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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行-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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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总管的话你们也听见了,乱七八糟的心思都给我收收,用点心,不然这王府里多的是取而代之的人,别忘了王妃还有两个陪嫁丫鬟。”
  其他三人脸色都不好,像她们这种在王府待久了的丫头,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本账。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本想着不熟悉新王妃的秉性,就多看少做等吩咐,无过就是功,这在哪儿都是保全的好法子,却忘了做不到尽心尽力,下面多的是人可以取代。
  实际上她们这种心态很正常,待价而沽,在不知道买家什么实力之前,谁也不会轻易投靠。
  可过了今晚,她们的想法要变了。
  *
  屋里,魏王揽着凤笙,手指还是揉着她的额头。
  “这府里,你该上上心,等过两日本王就让德全把府里中馈的账册和钥匙交给你。”
  “你在说刚从那几个丫鬟?”
  其实凤笙怎么不懂,主子身边就那么大的位置,想要往上冒头,必然要把别人挤下去。这也是她为何没提知春知秋怎么没出现的事,明摆着是被人有意暂时隔开了,这个时间不会太长,不然就落了痕迹。
  手法不错,可惜太小家子气,且四人看似面和,大抵各有心思,都想怂恿着别人出头试探,自然落了下层。
  “你聪明是聪明,可惜太超然物外,你没在后宅待过,大抵没和下面这些丫鬟婆子们打过交道,本王怕你会吃亏。”
  “谁说我没在后宅待过?”
  话说出口,自然不免扯到以前的往事,凤笙不免有点尴尬。
  她看了魏王一眼,想着他莫要生气,哪知他却看着她,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似是取笑:“被人欺负的不得不对本王投怀送抱?”
  这是两人相识之初,也是凤笙不忍直视的污点,她眼睛不再看魏王,想岔开话题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时候本王就在想,这美人生得不错,就是太瘦了些。不过倒是投眼缘,带回府养胖些收了房,也不无不可。”
  他说着,手指磨蹭着她的腰,凤笙缩了两下,觉得有点痒。
  “谁知道却被人给耍了。方凤笙,你怎么赔我?”
  凤笙还是不看他,窘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谁叫你色中饿狼,别人还没怎么着,你就上钩了。”
  “本王是色中饿狼?”他挑挑眉。
  “我只是打个比方。”她干笑。
  她往后退了退,还没退出去,就被人拽回怀里。
  他狠狠地亲了她两下,正想再继续,门外德旺禀报晚膳已经摆好了。倒不想结束,可看她那羸弱苍白的样,又舍不得,只能狠狠地揉了她腰一下,松开手。
  “等用了晚膳,本王再告诉你什么叫色中饿狼。”
  魏王去了外面,凤笙在床上坐了会儿,才在冬梅几人的服侍下穿上衣裳,去了外间用膳。
  晚膳很丰盛,因为凤笙有点饿,所以比平时多吃了一些。
  吃饭的时候,她就有些魂不守舍的,等魏王迫不及待说了安置,她更是差点没跳起来。
  更衣洗漱上榻,上榻后凤笙就把自己扔进了床里面。
  本来床上只摊开了一床被子,她扯了床备用的放在里面,让自己躺进去,并使劲催眠自己赶紧睡着,她就不信自己睡着了,魏王还能把她弄醒了不成。
  事实证明,她下午睡太多,方法用尽还是没能让自己睡着,反而越来越精神。
  于是她决定装睡。
  于是她发现魏王比她想象中更……色中饿狼。
  ……
  凤笙不得不醒来,因为她再不醒来,就要全面失守了。
  “真不行,我还疼着……”
  只这一句话,就让凤笙窘得头顶快冒烟,她从没有想过自己竟能说出这么‘示弱’的话来。
  不过幸好对方松手了。
  他一松手,凤笙便身子一转将自己埋在被子里,用被子把自己包起来,包得紧紧的。身子还在打颤,这种颤抖让她极为陌生,也让她脑子很乱。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有人拽她的被子,她下意识往里面滚了滚,将被子卷得更紧。
  “过来,我看看。”
  看什么?
  凤笙不解其意,魏王又去拽她的被子,这下没给她还手的机会,三下两下就被掀开了。
  很快她就明白他到底是看什么了。
  怎么挣扎都没用,被人看了,还伸手上去探了探,就在她羞愤恼怒之际,一股冰凉感袭来。
  “别动,我给你擦药。”
  等擦完药,凤笙整个人已经成了红虾子。
  他放了药,再度来到她身边,将她揽进怀里。
  “好了睡觉,今晚我不动你。”


第81章 
  临睡着之前凤笙还在想; 魏王会不会说话不算数;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 以至于她睡着后竟然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她回到还没离开孙家时; 也是像现实中发生过那样,孙老太太和孙庆华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她心生退意; 又想一劳永逸; 索性利用了魏王。
  只是这回不像上回那么顺利,魏王竟洞悉了她的目的; 而且还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说; 自己胃口很挑; 要先尝尝滋味,才能判断出值得不值得。
  这个男人实在太难缠; 她又急着想脱身,同时梦里的她还有一种反正也不是没亲过的诡异念头,于是就半推半就了。
  还是在那个临着湖的水榭里; 四周没有一个人,知春知秋也不在,就她和他两个。起先他就是搂着她亲,亲着亲着就开始动手动脚; 还解她的衣裳。
  她不愿,挣扎; 叫。
  他突然变了脸; 顺手就把她丢进了湖里。
  她本来会凫水的; 可不知怎么就变得不会了,好多好多水像她涌来,她渐渐不能呼吸。
  就在她大脑一片空白,感觉自己快死的前一刻,他突然从水里冒出来。
  他光着膀子,没穿衣裳,睨着她问她还跑不跑。
  她说再也不跑了。
  然后他就把她救了起来,却不拉她上岸,而是朝湖中的那个亭子游过去。好多好多荷花,围着那个亭子盛开,荷花丛里停着一艘小船。她想爬上船去,他却不让,就拉着她靠着船做起坏事。
  水很凉,又很热,荷叶绿油油的,随着凤儿轻轻打着颤,有水珠在上面一颤一颤地滚着。
  他一直逼问她还跑不跑,即使她哭着说不了,他还是不放过她。
  再之后,凤笙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醒来时,身后堵着一个人,凤笙有些不太习惯这种亲密。
  她独自一个人睡惯了,突然身边躺一个人,且这个人睡姿霸道,时时刻刻都要环着她,好像生怕她跑了似的。
  跑?
  凤笙突然想起那个梦,脸不自觉红了起来。
  那个梦实在太清楚了,尤其是前面的部分。她一向做了梦,第二天起来就记不得了,知春跟她说,说是她娘告诉她的,如果感觉自己做梦了,又想把这个梦记住,醒了以后不要翻身,再回忆一遍,就不会忘了。
  可这个办法给她用,却从来没起作用过。
  她在想自己为什么会记得这个梦,是因为醒了没翻身吗?
  正想着,她感觉出了异样,脸慢慢涨红起来。
  也许不用羞,已经足够红了。
  她感觉到自己在喘,还有一种从骨子里渗出的颤抖,他的手捏着她的腰,那么的坚固不容人拒绝。
  “醒了?”
  她说不出话,因为她知道一旦开口,肯定会崩溃。
  “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儿。”他动了动,在她汗湿的额上亲了亲,哑声道。
  她拼命的深呼吸,将声音咽进去,又吸了几口气,才抖着嗓子道:“那你让我睡啊。”
  “你睡就是了。”
  可你这样,我怎么睡?
  凤笙有一种恼羞成怒感,这种恼羞成怒是带着一种不忍直视自己的羞耻。他贴着她耳朵,低低的喘息像带着火苗,灼得她耳朵疼。
  “本来想让你歇一歇,谁叫你不老实。”
  她怎么不老实了?
  满腔的怨愤,滑到嘴边成了呜咽:“你让我睡。”
  “嗯,你睡。”
  心口不一的男人,身体永远比嘴巴诚实。
  凤笙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反正他终于让她睡了。
  她感觉他似乎起来了,似乎去拿了热帕子给彼此清理下,再之后她就睡着了,等再次醒来,天色已大亮。
  ……
  “你不起吗?”她感觉到他醒了,却没有动。
  “今天无事,什么时候起都可。”
  凤笙愣了下,这才想起他为了救她做下的事。既然不争,以后自然成了逍遥王,建平帝大抵心里这会儿还气着他,自然也不会给他差事。
  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其实知道魏王想干什么,在干什么,可这一切却因为她,是的,就是因为她,全部停了。
  说起来容易低调两年,避避风头,可凡事都是不进则退,什么东西都是机遇和风险并存。两年的时间,足够他落后别人很多步,更何况到时候就算想再起,还不知能不能起来。
  她虽化名方凤甫之妹,可既然沾了关系,陈皇后会不会报复他?连方凤笙一个闺阁女子都报复上了,魏王恐怕也不能免俗。
  尤其那日她从魏王口中得知,他和婆婆及中宫一系的渊源,以为可以一直踩在脚下听话的狗,突然狗不听话了,吃了别人家的肉骨头,还能是自家的狗?恐怕连别家的狗都不如,至少别人家的狗是有主的,不敢轻易乱打,而这只恨不得除之后快。
  凤笙本来心里有点不痛快,觉得魏王太孟浪。
  她不懂夫妻相处之道,但懂得夫妻之间该相敬如宾,她爹和她娘就是这么过来的。可自打她嫁给他,不过这短短两三日,人前也就罢,人后他种种手段施于她身,让她甚至有种自己是欢场女子的错觉。
  她多番被羞耻感淹没,之前临睡前本想好待醒了,定要好好跟他谈一谈,可此时他把自己圈在怀里,圈了一夜,她突然又说不出口。
  她在想她应该对他好一点。
  “不饿?”
  “你饿了?”他坐起来,似乎想去掀帐子,却被她拽住手。
  她翻过身平躺,期间因为腰和腿疼,没忍住倒抽了口气。
  “我现在还不饿。”她眼睛笑着,眉心不自觉轻蹙。
  “哪儿疼?”他又躺了回来,将她揽着怀里,手已经袭上腰,在那纤细的腰肢上,一下一下的揉着。
  “再往下一点。”
  他往下挪了挪,因为揉对了地方,凤笙一面倒抽气一面又觉得舒服,如果现在面前有一面镜子,她的样子一定会很奇怪。
  “如果你实在无事,等起了我陪你下棋。你可会下棋?”
  魏王睨了她一眼,这时才有点喜怒无常冷面王的味道,眼里却带着一种光,似乎是高兴?
  凤笙干笑:“看样子殿下似乎是个高手,等会儿讨教讨教。”
  “好说好说。”
  *
  因为终于找到事做了,所以两人很快就起了。
  用了饭,便在王府后花园择了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摆了棋局。这也是凤笙第一次踏出正院,认真来说,这魏王府到底是什么样,什么格局,到目前凤笙一无所知。不过借着这次摆棋局,她倒是欣赏了一下从正院到后花园的风景。
  很大,这是她唯一的感觉。
  她觉得若是再大一些,可能就需要马车了。
  王府里不能走马车,不过有软轿。见她越走越慢,魏王想起她身子,对德旺使了个眼色,德旺很快就去命人安排了顶软轿。
  所以说德旺虽不如德财能干,但若论在服侍魏王上头,十个德财可能都不如他一人好使。
  这软轿和一般轿子不一样,因为是夏日,所以十分简便。不过是两根手腕粗的青竹扎成担架,中间有个同样是竹子编制的椅子,椅子前有脚踏。因为是王府里的用物,又格外不同,竹子翠青翠青的,椅子上铺着绣得很精致的坐垫,还有遮阳棚,四周垂着薄薄的轻纱,用以遮挡。
  抬轿子的轿夫用的也不是男人,而是两个身材魁梧壮实的婆子。凤笙本来不想坐,觉得她坐着,魏王在旁边走着,看起来太怪。魏王对她说,不坐他抱她走,顿时让她就犯。
  后来凤笙挺庆幸自己没有矫情,因为又走了一刻钟才到地方,如果让她走,她肯定坚持不住。
  ……
  魏王果然是个高手。
  都说观棋可观人,虽没有传言的这么神,但很大程度上可以从一个人的棋路,观察出其真实本性。
  就例如范晋川,凤笙与他下棋的次数不少,其中输赢各半,这其实是她放水后的结果。范晋川棋路如其人,走得是正大光明之道,正大光明当然好,可人世间哪有那么多黑与白,更多的是处在交界里的灰。
  相反,凤笙就是另一个极端,偏喜四两拨千斤,走奇诡路线,出人意料。这些后来凤笙改正了许多,后来她深陷大理寺时,无事曾分析过自己的心性。
  因为从一开始她手中就没有筹码,她的所有筹码都是一点点谋来的,所以她的思路都是在‘谋’。
  而范晋川与她不同,他生来即是天之骄子,这种天之骄子指的不是出身,而是他一路行来的轨迹。因为有才,因为够真,哪怕是宋阁老也对他有几分另眼相看,同样也是因为这些,明明建平帝对宋阁老一系多是不满,却偏偏择了他做那个中心点。
  认真观察其前半生轨迹,除了少年苦读,之后俱是一帆风顺,在翰林院坐那六年冷板凳不算,可以给皇子们做授业的冷板凳,换谁谁都愿意。
  他没有面临过不成功便成仁的处境,没有背负过只一人的重担,没有走过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路,他的路走起来那么平坦稳当,所以他天生骨子里就带着一种正大光明的坦然。
  很多时候,凤笙都想去学他的坦然与他的正大光明之道,她努力过,改变得却不多,后来才发现有些东西经历了,就会刻在骨子里。
  话题回到魏王,凤笙也不过只和魏王下了两盘棋,便看出他的路数。
  魏王很谨慎,也很有耐心。很多时候你看他下棋,明明可以看出他的意图,但因为他走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位置,你总会质疑他到底想干什么。你只管试探你的,他只管走他的,但一旦你放松警惕,他便会以穷凶极恶之态,将你吞吃干净。
  而且他的棋路也是偏诡诈,也就是俗话说的不按牌理出牌出牌,所以连下两局,两局凤笙都输了。
  说实话,这种输法,让她有点不服气。
  “再来。”
  之后又下五局,凤笙只赢了两局。
  “天快黑了,回去吧。”魏王将棋子扔在棋罐里,道。
  凤笙没有说话。
  “明日再来。”
  她这才站了起来。
  *
  新婚头一个月,就是这般渡过。
  除了厮混在床上,便是厮杀在棋盘上。
  不过倒是你来我往很有意思,凤笙在前面连输之后,很快便扭转了局势,但魏王也不是吃素的,因地制宜转变了棋路,又是一场新的对垒。
  当然,魏王也不是没事可干,认真说来他其实很忙。
  虽然凤笙没有细问,但从德旺以及德财的只字片语中,她知道魏王府养了很多清客。还有两淮那里,魏王早就把勾庆当成钉子埋进了两淮,诸如此类其他地方想必还有很多,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魏王最近似乎就在忙这些事,因为不是公差,时间很不固定,有时候是下午,有时候是晚上,甚至会商议到半夜。
  凤笙猜测是魏王打乱了自己的计划,现在正拾遗补缺,只是他不说,她也不好询问。
  魏王忙的时候,她实在无聊,就主动给自己找事情做。
  想起上次魏王跟她提及的中馈之事,头天晚上她和魏王提了提,第二天德全就把所有东西送到她手里了。
  德全是魏王府的总管,管着王府里一切琐碎的事务。
  不像德旺的嘴碎,也不像德财的沉默干练,德全的岁数比他们要更大一些,像一头勤劳诚恳的老黄牛。虽然看起来不显眼,但是很稳重让人很踏实。
  从他和凤笙说话就能看出,毕恭毕敬,话少但精炼,知道凤笙估计不懂王府事务,他将内容划分得很清晰,从后宅各处,再到回事处,以及侍卫处、府里清客等等,以及往年和平时的惯例,如何处置这些的琐碎。
  他花了近一个时辰,把这些掰碎了讲给凤笙听,凤笙也就一直很稳当地坐在上面听着。
  等他说完,凤笙先命丫头给他上了盏茶。
  德全再三推却,还是接下了。
  待德全喝完茶后,凤笙才道:“我觉得德总管做得很不错,各处的事务也理得很清楚,以后继续辛苦你了。”
  德全一愣,没想到凤笙会这么说。
  “王妃,殿下交代奴才把中馈之事交给您。”
  凤笙笑道:“殿下只是这么一说,但我觉得德总管做得很好,能者居之,何必让我来插手。”
  “可……”
  “此事我会跟殿下说,德总管就好好干吧。”
  德全按下满腹的疑惑和不解,带着人下去了。为了捧来这些账册和钥匙,他专门带了两个人,如今又原样搬回去,也不知这王妃怎么想的。
  不光德全不懂,知秋也不懂,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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