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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契丹人均是欢喜不已,其中一人兴奋的大叫道:“如此好事,正当好好庆祝,咱们就请思云郡主跳一段舞,为耶律大人助兴好不好。”
契丹人虽亦有尊卑之分,但似乎彼此间的关系,并不似中原这般森严。
那耶律思云虽贵为郡主,但那般契丹人竟然公然叫嚷着让郡主为他们跳舞助兴,这要放在中原可算是犯上之罪了。
不过那耶律思云却一点都不介意,她既不生气也不扭捏,索xìng走到堂zhōng yāng,大大方方的翩翩起舞。
而另一些契丹人,则吹弹起一些石韦未见过的乐器,为耶律思云伴奏助兴。
那耶律思云给石韦的映象,一向是冷傲刚烈,甚至有几分野蛮。
不过此时此刻,他所看到的,却是一个婀娜起舞,翩翩如草原上空飞翔的云雀般的胡女。
那纤巧的臂儿,那轻盈盈的舞步,那浅浅的微笑,举手投足之际,竟散发着一种异域风情般的美。
那一种美,与中原女子大不相同,却同样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诱惑力。
看着看着,石韦不禁有些发呆。
或许是因为酒喝多了的缘故,耶律思云越舞越是兴奋,更兼她负有武艺,故是诸般舞姿愈有难度。
婀娜的舞步转至石韦的跟前,耶律思云忽的单腿撑起,yù作飞跃之状。
jīng神专注之时,却未注意到脚下流淌着的酒水,猛然间一滑,整个身子便向后倒去。
“啊~~”
惊臆声中,耶律思云向着石韦便倒过来,石韦不及多想,忙是伸手将她接住。
当耶律思云从惊吓中反应过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然躺在了那个俊朗的宋人怀中。
淡淡的芳香萦绕在石韦的鼻端,他甚至能够感觉得到耶律思云皮衣下那柔柔的腰,嫩嫩的臀,那种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
耶律思云愣怔了一下,急是从石韦的怀里挣扎着站起来,鲜嫩的脸蛋掠过几丝霞sè,令她那饱含域风情的脸庞,更添几丝娇柔的媚意。
辽国君臣虽喜汉文化,但礼教方面,并不似中原这般拘束,故是只那一刻的娇羞,耶律思云旋即从他眼前逃离,继续翩翩起舞。
她全情的投入到舞中,如雀儿一般在天空自在的翻飞。
那般率真自然的样子,仿佛方才根本没被男人抱过身子,摸过自己的臀腰一般。
当天的那场全羊宴不知何时结束,就连酒量超然的石韦,也喝得醉了仈jiǔ分。
他忘了何时回到房中,也忘了何时昏昏入睡,只记得那一袭翩翩的舞姿。
次rì天方才亮,石韦便被敲门声吵醒。
扰了他清梦的是那位胡知州,他听闻昨晚石韦应邀参加了契丹使团的宴会,故而一早便来急着询问情况。
作为边境的大员,胡知州必须对他境内的契丹人的动向了如指掌,更何况是使团这样重要的人物。
石韦知他职责所在,便将当晚之事说了一遍。
胡知州听到石韦竟与那耶律高八结义时,自然是吃了一惊。
不过,这胡知州思索了半片刻后,却道:“石大人此举虽有擅作主张之嫌,不过也是以两国邦交为重,想来朝廷方面能够理解。”
石韦早就权衡过利弊,这时听得这胡知州也这般分析,心中便宽慰了许多。
他忽然想起了心中的一件惑事,便问道:“对了,胡大人,那个耶律高八不过是一使臣,但我看那耶律郡主却对他颇为尊敬,这个耶律高八究竟是什么来头。”
“石大人也真是厉害,连对方来路都没弄清楚,就敢跟他义结金兰啊。”那胡知州捋着短须,有点开玩笑的意味。
石韦无奈叹道:“当是那场面,我若不答应,那耶律高八马上就要翻脸似的,我哪里有时间想那么多呢。”
胡知州也不敢多开玩笑,当下便收敛笑容,说道:“大人有所不知,这耶律高八,乃是辽国名将耶律休哥之子。”
听到耶律休哥的名号,石韦心头不禁为之一震。
这耶律休哥出身皇族,其祖乃辽太祖耶律阿保机族兄,其父乃是辽世宗、穆宗族叔,而按照辈份,他则是辽国当今皇帝耶律贤的叔叔,受封为隋王。
耶律休哥以皇叔身份掌兵,东征西讨,为辽国开疆拓土,立功无数。
如今此人更身兼辽国惕隐之职,掌管着辽国皇族政教之权,可以说,此人乃是辽**政方面权势显赫的大人物。
耶律高八虽为使臣,但却有着隋王世子的身份,而耶律思云不过一郡主而已,论身份论家世,岂能与耶律高八相比,故是她自然要对高八敬重三分。
“原来,这厮竟然有如此显赫的身份啊……”
弄清楚耶律高八身份之后,石韦不禁唏嘘起来。
他便想这契丹人还真是随xìng而为,以高八这般堂堂世子身份,竟然一高兴就跟自己这么一个汉人结了兄弟。
感慨归感慨,在这之后石韦却只假作不知。
辽国使臣在雄州又逗留了两天,待耶律高八身体完全康复后,便在石韦一行的护送下,起程南下前往汴京。
一路之上,那耶律高八对石韦依旧是热情,甚至还主动的把自己所乘坐的马车让给石韦坐。
马鞍震得蛋疼,石韦自然是喜欢坐车的,不过耶律高八这一让他却不好接受。
那耶律高八却一再坚持,称他们契丹人只爱骑马,整天坐车里非得把他憋出病来不可。
几番的推拒之后,石韦实在是难以拒绝耶律高八的一番好意,便只好跟他换了车坐。
大队的人马自雄州而发,rì行三十余里,一路南下经过莫州,两天后进入了河间府境内。
过了前面那道山谷,便是君子馆镇,石韦的计划是在镇上休息一晚,明天一早起程再去往河间。
一行三百多号人马,便即徐徐的进了那道山谷。
河北一带地势平原,并无什么高山大川,他们所走的道说是叫山谷,其实不过是几座土丘而已。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石韦所乘的马车便先行出谷。
放眼望去,前面又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便在石韦把头探出帘子,欣赏着河北平原的风光时,队伍的后方突然发生一连串的轰响。
石韦急是回眸看去,不由得心下一惊。
谷口的两侧土丘上,不知怎的竟是滚下一大片的碎石,将谷口处封了个严实,跟在后边的一大堆护卫,则全都被封到了谷口的那一边。
见得此景,石韦心头顿时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那种感觉方才产生,却猛见山谷两侧的土丘上,突然出现了七八个人影,看他们那身打扮,皆是宋军的装束。
更让人震惊的是,这些人竟然弯弓搭箭,向着谷口外的人马乱shè起来。
“糟糕,中了埋伏!”
石韦惊异之下,急yù下令队伍向前急速开进,作速避往前边的君子馆镇。
便在这时,马蹄声响起,正前方处,十余骑人马向着这里飞奔而来。
……
第九十七章媚人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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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竟是她
第九十八章竟是她
那些迎面杀至的人马,皆亦是宋军装束,不过近时才看清,他们皆以黑布蒙面。
来者不善。
熊青叶见状,急是喝令部下禁军迎战。
那耶律郡主则拔出刀来,用契丹语呼喝着随行契武士。
二十余名辽宋两国的战士迅速的组成阵形,挡住了敌骑的去路。
后方的弓箭手,则纷纷开弓放箭,从远处打击杀来之敌。
那十余骑蒙面之敌显然非是寻常贼人,挥舞着手中兵器,轻松的将袭来之箭咯挡开来。
须臾,当先那一骑已冲至近前。
那蒙面人纵马直撞向阻挡的军阵,手中银枪如游龙般窜出,只听得一阵惨烈叫声,蒙面人轻松的杀开了一道缺口,舞枪拍马长驱直如。
跟随余后的敌骑紧接而至,马蹄过处,将宋辽战士组成的军阵彻底摧垮。
这班贼人势不可挡,直向石韦的所在的马车杀来。
耶律思云见状,奋然拔出腰间弯刀,拍马而上,率领着周边的契丹武士迎战而上。
熊青叶则顾不得旁人,只命手下军士皆围在马车边,勿必要保护石韦的安全。
那手舞银枪的蒙面人,枪法当真了得,一根银枪抖出片片梨花般的寒光,眨眼间便将数名宋辽军士刺倒在地。
护送使团的人马,加上契丹人在内,约有百名之多。
只是谷口被封,括耶律高八在内的大队人马,全被封在了谷那边,一时片刻难以赶来。
且那十余骑蒙面人武艺甚是了得,人数虽少,却杀得风声水起,很快占据了上风。
贼人的目的,显然是马车里的石韦。
“这些贼人看起来是早有预谋,他们武艺如此了得,显然不是普通的强盗,难道他们如此大举干戈,真的是冲着我来的吗?”。
马车之中的石韦,透过帘子缝隙,眼看着那蒙面人步步杀向马车这边,心中不禁担心起来。
当他看到舞刀乱战的耶律思云时,猛然间却又省悟。
贼人们绝对不是冲着石韦而来,而是冲着马车里的人而来。
而马车里原本应该坐着的人,岂不正是那耶律高八。
也就是说,有人要杀辽国使臣!
想明白了的石韦,不禁越加的惊疑,思绪混乱之下,他一时间想不出是何人要杀这耶律高八。
“管你是谁,老子可不能做替死鬼。”
念及于此,石韦当即便打算逃出马车去。
就在刚想动身之时,那蒙面人已杀至近前,双足一蹬,忽的便跳上了马车。
寒光如电,那一柄银枪穿过车帘,直奔石韦而来。
马车是空间狭小,事发又突然,石韦不会武艺,眼看着便躲闪不及。
便在这时,半空中突然响起一声清喝,却是耶律思云跟着跳上了车。
脚未落定时,手中的弯刀便挟着风声,向着那蒙面刺客当头劈去。
这是围魏救赵的杀招。
那蒙面人若不撤招相抵,在其刺中石韦的一刹那,便要被耶律思云的弯刀削中。
千钧一发。
那蒙面人果断收枪,横枪挡护在面门之前。
锵~~
一声激鸣,弯刀劈中了横柄。
耶律思云借着下落之时,臂上用力,将那蒙面人压得身形一屈,她则趁势的跳上了车头。
那蒙面人双臂发力,忽的荡开了袭来之刀,银枪反转,向着耶律思云呼啸而去。
他二人便在站在了这马车前端激战开来。
马车中的石韦,被那刺来的枪锋险些及面,自然是吓了一大跳。
不过他很快镇定心眼,眼瞅着耶律思云拖住了那蒙面刺客,但他便从侧面的车窗处逃离。
不幸的是,此念刚刚一生,那驾车的马儿受了惊吓,竟是嘶鸣着向前奔出。
马车一动,石韦立时便被晃得跌了出去。
马儿狂奔,转眼间便拖着车子冲出了混战之场,脱离了大道,在旷野上狂奔而去。
耶律思云和那蒙面人的武艺不相上下,虽然在奔行的马车上,但两人身形却站得极稳,彼此间手上的招式也丝毫不乱。
这可是苦了车厢里的石韦。
原野上的磕磕绊绊,使得石韦被跌来晃去,根本无法钻出车窗。
而车头上那二人厮杀正鼾,刀枪无眼的,石韦更不敢露头。
突然之间,车轮撞上了一块突起的石头,整辆马车剧烈一震,竟是腾空飞起了三尺。
车头上激战的耶律思云脚下一个不稳,便向左侧倾去,那蒙面人则趁着这个破绽,银枪如电光般刺出,直撞向她的胸口。
当此不利的境地,耶律思云无从闪避,只得脚下顺势一蹬,整个身子便从马车上纵出。
落地之时,那马车已飞奔出数步之外。
耶律思云从地上爬起,眼见追之不及,急是从背上的小弩卸下,端将起来,矢锋直接向马车上的蒙面人。
那刺客见将耶律思云逼下车,以为就此甩脱了敌人,便完全没有再防备身后,腕间转过银枪,便yù向车中刺中。
便在此时,破空之锐声陡然响起。
蒙面人惊觉之时,弩矢已呼啸而至,根本避之不及。
那蒙面人也不及转身,只本能的向旁一侧身。
噗!
一声骨肉撕裂的脆响,弩矢正中其左背。
蒙面人闷哼一声,身子晃了几晃,险些坠落出去。
他忍住痛楚,转身将车帘用枪锋挑开,挥枪便yù向车中的石韦刺去。
“大侠,你找错人了,我不是辽国使臣。”
马车中的石韦,亲眼目睹了耶律思云跌落下去,心知大事妙,眼见生死一线,便只能这般大声疾呼。
那刺客本待一枪刺死他,但正是给石韦这一声叫震,低头一看时,仅露的双眼中,不禁闪烁出一种惊骇之sè。
“怎么是你!”
那蒙面人喝了一声。
因是隔着一层黑布,石韦听不太清楚,但他却敏感的觉察到,那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
当下他也不及多想,忙道:“我只是个郎中而已,你们要杀的那个契丹使臣,被你们隔在了山谷那边,你现下赶回去还来得及。”
石韦倒也不是故意把祸水引给耶律高八,只是现下自己处于存亡一刻,哪里还顾得上那个因一顿酒就结成了兄弟的胡人。
况且耶律高八有大队人马保护,就算这蒙面人杀将回去,怕也奈何不了耶律高八。
那蒙面人正自惊怔时,忽然背上yù加伤处愈加的痛疼。
无奈之下,他便将车帘往下一甩,也不去理睬石韦,只驾着马车转向西面而去。
马车中的石韦长松了一口气。
他很清楚以那蒙面人的武艺,想要杀自己易如反掌,但他方才却没有动手,这就说明他根本不打算杀自己。
也就是说,虽然尚未脱困,但自己这条xìng命却应当无恙。
“算我命大,怎么那个蒙面人的声音听着有点熟悉,莫非真是我认识的人不成?”
石韦思绪滚滚,一时间却又想不出脱身之计,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马车里,不敢轻举妄动。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接着,石韦便听到那蒙面人跳下车去,脚步声向远而去。
石韦小心翼翼的探出半个头去,却看到马车已停在了一条小河的旁边,那蒙面刺客正蹲在河边喝水,他的背上则插了半截弩矢,紫黑sè的血正从创口四周不断的涌出。
难得的机会,岂能错过。
石韦果断的钻出马车,试图趁那蒙面人不注意,赶紧架着马车逃离。
谁知他缰绳还未及抓起来时,那马儿突然间嘶鸣了一声。
“该死,这么关键时刻,你叫个鬼啊。”石韦心中暗骂。
果然,这般一叫,顿时惊动了河边的蒙面人,他猛的便转过身来。
此时因是喝水,他蒙脸的黑布已经卸下,当石韦看清那人的面容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蒙面人,竟然是个女人。
而且,这个女人,竟然还是当rì在雄州榷场,为了一件狐袄和他动起手来的那个少女。
一瞬间,无数的头绪在脑海是激荡,石韦立时想明白了一切。
看来这班刺客,早在雄州之时就已经盯上了辽国使臣。
而石韦他们自出雄州城后,估计就一直被这些刺客盯哨,而且刺客们一路跟来,摸清楚了他们的南下路线,故而才会选定了谷口那里,做为发难的地点。
很显然,这是一场jīng心策划,布局已久的刺杀行动。
这班刺客幕后的主使,必定也非寻常之辈。
石韦的背上,不禁暗生出一股恶寒。
那少女见石韦眼神有异,忙低头一看,却才意识到自己忘记蒙面。
她的眉头立时一皱,手中银枪做了一个yù掷出的动作,大声喝道:“你若敢动一下,信不信我一枪刺死你。”
石韦逃跑的念头,立时烟销云散。
他只得强抑内心的惊疑,笑道:“姑娘的武艺我当然信了,我不动可以吧,别紧张,凡事都好商量。”
那少女这才将高举的银枪放下,一步一顿的走了过来。
她所走过之处,淋漓了一地的鲜血。
看到那紫黑sè的血sè时,石韦的眉头不禁微微暗皱。
“姑娘你怎么会……”
石韦刚想开口时,那少女忽的将银枪抬起,锋利的枪尖正指向了石韦的喉咙。
……
第九十八章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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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病态美(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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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着血迹的枪锋,离石韦的喉咙只有那么分毫之距。
石韦甚至能够嗅到锋刃上散发出来的腥味。
他能够感觉到那少女浓烈的杀意。
看似生死只在一念之间,石韦却反而比先前更加淡然。
面对着充满杀机的少女,他竟是面不改sè心不跳。
少女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她如刃的眸子直shè着石韦,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在契丹人的车上?”
石韦呼吸如常,淡淡答道:“在下说了,我不过是一郎中,那位辽使染了病,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