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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宫斗指南-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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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从和嫔那儿沾上瞿麦气味的?”
    周瑛心头一跳,之前倒是忘了对这件事的口径。
    这一回皇帝倒是先反应过来,面不改色,当面扯谎道:“是从和嫔那儿沾上的。”他甚至在瞬息之间还找了佐证,“小七见天去秀玉宫请安,正是那时候沾的。”
    徐贵妃不置可否,反而一副贤良温柔道:“既然事已了了,也就罢了。今日陛下为我的事忙了一天,现在时候不早,陛下也请早些回去休息吧,再有两个时辰就要早朝了。”
    一见徐贵妃没追究,皇帝又是庆幸,又是内疚,徐贵妃的话再没有不依的,“都听你的,你若是累了就再睡一会儿,朕先回去了。”
    周瑛才要跟着皇帝一块离开,却听徐贵妃道:“小七留下。”
    周瑛一惊,皇帝也停了脚步,紧张回头看。
    却听徐贵妃叹道:“不管怎样,小七到底跟了我半年。这一次她匆忙走了,我若一点表示没有,外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她呢。她到底还小,哪儿禁得住那样积毁销骨。”
    闻见徐贵妃不计前嫌,明知周瑛是帮凶,还如此为她着想,皇帝只觉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失之光明磊落,忙道:“是朕考虑得不周到,小七,听你母妃的话。”
    等皇帝走了,徐贵妃问了樱桃和荔枝一些话,得了答案,就挥手令其退下。
    屋中只剩下母女二人时,徐贵妃才开了口,语气像哄小孩子,“小七,看在母妃这半年对你还算尽心的份上,别跟你父皇一起瞒着母妃,好不好?”
    “母妃这是何意?”周瑛心头一跳,哪儿露馅了吗。
    徐贵妃靠在引枕上,也不相逼,只问道:“你去请安,秀玉宫每常让你在哪等候?”
    周瑛心道不好,吞吞吐吐道:“在小花厅。”
    徐贵妃意味深长重复道:“是啊,小花厅。通南向北,人来人往。一天下来,小花厅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和嫔就算再蠢笨,也不会众目睽睽下栽赃下药。小七,你说对不对?”
    周瑛从头到尾都没准备瞒徐贵妃。
    不管是直言相告,还是借他人之口,周瑛早晚都要把真相告诉徐贵妃。毕竟徐贵妃生完孩子,还会重掌宫权,跟一个手握重权,还深得帝宠的女人作对,周瑛还没那么作死。
    但是主动交代,和被逼问出来可不一样。
    也是周瑛粗心,没事前考虑周全。皇帝也是嘴快,没容周瑛有反应的余地。偏偏徐贵妃竟能心细至此,竟从一点细节中就推论出真相。
    这时候再装傻,可就得罪人了。
    周瑛一脸局促地绞着手指,不安道:“母妃怎么会猜到……”
    徐贵妃看着帐子上的金钩,右手轻轻抚摸着肚子,语气像是感叹,又像是嘲讽,“你父皇眼中搁着家国天下,这些小事哪会放在心上。”
    表面上仿佛在说皇帝心怀天下,不羁于小事,但在宫里闻音辨意,总要绕一个弯子才勉强算可。这话明显在说皇帝情商不行,连个谎都撒不好。
    这种话徐贵妃能说得,周瑛却听不得。
    幸好徐贵妃不需要周瑛附和,回了神问道:“你父皇出的主意,让你出头?”不待周瑛回答,徐贵妃就自己否了,“不像,他一来没这个脑子,二来也还没那么无耻。”
    周瑛只好招了,“母妃英明。”
    徐贵妃毕竟是皇帝的枕边人,依着徐贵妃的心机手段,早晚从皇帝嘴里套出真相来。再加上整桩事里周瑛一点没牵扯,可谓问心无愧,所以也就不费心添减。
    至于陈太医怎么查出寝具含有瞿麦气味,皇帝又怎么穿针引线,把廖贵人宫中瞿麦香丸的气味传给了徐贵妃,而廖贵人又怎么傻不拉几,掉进和嫔一手挖好的坑里,成为人家冲锋陷阵的马前卒……周瑛争取不带一丝感情偏向,一一说了出来。
    让周瑛意外的是,徐贵妃听了之后,竟然就心平气和想了会儿,既没摔桌子,也没骂娘,更没问几位主使的下场,反而问起周瑛,“这桩事是个人都不愿沾浑水,你为何顶下来?”
    周瑛倒是早有准备,“我见父皇在处置完此事后,不但内疚,还仿佛有些灰心。若是父皇自责太过,以后都不登明熹宫的大门怎么办?我当时一急,就出了这个馊主意。”
    “你倒是好眼力。”徐贵妃竟然笑了,“若放任不管,你父皇或许还真就缩着不敢上门了。”
    “我还是太急了,其实有母妃在,哪儿用得着我班门弄斧。”周瑛像只小狗一样耷拉着耳朵,垂下头,小脸上满是沮丧。“瞧我这主意出的,四面漏风,还得父皇描补,偏我两个都是半瓶子不满,母妃只一眼就瞧出不妥了。”
    周瑛这一番自我贬低,倒是起了点作用,起码徐贵妃笑得没那么吓人了。
    徐贵妃笑道:“你才多大,以后有你历练的机会。凭你这天分,母妃一定让你青出于蓝。”
    尽管徐贵妃才和气了一句,就又夹了根软钉子给周瑛碰,但周瑛却心中一松。徐贵妃显然只当周瑛是想另攀高枝,拍皇帝的马屁,才干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周瑛只做出一副被戳穿了心事的羞臊模样。
    徐贵妃到底不是尖酸刻薄的人,只隐晦地讽刺一句,就停了嘴,“既然这事跟你无关,也就称不上责罚不责罚的。你就搬回明熹宫吧,别跟你父皇瞎折腾。”
    听到徐贵妃张口就否了她的真正目的,周瑛眼皮子一跳,“母妃,这恐怕不行。”

☆、第18章 如愿以偿

徐贵妃挑眉,“在母妃这儿不好吗?你可知道搬出明熹宫意味着什么?”
    周瑛深深一掐手掌心,诚恳道:“母妃是一贯知道我的,反正是在母妃跟前,就算反悔也不怕丢人,但父皇却不同。这一次不管父皇是主动提出,还是被动接受,结果都是父皇缩头袖手,让女儿顶了罪,这事说破天去都占不到理。”
    徐贵妃被逗得一笑。
    周瑛心虚摸摸鼻子,“要是让母妃戳穿了,父皇做下缺德事,目的却一点没达到,岂不是更加无颜见人?哪怕是寻常百姓丢了脸,还要恼羞成怒呢,父皇还是一国君主,哪能一点面子不好?若真让父皇丢了大丑,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体贴解意的美人,若是父皇被人钻空子拉拢去,又该如何?”
    “你说的也有道理。”徐贵妃沉吟半晌,“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我一时也没什么好主意,不过这种事无非一个以不变应万变。”周瑛心中松口气,续道,“倒也不是要瞒父皇一辈子,天长日久的,母妃只徐徐告诉父皇您不介意,也就罢了。”
    听到周瑛一心为别人着想,半点不惜己身,徐贵妃心中狐疑,面上只一派关心,“你父皇不懂得这些台面下的事,但你一直是个聪慧的孩子,不会不知道你独自迁到乾西四所背后的意义。这可绝对不是前几日你过家家一样受过的的白眼所能比拟的,你确定你能受得了?”
    徐贵妃果然知道这些刁难之事,周瑛倒不意外,“母妃难道忘了,女儿在半年前过的日子比这还不如,以前能熬过去,现在长大了,难道反而退步了不成?”
    徐贵妃想起周瑛以前的可怜处境,心倒是一软。
    “我以前诸事懵懂,碰到事了只会避来让去,只盼着别人能看到我的识趣,而发善心放过去我。可现在我读书明了理,得过母妃的宠爱,知道自己不比任何人差,并不卑微如泥土草芥一般。”周瑛顽皮眨眨眼,“有了这些依仗,我又怎会任人欺负?谁怕谁啊,各凭本事呗。”
    “你有这份心性,倒也不枉成为我的女儿。”徐贵妃感慨笑了。
    “母妃同意了?”周瑛眼睛一亮。
    其实徐贵妃和周瑛尽管没开诚布公谈过,但两人心知肚明,不管徐贵妃这一胎是男是女,两人的关系都再回不到从前一般母慈女孝。虽然有徐贵妃关照,但宫里逢高踩低的事儿还是层出不穷,徐贵妃知道后,没像以前一样敲打下人,固然是怀着身孕力有不待,却也是想趁机看一看周瑛的心性。
    尽管周瑛一向是个体贴善解人意的好孩子,但这年头,亲生的弟妹出生,作为兄姐都难免有些小委屈,更何况是隔母的。徐贵妃就算再疼惜周瑛,也绝不可能让自己的子女受到威胁。
    所以一旦周瑛没通过这个测试,就会被徐贵妃亲手扫地出门。
    此番周瑛执意要走,固然是怕皇帝被戳穿后恼羞成怒,找她秋后算账,但或许更重要的,还是周瑛清楚自己在明熹宫处境只会越来越尴尬,才表现得如此识时务,借此机会主动离开。
    一时间,徐贵妃怜惜之心尽去,倒是对周瑛添了几分欣赏。
    其实周瑛也可以一直待在明熹宫,但要小心拿捏分寸,既不能亲之狎昵,更不能一味奉承疏远,这样日日殚精竭虑,维系那一点摇摇欲坠的情分,倒不如退开一步,反倒海阔天空。
    徐贵妃感慨一笑,倒也不揭破,只道:“你既有了决断,就随你吧。”
    周瑛胸腹中块垒一轻,只觉呼吸的空气都清新几分,她诚心实意下拜,“多谢母妃成全。”
    徐贵妃没再急着叫起,坦然受了这一拜,才笑道:“这么慎重做什么,咱们还在一座皇宫,又不是山高水长再不见了,有个事抬脚就能到。难不成你一搬走,就不认我这个母妃了?”
    这到底是漂亮场面话,还是许诺日后庇护还在,周瑛现在也不知道,但这不妨碍她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喉头哽咽,眼圈微红,“除非母妃不要我,我一辈子都不会不认母妃。”
    徐贵妃多少有些触动,沉默片刻,“在这个节骨眼,你单独搬走到底有些惹眼。”
    周瑛知道徐贵妃不是出尔反尔之人,倒不担心徐贵妃反悔,但有句话叫迟则生变,遂趋前一步解释道:“父皇让乔公公帮我迁的宫,就算他们心有疑惑,到底也要掂量掂量。”
    “就算你父皇能为你震慑住些许下人,但那些老于世故的人精子们却不好糊弄。”徐贵妃垂头思量一番,半晌笑道,“也罢,只管一齐拖下水就是了。”
    “母妃是说……”周瑛睁大眼,迟疑道,“这怕是不好吧。”
    “这事你不用管。”徐贵妃见周瑛还是一脸担心,笑着宽慰道,“不用担心,你父皇现在正是对我心怀内疚的时候,不趁着这会儿要好处,还要等到多会儿?”
    周瑛不再推辞。
    其实徐贵妃说她是利用皇帝的愧疚之心,来促成此事,周瑛又何尝不是利用徐贵妃的补偿心理,来为自己谋好处?只不过前一事皇帝被蒙在鼓里,后一事徐贵妃心知肚明罢了。
    这一番周瑛离开,虽然明熹宫还欢迎她,但日后再来就是作客,自然再不与往日一般。
    徐贵妃沉吟道:“你此次搬去乾西四所,虽不是开宗建府,但到底自己顶门立户,没点压箱底的东西也说过不去。”说着,徐贵扬声唤来荔枝,“你去把那套描金点漆梨花木匣取来,别的料子倒不稀罕,只去年新进上来的毛料子,那白鹿毛,野鸭毛,孔雀翎的都拿过来……”
    就听着徐贵妃又一叠声,数了小几十样儿。
    荔枝一个哪搬得动,偏用熟的小宫女都还被乔荣关着,内库又不好随便叫外人进,荔枝只好叫来樱桃,两个大宫女费劲搬了半天,毛料首饰、插瓶摆件……林林总总,摆了半屋子。
    饶是周瑛在明熹宫经过了半年熏陶,眼界开阔不少,此刻也不由咋舌,“怎么好偏劳母妃这么多好东西,母妃留着或给小弟弟把玩,或留着赏人就是。一股脑给了我,岂不浪费?”
    徐贵妃却笑了,“这就受不住了?等你添妆时比这更胜,你也要推不成?”
    周瑛只作难为情状,羞红了脸,“母妃……”

☆、第19章 献殷勤

周瑛抬头看向乾西四所,昏黄的余晖洒在黑底金字的匾额上,宁谧而又安详。
    入得宫门,绕过照壁,中间的青石拱道通南向北,东西坐落着一座座小巧的宫室,有两进的,有三进的,有墙边种柳的,有门外盛湖的……景致不一,各有妙处。
    周瑛娴熟来到东数第二间宫室,早有小太监恭敬立在门前,为周瑛打门相迎。
    甚至不独这一个守门的小太监,这座宫室里,从外间听差的太监,院里洒扫的婆子,到内室伺候起居的宫女……不管是已经混熟了的,还是只叫得上名字的,有一个算一个,竟都整整齐齐站在宫门内,一见了周瑛进门,齐声下拜叩首,“恭迎公主回宫。”
    看着这些或眼熟、或眼生的一张张脸孔,周瑛才真正有了实感。
    这一刻,不管这些人心意是真是假,不管这些人是骑驴找马,还是见风使舵,见着皇帝和贵妃一而再、再而三的加赏,才对周瑛另眼相待,周瑛都不打算计较。
    因为穿来这个时空三年多,从今日始,周瑛才算是真正有自己的家了。
    素枝看周瑛不动,小声提醒,“公主。”
    周瑛回过神笑了笑,抬起右手,拿手背抹了一下左鬓,“好了,都起来罢。是哪个出的这促狭点子,以后进出的时候多了去了,难道每一回都要来这阵仗?”
    一众宫女太监看周瑛脸上带笑,语气透着亲近,话中又在安她们的心,都放松笑起来。
    素枝一看这一个个七嘴八舌,这个道恭喜,那个表忠心……乱糟糟的,实在不像话。又兼周瑛一向不喜虚话奉承,素枝忙上前挥散众人,有差事的办差事,没差事的回耳房歇着去。
    素枝回头再看周瑛,果见她神色松快几分。
    周瑛进了正屋,只见满地红木箱子一个摞一个,还有罩着琉璃罩子的刺绣屏风,一人高的美人春瓷瓶,两人合抱的米分彩瓷鱼缸……宝光珠华,氤氲生辉。
    及至此时,周瑛才算是明白,这些个宫女太监的热情是从何而来,不由摇头失笑。
    樱桃正坐在一个小脚凳上,一见周瑛进门,忙起身笑迎,“公主回来,我可算能交代了。”
    尽管樱桃一个体面大宫女,却被指派来做这种送东西的小事,比之还在贴身侍奉徐贵妃的荔枝差了不止一截半截,樱桃脸上却没有一点不甘不忿,反而笑得诚心实意。
    毕竟徐贵妃平安无事,就算一时见恼于徐贵妃,可樱桃伺候多年,早摸到徐贵妃的脉,翻身之日指日可待,比之前差点被皇帝拉下去杖毙,已经是天壤之别了,她怎么会不开心。
    周瑛心知樱桃早晚翻身,自不会得罪,“劳动姐姐亲自送来,还等了这许久,真真罪过。”
    樱桃原就因被皇帝迁怒发配去打帘子,只周瑛待她一如往常,而跟周瑛亲近了几分。如今周瑛虽离了明熹宫,但依着徐贵妃对周瑛这般厚待,怕是以后也不会断了联络。
    樱桃有意亲近,打趣道:“公主这声赔罪,我得打个匾,日后好当传家宝使。”
    周瑛会意接下樱桃的示好,笑道:“我还想给姐姐沏杯茶,陪个不是呢,看来能省下了。”
    两人你来我往,好一番亲近奉承。
    待得送走樱桃,周瑛说得口干舌燥,喝了口茶,却见茶桌上搁着七八样点心,什么翠玉豆糕、糖蒸酥酪、奶油松仁卷……配色鲜亮,气味香甜,让人一闻就忍不住口舌生津。
    素枝一向稳重,此时却难得话中带讽,“这回御膳房倒是有功夫献两道像样的点心了。”
    被素枝一提醒,周瑛也想起之前御膳房的故意怠慢,“御膳房消息这么灵通?”
    素枝知道此番被周瑛带到乾西四所,再回明熹宫已经无望。又兼这次徐贵妃出事,除了樱桃荔枝两个,其他人悄无声息就没了,连个水漂都不见。素枝心下骇然,也就死心跟着周瑛。
    因此这一回周瑛相问,素枝不再遮掩,“宫中流言传得最快,这回是御膳房近水楼台,才赶上第一个献殷勤。若非快到下匙,咱们这儿早该挤满恭喜道贺的人了。”
    周瑛隐约觉出一丝微妙的不同,笑道:“亏得如此,今儿耗了一天,我可再应酬不来了。”
    素枝一拍脑门,懊恼道:“瞧我这记性,御膳房的赵总管还在候着,公主可要见见?”
    周瑛心知素枝向来稳重大方,这样为着一点子小事,斤斤计较,不大可能出于本心,恐怕更多的是藉此一表亲近,也是站明立场,投效于周瑛的意思。
    “没想到姐姐也有这样促狭的时候。”周瑛失笑,也不跟素枝见外,“御膳房那样怠慢于我,若一赔罪,我就上赶着原谅去,岂不掉价?姐姐看着处置吧,吊一吊就行,别得罪狠了。”
    “公主放心,只管交给我。”素枝笑应,“就得隔三差五敲打一下,他们才知道上下尊卑。”
    周瑛无有不应,素枝自去处置不提。
    第二日周瑛准备去上学,差点被贺喜送礼的人堵得没出来门。幸好素枝早有准备,开了后院的角门,主仆俩悄悄溜走了,只留下李嬷嬷看门应酬。
    幸好内书房未被风波染到,平静如昔。
    其实昨儿个其他公主能知道徐贵妃险些滑胎,自然也能知道周瑛搬去乾西四所。
    身为主子,自然跟奴仆看事角度不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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