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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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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宛茹知道纪王是个瞎子,却不知他竟是如此俊美的男子!且不论别的,单凭这一张脸,徐南风便配不上!
  她想看到的是徐南风的痛苦,是她的不幸!徐南风嫁的越不好,日子越是水深火热,她便越是开心,心里越是满足!
  可是,徐南风嫁的那么风光,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想到此,徐宛茹嫉妒像是阴暗带毒的藤蔓,在她心中疯狂蔓延,吞噬着她本来就尚存不多的理智。
  徐宛茹砰地一声关上窗,泄愤般摔着梳妆台上的一切,上等的胭脂盒被砸得四分五裂,珠钗步摇也折断了不少,珠子溅落了一地。
  几个贴身侍婢缩在门口,自家小姐的坏脾气,她们打小就领教过的,此时见屋内一片狂风过境般的打砸,都吓得讷讷地不敢向前。
  还是大丫鬟如意淡定些,吩咐小侍婢道:“快,去将夫人请过来。”
  小侍婢领命,不稍片刻,张氏便步伐匆匆地赶来,还未进门,便沉声问道:“茹儿怎么了?”
  如意道:“回禀夫人,方才茹姑娘独自站在窗前,兴许是瞧见了西厢房……那位成亲的场面,然后便生气了。”
  张氏本就在徐南风那儿受了气,方才又处理了两个乱嚼舌头的小侍婢,心情有些糟糕,沉下脸道:“连自己的小主子都哄不好,要你们何用。”
  如意等一干侍婢忙敛首下跪,战战兢兢地求饶:“夫人恕罪!”
  张氏没有理会她们的求饶,绕过一干匍匐在地的侍婢,轻声走进屋,唤道:“茹儿。”
  “母亲!”徐宛茹从榻上起身,扑进张氏的怀中,挤出几滴委屈的眼泪。
  “好了,就这么点事,也值得你动怒?”张氏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抬手抚了抚女儿的发髻。
  “母亲,我害怕。”徐宛茹揪着张氏的袖边,低头盖住眼中的阴狠之色,低声道,“徐南风那么恨我们,要是她得了纪王的宠,一定会回来害我们的!”
  “茹儿,你究竟是害怕她会报复我们,还是害怕她过得比你想象中的好?”
  张氏目光锐利,将自家女儿内心中的龃龉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徐宛茹无从辩驳,支吾着答不上来。
  张氏拉着她坐在榻上,扫视了满屋子的狼藉一眼,沉声道:“茹儿,你已是及笄之年,不能靠父母的庇佑过一辈子。在这个世上,最不值钱的便是女人,你若想过得比别人尊贵,过得比别人好,便要想办法自己去争取,哪怕是不择手段。”
  徐宛茹猛地抬头,那双美丽又恶毒的眼中闪烁着光芒,道:“求母亲指点,我该怎么做?”
  “进来恰逢殿试放榜,皇上定在本月十五举行琼林国宴,那时会宴请新科进士以及洛阳诸多有声
  望的名门之后,全洛阳的青年才俊皆会汇聚于此,许多贵女也会在宴会上择选佳婿。”
  顿了顿,张氏扭头望着女儿,道:“我会让你爹带你赴宴,接下来,就全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徐宛茹握紧了拳头,用力地点点头


第17章 新婚
  徐家的人没有跟过来,纪王府的宾客亦是少的可怜,只有杨将军一家前来祝贺,因此婚礼一概从简,简单地拜了天地,便有侍婢先一步送徐南风入了新房。
  徐南风端坐在洒着花生红枣的喜床上,两手交叠握在膝头,也不知自己坐了多久,只知道夕阳渐淡,有侍婢点燃了案几上的喜烛和琉璃灯,屋内安静得只有烛火噼啪燃烧的声音,视野里尽是喜庆的红和橙黄的暖。
  正百无聊赖之际,听到屋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接着,有两个婢女推开房门,轻声道:“夫人,王爷在外头陪着杨将军喝酒,可能要晚些过来。王爷担心夫人会饿,便叫奴婢们先送碗热乎的鸡茸粥给您果腹。”
  徐南风好奇地掀开盖头的一角,便见面前站了一翠一红两个婢女。
  其中穿浅绯色裙裳的婢女看起来年纪要大一点,相貌平平但是笑得十分可爱,她从绿衣婢女的手中接过粥碗,躬身问道:“可要奴婢伺候夫人用膳?”
  “不必了,我自己来。”
  徐南风曼斯条理地喝着粥,不时抬眼忘了一眼面前的俩个丫头,问道:“你们是王爷的贴身侍婢?叫什么名字?”
  “回禀夫人,奴婢八宝,穿绿裳的这个叫桂圆。”叫八宝的绯衣婢女恭敬道,“王爷不喜奴婢们靠得太近,故而奴婢们平日也就只伺候王爷宽衣用膳,其他的私事都是王爷自个儿摸索着做,算不上是贴身。”
  “沐浴更衣,也是王爷自个儿做?”徐南风好奇道,“他的眼睛,方便么?”
  “这个……”绿衣裳的桂圆姑娘到底年纪小,脸颊泛红,支吾道,“沐浴更衣也是王爷自己来,实在不方便了,会让姚公子帮忙。不过从今往后,这些贴身的事,定是要交给夫人做了。”
  “姚公子?是姚管家么?”
  “不是啦,夫人。”桂圆绷不住笑了声,解释道,“姚公子全名姚遥,是姚管家的侄儿,也是王爷的客卿。姚公子武艺卓绝,王爷便请他负责王府的安全,我们都叫他姚公子。”
  这倒是有趣了。旁人对纪王避之不及,这个姚公子如果真的身怀绝技,又怎甘心屈居在纪王府?
  明日若是得闲,定要会会这人,说不定还能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正想着,桂圆又撇了撇嘴,神秘兮兮道:“不过夫人,您可要离姚公子远点。”
  徐南风舀粥的手一顿,问道:“这又是为何?”
  “姚公子这人啊,说得好听呢是风流倜傥,说得不好听呢就是不正经,他是连公主都敢调笑的……”
  桂圆正说得起劲,八宝却是打断她道:“桂圆,在背后腹诽王爷的客卿,当心王爷责罚!”
  桂圆忙捂住嘴巴。
  徐南风道:“别人府上的侍婢在主子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你们两个丫头倒是有趣。”
  徐南风本是随口一说,那俩丫头却紧张了起来。八宝和桂圆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待我们很和善,我们自打进府便是自由自在的……夫人,您会不会觉得奴婢们不守规矩?如果不喜欢,只要您说,奴婢立刻就改!”
  桂圆点头附和。
  徐南风笑了。她本以为纪王府是终日沉闷的,还做好了如履薄冰的准备,却不料如此生动,丫头们都单纯得可爱。
  她道:“不,我也喜欢自由自在的。”
  “多谢夫人!”
  八宝和桂圆长舒了一口气,欣喜道:“王爷说得没错,夫人真是个温柔又漂亮的女子呢!”
  徐南风一口粥险些喷出,她问:“他真是这么说我?”
  “千真万确,奴婢怎么会骗您?自从三月十六日,王爷从东风茶楼回府以后,便天天念叨着您,连姚公子都受不了了,酸溜溜地说王爷见色忘义。”
  三月十六,她与纪王初见的那日?
  徐南风不禁回想起自己初次跟纪王见面时的咄咄逼人,怎么也跟温柔挂不上勾罢?
  漂亮?那就更说不上了,纪王根本就是个瞎子。
  ……虽然她的确挺漂亮的。
  想到此,徐南风嘴角勾出一个笑来,出嫁的紧张不知何时消失殆尽了,竟然还有心情自我陶醉。
  正想着,一个圆脸的小侍婢推开门,神秘兮兮道:“夫人,王爷回来就寝了,还有四十步远。”说罢,又往外瞧了瞧,道:“现在三十步……二十步……”
  “快,碗勺收拾好!”八宝手忙脚乱地指挥桂圆,“把夫人的盖头重新盖好!袖子!袖子褶皱抚平了!”
  吱呀——
  几乎同时,门被推开,锦衣玉冠的纪王殿下在侍卫的牵引下,沉稳地迈进门来。
  那一刻,徐南风竟然有点莫名的紧张。
  一双崭新的白底皂靴停在自己面前,接着,她听见纪王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轻而低沉:“去将合卺酒取来。”
  八宝‘哎’了一声,片刻便呈上来一个茶托,上头放着一对小巧精致的三足酒樽。
  纪王眼盲,诸多不便,徐南风便伸出一只手,轻轻拉住他的衣袖,牵引他摸到自己的绣金薄纱盖头。
  盖头被顺利揭开,徐南风的视线也清明了起来。
  她抬眼望去,一身绛红喜袍的纪王玉冠长身,眼上不知何时又蒙上了布条,只不过颜色由一贯的白换成了喜庆的红,俊逸中又多了几分明朗。
  八宝将一杯合卺酒交到纪王手中,又将另一杯递给徐南风,夸赞道:“王爷,夫人好生漂亮呢。”
  纪王笑了,用理所当然的语气笃定道:“那是自然。”也不知他的自信从何而来。
  徐南风捧着那杯澄澈的酒水,犹疑了片刻道:“要交杯么?”
  纪王循着她的声音看来,道:“随意。”
  徐南风觉得两人好歹只见过两三次面,喝交杯酒有些尴尬,便端起酒樽与纪王碰了碰杯,发出清脆一响,道:“愿与君共进退,相处愉快。”
  说罢,率先将清冽的酒水一饮而尽。
  纪王亦饮尽杯中酒,温声道:“相处愉快,夫人。”
  听到‘夫人’二字,徐南风险些被酒水呛到,眼角余光瞄到八宝和桂圆在一旁偷笑,她也不好拆穿这桩作戏的假婚姻,只好支吾着应了声。
  八宝十分伶俐地将空的杯盏换下去,桂圆和另一个圆脸的小侍婢则端了两盆温热的清水上来,殷勤道:“王爷,夫人,奴婢们伺候您更衣梳洗。”
  徐南风起身,自个儿把满头的钗饰取下来,道:“不必了,你们去伺候少玠便是。”说罢,她拧了帕子,仔细洗去脸上残留的脂粉。
  纪王却是在床榻上坐好,对丫头们挥挥手,道:“你们先出去罢。”
  三个小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描述的戏谑。
  她们抿笑,垂头福了福,齐声道:“奴婢告退。”便你推搡我,我推搡你,一齐退出们去。
  八宝还贴心地掩上了房门,隔绝了里头暧…昧昏光的光线。
  徐南风洗净了脸,鬓边的发丝沾上了水渍,柔柔地贴在脸颊处,平添了几分妩媚风情。她一转身,发现纪王八风不动地端坐在榻上,正含笑望着她的方向。
  她疑惑道:“你怎么将她们都赶走了,谁伺候你更衣洗漱?”
  纪王依旧看着她笑。
  徐南风忽而想起方才桂圆所说的“从今往后,这些贴身的事情,定是要交给夫人来做了”,顿时恍然,这是等着她来伺候?
  罢了罢了,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看在他送了丰厚聘礼的份上,便伺候他几年罢。
  如此想着,徐南风润湿了帕子,走到纪王身边坐好,道:“转过来。”
  纪王听话地转过脸,徐南风犹疑了一会儿,有些生疏地轻轻擦拭他俊美无俦的面颊。
  纪王淡色的唇微微张开,愣了片刻,忽的握住徐南风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徐南风也愣了。
  纪王嘴角一勾,将帕子从她掌心抽离,轻声道:“我来便可。”
  “是我做的不好么?”徐南风诚恳地问。
  “不是。”纪王有些机械地擦拭着自己的脸,垂下头轻声一笑,道:“是我害羞。”
  “……”被纪王这么一说,徐南风原本平静的心也起了波澜。
  擦个脸就这样,待会躺在一张榻上,岂不是要臊死了?
  想到此,徐南风面颊绯红,她垂下眼睑,双手捧住发烫的脸颊,心道:完了,我也害羞了!
  两人各怀旖旎,谁也不曾留意到卧房西窗前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而发着寒光的诡谲利器,正瞄准了屋内两道并肩而坐的剪影。


第18章 刺客
  纪王府的婚房很大,东面有雕花木门,推门进去,是宽敞的外间,外间里头又有内间,乃是徐南风和纪王现在所处的卧房。因卧房格局大,西面便有一扇雕花窗户,正对着树影婆娑的后…庭。
  徐南风听到了瓦楞上的细响,像是野猫踩上般,待她仔细去听,四周又湮于寂静。
  猝不及防的,一支泛着寒光的物件破窗而入,冲破床榻周围悬挂的帷幔,直直地朝纪王刺去!
  “小心!”变故发生在须臾瞬间,徐南风来不及细想,一把将纪王按倒在床榻上,整个儿用身体覆住他。
  那东西几乎是擦着纪王的鬓角飞过,唰地一声钉在床榻上。纪王蒙眼的红绸布被割断,随风飘落,露出他一双深邃而没有焦距的眼来,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药香。
  徐南风有那么一瞬的恍神,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到纪王那被隐藏在绸缎下的风光。
  剑眉之下,是一双清冷而深邃的眸,给他温润俊美的面颊平添了不少阳刚之气。可惜这双眼睛美则美矣,却是涣散而没有焦点的,徐南风甚至可以想象出来,若是这双眼睛完好,他认真看一个人的时候,眼底该有怎样深不见底的波澜。
  “南风!”纪王涣散的瞳仁中满是担忧,连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伸出手,茫然地摩挲着匍匐在他身上的徐南风,焦急道,“你怎样了,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徐南风这才回神,有些狼狈地从纪王身上爬起来。她朝破损的窗户望了一眼,戒备道,“一击不中,他定是逃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子。”
  纪王从榻上坐直身子,下意识用手摸了摸鬓角,沉声道:“方才刺客是用的什么暗器?”
  徐南风的视线落在榻上,将那支柳叶形的暗器拔了出来,仔细观摩了一番,道:“有点像飞镖,但比飞镖更薄更锋利,长约一指,上头刻有亡灵图腾……”
  似乎想到了什么,徐南风眉头一皱:“想起来了,我在一本兵器图鉴上见过这玩意,好像是东瀛刺客常用的一种暗器,因其薄如纸片,平日可夹带在手指缝之间而不被人看出,故而被称为‘指刀’。这刺客能远距离将轻薄的指刀甩出这么远,还这般精准,可见功力不浅。”
  徐南风越说越不安,霍地起身道:“不成,我得出去看看!”
  纪王却是面色稍霁,一把攥住了徐南风的手腕。
  徐南风回身:“怎么了?”
  纪王仰首望着她的方向:“别去,外面危险。”
  徐南风语气坚定:“可是,若是这隐患不拔除,你便时时刻刻都有危险。”
  “我大概猜到了那人是谁,相信我,不会有事的。”纪王语气轻松,朝徐南风展颜一笑,“何况你此时追出去,那刺客也定是早逃了。”
  “我知道,但总要出去解决才行,偌大的王府,刺客如入无人之境,实在是太危险了。”
  见到徐南风一脸正色的样子,纪王实在不忍告诉她这只是某人无聊的恶作剧而已,便攥着她的手轻声道:“你走了,若是刺客去而复返又该如何?”
  “……”徐南风心想,一般刺客也不会这么笨,在暗杀一次失败后又紧接着来第二次。
  不过纪王好像很害怕?
  唉,认识了他这么久,一直被他的美色所迷惑,差点忘了传闻中的纪王是个怯懦又软弱的男人了。
  罢了,既然他这么怕死,便陪在他身边罢。何况他眼睛有疾,让他一人呆在屋中,确然不放心。
  想到此,徐南风打消了追出门的想法,转而坐在纪王身边,安抚他道:“好,我不走,你别害怕。”
  并不害怕的纪王有点想笑,心里又有些温暖。他紧紧地握住徐南风的手,贪恋地汲取着她指尖的温度。
  徐南风反手拍了拍纪王的手背,心中叹道:瞧把我们家王爷吓成了什么样,攥着手都不敢放开了。
  她清了清嗓子,朝门外喊道:“来人!”
  门吱呀打开一条缝,八宝红着脸探进脑袋,发现屋内并无她想象中的旖旎风情,不由一愣,问:“夫人,有何吩咐?”
  徐南风心有余悸道:“让府中侍卫加强戒备,方才又刺客混进来了知不知道?”
  “啊,刺客?!”八宝一张脸由红转白,忙打开门冲进来,“您和王爷没受伤吧?”
  “无碍,还好夫人敏捷,及时护住了本王。”纪王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对八宝道,“你去告诉姚遥一声,今晚不许他睡觉,即刻去姚管家那儿领罚。”
  毫不知情的徐南风在一旁点头附和:“居然粗心到让刺客潜入的地步,是该受罚。”
  纪王嘴角弯了弯,几乎快要绷不住笑意,犹疑了一会,还是没有揭穿姚遥那试探性的恶作剧。
  既然纪王和王妃发了话,八宝便也不再多说,依言退了出去。
  随着门扉的掩上,屋内又恢复了寂静。
  徐南风怕纪王受惊难眠,便打破沉寂,轻松道:“你府中侍婢的名字很独特,桂圆,八宝,再加一样莲子就可以凑齐一锅粥了。”
  谁料话音刚落,门外就探进来一张圆而丰腴的脸,眨巴着月牙眼道:“夫人,您叫我?”
  徐南风:“……”
  还真有个叫‘莲子’的侍婢?
  纪王侧过头去,肩膀还一颤一颤的,显然是在忍笑,片刻才对莲子挥挥手:“出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莲子‘哦’了一声,悄咪咪又溜出去了。
  徐南风将手从纪王掌心抽回,生硬地转移话题:“不会有危险的,你别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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