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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又掉机关里-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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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诺,先救城主。”
  “是!”
  萧诺拔剑,献血飙射出来,染了她一脸。她也不在意,伸手将欧阳刚扶起来,低声道:“城主,我们来了。”
  欧阳奕抬头看了眼远处戴着主帅头盔的凌煜,终于感觉困意阵阵袭来,晕了过去。
  

  ☆、惊世之才今始绽

  景元帝十五年八月初十,西野发兵攻打安平,安平城主欧阳奕率十余骑深入敌军,被围。及危,欧阳奕身中数刀,骁勇将军凌煜率五万兵马及时赶到,虏获西野俘虏三千余名,西野退兵十里,暂挂免战牌。
  凌煜将兵马安顿好,营外天晴,有暖风拂面,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他背着手望了一会军营入口,回身问身旁的士兵:“凌小纪他们怎么还没来?”
  那士兵低头恭恭敬敬答道:“属下这就去派人查探。”
  凌煜点点头,独自去了欧阳府。
  欧阳奕还昏着。
  他前胸后背,胳膊和小腿处都有刀伤,大夫来了好几个,好不容易才将他的血止住,全身用纱布包了,无声无息躺在府中,已昏迷了一天一夜。
  萧诺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期盼见到凌煜,他鸦青色的衣角出现在门口,她几乎立刻坐直了身子。
  掌心那只手紧了紧,她求救般望过来,凌煜嘴角抽了抽,不可置信挑眉,萧诺苦着脸点了点头。
  凌煜在唇边单手握拳佯咳了咳,一本正经道:“欧阳城主果然心志坚忍,梦中亦不肯放松警惕。”
  萧诺快要哭了。
  那日她飞身接住了倒地的欧阳奕,不防被他死死握住了手,随后送回欧阳府中,她本以为功成身退,怎知她但凡有想抽出手的举动,那只手便像有知觉一般狠狠收紧。她用力,那只手也跟着较劲,欧阳奕身上的伤口裂了开来,有殷红的血渗出来,丫鬟跪了一地,欧阳奕那白发苍苍的娘亲颤颤巍巍几乎要下拜着求她,她只好耐着性子任由他握着。
  谁知这一握就是一天一夜。
  萧诺从小到大,从不曾跟任何男子这样亲密接触过,若是照着她的性子,这样的举动无异于登徒子,她在夜里死死盯着欧阳奕,几乎要在他无辜苍白的脸上灼出一个洞来。一旁的丫鬟被她狰狞的神情吓白了脸,急急忙忙又要去叫老夫人,她只好无力地扶额,忍住心里想要手起刀落将这碍眼的爪子剁下来的冲动。
  花白胡子的大夫来看过,又开了些方剂,悠悠然走了,留下一脸菜色的萧诺和憋笑憋到几乎破功的凌煜。
  临近中午,欧阳奕终于在万众期待中施施然睁开了眼。
  面前映出一张英气逼人却怨气冲天的脸,他疑心自己还在梦里,闭闭眼再睁开,那张脸的主人脸色更臭了几分,声音里似淬了冰,冷冷道:“松手。”
  他下意识地就松了手,见萧诺毫不掩饰地取过一方绢帕擦手,后知后觉自己方才手里软绵绵的触感是什么,他涨红了一张脸,“对、对不住,姑娘,我……”
  萧诺将绢帕往桌子上一扔,哼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憋了一天一夜,幸亏没多喝水……她边走边愤愤地想,自从脸上不以那黑粉易容,怎么这么容易被人识破!
  欧阳奕怔怔地看着萧诺飞快消失在门口,许久才回神,瞧见一旁的凌煜,昏迷前那一幕重又出现在脑中,他又恢复了硬汉本色,扬眉露出一个光风霁月的笑,“凌将军,久仰。”
  屏退了闲杂人等,两人相见恨晚,谈及战场事务,双双生出英雄相惜之感。
  欧阳奕小心翼翼地起身,唤了心腹进来取出安平地势图,将周边及安平城内兵力分布细细说与凌煜听。
  凌煜在试军赛上虽屡次夺冠,但此次初初带兵便是五万,军中不乏年长及辈分高于他的,心中本有不服,那日初战,他骑在马背上,剑指之处血溅当场。周旋于一众敌军之中,仅凭一人之力对战数十敌军,他带着几个人,轻易冲开了欧阳奕的包围圈,一时士气大振,打得西野士兵溃不成军。
  这一仗令他在军中迅速树立起了威信,没人再敢当着他的面议论什么是非。
  欧阳奕虽长他几岁,但言语中事事询问他的意见,尊重溢于言表。
  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就到了日暮。
  欧阳奕命家仆准备了好些新鲜的饭菜,亲自送去军营中,他是一方城主,要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这些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援兵。
  萧诺本欲走,不意被叫住,不得已只好坐在凌煜身旁,冷着脸,如同一块活的冰块。
  欧阳奕见到她脸便要红上一红。他少年从军,已在安平守了多年。受伤是常事,可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女子所救。自己不但被一女子所救,还抓着她的手握了一天一夜。他热情地劝他俩吃菜,却始终不好意思拿正眼瞧她。
  席间正说着话,军营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嚣。
  被凌煜派去查探凌小纪下落的士兵跌跌撞撞冲进来,激动地话也说不清:“主、主帅,苏姑娘回来了!”
  萧诺当先冲了出去。
  那日凌煜下令提前开拔,却留下了苏淮年,凌小纪和二十个士兵留下保护她。战事紧急,她问了几句就匆匆跟着赶路,算来已有好几日没见到苏淮年。
  士兵纷纷停下筷子望过去,军营入口早围了一群人,凌小纪骑在马上,后面跟着三辆二轮马车。待看清这几辆马车的形状,周遭气氛诡异地安静下来。
  这三辆马车看起来与寻常马车无异,不过装货物的木板旁加了座椅,两边各可容五人乘坐。装载货物同时人也可乘坐其上,行军途中可省去一些脚力。
  凌煜在萧诺之后走出来,清楚地听见了和自己一起响起的欧阳奕的抽气声。
  拉着三辆马车的,并非真马,其上纹理遍布,黄白的木色直直撞入所有人眼中,那是三匹木马。
  欧阳奕神情激动地上前,伸手去摸那木马,手感稍显粗糙,想来是未及打磨的缘故,三个赶马的人手中都抓着一把缰绳,粗粗看去约有六七根,他听见凌煜喑哑着嗓子轻声道:“走几步我看看。”
  坐在最前面那辆马车上驾马的士兵迅速扯动手中一股缰绳,不知拉动了哪个机关,那死物突然动起来,欧阳奕忙向旁让开一步,人群自动分出一个圈,众目睽睽之下,那士兵不断换着手中的绳子,那木马迈完前腿迈后腿,转弯处转动灵活,除马蹄落下的声音大些,竟是与真马无异。
  凌小纪跳下马,咧嘴笑道:“将军,此马脚程可堪比真马,苏姑娘教着我们用了六七日才做好,紧赶慢赶赶过来,耽误了些时候。”
  苏淮年坐在中间那一辆马车上,显然是不习惯这样大的阵仗,微微有些局促,扯着嘴角笑得有些僵硬。
  萧诺正要上前,凌煜几步越过她,直直走到苏淮年身前,炽热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令她觉得微微的不自在。
  他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抖,轻声问道:“是你做的?”
  苏淮年犹豫着点点头,得益于爷爷让她练了数年的雕刻,他们找了一处屋子,去镇上买了三辆货车,并大量木材和工具,她几乎是以一人之力就做出了一匹木马。
  “有了这个,以后运送物资便可以将重量放宽些,不必担心马会累……”
  凌煜伸出手,她看他一眼,那眼神依旧炽热得惊人,她依稀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身边那些人看她的眼光与凌煜大多相似,不可置信的、惊恐的、狂热的,只是凌煜的更为单纯些,他只是那样炽热地看着她,仿佛她就是他面前的整个世界。
  布满厚茧的手小小的,轻轻放在他掌心,他用力握住,扶着她下了车,猛然将她一把抱起,高高抛起来,人群中霎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数不清的士兵涌上前,将她不断抛起又接住,苏淮年发出一连串尖叫,那声音很快隐没在一众欢笑声中。
  萧诺站在人群外围,看着那被抛起又不断落下的小小身影,几缕发丝被风吹起,遮住一双眸色沉浮的眼。
  

  ☆、月是凉暖人不知

  那三匹木马被摸了足有上千遍后,由当值的小兵送入了一顶空的帐篷,被当做宝贝存放起来。
  苏淮年饿狠了,赶了一整天的路,只在中午时吃了块干饼,如今对着一桌琳琅满目的精致菜肴,她直着眼睛咽了口口水,开始毫无顾忌吃起来。吃得虽快,吃相却不难看,小口小口高频率地咀嚼吞咽,让旁观的人也被勾起了食欲。
  凌煜喝着水,看着萧诺将菜在苏淮年碗里堆成了一座小山。
  她抬起头来冲萧诺傻笑,鼻尖上粘了颗饭粒,重又低下头去,吃得香甜无比。
  欧阳奕斟酌了一下词句,笑着问道:“不知苏姑娘师承何处,此番技艺,着实令人大开眼界。”
  “我是跟着爷爷学的。”
  “哦?那想必苏老先生也是个高人,不知……”
  苏淮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张脸憋得通红,整个人都在轻微抖动。萧诺在她背上轻拍了一阵才慢慢缓下来。
  欧阳奕接收到萧诺一个凌厉的眼刀,摸了摸鼻子不敢再问。
  总而言之,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尽管萧诺已将一张脸黑到了极致,堪比先前她以黑粉易容时的形容,然而欧阳奕孜孜不倦地抬头,每每被她一个冰冷的眼光迫得低头之后又满怀希望地抬起头,欲言又止。
  酒足饭饱,凌煜十分体贴地嘱咐萧诺送欧阳奕回府。
  “他有那么多仆从,何必还要我……”
  “欧阳城主大伤未愈,况且又如此盛情带了这么多吃的来营里,若是回去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他体谅至极地看了萧诺一眼,叹道:“萧诺,我不想你徒留遗憾。”
  萧诺回头望了一眼,原本在吩咐下人做事的欧阳奕正神采奕奕看着这边,见她望过来,十分痛苦般捂了捂受伤的胸口。
  原来这便是传说的吃人嘴软。萧诺默默将头转回来,恨不能将方才席上吃的全还出来。
  一轮将圆的月,几颗零散的星。泠泠夜色下,几个小厮躲得远远的,欧阳奕与萧诺独自走在一处,月光将两道背影拉得细长。
  欧阳奕突然停下脚步,萧诺独自向前走了一段,狐疑回头望向他道:“怎么了?”
  欧阳奕佯咳了咳,黑瘦的脸上看不出神情,耳根却慢慢地红起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两步走上前,十分诚恳地将萧诺望着:“萧姑娘,我先前唐突了姑娘,一直觉得万分愧疚。”
  萧诺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无可无不可地唔了一声。
  她不像先前那么冷淡,欧阳奕觉得勇气足了一些,挺起胸膛郑重道:“男女授受不亲,我想向姑娘求亲。”
  萧诺不可思议地望过来,他马上补充道:“待我回去请人算好良辰吉日,会让我娘亲自上门去求见二老,不知姑娘家住哪里?有何礼节?”
  萧诺冷冷地看着她,黑宝石般光彩动人的眼睛里渐渐有嘲讽的情绪漫上来,她静静地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我为何、要嫁给一个需要我救的人?”
  晚风清冷,带起几丝灰尘。如银月色温柔横亘在两人中间,刷过欧阳奕的脸,寸寸惨白。
  军营里静悄悄的,苏淮年捂着吃撑了的肚子缓缓地走,凌煜走在一旁,认真听她讲一些工艺的制做。
  她说得那样兴高采烈,长长的发尾在身后一起一落,将凌煜的思绪也带动得起起伏伏。
  “你爷爷呢?”
  苏淮年愣了一愣,情绪明显地低沉下来,走了几步才道:“爷爷不见了。”她抬头望着空中皎洁的月亮,叹了一口气,“半年前的一日,我从山后面采野花回来,屋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爷爷在我房里留了一封信,说有重要的事要去做,让我学着自己生活。”
  她神色怅然,话尾带了浅浅的叹息,“我找遍了整座山都没能找到爷爷的身影。我怕爷爷不知哪天会回来,就在家里等了整整半年。”她低下头去,“可是他一直也没有回来。”
  凌煜不知该作何回答,冷不丁那个原本沉浸在伤感中的小丫头转过头来,笑吟吟地问:“你不是应该说‘阿年不难过,爷爷会回来的’吗?”
  凌煜脸上神情顿时微妙起来,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苏淮年揉了揉滚圆的肚子,声音又低沉下来:“爷爷都是这么哄我的啊。”
  安静。远处有各处营帐里传来的声响,风吹过耳畔的声响,砂石在地面滚动的声响。凌煜的声音夹杂在万般动静之中响起来,带了些微微的喑哑,如最轻柔的风拂过她耳畔——
  “阿年不难过,爷爷会回来的。”
  苏淮年抬头,微微讶异地看向他,他面上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只一双眼像盛了漫天的星光,在黑暗中闪着细碎的光芒,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去一般。他突然恶劣地笑开,伸手捏上她肉肉的面颊,往两边狠狠一扯,疼得她几乎要飙泪,他才松手,背过身去故作老成道:“所以说啊,你这种小丫头就是好骗,这么几句话就感动了?哪天被人骗了还帮着数钱,我可不去赎你。”
  苏淮年追上去就打,奈何他跑得跟猴儿一样,两个人追着跑了一阵,苏淮年蹲下来,整个人痛苦地缩成一团,凌煜走到她身旁,“怎么,跑不过我,使苦肉计?”
  苏淮年哭丧着脸,捂着肚子哀嚎道:“吃太多了,方才又跑得太快,肚子好疼。”
  凌煜蹲下来看了她一会,她已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形容,他暗骂一声,飞快将她背到背上,发足狂奔去了军医的营帐,偏巧军医不在帐中,他大声喊着凌小纪,待凌小纪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他立刻吩咐着备马,又让他找来两根绳子,将苏淮年牢牢捆到背上,一个跃身翻上马背,凌小纪还来不及问句什么情况,他已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只留下一个飞快消失的背影。
  折腾了大半夜,凌煜将没精打采的苏淮年扶到床上躺下,她脸色苍白,方才那碗药汁显然苦得厉害,她到此刻嘴里还微微发苦,要死不活地低声嘟囔“好想吃栗子啊……”
  凌煜正端了一碗温水,听到她耳语般的话,居高临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还吃?嫌那药不够苦?”
  苏淮年惊恐地看着他,捂住了嘴。转而又愤愤道:“都怪你!”
  凌煜挑眉,“吃那么多也怪我?”
  苏淮年悲从中来,从他手里接过来喝了大半碗水,待嘴里的苦味冲淡了一些,才又万念俱灰躺了片刻,喃喃道:“改天我要吃栗子,吃整整两包!”
  凌煜扶额,“……”他沉吟片刻,突然问道:“你做的那木马……很强大。还能做些别的么?”
  苏淮年眨着眼看他,他想了想,“做一些有杀伤性的武器,能在战场上使用的。”
  谁知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爷爷交代了,不让我参与战事。”
  凌煜默然望了她片刻,点点头。
  西野国的免战牌连着挂了好几日。
  这一日已是中秋,虽出征在外,军营里的节日气氛却浓厚。
  凌小纪派了一组士兵去城里买各种食材,苏淮年跃跃欲试要跟上,被凌小纪苦着脸求道:“姑奶奶,可不敢让你瞎跑了,上次你坏肚子,我被少爷吓得半死,你还是乖乖在营里呆着吧,要吃什么我等会给你带回来?”
  苏淮年蔫蔫地拒绝了凌小纪的提议,仰头望天长叹,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怎么带得过来啊!
  

  ☆、中秋月圆人团圆(一)

  凌小纪走后没多久,凌煜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苏淮年身后,见她依依不舍望眼欲穿地看着凌小纪那一小队人马消失的方向,突然兴起,在她耳边“哇”地叫了一声,她立刻捂着耳朵跳起来,回头气急败坏道:“做什么!”
  凌煜不为所动睨她一眼,“带你买栗子去?”
  苏淮年的火气立刻烟消云散。
  安平是座大城。
  鳞次栉比的房屋分建两侧,露出一条宽敞的街道来。苏淮年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边走边看,街边有得是各种小玩意儿,她不时伸出手摸摸看看,小巧圆润的珠子穿成一串,挂在花纹古朴的木质横条上;木雕的小玩具虽雕工不甚精湛,色泽却甚是艳丽,于手中把玩十分有童趣;更兼各种拨浪鼓之类,看得人目不暇接。
  凌煜站在一旁看她如同一只轻盈的猫,从这个摊头窜到那个摊头,鹅黄色的裙角在她跳跃的步伐下恣意飘扬。
  天气晴好,暖风怡人,这仿佛只是一个慵懒的午后,没有一城之外虎视眈眈的敌人,没有几日前被围困时的绝望焦躁,所有人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在这样一个特殊的节日里,他们过得仿佛盛世流年。
  凌煜最后停在一处珠宝店面。
  苏淮年跑出老远之后见不着人,又寻回来,就见他手里捧着一支簪子,其上以晶莹剔透的芙蓉石雕琢成一朵莲花,晃动间光线变换,熠熠生辉,十分娇俏可人。
  “过来。”
  她走过去,凌煜扣住她的肩膀转了个方向,一阵拨弄后,店家殷勤地拿出一面铜镜,她定睛去瞧,镜中女子随意挽着个发髻,原本素银的簪子被取下,那枚红莲钗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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