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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可不是吃素的-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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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盏茶的功夫过后,辛帝微微一笑,“朕刚才走神了,不知谢卿为何长跪不起?”
  “老臣有罪!”谢焘急呼,言语间的哽咽,差点让杨珥都被他给蒙骗了过去。
  “哦?”辛帝装作疑惑,“爱卿此话怎讲?”
  谢焘摇曳地直起酸麻的腰身,声色动容,“老臣那个逆子……”
  “等等!”却被辛帝给高声地打断,“既然爱卿提及了那位罪臣,朕便让你们父子俩团聚片刻。来人,将谢庆岱给押上来!”
  朝臣不由自主地撇头望向殿门前,身上拷着枷锁,被两名侍卫搀着进来的谢庆岱,身上不见血迹与伤痕,只是精神萎靡,双眼有气无力地睁着。
  他一进门,目光便黏在朝堂为首的那位几乎在一夜间,银发遍布满鬓的老者身上,那人是整个朝堂上,唯一一个未回头看他之人。
  谢庆岱极力吐了两个字出来,“父亲……”
  谢焘身形一震,仍克制着自己不愿回头,颤音中带着痛心疾首,“老夫没有你这不守君臣之礼的逆子,切莫张嘴胡说八道!”
  谢庆岱眼中一片绝望,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的父亲,自己怕是已经成为了一颗弃子。想到此,身上再也找不到半分支撑着自己的气力,若不是侍卫紧紧的架住了他,现在只怕早已瘫倒在了地上。
  辛帝心下微沉,百官更是大惊,以为刚才丞相跪地不起,原是为了给罪子求情,没想到竟是为了表自己忠君的决心,皆是不免暗叹谢焘的心狠手辣,决不允许旁人侵犯到自己一丝一毫的利益,哪怕是血肉之亲,都可以在一个呼吸间弃之如敝履。
  杨珥眯了眯眼睛,看来用这谢庆岱的性命逼那谢焘狗贼让权,是行不通了。依她多年来对谢焘的了解,早就猜到会有此局面,也劝阻过皇兄,只是不知道皇兄为何这般笃定地选择今日摊牌。
  朝堂一时又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杜光慈目光在辛帝与丞相之间游离,见丞相恳切地冲他点了点头,他迟疑的闭眼,脑海中出现的都是那日在将军府的假山之后,杨珥与林无意那似要揉入骨里的亲吻。
  再睁开时,眼里一阵猩红,他快步行至辛帝面前,面露恭顺,跪下道:“皇上,臣有一事启奏。”
  辛帝心里有些发紧,心知他此时出头,定没好事,勉强牵了牵嘴角,“杜卿的事若是不急,可退了朝来宣室殿与朕详谈。”
  杜光慈忙拜了一拜,大急道:“皇上,微臣所禀之事万分紧要,半刻都耽误不得。”
  朝臣不由得将目光全部聚集到杜光慈的身上,议论声渐起,辛帝只得耐着性子,深吸了一口气,睨了眼杜光慈,“说!”
  杨珥也屏住了呼吸,生怕杜光慈说出些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可是,触及到杜光慈决然的神色后,她险些惊呼出声!
  “皇上,那林无意犯了逃役与欺君的大罪!他的真实身份实是犯了死罪的彭太尉的亲弟……彭希棠!本应流放到西地服奴役,没想到却以死遁之法脱身,现竟还无畏地到朝堂求得了一官半职,这般枉顾王法,该当死罪!”
  群臣震惊!
  杜光慈出奏时,满面的慷慨激昂,唾沫直指站在不远处持节的林无意,后者却一副淡然温和的样子。
  杨珥见林无意瞳孔微闪,心知他显然是在思虑着该如何应对面前局面,但他这样宁静如云的样子,倒让她焦急不已,不知其是真有底气应付,还是只是虚张声势。
  上次春狩时杜光慈和谢庆岱算计请来王麻子,陷害林无意一事,辛帝早已知晓,三阳县的线索算是彻底断了,以为短时间内杜光慈应是不会轻举妄动,没想到这才过了不足半月,他竟大胆地将此事公之于众。
  还挑在这个节骨眼上,显然是想拉一把丞相。那样谨小慎微的御史大夫,竟教出了一个这样精明的儿子,倒着实让辛帝意外得很。
  他故作意外,“什么?杜卿,这事可不能随意揣度啊,可有证据?”
  杜光慈睨了一眼林无意,笑得肆意,对辛帝拱手道:“自是有的,证人已在殿外。”
  杨珥心中狐疑,证人?除了王麻子以外,还有什么证人?
  辛帝微哼一声,“宣!”
  适时,一重一轻的脚步声响起。杨珥望向来人,瞳孔登时张大,抑制不住心中的焦急,竟猛然从位上腾起,不小心碰着了一旁的赤柱,发出了“嘭”的一声响。
  杜光慈闻言,眉头一挑有些疑惑地看着帘幔一眼。
  杨珥已然顾不得他的察觉,因为他带来的证人,竟是戴氏和聪儿!
  林无意目不转睛地盯着戴氏,那眼神里似眷恋、似悔恨、似怨念、似不信,瞥了一眼他的戴氏心头一震,不敢再与他对视。
  杜光慈很是满意林无意的反应,冲朝臣介绍道:“这位妇人是彭荪大人续弦,戴氏,而她手中所牵的这名稚儿,正是彭家三郎,也是咱们林大人同父异母的弟弟。”
  顿时,朝堂内掀起了一阵巨浪,所有人都仔细地打量着聪儿,而他则有些畏缩地躲到戴氏身后。七岁的孩童五官已经初见雏形,着实和林无意有四五分像。
  谢焘见一切安排尽在预期中发展,冲李廷尉觑了一眼。后者会意,连忙跪拜在地上,一面赤诚地急呼道:“皇上,请您明察林将军一事,还朝廷一个公道。”
  一呼百应,不少丞相党羽见领头羊出现了,纷纷跪拜于地附议。
  辛帝看了眼愣在原地的林无意,心中一叹,对戴氏道:“如果杜卿所言当真,你与彭三郎应是随林无意一起死遁的,今日站出来,连同你自己,都是死罪,你可知?”
  戴氏心跳加快,脑子里想着早已编排好了的言语,轰然跪地,“皇上!罪妇一时起了妄念,想了那卑鄙的死遁之法,出逃后日夜都在悔过,甚至多次要求二郎随罪妇我一同来京城自首,可是却被他言辞拒绝,甚至将我与幼弟赶出家门,实乃不忠不孝之人,罪妇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今日只求还朝纲一片清明!”
  林无意闻言身子一顿,面色复杂,却还是没有任何言语。
  辛帝轻瘪嘴唇,心中愤愤不平,当初戴氏拿着钱财逃跑之时,杨珥早就禀报过他,断不会被这番虚假的言辞给蒙蔽。
  杨珥更是气得白眼直翻翻,怎么会有这等不要脸面之人?往事又一次侵扰上了她的心神。
  三年前,她与彭太尉的亲事落定后,便即刻准备向丞相“宣战”,不料彭家却出了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
  戴氏母族算不得什么大户人家,族里除了几个买来的芝麻大点的官外,其余人大多还是从商的。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媚俗手段,竟攀上了谢荪这等武将的高枝,夫妻二人的伉俪情深,曾一度成为京城中的佳话。
  戴氏一族虽是从商,但干的却不是什么正经买卖,多以仿制品为主,上至古玩,下至服饰,仿造各类宫人或者权贵的物品,卖给那些爱慕虚荣却没有金钱实力的百姓,这单个利益虽然微渺,但有此需要的百姓数量却不少,因此收益很是可观。
  后来戴氏嫁入彭府后,族里的生意虽然明面上消停了一阵,但背地里并没有真正地收手,林无意的舅舅也就是戴氏的胞弟,一直掌管着族里的生意,并且利欲熏心,无视王法,胆大包天竟然私造凤冠,戴氏更是无脑,竟还暗地里送给了不少关系要好的侯门妇人。
  这凤冠风波第二日便传到了辛帝的耳中,自然是怒不可竭,但看在彭荪与彭太尉苦苦求情的份上,便按下了这件事。
  只是那戴氏的胞弟太过目中无人,以为彭家势大,连皇帝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眼。不再满足那些蝇头小利,决心赚笔大的。他竟大批收买玉料,请了民间的雕刻大师,制出了袖珍版的玉玺。若只是放在家里把玩,没让旁人看见还好说,可是他竟然跑到彭太尉所掌管的兵营里大肆贩卖。
  用他那死鱼脑袋的想法来说,这尺寸和真正的玉玺不同,没有触及王法。可是真正犯法与否又岂是他说了算的,袖珍玉玺一出,军中士兵一片哄抢,但彭太尉得知后,大惊,很快便命人把这仿制的玩意收了起来,只是这次覆盖的规模之大,不是上次几个凤冠能够比拟的,多少会有些遗漏。
  这遗漏的袖珍玉玺,最先是流到了御史大夫杜孝通的手里,他位列三公之一,深知朝堂现在局势紧迫,若是再保持中立之姿,未恐成为殃及的池鱼,脑袋一热,便将这玩意呈到了丞相面前,以表自己立场。
  丞相一夜间已做了完全的准备,准备次日当着文武百官之面揭发彭家。彭家当晚才有所警觉,这次罪名已然成立,辛帝若是再想包庇,也无济于事,况且在军中发玉玺这样的“壮举”,极容易让观者误认为彭家有篡位之心。
  而篡位,可是要诛九族的!
  是以,彭太尉连夜入宫,与皇帝相商,以自损的方式,从而求得彭家最大的保全。但是就算是败了,也要斩下丞相的一掌!
  最后只得委屈杨珥假装和郎中令有染,彭太尉怒杀郎中令,用彭荪包藏之罪,掩下那私造玉玺之事。原因无他,郎中令掌管宫殿侍卫等各类大宗事物,其权滔天,是丞相坚定不移的左膀右臂,拉他下马,死也可瞑目。
  谋杀重臣,包藏罪臣之罪虽大,但也大不过谋朝篡位之罪,彭家幼子与女眷哪怕需要流放偏地,但至少也保下了一条性命,况且只有彭家一夜倾覆,才能压下丞相的口舌,没有机会提及那诛九族的私造玉玺之事。
  思绪回到这争锋相对的朝堂上,她再一次愤慨这戴氏良知的泯灭竟可到如此地步,当年彭家倒台的背后隐情,她不信戴氏不知,没有愧疚得抹脖自尽就算了,竟然还有脸站到这朝堂上!
  这杜光慈究竟许了她多少好处?这戴氏当真是愚蠢,以为自己一片忠心能够换来赦免之罪,殊不知只是被杜光慈利用罢了。
  杜光慈心中冷嘲,这戴氏果真嘴皮子顺溜,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要不是派人去三阳县查林无意之事,恰巧碰到落魄的她回来投靠林无意,不然就要错过了这把利刃了。
  “林将军!”辛帝面色阴沉,怒视着林无意。
  林无意霎时叩拜在地上,“臣该当死罪。”杨珥急得跳脚,虽然说现在证据确凿,这傻小子也不能就这样认罪了吧?
  杜光慈又注意到帘幔后的动静,眯眼观察了一阵,心中冷意横生。
  谢焘唇角不做声色地微弯,随即换上了一副壮士断腕的神色,“皇上!这样蔑视朝纲之事,您一定要严查!帮助林无意行此罪大恶极之举的人,也一定要严惩。”说完轻咳了一声。
  杜广慈恍然惊醒,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悄然流逝,却如何也捉不住,眸中燃起一股断然,“皇上!微臣已经查到是何人帮助彭家罪人!”
  辛帝心中一突,当初这死遁之法他也是默许的,莫不是被人给发现了?
  杜光慈见辛帝沉默不语,瞥了眼帘幔,笑得嘲弄,“正是明舒长公主!”
  朝臣对这句话颇有微词,毕竟彭家落败之事,起因就是在长公主移情那郎中令上,又怎么会冒着性命之险相帮呢?
  杨珥蓦地怔住,不敢置信地看向杜光慈,他!他怎么么把利刃指向她?
  杜光慈毫不避讳地望着帘幔,似可与她对视般,笑得苦涩又解恨,心心念之既不得,便毁之!
  他再也不奢望她的情爱,或许只有要她永远消失在这世上,他才能过得安稳。
  “众爱卿不信?叫长公主来殿当面对峙一番便是。”此时的他已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绝望的神色。
  辛帝心下大乱,没想到今日之事竟会牵扯到杨珥,只能咬牙,“宣明舒长公主前来觐见!”
  “臣妹在此。”杨珥不待公公去寝宫里寻她,自行从帘幔后快步走了出来,冲皇帝一拜。
  杜光慈紧紧地盯着她的神色,没料到她竟轻描淡写地瞟了他一眼,便再也没有看他。
  那一眼中的情感,让他的脸色顿时铁青,竟然是……同情?
  他心想,她是不是被气糊涂了?谁该同情谁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戴氏看到杨珥出现,气得牙痒痒,暴跳如雷,“就是她!就是这个贱人!就是她暗地里帮助谢家的,还在三阳县的林府住过一段时间,邻里都可以证明!”
  林无意大吼道:“住嘴!朝堂之上岂容你这般放肆,长公主是何身份,你怎可这般污言相对?”
  戴氏吓了一跳,心里有鬼不敢与他对视,又晃了一眼辛帝发黑的脸色,连忙噤声。
  辛帝思忖了片刻,“长公主是否暗地里对谢家有过帮助,动机又是为何,还有待考量,再那之前,朕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急需宣布。”边说,边玩味地看向丞相。
  杨珥早就料到皇兄会替她推脱,毕竟以她明面上和彭家的立场,实在没有帮助彭家后人的理由,仅凭戴氏的一人之言,是决不可对自己定罪的。只是没有想到的是,竟还有其他重要之事,难道皇兄还留有后手?
  丞相心底隐隐有些不安,可是又想不出自己有何把柄在他手中。
  祁公公递给了辛帝一个铁制茶盏,后者脸色阴沉得欲沁出黑墨,猛然把手中的茶盏掷到谢焘脚下,“朕昨日在皇后宫中发现,她一直在喝避子的汤药!”
  杨珥惊愕,一直以为谢蕴玉是在故作矜持,以此来赢得皇兄的好感,没想到竟是当真对皇兄避之不及?
  谢焘不顾汤药溅得满袍,心中一直以来坚定的信念迎来了当头一棒,他对权力的执着,早已超过他自己的想象,每夜在梦里,他都会肖像自己坐上皇位的样子,只是每每都会听到先帝对他怒喊,“你姓谢!你永远也别想染指皇位!”,然后瞬间惊醒。
  他深知身份给他带来的禁锢,却从未放弃过心中的那股执念,他的出身他已无从改变,但是他孙儿的未来可以由他一手锻造,等他的孙儿登上了皇位,他便可坐上那执政王的宝座,其滋味并不会比龙椅差太多。
  这么多年来的步步为营,他从未将希望放在长子庆岱身上,而是指望有朝一日,待长女蕴玉生了皇子,从此平步青云。
  可是!他双眼涨得通红,他从小费尽心机培养的爱女,竟然背着他,吃避子的药物?
  他的身子摇晃了一下,“怎么会,皇上可能误会了,说不定是其他的妃嫔陷害我女儿,也未可知。”
  辛帝一脚踢翻了龙椅的踮脚,站了起来,勃然大怒,“误会?找出了皇后这么多年身体一直羸弱的病因后,朕便让太医仔细检查过皇后的身子,确认皇后至少已经服用避子药两年之久,这避子药味道极浓,并非无色无味,谢卿可别再继续告诉朕,皇后并不知情!”
  群臣中不少人的衣衫早已汗湿。
  谢焘双目圆睁,显然一时无法接受这件事,再无底气,沉声道:“皇上息怒,此事定有隐情,望皇上明察。”
  辛帝怒极反笑,“明察!明察!这么分明的事实,谢卿还有什么理由不承认的?你教的好儿子好女儿,一个觊觎朕的妃子,一个扼杀未来的龙嗣!这样的皇后还有何资格居于后位?来人!朕要下旨,废了谢蕴玉的后位!”
  杨珥心中稍定,原来皇兄的依仗在这里,谢家两桩重罪接踵而至,谢焘还有何脸面罢着丞相之位继续肆意妄为。
  不,众人都忘了一点,谢焘虽好面子,但他背后也有绝对的实力,足以争上一争,困兽犹斗。
  处境不利到极致,谢焘反倒冷静了下来!他迎面大喝一声,“你敢?!!”
  朝堂瞬时静默,这是众人第一次见谢焘撕下伪善的面孔,正面与辛帝相对。辛帝的眼底燃起危险的目光,“朕若执意废后,丞相难道要反了不成?”
  “先帝将幼帝托付给老臣,没想到因着老臣的疏忽,幼帝竟成长到如此昏聩的地步,成日只知道贪图享乐,彭家罪人枉顾朝纲之事抛于一边不说,竟还混淆是非,糊涂地意欲废掉后宫之主,老臣若不好好教导一番,将来死后怕是没有脸面见先帝了!”
  谢焘的话音刚毕,殿外便围满了大量侍卫,手持宝剑,惊得不少重臣腿软到底,丞相反了!
  他能不反吗?连皇后这头最后的希望也被掐灭了,他只能做最后的一搏。
  眼尖的祁昱连忙闪身直辛帝身前,“皇上小心!”
  林无意也一把拽过杨珥,谨慎地看着气势如虹的士兵,一眼便看出了他们是禁卫军,只有安身在皇城中的禁卫军,才能在避开皇城城门守军的耳目,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
  虽然在捉到谢庆岱的第一时刻,辛帝便收缴了他中尉的令牌,将禁卫军收入囊中,但禁卫军于谢家掌管太久,临阵倒戈倒不算太出乎林无意的意料。
  杨珥却有些焦头烂额,一直以为谢庆岱的垮台,谢家将不再有任何实质上的军权,没想倒是算漏了谢焘的城府,看来他今日早就做好了这夺位的准备!
  杜广慈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似早对丞相的实力有所了解,只静静地把杨珥看着,似在看热锅上的蚂蚁,心里想着,求他,只要她求他,他就请丞相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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