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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击三国-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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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具体到这都昌一隅,有些似是而非了。如果太史慈没有碰到马悍,他还是一介布衣,虽然奉母命突入都昌,令孔融大为感概,却绝不会得到如此礼遇,更不可能让他掌兵击贼。孔融感激他是一回事,但要用他又是另一回事,想要在孔融这等人身边任事,没有世家出身,或孝廉、或茂才的身份,想都不要想。当然,若你甘愿当个中下级武官。那倒是可以。
    历史上,太史慈单骑救北海。如此智勇双全之士,最终却不能为孔融所用。可见一斑。
    不过,今时今日,太史慈的人生轨迹已然改变,他是以辽西白狼营骑司马的身份,面谒孔融,这意义就非同一般。再加上还有个职位与孔融相差无几的骑都尉马悍,不由得孔融不郑重而平等相待。
    马悍打量这位文圣的二十世孙:年约四旬,长冠巍峨,面容清俊。三绺美髯修剪得十分整齐,身着一袭蜀锦宽袍大袖,保养得极好的细白手掌,握着一柄麈尾(拂尘)。每说上一会话,便轻拂麈尾,仪态从容淡定,儒雅非常。
    双方叙谈之时,马悍注意到太史慈在与孔融对答时,十分拘谨。执礼甚恭,也不知是感念孔融恩德,还是为其名声所慑。马悍就没那么多讲究了,他也看得出来。别看自己与孔融在职官上只差半级,但孔大名士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这时代看一个人无非看两样东西,要么是名声。要么是出身。就这一点上说,马悍甚至还不如太史慈。至少人家身家清白,而且在青州还有义士之名。马悍呢。谁知你是打哪蹦出来的,至于名声,辽地漠北,他是大名鼎鼎,但在青州,谁知道他是哪根葱?
    如果说,孔融对太史慈还有几分热情的话,对马悍,就是不冷不热了。
    马悍不引为意,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尊重你,你所能做的,就是做让人尊重的事。当下轻咳几声,将话头接过:“未知围城之黄巾贼有何所求?”
    孔融冷哼一声:“贼首胆大妄为,竟要胁融提供谷米万石,加兵甲百件,否则破城之后,劫掠一空。融身为北海相,牧守一方,如何能喂狼饱食,纵之四下劫掠,荼毒黎庶,为害一方?”
    万石粮,嗯,马悍知道北海一向富庶,拿出万石粮及兵甲百件其实不会有大问题。孔融不给,其实多半还是因青州黄巾为祸太烈,其势如虎,若喂之予饱食,等于养虎为患。到头来,遭殃的还是自个。从这一点来看,孔融还是明白人。
    太史慈忍不住道:“使君,都昌兵力如何?甲具如何?可有骑卒?”
    孔融淡淡扫他一眼,道:“有郡兵千五,义民过千,甲具精良,骑卒若干。”
    太史慈拱手为礼,概然道:“请使君出五百卒,慈愿为前驱,为使君驱逐此乌合之众。”
    孔融捻须而笑:“子义勇烈,某知之矣,然贼人万余众,非匹夫之勇可恃也。子义可曾率兵前来?”
    太史慈正想说话,马悍却接口道:“渡海艰难,只得百余卒。”
    孔融摇头:“太少,太少,无济于事。”
    马悍不动声色道:“然则使君之意若如何?”
    孔融麈尾一扫,从容不迫道:“无他,固守待援耳。”
    马悍与太史慈面面相觑,一时难以理解,甲器精良,兵力不弱的孔融,为何竟不敢出城一战。这其实是有缘故的,孔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早在初平二年(190年),孔融刚任北海相不久,意气风发,一心想干一番大事业。他在北海召集士民,聚兵讲武,下发檄文,又亲写书札,与各州郡互通声气,共同谋划,搞得动静挺大。
    次年,孔融觉得时机成熟了,便信心满满联合左近的齐国、乐安国共同讨伐黄巾贼张饶。结果被打得一败涂地,连老剿剧县都被攻下,只得而转至朱虚县,不久更退到都昌。自此而后,孔融就像被拔掉羽毛的凤凰,连鸡都不如,再不敢言剿贼,甚至被打上门来都不敢出战。这是一个由极度自信变极度怯懦的典型。
    半晌,太史慈才无奈问道:“使君欲待何处之援?”
    孔融轻咳一声:“闻平原相刘使君,出身宗室,兵精将足,久经征伐,且平原距北海不过数百里……只可惜,都昌城中无骁勇之锐士,无法破城而出求援。”
    太史慈向马悍请示式地望了一眼,马悍淡笑不言。太史慈当即站起,毅然道:“慈愿为使君前往平原,必定请动刘使君。”
    孔融摇头道:“现今贼围甚密,众人皆说难以突围,子义虽有壮志,然此事着实太过艰难。”
    太史慈答道:“昔日使君倾意照料家母,家母感戴使君恩遇,方才遣慈来相助使君之急。此乃慈应有可取之处,此来必能有益于使君。如今众人说不可突围,若慈也言不可,如此岂是使君所以爱顾之情谊与家母所以遣慈之本意呢?情势已急,望使君务必答应。”
    孔融怔怔望着太史慈,半晌起身上前,执太史慈之手,叹道:“子义真吾少友也!”
    马悍等孔融感概完了,才悠然道:“若请刘使君,这出兵糜费,犒劳之资,总得说好才是。否则若刘使君问起,子义怕也为难啊。”
    孔融哈哈大笑,麈尾一甩:“刘使君若能退兵,万石粮加兵甲百副——黄巾贼我是不会给的,但却可赠与刘使君。”
    马悍立即打蛇随棍上:“刘使君若然出兵,自是最好不过,但凡事都得有个成败之说,若刘使君无法出兵,却有别家诸侯愿出兵襄助,这答酬……”
    孔融毫不犹豫:“答酬如前,绝无折扣。”
    “好!”马悍要的就是这句话。
    历史上,刘备率三千根本谈不上精锐的郡兵出击,结果管亥这群乌合之众一仗未接就跑路了,白白便宜了刘备,既捞取了名声,又竖立了威望,更得到了实惠——虽然《三国志》里无记载,但用脚趾都能想到,人家出兵几千为你解围,你说声“谢了哥们”就算完事了?多的不说,这开拔费你得掏吧?粮草你得给吧?人吃马嚼你得管吧?意思意思你得要有吧?
    很好,现在,我马悍来了,就没你刘大耳什么事了。
    孔融,是三国时代数得着的名士,建安七子之一,玩笔头,的确可流芳千古,动刀枪,渣都不如。这是马悍见到的第一位三国名士,没想到就这个弱鸡样,令马悍心头油然生出轻篾之意。
    走出相府,回到孔融临时安排的驿馆住处,马悍笑问太史慈:“你真要再突出重围,找什么平原相刘使君求助?”
    太史慈也狡黠一笑:“有我二百狼牙飞骑,何需什么刘平原。我要的不是突围,而是合围。”
    马悍哈哈大笑,向太史慈挑了挑大拇指,招来鹰奴,用专用的黑炭笔,在一小片羊皮卷上写了一行暗语,交给鹰奴。
    鹰奴接过,放入细圆木管,在鹰腿上绑好。然后轻抚鹰首,手臂一振。雄鹰展翅,冲上云霄,绕城一匝,振翅远去。(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挑 管 亥】
    (大盟的心意,记下了,谢谢!赵无恤2014、魅影…冰心、光辉的宪章,都是老朋友,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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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初二,清晨,鼓声隆隆,都昌城南门大开,马悍背弓挎刀,骑着一匹孔融提供的黄骠马。身后跟着十名狼牙飞骑,人人俱骑马持弓,从城门洞纵马驰出,马蹄踩踏得吊桥急剧震颤,桥面尘土扑簌直落,激得护城河水泛起一圈圈涟漪。
    城头之上,太史慈与鹰奴倚城而望,身后左右,俱是吃惊不已的北海郡兵,一个个象看怪物一般——十一个人,竟然敢向万军挑战,太疯狂了!
    太史慈多少有点郁闷,原本这样的搦战,应当是他这个部将出马,马悍这个上司倚城观战的,结果现在却反了过来。不过,太史慈也是知道,城守此举非常有必要。
    立威!
    在青州,太史慈有义士之名,马悍有什么?一个能让最剽悍的胡人听到名字就浑身发抖的漠北英豪,一个已经取代了白马将军,成为新一代胡人噩梦的昆勃图鲁,来到青州,却什么都不是。
    三国时代,名气可抵万军。名士、世家、豪强,你可以任选一样,只要有一样傍身。就不用担心没名声,没地方混。如果一样都不沾边。那就只能靠自己,文士用笔。成就自己不朽篇章;武将用力,打出自己一片天空。
    这是送上门来的扬名之机,马悍如何会放过?这个时代的舆论,就在名士的嘴里,他就要在孔大名士的眼皮子底下,好好扬名一把。
    南门百步之外,同样堆满了路障,不过这些路障并未堵实,中间都有间隙。可容一人一马穿过。马悍率十骑从容淡定,好似闲庭散步一般,从路障间隙穿过,对百步外惊疑不定的黄巾巡哨大喊:“管亥在哪里?叫他出来跟我比划比划,单挑群殴任选。给你半个时辰现身,有种来战,没种滚蛋!”
    声音远远鼓荡开去,顿时如同凉水浇热锅,在黄巾贼众中一下炸开了。
    说来也是巧。黄巾渠帅管亥,正好在南门大营巡视。这其实也是马悍、太史慈等人突营造成的影响。近一个月以来,因为孔融一直避战,坚守不出。管亥数次挥兵攻打不下,一时无奈,只得回寒亭大本营喝闷酒。直到昨日。得知有十数援兵突入都昌城中,还杀死杀伤百余士卒。这一下。可惹毛了管亥,次日一早。就骑着一匹大青马,率二十心腹从骑力士,奔赴前方大营,要搞清楚是什么状况。结果刚到南大营没多久,都昌城下就传来嚣张已极的搦战声,这一下,管亥真的炸毛了。
    当管亥率二十黄巾力士,五百步卒从营门奔出,来到都昌南门二百步时,远远看到都昌城下十一骑——竟然只有十一骑!不,准确的说,只有一骑在搦战。孔北海手下啥时有这样雄胆的人物了?嗯,难道是那个把北海豪强杀得肝颤的王修?不对啊,王修的胆气的确够雄,但也不过一介书生而已,胆气壮并不代表拳头硬啊!
    这时有手下巡哨跑来禀报,这是昨日突营的那十余人,最明显的标志,就是那为首搦战之人手中的血色妖弓。
    “好,好,正愁找不到这些混蛋,这就送上门来了。”管亥咬牙切齿,声音从齿缝挤出,伸手接过从骑递来的丈二长刀,一磕马腹,在二十从骑的环护下,缓缓出阵。
    朝阳初现,五月的海风,带着潮湿的腥气,从莱州湾登陆,扫过都昌城上空,将南城门楼顶上竖着的各色旗帜,卷舞飞扬,噼啪作响。旗帜掩映间,门楼二层栏杆上,北海相孔融与一年约三旬、面目刚毅、腰佩长剑的文士凭栏而眺。
    远远看到那面黄色帅旗之上斗大的“管”字缓缓移近,孔融眼皮子不由自主抽动数下,捏麈尾的手指节都僵硬了,长长吸了口气,对身旁的文士道:“叔治,你看看,这个马惊龙,也不知他是艺高胆大呢,还是不知死活。居然想用这声东击西之计,以掩护太史子义突围,实在太过弄险,太过弄险……”边说边摇头叹气,一脸不引为然。
    佩剑文士双眉微蹙,似问孔融,又似自语:“将管贼的兵力吸引到南门,然后让太史子义从西门突围么?主意虽不错,但怎生渡过十里外的溉水?若无法渡过溉水,那还得从南面的寒亭方能转道平原。这条突围之道,看似不错,其实还是绕了一个大弯,未必行得通啊……”
    孔融想了想,道:“那马惊龙自称有军卒百余,只不知布于何处,或许就在溉水吧,这样也可解释太史子义为何选择从西门突围了。”
    文士点点头:“只能这样解释了……”
    门楼上在讨论着马悍此举真意,都昌城下,马悍半眯着眼,望着不断移近的那杆帅旗——“管”,莫不是管亥?若真是他,那就最好了。
    双方接近百步,黄巾力士兜马向两侧散开,露出正中一个彪形大汉:头裹黄巾,以金环箍束,身披黑色牛皮甲,鞍后有弓,腰间有斧,手上有刀,气势凛然。
    尽管间距百步,但以马悍异于常人的目力,还是能够看清,这是一个年约三十出头,浓眉大眼,狮鼻厚唇,满面虬须的精壮汉子。
    “适才哪个混蛋想要挑战我管亥?滚出来受死!”
    管亥声若打雷,长刀高举,从旗下驰出。左右奔驰,高声呼喝。五百黄巾步卒乱哄哄地围聚于帅旗后。或举矛顿地,或以刀击盾。呼喝助威。加上南大营数千黄巾贼众远远应和之声,甚嚣尘上,交汇于潍、溉之间,声势煞是惊人。
    门楼之上的孔融,眼皮子抽得更厉害了。而那文士,则紧紧握住腰畔剑柄,用力吐出一口肺内浊气,目光越过城头上的太史慈,盯住那手执血色妖弓的背影。这个人。面临的压力最大,可他居然……居然扭头与身后的从骑聊天!是自信过头?还是不知天高地厚?
    马悍的确在与狼牙飞骑说话,他说的是:“管亥这个笨贼,他根本不知道,我若要取他的性命,弹指可也。”
    狼牙飞骑俱笑道:“敢在城守眼前二百步内毫无遮蔽溜哒之人,俱是插标卖首之辈。这个管亥在百步外耀武扬威,真是不知死活。城守,何不立取其性命。这伙乌合之众必溃,北海之围可解。”
    马悍摇头:“杀此人很容易,但我们来这里,不是替孔融捉刀的。也不仅仅只为他那点粮食兵甲,我所需要的更多。这些,死了的管亥给不了。只有活的管亥,才符合我们的最大利益。我对你们说这些。是要你们记住,将来你们也有独当一面的机会。当面临选择时,有多重考虑,而利益,须放在首位。”
    狼牙飞骑们默默点头,似有所悟。
    那边厢,管亥已经将黄巾众的士气充分调动起来,一个个似打了鸡血,嗷嗷乱叫。
    管亥纵声大笑,长刀挥舞,不断向马悍挑逗,却不肯驰近。
    马悍笑笑,这管亥倒也不笨,知道他们这十余人射箭厉害,自己若不过去,对方绝不敢过来。马悍将魔瞳弓插回鞍侧弓囊,一夹马腹,向前冲出,双臂箕张,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马悍手上没有武器,但却比拿着霸王枪更让管亥吃惊——这是什么情况,空手对刀?这人疯癫了么?
    管亥纵横青州多年,从一个小兵打拚到渠帅,战斗经验可谓丰富,对危险也有异于常人灵敏触觉。他现在就感觉到一丝危险,而且随着对方接近,这不安的感觉也越发强烈。他甚至产生了拨马而走的念头,这令他大吃一惊,怎会这样?为了驱散这不安之意,他只能做一件事,大吼一声:“来者何人?”吼声喊出,胆气似也为之一壮。
    “管亥,记住了,今日击败你之人,便是某家——辽东马惊龙!”
    马悍没有报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因为一个辽东郡骑都尉,不应当出现在这里,他只要青州人记住,有一个“辽东马惊龙”就行了。
    “混帐!去死!”管亥怒了,尚未交手,就下此断语,真当自己是死人么?没人能忍受这种无视。
    管亥单手舞刀,眼睛充血,如暴怒的公牛向马悍冲来——冲冲冲冲,别让他拔取兵刃,装逼活该要被刀劈!
    “要糟!”门楼上孔融失声惊呼,“马都尉怎地如此托大?还有他的从骑,竟毫无反应……他们昨日突城的那股凶猛劲到哪里去了?”
    文士目光骤缩,他看到,马悍动了。
    马悍动了,就在管亥冲近五十步时,加强版魔瞳弓从弓囊抽出,一支狼牙飞箭在手。搭箭、扣弦、半开、松弦,一气呵成,快得令管亥完全来不及反应。
    咻!一箭射出——当!
    管亥手中大刀如遭巨锤所击,竟脱手飞出,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子,啪地一下直拍在地上。宽阔的刀面上,一支狼牙飞箭的尾羽急剧颤动。这一箭,竟生生钉入熟铁刀面,将重达三十多斤的重刀撞飞数丈开外。
    管亥脸都绿了,紧急勒马,大青马被勒得前蹄乱刨,人立而起,将管亥掀翻落地。管亥落地翻滚,弹跳而起,撒腿就跑,而那二十黄巾力士拚命打马飞奔,紧急驰援。
    从马悍发箭,到击飞大刀,再到管亥受惊落马,前后不过眨几下眼工夫。无论是黄巾这边,还是都昌这边,都没人反应过来。除了太史慈、鹰奴,以及狼牙飞骑。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必然结果。所以,当马悍一挥手时,早已蓄势待发的狼牙飞骑纵马而前,弓箭齐举,向接应管亥的黄巾力士发动驰射。
    没错,马悍的目标就是这些黄巾力士。
    众所周知,黄巾军的来源多为平民,无训练、无兵甲、无给养,纯“三无人员”,战斗力豆腐渣。打仗靠的是人海战术,胜则亢奋,败则溃散。而要重新凝聚,却是不难,只要核心还在,这核心,就是黄巾力士,黄巾军最核心的力量。
    黄巾力士,是那些对太平道信仰虔诚,身强力壮,有一定战斗经验的黄巾精锐的统称。从某种程度而言,击杀多少黄巾力士,就能在多大程度上削弱、重创黄巾军。这二十黄巾力士,就是管亥军的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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