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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毫不掩饰自己一腔醋味儿地说道:“是个男人便没良心.你也一样!”
第一章六九 风流
鑫鑫粮店的生意从来没有那么好过,每一家分号都几乎是挤得连个插脚的地才都没有了,人们纷纷拿着自己家里最大的口袋半夜就来此排队.生恐自己买不到.而说不定哪一天这价钱就变了.俗话说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还是把粮食买到手里实在。
胡大海一看这也不象话呀.便命人专门在店前负责组织排队.但凡不排队者.一概不卖粮食给他.发展到后来,开始有人出售小票.凭这个票的牌号.可以优先买米,这下子大家又排队买号,倒是把些个鑫鑫粮店的伙计乐得不行。
店里生意好到月末的时候就能多拿点赏钱这是一个.最关键的是.他们粮店的伙计,、何时这么有身份过?凡是这个时候来买米抢米的,虽说绝对没有大户.但也都是些殷实人家.真正的穷人.你米价再降,他们也还是吃不起米.而那些来买米的.往日里都是伙计们当祖宗一样供着,孙子似的求着,拉他们进店买米照顾生意,今儿倒好.全都反过个儿来了,这些往日里自称有身份的人纷纷向往日里瞧不在眼里的小伙计套着交情,纷纷称兄道弟的.想要走关系弄一张票出来.能先买到米。
说起来这还真是奇怪心思,但凡是人就这样。这告示上明明写着低价卖米一共会有十天.所以说应该不必担心买不到,但是越是这样.人们反而越担心买不到。长安城有多少人?鑫鑫粮店才有多少家分号?你去看看,哪天那店面里不是挤满了人?这要是等到后面买。谁知道还有没有了?人家可是留了话的,川米才卖四两银子,到时候卖光了,人家没川米了,总不能逼着人家卖吧?所以呀,买米还是趁早吧!
鑫鑫粮店的门口越热闹.其他那些粮店地掌柜们心里也就越热闹。怎么办呢?跟着鑫鑫的行市走?那多丢份儿啊!它鑫鑫算个什么东西.往日里就是个提鞋的.今儿跟着它的价钱走了,过了后儿咱们生意怎么做?
可是不跟着它的价钱走。那就除非比它还低,否则谁买你贵的呀!自从鑫鑫降价卖米以来。长安城其他所有的粮店,都只能卖点杂粮开张了。更何况。如果不跟着他的价钱走,万一像那胡大海说的那样,朝廷的大米半个月后运到了。米价降得更低,那不是赔了嘛!这便叫往日里这些养尊处优地大掌柜们愁得整日不见展眉了。
却说长安城最大的粮行廪实行地大掌柜的早就已经派了人想要出长安城到潼关去打听一下了。但谁知道,偏偏就在前些日子,那鑫鑫地最后一拨运粮车刚进长安,胡大海这边找了他们喝酒去了。那边皇上下了旨.户部联合兵部以及羽林卫共同派员执行。旨意上说。因流民骤多.长安城内严禁出入,朝廷还特意在城外十三里处设了粥场,用来赈济流窜来的灾民。
这下子他派的人出不去,可把个大掌柜地急坏了。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到七王爷府上打听一声,看看七王爷有没有什么主意示下。可是七王爷府上刚添了一位小王爷,府上那里正忙着请僧送佛过满月的事儿呢,那里有时间拿这个当回事儿。类此大掌柜地去了,也不过就是说了句“你自己斟酌便是”也就罢了。
又有那“多少年的老掌柜了,这点子事儿还难住了不成?若是如此,要你何用?”之类的话,倒让个往日里最是沉稳的大掌柜越发失了心绪,大冬天里却整日价额头见汗。
这里大掌柜地决定还是等几日看看再说才最稳妥暂且不说.单说陈羽在凤仪楼里倒是真个的见了风流二字是怎般写法。
且说那郁巧巧本就是四小花魁之首,此番捻酸吃醋地俏模样便愈发显得有个卖相.滴溜溜凤目合嗔.红嘟嘟小嘴宜人.把个陈羽逗得哈哈大笑。
那郁巧巧见状越发的自己生起闷气来.那小手被陈羽攥得紧紧的.恁地大力气,纵是使尽了力气也抽不出来.便只好作罢.只是冷俏俏地端一杯酒来自己喝了不去理他便是。可陈羽并不罢休.偏还一边怀里揽着郁巧巧,一边命那两个女孩儿自取了琵琶来弹唱。
郁巧巧只管坐在他腿上自斟自饮.每瞥一眼见陈羽以手扣案节拍相和,便不由得一嘟嘴,猛灌一口酒。那两个小姑娘一边卖力的弹唱些酸曲子.一边暗地里吃惊.这郁巧巧是谁.往日里那些个公子贵介的别管你身份有多高.哪个不是捧着哈着的,这位爷倒好.根本不拿她当回事.例是真个的当一个寻赏的卖身女子看待了。
可最叫她们奇怪的是,这位郁姑奶奶当了他的面却居然只会生闷气,连句骂都没有,便是说句不满的话儿.也是娇嗔的分量居多。这下子两个年仅十五六的小姑娘便不免暗地里揣摩.这位爷倒还其有个降伏人的本事.怪不得自己乍一见了他也觉得手眼殇软心里慌乱呢。
陈羽当此时,倒真个的是放开了襟怀、心里想着既然要做个入世之人.那边干脆入世吧.要说红尘里历练.还有比勾拦院更好的地方吗?
不过看着那郁巧巧坐在自己腿上端着杯子喝酒.陈羽看过了那眉眼儿里的风情之外,倒分外的留意起那条白腻的小臂来。
这时下虽是大冬天里.可是凤仪楼内到处烧着炭火,却是其暖如春.那郁巧巧穿的便是一身春末才有的穿戴。上身穿一件提花的粉红宫装.下身着淡淡石榴裙.耳着明月裆,头上簪钗黄。别的不说.单说她穿的那件提花宫装.那可有个讲究.叫做小袖宫。何谓小袖宫?就是说在普通宫装的基础上把那袖子加工了一下。在胳膊肘地地方收了一收,小臂之下放得很是宽松。这样走路之间小釉便见摇曳.稍微一抬手.便又大半条小臂露出来。
这衣服虽然好看,但是寻常女子也不敢穿。一来是当时礼教甚严,穿那个有伤风化.二来那衣服乃是舞神公孙嫣嫣设计的,造价极高.寻常人也穿不起不说.穿的人讲求小臂要白嫩秀美。这才好看。那胳膊粗的.皮肤不好看的。都不敢穿。但话虽这么说.这种衣服在勾拦院里却很是风行。但凡有了点儿地位的姑娘。莫不央求着让鸨儿给做一件小袖宫。而鸨儿在这件事情上是罕见的有求必应。
这是为何呢?皆因这衣服乍一看很是端庄,但是却又极有风情,最是能挠得那来寻欢作乐的男人们心里痒痒起来。而且。这袖子在小臂处很是宽松,所以一举手的功夫。那小臂便露出来了.这又是一桩不小的诱感。试问,让你一个喝得醉意盎然地人,眼前身后尽是些香肌玉肤晃来晃去。谁还能憋住?
这种衣服郁巧巧身为凤仪楼的头牌.自然也有。而且绫儿给她做了不止一身儿.但是她向来不喜欢穿,今儿不知怎么.换衣服地时候顺手就拿了这一件。
当时郁巧巧坐在陈羽腿上喝酒.那身量便堪堪的比陈羽高出一些些儿来.她又抬起手臂来喝酒.是以陈羽地眼正好看在那袖子耷拉下来露出的一截粉白小臂上.便也无可厚非。只是,他这一发现.便再也不肯挪开眼睛了.便让郁巧巧忍不住心下一阵得意。
她晃了晃手臂.一口酒倒是喝了老半天了居然还没喝完.陈羽虽明白她的心思.却也不得不为这条玉也似地手臂叫好。只这条手臂便叫他想起白己偷偷摸摸地摸过的太太那条膀子来了,当下便伸手摸过去.谁知郁巧巧虽装作喝酒.其实那眼神早就觑着了.当下她一甩手臂荡开了陈羽地手.又白了他一眼,这才又给自己倒上一杯.仍旧那个样儿端起来喝。
陈羽见状嘻嘻一笑.也不理她,反而拉过其中一个小姑娘,就命她坐在自己另一边腿上,那小姑娘怯怯地望了郁巧巧一眼.最终还是拗不过陈羽去.被他强拉着提心吊胆的坐了,一边还是不是地偷望着郁巧巧.生恐她脸色不对。
陈羽这边腿上坐着郁巧巧,却自始至终不曾同她讲过一句话,只自顾自地同两个女孩子调笑。无奈郁巧巧积威甚重.两个小姑娘都放不开.这反倒让陈羽念起小女孩的好处来,心道果然幼齿有幼齿的妙处,妙就妙在那童稚未去一片单纯,就连那嗲声虽然显得生硬做作.但是惟其如此,反而显得比一般女子更加地撩人几分。当下他便暗地里寻思.回去怎样找个借口.把阿锦阿瑟那对双生子的水嫩小丫头吃掉才好。再不可留呀留地.留到后来便没了这个味道了。
当下陈羽见两个女孩子都有些怯怯的.便自己饮了四五分酒.又吃了个七八分饱.便命两个小丫头子自下去铺床叠被,说是今晚就去她们姐妹俩房里歇了,一定要两个一同陪着他才是。
两个小丫头闻言一楞.先是看了陈羽一眼,确定他不是玩笑.然后又偷瞄了郁巧巧一眼,见她满面的寒霜,便不由得齐声应了声是,然后两个女孩一牵手,跑出去报给鸨儿去了。那鸨儿一听也不由得楞了楞,却心道.难不成这位爷现在又看上这两个小妮子了?那也成.扶哪个不是扶啊.左右都是我的女儿,要是能把这两个小丫头子捧红了倒是更好.省得那郁丫头整天冷着脸儿。现在连陈爷都看不中你了,到你不红了,我看你还冷着脸儿。迟早给你找户人家卖了出去了事。
这里郁巧巧闻言先是一楞,继而那柳眉便竖了起来,这一次,她实在是没胆量看那两个小丫头子,今番当着这么两个初出道的维儿可丢了大人了.竟然生生的被她们给夺了宠去,她郁巧巧还当什么头牌啊。
等到两个小丫头乎出去了,郁巧巧这才觉出自己满肚子火来,不由得扭脸儿看向陈羽.却见陈羽正擦着嘴儿.见状冲她一笑,然后伸手就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道:“起来吧宝贝儿.爷要歇着去了!”
郁巧巧不动.只是看着他,陈羽自然明白她此刻的心思.只是既然故意要这般做.那就须得把戏演全了才是.当下他见郁巧巧不动.便将那手托着一辩腻软的香臀把她托起来,然后自家站起身来道:“要说你这小屁股坐在腿上,那滋味,倒是真个销魂也。哈哈,爷要睡去了,美人儿,你也歇息去吧!”
当下陈羽起身往外走.心里却暗自数着数儿.等着那郁巧巧开口,果不其然,就在陈羽伸手要拉门的当儿.蓦地听见郁巧巧沙哑着嗓子问道:“少爷你是故意来作贱我来了么?”
陈羽闻言站住,回过神来诈做吃惊地问道:“这话从何说来,我怎样作贱你了?”
郁巧巧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岂料那声音儿却越发显得沙哑委屈了.只听她说道:“你这还不是作贱我?巴巴的把我找了来,你不知道我从那天起都已经多少天不见客了么?我还是来了.可是你从头到尾同我讲过一句话么?”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便越发的不对劲儿了,便渐渐的有了一丝哭腔.“你不同我讲一句话,却紧个的同那两个小丫头片子调笑,这还不是打我的脸?明明的我坐在你身上.你却一句都没问我,便说要歇在她们房里.这让她们传出去.我的脸面却往哪里放?这还不是作贱我?我倒想问一问了.你来这里点了我的牌子.到底是做什么来的?难道就是为了要作贱我一番么?我哪时哪刻得罪过你.哪时哪刻不是加意的讨好你、却落得如此么?”
其实这也难怪.要说这郁巧巧在烟花中人里最是个性子刚毅的.且是个顶顶清高的.这一点陈羽早从她把那卞赛赛卞大家的画儿买来贴在小门上遮眼便尽知道了。但凡有这样的青楼女子,必是自傲加自卑尽在一身。自傲者,她比所有人都有身段儿有脸盘儿,又有才情识见.自卑者,她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青楼女子。所以.便对那身为同行的卞赛赛不必卖身感到心里不平衡,也便要想尽了办法来羞辱她。
而陈羽也正是把住了她这个命门.这才做的今天这出戏。
……
这郁巧巧是马上推倒呢?还是留着以后帮陈羽做生意呢?到底怎么个走向.但凭读者诸君一言可决!
第一章七十 书童
“我的书房里.还缺一个书童。”陈羽微笑着对郁巧巧说道。
郁巧巧闻言眯起了眼睛,这算是一句什么话?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以至于听得郁巧巧连自己刚才委屈得差点哭出来都忘了。
不过对于陈羽来说,这话再实在没有了,他确实是缺少一个书童。早在他给二爷做书童的时候.他就明白这个位置的重要性。所有的来往信件已经人情理往的接待.都离不了书童,主子的很多办法都是书童提供的建议.甚至于.主子所有秘密,书童是了解的最清楚的.简而言之.书童在这个年代就是主人最贴心的一个奴才.而且.是对主子影响最大的一个奴才。甚至于,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他给主子的影响,比妻子要大很多。
但是陈羽身边现在没有这么一个人.而因为最近的事情特别多.他迫切的感觉到自己真的是需要这么一个人了,他曾考虑问胡大海把那胡车儿要来.他喜欢那孩子的聪明劲儿.还有那份执着.另外.因为也同样是出身社会底层,他同样善于把自己隐藏起来,而陈羽恰恰就是最喜欢那样做事的。
但是,他不行。首先当然是因为胡大海.陈羽心里自有对他的评价.这个人可以用,但是绝对不能信,出身草莽的人凭着义气和忠诚是走不到他今天这一步的,他凭得是狡诈和凶残.所以.陈羽不准备和胡大诲有更深层次的交往.所以.他把一个胡大海的人要到自己身边。然后.就是胡车儿这个人也不太符合陈羽的要求。
胡车儿机灵聪明是不假.但那是他善于观察的结果.而且.那是一种由下向上看的观察,所以。他不适合需要以俯视的角度来观察的陈羽的要求。还有,这个小子识字很少,简单的算帐记账还行。但是谈到处理公函已经待拟私人信件,他不行,远远不行。
所以,陈羽就想,如果是我把一个勾拦院里地头牌挖来做书童行不行呢?答案是.不但行.而且非常好!
一个书童需要做的那些事情,肯定难不倒琴棋书画都通晓的郁巧巧.而且.作为官场地一员新丁。陈羽很希望能有些经验可以借助,而在勾拦院里打拼的人.最擅长的便是观人看事。所以.一个当家的头牌来做书童,不止是像曾有人试过的那样,只是一件风雅的事儿。反而是一件最实惠的事儿。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深深的害怕家庭战争。而消灭这种隐患的唯一方法就是,平衡。君王治国,君子治家.不患寡而患不均,平均和平衡。是一个最难地难题。
绮霞想尽办法要把琥珀拉进来.就是想要在自己的妻子和长子的母亲这些上面再加一道锁。从而稳稳的压杏儿一头。而杏儿一旦觉察到这种情况.必然不会甘心,即便是她表面上什么都不说.内心里也肯定会有所释动。事实上.昨晚她便说让自己不如就收了阿锦阿瑟这对姐妹。
陈羽当然不能看着绮霞受欺负,可是一样的,他也不希望看着杏儿整日里委屈。所以.这几天来他费尽了心思,他是在筹谋着怎么才能解开这道千古不破的局。而为了这件事,他废得脑筋比对大米地事儿可多多了去了。
那么绮霞坚持要拉琥珀进来.不管是自己地下半身需要也罢,还是不能拂了绮霞地美意也罢.反正是不好再驳回去了,那么要维持一个平衡.就必须再加一个棋子进来。而这个棋子,郁巧巧是一个非常合适,合适到几乎是量身定做的地步。
作为大妇,绮霞地位必须高一些,但是杏儿不能完全没有招架之力。所以.琥珀必须做小妾,成为陈府的三姨奶奶,而郁巧巧,必须不能做四姨奶奶。那么.书童应该是一个很适合她的位置了。
到时候自己可以摊摊手说,你看.相公我很疼你们的,而且我不偏向。
但是,郁巧巧好歹是凤仪楼地当家头牌.四小花魁之首,怎么会甘心来自己家里做一个小小的书童呢?
陈羽还记得这么一句话:对于女人.要蹂躏她地自尊,践踏她的心.然后要还要呵护她的身体,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对她讲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甜言蜜语。
在陈羽来之前.郁巧巧的地位很尴尬,说是当红的头牌.但是半个多月了没人来点她的牌子.所以.知道陈羽来了,尽管郁巧巧当时心绪烦乱.按照往日里的脾气.是肯定不见客的.但是鸨儿只略微一解释.她便顺从的下来了。
现在的她.还在一个局里.而能够破解这个局的人,只有陈羽和米阳,她郁巧巧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任人品茶的烟花女子罢了。什么凤仪楼头牌.什么四小花魁,在这个寻欢客们都不断的去追逐那些层出不穷的新鲜肉体的地方,如果没有人捧场,她郁巧巧什么都不是。而失去了眼前的这次机会.她会一天天衰落,直到人老珠黄.彻底的失去昔日风华,然后,说不定连赎身都没有人愿意要自己了.到时候.自己或许也要走向老鸨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