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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珠-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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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千重园而言,玉寅这群人真计较起来,同若生身边的绿蕉、扈秋娘几个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方才若生走出来时。风声大作,吹乱了她的发,如果是绿蕉在旁。那也是要及时将散乱的发丝给缠回去的,否则要是迷了主子的眼睛。就是她们没有眼力见没有办好事了。
    这一回,只是恰恰不是绿蕉,而是玉寅而已。
    窦妈妈略微一想,紧皱的眉头便慢慢舒展了开去。
    她仍然厉声斥了玉寅几句,后转头望向若生,谨声说:“姑娘消消气,都是这伙子人不知好歹,您莫要放在心上。”
    若生听着这话,也是立马就明白了过来。
    而且刚才玉寅,也的确先说了一句“小的僭越了”,所以这事虽然是他放肆,却远没有到过分的地步。
    若生的口气突然一软,看向窦妈妈的那双眼睛黑白分明,蓄着些微水汽:“妈妈……”
    她是云甄夫人看着长大的,从小在千重园里不知走了多少个来回,逛过多少次云甄夫人的屋子跟库房,同千重园里的老人儿都熟悉得很,窦妈妈身为云甄夫人的心腹妈妈,当然更是同她熟得不能再熟。
    她亦是窦妈妈一点点看着长大的,从米分团似的小东西一天天长成了如今模样娇弱的少女,窦妈妈心底里也是极疼她的。
    是以,她这般张嘴一喊,窦妈妈一颗心就软成了水,轻轻叹口气,将若生扶到了一旁好言劝了几句,又说回头必定严惩玉寅。
    若生一面听着,一面乖巧地点头,再不多言一句玉寅哪里放肆,自己有多不高兴。
    她只安安静静地听着窦妈妈说话,间或微笑一下,姿态柔弱而无助。
    窦妈妈极少见她如此,偶然见上一回,心中十分震惊,心中便不觉暗暗揣测,玉寅是否当真过于放肆了。
    然则天色已晚,夜风一阵冷过一阵,窦妈妈瞧若生衣着单薄,生怕她受凉,委实不敢多留,便再三劝着她消气,先行送了她出千重园。随即,窦妈妈返身回了廊下。
    而玉寅,仍旧跪着,甚至于连姿势也没有变化过分毫。
    窦妈妈心头一紧,终是道:“先退下吧。”
    她虽然管着千重园里的人和事,算是内管家,可玉寅终究是云甄夫人的人,不是她随意就能处置的。
    空气里的虫鸣声,渐渐变得响亮起来。
    窦妈妈眯了眯眼睛,转身进了里头,去寻云甄夫人回禀。
    澄砖地面平滑如镜,将她的身影拉得老长。
    她放轻了脚步,越过珠帘,走到美人榻前。美人榻上躺着的美人,闭着双眼,像是睡去了。窦妈妈暗暗叹息了声,伸出手来将一旁的薄毯拎了起来,轻轻地覆到云甄夫人身上。
    然而就在这时,阖眼而眠的妇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没有半点惺忪睡意,她方才一直都醒着。
    窦妈妈唬了一跳,手里还拎着一角的帘子就直直掉了下去。
    云甄夫人双手撑着软榻,懒洋洋坐起身来。
    屋子里的烟味浓郁,她身上亦有,但她似浑然不觉,也不叫窦妈妈开窗,只问:“阿九回去了?”
    窦妈妈应个是,将玉寅的事说了。
    云甄夫人不置可否,又问:“阿九那丫头,发火了?”
    “倒不算发火……”窦妈妈小心斟酌着字眼,“依奴婢看,不痛快是定然的,方才三姑娘连话也不愿意多说一句了,听奴婢说着话,虽然笑着,可笑得也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
    云甄夫人伸手掠过自己鬓边散乱的发:“禁足吧。”
    窦妈妈愣住:“禁足?三姑娘她……”
    “想到哪儿去了!”云甄夫人失笑,摇了摇头,抓起身上绣了葡萄鹦鹉的薄毯,“禁她的足做什么!”
    窦妈妈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禁足说的是禁玉寅的足,不过主子说的这话她却是始料未及,神色仍旧有些木木的。云甄夫人却是一脸的漫不经心:“只管去办。”说完,她身子往后一倒,闭上了眼睛长出了一口气,又说:“再使个人去知会阿九一声。”
    不论如何,玉寅那孩子生得再像她记忆里的人,再像她幻想中的儿子,也终究不是真的。
    他既惹了若生不高兴,那当然得罚。
    但窦妈妈应声退了下去后,她伏在榻上,却猝然又坐了起来,烦躁地将身上薄毯一把掀开,赤脚落在了地上。
    脚下的砖冰凉凉,有些像是冰。
    还未进六月,她又畏冷,千重园里还没有一处开始用冰。
    可她这会就这么孤身坐着,心头似有一把火在烧,燥得她浑身难受,头疼欲裂。
    不过是个面首,何须在意?
    但分明应当严惩一番的,话至嘴边却成了“禁足”。
    云甄夫人深吸了几口气,转过脸又睡倒在了榻上,半阖上眼睛,用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东夷的人跟事,死去的孩子,玉寅的脸……一堆乱七八糟的事跟人反反复复在她眼前闪现。
    她遥遥望见床帐上绣着的火红石榴花,红得像是一滩血,令人悚然。
    朦胧间,眼角一热,她用力闭上了双目。
    有湿而烫的东西,沿着她的眼角,流了下来。
    过得许久,她才终于再欲睡去。
    而早前离开千重园往木犀苑去的若生,却还精神奕奕,没有半点睡意。绿蕉伺候她沐浴更衣躺下后,千重园里窦妈妈也使人来给她递了口信。来人若生并未亲见,见的是绿蕉跟吴妈妈。
    吴妈妈因为没有亲自跟着去,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闻言并未多言一字,只将人给送了出去。
    绿蕉就来同若生回禀。
    若生听是禁足,眉一挑,笑了下,又飞快敛去,打发了绿蕉下去。
    她知道窦妈妈一定会将那事告诉姑姑,却没有料到姑姑会这么罚。
    禁足?
    她摇了摇头,舒口气躺了回去。
    方才玉寅那一出,她也是猝不及防,只是下意识便扬手挥了过去。但是如果换做是前一世的她,刚刚定然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来。他动作突然,她闪避不及,事后定然发懵,只会盯着他看,哪里会脱口训他放肆。
    屋子里的光线渐渐黯淡了下去,若生躺在床上静静地思量着,自己过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是也不知是过去的太久了,还是她心底里有意遗忘,她想了又想,却只能想起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来,明明是自己,却像是陌生人。
    然而她变了,其余人却都还是原样。
    在玉寅看来,她不过就是连家二房那个性子娇纵的三姑娘罢了——

  第139章 筹谋

    这样的她,于他而言,只怕是最容易接近的对象。
    殊不知,她早已经看清楚了他的伎俩。上过一次当的人,怎么还能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人身上栽第二次?
    她前世丝毫不知他的心思,又自幼不知人间疾苦,恰逢陌上如玉少年,情窦初开,眼睛移不开,腿也迈不开,只将他搁在自己心尖上,小心翼翼地喜欢着。
    可最初的喜欢有多甜,后来尝到的滋味就有多苦涩。
    人的眼泪也是咸涩的,但比较起来,就远不及心里的苦了。
    若生思量着,舌尖上泛起阵阵苦意来,叹口气翻个身,伏在了枕头上。
    突然,“叩叩”两声响,惊动了她。她霍然坐起身来,敛目朝响声传来的方向望去,说了声:“进来。”
    话音一落,扈秋娘的身影就从外头走了进来,披着身夜风的凉意。她大步上前,先恭恭敬敬地同若生行了个礼,而后说:“回来的路上差点叫巡夜的给碰上了,奴婢避了避,便耽搁了会。”
    若生听见前头半句,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再听后半句,这颗提着的心便又落回了原处,她松了口气,让扈秋娘坐下说话。
    扈秋娘就也立刻依言搬了椅子到她床前,落了座。
    “找到地方了不曾?”若生就着昏黄的灯光,坐得更直了,低声问道。
    扈秋娘见状便站起身来,取了只云锦面子的靠枕置于她背后,伺候她靠得舒服了,方才回话说:“虽然那地方不容易找,但奴婢幸不辱命。到底还是找着了。”
    “找到了?!”若生面上一喜,声音也不由得微微拔高了些,及时又压低来,“可有瞧见什么?”
    扈秋娘摇了摇头:“远着不提,绣楼亦高,什么也瞧不见。”言罢,她顿了顿。补充道:“奴婢等了许久。这天也黑了许久,可里头没有一处点灯的,若不是一早知道情况。指定以为里头并没有人住着。”
    即便她出门之前,已经从若生口中得知,那宅子里是住着人的,可到了地方后略微探了探。她心里头的疑惑却反而更盛了。
    白日里尚且好说,天色一黑。人不能视物,自然是要点灯燃烛的,但是那座不大的宅子却始终黑幽幽的,叫人看得心里发毛。是以。那宅子里如果真的有人住着,那住在里头的人,只怕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人。
    扈秋娘踟蹰着。终究还是说了:“姑娘,有句话奴婢不知是当说还是不当说。”
    若生定定看着她。若有所思地道:“是何事?但说无妨。”
    扈秋娘闻言却又迟疑了起来,似不知如何开口,从何说起,过了会才道:“在平州时,您便同奴婢说过,想要找到那个人,奴婢亦觉得若能寻到,也是一桩善事,积德积福,再好不过。可是如今您瞧,这事越发得诡谲了,奴婢担心……”
    她的话音一点点轻了下去,终于没了话。
    担心什么?值得担心的事太多了。可若是真要她仔仔细细说上一遍,究竟在担心什么,她似乎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说得清楚。
    扈秋娘恨自己嘴笨,眉宇间不觉露出些微懊恼来。
    若生看得分明,便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于旁人而言,雀奴同她连萍水相逢也称不上,她们今世甚至连面也不曾见过,人人都只当她起初是一时兴起才要找雀奴,所以既然都已经亲自找到平州去了,也还未将人寻着,如今再苦苦寻找,似乎就显得怪异跟莫名其妙了。
    她们终究,是毫无干系的两个人。
    若生对此亦心知肚明,所以眼下除了苏彧外,就是日夜贴身跟着她的扈秋娘,也仅仅只知道雀奴身世可怜,她有心相助,却不知她对寻找雀奴这件事这般执拗。
    那宅子偏僻,四周寂静无声,夜晚不燃灯,大门紧闭,似毫无人烟,处处都充满诡谲。
    哪怕若生还没有亲眼见过,但从苏彧口中听说那座宅子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了扈秋娘将会目睹的场景。
    质疑、担忧、疑惑……
    到时候,全都会一股脑地涌上来。
    可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怎能临时收手?
    她亦会害怕,会担忧,会惶恐,可那些情绪都不能左右她的信念。
    于是她对上扈秋娘忧心忡忡的目光,笑了起来。面容洁白无暇,肌肤细腻如瓷,眉眼弯弯,像是暗夜中悄悄绽放的莲花,重重瓣瓣间满是淡然的香气。
    扈秋娘看得愣了愣,耳边就听得她道:“近在眼前了,就是千难万难,也迟早都能跨过去的。”
    忧心是该的,小心驶得万年船,太过大意反而有害无益。
    不等扈秋娘说话,若生又淡淡道:“我心中已有了主意,你到时只管照着话去办就可,小心些就是了。”
    没她的吩咐,扈秋娘也不能僭越,私自将若生要做的事去通禀给云甄夫人。但扈秋娘先是云甄夫人的人,后才是若生的人,真到了什么艰难的时刻,也保不齐她不会因为担心若生,而去寻云甄夫人禀报,所以若生略一想,便加了句:“姑姑近些日子亦有诸多烦心事,这些琐事就不必叫她知道了,且谨慎行事。”
    “是,奴婢记下了。”扈秋娘听到这话,原先就是有想要去回禀的心思,也熄灭了。
    好在瞧若生的样子,神情泰然,应是心中有数的,虽然年纪轻,做事却还算稳重,扈秋娘的担心终于少了一些。
    灯花“噼啪”炸了下,屋外的夜更深了。
    扈秋娘的声音放得轻而柔,将自己出门后所闻所见,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若生。
    等到谈完话,时已近三更。
    连家大宅各处皆鸦雀无声,众人都早已熟睡。
    除却木犀苑里还有屋子亮着灯外,旁的地方都是黑魆魆的。
    千重园里没了人影走动,愈显空旷起来,花木阴影重叠,风一吹,鬼气森森。
    趁着夜色偷偷溜出门来的玉真,一惊一乍,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吓他一跳。天气闷热,可夜风却是凉的,自他的袖口灌进去,一阵阵的冷。他恍惚间,觉得自己似孤魂野鬼一般,在夜幕下悄悄地晃荡,想要寻个替死鬼好早日超生。
    但他要找的人,却不是替死鬼,而是他嫡亲的弟弟。
    玉寅一向比他能成事,没了玉寅,他就像是没了主心骨的人,慌张啊失措啊就全都找上了他。
    平素闯祸的,办事不得力的人都是他,从来不是玉寅。
    可今儿个,玉寅却叫云甄夫人给禁足了。
    大晚上的,突然之间听到这样的消息,他三魂惊没了二魂,差点连站也站不稳了。惹恼了云甄夫人,他们还能有好果子吃?他一深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胸腔里的那颗心“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
    他好容易才将惶恐焦躁按捺下来,等到夜深人静四下无人的时候,才壮着胆子来找玉寅。
    玉寅门上挂了锁,窗子却并没有封死。
    身在千重园,哪怕不锁门,云甄夫人命他禁足,他也只能乖乖听话,所以边上也没有人守着。
    玉真长长松了口气,摸黑叩了叩窗棂,“笃笃”两声,窗后立刻就多了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他慌忙贴上去,压低了声音叫了声“玉寅”。
    “你怎么来了?”窗子开了一道缝,里头的人用极轻的声音飞快说道。
    玉真四下扫了一圈,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楚有人没有人,他咽了下口水,忙道:“没人会瞧见的!”
    都过子时了,还能有几个醒着的?
    他伸手去扒窗子,要翻身进去。
    “二哥!”窗后的人低低唤了声。
    玉真一怔,随即道:“且让我进去说话!”
    里头的人闻言,顿了顿,而后像是长长叹了一口气,才将窗子打开来,放他进去。
    玉真长手长脚,翻个窗子倒是没有半点困难,须臾站定,便上下打量起了玉寅。奈何天黑,什么也瞧不清楚,他只能无奈地皱起眉头放弃了继续打量他,说:“你好端端的,怎地叫她给禁足了?犯了什么忌讳?”
    旁人犯忌讳他信,可玉寅?千小心万小心的,怎会突然犯了忌讳?
    黑暗中站着的人却没有吭声。
    玉真急了:“到底是怎么了?”
    “是因为连三的事。”半响,玉寅终于说了这么一句。
    玉真愣住。
    玉寅朝黑暗深处走了两步,又叮咛玉真不要立在窗边,然后才将晚间发生的事说给了他听。
    “你怎么也会这般鲁莽行事?”玉真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不敢置信。
    隐在黑暗里的少年,却突然轻笑了两声。
    玉真跳脚:“你怎么还笑?”说完,他却又像是恍然大悟般,问道:“难不成你是故意的?”
    玉寅漫然道:“我只是没有料到,她的反应会那般大。”
    那一巴掌,使的力气可半点不小,都快不像是个十二三娇滴滴少女的力气了。
    “左右都是冒险,这些都是免不了的。二房那位姑娘,阖府上下都知道她惯常记不住人,就是窦妈妈换身衣裳不站在云甄夫人身旁,只怕她乍见之下也认不出来,所以要让她记住,总是要费些心思的。”
    不论好歹,她如今,必定是记得有他这么个人了。


  第140章 争吵

    时不待人,这是最快也最容易见效的法子。
    尽管冒险,却仍值得一搏。
    他说完,玉真面上的神情却依旧有些木愣愣的,过了片刻再次追问起来:“你怎地突然动了这个心思?”事发之前,玉真半点不知,如今听了兄弟的话,只觉突然。
    然而玉寅不答反问,于静夜中,徐徐问道:“二哥有什么事瞒着我?”
    玉真看不清楚他的面容,更看不到他的神情,但听到这句话后,他仍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他的确有事瞒着玉寅,且他不敢多言一字。于是他便沉默了下去,亦不再追问。
    “那罐子花茶,二哥可曾留心过?”忽然,玉寅问了这么一句。
    玉真怔怔地想了想,摇头说:“哪罐子花茶?”
    黑沉沉的屋子里,站在对面的人,又长长叹了一声。
    玉真不觉有些恼羞成怒,当他是嫌自己问了愚蠢的问题,咬牙道:“你且说来就是,何必问我?”
    他声音略显尖锐,口气也不好。
    玉寅只这么一个兄弟,自小一块长大,当然熟知他的性子,闻言已知他心中有气,眉头就紧紧蹙了起来,默然无声过了好久才终于开口,语气里有着难以捉摸的怅然:“二哥问我是何时动的心思,自然是瞧见那罐子花茶的时候便已经有了主意,可二哥你又问,那罐子花茶,究竟说的是哪一罐……倒不如二哥你来告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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