧吃,吃好了啊,冀将军说是上午教您放火铳呢!”

“嗯,嗯!那下…午…呢?”慈炯同样小声问着。

“下午灵儿姑娘过来,跟您练字!您忘啦?前儿个说好的,人家姑娘替买的花粉,今天也一并送来。”

慈炯连忙闷头吃起饭来。金方见慈炯安心吃起了饭,方才直起腰身。略带歉意的望了望一边的可馨。小姑娘原本开心的笑容中,淡淡的透出一丝苦涩来。



“炯哥哥。炯哥哥!”上午的火铳训练,让全青浦镇都担惊受怕了一番,如今听到这香香甜甜的声音响起,整个青浦镇都松了口气,只一瞬间,炊烟立刻升起,人声再次鼎沸,小镇又恢复了活力。

带给小镇活力,是一个134地小姑娘,比慈炯大。但却叫他哥哥,因为‘哥儿’这句北京话,在南方人来看,实在是好难听的嘞。于是小姑娘索性就叫成了哥哥。

小姑娘大号朱灵儿。跟这个时代的女孩子一样,其实就是一个姓,再加一小名。一般来说。女孩子的正式名字,都是她们成年后,自己翻查古典之后起的。

朱灵儿的父亲叫朱怡?,是长沙吉王一脉,最初封藩的王爷,乃是宣宗之子。

要说起来,这朱怡?也够得上‘倒霉’二字,原本啊,他的爵位不是现在这个贵子。在改制之前,他享有郡王封诰!但曾经的朱怡?郡王殿下,还有机会当上吉王呢!

老吉王的正妃无所出,他们哥几个都是偏妃生地,就是俗称的庶出。因此在这些庶出子弟中,必须选出一位,过给正妃当嫡子来抚养。原本庶长子朱怡?是最有希望地,连仪式带日子都准备齐了,只要手续完成,这朱怡?就是继承吉王位的世子了,哇

可偏偏朱怡?自己不争气,竟然在头两天的光景,自己把自己从桥头摔进河里,他不过就是想抓个蛤蟆,没想到,蛤蟆没抓成,连到手的王爷也丢了。

因为从水里捞出来之后,所有的人都忽然想到了一个关于大明皇家的诅咒。老朱家老朱家,他们家姓朱,五行属火,最怕的就是水。武宗那孩子,不就是因为掉水里了嘛,重新捞出来之后,身子就不灵光了。如今朱怡?又是这样,怕是,那个啥啊!这话是没人敢说出来,可也没人敢不信。于是,可怜的朱怡?,就这样与吉王失之交臂。

更倒霉的是,朱怡?当郡王之后,因为之前的曲折,很受兄弟们地挤兑,尤其是那个取代他继承王位的弟弟,天天折磨他,折腾他,连娶媳妇,都生生到了28岁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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