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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会影响到他,关于这一点,绮霞一开始便有些自卑。
二者,她自己虽然说也是个百里挑一的美人儿了,但是长安何其之大,比她漂亮的不乏其人,而陈羽又太出色,几乎身上带着磁石一般,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轻轻松松的把所有女子的目光吸引过去,不说别的,就在陈府的时候,那心里惦记着陈羽的丫鬟就不在少数,这样子天长日久,就算是个再爱自己的,也会忍不住动了心。
这样一想,绮霞心里很容易就信了银屏儿的那套理论,觉得还是自己主动给陈羽纳一房小妾的好。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是绮霞却还一直犹豫着,万一纳了一房妾,陈羽反倒不喜欢自己了怎么办?于是她便一直心里想着这事儿,却没有开口说。
还是前儿晚上临睡前,她在陈羽身边躺下时,正巧的瞥见陈羽胯下那一嘟噜比往日大了几分,有意无意的用手碰了一下,硬梆梆的,绮霞便知道,自己是真的该为陈羽张罗着纳一房小妾了。
于是当时绮霞就提了出来,陈羽却呵呵地笑着说不用了,过些日子再说,绮霞当时心里庆幸不已,暗想陈羽果然是个真爱自己的,因此也就没有再问。
今日里旧话重提,却是因为这两天绮霞又仔细的想了想这个事儿,终于想通了,这离自己生产还早着呢,按照大夫说的,到了六个月的时候,夫妻就要分床而居了,而生产完,还要有一两个月的恢复时间,这一段时间,难道让陈羽这么个大男人就活活的憋着么?他嘴上或许不说,也没什么动作,可是他心里就真的会没有一点芥蒂么?
难道说让他兴劲儿上来了就去勾栏院里消消火?那坊间还不得说自己妒妇啊,本来大着肚子嫁人这名声就够难听了,可不能再多一条罪名了。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张罗着给他娶一房姨奶奶吧。因此,借着陈羽心情好的时候,她又把这个话提了出来。
陈羽闻言笑道:“傻丫头,你才嫁过来几天?我要是现在就纳妾,你脸面上怎么过的去,更有那不知道的,少不得要说你一句不会伺候男人。这事儿就先不要提了,过些日子我自有打算。”
绮霞闻言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
且说陈羽每当在家里闲下来时,便想着现在绮霞已经可以光明正大的和自己呆在一起了,什么时候才能把杏儿也接出来,到时候才真是个逍遥日子呢,给个神仙都不换。刚才绮霞提到纳妾的事儿,自然又勾起了陈羽的想法。只是他昨儿去见杏儿的时候,听她说了下最近的事儿,便知道至少是最近这些天不行。
那米贵妃的兄弟小侯爷米阳最近正迷恋郁巧巧迷恋的紧,几次提出要赎了她们主仆出去,但是郁巧巧就是咬死牙口的没答应,这才罢了,若是这个时候他去赎杏儿,却反而会激起那米阳的妒嫉心,到时候这个事儿可就不好办了。先不说怕不怕得罪他的事儿,也不说用不用怕的事儿,但是惹上这个一个敌人,就是件划不来的事儿。所以,杏儿那里即便自己现在赎得起,却也只好先拖着。
陈羽吃过饭小歇了一会儿,然后便又要去拢翠观里应个公事。只是走在路上陈羽还在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比如陈羽听杏儿跟他说的,最近米小侯爷跟二爷争风的事儿。那郁巧巧手段高明,把两个大家公子玩弄与股掌之上,坊间已经有人将她称为第五花魁之事暂且不说,单说那米小侯爷的嚣张,已经是令整个长安府都侧目而视了。
且说陈羽一路走一路想,到了那拢翠观里与孙筑等人谈笑闲谈一番,便也了了公事,然后又到蘼芜君柳隐那里坐上了一会儿,今儿的事儿就算是交待过去了。
陈羽知道,最近皇上已经有许多天不曾到观里来过了。在柳隐那里时,柳隐也说了这个事儿,说是皇上还特地派人来传过消息,如今匈奴犯边,满朝上下都在为此烦愁,皇帝也是寝食难安的在忙这件事。
这些事说起来大,但是真正落到已经太平了一百多年的长安人眼里,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最近这一二十年,那匈奴人哪一年不来找点碴儿?还不就是为了给朝廷要点东西嘛,给他点东西就是,为了那么点子东西开战,不值得。
柳隐虽是妓家出身,为人却高傲的紧,对这些只知道打杀拼抢的匈奴人也是不怎么瞧得起,她的话就是,匈奴人虽有铁骑弯刀,但只要大周一日不乱,它就只配做个疥癣之疾,永远不会称为心腹大患。
从现在来看,匈奴人虽善战,但是人数少,而且不事农耕,所以他们的铁骑到了中原来,也无非就是依仗着来去如风的骑兵进行抢劫,他们是无法攻州克府的进行占领的,所以柳隐的看法倒也不为错,但是陈羽知道,现在如此,将来却未必就会如此。
但是他也没必要跟柳隐说这个,现在整个大周朝上下都是这个想法,而事实上匈奴人也确实是这么表现,所以,陈羽便自己的想法牢牢的锁在心里。
从柳隐那里出来,陈羽信步游逛着往外走,只是走到东西院之间那道门时,却见有几个女子正在与守门的兵丁有所口角,便信步走了过去。
随着皇上越来越喜爱柳隐,也就越来越重视起拢翠观来,现在东西院之间已经布设了兵丁把守,严禁女冠们到这边走到,半个月下来,那些原来在此修道的女冠们越发的像坐牢一样了,每日的吃食东西都是陈府的小人们给送进去,除此之外,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观主玉央大士倒是跟陈羽提过几次,长久这样不是办法,陈羽却也只好善言抚慰,别无办法。
且说陈羽走过去一瞧,那与官兵起了争执的,却是那宋华阳、宋玉阳姊妹。她们远远的就看见了陈羽,便放弃了与士兵纠缠,看见陈羽过来,两人及她们身后的两个小丫鬟一起向陈羽躬身一个稽首,然后那宋华阳说道:“陈公子,贫道有些事想向公子请教,不知可否请陈公子进来详谈?”
第一章卅八 双姝
“贫道知道如今那位蘼芜君已然非比常人,而公子与蘼芜君结为姐弟,也是随之水涨船高。是以,贫道姐妹有一事相求公子,伏望公子成就完全,贫道姐妹感激不尽。”
甫入宋华阳姐妹的房间,主婢四人就跪在地上,陈羽忙要她们起来时,宋华阳便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陈羽见状道:“有什么事尽可直言,只要能帮上忙,我哪有个不帮的道理。且起来说话。”
好说歹说,总算让四个人站了起来,妹妹宋玉阳给陈羽敬上一杯茶,就听宋华阳说道:“我们姐妹已经蒙公子搭救过一次,老总管亦蒙公子怜惜收留门下,本就已是天大的恩情无以为报,现在再求公子,实在是无以开口,但是我们姐妹如今这身份,除了腆颜来求公子,还能去找谁呢?”
陈羽闻言不说话等着她的下文,只听宋华阳说道:“贫道姐妹之事,公子尽是知道的。想那胡大海为了五千两银子,就要强抢我姐妹二人不说,更是逼死家父,让我姐妹今日里无处容身,只能在这拢翠观内为囚。我们姐妹与胡大海之仇,实在是不共戴天,贫道等只求公子能为贫道姐妹作主,如此,我姐妹纵是为公子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说完,她又带头跪了下去,陈羽见状忙起身闪开在一边,略想了想便说道:“胡大海逼死令尊一事,我是知道的,但是,我现如今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羽林卫副百户,纵然是想为你们姐妹申冤,也是奈何他不得的。又何况,胡大海不管为人再坏,却是一向待我不薄,我又怎好为难他?是以,这件事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你们姐妹还是起来吧。”
又道:“若是有其他的事,你们但管说出来,我无不尽力,这件事,却是真个的让我为难,实在是不能答应,还望见谅!”
宋华阳姐妹闻言,跪在地上互相看了一眼,脸上的失望表露无遗。宋玉阳年小,见这陈羽不愿意为自己报仇,便觉很是生气,当时便站了起来,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姐妹也就不缠着公子了,公子请便!”
宋华阳闻言忙站起来拉了自己妹子一把,小声嗔道:“别胡说!”又对陈羽道:“我妹妹年龄小,说话得罪了公子,还望勿怪!既然公子为难,我们姐妹也不敢强求公子,只是,只是……”
陈羽笑道:“不碍的,呃,有什么话尽管说吧,还是那句话,但凡是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尽力。且不说那宋维长现在我府上管事,就是你们姐妹这番遭遇,我心里也很是怜惜,所以,你尽管说出来就是。”
宋华阳闻言,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然后低下头去思虑片刻,然后猛地一下又跪了下来,以额伏地说道:“胡大海不死,我姐妹寝食难安,故而,宋华阳甘愿到公子身边卖身为婢,从此伺候公子前后,只求公子为我姐妹报仇!”
宋玉阳闻言“啊”的一声,先是捂住了小嘴,然后忙拉住宋华阳的胳膊说道:“姐,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能……”
宋华阳闻言道:“不要说了,我已经决定了,现在起我就已经卖给了陈公子,你只好生在观里呆着便是,报仇的事儿你们不要再管了。”
陈羽闻言愣了一愣,这宋华阳倒是个有志气的人,难为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从小锦衣玉食的,没经过什么风浪,现在为了给自己的父亲报仇,居然能愿意给别人当丫鬟奴才去,而且,这个打算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说不定从她想到让自己帮她报仇的时候,就已经在打这个念头了。
只是,尽管这个利益让陈羽很心动,但是几乎不须思量陈羽就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只听他说道:“你们姐妹报仇心切,这我明白,只是,我实在是无能为力。这不是推辞,也不是借机想从你们身上得些什么,而是我实在是不能做出这样事来。”
言罢叹了口气又道:“你们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告辞了。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就告诉那些来送东西的,除了这件事,其他的我定会尽力而为。”
说完,陈羽拂袖出去了,只余下姐妹两个你看我我看你。过了一会儿,只听宋华阳喃喃地叹息道:“没有道理啊,他怎么会不心动呢?难道说,是嫌我长得相貌丑陋?或者……,唉,难道我们姐妹俩这辈子都要去给人做奴才了不成?”
且说陈羽出了西院,便直接去找了孙筑,他们早就约好,今日里一块儿去平康里喝酒。过了没多长时间,皇上竟然来了,幸好两人还没走,这便慌忙接驾,皇上进去了之后,孙筑又刻意为手下叮咛了一番,这才与陈羽一块儿骑马去了平康里。
要说陈羽与孙筑相交以来,双方皆敬重彼此,是以不过旬月之间,就已是莫逆之交,彼此更是以诚相待。陈羽的一些事也并不瞒他。因此,孙筑也知道陈羽在凤仪楼有个相好,正是那里的头牌花魁郁巧巧的丫鬟。
与陈羽说起时,孙筑特意提到,为了争风吃醋,就在前两天陈府二少爷被那米侯爷给收拾了,听说弄得很惨,现在那二爷已然绝迹凤仪楼。因此他笑着提醒陈羽可要小心。陈羽却知道暂时有郁巧巧在那里护着,杏儿应该没事,便也并不是很在意。不过当时孙筑提到今晚去凤仪楼,陈羽便也同意了。
两人说笑着就到了凤仪楼,把马交给龟奴,然后点了一个包间,两人点了酒菜等着,这时便有那鸨儿跟着进来,笑着说道:“两位爷都面生的紧,不知道可有相中的姑娘?说一声,奴帮你们叫来去。若是没有呢,奴就给你们两位爷推荐几个,包你们满意。”
那孙筑笑了笑说道:“若说相熟的姑娘,我们还真是没有,只是听说这凤仪楼有个头牌,叫做郁巧巧,就去把她叫来吧!”
那鸨儿闻言一愣,最近这些日子,郁巧巧几乎是被那米阳米小侯爷给包了,根本就没有人敢点她的牌子,都生恐得罪了米小侯爷,这鸨儿当然不乐意了,其他人不点郁巧巧的牌子,就算是他米侯爷多给几个钱,那也是有限的,怎比得当初左右逢源时那银子来的爽利。因此,这孙筑的话一出口,鸨儿先是一愣,继而心里暗暗欢喜。她心道,这人既然敢点巧巧的牌子,想来也是有些后台的,那正好搓拢着让他与那米小侯爷抖一抖,这样还愁不来钱?因此她愣了一下竟是一口答应下来。
只是陈羽看孙筑的眼神可是有些不对了,心道他怎么这般大胆起来,现如今正是那米阳风光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一介小吏,何必惹这个官司。于是他便偷偷地在下面伸手拉拉他衣服,又使个眼色过去,示意他还是算了,不要惹事。
谁知孙筑却根本不搭理陈羽,自顾自的又点了一个当红的阿姑,说是郁巧巧是给他的这位兄弟点的,那个姑娘才是给自己的。
一句话,就让那鸨儿知道这陈羽才是今天的主角,是以立马将谄媚的笑容献给了他,陈羽又不好说什么,便只好挥手命鸨儿出去。
鸨儿刚出去,陈羽便低声问道:“孙大哥,你做什么!?现在这个时候又何必去惹那米阳,看他如此嚣张,迟早天怒人怨,自有的灭亡处,咱们现在何必做那露头鸟。”
孙筑看了陈羽一眼,说道:“兄弟,你什么都好,无论胸襟气度还是才华能为,都是那一等一了不得的人,可就是有一点不好。你太忍让了!”
陈羽闻言愕然,只听孙筑又说道:“这个世上,不是你忍让就可以太平的,想过安生闲适的日子,可以。但是这种日子不是你委曲求全出来的,而是你争出来的!你不争,别人就认为你无能,他就敢欺负你!想想你老哥我吧,十五岁从军,十八岁因军功,在关老将军麾下升了小校,二十一岁调回京城,开始在羽林卫内厮混,乘着北疆的一点战功,我做了副百户,可是,我就是如你一般想法啊,觉得长安城那是天子脚下,凡事以忍让为主,不要与人争,在这里过那太平日子就是。可是你看,我自泰元元年升羽林卫百户之后,至今积十三年,未尝一升,为何?别人都觉得我这人无能!还有,你想,若是你不争,我那弟妹指不定现在还在陈府做着丫鬟呢,同样的道理,你若是不争,指不定什么时候,我这位弟妹就属了别人了!”
陈羽闻言沉思,其实最近以来,他开始屡屡的反思自己的行事方式,在陈府十几年,这一套方式让他左右逢源,混得如鱼得水,可是,这一套到了现在,还管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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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卅九 吃醋
且说陈羽这边正思量,却有人推门进来了,原来是送菜的,孙筑见陈羽不说话,本还待再说,却又碍着有人在,不得不闭了口。
菜刚上齐,就见鸨儿带着孙筑点的那位叫做小菊仙的姑娘进来了,把她推到孙筑身边之后又笑着对陈羽说:“这位少爷,郁巧巧姑娘马上就到,请您稍等!”
说话间,那小菊仙坐到孙筑身旁,几乎半边身子都偎在孙筑怀里,那笑容说不出的狐媚。孙筑平日看起来很是正经,此刻一旦放开襟怀,却也显出了几分***手段,只几句小话儿,就把个小菊仙调弄的娇嗔不依。
两人正打的火热间,门又开,却是郁巧巧走了进来,那鸨儿引在前面,慌忙的为陈羽做介绍。
郁巧巧今天显然是特意打扮过了的,看起来越发的明眸善睐,那眼神儿也轻轻柔柔的煞是撩人,只是,陈羽来不及多看她,因为她进来之后,陈羽就瞥见她身后,杏儿居然跟了进来。
郁巧巧看见陈羽明显的一愣,陈羽往日里跟着陈家二爷到这里来过无数次,她自然是认得的,只是,什么时候这么一个小厮居然也敢翻她的牌子了?难道是那陈家二爷命他来的?不会,他即便是派人来,也没这个派法儿的,让自己的小厮来翻自己的牌子,他那个恨不得不许任何男人碰自己的性子,会同意才怪。忽又想起杏儿那丫头好像说过,原来跟着二爷的那个人已然做了官儿,自己当时没有留意,看来是了。
心念电转之间,郁巧巧一脸明媚的笑容走了过来,先是盈盈一礼,然后说道:“巧巧特来为少爷把盏。”
陈羽的眼神儿根本不在郁巧巧这里,他只顾着看那门口目瞪口呆的杏儿了,听了郁巧巧的话,他才猛醒,忙笑道:“小姐请坐,今天闲来无事,孙兄便说出来找乐子,本来是不敢打扰巧巧小姐的,奈何孙兄说既然来一趟凤仪楼,岂有不见见头牌的道理,便非要作主叫了小姐,既然来了,那就共饮几杯吧。”
陈羽这话却是说给杏儿听的了,意思是,这郁巧巧可不是我点的,那是我同行的这位大哥非要为我点的。可是杏儿却不理他这话儿,她强压着自己喘了一口气,然后便跟在郁巧巧身后,待她坐下了,便站在她身后,直愣愣地盯着陈羽。
这姑娘陪酒,岂有身后再站个丫鬟的道理,是以鸨儿打了三五遍眼色给杏儿,让她快随自己出去,可杏儿就是不理她,气得那鸨儿暗地里跳脚,却偏生碍着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