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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才发觉,半夜繁华碎梦,虽然相逢无数才俊,自己还未曾寻到一个能一同共度良宵的同伴。
“以琴为手,诉汝心声,热爱音律的俊男才女们不妨驻足嘉韵阁,今夜夺擂者可得一百两银子,还有嘉宾妖琴师亲赠隐世前绝笔乐谱《齐天赋》!”
街边一间楼宇前,有个乐师装束的人大声吆喝,许多气质典雅的男女闻声聚汇,嘉韵阁是京城著名的乐坊,季碧菡对银子没有兴趣,但妖琴师和那本《齐天赋》的曲谱可是诱惑满满,她怀着期待,走进了嘉韵阁。
季碧菡正好玩得累了,便先在席间找了个地儿歇息观望,可嘉韵阁的这次琴擂,却让她大失所望,夺擂的一干公子小姐的琴技,季碧菡听着头疼,一想到《齐天赋》最后有可能会落到这些人的手里,她就坐不住,忍了大半个时辰,夺擂的人越来越少,一个戴着花豹面具的男子一直占据着擂主的位置,季碧菡摇了摇头,在又一个挑战者黯然离席之后,她缓步走到了擂台之下。
季碧菡抱起琴,取曲《临川十三调》,左手揉弦,右手起挑,紧接着一注一撞,进复退复,全场愕然。
不费吹灰之力,季碧菡逼得在场夺擂众人弃琴认输,坐上了擂主的位置,眼见这场夺擂尘埃落定,观众们兴奋散后也开始逐渐离场,嘉韵阁的乐师走上了擂台,却满是歉意地对季碧菡道:“这位小姐,十分遗憾,妖琴师本是应约前来,但至今尚未到店,但银两少不了您的。”
季碧菡觉得索然无味,她本就只想见上妖琴师一面,此刻愿望落空,她只想起身离去,而正当这时,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出现在了嘉韵阁的门外。
“我来挑战。”男子快步走到擂台之下,抬头直视季碧菡,四周观众纷纷驻足,顿时喧哗再起。
季碧菡打量着这个男子,男子脸上戴着一个又大又滑稽的竹鼠面具,宽大的双袖随风舞动。
季碧菡觉得此人气场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我与人比试落败,输惨了,听说这里夺擂了可以有一百两银子,特来挑战!”男子接下来的话引得满堂哄笑。
季碧菡无意再战,尤其是和这样的人,她被俯下身对来者低声道:“你输了多少本小姐可以借给你,没必要来成为笑柄。”
“身为赌狗,什么都可以输,尊严不能输!”戴着竹鼠面具的黑衣男子回身落座,抱起长琴就开始一同狂扒。
乱糟糟的琴音四散,嘉韵阁里笑声更甚,台上的乐师都迈出了脚步,准备将这个可笑的闹事之徒驱赶出去,见到此景,季碧菡也忍俊不禁,但渐渐地,她的笑容僵住了…
这其实是一曲战乐!
男子杂乱无章的琴音仍在持续,但季碧菡乍一听,竟然仿若置身于修罗战场,千军万马就在身侧杀得天昏地暗,乐坊的乐师们也听出了端倪,终将没有出手去擒拿那个夺擂的男子。
“姑娘,请接曲。”男子再次朝着季碧菡抬起头来,季碧菡手心冒汗,这种风格的她鲜有涉猎,更何况男子此曲豪迈磅礴,她一个女子,很难在琴声里抒发出这种情感,季碧菡克制住自己激烈的心跳,弹动琴弦,勉强磕绊地接下了男子的这一曲。
终于曲罢,男子击掌:“姑娘何必负隅顽抗,早些认输,也不至于面子散尽。”
嘉韵阁里鸦雀无声,男子的话,所有人都听到了。
“这可恶的大竹鼠!”季碧菡心中羞愧无比。
“这局勉强算是平手吧,但今日这胜负得分出来,毕竟我还等着领赏去还债呢!”男子轻蔑的语气更让季碧菡极为不快,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大竹鼠。
欢快的琴音再次从男子的手上流出,这次倒是季碧菡所熟悉的音域,她专注起音应和,但几段过后,季碧菡却发现此曲像是浓浓烟雨中的江南女子,如影如雾,无论她尽力靠近,都无法一窥真容。
季碧菡眼角余光,撇到了在场观众那副震惊神态,一点不亚于自己方才进场夺擂之时,她知道,她遇上了真正的高人。
男子朦胧的琴音忽然转调,变得如同鬼魅一般,整个嘉韵阁一时寒气森森,一时又暖意盎然,季碧菡无奈地双手离琴,只剩下男子一人翩然独奏。
一股淡淡的无力感淌便季碧菡全身。
“我输了。”季碧菡倒也干脆,在众人的惊讶中站起身来,冲着黑衣男子欠身致意。
“早让你认输,何必自取其辱?”男子对季碧菡说完,手快地从乐师的手里抢走了银子,来去如风,转眼就出了嘉韵阁的门。
季碧菡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她提裙快步跑下琴台,追了出去。
“妖琴师?”季碧菡赶上了那个黑衣男子。
男子回头看了眼季碧菡,加快了脚上的步伐:“别跟着我。”
“真的是你么!”
“为什么问这个?”
“你当众羞辱我,若你是妖琴师,我兴许可以原谅你,若你不是,我跟你没完!”
“我不是什么妖琴师,方才乱弹的,赢了侥幸而已,是你自己琴技太差。”男子摇头。
这是季碧菡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琴技差,她更是不快:“你这个大竹鼠!无非是用诡道而胜,没什么了不起的!”
“你纠缠我这么久,不就是煮熟的鸭子飞了心有不甘么?”男子回头,数了数手中的银两,而后掏出了几两银子,塞季碧菡的手中:“罢了,还你一个安慰奖。”
“谁要你这个大竹鼠的安慰奖!”季碧菡将银子扔了回去。
“不要拉倒,别跟着我了,我还要去继续与人比试,以报一箭之仇!”男子将银子重新收回袖中,头也不回地走了。
季碧菡愤愤地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黑衣男子在嘉韵阁当众击败了她,还出言不逊,对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羞辱,她紧跟着男子,一路寻思着也要报她的“一箭之仇”。
黑衣男子走了半条街,季碧菡本以为他的目的地是大赌坊,却未料到他来到了一片空地之上。空地围满了人,人声鼎沸,显然这也在进行着什么庆典活动,季碧菡跟着黑衣男子挤进了人群。
“游戏规则,双人一组,经过投壶比试、两人三足、盲马三项,先到达终点的将会获得神秘奇珍,最后到达的接受惩罚!”庆典活动的主办人高声宣读规则,“愿意参赛的,站到我的身边!”
黑衣男子挤出了人群。
“哟,这位公子,您还来呢,前面的惩罚…”主办人吃惊道。
黑衣男子将手中的银子抛了出去。
“好,好,但公子,您这次还没有选好搭档呢!”
“搭档还没来。”黑衣男子说。
季碧菡见状,心中起了歪念头,她也挤出了人群,举手跑到了黑衣男子身边:“我就是他的搭档!”
黑衣男子侧首瞥到了季碧菡,吓得不轻:“喂,你搞什么!”
“报仇。”
“她不是我搭档,我不认识她!”黑衣男子冲主办人申诉。
“今夜的庆典,不就是为了让参与的所有人结识更多的知交么?不打紧!”主办人不顾黑衣男子的抗议,将他和季碧菡推到了游戏的起点。
起点之前,黑衣男子瞥了眼季碧菡,冷冷地说:“你是要把我坑死么?”
“我不介意的,你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脸面全无,又出言侮辱于我,这笔账我们得好好算算。”
男子无奈叹息:“又来一个神搭档,这局又要输了。”
“玩这个都能输一百两银子,证明不怪搭档,原因在你。”
“随你怎么说。”
“赢了会有什么奖励?你为什么这么执着?”
“一对水晶镯子,很好看。”
“你一男的,水晶镯子,哈哈哈!”
“拿来赠与心仪之人不可以?”说这话的时候,黑衣男子那滑稽的竹鼠面具微微晃动,季碧菡刮目相看,她止住了笑,“那你那心仪之人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虽说一开始我是怀着捣乱的心来的,但是如今听你所说,我我决定要帮你了!”
黑衣男子毫不领情:“是,若是她知道这局我本可以赢,会更开心。”
“哟呵!你可别小看人!”
“没眼看。”
“你!”季碧菡气得发抖,这时,主办人高声宣告:“比赛即将开始,请各位参赛的公子小姐,来到我们的起点。”
季碧菡和黑衣男子隔着浓浓的火/药味,双双走到起点。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连着两波毒榜,心痛得作者君想杀人…┗|`O′|┛ 嗷~~!!!!!!!!!
第19章 第十九章
“第一轮投壶,二人十箭,轮流投射,先入壶五箭的组合可先行前往下一项!”
“我来我来!”季碧菡跃跃欲试,从箭袋中取出了一枚羽箭,她对准了十尺开外的木壶,出手将羽箭投了出去。
羽箭划过了一道圆弧…
远远地落在了木壶后的地面之上。
“笨蛋!”男子在季碧菡的身后痛呼。
“我只是失手!”
男子无奈地取出羽箭,也投了出去,可他也没投中。
“你这个笨蛋!”季碧菡反唇相讥。
黑衣男子摊手耸肩:“我也是失手…”
季碧菡又抽出了一根羽箭投了出去,她先前并没有玩过投壶,只在一旁看过家中兄弟投射,她一贯觉得挺是容易的,没想到真正实践起来确完全不是难么一回事,季碧菡又投远了。
“你今晚是不是吃了几百个阳欢坊外的烤猪蹄子,有力气没处使?”
“你能不能不要说话…”
此时已有几对对手完成目标,携手跑了出去,可季碧菡和黑衣男子面前的木壶里,仅仅插着三支羽箭。
季碧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你是我今夜第一个在第一轮一次未中的搭档。”黑衣男认望着箭袋里剩余的两根羽箭,语气颇为无奈。
“你你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能将它投进去。”季碧菡颤抖着手,抽出了自己那支羽箭。
“你这支羽箭要是没有投进,我们就直接出局了,不过这局我也没打算赢,罢了。”
季碧菡屏气凝神,她紧张地瞄着前面的木壶,可她的手一直颤抖…
忽然她的手被抓住了。
“你你你竟然碰我!男女授受不亲。”季碧菡如同触电般跳了起来。
“你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头无名无姓的猪。”男子语气平静。
“你说什么!”
“你姿势不对,得先把腰挺直,然后平视前方,用手腕发力,而不是整个手臂甩得跟个风火轮一样。”
“也是,你我素不相识,真是便宜你了。”季碧菡扶了扶自己的面具,也没那么在意了。
黑衣男子一边调整着季碧菡的姿势,一边在她耳畔低声而言,季碧菡的挣扎渐弱,她清楚地感受到了男子吐出来的那温热气息,心跳跳得是无比之快,季碧菡一连吸了好几口气,才将心境平复。
“准备好了么?”黑衣男子问。
季碧菡点了点头,男子抓着她的手,将羽箭投了出去…
正中木壶。
“哇,我投中了!我竟然…”季碧菡一跃而起,想去拥抱黑衣男子庆祝,黑衣男子侧身一躲,季碧菡扑了个空,摔倒在地。
“哎哟!你怎么躲开啊!”
“你刚刚说的,男女授受不亲。”
“你!”
“我们已经落后太多。”黑衣男子将最后的羽箭抽出,直勾勾地投进木壶后,率先跑了出去,他回头冷漠道,“如果想赢的话!你这个猪一般的搭档。”
“喂,你说谁猪一般的搭档!”季碧菡提气追了出去…
下一项是两人三足,季碧菡和黑衣青年的脚被结结实实地捆绑在了一起,他们要共同走到半里地外的终点。
也不知为何,在街边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好事之徒引领着气氛,对着街上一对对合力前行的参赛者们尽情欢呼,整条街都沸腾无比。
望着不少早已启程的对手,黑衣男子无望道:“要不算了吧。”
“不行!快走!”投箭入壶以后,季碧菡来了兴致,黑衣男子无奈地应了一声,二人扭扭妮妮,朝着终点迈开了步子。
十数步后…
“你能不能快一些,我们的步伐要同步!”黑衣男子抱怨。
“我平时走路就这么快!我已经尽力了!”
“走路?我们得跑。”
“这样怎么跑!你就像一头牛在拽着我!”
“我们得齐心才行,没有默契连行走都困难。”
季碧菡擦了擦额间的汗:“好,齐心,你说怎么齐心?”
“我数一,你迈开左脚,我数二,你迈开右脚!”
“好!”
“一,二,一,二,一,二,一,二,一二一二一二一二…”
季碧菡急呼:“慢些,慢些!”
“一二一二一二一二…”
“一二一二…麻烦快点,步伐跟上。”
“你把我当牲口一样使唤么,还一二一二一二,猪都累死了!”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猪。”
“你你你…哎呀!”数声之后,季碧菡应声倒地。
黑衣男子无奈道:“你真是太笨拙了。”
“好你个大竹鼠,我让你一直叨咕叨咕!”季碧菡气呼呼道,她咬了咬唇,猛地一抽腿,二人的脚绑在一起,黑衣男子被牵引,猝不及防,登时朝着季碧菡扑了过来。
“喂!别…”弄巧成拙,季碧菡大惊失色,她还没反应过来,一团黑影刹那间就贴了上来,季碧菡只觉得唇间一热,像是碰到了什么温软湿润的东西…
在那一刻,季碧菡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她慌乱地想起脚将黑衣男子蹬开,可二人双脚相连,登时咕噜噜地缠绵着滚到一旁。
“哇!”围观的人群沸腾了。
“你!”季碧菡双眼圆睁,起哄声间,她恨不得找一根地缝钻进去。
今夜若不是戴着这面具,恐怕她的所有名声和清白都要丢得一干二净了。
“对不起,无意冒犯!”黑衣男子坐起来躬身道,他的呼吸同样急促,季碧菡本来大为羞涩,怅然若失间,她忽然看到黑衣男子那本就滑稽的竹鼠面具下,两片薄唇印上了自己的胭脂,格外红艳,她顿觉好笑,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出来。
“干嘛?”男子不解问,他举手擦了擦嘴,手上留下了长长的一抹红痕。
“公子好生娇艳!”季碧菡心底竟然感觉到那么一丝丝的快感…
“脚没事吧?”黑衣男子无奈地摊了摊手,反而关切地问。
季碧菡摇了摇头,抬眼一望,他们其实已经离终点很近了。
“累不累?”男子又问。
季碧菡拉了一把黑衣男子,“累死算了!”
“那继续么?”男子询问。
“继续!”季碧菡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反正事已至此,今夜就豁出去了。
“好!”
“刚才的事情,你不许说出去。”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该如何去说?”
“不知道也不能说!”
“好,先起左脚,一,二,一,二,一二一二…”
“你能不能喊得慢些!”
“…”
二人扑过终点,还未得半分喘息的机会,耳畔传来了裁判的宣读:“第三项,盲马,一人覆目,另一人骑于其身,为其指路,先到半里地外终点者获胜。”
黑衣男子直勾勾地望着季碧菡,头上的竹鼠面具随着其呼吸而上下抖动,季碧菡大惊:“你看我做什么,当然是你当马啦!”
“就不再考虑一下么?”
季碧菡接过了裁判递过来的黑布条,坏笑扑到了黑衣男子的身前蒙住了他的眼睛。
“你还真不客气。”
“我一姑娘家,背不动你这大牛!”季碧菡早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抛于脑后,她跳到了黑衣男子的背上,看到前方只有两对对手,她焦急地催促黑衣男子:“快,快!我们有机会赢!”
黑衣男子撒腿跑了出去…
“哎哟你慢些!”季碧菡没有扶稳,撞到了黑衣男子的背上。
“你别抓这么紧,我衣服都要给你扯破了…”
“不行,你这匹是匹烈马!快,快,左边左边,右边右边!哈哈哈!”
风声在季碧菡的耳畔呼啸,她紧紧抱着黑衣男子,只觉得心中一股说不出的畅快,自长大以来,她好久都没有这般放肆地快乐了。
反正在这个晚上,在阳欢坊,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她也不知道身边的人是谁,明天旭日东升,一切照旧,可今夜所经历的一切,或许会永远地镌刻在她的心底。
“你很重,不要乱晃!”黑衣男子在底下幽幽地说。
“你扯淡!我要是重,这京城没有轻的人了!”季碧菡敲□□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