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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战斗的情形,上原勇作就激动不已。
他现在还记得,那个极度嚣张的“东京狮子”接连击伤了两个学员,却被老师一击便打倒在地的情景!
他能看出来,老师用的招数,是已经传授给他们这些学生们的,只是老师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让他们这些学生的眼睛都无法跟上!
他现在还能记起,那头“东京狮子”望着老师时的惊恐表情,仿佛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魔鬼!
上原勇作合上了笔记,吹熄了蜡烛,躺在了床上。
“老师,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变得和您一样呢?……”
带着这个念头,上原勇作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兵学校,大礼堂。
“林君这么早便要我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么?”西乡隆盛看着面前的林逸青,微笑着问道。
“把人带进来。”林逸青不动声色的拍了拍手,一队兵学校的学员押着二十几名被绳索牢牢绑缚的人走了进来。
“南洲先生,这些都是甲东先生专门派来‘保护’您的人,我把他们都带来了。”林逸青平静的说道,“至于如何发落,您和甲东先生是老友,还是听您的吩咐吧。”
西乡隆盛看着这二十几名跪在地上的东京警视厅派来的间谍,发出了一声粗重的叹息,缓缓站起身来,向他们走了过来。
看到西乡隆盛走到面前,“东京狮子”们个个惊惧不已。
“先生,这是从他们身上搜到的凶器。”一位兵学校学员上前,将捆成一捆“胁差”放到了西乡隆盛的脚边,另一名兵学校学员则将串成一串的左轮手枪呈在了西乡隆盛的面前。
西乡隆盛拿起一把已经倒空了子弹的左轮手枪看了看,这是一把美国进口的左轮手枪,制造很是精良,应该是价格不菲的利器。
看到几乎所有的“东京狮子”都配备了这样的左轮手枪,西乡隆盛叹息了一声。
“我西乡不过一介草民,若真犯法,天皇陛下一纸诏令便可取我项上人头而去,怎值得耗费国家如此财力,大动干戈呢?”
听到西乡隆盛的话,“东京狮子”们有几个人的脸上竟然现出了羞愧之色。
饶是他们都是“乡士”出身,对“城下士”恨之入骨,但他们对于“武士楷模”的西乡隆盛个人并无恶感,甚至可以说相当崇敬。
此时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林逸青转头望去,看到桐野利秋和筱原国干等一干萨摩武士首领大步的走了进来。
“林君果然厉害,竟然能将这班贼子的藏身之处找到,并悉数生擒之。”筱原国干看到跪在地上的二十余名“东京狮子”,又看了看林逸青,眼中满是敬服之色。
“林君仅用了四十余日便将兵学校的这些少年人训练得如此出色,实是令我等惭愧不已。”别府晋介叹道。
听了武士们的夸赞,林逸青只是淡淡一笑。
其实这一次的“收网”行动,他也并不是全无代价,参与行动的六名学员受伤,他本人也在战斗中挨了一脚,现在肋下仍隐隐生疼。
桐野利秋却并没有象筱原国干和别府晋介那样的夸赞林逸青,他来到“东京狮子”们的面前,目光在他们当中来回的搜寻着。
“中原尚雄,终于抓到你了。”桐野利秋来到了一名垂着头的间谍面前,沉声说道。
桐野利秋面前的间谍猛然抬起头来,眼中满是凶悍的光芒。
“好久不见,桐野君。”中原尚雄淡淡地说道。
“是川路利良那叛贼派你来的,是吗?”桐野利秋冷冷地问道。
“我想请教桐野君,何以称我等为叛贼?”中原尚雄冷笑了一声,反问道。
“你身为萨摩藩士,却背叛自己的故乡亲人,想要谋害南洲先生,不是叛贼是什么?”桐野利秋怒道。
“哈哈哈哈!”中原尚雄象是听到了极为可笑的笑话,仰天大笑起来。
“其实你桐野利秋才是真正的叛贼!”中原尚雄笑毕,怒瞪着桐野利秋,大声说道,“你们暗中结党,把持萨摩藩政,使政府之令不得行于萨摩,还欲图发动叛乱,反对政府,欲使日本陷入内乱,你们才是叛贼!”
“明明是政府背叛了士族,使天下亿兆极端困苦,还将污名加于南洲先生之身,你竟然还敢在这里颠倒黑白!真是死有余辜!”桐野利秋大怒,猛地拔出了武士刀,一刀向中原尚雄猛斩下来。
中原尚雄的头瞬间飞了起来,掉落在地,滚出老远,而他的身子微微晃了晃,颈血如泉水般喷涌出来,片刻之后便摔倒在地。
飞扬的血滴落入“东京狮子”们当中,溅到了一些人的脸上,几名胆子小的俘虏吓得尖声大叫起来。
“贼子!污了我的宝刀!”桐野利秋恨声道,收刀还鞘。
“你们这些叛贼!不得好死!”看到中原尚雄被杀,其他的“东京狮子”猛地大声嚎叫起来。
“叛贼!地狱在等着你们!”
“叛贼!你们不得好死!”
“我们是为国家而死!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逆贼!来杀我啊!”
“住口!”林逸青厉声怒喝道,“尔等连家乡祖宗都敢背叛,叛家之人谈何为国家?国与家何曾分开过?无家国又何在?死到临头还如此悖谬,真是可笑!”
林逸青的怒斥让“东京狮子”们一下子全都愣在了那里,而“东京狮子”们刚才的诟骂激怒了武士们,武士们这时纷纷拔出刀来,砍向“东京狮子”,一时间伴随着声声吼叫,不断有人头滚落,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
不多时,二十余名“东京狮子”全都被砍掉了脑袋,尸横就地。
第八十九章以退为进之计
“林君刚才的话,说得真是太好了!”筱原国干看着林逸青,眼中敬服之意更浓。
“决不能让此等悖逆之论得行于世!”林逸青沉声道,“要让这帮以国家的名义为非作歹的人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才行!”
作为一个“后来者”,林逸青明白,如果想要分化日本政府的势力,就必须要破除掉日本人的这种所谓的“国家荣誉感”!
看着满地的鲜血和人头、死尸,西乡隆盛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甲东啊!你何苦要让如此多的人为我而送命呢?你就当真容不得我南洲翁了么?”
听到西乡隆盛的叹息,武士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甲东先生已经不再是您的好友了,南洲先生。”林逸青看着西乡隆盛说道,“现在这个时候,万万不可再存故人之情了。”
“今日之事,传到东京,天皇陛下定会以为我有不臣之心了。”西乡隆盛的神情显得有些黯然。
“是大久保奸贼派出他们来暗害先生,我们将其捕杀,名正言顺,天皇陛下闻之,定会明白个中缘由的。”别府晋介说道。
“我有一计,可解南洲先生心结。”林逸青明白西乡隆盛心中的纠结,立刻说道。
“哦?林君有何妙计?”听到林逸青的话,西乡隆盛转头问道。
“南洲先生可向天皇陛下上表请罪。”林逸青微微一笑,说道。
“上表请罪?”听到林逸青的回答,桐野利秋等人都是一愣。
“是。”林逸青点了点头,目光转向西乡隆盛,“南洲先生可将今日之事在表章中向天皇陛下禀明,并向天皇陛下请罪,称臣下不过一山野草民,当真犯法,无须内务省如此兴师动众,若是天皇陛下想要臣下之命,一纸诏令可也,臣下当将首级奉上,绝无怨言。”
听了林逸青的回答,桐野利秋等人全都恍然大悟。
“此是以退为进之计!真是绝妙啊!”筱原国干抚掌大叫起来。
西乡隆盛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也现出了微微的笑意。
“林君果然厉害,这表章一上的话,甲东只怕好坐不住了。”
“南洲先生还可修书一封予甲东先生,称山野鄙薄之人,无须甲东先生如此挂念。”林逸青看了一眼脚边滚落的人头,“请甲东先生善自珍重。我想,甲东先生是会收敛些的。这样,林某回国联络,便可安心前往了。”
“好啊!”桐野利秋这一次也忍不住大声赞叹起来。
“林君真乃我萨摩之宝。”西乡隆盛感叹起来,“天赐林君于我萨摩,我萨摩何其幸也!”
听了西乡隆盛的赞扬,林逸青不由得在心里暗叫了一声“惭愧”。
在场的人们都不可能知道,他做这一切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这便回去给天皇陛下拟写表章。”西乡隆盛转头对桐野利秋说道,“还得请千穗来给我磨墨,我要做一篇锦绣文章出来,还需得千穗帮我斧正。”
“我这便叫人去叫千穗准备。”桐野利秋说道。
林逸青听到西乡隆盛竟然需要桐野千穗来给他斧正文章,这才知道桐野千穗不但精通医道,还是一位文采斐然的才女,心中对她又多了一层敬意。
林逸青指挥学生们善后,武士们伴随着西乡隆盛离开,当下兵学校的学员们开始将“东京狮子”尸体移开,林逸青看到地上血泊中的一个个人头,心中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把人头全都收集起来,用石灰保管好,不要让它们腐烂。”林逸青吩咐道。
“老师要这些人头做什么?”一位学员好奇的问道。
“老师不是要用这些人头做房间的装饰吧!哈哈哈哈!”另一位学员开起了玩笑。
“呵呵,这些人头,可是给甲东先生的绝妙礼物啊!”林逸青笑了笑,给出了答案。
“好啊!好啊!”学员们一听,全都高兴得叫喊起来。
林逸青想象着大久保利通收到这些特殊的礼物时的表情,也和学员们一样,嘿嘿坏笑了几声。
一间和室之内,西乡隆盛端坐在书案前,正聚精会神的奋笔疾书。在他的身边,身穿和服清秀绝美的桐野千穗侍坐于一旁,看着西乡隆盛的背影,一双星眸中满是崇敬之色。
此时西乡隆盛并未觉察到身边的“萨摩之花”的目光,而是快速的写下了自己的心中所想,似乎生怕手中的笔一旦慢下来,脑中的那些想法便会消失无踪。
不多时,西乡隆盛便停了笔,拿起写就的草稿看了起来,满眼都是兴奋之色。
桐野千穗象是了解西乡隆盛的习惯,她鞠了一躬,然后起身出了和室。不一会儿,她便端了酒肴过来,重新进到和室之后,她快步来到西乡隆盛的身边,先是跪下鞠了一躬,然后便麻利地将酒具和小菜从木盘中取出,摆到了几案上,接着又给西乡隆盛面前摆放好了酒具,并斟满了清酒。
看着面前的美丽少女低眉顺目动作轻柔麻利的做着这一切,西乡隆盛的眼中闪过一丝慈爱之色,原本激动的情绪也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还是千穗知我。”西乡隆盛叹息着说道,“千穗已然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果然不愧是桐野君的女儿。真不知道将来是何样的佳偶,才配得上千穗的倾国倾城之貌。”
对于桐野千穗,西乡隆盛一向爱如己出,不管他平日里有什么烦恼,只要桐野千穗出现在他面前,他的烦恼便会烟消云散。
听到西乡大伯夸赞自己的美貌,桐野千穗的脸色微微一红,但她脸上并无丝毫自得喜悦或是别的什么表情,而仍是一副平和顺从的样子。
“如此佳文,怎能不浮一大白呢?”桐野千穗轻声说道。
“千穗你来看!”西乡隆盛笑着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草稿递给了桐野千穗,桐野千穗恭敬地接过草稿,看了起来,而西乡隆盛则拿起装满清酒的酒杯,一饮而尽。
第九十章千穗心事
桐野千穗仔细地看着西乡隆盛写就的给天皇的表章,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完,而此时西乡隆盛则接连三杯清酒下肚,面色变得红润起来。他接着又吃了几口桐野千穗为他准备的他最喜欢吃的小菜。
“千穗觉得如何?”西乡隆盛见到桐野千穗看完了表章,笑着问道。
“此表章一上,必置甲东伯伯于炉火之上。”桐野千穗微笑着答道。
此时的她已经知道了这份表章的来由,和“东京狮子”全军覆没的事,也知道上这道表章的主意是谁出的。
“甲东此人,行事太过操切,且爱用阴谋手段,殊不光明磊落。”西乡隆盛说道,“这份表章,还有写给他的一封信,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只是以甲东伯伯的为人,受此重大挫折,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的。”桐野千穗说道,“更何况川路利良此人太过狡诈,只怕会用更为阴狠的手段对待伯伯。”
“林君说得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无论怎么样,他都是不会放过我的。”西乡隆盛叹道,“所以我们都没有回头路可走,只能敌对下去,直到有一方胜出。”
“可是以萨摩一隅之力,只怕难以胜出。”桐野千穗说着,目光转向西乡隆盛,眉宇间竟然现出了一丝愁云。
“我何尝不知道众寡之力悬殊?但是千穗,你是知道的,为了天下士民,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西乡隆盛说道,“象这一次派林君前往乾国,便是为了争取外援啊。”
听到西乡隆盛的话,桐野千穗将表章双手放于几案之上,然后转身,跪坐于西乡隆盛的面前,恭恭敬敬的大礼拜下。
“怎么回事?千穗?”西乡隆盛看到桐野千穗的动作,不由得愣住了,举起酒杯的手也放了下来。
“千穗有一事相求,还望南洲伯伯允准。”桐野千穗没有起身,而是额首于地,轻声说道。
西乡隆盛可能是第一次见到桐野千穗如此,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千穗想要伯伯允准何事?”
“千穗想要同林君一道前去乾国,为家乡尽一份力量。”桐野千穗说道。
西乡隆盛吃了一惊,猛地站起身来。
“胡闹!”西乡隆盛虽然板起了脸,但对于他一直钟爱有加的桐野千穗,却下不了狠语训斥,他在她面前所能做到的最为严厉的表现,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林君此行肩负重要使命,事关萨摩生死存亡,可以说凶险无比,你怎可胡闹!”
“南洲伯伯,千穗绝非胡闹,而是真心想为家乡、为伯伯、为父亲和大家尽一份力。”桐野千穗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透着异常的坚决,“千穗生为武士家的女儿,不想在大家承受危难的时候什么都不能做!”
“千穗,我明白你的心意!可是,你知道外间有多么的危险么?伯伯怎么舍得让你去冒险?再说了,要千穗这样的女孩子出去冒险,将置我们这些武士于何地?”西乡隆盛看到桐野千穗不肯起身,不免有些着急。
“伯伯曾经说过:但以此身付众人。伯伯的教诲,千穗一直铭刻在心。”桐野千穗说道,“只要能保住伯伯和父亲还有大家的生命,不管遇到何种艰险,千穗皆愿承受!千穗宁愿死,也不愿失去伯伯!拜托了!伯伯!”
听到桐野千穗吐露心声,西乡隆盛禁不住心中热流涌动,但他想到桐野千穗竟然用自己的诗句来堵自己的话头,又不免有些好笑。
“千穗,你想要和林君去乾国做什么?”西乡隆盛很好奇桐野千穗要做什么,便追问道。
“林君此行是为萨摩争取外援,若孤身一人回国,不但缺少照应,而以乾国风俗,未婚配无家室之年轻人,言行皆不为人所重,恐难以成事,千穗愿扮成林君妻室,与林君一道前往乾国,一来可以照应林君,助其成事,二来可以增长见识,将此行所见所闻记录下来,给大家多一分助力。”桐野千穗娓娓答道,但仍拜伏于地,没有起身。
听了桐野千穗的回答,西乡隆盛心中剧震,他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美丽少女,心中竟然有这样的帮助自己的计划。
“千穗如何得知,乾国有这样的风俗?”西乡隆盛又问道。
“千穗同乾国公使何儒章何先生的妹妹何韵晴小姐已是至交好友,一两日便见面一次,无话不谈,这些都是何小姐讲给千穗听,千穗偷偷记下来的。”桐野千穗答道。
“想不到千穗竟能如此!”西乡隆盛一时间感动不已,“我真是小看了千穗啊!”
“拜托了!伯伯!就让我随林君去一次乾国吧!”桐野千穗恳求道。
听到桐野千穗的声音里流露出的急迫之意,西乡隆盛象是明白了什么,他想起了桐野千穗看到林逸青时的眼神,嘴角禁不住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千穗,伯伯问你一件事,你要是如实的回答伯伯,伯伯便准许你去乾国。”西乡隆盛突然恶作剧心起,想要逗逗这个晚辈中他最喜爱的女孩子。
“千穗从未在伯伯面前说过任何违心的话,伯伯请问,千穗一定如实回答。”桐野千穗说道。
西乡隆盛板着脸,强压抑住笑意,问道,“千穗,你喜欢林君,是不是?”
听到西乡隆盛的问话,桐野千穗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缓缓的直起身,面色已然绯红,但却直视着西乡隆盛的眼睛,没有回避之意。
“伯伯,千穗爱慕林君,如同爱慕伯伯一般,虽然性质不同,但分量却是一样的。”桐野千穗答道。
“呵呵,千穗的心事,终于被伯伯知道了啊!”西乡隆盛抚掌大笑起来,显得甚为开心。
“千穗已然如实回答了伯伯,伯伯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桐野千穗的脸更红了,但她还是追问了一句。
“当然算数了!”西乡隆盛上前将桐野千穗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