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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府邸的恶娇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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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会儿,杜恒言已经看出来,这是个媒婆,还是不讨人喜欢的媒婆。
  杜秋容将手抽了回来,淡道:“婶子说笑了,秋容本来就是杜家的丫鬟,哪儿攀得上钱老爷。”
  “瞧妹子说的,婶子和你说句掏心窝的话,妹子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想想言丫头是不是?你看言丫头这小脸饿的瘦的,你只要一点头,言丫头以后可就是钱家的小娘子了,莫说绫罗绸缎穿不完,言丫头这般聪明,以后肯定会在钱家学堂里媲美一众小娘子。”
  杜秋容听到后面几句,忍不住看了眼女儿,眼眸幽深,她自个打定主意要一直守着,可是她的女儿呢?
  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大凡那大户人家求取的小娘子,是“才”与“财”都要兼得的。言儿跟着她,受尽了白眼不说,待到及笄,才和财都不可能有的。
  杜恒言见小小娘眼里漫上来一层凄凉,过去拉着小小娘的手,大声道:“娘,言儿脑袋疼!”
  她才不会让小小娘去做妾,她也不需要入学。
  杜秋容忙探了探女儿的额头,一边道:“哎呀,柳婶子今日不留你了,言儿不舒服我得带她去保善堂看看。”
  说着急慌慌地便要出门,等不情不愿的柳婶子一出来,便立即落了锁,抱着女儿往镇中心的保善堂去。
  等甩开了柳婶子,杜恒言环着娘亲的脖子,小声道:“娘,言儿好了,言儿可以自己走。”
  杜秋容闻言愣了愣,见女儿低着头,叹了声,将女儿放了下来,她这时候也明白五岁的女儿刚才看出了她的困窘。
  杜秋容还是不放心,带女儿到了保善堂,杜恒言见过的陈大夫不在,一个年轻的小郎君在秤着药材配药,杜秋容上前说了说杜恒言的病状,小大夫看了看杜恒言的舌苔,号了脉,道:“并无碍,许是久困家中,身子懒怠,杜娘子可带小娘子出去透透风!”
  这小大夫说着对杜恒言眨了眨眼,像是看穿杜恒言诈病的缘由,杜恒言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干笑。
  杜秋容准备付诊金,小大夫摇手道:“不了,不了,给小娘子买串糖葫芦吃吧!”
  杜秋容本也囊中羞涩,只道这小大夫体谅。
  出了保善堂,杜恒言拉着娘的手,轻声道:“娘,言儿不想当大户人家的小娘子,也不要去别人家住,咱们家屋子好大,言儿喜欢自己家。”
  她也是想不明白,自家有那么大的屋子,怎么还沦落到娘要去做妾,杜恒言脑光一闪,刚才那媒婆也说她没爹,她搞不好是私生女?
  杜秋容看着女儿耷拉的小脑袋,抿唇不言,她一直不后悔自己当年的选择,可是,此刻看着女儿和她一起为生计发愁,她又免不得自问,她当初那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
  明知自己有了身孕,还放了那人离开。杜秋容还陷在自己的忧愁中,丝毫没注意到,镇上的人正丝毫不顾忌地对着她指指点点,“小野种”、“浪蹄子”、“野骡子”,等等秽语,像一阵潮水一般朝杜恒言母女二人袭来,五岁的小人儿心口沉了沉。
  先前的猜想,此刻再也不用怀疑。
  上天给她安排到了一个古代单亲家庭,且,她的母亲还是未婚先孕的女子。
  毫无征兆地,杜恒言的脸“啪”地一下被一块菜梗击中,杜恒言疼的暗暗吸气,抬头一看,是几个小男孩正拿着鸡蛋壳、菜叶、泥巴,对着她跃跃欲试,第一个砸出来的男孩子是个小胖子,正十分得意地看着她。
  

    
第3第
  杜恒言脑子里万马奔腾!
  杜秋容一抬眼瞥到街边那着了墨绿长衫的身影,像被雷劈一般,忙慌张地弯腰抱起女儿,将女儿的头埋在她的肩上,也并不争辩,步履匆匆。
  杜恒言在小小娘肩上歪着脑袋,斜眼看到一个套着绸缎长衫的瘦精的小矮个子摸着八字胡子在人群里定定地看着她们母子,眼睛里发着暗沉的光。
  杜恒言合着小小娘慌乱的脚步,心上忽也突突直跳。
  已有25岁年纪的杜恒言明白,那是一个男人对女人势在必得的眼神。
  忙乱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什么,那些人竟十分大胆地往她们身上扔菜叶、泥巴,还间杂着石子,杜恒言的后背上挨了几块石子,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人生果然处处艰难,逃开了现代,古代还有这一大盆狗血等着她。
  “嘭”的一下,一只臭鸡蛋兜到杜秋容的肩膀上,溅了一点在杜恒言的脸上。
  杜恒言心内火气直翻腾,踢腾着小腿要下来,杜秋容怎么肯,死死地抱住女儿往回跑。
  不知道是谁忽地再杜秋容的脚前伸了一根扁担出来,杜秋容收势不住,一下子连着怀里的女儿摔倒在地,幸亏杜秋容一直护着女儿的头。
  这一摔,杜秋容手一松,杜恒言倒利索地爬了起来,眼神凶狠地看着周围哄笑的人,小拳头攥的紧紧的,对着一个正一口一个“呦,这野杂种真凶啊,真凶啊!”的胖妇人,像一头小蛮牛一般撞了过去。
  那妇人险些被撞到在地,杜恒言鼻子也被撞的有点木,还是不依不饶地对着妇人挥着拳头:“泼妇!泼妇!”
  杜恒言正踢腾的有劲儿,忽地领口一紧,后领被胖妇人一把拎了起来,双脚离地,整个人悬在半空中。“贱人养的贱~货,打小就学会了勾栏里的作派,以后啊,莫说我们明月镇,不定连我们庐州的头牌也是做得的!”
  杜恒言看着周围气愤、鄙视、不屑、冷漠的一张张脸,耳边的哄笑声再一次像海浪一样一圈圈地荡过来。
  杜秋容头发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急的通红,丝毫不顾及周围人的嘲笑,眼神坚定地看着胖夫人手中的女儿,挥着手要抢回来,又怕拽疼了言儿,也不敢用力。
  杜恒言在哄笑声中,刹那间有些疯魔,这是一个怎样恐怖的朝代,似乎她和娘活该受到这般羞辱,没有一个人出来施以援手,没有一个人觉得不该欺负一个五岁的孩子和对她们没有任何恶意的女子。
  杜恒言的眼神不觉间开始泛冷。
  这时,一直站在角落里的穿着绸缎长衫的矮个子迈着八字步出来道:“住手,住手,杜家娘子可是将要入我钱宅的,诸位乡邻看在我钱某人的一张薄脸上,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哟!”
  杜恒言脑袋一木,原来这是钱员外给娘亲设的陷阱,只要小小娘今个不反驳,他日便是将她娘从杜家抢走,也不会有人觉得娘是被迫的。
  他是动了手段,让小小娘就迫!
  周围人都立即和颜悦色地朝钱员外贺喜。
  杜秋容一时懵掉了,看着钱员外半晌吐出四个字:“你怎么敢?”
  后面的话音在钱员外阴沉沉的视线里,被吞了下去。杜秋容忽地想到,钱员外闹了这么些年,现在敢这般大张旗鼓,自是有人给他撑腰。
  杜秋容看看女儿,又看看周围开始换了张脸朝她贺喜的人。
  却听言儿急道:“你们这些恶霸,地痞流氓,都是坏人,你们要帮着钱员外霸占良家女子,休想!”
  胖夫人见杜恒言开口,忙将手里的人又上下晃了两圈,晃的杜恒言头晕目眩,心头犯恶心。
  杜秋容见女儿被这般虐待,发了疯般地要抢女儿。
  杜恒言急的眼泪都掉了出来。抱紧胖夫人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响起。
  虚虚惶惶间,谁也没注意到一辆马车从街道东边缓缓过来。
  眼神放空,犹如一只无助的小孤狼一般的小女孩让马车上的林承彦心上一紧。
  “快放下她!”
  众人循声望去,街道东边一个小男孩从马车车窗里探出头,对着胖妇人大声喊道。
  胖妇人咬牙切齿地道:“这小杂种今日让老娘吃了好大一个闷亏,岂是你这三岁小娃说放就放的。”
  “放肆!”苍老的暴喝声从马车里传了出来,带着长居高位者的威严,嘈杂的街道上瞬间寂静无声。
  林承彦从马车上敏捷地跳下来,接着马车里头缓缓走下来一位威严赫赫的老者,对着胖妇人怒目而视:“真乃愚妇!垂髫小儿,尔忍欺之?”
  胖妇人尤要争辩,老者后头跟过来四五位随从,个个人高马大,十分壮硕。胖妇人的小眼睛觑了一圈,人群里已经没了钱员外的身影,暗骂一声“阉狗!”立即将杜恒言放了下来,瞬息挤到了人群后头。
  林承彦待要追,被自家阿翁一下子拽了回来。
  杜恒言被晃的头晕目眩,脚下不稳,身子前后晃荡,杜秋容一把将女儿抱住,“言儿,言儿,娘的言儿!”
  林承彦默默走过来,拿出一方干净的娟帕,替杜恒言擦脸。
  娟帕像是丝织品,十分亮滑柔软。
  杜恒言这才看清楚,眼前的小男孩着了一身青色云缎长衫,外头套了一件马褂。剑眉星目,唇红齿白。
  小小年纪,眉目间隐隐有一股正气。
  “阿翁;我们送她们回去吧!”林小郎君对着老者道。
  老者摸着白胡子点头,让跟着来明月镇的管家娘子花婶子将杜恒言母女二人扶上了马车。
  众人看着马车一路往东边的朱雀巷子去。
  半晌人群里忽然有人道:“难道是林老相公回来了?”
  有人应和道:“你这么一说,老夫也想起来了,确实是林家相公!”
  围观的人群对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顿时一阵唏嘘。
  明月镇上人都说朱雀巷子的风水好,为何?
  盖因除了出了一位郡主驸马、现在的正三品怀化大将军外,往上早四十年前,还曾出过一位探花郎,曾任从二品礼部尚书的林询。
  到得杜家门前,小男孩让护卫把他从马背上抱了下来,走到蔫巴着脑袋的杜恒言跟前,道:“我叫林承彦,字慕俞,住在这处!”
  杜恒言顺着他的手望过去,讶异了一下,竟然是自家隔壁,她今日才第一次出门,尚不知隔壁是谁,可有人住?
  杜秋容听这孩子说是隔壁的,往前走了一步,又对着林老爷子行了一礼道:“原是林家阿翁,奴家失礼了。”
  杜秋容幼时也曾听杜老爷子提过林家,知道与林家以往关系极融洽。杜家夫妇十分良善;当年对她这个养媳也犹如半女;是以杜秋容得知他们是林家人时;主动执了晚辈礼。
  林老爷子点头,望着朱漆斑驳的大门眼眸深邃,对着身后的管家娘子花婶子道:“你留下来照看她们母女二人!”
  “是,相公!”
  杜秋容欲返身,脚步还是略顿,婉声问道:“不知林家阿翁在京中可曾见过我家爹爹和娘亲?”
  杜恒言明显感觉到娘亲的声音在发颤,牵着她的手也捏的很紧,她也是头一回听到她的母亲有爹爹和娘亲,只是既然二老还在世,为何娘亲会一人留在这里?难道是因着娘亲有悖于礼教的行径而被驱逐家族?
  林老爷子眼皮微抬,看了一眼杜秋容,他幼时和杜家老爷子也是玩伴,只是他少时便进京,倒不曾听闻杜家还有一女。此次见杜秋容眼眸含泪,十分无措,叹道:“阿女无须惦记,令尊、令堂眼下儿孙绕膝,三代同堂,怡然自得!”
  杜秋容再次福礼:“多谢林家阿翁告知!”牵着杜恒言的手已然密密的一层细汗,抬脚朝自家院门走去。
  杜恒言望了望林承彦,轻声道:“谢谢小郎君!”
  这男孩子个头比她还矮些,许是还没有她年纪大,竟已有谦谦小君子的风范。
  林承彦一本正经地摇头:“小娘子无须客气!”
  杜恒言知道历史上的宋朝也曾称呼年轻女子为“小娘子”,可是猛一从一四五岁小儿口中听到,脸还是微微红了一下。
  她只是微微一红,倒不妨让自来心细如发的林承彦看在眼里,一双明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杜恒言,里头带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杜恒言心口一慌,忙拽着娘亲的手进了自家宅院,一脚踏进自家屋子,心里头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一时又气恼,她竟被一个小毛孩看慌了。
  管家娘子对着外头主子行了一礼,才关上了杜家的门。林老爷子吩咐护卫掉转马车朝西,去了自家。
  ***
  钱府里头,今个挑了一件轻纱无袖青蓝色褙子的钱夫人正在回廊里逗着一只画眉鸟儿,见着夫君进来,将手里抓着的鸟食递给了一旁的女使,肉乎乎的手一颤一颤地轻轻摇着团扇,冷哼道:“良人动了这般大手笔,这回总能如愿了,不知吉日定在了哪一天?奴家也好提前准备!“
  钱员外这次确实是花了心思的,今个街道上卖力气的一人二百文大钱,那个领头的胖妇人他可付了一贯大钱,谁能想到会遇到林家老相公回老宅。
  气息不稳地坐在袁氏身边的躺椅上,对着袁氏白眼一翻,”妇人之见!“
  袁氏摇着团扇,一双柳叶眉便竖了起来。她娘家兄长任庐州团练副使,虽说也是穷的叮当响,可是她兄长的拳头,钱其正还挨不起,是以,钱员外一向让袁氏六分。
  只是此时,到嘴的肥肉,眼看就飞了,袁氏还冷嘲热讽,钱其正往日里再好的耐性也被消磨殆尽,气得一挥袖子站了起来,骂咧咧地道:“不是你这婆娘三两天上杜家门上去闹,那杜家娘子早早就进了我钱府大门,你这浑婆娘,我若是拿不下杜家娘子,和你没完!”
  说着竟头也不回地走了,一边踢踏着院中的花草,一边哼道:“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伸手摸姐脑前边,天庭饱满兮瘾人……”
  袁氏气得手发抖,廊上挂着的画眉鸟正叫唤着起劲,袁氏挥着团扇朝鸟笼扇过去,里头的画眉惊得一个劲扑腾。
  团扇掉在地上,身后的女使轻轻地蹲身捡了起来。
  

    
第4第
  钱其正出了自家宅院,一路往镇西的神武巷子去,走到巷子最里头一户,弯着中指,敲了三长两短,门里头立即便传来脚步声,一个小女使过来开门,笑道:“牡丹娘子一直等着员外呢!”
  钱其正捏了那小妮子滑~嫩的脸蛋一把,道:“香儿,快让妈妈去备酒菜!”
  不一会儿里头便出来一个着了粉红半臂褙子,里头是藕色齐胸襦裙,俏吟吟地走来,裙裾下头隐隐露出一双三寸小莲花,钱其正眸色微暗。
  牵着牡丹的手,一同进了后厢房。
  ***
  却说林家多年无人居住,此番也是林老爷子遭薛家竖子陷害,原本圣上并不听信奸人,没想到二子林巍搅和进来,致他被御史抓了漏空,他只好借故乞病致仕。
  进了林府,随从护卫仆役自去打扫,林承彦跟着祖父去了已经提前清理出来的书房,站在一排排书架前,问祖父:“阿翁,此母女二人即是杜将军府上女眷,为何乡人敢如此蛮横无礼?”
  他随着阿翁也去过两次杜将军府上,郡主所出的女孩儿,众星拱月一般,倍加呵护,身边伺候的女奴也有四五个,女孩儿教养的也颇为伶俐聪慧,素闻其三岁便能背诵千字文,尤喜在院中扑蝶,红彤彤的脸颊,像鲜红的苹果一般,天真烂漫。
  与今日所见的女孩子,简直是云泥之别。
  可即便是杜家庶女,处境也不至于悬殊如此之大?
  对着孙儿好奇的眸子,林询沉吟许久,摇头道:“慕俞即是生了好奇之心,不若自去查探一番?”
  一旁跟着回来的老管家眼皮一跳,相公又在忽悠小衙内了,小衙内今年不过四岁稚龄。
  却不妨,近三尺长的小林承彦珍重地点头:”阿翁教导,孙儿自当勤勉!“
  老管家低着头,对着一本正经的小衙内,有些不忍直视。
  一整日里头,年仅四岁的林承彦在府里布兵遣将,一点点一层层地将任务布置下去,探听隔壁杜家母女的情况,饶有架势的小模样,看得府内众人忍俊不禁。
  小衙内是长房嫡孙,爹爹在其二岁的时候死于益州匪乱中,娘亲出家入了庵堂,自此便一直养在林老爷子跟前。自幼耳聪目明,有过目不忘之本事,是以老相公一直对其寄予厚望,未将其视为一般稚儿。
  *
  花婶子去灶上给杜家母女烧了一锅热水,又将二人换下的衣裳洗了干净,可准备给二人做饭的时候犯了难,她在厨房里找了好几遍,也没看见米缸。
  而杜家的女主人杜秋容,一进屋便失了魂一般,花婶子帮她洗漱完后,她倚在廊下的椅上,双目失神,问了好几遍,也没反应,像是沉浸在某个世界里一般,万物都与她无干涉。
  杜恒言只得自己蹲下身子,去坛子里抓了两把小碎米,看着林家仆妇惊诧的目光,想着今个小小娘也受了累,多吃一些才是,又返身去添了一小把,盖上坛子的时候,杜恒言望着只剩下薄薄一层的小碎米,忽然开始担忧起自个的生计来。
  不仅是孤儿寡母的模式,她这模式还带着未婚先孕、无亲无故、任由欺凌的属性。自己今年才五岁,出了门被人提溜起来都挣脱不开,不说绣活,生火做饭都不会,完全没有生存能力可言。
  花婶子望着这一点碎米,收敛住心头的诧异,摸了摸杜恒言柔软的小脑袋,“小娘子真乖!”心里感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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