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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她的每一寸肌肤。
他揉眉无声叹息,大概,是昨夜没睡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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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四月二十二,宜嫁娶,宜订盟,宜开光,宜纳彩,而且天气也不错。
颜落醒来时,李夜秋已经离府进了宫,直起身子,她伸手擦拭去嘴角的口水,等小阮入了里屋才下了床榻。
小阮将她松开的里衣重新系好,又帮她穿上外衣和外裙,等衣裳都穿好,洗漱好,门外的水玉这才入内帮颜落梳起了发髻。
这丫鬟的活水玉得心应手,而颜落也习惯了,若不是水玉帮她,就会觉得什么发髻顶在脑袋上都很不舒服。
颜落还未彻底清醒,伸手揉揉眼,又打了个哈欠,水玉给他梳了个垂在一边的简单发髻,随后又取了支白玉簪插入发髻中,看了看道:“落儿小姐,已经梳好了。”
白白的裙子,配上白白的小脸,再配上白白的簪子,她像是个落入凡尘的仙子,只不过这仙子却咬着苹果,一蹦一跳出了屋。
“水玉,我什么时候能去医馆?”拿着苹果在院外坐了好久,她突然问道,因为都好久没去过药筑了,从上回被楼南给赶出来开始,她已经开始掰着手指算日子。
“楼大夫说每半月去施一次针,现在离下次去药筑,嗯。”水玉算了算:“还有五天。”
颜落停住咀嚼,含糊不清道:“这么久吗?可我觉得都快有一个多月没去药筑了。”
水玉笑了:“你是因为太想见徐姑娘了,所以总是希望日子过得快一些。”
不可否认,她确实与徐药很要好,就像楼南那时形容的,只是刚好臭味相投罢了。
颜落在院里来回踱步,为什么楼南要说臭味相投?明明她们都香得很,颜落自顾自点了点头,然后坐在石凳上大口大口吃起了苹果。
李夜秋离宫回府是在午时,回来时刚好赶上颜落坐在厅内吃饭,小八见他回来有些高兴,在他周围转了一圈又一圈,颜落见他回来了也有些高兴,因为比平时要早很多,她放下筷子跟前跟后,直到李夜秋净手后落了座,她才又乖乖地坐了回去。
李夜秋瞧了一眼她那碗还未浅下去的饭,道:“吃了多少?”
颜落拿起筷子赶紧扒拉了两口,回道:“两口。”
非常老实。
颜落能吃,但她有个坏习惯,就是很少吃白米饭,也可以说她不喜欢吃白米饭,就连早晨煮的粥,她也只能食小半碗,但若是换成一盘子各式各样的糕点,她一会就能吃完。
石伯给李夜秋斟茶,李夜秋宠溺道:“光吃糕点可长不高。”
颜落觉得此话很有道理,于是回道:“嗯,我今天有吃一个大苹果。”
李夜秋还是宠溺地看着她笑道:“光吃苹果也长不高。”
颜落再次回道:“嗯,所以一会我能再吃几块糕点吗?”
李夜秋默了默,端起面前的茶杯,道:“你先把碗里的饭都吃干净。”
“好。”
答应得非常快,吃得也非常快,在吃到只剩下半碗时,颜落忽然停下看向李夜秋:“我问你哦。”
李夜秋眼睛眯了一下看向颜落,还挺好奇她究竟要问些什么,于是望着她道:“要问什么?”
颜落问:“你想要媳妇不?”
李夜秋一愣:“什么?”
颜落又问了一遍:“你想要媳妇不?”
李夜秋想:她问他想不想要媳妇?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想不想要?那也要看这媳妇是谁?瞧了瞧颜落满脸真诚,莫不是他祁王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要不?”
李夜秋内心复杂,可又不想错过大好的机会,于是也真诚地道:“要。”
颜落嘿嘿一笑:“江离说你缺个媳妇,要帮你找个。”
“啪嗒。”李夜秋将手里的杯子给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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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离这属于说媒,还是一桩大媒,只不过,他倒也不是真的要帮李夜秋说媒,只是前几日入朝在御花园碰上了正在发愁的姚太妃,上前问了问,才得知她愁的是什么。
姚婕愁的是李夜秋,人皇帝比他小两岁,那孩子生了都快一窝了,她也想抱个孙儿,可到现在,连个毛都没看见。
“明明府上有个,明明那么喜欢,可他连碰碰都舍不得。”
这是姚婕的抱怨,闲聊了半个时辰,她说了不下十次。
江离觉得,李夜秋舍不得碰,主要原因还是出在颜落身上,他喜欢颜落,那若是颜落也喜欢他,那大家还有什么可愁的?
所以他趁着李夜秋进了宫,来了祁王府,言下之意是要帮李夜秋说媒,可实则就是想瞧瞧那小丫头听后会有什么反应,可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
小丫头不但没有什么觉悟,还非常赞同江离的说法,李夜秋他,确实缺个媳妇。
所以,事情才到了这个地步。
李夜秋捏碎了茶杯,锋利的碎片将纤细的手划伤。
回了屋,水玉帮李夜秋包扎好后退出了屋外。
颜落在李夜秋身边转了一圈,抿抿唇,用手碰了碰李夜秋的肩膀:“痛吗?”
“不痛。”李夜秋说着,话落,他单手将站在面前的颜落抱起,好让她能像往常那样坐在自己的怀中,他好像习惯这样来看她,能看得更加清楚,那闪着清辉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还有那让他心猿意马的浅浅粉唇。他就这样看着,这张小脸近在眼前,毫无戒备,他甚至可以现在便将那唇吻住,却生怕惊着她,不得不这样压抑着。
颜落摸了摸揽住她腰的手,没有用纱布包着,想去寻另外一只时,李夜秋握住她的右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指尖,接着将她的手心摊开,将唇印上。
“好痒。”
李夜秋现在似乎有些压抑不住了,他凑到她眼前,用唇扫过耳垂,随后轻问:“这样呢?”
颜落脑袋躲了躲,不明白李夜秋他这是怎么了,但还是回道:“很痒。”
李夜秋视线落于她的唇上,如果是这样呢?他靠近,两人的呼吸开始缠绕,在快要触碰到时,颜落兴冲冲道:“你想要什么样的媳妇?”李夜秋头一顿:“不要。”
颜落脑袋一歪:“又不要了?”
李夜秋瞧着,看来,今天也是时候把话说说清楚了,他的呼吸稍微有些凌乱,附耳低语:“要。”生怕她会听不清楚,后面的话,一字一句:“我要你,我要你当我的王妃。”
片刻,颜落眨眨眼,回得也一字一句相当清楚。
“不要。”
今天是四月二十二,宜嫁娶,宜订盟,宜开光,宜纳彩,而且天气也不错。
不过,李夜秋的心,好像在此刻,碎掉了。。。。。。
第26章 这是番外:我医你妻
(我楼南是大夫,那你徐药便是我的药,一辈子都是。)
扬州,三月暮春,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今早终于迎来了大好晴天。
申时,城西侧的一家酒楼门前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这家酒楼名为千云阁,是扬州城里最有名的酒楼之一,即便是到了深夜,客人也依旧源源不断。
但相比之下,今天的场面却热闹得有些离谱。
一问究竟后才知道,原来酒楼老板喜得千金。
带着初为人父的表情,他宣布:“只要作诗一首,便可免费吃喝。”
这里热闹非凡,而有的地方却是安安静静的。
一间医馆内,少女缩在角落里,她用余光瞥了一眼斜靠在右侧椅子上的男子,当视线对上,因为害怕,又立刻将眼神收了回去,紧接着,开始向站在药柜前的张郎中求救。
然而,张郎中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比起理会她,张郎中更在意那个少女刚刚带回来的药篮。
张郎中靠近,张郎中低头,张郎中的眼神从惊喜转为失望,终于他抬头看向那在蜷缩在角落的少女:“药呀,你采的这是什么?”
徐药想了想,带着不自信的语调回道:“药,药吧。”
张郎中愣了好一会,说道:“你就给我长点心吧,你采的这是药吗?你连芹菜都给我采回来了呀!”
徐药吸了吸鼻子,一脸快要哭的样子,委屈的说道:“药都长一个样子,根本分不清楚。
张郎中捂着胸口,他感觉就快要断气了,深吸一口气,他伸手把竹篮中的东西全部倒出,开始清算:“这是芹菜,这是韭菜,这是。。。。。”他拿起一个碧落的蔬菜问道:“怎么?你连大白菜都不认识吗?这能是药吗?”
徐药忍了满眼的泪水,刚要涌出来,又给她硬生生的收了回去:“那就煮了吃嘛。”
这个回答特别好,张郎中微笑:“那索性我们改行去卖菜好不好。”
徐药高兴地点了点头:“好呀,好呀。”
张郎中压着声音低吼:“好什么好!”
徐药先是一愣,然后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一下全部涌了出来。
哭声在安静的医馆里回荡,张郎中心都快碎了,这要是有个人,还不认定是他在欺负这手无寸铁的姑娘呀!
转身,一愣,好像还真有个人。
一直坐在右侧的男子两三步上前,问道:“这里的药都卖吗。”
张郎中奇怪地点了点头,医馆除了看病当然也卖药呀。
男子指了指蹲在地上抽泣的徐药儿:“这个多少银子?”
医馆里哭声一下子就停了下来,徐药猛地站起身躲在了张郎中身后,张郎中也是一脸震惊地咽了咽口水。
张郎中把徐药又往后挪了挪:“抱歉公子,这个,不卖。”
男子道:“你不是说药都卖的吗?”
张郎中:“她不是药。”
男子扫了一眼徐药:“你是药吗?”
徐药愣愣地点了点头,又愣愣地摇了摇头。
男子将一锭金子放在药柜上,张郎中瞪大了眼,内心逐渐开始动摇。
“张,张郎中。。。。。。”
徐药才不想被卖,她鼓足勇气一咬牙,伸手将男子推出了医馆,将门重重关上,回身,看见那亮闪闪的金子,她拿起,再开门,气运丹田,将金子往外一丢,弱弱地吼道:“滚蛋!”
。。。。。。
第二十五章:西湖之约
“皇兄,皇兄?”
听见声音,李夜秋回过神,便看见他的皇弟,当今皇上李宏轩,站在他眼前,手中握有奏折向着他:“皇兄在想什么?”
不管是在这殿内,还是在朝堂上,他这个皇兄今天好像一直在岔神,又或者说,他这些天都在岔神,这般样子还是头一次见,难免有些疑惑:“皇兄看起来似乎有心事?”
李夜秋松下方才不自觉皱起的眉头,稍作调息后看着李宏轩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户部尚书何成义?”
李宏轩晃了两下手里的奏折,想了想:“朕想,还是需将此事查清后再做打算,大不可因片面之词就将他定了罪。”
李夜秋笑着道:“皇上说的是,何成义垂垂老矣,亦无子嗣,对本朝一片衷心,说他中饱私囊,臣也觉得,确不可冤枉了无辜。”
李宏轩点头:“朕会命御史大夫将此事彻查。”
“皇上心中有了定夺便好,既然如此,那臣便先行告退。”
李夜秋弯了弯身,在要转身离开时,李宏轩握着奏折的手紧了紧,道:“皇兄。”等李夜秋抬头看去,他等了好一会才道:“可还记得西湖之约?”
大抵是没想过他会忽然提及此事,那清浅带有敷衍的笑容收去了一大半,顿了顿,道:“皇上何时想去,臣都定当相陪。”话罢,他微微躬身后退出殿外。
殿外,李夜秋稍作停步,回头看了一眼殿内,他皱眉。
西湖之约?时隔十多年,再忆起来会觉得有些可笑,那时方还年幼,那时还没有明白何为尔虞我诈,那时的李宏轩不过是个只会跟在兄长身后的七皇子,而如今,他却是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
可,这是何时开始有的改变?
大约应当是那时贤妃枉死,太子被废且逐出上京,从那以后,李夜秋才明白,倘若你想要在这皇宫中一尘不变,那,下一个便会是你落得那样的下场。
他收回视线,刚向前走了两步,右侧传来的声音使得他又停下步子。
“那我便等着去府上讨一杯酒来喝。”江离冲新上任的正议大夫半开玩笑说道:“不会把好酒藏着怕我喝了罢?”
正议大夫正欲开口,李夜秋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抱臂:“江侍郎。”
三个字,带着冰就丢了过来,正议大夫微微一抖,江离笑吟吟冲着正议大夫拱手:“那我就先告辞了。”
索性就当做没听见吧,江离转身,李夜秋两步走上前:“怎么?最近见着本王就想着要跑?”
江离先看了看身旁动作有些僵硬的正议大夫,后侧身笑着道:“祁王殿下,真巧,竟会在这碰上了。”
李夜秋冷哼一声:“巧了。”
明明快要六月,可正议大夫却突感寒冬腊月,想了想,弯腰道:“小臣先行一步。”
见正议大夫离开,江离向着李夜秋道:“王爷近来可好?”
李夜秋唇角一扬,似笑非笑:“好,托你的福,本王好得很。”只是心中苦得很。
江离低头看了看脚下的路,又抬首万分客气:“不敢,臣只不过是想为王爷尽一点绵薄之力。”
李夜秋道:“江侍郎往后管着自己的事便好,本王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江离好像有些客气过头了:“颜姑娘还小,又常年待在祁王府里,很多事她不懂,王爷你这般宝贝着,哪怕她依着你,可还是不会明白自个的心意。”
见李夜秋冷面不出声,江离侧身道:“王爷是要回府吗?请行。”
坐在马车中,李夜秋满面愁容,还要如何明白?他要她,要她当他的王妃,这很难懂吗?难不成要他把小丫头压于身下,完事后再娶了,揉眉,这样好像他便完了。
下了马车,踏入府门,颜落抱着手里的小兔子跑上前道:“李夜秋,你看,药姐姐今天送了一只小兔子给我,胖乎乎的,浑身都是肉,可她说不能吃。”
小兔子抖了抖。
李夜秋浅笑,现下的问题已然不是明不明白,而是,小丫头完全就没当回事。
想了一想,李夜秋伸手将兔子一提丢到一旁,又弯身抱着颜落进了秋嬅院。脱了虎手又入狼口的小兔子倍感心累,小八则叼着兔子,蹦蹦跳跳跟在李夜秋身后。
丫鬟沏了茶退下,水玉站在一旁,李夜秋在石凳上坐下,将颜落放在眼前,问:“落儿喜欢我吗?”
水玉竖着耳朵听,生怕颜落一句话,王爷又要好一阵子食不下饭,睡不着觉。
颜落自觉地坐上了李夜秋的腿,随后道:“喜欢呀。”
李夜秋眉头终见了喜色,心中也不发闷了,又问:“那落儿为何不愿当我的王妃?”
颜落思考了一小会,认真样,有理有据回道:“喜欢就要当王妃吗?那我也喜欢水玉呀。”
水玉愣住,这会就波及到他了?
这波打击还未完,下一波又将至,颜落吸吸鼻子又道:“那我也很喜欢小八怎么办?”
小八叼着兔子事不关己。
李夜秋按了按眉头,这小丫头不明白,是真的不明白。
哎,这胸口又发闷了起来。
颜落抱着兔子睡了一宿,醒来,那兔子尿了一床,里衣,被褥,全都湿透了。
小阮抱着颜落换下来的里衣和昨个刚晒蓬松的被褥去了后院,那里有个炉子,若是有用不着的衣衫和被褥,就会丢进炉子里烧了。
兔子坐在石桌上深刻反思时,颜落小口小口,在李夜秋的注视下,勉勉强强喝着小花碗里的莲子粥,等所剩无几时,她向着兔子问:“小九你喝粥吗?”
她慢慢放下捧着碗的手,李夜秋看着,随后又将她的手送了回去,并道:“它不喝粥。”
颜落缩缩脑袋“哦”了一声,拧着秀眉,喝掉了碗里的最后一口莲子粥。
小九是颜落给兔子取的名字,她想府上有个小八,所以便顺着给兔子取了个小九,为此,小八昨夜闹了闹。
凭啥?凭啥它要叫小九?凭啥它夜里可以睡在颜落的被褥里?于是,它昨夜带着理所当然,爬上了颜落的床榻上,死活不肯走,凭啥,它还比不上一只死兔子?在李夜秋拽着它走的时候,它双目怨念地盯着小九,有一种明早要咬死它的决心。
想来,这大概便是小九尿床的原因,被吓着了。
看着颜落喝完粥,李夜秋起身,他挪步向前走,颜落也起身跟着上前,在后道:“今天是去药筑的日子吗?”她可记着呢,不会错的,生怕李夜秋没听见,又高声唤道:“李夜秋,李夜秋,已经半个月了呢。”她提醒。
李夜秋偏头望着,因为一个徐药,小丫头不再那么害怕大夫了,不但不怕了,还总是惦记着,那副期待着要出府的神情,不由得便想逗逗她。他不做声,只是站着,颜落等不到回答,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袍扯了扯:“李夜秋,李夜秋,嗯?”
撒着娇,软绵绵的声音,这使李夜秋的神情立刻柔了下来,道:“是,半个月了呢。”
闻言,颜落欢快地转身抱起石桌上的小九又跑回来,眼睛里似乎在说:走吧,走吧。
本就含有怨念的小八,见颜落抱着小九要出府,瞬间,不想活了。
下辈子,也请让我当只兔子吧。
天空湛蓝,蓝得透亮,阳光下,成片杨柳依依,早晨的露水让它们生出了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