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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皇后的胎有问题?”德妃之前也怀疑过皇后的胎,但现在皇后的胎已经六个月了,还好好的,她也就不再怀疑了。
“皇后的胎没有问题,但她应该是用了药,”沈玉珺说到这她就有些不自在了:“你还记得之前丽妃的胎吗?”
“什么意思?”德妃紧紧盯着沈玉珺,她觉得沈玉珺今天一定会帮她理清很多事。
“丽妃那一胎根本就是假的,”沈玉珺有些躲避德妃的眼神:“皇上那夜是在我宫里,”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有些泛红,不过这事还必须得说清:“丽妃那天晚上并没有承宠,但她确确实实有了喜脉,就连太医院的太医都确诊了。”
“难道丽妃私通?”德妃皱着眉头猜测,说完她又否决了:“不可能,丽妃没那个胆子,她要是敢私通,皇上就能剁了她喂鱼。”
沈玉珺摇了摇头:“丽妃没有私通,是丽妃的药,丽妃手里的药估计是不能让人真怀孕的,但会有怀孕的假象。我猜测皇后是用了丽妃的药,才变成这样的。”
“可是……可是皇后的肚子都已经六个月了,”德妃有些乱,她抖着手端起杯子,一口灌下。
沈玉珺叹了口气,锁了锁眉头:“皇后应该是真怀孕了,只是她用了丽妃的药,才让她的胎从一开始就不安稳的。之前我们都想皇后是用了丽妃的药才怀孕的,现在想来我们估计是想错了,”说着她就从袖子里掏出那个香囊递给了德妃:“我怀疑你当年应该是用了跟皇后一样的药。”
“嘭……,”德妃直接把手里的杯子砸向殿里的柱子,瞪向沈玉珺:“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假孕?”
沈玉珺一点都不惧她,还朝她翻了个白眼:“谁说你假孕了?我是说你宫里不干净,可能被人下药了。”
德妃闻言,双目垂下盯着沈玉珺递过来的香囊。过了两息,她才伸手巍巍颤颤地拿过那个香囊。
“你打开看看吧,”沈玉珺这会事情说完了,感觉心中一松舒服多了:“这是我让人去丽妃娘家那边查的。结果还不错,药是查清楚了,还带回来一颗。这东西给你了,我今天要说的也说完了。”
德妃看着手里的那张纸上写着的药性,整个人都木了,嘴里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沈玉珺看着眼泪终于掉下来的德妃,心里酸涩得很:“有什么我帮得上忙……”
“不,”德妃抬首看向沈玉珺,双目微缩,眼神冷冽:“这件事你不许插手,本宫要自己来。”
“嘭……,”德妃一掌拍在炕几上,檀木做的炕几都颤了颤:“本宫一定会查清楚,如果当年的事真的是人为,本宫一定会将那人挫骨扬灰,要她全族为本宫的孩儿陪葬。”
“好,”沈玉珺多少也知道一点德妃的脾气:“我不插手就是,但是我劝你一句,就算你查清了事情原委,你还是要耐着些性子,冷静一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只会让敌人得意,我想你也不会想给丽妃陪葬吧。”
德妃默默地流着泪:“我知道了,我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情。”
沈玉珺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我这件事做的是对还是错?”
“你不告诉才是错的,”德妃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了沈玉珺:“这一杯算我敬你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活在自责里。没想到我竟然傻傻地放着仇人在我身边一直蹦跶,怪不得我的孩儿不能安息,时常来找我,对着我哭。是我傻,我眼瞎,心也瞎了。”
沈玉珺双手接过杯子,喝了一口:“你还是查清楚了再说,真凭实据地摆在皇上面前,请皇上为你为孩子做主。丽妃狂妄自大,她手里肯定还有药,她身边的常嬷嬷也一定不要放过。姐姐,我还是那句话,谋定而后动,不要伤了自己,让亲者痛仇者快。”
德妃点了点头:“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那就好,”沈玉珺从榻上下来:“时候也不早了,一会日头就毒了,我带着小肥虫就先回去了。”
“好,”德妃擦了擦眼泪,也要从榻上下来。
沈玉珺连忙阻止道:“你今天就不要送我们了。”
德妃闻言便又坐回了榻上:“那好,你们路上小心点。”
“嗯,”沈玉珺离开了。
德妃在沈玉珺离开后,又拿过那张纸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起来。
没一会,婉依便进来了,她见自家娘娘脸上还有泪痕,就问到:“娘娘,您怎么了,熙贤妃娘娘跟您说了什么?”
德妃把手里的纸递给了婉依:“菀瑕呢?”
婉依接过那张纸看了看,脸上的神情就变了:“娘娘您等着,奴婢这就去把菀瑕那个贱婢给您绑来。”婉依说完就把那张纸放到炕几上,转身就大步出去了,连往日里的规矩都给忘了。
没一会,婉依就领着两个粗壮的婆子,冲进了菀瑕屋里。菀瑕自被德妃厌弃之后,便不得用了。这会她还躺在床上,见婉依带人闯进来,整个人都慌了,连忙扯过被子掩在身上:“婉依你干什么?”
婉依恨不得撕了她,她家娘娘对她们那么好,这个贱婢竟然背主,还害了小主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绑了这个贱婢。”
菀瑕闻言便往床里面拱,但一个细皮嫩肉的女子怎么也敌不过两个粗壮的婆子,她大叫到:“你干什么?我要告诉娘娘,婉依,你让她们出去。”
她不提娘娘还好,一提娘娘二字,婉依就跟疯了似的,直接跑上去,爬上床,扯过菀瑕的头发,就给了她两个大嘴巴子:“贱人,你还有脸提娘娘,娘娘都快被你给害死了,”婉依已经红了眼睛,转头就对那两个婆子说:“她不要脸,那就不要给她脸了,把她扒光了,捆了。”
“好,”其中的一个婆子说:“婉依姑娘还是让奴婢们来吧,您可不能被这贱人给伤了。”
德妃坐在榻上,手里捏着那颗被蜜蜡封住的药丸,一眼不眨地盯着那颗药。
“娘娘,”婉依领着两个婆子把菀瑕给绑了进来了:“奴婢把这贱婢给您绑来了。”
“娘娘,娘娘饶命啊,”菀瑕见德妃手里捏着颗药丸,心里就一突,也顾不得自己还裸着身子,连连磕头:“要是奴婢做错了什么事情,还请娘娘饶奴婢一次,奴婢再也不敢了。”
德妃闻言,手上微微一用力,那颗药丸上面的蜜蜡就裂了,里面用油纸包裹着的药丸就露出来了:“饶命,你说说你做错了什么事儿?”
“奴婢……奴婢,”菀瑕跪伏在地面上,眼珠子一直在转着。
德妃从榻上下来,鞋子也不穿,直接赤着脚来到菀瑕跟前,摆了摆手让那两个婆子下去,后对着菀瑕说:“抬起头来。”
菀瑕全身都在发抖,但她不敢不抬头。
德妃看着菀瑕的这张脸,心里的郁气怎么都下不去,转身来到榻边,从炕几上拿了一个杯子。
“嘭……”的一声,她直接手拿着杯子拍在炕几上。瞬间杯子四分五裂,德妃的手也破了,血一直往下流,染红了几块碎片。
“娘娘,”婉依快步上前,就要去看德妃手上的伤。不过德妃抬了抬手,让她退到一边去:“你站在一边不要插手。”
婉依无奈,她知道她家娘娘的脾气,只能听命退到一边站着。
“菀瑕,你服侍本宫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本宫最恨的是什么?”德妃用那只还在流血的手,从炕几上拿了一片瓷器碎片:“本宫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你们背叛本宫,本宫会亲自动手服侍你们一回,”她说着话,两眼盯着手中那块滴着血的瓷器碎片:“你应该还有些话没对本宫说吧?你是自己说,还是本宫让你说?你好好想想。”
菀瑕心里已经后悔死了,她当初怎么就被丽妃给迷惑了:“娘娘,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那件事情她绝不能承认,她咬紧了牙关:“娘娘,奴婢是自小跟着您的,奴婢虽然会有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但奴婢绝不敢背叛您的,请娘娘明察。”
德妃拿着瓷器碎片慢慢走到菀瑕跟前,一手捏着菀瑕的下巴,抬起她的下巴让菀瑕的脸正对着她:“你确定你没背叛本宫?”
菀瑕使命地摇着头,因为下巴被德妃紧紧地捏着,话也说不清楚:“奴……奴婢,没有。”
“啊……”
德妃连眼都不眨一下,直接拿着那片瓷器碎片扎进了菀瑕的一只眼里:“你这眼睛留着也是多余的。本宫是什么人,你跟了本宫快二十年了还看清楚本宫的为人,还留着它们干什么?”
菀瑕的嘴唇已经被咬破了,眼睛里的血一直往下流,流进了发里,滴到了地面上,另一只眼睛里满是恐惧,声音颤抖,像见鬼了一样:“娘……娘……”
德妃看着菀瑕现在的这张脸,面无表情地说:“你现在再跟本宫说一次,你有没有话要对本宫说?”说着她便伸手把那块碎片从菀瑕的眼睛里拔了出来。
“啊啊……”
德妃听着菀瑕的惨叫,丝毫没有动容,转脸朝向守在一边的婉依说:“你去找个好看的花瓶,要大一点,本宫一会要用。”
菀瑕被疼晕了过去,不过就算这样,德妃也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一盆冰水泼下去,菀瑕又醒了,她醒来就想要咬舌自尽。不过德妃比她快了一步,直接卸了她的下巴:“想要自尽,你没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就想要一死了之,你是在看不起本宫吗?”
一阵尿骚味传来,德妃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本宫以为你有多大胆呢,就这么点老鼠胆,你竟然还敢背叛本宫,哼……”
就在这时,婉依抱进来一个白瓷花樽,白瓷上面遍布着含苞待放的牡丹:“娘娘,这个花樽是菀瑕最喜欢的,奴婢向您给她求个恩典。”
“本宫允了,”德妃瞥了一眼那个白瓷花樽,后又淡笑着看向菀瑕:“你也看看那个花樽,毕竟你以后都看不着了。”
菀瑕看到那个花樽,就跟疯了似的,拼命挣扎。可是再拼命用力也是无用的,捆着她的绳子是宫里特制的缠丝绳。那绳子虽然看着细,但想要把它挣断,那是不可能的。
第83章
德妃看着瘫在地上抽搐的菀瑕; 像看一只老鼠一样:“本宫倒不知道你骨头这么硬; 不过没关系,本宫有的是时间; 慢慢陪你玩。”
沈玉珺从重华宫回到昭阳宫之后; 就抱着小肥虫在屋里遛达,看着在怀里动来动去的小肥虫,她心里踏实多了。
“窝……; ”小肥虫伸着小肉爪子准备去抓他母妃插在发间的簪子。沈玉珺连忙头朝后仰:“母妃头上的簪子不能拔。竹雨; 你快去给他把拨浪鼓拿过来。”
小肥虫还要去够; 可惜手臂太短:“啊……喔……; ”一边有些气急地叫着; 一边他的小肉爪子还抓着。
没一会儿,竹雨就把拨浪鼓给拿来了:“三皇子,看看这是什么?”竹雨摇着拨浪鼓; 拨浪鼓发出“咚……咚……”的声音,立马就吸引了小肥虫的注意力; 小胖子兴奋的直拍手; 虽然两小肉手经常拍不到一块去,但这并不影响小肥虫的好心情。
沈玉珺把小肥虫放在榻上; 让他自己在榻上玩; 而她坐在榻边陪着。
刚玩了一会; 小邓子就急急忙忙地跑进来了:“娘娘,平王妃昨夜没了。”
沈玉珺闻言有些发愣:“她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说没就没了?”
“回娘娘的话; 平王妃自太后崩逝之后就病了,一直反反复复的没有好透过,这昨夜又复发了,据说太医还没赶到,人就没了。”
沈玉珺点了点头,吩咐竹云说:“一会德妃、淑妃那边应该会有章程,你按着章程备份礼就行了。”她对平王妃是一点好感都没,那人就是个见不得别人好的。不过人都死了,她也没必要跟个死人计较,备份礼以尽哀思就算走个过场了。
“诺”
乾元殿里,景帝也收到平王府上的折子了:“死得倒是个好时候,她这一死,也省的朕让人动手了。”
路公公立在一边,就等着皇上看完这个折子:“皇上,那奴才还要传话给平王府的人吗?”
“传,”景帝抬起了头:“北征大军还有五天就要到京了,你让人传话给平王,让他尽快办完平王妃的丧事,还有他那个继妃的位置还要给朕空着。”
路公公想到即将跟着北征大军到京的北疆嫡公主,就在心里默默的给她上了柱香:“奴才知道了。还有一件事情,奴才要向皇上禀报。”
“什么事?”景帝又拿过一本折子打开继续看。
“沈家的人已经查到丽妃那药的药性了,”路公公现在对沈家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不仅查清了丽妃的药,还从丽妃母家弄到了一颗药丸,昨晚上送进宫的。熙贤妃娘娘今儿早上抱着三皇子去了重华宫。等熙贤妃娘娘离开了重华宫,德妃娘娘就让人绑了那个菀瑕,现在这会还在严刑拷打,据说是德妃娘娘亲自动的手。”
之前路公公一听到这个消息,他就兴奋了。德妃的手段,他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了,要晓得在这宫里的老人,谁不知道德妃娘娘要是动起手来,那可是刀刀见血,就连慎刑司的龚虹嬷嬷见了德妃都怕。
“让内务府给德妃送几个大点的花樽过去,”景帝嗤笑了一声:“多送几个过去,少了怕是不够用。”
路公公偷偷瞅了皇上一眼,皇上这是准备助纣为虐,不不,呸,皇上怎么可能是助纣为虐?皇上这是在鼓励德妃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奴才这就去。”
景帝瞟了一眼小路子,知道他没理解他想要提点德妃的意思,不过没关系,德妃应该会明白的。
重华宫里,德妃这会已经收拾好菀瑕了,她坐在榻上,沾满鲜血的手拿着菀瑕已经签字按压的罪证,看了看,就嚎啕大哭起来了:“我的孩子……啊……,”她疯狂的想要报仇,想要杀人,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而这会已经被剥了半张人皮的菀瑕就成了德妃宣泄的出口,她拿起炕几上散落的瓷器碎片,上去就把开始一下一下的剔菀瑕的肉。
“啊……啊……,”菀瑕的喉咙估计已经被喊破了,这会她的叫声没有了最初的尖锐,变得很沙哑干涩。
没一盏茶的功夫,菀瑕就双目圆瞪,瘫在地上不动了。德妃也终于泄了一口气,身子一软,晕倒在地上,她的眼角还带着泪。
“娘娘,”婉依赶忙跑过去,来到德妃身边:“娘娘。”
等到路公公来到重华宫的时候,重华宫的正殿已经被收拾干净了,不过仔细看,地上还是能看到一点血迹的。
“路公公,您怎么来了?”婉依一边笑着问到,一边请他坐下,给他上茶:“我家娘娘用完了午膳,还在歇息。”
路公公心里一肚子的数,怎么会不知道德妃一上午做了什么:“既然娘娘歇息了,那也不用去扰娘娘了,我来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最近内务府来了一批漂亮的花樽,皇上让我挑好的给娘娘送几个过来,说娘娘用得着。”
婉依闻言心里一惊,不过她面上丝毫未变:“不瞒您说,您今儿不送过来,估计娘娘过几天也是要去内务府讨的。今儿三皇子过来,熙贤妃娘娘说三皇子喜欢漂亮的、颜色好的东西,娘娘就记在心里了。这不三皇子走了,娘娘看殿里是哪哪都不顺眼,说是要换点鲜艳的,三皇子下次来就不会急着走了。”
路公公觉得这婉依可真会说话,不过她也没胡说,三皇子的确是喜欢色彩鲜艳的东西,尤其是大红大紫的更讨他喜欢。况且德妃喜欢三皇子,这满宫的人都知道。说来说去,德妃也是可怜。
“那就请婉依姑娘帮忙查检下那几个花樽,乾元殿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那好,”婉依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鼓鼓的香囊塞给路公公:“有劳公公走一趟了。”
路公公一颠,还真不少:“那我就先走了,皇上身边没人,我得赶回去服侍。”
“公公慢走,”婉依把路公公送到殿门口,就止步了。她见路公公一行人已经走远了,才转身急匆匆地进了她家娘娘的寝殿。
德妃这个时候也醒了,睁着无神的双目没有焦点地看着床顶。
“娘娘,”婉依进入寝殿,先是轻声唤了一声,来到床边,掀起床帘,见她家娘娘已经醒了:“娘娘,皇上身边的路公公给您送来几个大的花樽。”
婉依说完这句话好一会,德妃才慢慢回了神:“你刚说什么?”她的声音有些暗哑。
婉依又重复了一边,她心里有些疑惑,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路公公说皇上让他给您送几个花樽过来,皇上说您会用到。”
“他说是皇上让他给本宫送过来的?”德妃也不再躺着了,双手撑在床上,就要起身。
婉依赶忙上前去服侍:“路公公是这么说的。”
德妃在婉依的服侍下,坐到了床边,思虑了一会,便笑了:“本宫明白皇上的意思了,”说完就看向婉依:“咱们在宫里还有多少暗子?”
婉依给德妃倒了一杯茶:“这么多年娘娘一直安心守着重华宫,皇上虽然一直在清洗后宫,但咱们没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