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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京那边,所有的事情,都瞬息万变,也许可能会因为,她的贪恋,而误了他们回京的行程,也便,会错过某些,利于他们的好时机。
然……
现在闹这么一出……
怕是无法,再继续二人世界下去了。
江雪玥低下了头,细长浓密的睫毛掩住了,她眼眸里流动的情绪。
“我们确实耽搁了好久,比之前预想的,差不多还要多出半个月的时间……”
因为每天都在赶路,有时候会因为天气的原因,而多停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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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容隐在一起生活是快乐的,以至于她自己都忘记了,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
她从告示栏那边回来的时候,仔细的算了算,从他们大婚开始,到现在,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
去然起会晤,总共才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而现在,从然起那边会天陈,他们还差几天,就要用掉一个月的时间。
然而,他们却是还没有抵达帝京,相反,他们还在天陈的半路中,离帝京,恐怕还要再花上好几天的时间。
就这样的赶路进程,想想都觉得――
慢。
男人的清眸,微微一顿。
他看着她,“你的意思是?”
江雪玥点点头,“我的意思是,我们跟官府的人走罢。既然,我们与其他人失联的事情,已经被天下人所知,想必,某些心怀不轨的人,也会跟着出现。你的内伤过重,不能再乱动内力,否则,我真的回天乏术了。而我的伤势虽说,尚且在恢复中,但,若是那些人,存心要我们的命,我也未必,能全部击退的了,是以,跟着官府的人走,要安全的多。”
无疑,这是最好的办法。
男人沉静的黑眸,如深潭一般幽深暗沉,他抬着眼眸,静静的盯着江雪玥瞧,默了一会,才缓缓的垂下眼睫来,把手里的汤水推到一边,拿起不久前店家为他熬好的苦药,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
他很怕苦。却又似不畏苦。
喝起这中药来,一个眉头都没有皱过,仿佛麻木了般。
江雪玥心思沉着,手上却极是熟练的,为他拈起了一块绿豆糕,递到他的唇边。
男人张口吃下,顺便还用温热的舌头,舔了一下江雪玥的手指。
江雪玥,“……”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还调,情,真的是……
她的俏脸,慢慢的红了,她嗔了男人一眼,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等会去找当地的父母官。
男人将她眸底的情绪,尽数收入眼底。
他静静的注视着她,在她缓缓站起身来,喊他出发的时候,他慢慢的,开口道了一句。
“等过了今夜再去罢。”
江雪玥微滞了动作,低眸看他,男人神色淡淡,却是朝着她笑。
“难得没有外人来打搅……晚上,我想和你一起看星星。”
……
…………
江雪玥和容隐赶了一段路程。
夜色快要暗下来的时候,他们随便找了一家客栈来住。
秋季差不多要过去了,他们愈是往帝京那边走,气温就愈是低下。
用过晚膳之后,江雪玥披了件外袍,轻手轻脚的,爬上了客栈的房顶。
容隐也穿着外袍,笑着拉过她的手,扶着她的身子,带到了自己怀里,两人慢慢坐下。
今日是十一月十一日,放在现代来说,正好是光棍节。
江雪玥的小脑袋,靠在男人的肩膀上。
她微微扬着眸,望着天上挂着的,并不圆满的月亮,近乎不可闻的,低叹了一声。………题外话………还有一更,么么哒
☆、202;如果,本王没有逼着你嫁与本王,你打算,嫁给谁
用过晚膳之后,江雪玥披了件外袍,轻手轻脚的,爬上了客栈的房顶。
容隐容颜俊美。
他走在她的前头,身上也披了件外袍绂。
笑着拉过她的手,屋顶上屋檐细小,走着不便,尽管知道,江雪玥是习武之人,他仍旧小心的半托着她的身子,等她慢慢的走到自己怀里,两人并肩,才慢慢坐下。
今日是十一月十一日,放在现代来说,正好是光棍节逼。
江雪玥的小脑袋,轻轻地靠在男人的肩膀上。
她微微扬着眼眸,望着天上挂着的,并不圆满的月亮,近乎不可闻的,低叹了一声。
男人微微侧了眸,蹭了蹭她柔软的发丝,问她。
“怎么叹气,想到什么了?”
江雪玥默了默,收敛起面上的表情,她微微勾了勾唇角,开口,扯开了别的话题。
“没什么。容隐,我想问你,从小到大,你可有过什么难了的心事?”
坐在屋顶上,很安静,屋檐下面的喧闹,仿佛像是用上了消声器一般,淡出了两人的耳膜之外。
闻言,男人的表情很微妙,他像是有些讶异,江雪玥会问她这个问题,故而挑了挑眉头,也像是有些难以开口,跟着又皱了皱眉头。
眸色,微深。
最后,他竟是挑了挑精致的眼梢,眸底疾速的闪过一抹流光。
他在笑,“难了的事情没有,不解的事情,倒是有不少。”
江雪玥淡淡的嗯了一声,“你有什么不解?”
“本王不解,何以本王那么努力,你都还没有怀上,原因,是什么?”
“……”
男人的回应,完全在意料之外,江雪玥清秀的脸颊,瞬间就涨红了。
她轻轻地拍了一下男人的肩膀,嗔道。
“正经点。”
男人稳重自持的淡笑,深沉宁静的双眸,却是没有染上多少笑意。
沉吟了片刻,他才缓慢的道了一句。
“本王没有什么心事,也没有什么不解。那,你呢?”
江雪玥清亮的眸色有些黯淡。
她紧紧的抓着男人有力的胳膊,重重的叹了一声。
“我也没有什么心事。只是有时候,我会无端的觉得,我很没用。”
容隐的眸色静静的沉下,“怎么说?”
“娘亲的事情,我追查了好久了。只是当时在尼姑庵里,没有你帮我,我算是人少势力弱,又离帝京远,追查不到,也没觉得哪点不妥。可是,等我回了帝京,着手去查的时候,我才觉得,事情,远远没有我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
是的。
事情,远远没有她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
她反倒觉得,她愈是靠近真相,就愈是迷茫。
好似就要触摸到真相的时候,却总是,又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线索,引,诱着她离开。
于是,事情,又脱离的原本的轨道。
男人静静的听着,也不应话,也不问她,只等着她去说。
“也许你不知道,我被旁人刺杀过,但其实不止一次。回帝京的不算,当初我还在尼姑庵的时候,自幼开始,只要我一下山,差不多,就会有刺客要杀我。
只是人数不多,每次,不是一个人,就是两个人,后来我渐渐长大,那些刺客,才没有再出现。起初,我以为,那些刺客是皇后的人,但,现在看来,其实也未必。”
男人的眸色,倏地掠过一抹阴霾之色。
但他面上却是没有怒意,也没有笑,连口吻都是异常平静的淡问。
“后来如何,你还怀疑过什么?”
江雪玥敛了敛眸中的情绪。
〝回了帝京之后,与你一起去大观音寺的时候,那场不算刺杀,但到底,也是出自与旁人的阴谋。这些都不算什么,我与你闹翻,入宫的那几天,才是我最想不明白,亦是最难懂的一点。”
她抬起了脑袋,直直的看着他,“你还记得么,爹爹回来的那一天,皇上为爹爹接风洗尘?”
男人嗯了一声。
江雪玥便接着道,“那天宴会上,有个嬷嬷看见了我,为我斟茶的手,却是抖了抖,把茶水都洒出来了。当时我以为,我是名声不好,所以她见了我,会害怕,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宫中人,活的都是那么的谨慎小心。但是与你闹翻之后,太后召我入宫,我却是再次瞧见了她。”
“她很不安,看见了我就跟看见了鬼一样,对,她还看着我喊了一句,鬼,华兰回来了……”
江雪玥有些激动,她捏紧了男人的衣袖口,潋滟的红唇却是紧紧的抿着,极是不安。
男人回握上她的手,却是骤然发现,她的手冰凉的吓人,掌心亦是沁出了冷汗。
“她跑了,我去追。当时我并不知道,我的身后,还有人跟着我。到了拐角处,我无意瞥见她们的身影,这才发现了。她们一直跟着我跑,那位见到我就跑的嬷嬷,一路狂跑到了皇后的寝殿范围,我身后的那两个人,却是突然不跟了,她们去了楼台。”
江雪玥盯着男人的眼睛看,声音隐隐有些尖锐。
她在颤,男人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用他掌心的温度,努力让她心安。
“我抉择了下,也去了楼台,听见了她们的一些对话。但是,她们具体说了什么,我有点忘了,但我可以很肯定的是,她们什么都知道,她们真的什么都知道。不论是我失了清白,还是太子有意误导我,她们都知道。”
“还有就是其中,有一位年轻的姑娘,她们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见她们长的什么样,但是那位年轻的姑娘,她的声音,真的,很像江雪玉,连身形也像,只是又有点怪,可具体哪里怪,怪在哪里,我也说不上来。”
男人轻轻地拍了拍江雪玥的手背,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
他眉清目秀的样子,却是依旧波澜不惊,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他深深凝视着江雪玥的眼睛,究竟是何种的心情。
男人幽深漆黑的眼眸,微微的眯起。
“如此,你联想到了什么?”
他的声音寡淡冷清,纵使旁人心里,再害怕惧怕,听见了他的声音之后,莫名的,所有的心绪,都会跟着沉淀下来。
因为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仿佛都表达了一个讯息――
所有的事情,都能够处理,有什么好害怕的?
江雪玥亦是如此。
她的心绪渐渐的沉淀下来。
她的声音,她的语速,亦慢慢的,慢慢的缓和与缓慢了下来。
“我联想了很多。如果是从最初的来想的话,我以为,皇后和太子,是我最大的敌人,因为我亲眼看见,是他们,亲手杀害了我的母亲,同时,他们也想解决,我这个目击证人。但,我依旧不知,到底是谁,给我下了蛊毒。”
不是她猜不到,而是那个隐在幕后的人,实在是太少出现了。
给的线索,亦是模棱两可,一环扣一环的,让她根本摸不着头脑。
她和容隐,分析着自己所知道的。
“不可能是皇后,她自己都不知道,我身上有蛊毒,也不可能是二夫人,她也不知道。倘若联想其他的话,我让你帮我查的江雪玉,可能是那个幕后人的爪牙。”
“可也很奇怪。二夫人是皇后身边的人,江雪玉又如此受皇后重视,宠爱。而那个给我下蛊毒的人,虽然与皇后,太子有交集,也可能合作过,面上或许客客气气的,但私底下,应该是水火不相容的。江雪玉没理由,会是那个,给我下蛊毒人的手下。除非,她是两方的使者,或者起到一个中介作用的,一个特殊的存在,否则,她没理由……”
“而皇后和太子,他们两个杀我母亲的原因,我至今没有寻得出来。看,他们是杀我母亲的凶手,我是可以很肯定的。至于,那个对我下蛊的人,对了……”
江雪玥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看着容隐,男人也看着她,柔柔雅雅,眸光深邃的看着。
她沉默了一瞬,最终还是道。
“我们掉落山崖,那个老婆婆和老爷爷,已经去世了,你是知道的。但是,老婆婆给我写了
一封信,交给了一位,她平素要好的婆婆,留着给我。我拿到了,但,婆婆嘱咐过我,此事,事关重大,要我务必务必,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我本就谨慎,她还那么说,我自是更谨慎了些,加之那会,我刚知道老婆婆和老爷爷,不在人世,心情低落的很,与你闹翻,你又来找我,一来二去,火气上来了,我便忘了看信。偶尔想起来,想要看,但身边总是有人盯着,我便没有机会。那封信我还压在箱底,没有动。”
男人的沉静如水的面色,有刹那变化。
似是在意料之中,又似是在意外之外。
江雪玥的心思,如今不在他身上,看不懂,亦无心去问。
“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封信里,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让我知道。但是,老婆婆和老爷爷……”
她秀美的眉头又皱起,心情蓦然有些低落。
“他们只是很平常的人,而我不解的,却都是涉及朝政后宫的事情,他们,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男人很安静。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怎么说过话。
他似乎,也不打算说什么话。
但是,他却是问了江雪玥一个问题。
他问她,那封信,放在了哪里,可放的隐秘?
江雪玥以为,男人问这话,是怕她放的不够隐秘,会被二夫人,或者在她的府里的某些奸细知道,拿走了,就很麻烦。
她多加没有深想,亦足够信任容隐,否则,她不会把这件事情,告知与他。
她回答了,他的问题。
顺道,还问了他一句,“你有什么看法?”
男人看着她的目光幽深,眸色暗晦艰涩的,竟让她有些看不懂,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过,最后他却是柔柔的笑了一笑。
漆黑深邃的眼眸,沉静的浮起一片柔软的涟漪,他道。
“本王知道,岳母的事情,你揪心忧心。只是,证据可以慢慢找,皇后不是还健在么,总有一日,你可以指控她,替岳母讨回一个公道。来日方长的事情,何必急?”
江雪玥一怔。
茅塞顿开。
是啊。
之前她急,还能说,是怕自己快死了,想赶紧揪出幕后的人,为母报仇,但是……
现在不会啊。
她的命还长的很。
皇后也不是什么七老八十,差不多快要入土的人,那个一直隐在背后,翻云覆雨的幕后老大,应该也不会是个快要入土的角色。
来日方长,她比他们年轻多了,而且,事情已经慢慢有了眉目,她就不信,一两个月找不出什么,找个两三年,她也找不出真相来。
小女人的眉头,终是舒展而开。
男人如水的侧颜构织出一抹精致的微笑。
他伸出手,把小女人的脑袋,重新摁回到,他的肩膀上。
他蹭着小女人柔软滑顺的发丝,在小女人看不见的视野内,男人的眸色渐渐转深,慢慢的复杂起来。
而后,由男人开头,他们开始聊一些愉快的事情。
他们谈过月亮,谈过云。
谈过天,也谈过地。
说过文学,也聊过人生。
江雪玥说帝京的雪,应该很好看,男人就回了一个嗯字。
他们就像是最普通的情人一般,女的会问,帝京中,哪家女子的最美?
然后男人就开始冥思苦想,女方就说,男方没诚意,一个简单的问题而已,为何要想那么久。
结果,她还没有说完,也还没有学完其他人的做法,更进一步的刁难,璟然殿下便回应了。
“本王只记得四个女人。一个是太后,毕竟她险些把你赐给某个男人。一个是百里连儿,毕竟她救过本王,是本王的妹妹。一个是母妃。还有一个,是你。”
江雪玥回问,这算是什么回答,最美的那个,他
并没有说,而且,怎么能够,把母妃也搬出来说,那还有可比性么?
她不懂他此话的用意。
前两个记得的人,都是因为某些理由,所以才会记得。
但是,只有她和母妃,才没有。
因为,她们于他而言,太重要。
重要到不需要理由,他亦绝不会,轻易便将她们忘记。
但是男人没有说。
女人是要哄的。
偶尔情人之间的小打小闹,情话绵绵,他或许不够擅长,但是,他能明白,亦能很好的发挥。
于是,璟然殿下深深的凝视着,眼前的小女人,缓缓开口道。
“你是本王,看见了就想好好疼爱的女人。”
怕她还要继续刁难,男人又补充了一句。
“这世上,谁还能有你这么大的魅力,让本王这般神魂颠倒,为之疯魔?”
江雪玥,“……”
她忍不住的弯起了眉眼,眉开眼笑。
虽然他说的话不太真实,但情人之间的甜情蜜意,谁能抗拒的了?
她在他精致的锁骨处,画着圈圈,也没有提及,之前他曾迎娶过的女人,他究竟是怎看的。
君紫嬛……
她是真的美。
模样娇俏的很。
而且,江雪玉……
她名义上加血缘上的妹妹……
更是生的与天仙一般,淡雅出尘,很附和容隐的气质。
她以为,那样的女人,在容貌上,才足以和容隐匹配,而她自己……
光是外貌,倒是逊色了不少。
见江雪玥有放过他的迹象,男人清润的眉眼,安安静静的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