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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在众多嫔妃之后,成为皇后,并成为太后,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
江雪玥长长的睫毛抖了几下,垂眸沉思。
太后却是缓缓的起身,朝她这边慢慢的走来。
她在笑,笑容依旧慈和,“玥丫头,不问问哀家,何以命人,把你带到这来么?”
江雪玥面容沉静的,像是没有一丝涟漪的湖水,清清淡淡的,不答反问。
“太后娘娘,愿说么?”
太后在江雪玥的跟前站住,有人立即给她备好了一张凤椅,椅子上垫着软绵绵的毯子。
她坐下去,视线凝在江雪玥的身上。
“你比哀家想象中的,还要冷静自持的多。”
被自己的贴身婢女,抓了绑了也不哭不闹不叫,依旧镇定自若,确有大将之风。
太后颔首轻笑,“你才及笄,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定力,当真一点也不比哀家当年,逊色半分!”
江雪玥唇上的弧度很浅,近乎没有。
“所以,太后娘娘绑雪玥来此的目的,其实只是想试探试探雪玥,究竟有没有定力,并没有其他的恶意,对么?”
太后欢愉的笑着。
“玥丫头……”
她扯着嘴角唤她的昵称,一双狭长的凤眸却是泛着深沉的暗色。
“哀家知道你聪明,胆识过人。然而如今,你心里已经对哀家生了芥蒂,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想来,以你的聪慧,怕是早就知道,雪玉那丫头不寻常,哀家是谁,你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些,这样的情况下,哀家岂敢,再放你回去?”
江雪玥眼眸抬也没有抬一下,淡淡的道。
“可太后娘娘说的这些,都是太后娘娘自己,故意暴露给雪玥看的。”
若是不想暴露身份,太后有无数种方法,可以瞒住她,但是她没有。
简单粗暴的让她知道了,她就是当年,给她下情蛊的那个人。
她没有明说,但,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猜得到,当年皇后谋杀了冷华兰,自然会紧跟着后事,直到她没了后顾之忧,才会松开眼线。
但在那时,权力能够凌越在皇后之上,又能在皇后的眼皮底下,对她江雪玥投下情蛊的,除却老皇帝,便只有她,太后娘娘。
而在宫中,她是见过江雪玉的,只是不太肯定,那人究竟是不是她,眼下通过种种,她算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当初大观音寺一行,她情蛊发作异常强烈,那时便只是觉得,可能就是自己的病情加重了几分,所以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那日坐上马车回九王府,大白天的情蛊发作,那时她才知道,情蛊是可以控制的。
虽然她不知道,该如何控制。
大观音寺的情蛊发作,当初听竹不再她身边,便应该是江雪玉对她下的手,眼瞎之前的那一次情蛊发作,想来……
该是听竹的杰作。
恰好,这两个人都是太后手底下的人,这让她,怎么会猜不到,太后就是当年,给她下情蛊的人。亦是她一直想找寻的人。
幕后人多次对她出手,很多时候虽说有故意放水,但也有些时候,是真的想解决她的。
是以,太后在这个节骨眼上,命人绑了她,派遣的人,还是她江雪玥较为熟悉的人,如此赤,裸裸的挑开天灯说亮话,她江雪玥,到底还是能猜出一些,关乎太后目的来的。
“太后娘娘,莫不是想拿雪玥,威胁殿下?”
太后微微眯了眯眼,望着江雪玥的眸色深邃暗沉。
她笑,“算不上是威胁罢。你怕是不知道,在太子逼宫,容隐进宫抗敌的时候,皇帝就已经去了。”
老皇帝去了?!
江雪玥的眼眸一紧,纤细的手指不自觉的跟着紧了几分。
“父皇去了,太后娘娘自然是伤心的。可,这和绑了雪玥,有什么干系?”
她又不是老皇帝的妃子,陪葬的人亦大有人在,绑了她,和老皇帝去了有什么直接的联系么?
“自然有关系。”
太后看着她,“皇帝传位给了老九,而你是老九,最重要的人,哀家不绑你,绑谁?”
老皇帝传位给了容隐……
江雪玥的手指动了动,唇角抿起。
容隐,他已经是新帝了……
天陈国的新帝。
太后微微侧开了视线,包养得当的面容之上,早已没有了半分笑意。
“当初哀家,不想他娶你,甚是还曾想把你许配给李家那孩子,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老九登上大统之时,不受你体内情蛊的限制,做一个真正的帝王。为皇家留下血脉多一些,添点人气。可这孩子,犟的要死,竟还敢与你有了夫妻之实!”
“他继承大统,是绝对没有什么问题的,就是在子嗣的问题上,不大招哀家喜欢。哀家本来是要除了你,顺道除了老九,可你福气好,之前摊上了个好婢女,救了你一命,如今摊上了好时候,有了老九的孩子,那哀家,自然不会动你。”
江雪玥艳红的唇色早已褪去许多,颜色淡淡的,但又还没有到苍白的地步。
她安安静静的听太后说完,也不想绕那么多圈子,直截了当的道。
“太后娘娘想要做什么,也请明说罢。”
“哀家要你生下孩子,并且,永远不见老九。”
江雪玥轻轻地笑,“可殿下,不会允许雪玥不在他身边的。”
“这点你放心,哀家自有法子。”太后的面色沉下去,声音亦有些阴冷。
“你要知道,只要有你在,哀家就能利用你,控制老九,甚至通过他,操纵整个天陈国。若是有人对天陈国心怀不轨,其他人也可以利用你,去得到天陈国的天下,那容家百年来的基业,可就毁在了他容隐的手上。老九对你用情至深,着实没多少出息,他的性子还得磨,但在磨他性子之前,你……”
她凝着江雪玥,一字一句,字句清晰。
“你不能留在他的身边。”
帝王该是冷血无情之人,像容隐这般多情的帝王,早晚死在江雪玥的石榴裙下。
江雪玥难得冷笑,“殿下不需要磨,倒是太后娘娘,该教教雪玥,如何防备着身边的人,对自己下毒手。”
她亦是能文能武的女子,还会医术,如今武艺尽废不说,还瞎了眼。
若是她真的没有大碍,能不能帮上容隐的忙,她不敢说,但她却绝不会成为容隐的累赘。
就像现在这个样子。
太后的眼神睇过她娇俏的面容,她也没打算,江雪玥真的会心甘情愿,答应她的做法。
“所以,你并不想好好配合哀家了?”
江雪玥漆黑的双眼无神,她默着不语,太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不同意,哀家拿你也没办法。可你的情蛊是老九解的,杀了你,就等于杀了他。新帝尚未登基就死了,太子又品行不端,逼宫谋反。那么,皇帝的遗诏便会直接落到老五的手里。届时,你,你腹中的孩子,老九,三人便一同随皇帝仙去,而老五成了新帝,你凭何以为,他会善待安平侯,又凭何以为,哀家不会恼羞成怒,对你的父亲,下狠手!”
江雪玥的手指骤然一紧,太后的语调悠悠扬扬,面容却是一寸一寸的转冷。
“你莫要以为,哀家不敢动老九,所以会顾忌着你,不杀你。恰恰相反,哀家什么人都敢杀,老九也不例外。皇室中人,若是谁有这个资格和能力,当皇帝,哀家说什么,都会扶他上位。所以,你不要以为,老九如今的身份,能保得住你。”
太后这一句又一句的话逼问下来,江雪玥的心早已凌乱不堪。
但她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冷静,试图让自己的思绪也保持着镇定。
“可太后娘娘也知道,雪玥和殿下,已有夫妻之实,殿下碰不得其他女人,若是雪玥走了,殿下累了,身边无人照顾,那该如何?”
太后轻轻一笑,她把容隐留下来,无非只是朝廷众望所归之举,加上容隐确实有这个能力,如果能借他的手,把天陈国整顿好,他身边有没有女人,那,重要么?
她不把江雪玥留下来,是觉得,江雪玥在容隐身边,他必定儿女情长,做不成什么大事。
可江雪玥肚子里的孩子,却是皇家的子嗣,说什么都不能不要。
太后道,“这些,你便不用管了。哀家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考虑,你选择和哀家合作,哀家就让听竹陪你到另一个地方,继续伺候你。你若是不配合,那就莫要怪哀家,手下无情了。”
她这个手下无情,指的到底是什么,江雪玥又怎会不明白。
仅凭舍不得容隐,舍不得安平侯,舍不得腹中孩子,她都已经不需要再考虑了。
默认下来,实则只是希望,容隐能趁这一炷香的时间,早一点发现她,然后救她出去,这样,她便不用,做这么艰难的抉择了。
……
…………
百里连儿和皇后一同在密室中,容隐来的时候,密室外早就站满了禁卫军。
他面上的戾气尚未褪下,便朝一位兵将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兵将忙拱手道,“回殿下,这密室密不透风,没有第二条路可循。若是强行攻入的话,末将怕会伤到连姑娘,误了殿下大事,所以,这才等殿下来了再行决定。”
容隐皱着眉头,走到密室的门口,满是鲜血的手摸上坚硬无比的石门。
他眯着眼问,““皇后没有说什么?”
兵将回道,“殿下果然聪明,皇后娘娘留了一位心腹在门外,想和殿下说几句话,末将问他他不回,只能等殿下亲自来问。”
他朝其中两位禁卫军招了招手,两位禁卫军便把一个身着太监服的人,给容隐提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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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在一起半年多的时间,他从未说过那三个字。
容隐倪了他一眼,太监倒也没有发颤,而是口齿清晰的道。
“老奴见过璟然殿下。皇后娘娘说了,太子若是败了,她也绝不会独活世间。昔日娘娘待连儿姑娘甚好,如今想拿连儿姑娘殉葬,还请殿下,莫要诸多干涉。”
容隐瞧了太监一眼,面无表情鹊。
“说完了?惧”
太监点着头,容隐看了一眼方才说话的兵将,“好好招呼皇后娘娘的心腹,别让他,死的太好看了。”
兵将怔了一会,才拱着手道,“是,殿下。”
许是在宫中混的太久了,很多事情也看破了。
太监倒也没说什么,任由着两三个禁卫军,夹着他的胳膊拖出密室之外。
容隐在石门那边摸索了许久,兵将皱着眉头上前道,殿下,这石门是精心炼制的,便是内力浑厚之人,亦不能轻易劈开。
〝外力不能用,那就智取。”
容隐仔细看了看石门附近。
“你有没有吩咐下去,让人在石门这一边,还有皇后寝宫内,到处摸一摸,寻出控制石门的开关?”
兵将拱手恭敬道,“石门附近的末将都让人先行找过了,皇后娘娘的寝宫还没有。”
容隐做了个手势,兵将立即道,“末将这就吩咐下去。”
“嗯。”
宫变的传播速度很快,李初然也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连夜赶进宫来,被严守宫门的禁卫军拦下。
好在五王容安远远的瞧见了,这才让人放他进来。
这些事情,其实轮不到臣子插,手,尤其是平叛之后,就更不需要了。
五王容安看着疾步向他走过来的李初然,微微挑了挑眉。
李初然一过来就劈头道,“璟然王妃被人带走了,五王爷立即遣人和殿下说,还有,五王爷最好现在去一趟皇上的寝宫,初然怕,迟则生变。”
五王容安的面色倏地一变,转身便吩咐禁卫军,让人给容隐传送消息。
他则朝老皇帝的寝宫走去,“江雪玥被人带走了,怎么回事?!”
李初然的面沉如水。
“初然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父亲收到消息,让初然入宫一趟。殿下对王妃情有独钟,只怕此事,无法善后。”
因为江雪玥突然被人劫走,目的除了威胁容隐,目前这个最有可能成为未来储君的王爷之外,还有一个可能便是――
那人已经对老皇帝下手了。
皇家之中,最懂兵法,且又跟随安平侯在边境生活长达六年,理论有之实践亦有之的人,就只有一个容隐。
那个人自然第一个就是向容隐开刀,若是他败了,皇家之中,定会士气大败,想来,也不可能会,再有战胜那个人的可能。
五王容安漆黑如墨的眼眸,染上了一抹戾气,他低咒了一声,只恨流年不利多事之秋。
随后他顿住了脚步,转身和李初然道。
“九弟现在,正在处理百里连儿的事情,百里连儿为他牺牲太多,他那性子不可能不管,眼下江雪玥又失踪了,若是等会父皇那边又出了事情的话,这局面就太被动了。”
他把象征自己的令牌交于李初然。
“你现在立刻赶到皇后寝宫,接手百里连儿的事情,让九弟腾出手来处理江雪玥的事,顺便让他安心,父皇这边,由我接手。”
李初然怔了怔。
像是没料到百里连儿也出了事情,也没问五王容安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大概的他也能猜出来。
他紧绷着神经,开口道,“初然这就去。”
李初然是李丞相之子,少年天成,文武双全,加上在朝堂之中爬摸打滚多年,早已挑得起大梁,为人做事又十分的沉稳,值得他人信赖。
百里连儿的事交由他去做,五王容安是放心的。
两人达成共识之后,五王容安带着几个禁卫军去了老皇帝寝宫,李初然去了皇后寝殿。
场面异常混乱,整个皇宫,都闹得人仰
马翻,鸡犬不宁。
……
…………
一炷香,也便是两刻钟的时间,放在现在来说,是半个小时。
说长不长。
对于忙碌的人来说,两刻钟的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
而对于江雪玥来说,便或许,是漫长的等待。
蓦然,紧关着的房门被打开,沉稳的脚步声响起,离她越来越近。
也许罢,相处的时间久了,自然懂得听声辨人。
这个声音,指的不是音色,而是脚步声。
江雪玥面色沉静,唇角淡淡的抿着。
有人走上前来,在她坐的椅子旁边,端了一个火炉放着。
须臾,火炉中炭火的热量,渐渐蔓延到江雪玥的身上,江雪玥微微抬起了下巴,淡声道了句谢谢。
她的语音语调基本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那人扯了扯唇,溢出一抹苦笑。
“王妃客气了。”
江雪玥没有接话,那人在她的跟前坐下,视线凝在她的身上。
那人轻声问,“小世子,还好么?”
江雪玥回问,“你所谓的小世子,指的是谁?”
那人的唇角蓦然更加的苦涩,她深深的呼了口气,看着江雪玥道。
“王妃腹中的孩子,还好么?”
江雪玥没有什么温度的笑笑,“尚好,没有流掉。”
听竹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变化。
她慢慢的垂下了眼眸,微抿着唇,默了半晌,才抬起眸来,凝视着江雪玥,缓缓问。
“你……恨我么?”
江雪玥难得挑眉。
“你的废话,一如既往的多。”
听竹却是苦笑连连。
两人的对话进行不下去,她也只能换过话题。
“太后娘娘的要求,王妃考虑的怎么样了?”
江雪玥微蹙着眉问。
“一炷香的时间,到了?”
“没有。”
听竹乖乖的应。
“还有一刻钟的时间。”
江雪玥哦了一声,便没有下文。
她语气里的敷衍,听竹听的分明。
她暗自垂下了眼眸,再度沉默。
沉默过后,她却是开口,语气不带多少情绪,但不难听出,还是有几分的尊重之意。
“只要王妃应了,新帝很快就会登基,届时,会有人暂替王妃皇后的位子,待王妃生下孩子,太后娘娘会将其送回皇宫抚养,给予皇子中最尊贵的地位。”
江雪玥嗯了一声,“本妃要是不应下的话,太后娘娘,就会对很多人出手。”
她轻轻地笑了一下,突然道了一句。
“真是难得……”
她这辈子加上辈子,一般只杀过人,还不曾救过谁。
现在突然把许多人的性命,交由她来决定……
是救还是不救,要她做出抉择,到底是舍己为人,还是大家一起死。
她不是做圣母的料,但她现在,即将要做圣母才会做的事情。
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还真不是,她能做出的事情。
听竹的视线,顿在江雪玥唇角讥讽的笑意上。
她默了默。
“至少,现在的殿下,无法和太后娘娘抗衡。”
纵使容隐足智多谋,心思颇深,有很多事情都谋算的精密无误,或许他也知道一些事情,但他不能做到。
天陈国宫中的势力,是控制整个天陈的最主要因素,得皇位者,得天陈天下。
然起和晨希的势力,她知道容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