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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击三国-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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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姬惊道:“你放走人质,我们怎办?”
    “鲜卑人大批人马一到,这个小小的百人将根本没有人质的意义。”马悍目光冷冽,向峡谷陡峭的山崖一指,“我与鲜卑人决战之地,就在彼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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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一夫当道】
    (感谢“赵无恤2014”、“恶狼之星”、“虎爷不惑”、“zuxjzuxj”诸位书友鼎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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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丈峡谷口前方三百步外,黑压压一片,足足有三、四千鲜卑、乌丸胡骑。在这支混合追杀大军中央,中部鲜卑之主轲比能、副王苴罗侯、犍提部大人扶罗韩、裨小王泄归泥、乌丸右歙侯能臣抵之、以及阎柔、李固等人俱在。但不见乌丸左谷蠡王楼班、辽东属国鲜卑沙末汗、辽西鲜卑成律归、辽东属国乌丸峭王苏仆延等人身影。很显然,在对付马悍的问题上,并不是所有胡人的意见都是一致,马悍还不算是胡人公敌。
    此时,苴罗侯正咬牙切齿狠鞭洛邦:“到手的糜鹿都被你放跑掉,混帐!丢尽鲜卑勇士的脸!为何不与他一命换一命!”
    洛邦匍匐于地,背部被抽打得布屑纷飞,血迹斑斑,只是咬紧牙关,半句不敢多言。
    阎柔待苴罗侯气消得差不多时,方才策骑出列,拱手道:“副王无须大动肝火,那马悍已被困山颠,插翅难逃,何须用贵部一难得勇士来换一个将死之人的性命?”
    有人出面给了台阶,苴罗侯方才停下鞭打,余怒未休,喝道:“人是从你手里走脱,等会你要第一个冲上去,枭其首以换回你失去的荣耀!”
    洛邦重重叩头,嘶声道:“请大人给我五十个人,我会用那个‘汉兽’的血来洗刷我的耻辱。”
    自轲比能以下,诸部大人都皱起了眉头,这苴罗侯明着是惩罚手下,实则是想抢功啊。按阎柔所说,这只“挖心汉兽”已经被药物所制,变成了软脚虾。洛邦也证实了这一点,现在正是拿下此獠,打破其不败勇士的光环的最佳时刻,偏偏被苴罗侯抢了先。只是其所言占足道理,实在没法跟他争。
    阎柔却在困惑,从马悍的表现来看,的确是中了药,但为何还有一臂能用?先杀自己兄弟,再示敌以弱,制住洛邦。还有,如此坚韧的牛皮索,他是怎么弄断的?莫非他身上藏有一把类似“鱼肠”的神兵?想半天想不明白,阎柔只得晃晃头放弃,算了,反正此人已是瓮中之鳖,抓住他,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洛邦左手持刀,强忍断掌与背伤的剧痛,率五十个持弓执刃的鲜卑人,奔至谷口,开始登山。
    洛邦只挑五十人,并不是他想说大话,而是这条山道狭窄,只容两人并行,人多也起不了作用。那个汉兽的确骨酥了,至少他的下肢还没恢复——洛邦被扔下马后,亲眼看到那女子半抱半扶着他,背弓携箭上山。如果不是双手被对方用奇怪的方式反绑大拇指,而且被那扼喉之力几乎掐断气,真想追上去击杀之。倘若当时勇气再足一点,也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遭此大辱。
    想到此处,洛邦狠得直挫牙——好,拐过前面那个弯,就到顶峰了。挖心汉兽!现在该轮到爷爷来挖你的心了……
    洛邦冲在最前,刚刚转过弯,斫刀伸出拨开挡在眼前的山壁杂草,就听“绷”地一声闷响。
    “不好!”洛邦气血下沉,刚想做出规避反应,但一切已来不及,眼前一个黑点如电而至,噗!直没眉心。
    洛邦临死前脑海里最后一句话就是:“待会我们战场见!”
    以洛邦之死为发端,山石之上,杂树之间,弓弦绷绷响声震耳,箭矢一支接一支,连珠袭至。山道上血箭标射,惨叫声、翻滚声,在山谷中不断回荡扩大。远在数百步外的数千胡骑都不禁色变,胯下马匹,更是蹶蹄喷鼻,烦躁不安。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有还手之力?”苴罗侯惊怒交集,冲阎柔咆哮,手中皮鞭捏得咯吱直响,若非阎柔是贵客,早就一鞭抽过去。
    阎柔脸色也是一片苍白,喃喃道:“才过了不到六个时辰,难道药性就过了?没道理啊,从来没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恢复过来,就算是一头牯头都不可能!”在这一刻,阎柔狠不得飞上山颠,亲眼看一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
    “他们一定很想弄清是怎么回事——尤其是那个阎柔,只怕狠不得飞上山,或是抠出眼珠子扔过来,亲眼看一看吧。”
    马悍说这句话的时候,正舒坦地倚靠在一块表面光滑竖起的大石之上。在他面前,是一颗碗口粗的树桩,根部深植于乱石间,树桩三尺以上部分被利刃削去,只保留着两根拳头粗的分杈,乍一看,很像一只大弹弓。而马悍的豹弓,就水平架在这“大弹弓”树桩上。
    正如阎柔所推测的那样,马悍的身体并未恢复,走路都勉强。拉弓?想都不要想,别说六石,连六斗都撑不开。
    胡骑云集,磨刀霍霍,身临绝境,天地不应,唯一的办法,只有自救!而马悍唯一的凭仗,就是屡屡助他脱险的机械臂。如何能让机械臂单臂开弓狙敌,便是决定生死的关键。
    马悍与离姬上山之后,先是找到一颗合适的小树,以斫刀砍去上端,保留分杈,然后用割下来的皮缰索将弓背牢牢固定在树杈上。马悍固定弓背的部位很有讲究,正好是握把两端接近弓臂处,这样一来,既不会遮挡箭矢射击,又不至于禁锢弓臂弹力,影响射程。如此一来,这树桩就相当于是马悍的左手,助其撑开强弓,狙杀胡骑。
    唯一的缺陷,就是弓体被固定,无法移动转向,弓箭的射界,大约只有三十度左右。不过也足够了,完全足以封杀山道与峡谷入口。
    “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想必你也不会告诉我。”身旁传来一个语气很淡,却不减柔媚的声音。
    马悍微微侧首,正看到离姬跪坐在旁,帮自己将箭矢从箭袋里取出,一一摆放在自己右手边,方便取箭。此刻的离姬,秀发散乱,脸蛋潮红,头上、衣服上都沾满了杂草与刺棘,甚至衣裳都裂了好几处。与昨夜的娴静秀雅相比,着实狼狈,但即使是这样狼狈,离姬的跪坐姿态依然端正优雅,仿佛置身于明堂雅室一般。很明显,这是一种已经刻入骨髓中的礼仪风姿与高门风度。
    马悍心下明悟,离姬出身定然不凡,只是,她会是谁呢?心里猜测,嘴上却笑笑:“我也想告诉你,但你一定不信,所以还是算了。”
    离姬撇撇嘴,道:“不说算了,但有一件事你一定要告诉我——你的臂力能射多少箭?鲜卑人又要进攻了,这次来的人可比先前更多。”
    马悍转头看去,果然,鲜卑人这次派出了上百人,人人持弓,马悍脸色一整:“快躲到岩石后面去,不叫你不要出来。至于我能射多少箭,你如果无聊不妨数一数。”
    看到敌人还有强悍的战斗力,竟在短短十数息内,射杀了三十余人,鲜卑人再不敢大竟,不但人数增加了一倍,而且使用了新战术。五十人在峡谷道口引弓向上射击掩护,另五十人飞快持弓冲向山道。
    马悍对此早有防备,他所处之地,是一块突前的悬崖,离地二十余丈,周围有岩石小树。鲜卑人从下向上仰视,基本看不到他,根本没法瞄准平射,只能估摸着抛射,准头什么的自然谈不上,充其量也就是乱箭流矢了。当然,流矢也是不可小看的,三国时代,死于流矢之下名将一抓一大把。所以马悍还在身旁支起了几根木头,头顶横放枝叶繁茂的树枝,看起来就像个粗陋不堪的窝棚,难看是难看了点,但管用。可以说,除非从山道冲上来对他攒射,在谷口抛射几乎不可能伤到他。
    谷口下面那帮担任“掩护”的鲜卑人不用理会,马悍只须集中精力对付从山道杀上来的五十个鲜卑人。
    这五十人中,有着甲的,有不着甲的,有持盾牌的,有持弓的……但在马悍眼里,准确的说是在豹弓强悍的杀伤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从他所在的位置看下去,当第一个鲜卑人冲上弯曲的山道时,他就可以放箭射杀。但马悍并未出手,他要等到鲜卑人全部冲上山道,然后,拈起一支三棱破甲重箭,铁臂搭箭引弓,瞄准最前面的那个——
    咻!一箭凶狠而至。
    最前面的几个鲜卑人很谨慎,他们手持蒙着皮革的木盾,将身躯与头顶俱遮挡住。但是当盾牌猛烈一震,仿佛被巨弩所击时,鲜卑人的脸色倏地变了。
    噗!一口血箭喷出,最前面的鲜卑人似是被重锤一击,盾牌脱手,胸前赫然插着一支穿心箭,重重向后仰摔,将身后数人一齐撞倒,骨碌碌滚下倾斜的山道。所过之处,带倒一片,串起一溜地滚地葫芦。一条窄小的山道上,尽是手忙脚乱躲避的鲜卑人。
    咻咻咻咻咻!
    马悍抓住机会,连射五箭,每一箭间隔时间不到一秒,二十丈距离,箭无虚发,连杀五人,又增加了四个血葫芦。最可怖的是第五人,刚刚跳起来躲避翻滚的同伴,结果双脚离地的瞬间,被一箭穿胸,身躯撞到后面的一棵大树,竟被生生吊着钉死在树干上。
    如此凶暴的劲矢,吓破了幸存鲜卑人的苦胆,一个个连滚带爬逃下山去。而负责掩护的五十个鲜卑射手,也受到恐惧传染,加上放了老半天的箭矢,连鸟都没射下一只,气沮加惊惧之下,也是一哄而散。
    马悍扭头唤道:“离姬小娘子,可以出来了,趁鲜卑人刚退,快去捡几袋箭矢来。”马悍原本只有一袋铁镞箭,劫持了洛邦之后,又从两匹马上弄到两袋箭。不过方才前后两轮连珠快箭,已耗去三分之一的箭矢,但有机会,就要补充,以免出现“箭到用时方恨少”的窘境。
    离姬探头出来,惊讶地看着血迹斑斑的山道与一地遗尸:“这……这么快……”
    马悍淡淡道:“这就是地利之便——这条山道就是一根绳,五十个鲜卑人就是串在绳上的蚱蜢,串五十只‘蚱蜢’,你觉得要多久?”

第五十章 【人肉机关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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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峡谷口外,轲比能正拿着一面破盾牌反复察看,脸色阴沉。
    盾牌是坚木所制,盾面蒙着生牛皮,沉重而坚韧,刀砍不入,箭射难穿,除了骑兵矛或强弩,轲比能想不出还有什么兵器能击穿。但现在他看到了,盾面贯穿了一个核桃大小的箭洞,盾牌木质那一面,因强劲的冲击而爆裂,整面盾牌都废掉了。
    一箭之威,竟至于斯!
    “阎君说过,他开的是六石弓。”轲比能细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隙,掠向阎柔。
    阎柔躬身道:“是的,看来,他的力气已然恢复。险道当关,一可挡百,更遑论此人乃万人敌。大人需另行计议。”
    轲比能原本很是敬重阎柔,但今日却因阎柔失手,弄得不上不下,几千人生生被一个人堵住,进退不得,心里那份窝火就甭提了。所以也没给阎柔好脸色,斜眼以视,道:“先生有何计议?”
    阎柔微微一笑,显得胸有成竹:“柔曾多次经过此峡谷,地形甚熟。此山并不止一条上山通道,而且左右山壁皆有径道登顶。柔方才所见,从谷底漫射,不辩目标,难伤分毫。不如遣兵冲入峡谷,然后分兵,一部登右山道,绕其后袭之;一部登左山道,至山顶处与之对射。任他箭术再高,弓力再强,一把弓也敌不过百十把弓……”
    “好计!”阎柔还没说完,苴罗侯就已拍腿叫好,“就这么干,我再派一百人,登右山道袭杀之。”
    轲比能点点头,表示同意,以目示阎柔:“狼崽被咬死了,头狼一定会复仇。此人与先生有杀弟之仇,相信先生不会旁观吧?”
    阎柔面色不变,但眼中掠过一丝刻骨仇恨,淡淡道:“无须大人提醒,柔自然不会袖手——李军侯。”
    “在!”李固催马而前,向阎柔行了个军礼。
    “率百人入谷,待见到谷道中有一棵胡柳时,从那处上山,登顶后以弓箭压制马悍,若能射杀之,必有重赏。”
    “诺!”李固从鞍辔钩上摘下大弓,回首对手下那群胡汉相杂的校尉府骑兵大喝,“取敌首,领重赏。杀!”
    “杀!”百人一齐下马,持盾捉弓,向峡谷奔涌而去。
    二百人一下涌入峡谷,寂静的山谷,刹时杀声震天。
    马悍早已做好准备,箭已扣弦,目光灼灼盯住蜂拥入谷的人潮。他目力奇佳,远远便看到其中一支百人队装备与鲜卑人不同,人人顶盔披甲,手持圆盾,身上刀弓一应俱全,戎衣统一齐整。
    是邢举的校尉府骑部精兵,不过,此刻已沦为李固,也可以说是阎柔手中凶器。经过昨夜李固的清洗,三百骑兵中,尚存二百余人,已转投向阎柔。
    当二百胡、汉精兵冲入谷中时,马悍眼睛一下眯起——这帮家伙居然不抢登山道,而是往峡谷奔去。
    马悍虽然是第一次来百丈峡,不及阎柔熟悉地形,但与阎柔不同的是,他却是以军事眼光来观察这种峡谷的。虽然只在数日前观察了短短时间,但对此谷路径,也大致了解得七七八八,所以很快就判断出鲜卑人的意图。
    鲜卑人想抄另一条道登山背袭!
    马悍嘴角勾起一弧冷笑,算盘打得不错,不过,鲜卑人似乎漏算了一点。马悍所在的山崖处,是入谷的第一条山道口,任何想从岔道登山的人,必定要先经过马悍所扼守的崖壁下。嘿嘿,要打此路过,你问过咱手里的家伙没有?
    鲜卑人,尤其是李固率领的校尉府骑兵,也知道这路口的危险,头顶上可是安着一把令人胆寒的强弓与追魂利矢,所以他们要用最快的速度,通过从谷口到第二条山道这一小段路。
    “快!快!举起盾,赶紧跑,跟上跟上……杨二豕,你再磨磨蹭蹭,不用那个煞星出手,爷爷先砍了你!”李固神情紧张,不断大声喝令部下快跑。他已经远远看到了,从谷口到阎使君所说的那棵胡柳处,大约五十步,只要冲过这五十步危险区,立即折入拐弯山道,就基本安全了。
    杨二豕是个胖大汉子,本名杨二松,因人生得痴胖,被同袍戏称为“二豕”,豕即猪的意思。此刻他手持圆盾,跑得气喘吁吁,汗出如桨,尺半圆盾拿在手上如同木碗,根本遮挡不住那胖大的身躯。
    这杨二豕因体形胖大,冲锋在前时,可收慑敌之效,故而常任小队前锋,但眼下最需要的却是加快速度,结果这慢吞吞的杨二豕在前面生生挡住了不少军卒的去路。
    李固催促几次,杨二豕也拼命想跑快,但这速度又岂是想快就能快得起来的?李固眼见无用,大怒拽过杨二豕:“混帐,混开……”
    话音未落,就见杨二豕的大胖脸噗地一下裂开,一枚带血的箭镞透骨而出,鲜血喷溅了李固一脸。
    李固一呆,只觉腿一软,差点跪倒。这一箭明摆着是射自己的,若非恰好拉拽杨二豕挡在身前……
    下一刻,令他如坠噩梦的事情发生了——
    箭雨,一支连一支的利箭,挟着刺耳的尖啸,带着死亡的气息,骤然降临。许多正在奔跑的士卒,被强劲的箭矢射得打横跌出,大蓬迸溅的鲜血,被正午的阳光一照,鲜艳夺目……
    噗噗噗!无论是骑兵圆盾,还是步兵方盾,在强劲堪比大黄弩所发之劲矢面前,犹如纸糊一般,与它们的主人一起洞穿、破碎、崩裂。在这一刻,山崖上仿佛多了数十强弓手,将五十步的危险区变成死亡区、一块流血不干之地。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在峡谷回荡,一声未息,一声又起,如雷贯耳,绵绵不绝。
    当踏入那片死亡区的胡、汉军卒一个接一个倒下之后,跟在后面的人无不心胆俱裂,裹足不前。最后不知何人发喊一声,一窝蜂掉头就跑,人多挤压之下,竟生生撞倒踩死踩伤七八人。
    此时谷道上一片血腥,遗尸累累,而最接近胡柳的一具尸体,只有不到十步……
    也并不是所有中箭的人都当场死亡,至少有一半轻重伤者,哀号着在尸堆上爬行,所过之处,拖出长长血痕,触目惊心。
    突然,一具胖大尸体一动,向侧旁翻倒,一披甲军将从地上一跃而起,掉头向谷外飞跑,连头盔跑掉都顾不上捡。刚跑出十余步,就听绷地一声轻响,在空灵的山谷中分外惊心。
    “阎使君,救我……”李固绝望地向三百步外的某人伸出手。
    噗!一枚带血箭头从他的喉头穿出,截断了他的求救,也截断了他的生命。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只有风吹获草之声。静,将近四千骑的鲜卑人、乌丸人竟是一片安静,仿佛突然一下变成循规蹈矩的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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