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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珠-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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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至午后,段承宗同夫人一起陪着女儿,终于在心中暗叹了一声:罢了,不去便不去了吧……
    左右他要见的人,不是同僚。
    自然,若生今儿个也没有打算要见他。
    她见的人,是苏彧。
    一大清早,若生就寻了个由头出了门,说是想起大伯母的生辰快到了,她得去找找合适的寿礼。
    是以这会马车一角,就搁着一只礼盒,里头躺着尊玉佛。大伯母孀居,吃斋茹素,成日里念经,送她的礼,最容易。礼盒静悄悄地躺在那,边上也静悄悄地躺着一团东西。
    忽然,那东西动了动,抬起半张脸来,“喵——”
    叫唤了声,它打个哈欠,又将脑袋给伏了下去,一动也不动。可一当马车里的人没有注意到它,它立即就探出爪子抠起了礼盒外层来,“嗤啦——嗤啦——”,像磨爪子。
    “元宝。”轻裘缓带的白衣公子低低唤了它一声。
    它立马将爪子收起,用肉垫摩挲了两记礼盒外被自己抠出来的痕迹,“喵呜喵呜”讨好地叫起来。
    苏彧却没有看它,只望着眼前的绯衣少女道:“时辰差不多了。”
    若生便撩起帘子往外探眼看了看:“果然,叫三表姐缠住了脚。”
    “你算得很准。”苏彧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看向她的目光里,却有着鲜见的赞许。

  第144章 木贼(一)

    若生的视线,则仍旧落在马车外头,并未看见苏彧说话那一瞬间变得不一样的眼神。须臾,她转过身来望向他,弯起唇角淡淡笑着,摇了摇头。
    她只是得了先机,知道段家有多看重段素云的这桩婚事而已。
    段家几位长辈早起疑心,可到底这事没有证据,也无旁人知晓,加上已有那丫鬟做了替罪羔羊,只要今后没有纰漏,就不会有事,是以只掀过不提。
    但事情一旦出了意外,那依段家人只认利益,而不顾亲情的本性,段素云必定没有好果子可吃。
    她当然也清楚这一点。
    是以若生那样一诈后,段素云今儿个哪里还敢叫她爹出门?
    思忖间,若生听见马车外忽然有人道,“主子,四下无人”。
    ——是忍冬。
    三七管苏彧叫“五爷”,从来不叫“主子”,只有忍冬才会这般称呼他。
    若生连寻常两个生得截然不同的人也分不清楚,三七跟忍冬兄弟二人她就更分不清了,但好在这兄弟俩性子大不相同,习性也迥异。
    所以慢慢的,她似乎摸清了苏彧的习惯。
    他带着三七出门的时候,办的多半是公事,抑或闲事,而当他撇下三七,改带了忍冬出门时,所办之事就都没那么简单了。
    就好比,他们今天要办的这桩事。
    这原本是若生自个的事,但苏彧愿意帮忙,她自然乐见其成。她到底还只是个闺阁少女,许多事不懂也不知如何办,如果不是那几年她曾跟雀奴一道居于市井。这坊间的许多事,她至今也不会明白分毫。
    她是在连家的锦绣富贵堆里长大的,有些事,便是她有心想见,也是见不到的。
    她不由得眯起眼睛问苏彧:“找的是花魁?”
    苏彧斜睨她一眼,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可惜了。砸了许多银子。白送他一个花魁,我自个却连花魁的面也没有瞧见。”
    他眉间神色疏朗散漫,闻言淡然道:“不过也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同天底下的人生得没有半分区别。”言罢,他轻笑了下,“更何况,落在你眼里。还有谁生得不一样?”
    若生哑然,而后讷讷道:“你生得……就不同呀……”
    苏彧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不觉怔了下,然后便想起了初见她的时候来,她似乎的确从来没有将他同旁人记混过。
    他眼中飞快地闪过了一丝笑意。
    马车外乔装打扮过的忍冬跟扈秋娘,没有听清楚里头的俩人在交谈些什么。但是隐隐约约,听见了“花魁”之类的字眼,不由得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窄巷里,寂静无声。
    而一墙之隔的宅子,似乎比巷子里更安静。
    没有人走动的声音,也没有人说话的声音。
    那高高的绣楼,不用翻过院墙,就能瞧见,在死寂般的宅院里,静谧地耸立着,像沙漠里孤立无援的旅人,泛着将亡的灰白色。
    与之对比一番,就连窄巷里停靠着的马车,也似乎从灰扑扑的不起眼之物变得亮堂了。
    若生掐着时辰候着,一面盯着元宝看,终于将那只厚脸皮的猫也看得害羞起来,拿肉呼呼的爪子胡乱捂着脸往角落里缩。
    “喵呜……”它轻轻叫着,偷偷拿眼睛看她,看她一直坐着没动,忽然也不躲了,就地躺倒,将四肢一摊,摆出任君抚摸的姿态来,“喵——”
    若生看着,觉得自己的嘴角已在微微抽搐,忍不住别开了脸。
    一侧目,发现苏彧正在看文牒,她不觉愣了下,下意识问:“有大案?”
    “还未可知。”苏彧将眼睛从文牒上移开,看着她摇了摇头。
    入夏以来,京里就隐隐有些不大太平。
    他始终有不详的预感。
    苏彧将文牒收妥,道:“是时候了。”
    若生神色一凛,点点头起身往马车外去。
    元宝一直盯着她,见状拔脚就要跟上来,却被苏彧伸脚一横挡住了去路。
    它愤怒:“喵!”
    若生听见声音,又见它挂在那,似乎要摔下去,忙要伸手去抱。
    苏彧拦住,神色微异,将元宝丢给了忍冬,同若生一并下车后方才解释道:“它又胖了。”
    若生便低头看看自己细瘦的腕骨,又去看了看元宝愈发圆滚滚起来的身子,扶额退散。
    她戴上帷帽,遮去面容,随同苏彧一齐朝着那并不大的宅子走去。
    门前檐下悬挂着的灯笼像是已经很久没有被人点燃过,上头蒙了一层薄薄的灰,风一吹,灰尘飘扬,像一场灰蒙蒙的雪。然而门前落脚的地上,却干干净净的,并没有灰尘覆盖。
    若生抿了抿唇,隔着帷帽看了苏彧一眼。
    他似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笑,而后抬起手来,屈指叩响了那扇紧闭的门。
    “笃笃——笃笃——”
    四周太过寂静,这声音就显得格外响亮。
    无人应门,苏彧面上也不见半点不耐,只慢条斯理地一下下叩着门。
    说来,若生让扈秋娘打探过方才知道,这座宅子,大凶。
    约莫是五六年前,这宅子里住了个行商的外室,后来也不知怎地,那外室渐渐有了做大的意思,担了个平妻的名,再后来那正妻所出的孩子,不明不白地死了,行商却领着外室直奔京城,连面也不露了。当娘的悲痛欲绝,竟尾随他们,悄悄来了京城,而后改头换面进宅子做了个负责洒扫的粗使婆子。
    某日夜里,趁着丈夫跟外室熟睡之际,她抄起一把刀子进了里头,活生生将俩人给剁了。
    命案发生后,这宅子里据闻就不太平。
    加上话越传越骇人,这宅子附近住着的人,慢慢的也都搬了个干净,如今得隔上条街,才有人烟。
    不过据说,这些日子,附近的宅子又有人开始买卖了。
    只怕用不了多久,便又能恢复过去的景象。
    但在这之前,拿这样的宅子来藏人,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若生沉思着,面前的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来。
    门后的人探出半张脸,皱眉问:“什么人……”
    然而话音未落,那张脸上蓦地覆上只手,轻而易举地将来人给拖了下去。
    若生只听见一声闷哼,就叫苏彧挡住了视线。
    他说:“日头真好。”
    若生仰起头来,天空是灰的,根本不见太阳。

  第145章 木贼(二)

    又是“吱呀”几声轻响,那原本只开了细溜儿一道缝的门,被大大打开了来。
    方才立在门后,探出半张脸问话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里头窸窸窣窣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被拖行着,飞快远去。
    若生恍恍惚惚有些明白过来,不由得低头侧目,多看了苏彧一眼。
    他似浑不在意,任由她看。
    宅子洞开的大门后,是荒芜的庭院,不远处有长廊,暗幽幽的。天气不佳,日光黯淡,这人气不足的宅子里,就显得更加荒僻而没有生机了。分明还是白日,又正处夏时,可门里似乎不停地冒出丝丝凉气来。
    若生不觉喃喃自语:“就这么瞧着,倒真像是没有住过人的。”
    如果不是一早便已探明,此刻她站在门前,必定以为是自己找错了地方。
    忽然,长廊下飞快地掠过了几个人影。
    不及反应,站在她身旁的苏彧,已然抬脚越过门槛,往里头去了。
    他走了两步,却没有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蹙了蹙眉,回过头去,见若生怔怔地站在门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便轻轻唤了一声“连三”,她却恍若未闻,没有半点反应。
    略一迟疑,他伸手牵住了她。
    少女的手掌纤细而柔软,像初初盛开的花朵,有着柔滑的肌理。
    他微微一愣,将她往前拽了一步。
    若生这才回过神来,皱眉向他看去。
    可隔着帷帽,谁也看不清楚她面上的神情。
    苏彧泰然自若地牵着她往里走,一面淡淡道:“可是怕了?”
    她找了那么久的人,终于要出现了。可她认得的是十六岁的雀奴,而不是现如今那个方才十一岁的小丫头。
    若生怕吗?大抵是怕的。
    也不知雀奴都吃了什么苦头,不知自己该如何同雀奴说起这些事,不知雀奴见了她,会作何反应……她什么都不知道,茫茫然的,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先寻到雀奴。
    她跟着苏彧的脚步。一点点往前走,像是近乡情怯,心生惶恐。
    “说不怕。自然是假的。”良久,她轻轻叹息了一声,苦笑着说道。
    苏彧目视前方,并未看她。徐徐道:“你都已经死过一回了,世上还有什么可值得怕的?”
    生离也好。死别也罢,种种滋味都已尝过,还有什么苦不能吃?还有什么疼咽不下去?
    言罢,他转过脸看了她一眼。
    若生莫名的心神一定。
    少年白皙的面容。在昏暗的天光底下,有着玉石一般的光泽。他没有笑,眉宇间似乎还有隐藏着的冷峭。可他的神情看起来却又丝毫不显冷硬,那双好看的眼睛里。一片澄净,温柔又纯粹。
    若生心尖一痒,竟是忘了甩开这“登徒子”的手。
    她小声腹诽着,跟着他亦步亦趋地往长廊尽头走去。
    扈秋娘跟忍冬,并没有跟上来。
    长廊空空,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足音在轻轻回响。
    若生垂眸,突然瞥见地砖缝隙里,藏着一抹红,暗沉沉的,却还未凝结。
    她见过血,见过许多次,自然一眼便认了出来,这是新鲜落下的血珠……
    她被苏彧牵着的手,倏忽一颤,下意识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掌。
    “会不会给你惹麻烦?”若生咬了咬唇瓣,担忧道。
    她的人,一部分是从三叔手底下要的,一部分是四叔手底下的,虽然收拾掉老吴之后,她便命扈秋娘一个个查了个底朝天,选了几人加以重用,可真到了这时候,人手似乎就不够用了。
    尽管,多费些工夫,这事也能办成,可那样就又得耽搁上了几日。
    是以当苏彧提议做个交易的时候,她没有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不过,虽然是交易,可到底是他帮了她。
    她面露忧色,愁眉苦脸,脊骨僵直。
    苏彧察觉不对,亦低头朝地上看去,眼尖地看见了那抹红色,双目微敛,吹了声口哨。
    若生怔了下,只觉身后似有风声骤起,不觉转头看了过去,长廊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蒙面人。
    “血。”苏彧低低吐出一个字来。
    那蒙面人便立即低头往地上看去,瞧见那抹血迹后,飞快蹲下身去,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来。
    是块帕子!
    若生:“……”
    只见他捏着帕子,翘起兰花指,朝地上擦去。
    若生抬头看苏彧,苏彧似笑非笑道:“便是惹了麻烦,那也是我的事了,只要你莫要忘了你的事便好。”
    若生听着,心里“咯噔”一下,讷讷道:“许多事,隔得久了,我只怕也记不大清楚。”
    “下朝后,永定伯同陆立展,可说了好一会的话。”他眯着眼睛微笑,神色狐狸一般狡黠。
    若生顿时醒悟过来,他愿意帮她,可并不单单只是为了那件事而已,只怕还是想见永定伯府倒霉才是。
    她放下了心来。
    论奸猾,论狠辣,她可都比不上他……
    俩人沿着宛转的长廊,一路向前,穿过一间间屋子,终于到了那座小小的绣楼跟前。
    站得近了,若生更觉绣楼枯朽,没有生气。
    她深吸一口气,抬脚上了木阶。
    脚下的阶梯,便咿咿呀呀地叫唤起来。
    宅子外头看着陈旧,里头却并没有多少积灰,这里的确是有人居住的。
    她一步步往上走,这心跳声也就跟着越来越响亮,“怦怦——怦怦怦——”,像在同老去的楼梯对着话。
    苏彧突然唤了一声:“阿九。”
    若生顿住脚步,回头看他。
    他一把将她遮面用的纱幕给撩了起来,皱眉道:“面无人色,像鬼。”
    她讪笑,夺回面纱:“所以得遮呀……”
    能再见雀奴,她心中滋味百般,难以言喻,怎能不紧张。
    然而,她真正惴惴的,却是里头的人,并不一定就是雀奴。
    只要一刻未曾亲眼见到,一切就都还没有定数。
    “候着吧,我先去看一眼。”苏彧道。
    她摇了摇头:“不了,都已经走到这了,还候什么。”
    左右就算里头的人不是雀奴,也不能再留在这。
    可走到那扇门前后,她却不敢去推门,咬牙半响,只得回头来央求苏彧,柔柔地笑:“劳苏大人开个门……”

  第146章 木贼(三)

    这门,却像是新的,上头亦干干净净,不见半点灰尘。
    上头挂着的那把锁,倒有些旧了,但硕大一把,沉甸甸的,十分惊人。不过这会,锁已经开了,狰狞地坠在那。
    若生盯着门缝,不敢将视线移开半分,似乎只要她一移开眼,这门上的锁就又会重新挂回去,锁得牢牢的,再不放里头的人出来。
    一只手,探了过去,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向内打开。
    角落里站着个人,同样蒙着面,见状冲苏彧无声地行个礼,退了出去,守在了门外。
    而若生跟苏彧则一前一后,进了里头,朝光亮处走去。
    那是一扇窗子,不大,且紧闭着,像是被钉死了的,只有微光透过窗纱照进来,将窗下一角照得亮堂了些许。
    出人意料的是,屋子里摆设众多,山水字画,木雕瓷器,应有尽有,甚至于临窗靠着的那张春藤案上,还搁了只青花的笔洗。不过那上头除此之外,却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书卷,没有笔墨,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只空荡荡的笔洗静悄悄地摆在上头。
    若生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一声比一声沉重,脚步也一下迈得比一下艰难。
    地上的砖,像是泥淖,缠着她的脚,叫她难以前行。
    苏彧走在她身后,悄无声息的,却隐隐叫她心安了些。
    这个时候,她终于也看到了坐在窗下不远处的那个身影。
    乌发松松挽在头上,背影十分单薄。
    她似乎能看清楚对方搁在膝上的伶仃手臂,那样得瘦弱。
    是雀奴吗?
    是她吗?
    刹那间,无数个声音自虚空中涌来。
    若生张了张嘴。近乎耳语般唤了一声:“雀奴……”
    屋子里太过寂静,几乎落针可闻,她虽然喊得极轻,可坐在那的人,显然还是听见了,一下子就绷紧了身体。
    然而身着蓝衫的人,却始终没有回过头来看。
    若生心神俱乱。再唤一声。却换了另外一个名字:“如霜。”
    “你是谁?”坐在那一动不动的人,蓦然转身,直直朝她看了来。
    若生手脚一僵。努力地去看她的脸,可她记不得雀奴的模样了,更何况眼前的人,比她记忆中的雀奴。还小上许多岁。
    眉眼介于少女跟女童之间,根本尚未长开。难以辨认!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面上满是戒备,然而那戒备中,又似乎隐隐约约带着些期盼。
    若生纷乱的心思突然间就恢复了镇定,问道:“你左手腕上。可有一块蝴蝶状的红斑?”
    对面的人没有防备,陡然听到她这般问,愣住了。而后便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腕。
    那上头,的的确确有一块红斑。而且形状极像蝴蝶!
    她大惊失色,霍然站起身来,退避到墙角,瞪着眼睛看看苏彧又看看若生,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若生身上:“你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事?”
    沙哑的声音,丁点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
    若生这才惊觉,她脖子上似有灼伤,那露在袖子外的半截胳膊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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