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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少帅的地位自然比余庆高要高很多,不过我却没有这起案件的司法权,我先给下了定义,要是余庆高不照办就糗大了,当下飞快地扫了余庆高一眼,同时继续道:“当然,这也是公主殿下历来的惯例……余大人,你怎么看?”
余庆高自然清楚,所谓公主殿下的惯例纯属扯淡,那淮安公主从没出过京,难道她在京里还审过案子不成?不过余庆高是个传统的人,这件案子又出在淮安公主前来接受封地的第一天,他本来就一肚子火气,自然是要严办的,所以点头道:“正是如此。那艄公大黑,手犯三条人命,方才又暴力拒捕,甚至还胆敢袭击当朝八大世袭国公世子……你的所作所为,已经犯下‘不道、不义、内乱’三条不赦之罪,可谓其恶滔天、其罪当诛!今判秋后处斩,师爷且记档,明日便锁往洛阳,交由刑部复查核实!”
云铮心头一惊,心说这余庆高扣罪名扣得还真够准、真够狠!人说十恶不赦,一下子扣了三条十恶之罪到这艄公头上,估计到时候刑部复查的时候,肯定不是问斩,铁定要凌迟,而且最起码是一百零八刀的凌迟。
余庆高所定义给艄公大黑的三条大罪,‘不道’是指杀害一家非死罪之三人或者肢解人,这小子犯了肢解之罪,按律当斩;‘不义’是指官吏之间互相杀害,士卒杀长官,学生杀老师,女子闻丈夫死而不举哀或立即改嫁等,此时加到大黑头上,则是因为方才他朝云铮砍了那一刀,这属于民袭官,而且还是罪民袭击朝廷大员!按律也当斩;‘内乱’倒不是后世内战的意思,通常指的是亲属之间发生通奸、强*奸等行为,秦氏女与这大黑其实是未出五服的表兄妹关系,所以也被余庆高定为亲属之列,既然是亲属,又在女方已经明媒正娶出嫁的情况下勾搭成奸,自然就被当做‘内乱’了,其罪依旧当斩。
犯了三当斩的人,交到最近心情奇差的刑部尚书赵恺之手里,凌迟显然是跑不了的了。
云铮还没来得及感慨,余庆高又继续道:“至于秦氏女,你不顾家人亲长意愿,强行与大黑来往,乃犯下十恶之‘不孝’之罪;以妻子之身,参与谋害丈夫,乃犯‘不睦’之罪;丈夫死后,虽然是被婆婆遣还归家,但你那时并未被休,按律仍应披麻戴孝,可你却未有此行,乃犯下‘不义’之罪;有夫之妇,与表兄通奸,乃犯‘内乱’之罪,一身犯下十恶之四,你之罪恶,尤胜大黑!同时……你符合‘七出’之首出‘不顺父母’及第三出‘淫’两条,本官会准许陆老夫人先将你休出陆家,然后再判你罪……”
“老婆子……老婆子多谢大人了!”陆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原来她方才只是一时急怒攻心昏了过去,没多久便醒来了,她关心案子的结果,所以马上又出来听案,结果便有了这一幕。
她的感谢是有道理的,别看余庆高只是让她先休了秦氏女再判案,看着似乎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如果在她没休秦氏女的时候余庆高就判了秦氏女的罪,那么秦氏女就是“犯妇陆秦氏”,而不是犯女(犯妇?)秦氏,这少掉一个陆字,陆家就仍然是清白家世,而若多了这个字,可就算是被遗污了。
七出之列,秦氏女占了两条,陆母自然有足够的理由休掉这名不副实的“儿媳妇”了,她很快就让人写下休书,然后按了手印,交给余庆高。余庆高看了看,点了点头,丢给秦氏女,冷然道:“犯妇秦氏,你有四条不赦之罪在身,本官按律判处,你将先受‘去衣杖责’之刑,而后受‘去衣游街’之刑,最后发往洛阳,午门凌迟。”
一开始听到四个十恶不赦之罪,秦氏女便知道自己凌迟是一定的了,原本事情暴露,她就早没打算有活命的希望。只是当听到还要先受‘去衣杖责’之刑,而后受‘去衣游街’之刑的时候,仍然忍不住浑身战栗,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去衣杖责和去衣游街几乎都是专门针对犯下重大淫行的女犯的,前者要脱光衣服在公堂上受到杖责,后者更为羞耻,要将该女脱光,然后四肢大张的立身绑于车上游街!在这礼教盛行的社会,这样的女人,一路要迎接无数的口水臭鸡蛋,甚至更多的是黄白秽物,乃是对女子的最大侮辱,传说受过此刑的女人,阎王爷都不要,死后无法投胎转世,只有成为孤魂野鬼的分……
云铮虽然也觉得这女人所犯之罪的确深重,但后世的思想仍然忍不住起了一些作用,忍不住小声对余庆高道:“余大人,这女人虽然其罪当诛,不过这去衣游街会不会有些过了?”
余庆高一怔:“此女之罪,原当如此判之。”
云铮很想再说两句,忽然看见周围人群轰然叫好,一个个对秦氏女骂不绝口,似乎她的罪过真的比艄公大黑都大多了似的,不由得叹了口气,摆手道:“那就这样吧。案子已破,本世子就先回去禀报公主了,这剩下来的事就不参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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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查证一下古代刑法,所以迟了几十分钟发,抱歉抱歉。嗯,今天还有两章……同志们,记得收藏和鲜花支持无风!!
卷二 坐看长空飘乱雪 第28章 佳人在怀
“事情就是这样了……唉,其实我总觉得这余庆高所有的处理都没挺好,就是对这秦氏女有些……”云铮皱着眉头说着。(}
“嗯,是有些过轻了。”林玉妍点了点头,接口道。
“嗯……啊?什么!”云铮顺口嗯了一句,忽然发现林玉妍说的是过轻而不是过分,顿时大吃一惊。
“怎么了铮哥哥?我说得不对吗?”林玉妍睁大眼睛:“这么肮脏的女人,犯下这么重的罪孽,余庆高这样的处罚本来就算轻的了!先帝睿宗在时,也曾有一犯妇,所犯之罪与今日之秦氏颇为相似,先皇判她去衣杖刑二十,去衣游街三日,最后凌迟三百六十五刀,其家人管教无方,举家罚往西宁州戍边……这在当时的洛阳可是大快人心之举,官员百姓莫不齐声称颂呢!”
云铮听完这话,所谓大快人心他是完全没觉得的,反倒觉得背脊发冷,这封建礼教……果然吃人!
要说杀人,云铮敢说自己是绝对的心如铁石,莫说一个两个,就算学白起那杀神一般一坑几十万,只要不是坑汉人,他云某人只怕照样做得出!可是杀人是杀人,是,杀人不过头点地,可就不同了!在云铮看来,既是上了战场的生死之敌,那么双方之间的杀与被杀,都是情理之中的事,他可以接受,并且毫不排斥。可是如这种去衣受刑之类摧残一个人起码的尊严的刑罚,他就很反感了。更何况还是针对女人。
云铮也大男子主义,可是他的大男子主义跟这个时代的很多男性特权完全不同,他的大男子主义,是来源于他觉得男人天生比女人强大,并且主导和支配着这个世界。他从不相信男女平等,事实上在任何国度、任何时代,男女也从来没有平等过。所以在任何时候,他都有那种“我是强者,你是弱者”的心理优势,然而与此同时,他在百分之九十九的时候都不会因为这个优势而“仗势欺人”除了某些勾引美女的必要手段。
可是这个社会的所谓大男子主义则不同,那是一种完全的、为了维护封建君权和夫权统治伦理而产生的畸形的心理,在这种伦理之下,女性的一切权益几乎都被剥夺。
在云铮看来,前一种大男子主义产生了绅士,而后一种则产生了变态。
人总是有“阶级立场”的,对于同一种事务的看法,高尚者与卑劣者无法一致。而云铮显然认为自己是绅士那一类,故而对于与他相反的思想具有强烈的“排他性”。这使得他在内心最深处那“改良体制”的想法又有些蠢蠢欲动。因为他所学过的知识告诉他,某一个伟人对社会的作用,是不会比一种优良制度对社会的作用更大的。所以云铮从来这个世界的第二天起,就隐隐在心底里有一个奢望,就是能给这个时代一些新的思想,如果还能制定一些具体的法律,那就更好了。
当然,云铮很快就摇了摇头,他知道这只是个奢望。至少在现在看来,大魏朝是没有任用他云少帅来主持什么莫名其妙的变法的可能的。改良也好,革命也罢,都来自于人们对现有制度的不满,都需要拥有足够的群众基础,是所谓“生产关系不适应生产力发展之后的必然结果”,而眼下的大魏朝,即便有些病症,但显然还没有达到生产关系制约了生产力发展的地步。所以,云铮很清醒的掐断了自己的思路。
“原来是这样……嗯……你知道我对这些不是很擅长的。”云铮笑着说道,好像方才的话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林玉妍只是微笑,她已经不打算就这个问题继续深谈了。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以及什么时候什么话绝对不要再说。林玉妍虽然年纪不大,但她一个在皇室长大,深受皇帝老爹宠爱的公主,在察言观色上的本事自然很是了得,在发现云铮显然对此不感兴趣的情况下,聪明如她又怎么会再次谈及?所以她很快转换了另外一个话题。
“铮哥哥,刚才张雄来过了。”
“张雄?”云铮愣了一愣,“是什么人?”
“哦!”林玉妍一拍脑袋,“是我忘记介绍了。这个张雄,字伟杰,是湖北钟祥人,钟祥张家家主、江西巡抚张昂便是他父亲。张家在钟祥乃是世家大族,家中不仅有良田万顷,而且还有许多其他产业……这个张雄,年仅二十,据说颇有才智,乃是前年的进士出身,现在在扬州市舶司任同提举,这次是被扬州市舶司提举刘鹏派来配合我们的。”
提举,乃是一个府级市舶司的一把手,从五品衔,换成后世说法就是司长。同提举,则类似于“常务副司长”,品级为从六品。作为一个有着正规进士出身的世家子弟,而且老爹还正在江西巡抚这样的实权职务上奋斗着的人来说,两年时间从正七品混到从六品,虽然不能说慢,但至少不算快。这让云铮心里打鼓,莫非这小子空会读书,却不会办事?
其实这是云铮没有细想,要知道文官和武将是不同的,尤其是他们这些非开国八国公之家出身的文官更不可能和云铮这个有着两省地盘的云国公世子相比。武将,只要你仗打得厉害,多的是机会升官,而云周冷江四家的直系子弟更加不用说,像云铮这个世子小公爷,只不过打了一个胜仗,就有机会凭空坐上从二品大员的高位虽然他这个二品来得有些意外,毕竟是新添以军,但也能说明武将看的是家底和本事。而文官,任你再牛,再聪明再能干,也照样要按照官场惯例,先从基层的知县或者六部的小吏干起,一步一步熬够资历,才能混到可以进金銮殿站班。即便是文臣四国公的直系家世,也不过是升迁速度比常人更快而已,其升官“路径”也是与他人无异的。
张雄的身份唯一有些奇怪的是,他怎么会混到市舶司去的?要知道大魏朝虽然并不怎么抑商,但商人的地位仍然不高,而以张雄这个钟祥张家的家世,又有一个做一省巡抚的老爹罩着,怎么也应该能混个大县城去干知县才对,可他居然去了市舶司,这就实在有些让人不解了。
不过云铮眼下却没想这许多,他只是笑了笑:“是这样啊……等等,你说他来配合我们?配合我们做什么?”
林玉妍娇嗔道:“铮哥哥,你整天想些什么呀!我们不是要弄一个船队,往那些番邦卖铁器农具吗?既然要对外进行贸易,自然少不得要跟市舶司打交道咯!从淮安出海的船队也归扬州管理,而刘鹏这个扬州市舶司提举又不能离开治所,所以他就只好将他的副手派来处理我们这次的事情咯。”
云铮嘿嘿笑道:“刚才那案子有些离奇,我还在想余庆高怎么那么精明呢……”他说到这里,忽然收敛了笑意,化作惊讶:“张雄是来配合我们的?可他怎么知道我们要干这个了?”
林玉妍笑道:“自然是父皇让他们知道的咯。”
云铮讶然:“是皇上让他们配合的?”他忽然有些讪讪:“我还以为皇上定然要我多吃点苦头才会同意呢……”
林玉妍撅起小嘴:“父皇哪有你说的这么小气。”
云铮心道,你那父皇对你倒是百般疼爱,大方得紧,可对我们老云家,那可就犹如《儒林外史》里那位多点了一根灯芯都舍不得咽气的严监生一般吝啬了。
不过这话自然是不能说的,他只能笑道:“是是是,是我的不是。人说宰相肚里能撑船,那皇上肚子里自然是连这万里江山都撑得了的,哪能在乎这点小事啊。”
林玉妍这才笑了起来,眼睛都成了月牙儿,小脑袋歪着,仿佛一只骄傲的孔雀:“那是自然,有我小十三出马,还怕父皇不答应么?”
云铮顿时被她的样子逗得笑了。
林玉妍忽然神秘兮兮地道:“而且,这次还有另外一个惊喜!”
云铮见她样子有趣,也开心起来,笑道:“哦?那还不赶紧说说。”
林玉妍把椅子朝云铮挪了挪,这才说道:“我们这次的计划,其他一切都商量好了,可是有一个问题,却一直被忽略过去了!”
云铮一愣,反问道:“什么问题?”
林玉妍盯着云铮的眼睛,很严肃的问:“云家有铁矿吗?”
云铮目光一呆,然后呼地一下站了起来,有些失态地道:“不好!铁矿是朝廷监控的物资,我们云家只有煤矿矿山,没有铁矿!而且朝廷对我们的铁矿供应是有严格限制的,那些铁矿最多只够维持现有武器装备的规模……完了,这下完了,没铁矿怎么做农具?失策,太失策了!”
林玉妍看着云铮着急的样子,却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云铮很快就发现了这点,他只是稍微怔了一怔,马上坐了下来,没好气地道:“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已经有办法了,故意逗我玩是不是?”
林玉妍嘻嘻一笑:“你们河北和山西铁矿少,父皇也没打算让你们自己去挖,说是你们家军户就那么多,又要打仗又要种地挖煤什么的,就别再去挖什么铁了。父皇说了,从安徽芜湖到江苏江宁这一带的南山、姑山、桃冲、梅山、凤凰山这些地方,据说都是大铁矿山,他会派人在这些地方里选一个好的,开一个矿场,我们每年需要的铁矿,就从这里出了。”
云铮点点头,这到是个主意……等等,云铮忽然眼睛一瞪,芜湖到南京(江宁)一线?有没有搞错!我晕,我从长江这里拉了铁矿石,然后再运到燕京去打造成农具?这么远的路,又没有汽车轮船,靠人力或者马车运河之类的,把这点矿石搞到燕京,那还不得“豆腐变成肉价钱”了?路上那些人的吃喝用住都能让我们老云家亏到当裤子!
他连忙道:“这主意有问题啊,这铁矿运到燕京再制造成农具,运费成本太高了,我看咱们别说赚钱了,只怕亏都亏不起啊!”
林玉妍摆摆手:“谁说要运到燕京去了?就运到淮安就是了。”
云铮还没反应过来:“运到淮安?”他愣了愣:“走海路?嗯,这样倒是便宜不少,不过,走海路也要运费啊,还是有些不划算……”
“走什么海路?”林玉妍没好气地道:“铮哥哥,你有时候真是……我们就不能只运到淮安么?我们就不能在淮安准备好作坊,然后让你们云家那批工匠来淮安做事?这样的话,岂不就把运费过高的事情解决了?从芜湖、江宁到淮安,这总不远了吧!”
云铮一听,顿时大喜:“哎呀,妍儿,你可真聪明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哈哈,你真是太聪明了,这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
林玉妍笑得开心极了,喜孜孜地道:“这下可好了,铮哥哥,我总算帮到你一次了!”
云铮一愣,然后立即感动起来,站起来走到林玉妍身边,拉起她的玉手,看着她道:“妍儿,谢谢你。”
林玉妍调皮地眨了眨眼:“这主意虽然帮了你,可也帮了我自己呀,我不是也可以赚更多的钱吗?铮哥哥你谢错了哦。”
云铮摇了摇头:“我不是谢你帮我赚钱。”
林玉妍疑惑起来,不解地看着云铮。云铮微笑道:“有没有帮到我,有没有让我赚钱,这些都是小事……我是谢你总是为我着想。”
林玉妍的嘴角微微上翘,任由云铮拉着自己的双手,有些迷醉地道:“是我自己愿意的,再说,你……跟我有什么好说谢的?”
云铮心头一热,双手微一用力,就将林玉妍轻巧的身子拉到了自己怀里。
林玉妍浑身一僵,然后迅速软化了下去,她发现自己全身都好像失去了力量一般,那修长纤细的双腿似乎再也支撑不起身体的重量,软软地,毫不着力。正要滑下去,腰间被被一只温暖有力的手臂环绕住,现在身体倒是不会往下滑去了,可是自己却也毫无保留地瘫软在了云铮的怀里。林玉妍的脸色顿时绯红一片,就连那可爱如白玉一般的耳垂,都在一霎间变得犹如鸡血石一般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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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说更新四章,不料这两章的剧情这么紧密,不好分成两章来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