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必须放弃。这项制度曾使若干幸运者能够调和‘忠’与‘情义’的矛盾。大石明白,这条道路对他和他的同志是行不通的。于是,他把那些曾经是浅野家臣的浪人召集一堂,却只字不提杀死吉良的计划。这些浪人数达三百人以上。但大石明白,这些人并不那是有无限‘情义’、即日语所谓‘讲情义及真诚’的人,因而不是都能信赖对吉良进行报复这种危险大事的人。为了区别哪些人只讲‘单纯情义’,哪些人兼有‘信义和真诚’,他向大家提问,应该怎样分配主君的财产。在日本人看来,这是一种测验,如果他们的家属要获得利益,那么那些人就不是会同意自杀的人。浪人们对财产分配标准掀起了激烈的争议。家老在家臣中俸禄最高,以他为首的一派主张按原来的俸禄高低分配。大石一派则主张平均分配。这就迅速弄清楚浪人中哪些人只有‘单纯情义’,大石随即赞成家老的分配方案,并且同意那些获胜的家臣离开同伙。于是,家老离开了。大石这就看清了,只有四十七个人情义坚定,足以共谋报仇计划。这四十七个人与大石建立盟约,保证不论信义、爱情、或‘义务’,都不能妨碍他们的誓言。‘情义’必须成为他们的最高准则。于是,四十七士刺滴指血为盟。”
“他们作的第一项工作是要麻痹吉良。使之丧失警惕。他们各奔东西,佯装丧尽追求名誉之心。大石经常沉溺于低级妓院,打架争吵,不讲体面。并假借这种放荡生活与妻子离婚。这是打算采取违法行动的日本人惯用的、合理的断然步骤,以保证其妻儿不致受最后行动的牵连。大石的妻子哭哭啼啼地与他分手了,他的儿子则参加了浪人的队伍。”
“东京城里的人都在猜测他们要报仇。尊敬浪人的人们都深信他们必将策划杀害吉良。可是,四十七士矢口否认有任何此类企图。他们佯装成‘不懂情义’的人。他们的岳父们对他们的可耻行为十分愤慨,把他们赶出家门。取消了婚约。他们的朋友讽刺他们。一天,大石的一位亲密朋友碰到大石喝得酪盯大醉,正在和女人胡闹。甚至对这位亲密朋友,大石也否认他对主君的‘情义’。他说:‘什么,报仇?真是愚蠢透顶。人生就应该尽情行乐,哪有比饮酒取乐更好的事。’那位朋友不相信,就把大石的刀从刀鞘抽出来看,以为刀刃一定会闪闪发光,就足以证明大石讲的不是真话。可是,刀已经上锈了。于是朋友不得不相信大石说的是真心话,便在大街上公开脚踢大石并向这个醉汉吐了唾沫。”
“有位浪人为了筹集参加复仇的资金,竟把自己的妻子卖去当妓女。这位妻子的兄长也是浪人之一,得知复仇的秘密已被妹妹知道,竟准备用自己的刀杀死妹妹以证明自己的忠诚,使大石同意他参加报仇行动。另一位浪人杀死了岳父。还有一个浪人把自己的妹妹送进吉良侯家当女仆兼侍妄,以便从内部通报消息确定何时动手。这项行动使她在完成复仇之后不得不自杀,因为,尽管是伪装侍候吉良,她也必须以死来洗刷这一污点。”
“在一个雪夜。吉良大摆酒宴,警卫的武土喝得酩酊大醉。浪人们袭击了防守坚固的吉良府第,杀死警卫,径直冲进了吉良侯的卧室。但吉良并不在那里。而被褥还有余温。浪人们由此知道他就藏在府内。终于,他们发现有一个人龟缩在存放木炭的小屋里。一个浪人隔着小屋的墙壁刺进长矛,拔出来时矛尖上却没有血。长矛确实刺中了吉良,但吉良在长矛拔出时,竟用衣袖拭去了污血。他这种小动作毫无用处。浪士们把他拽了出来。他说他不是吉良,只是家老。这时。四十七士中的一个人想起浅野侯曾在殿堂上砍伤吉良,肯定会留有伤疤。根据这个伤疤,浪土们认定他就是吉良,并要他当场切腹。他拒绝了这当然证明他是个怕死鬼。于是,浪人们用他们的主君浅野侯切腹时使用的刀砍下了他的首级,按照惯例把它洗净,实现了夙愿。他们带着两度染血的刀和被割下的首级,列队走向浅野的墓地。”
“浪人们的行动震撼了整个东京城。曾经怀疑过浪人们的家属及岳父们争先恐后地前来和浪人们拥抱,向他们表示敬意。各大藩的诸侯沿途热情款待他们。他们来到墓前,不仅把首级和刀供在墓前,而且还读了奉告亡君的祷文:‘四十七士谨拜于主君灵前。……主君复仇事业未竞之前,实无颜为主君扫墓。心神焦虑,一日三秋……今将吉良首级供上。此短刀乃主君去岁所珍用,嘱吾等保管者。愿主君执此刀再击怨敌首级,永雪遗恨。谨祷。’”
“四十七士报答了‘情义’。但他们还需要尽‘忠’。只有一死才能两全。他们违犯了未预先呈报就进行复仇的国法。不过他们并没有背叛‘忠’。凡是以‘忠’的名义要求的,他们都必须执行。幕府随后命令四十七士切腹。四十七士当中只有一人叫寺阪右卫门的活了下来,其余全部遵令剖腹自刎而死。其时雪花纷纷落于坟前,人们认为这是上天在为主人报仇殉死的志士们给予的礼赞。”
听了林遵讲完这个“四十七士”的故事,厅堂里的人们全都呆住了。
从讲故事的角度来说,林遵讲的并不好,他的讲述完全就是平铺直叙,既不生动,也没有跌宕起伏之处,显得晦涩沉闷。毫不引人入胜,但是他讲完之后,人们还是被这个故事的悲壮深深的触动了。
店伙们的目光都望向鄂尔瑾,似乎是在等着她的评论。但大小姐显然听得有些呆住了,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伯心里暗暗着急,他来到鄂尔瑾身边,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大小姐才回过神来。
“小姐觉得,我讲的这个故事如何?”林遵微微一笑,问道。
“还不错……感觉和春秋聂政的故事差不多,就是听完了心里堵的慌。林先生这顿酒菜的钱,免了。”鄂尔瑾咧了咧嘴,转头喊道,“叫后厨快点!给林先生上菜!大锅的水煮鱼!再烫一壶上好的‘芙蓉春’!”
那五子应了一声,跑去后厨,过不多时,便端了一大锅热气腾腾的水煮鱼上来。在其他客人羡慕的目光中,放在了林遵面前的桌上。刘伯则去将烫好的一壶酒用托盘端了过来。
“林先生请慢用。”鄂尔瑾笑着起身。
“多谢小姐盛情。”林遵向鄂尔瑾揖了一揖,鄂尔瑾又回到了柜台上,取出纸笔,飞快地写了起来,她要把林遵讲的这个故事记下来,等弟弟承翔从健锐营回来后好给他看。
“这一大锅的鱼,我们两个人吃不完,柳原君既然到了,不妨过来同吃如何?”林遵望了望后来的客人。淡淡的用日语说道。
柳原前光紧紧的盯了林遵也就是水野遵一会儿,方才起身,来到他的面前坐下,他的几个随从却没有跟过来。而是在另外一张桌子旁坐下。
“水野君,好久不见了。”看着面前衣着神态举止已经完全是一个乾国文士的水野遵,柳原前光的心里可以说五味杂陈。
“是,一别经年,想不到会在北京城见到柳原君。”水野遵点了点头,当先动筷夹了一片鱼肉放进口中。细细的咀嚼起来,他旁边的那个人却没有动筷,而是拿过酒壶,给水野遵倒了一杯酒之后,便不再理会旁人,而是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这位是我的护卫,黑木君。”水野遵给柳原前光介绍道。
“好酒,好酒。”黑木却没有理会柳原前光,而是咂了咂嘴,赞叹起酒来。
柳原前光见对方没有理自己,心中恼怒,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也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吃了起来。
这酒馆的大厨手艺显然很是高超,鱼肉炖得极是美味,入口既化,柳原前光赞叹不已,忍不住多吃了几口。
“这鱼你们俩吃吧,我要是动嘴的话,肯定是不够的。”黑木看了看柳原前光,站了起来,放下了酒壶,去了另一张桌子自顾自的坐下,又另外叫起酒菜来。
柳原前光看到他奇怪的举动,微微一愣,水野遵说道:“他知道柳原君找我有要事商量,想要方便我们说话,所以去了那边,他是伊贺的忍者,对政府官员肯定是有敌意的,原因柳原君应该知道,所以请不必介意。”
“噢。”听到水野遵说黑木是伊贺忍者,柳原前光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表面上仍然强自镇定。
忍者和日本政府之间的血海深仇,他当然知道得十分清楚。
“柳原君今日驾到,不知有何要事?”水野遵问道。
“水野君,你刚才为什么讲‘四十七士物语’给乾国人听?”柳原前光没有直接回答水野遵的问题,而是问起了他讲这个故事的原因。
“我是想告诉他们,不要象四十七士那样的愚忠,为家主报仇天经地义,幕府对他们无丝毫之恩德,何必听从幕府的命令而自尽?去彼乐土可也。”水野尊哼了一声,“另外,柳原君,我现在的名字叫林遵,你以前认识的那个水野遵已经死了,请你记住。”
听到水野遵的后一句话,柳原前光变了脸色。
“水野君,你……真的要背叛天皇陛下,背叛帝国么?”
“我没有背叛天皇陛下和帝国,是天皇陛下和帝国背叛了我。”水野遵冷冷的说着,又夹起一块鱼肉吃了起来。(未完待续。)
PS: 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求点击!求月票!
第八百六十六章溪中相会
“你不能这么说,水野君,”柳原前光明白水野遵心中的怨恨,“帝国政府当年做出那样对待‘征苔军’的决定,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迫不得已的苦衷?”水野遵冷笑了起来,“帝国政府就是这么对待那些为了帝国的利益和荣誉流血牺牲的勇士的?”
“国家处于危难之际,必须要有人做出牺牲!过去如此,现在也是如此!”柳原前光怒道,“为了帝国的兴盛,天下亿兆的安危,你我个人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是啊,不算什么。”水野遵淡淡的说着,又吃起鱼肉来。
“回来吧!水野君!”柳原前光看着水野遵,声音变得有一些哽咽,“给帝国一个补偿你的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不可能了,因为我不想将来落到象四十七士那样的下场。”水野遵放下了筷子,定定的看着柳原前光,“如果没有林君,我只怕现在已经成了孤魂野鬼,不能在这里和你坐着喝酒了,所以请叫我林遵,柳原君,不要再叫那个名字了,好吗?”
柳原前光叹息了一声,垂下了头。
“吃鱼吧,柳原君,凉了就不好吃了。”水野遵又拿起了筷子,“在日本是吃不到这样的美味的。”
“这样的心情,吃什么都是没有味道的。”柳原前光叹道。
“那就暂时放开那些麻烦事,专心享用面前的美味吧!你要总是这样的心情,身体垮了的话,在有生之年,就见不到一个强盛的日本出现了,岂不是莫大的遗憾?”水野遵又吃了一口鱼肉,说道。
柳原前光先是一怔,随后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拿起了筷子,和水野遵一道大吃了起来。
水野遵拿过酒壶。给柳原前光倒了一杯酒,柳原前光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不觉赞叹出声。
“乾国的酒比日本的酒要好喝得多,”水野遵说道。“我好久没有回日本了,现在的东京,能喝到这样的酒吗?”
“东京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但酒确实没有这里的好。”柳原前光又喝了一口酒,一边品着嗞味。一边说道。
“林逸青林君,喜欢喝酒吗?”柳原前光放下酒杯,忽然问道。
“他当然喜欢酒,但我从没见他醉过。”水野遵说着,反问道,“柳原君,你要见林君,想要做什么?”
“关于萨人细作在北海道作乱的事。”柳原前光答道,“我为这件事找过敬亲王多次,亲王殿下说乾国是不管萨摩人的事的。要我去找萨摩人,可帝国政府从未承认过萨摩流亡政府,无法进行交涉,我只有来找林君了。”
“看样子北海道的麻烦不小啊!”水野遵点了点头。
柳原前光一时无语。
他无法告诉水野遵,北海道已经成了日本帝国和俄罗斯帝国的一个“永远流血的伤口”。
由于林逸青派遣大量忍者和奇兵队员潜入地广人稀的北海道,神出鬼没的打击日本政府军和俄军,使得日本和俄国在北海道的驻军损失惨重,穷于应付,是以日本政府不得不要求身为驻乾国公使的柳原前光就近同乾国政府交涉,要求乾国政府制止已经归化乾国的萨摩人。柳原前光为此多次前往总理衙门交涉。敬亲王的答复则是管不了,要他去找林逸青。而柳原前光知道自己很难见到林逸青,所以才找到了水野遵,并和他约好了在京郊的这座无名酒馆见面。
“大家都是日本人。还是不要这样互相伤害的好。”柳原前光说道,“只有和平才能够带来繁荣,林君大概也不想看到因为这件事,乾国和日本还有露西亚发生战争吧?”
“互相伤害的事,日本不是一直在做吗?”水野遵笑了笑,“日本在朝鲜做的事还少吗?越南的乱局背后。不也有日本志士的身影吗?”
听到水野遵提到朝鲜,柳原前光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难道,朝鲜“开化党”的事情,林逸青已经知道了?
他心里明白,自己哪怕能够见到林逸青,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鄂尔瑾写完了水野遵讲述的“四十七士”故事,自己又看了一遍,感觉很是满意,颇为自得的点了点头。
虽然是姑娘家,但她对这种壮怀激烈的故事,一直非常喜欢。是以虽然水野遵的故事讲得不好,但她还是免了他的酒菜钱。
谁也说不清鄂尔瑾的这种偏好是从哪里来的,一般人们都认为这是承翔贝勒的恶劣灌输。这一点承翔自己也不能否认,可是让他郁闷的是,他拿给姐姐看的书稿要远比这些英雄故事多得多,却都被鄂尔瑾给过滤了。
生为皇家宗室的女儿,她也一样是一天三顿饭,一样会生老病死。若只想吃得好穿得好慵懒写意,她大可以呆在家里过着大小姐的日子。然而日复一日的重复有什么意思,每天都过得平平安安,也就无所谓平安不平安了。和承翔一样,鄂尔瑾的身子里流淌的也是不安分的热血。不同的是,她没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焦点,而是单纯地憧憬那些辉煌到了极致的壮烈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是错生了女儿身。
对鄂尔瑾而言,要命的是在这样的憧憬中重复平淡。因为憧憬已经存在了,平淡才显得更加苍白。那些往来的客商当然也有着自己的憧憬,也许就是一块田地和一间宅子,晚饭时候的一壶小酒两个炒菜,这比走南闯北要适意得多。可是鄂尔瑾鄙薄这样的憧憬,这样的憧憬算什么呢?若是达到了就知道这恬淡富足里面存不住一丝的激动。当然,她自我解嘲地想,那些客商不懂这一点,只是因为他们从来不曾达到过她以前那样的富足吧!
水湾里面有好几张嘴在一开一合,堆积的花瓣引来了许多的锦鲤。左右无事,刘伯和那五子也趴在栏上看着。锦鲤性情机警,平常不容易看见。也就是承翔钓鱼本领高超,一出手总能钓回三两条锦鲤来,酒馆的水煮鱼全指望着他。但是他从来不肯多钓,说什么够吃就可以了。今天发大水引来了那么多锦鲤。店伙们都觉得稀奇,一个劲儿怂恿鄂尔瑾去拿承翔的钓具来,“不抓两条上来也太对不起它们了。”
“笨死了。”鄂尔瑾说,“那么多的花瓣。还怎么拿钓饵诱它?”
“也是。”两个店伙顿时泄了气。“那怎么办?”
“看我的。”鄂尔瑾知道两个店伙是故意逗她开心,可还是忍不住来了精神,跳起来去后面厨房拿那支鱼叉。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咯,这么简单的道理,这位大小姐觉得很有必要让自己的伙计知道。
雪亮的鱼叉掂在手里。鄂尔瑾觉得很踏实,眼前似乎已经出现了叉尖上刺穿的锦鲤,一滴一滴的血坠入芙蓉溪中。正要走回水榭,忽然听见山弯的方向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
这一带骑马走官道的,哪怕是八百里加急,也没有跑得这么急的。这蹄声慌乱,可见已经跑到力竭。这样驱使坐骑,骑士有什么样的急事要办?
心里跳了一跳,鄂尔瑾嘴角就挑起来,两只眼睛睁得更大。亮闪闪地尽是期待和兴奋,只差没有在额头上写上“惟恐天下不乱”几个大字。
她才疾步走回水榭,两个店伙都指着对面的山弯大声招呼:“大小姐,你看!”脸上笑得颇有些古怪。
这点小心思也被伙计看穿,鄂尔瑾的脸上不由热了一热,嗔道:“乱叫什么,我又不是聋子。”话是这么说,目光还是朝那边投了过去。才看见那跑过山弯的战马,她就和伙计们一起低呼了一声:“哎呀!”
那战马样子古怪。身形是极高大的,一望而知是西域才有的良种。只是浑身披挂着蓝幽幽的马铠,毛色就看不清楚。马背上的骑士也是一身钢蓝的西洋式甲胄,竟然连颜面也裹在里面。一人一马在登步桥头立住,好像是钢铁铸造的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