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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果然立刻就道:“此次云贼聚集北疆强军十五万之多,战东王以八万对之,虽不胜,却也只损一万人……朕以为,倒也不是什么大错……”
“咳!”萧太后咳嗽一声,淡淡地道:“皇帝说出这话,怕是被有些人蒙蔽吧?云家此次出战的总兵力就是十万,而云贼这一路则不过三万多人……后来又收编了一万人的降军,人数倒是有了五万,可实际上这些降军他们又岂能安心使用不加监控?所以他实际上能动用的兵力并不多,而就是这样的情况下,战东王领着七八万大军却选择了不战而退……战东王,你若是一早就说不敢与云贼对敌,哀家倒是不为己甚,可你既然信誓旦旦的领兵去了,最后临战之时却又这样做,未免太不将我大辽祖宗成法放在眼里了。”
萧太后这么一说,顿时就有几个皇族出来求情,萧太后凝目一看,却都还是在前线有作战军队的分支家族出面求情的。
萧簌听完他们的话,淡淡地瞥了一眼耶律平成,问道:“战东王,你自己可有什么要分辨的?”
耶律平成摇了摇头:“臣无言自辩。”
萧簌环视了众人一眼,最后看着皇帝,淡淡地道:“既然如此,哀家觉得耶律平成此罪虽不致死,却也不可不罚。传哀家旨意,将耶律平成……”
“太后,臣有本奏。”
众人转头望去,出列说话之人竟然是北院大王萧天佐。众人顿时发出一阵嘀咕,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萧太后冷眼扫视了众人一眼:“连上金殿都不知道规矩了吗?”众人一听,顿时肃静。
萧太后又看了看萧天佐,问道:“北院大王有何事启奏?”
萧天佐拱手道:“太后明鉴,耶律平成虽有错,然则此次毕竟只有他一人愿意领兵出战,若是如此之人,倒要受到重罚,未免寒了天下勇士之心。”
萧簌漠然道:“只有他一人出战,并非说明他就如何忠勇。况且原本此次就不必弄得与云铮如此大动干戈。云铮为何而来,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萧簌看着一群不敢插嘴的臣子们,冷然道:“云铮不过是想与我大辽联姻罢了,和亲之事,原本就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云铮既有此心,我大辽本就该宽容大方……然则有些人,不顾朝廷大局,一味只以私心为念,怂恿朝廷与云铮开战。须知我大辽虽强,却也双拳难敌四手,既与女证争锋,又如何还同时与云家作战?此战未战便已先败。而今一而再再而三的战败,原本可以与云铮和议的情况已然变化,若是云铮得势不饶人,则我大辽顿陷危局……”
殿内众臣皆无言以对,萧太后便继续道:“为今之计,唯有惩办主战元凶,求得云铮谅解,同时答应云铮的要求,同意出嫁琼花郡主与其联姻,则我大辽与云氏顿成姻亲之好,罢兵休战才有希望。”
后族一派的众臣听后,立即纷纷上前,称颂太后英明。皇帝看了看自己的母亲,瓮声瓮气问道:“母后,若是我大辽如此退让之后,云铮仍然不肯善罢甘休,那又如何?”
萧太后反问道:“云铮要我大辽割让西京道与中京道,我等眼下已成危局,若是答应这两条,或许云铮尚且可以通融。”
皇帝有些怒气闪过,看着自己的母后,道:“如此朕便要做一个守卫不住疆土的皇帝了。”
萧太后也有些怒意,盯着他反问:“那么现在皇帝就能守得住疆土了?”
皇帝语塞,却仍然不忿:“朕可以迁都再战!”
萧太后冷笑:“迁都再战?皇儿你可知道,我大辽的军饷早已发不出来了,眼下我大辽所用之军饷军粮,还是上个月云家送来的魏钱所购。哀家听说如今米价上涨,其余物品的价格似乎也在上涨,我大辽原本就不富足,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困窘不堪?而与云家继续作战,难道皇儿你还指望云家能提供这些军饷吗?一旦他们断了这钱,我等去哪里弄这么多军饷去给前线将士?届时前线四十多万大军没了饭吃,若是出了什么乱子……皇儿,你可对得起你父皇?对得起我大辽祖宗?”
皇帝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却是再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来。
萧太后便道:“若是皇帝再无异议,就按哀家的意思办吧。诸位卿家,眼下正是我大辽应该精诚团结之际,若非如此,不足以面对如今危局。……传哀家旨意,册封琼花郡主萧芷琼为琼花公主。”
“北院大王,你且选五千精锐,护送琼花公主南下中京与云少帅会晤。并且,要尽快与云少帅达成和议。”
萧天佐上前一步:“臣遵旨。”
萧太后点点头,又道:“北院大王,你此去责任重大,不仅要让云家撤兵,而且一定要让他们继续为我大辽提供援助……另外,若是能少割一些地方,你也要尽力争取。”
萧天佐怅然点头:“臣知道了,臣一定尽力而为。”
卷五 千军万马避白袍 第19章 秦晋之好(一)
中国古代一直就存在着一种传统,叫做“和亲”。提起“和亲”,有一句古老的祝福人结为夫妻的话,叫做“永结秦晋之好”,这“秦晋之好”,就是“和亲”的产物。
在春秋战国时期,各诸侯国你争我夺,似乎永无宁日,不论是歃血盟誓,还是别的什么办法,都不能保证你不打我,我不打你。在黔驴技穷之际,聪明人想出了一个主意,就是把您的国君的女儿姊妹嫁给我的国君,把我的国君的姊妹女儿嫁给您的国君,大家连络有亲,相互扯紧裙带,大概就不会打架了。尤其到了下一代,那就更妙了,您的国君把我的国君叫姥爷,我的国君把您的国君叫外公,那就更打不起来了。于是,春秋混战之际,秦国和晋国这两个紧挨着的国家就和起亲来,互嫁姊妹女儿,不让对方扩张的野心害自己,要永结“秦晋之好”。
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秦、晋两个国家是春秋时期打得最为激烈的冤家之一。这下子可就热闹了,国君的妻子成天跟在国君的后头抹眼流泪地哭闹,或是要求放了她的弟弟,或是要求救救她的哥哥,这裙带真是拧得七弯八拐,哪里还有一点亲情的味道。如果要从“秦晋之好”这一成语的事实来想问题,那么,以此来祝福男女好合,简直无异于诅咒。
诸侯国之间和亲靠不住,皇帝和大臣“和亲”能否靠得住呢?那就更未必了。在一统天下的时候,皇帝有许多女儿,但皇帝却只有一个,因此,皇帝的女儿们只有嫁到大臣的家里,皇帝也把女儿当作笼络大臣的一种手段,但是皇帝照样不相信大臣,大臣也照样造反。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中国历史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功臣被戮,也不会有权臣造反了。看来,裙带毕竟是裙带,以裙带的柔弱去缚那充满欲望的权力之手,是无论如何也缚不牢的。
在中国漫长的封建社会中,“和亲”可以算是一朵独特的“奇葩”,蕴含着中原皇室的几多无奈,几多屈辱。可以想象,一个泱泱大国的外交要靠一位柔弱的女子去承当,这是何等地卑贱和可悲!
汉武帝时代,国势不可谓不强盛,可也上演过“和亲”的悲剧:汉武帝的女儿细君公主,背负着和匈奴修好之使命,远嫁冰天雪地的朔漠。资质娇嫩的她,过惯了皇宫中锦衣玉食的日子,极不习惯胡地“毡为房,地为床”的游牧生活,郁郁寡欢,积忧成疾,年纪轻轻便撒手人寰。
隋朝的义城公主,派遣到突厥和亲,竟四次改嫁,也算十分不幸。可被大破突厥的李靖将军俘获后,嫌她“无耻”,将这位手无寸铁的公主斩首于路边,而她的丈夫颉利可汗却得到赦免。
在前朝唐代,“和亲”发生变化,再也不是软弱妥协的表现,而是大唐主动与边疆少数民族建立友好关系的一项举措。开创了“贞观之治”的唐太宗,非常注意同周边各民族的关系,对他们恩威并重,一视同仁。
贞观八年冬,吐谷浑进攻凉州,太宗再次派大将李靖为西海道行军总管,统领大军去征讨,将侵犯大唐的吐谷浑兵马杀得落荒而逃。几天后,吐谷浑派使者上表大唐,情愿投降。此时,老国王已自杀,其子慕容顺被太宗下诏封为西平郡王,仍然统辖原来的部落。然而,慕容顺很快又被心怀叵测的族人杀害,他的儿子诺葛钵机智地躲过了一劫。太宗很快派大将侯君集前往,平息了叛乱,扶持诺葛钵做了可汗,太宗封他为河源郡王。这位年轻可汗感念唐朝的大恩大德,亲自到长安拜见太宗,并请求能和唐室结亲。太宗看他气概英武,态度恭顺,心生喜爱,更重要的是出于长治久安的考虑,便将女儿弘化公主嫁予他。诺葛钵如获至宝,千恩万谢地带着公主回国去了。至今,在青海湖北岸的一隅,留有一座名曰“黑城子”的故址,据说就是当年为弘化公主修的宫殿。吐谷浑本来没有城池,逐水草而居,为了大唐公主的到来,也开始有了定居点。
贞观十五年,文成公主奉太宗之命远嫁松赞干布,成为历史上最成功的“和亲”使者。唐蕃古道上,处处留下了她的芳踪,传颂着她的故事。而且云铮知道,即便是一千多年以后,文成公主“和亲”的佳话仍然历久弥新,广为流传,而那些血腥仇恨的记录,早已湮灭在岁月的长河中,尘封在历史的暗角里。
可见,从和亲的动机来看,有以下两种情形:
一是以经济实力和综合国力强弱为出发点来决定是否和亲。这一点又包含了两种情况:一是当中原王朝实力薄弱时期,为了求得边境安宁,不得不与少数民族和亲,如汉初刘邦与冒顿单于的和亲;二是当中原王朝势强力大时,少数民族为了寻求中原王朝的认可和支持,或由于向往中原先进生产及生活方式,主动向中原王朝请婚,如唐代西突厥的多次请婚。
二是通过和亲政策,达到“以夷制夷”的目的,如唐代就通过与突厥的和亲,使突厥贵族进入皇族,优待他们,利用他们比较熟悉本民族的优势,给他们封官加爵,从而达到对突厥的统治。
不过云铮有一点一直没有想通,为何和亲的女子,不论在什么原因的条件下,都是汉女外嫁,而不是番女内嫁呢?
如果说中原王朝国力衰弱的时候,男人窝囊只能靠女人买单,那么中原王朝强大的时候凭什么倒霉的还是中原女子?凭什么就不能反过来,让这些“蛮夷”之国的公主内嫁汉人皇帝呢?
再说中原王朝和亲嫁女到番邦,亏本的时候太多了,就算国力强大的唐朝也不例外。比如说唐中宗景龙四年,唐朝不仅把金城公主进贡给吐蕃人,一年后唐睿宗还把黄河河西九曲之地割让给吐蕃,从此吐蕃取得战略地理上的优势。这可算是唐朝和亲史上最赔本的一次屈辱和亲,这也是唐朝割地的开始。“吐蕃既得九曲,其地肥良,堪顿兵畜牧,又与唐境接近,自是复叛,始率兵入寇。”吐蕃人不止享受唐朝的皇室美女,还霸占了唐朝一块水草肥美的战略要地。而且还照样掠夺唐人。
唐玄宗时期更是唐朝屈辱和亲的密集期,这期间永乐公主、燕郡公主、东华公主、宜芳公主、固安公主、静乐公主、东光公主等等先后送给了野蛮人契丹与奚,可是最后契丹人与奚不领情把进贡的几个和亲公主竟给宰杀了。后世《剑桥中国辽西夏金元史》中说了:“745年,唐廷试图用建立新通婚联盟的办法来恢复和契丹的关系,但是没有成功,送去的皇室新娘被杀。”唐朝此举丢尽了国人的颜面。
因为有这些先例在前,云铮对汉人嫁女和亲那是痛恨之极,他的一贯看法就是:要和亲?行,你嫁女儿来我们天朝吧。
原本,这只是他心底里的一个想法,就算他穿越到了这样一个“古代世界”,也完全没有料到这样的事情居然真有发生的一天,而且还真真正正就发生在他自己身上。
这一天,正是云铮击败耶律平成后的第五天,他接到了辽国萧太后的亲笔国书。国书按说只应该递交给大魏皇帝,但这次辽国却是根本懒得、也没工夫走那一道手续,直接把国书送到了云铮所屯兵的辽国中京大定城。
诏书写得很大魏化,也就是骈五骊六,云铮这个“大文豪”又不可能去问别人这诏书是什么意思,只能自己慢慢琢磨,最后虽然看是看懂了,但也被绕得有些晕。
其实诏书里绕来绕去之后意思很简单,就是三条:
一是立即停战,大辽将琼花郡主嫁与大魏云国公世子云铮。
二是云家立即恢复对大辽的援助。
三是关于云家军目前占据的辽国领土归属问题,辽国北院大王萧天佐将会亲自到中京与云铮商议。
云铮松了口气,把这一国书向将领们一公布,顿时让所有云家军将领大受鼓舞。
辽国压着大魏打了这么多年,其实也就是压着云家打了这么多年。现在云家终于反击了,而且一次就将不可一世的大辽打得和亲割地,这让他们对云铮的好感立即大涨。哪怕之前一些对云铮过于揽权有些不满的老将,此刻也是服了气。云铮在整个北疆的威望顿时达到了一个从前不能想象的高度。
望着麾下激动的部将们,云铮笑着道:“眼下辽使已经不远,大家且好好休息一天,明天以最好的状态来‘迎接’咱们的老朋友萧大王吧。”
诸将顿时大笑满堂。
…………………………
回老家过个端午,两本书还坚持不断更,差点没把我累死。。。现在总算回来了,今天晚上大概能睡个好觉了吧……
卷五 千军万马避白袍 第20章 秦晋之好(二)
有朋友觉得前一章对和亲的解释太多,其实这是要突出汉辽两族婚姻制度的冲突,我觉得还是有些必要的,正如同现在这一章里面我就又“多说”了一下辽国的婚姻制度。我觉得不解释清楚这个,就不能体现云铮和萧芷琼结合所面临的困难和压力。嗯,所以,我建议不喜欢的同学越过这两章吧。
…………………………
夕阳西斜,金黄带红的光幕铺在地上,所有的景物都似乎带上了一层落日余晖的光晕。
萧天佐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四周的亲卫虽然尽力抖擞精神,可他似乎仍然在他们身上看到了一丝深深地悲哀和无奈。
那落日再如何不愿下山,却又如何挡得住这天道轮回?万物既然有生,自然就有灭。既然有兴盛,自然就有衰微,正如同这赫赫大辽,兴时大征四方,衰时也照样落得这般田地了。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那辆马车,长长地叹了口气。自古和亲之女子,绝少有幸福之人,主动愿意出嫁者更是从未有过,但芷琼却是……只是不知,她如今心里是否仍然乐意出嫁呢?云家那少年,真要算来,可还才刚刚冠礼呢,竟然便比他父亲带给大辽的屈辱更大。可笑巍巍大辽,竟然成了这两父子成名的垫脚石,人间事,孰能逆料?
萧芷琼孤身坐在华贵的马车之中,连丫鬟都没有带上一个。她秀气精致的脸庞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的痕迹,平静得令人不敢置信。
国、家,孰大孰小,孰先孰后?
若无我,云铮是否会进攻辽国?
若无我,云铮是否会援助辽国?
若无我,云家与辽国可有和平?
若无我,云家与辽国此仇能解?
大辽,生我养我的大辽;
契丹,赐我血肉的契丹……
我非不爱辽国,更非爱云铮胜于爱大辽,只是我已早知大辽其实已经经不得云家真正一击了,若云家相助女真,非但大辽必将倾覆,契丹甚至将要灭种。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萧芷琼轻声自语这《诗经》中的名篇。
将心托明月,流影入君怀。承风,你可否了解我心中的执念?
我知大辽已然衰微,但身为萧氏之女,若能使辽地多享一些和平,纵然背负骂名,纵然被称国贼,又何惜哉?
你们汉人中那位屈大夫不是说过吗?“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我承萧氏之姓,岂能不循家族之望?
萧氏,其实是一个古老的汉族姓氏。据记载,在春秋时期的宋国,有位大臣叫子大心,他被封于萧邑,被称为“萧叔大心”。这就是萧姓的发端。
而在辽国,后族姓萧的原因更复杂一些。
辽国是从氏族奴隶制社会转变过来的,有一种氏族外通婚的习俗。与创立辽国的耶律氏世代通婚的是唯乙室和拔里氏二部族。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建辽之后,因为追慕汉高祖皇帝,便将自己的耶律氏兼称刘氏;又认为乙室、拔里世任国事功劳极大,可比汉开国丞相萧何,遂将后族一律改称萧氏。阿保机的皇后述律平本人虽未改姓,但她的两个弟弟却都改姓萧了。
萧氏与耶律氏世代通婚的习俗一直沿袭下来:萧氏的女子都嫁给耶律氏,耶律氏的女子都嫁给萧氏。萧氏成为辽国仅次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