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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蛮驸马爷-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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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璀咬了咬下唇,露出了一个痛下决心的表情,视死如归地伸出手去拆赵淑的腰带。

    他不敢用力,又不敢不用力,低头对着那活结,忽然心思微动,一抬头,与赵淑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殿下想赶我走……”他有些委屈地眨了眨眼睛,泫然欲泣。

    “你自己也发现,你在我身边伺候,这么多不方便,不是吗?”赵淑嘴角翘了翘。

    “可我是为了殿下着想!”许璀松开了那活结,“我爱慕殿下,当然不希望殿下有什么流言蜚语。”

    赵淑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却并不说话,只自己坦然地解开了腰带,一边脱着衣裳,一边往汤池走去了。

    。

    一行走一行是散落的逶迤在地的衣裳。

    最外面华贵的红色宽袖大衫。

    里面暗金绣红的襦裙。

    一层一层,一件一件。

    站到了汤池的边上,赵淑毫不在意地脱下了最后贴身的那件衣裳,然后下了池子,懒洋洋地靠在了池壁上。

    许璀却愣在了那里,若他没有看错,赵淑背后有一道几乎是纵贯了整个后背的狰狞伤口。

    赵淑是长公主,怎么会有这样的伤?

    一时间,他几乎都没有心思去纠结男女授受不亲这种问题,他快走了两步,来到了汤池的边上:“殿下背后怎么有伤?”

    赵淑慵懒地扫了他一眼,却道:“过来给我捏捏肩膀。”

    “殿下什么时候受了这么重的伤?”许璀固执地问道。

    “你凭什么问?我为什么要答?”赵淑目光中闪过了一些精光,忽然伸出手来,拉住了许璀的领口,“你是谁?”

    “我……我是许璀。”许璀被拉了一个踉跄,扑通一声就掉进了汤池里面,砸出了好大的水花。他狼狈地在池子里面翻腾了一会儿,好容易站稳了,却好像落汤鸡一样,浑身湿哒哒的。

    “来给我捏捏肩膀。”赵淑闭了眼睛,却又不说什么了。

    许璀忽然觉得有几分委屈,他看着面前的赵淑,又发不出火来。

    。

    把沾在脸颊上湿漉漉的头发撩到耳后,他抿着嘴唇,好半晌才道:“殿下……您这样,我也没法给您捏肩膀……”

    赵淑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并没有换一个姿势的意思。

    在水里走了两步来到了赵淑的面前,他红着脸不敢往下看,嚅嗫了好久才道:“殿下能不能……能不能转个身……?”

    “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伺候人……还这么多要求的。”赵淑在水中坐着,戏谑地抬头看他,“小郎君,你还这么小,真的能伺候人?”

    许璀几乎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脸究竟红到什么地步了,大约快要爆炸,又大约已经爆炸——他目光胡乱张望,说话结结巴巴,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殿下……殿下要捏肩膀,我不能……这……”

    “看着我。”赵淑伸出她光洁的细嫩的雪白的胳膊,用她那灵巧的有力的冰凉的手,拉住了许璀的腰带,“小郎君,许乐师,你费尽心思到我这里来,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许璀下意识与赵淑对视,他的慌乱他的不安全都被赵淑看在了眼里。

    一时间,屋子里面安静了下来,只剩了温泉水注入时候,那清脆的声响。

    “我……我爱慕殿下。”许璀咬住了嘴唇,又上前了两步,仿佛是鬼使神差一般,又或者是终于鼓起了勇气,他面对着赵淑,抚上了她的肩膀。

    。

    这与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手下的肩膀是削瘦的,他几乎不敢用力……生怕一用力,手下这脆弱的肩膀,就会粉碎。

    渐渐的,他平静了下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赵淑的后背,那道狰狞的伤疤,仿佛在嚣张地诉说着什么。

    他再次鼓起勇气,想要问一问赵淑,这伤疤究竟是怎么来的的时候,却看见赵淑靠在了池壁上,已经睡着了。

    。

    闭上眼睛的赵淑是柔美秀丽的。

    她这么好看,这么漂亮,这样的让人心醉。

    许璀悄悄地停下了动作,沉默了好久之后,湿淋淋地从汤池中退了出去,退到了屋子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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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第二日

    夜色旖旎。

    但哪怕是夏天,哪怕现在天气炎热,浑身湿淋淋的许璀被这燥热的风一吹,还是打了个喷嚏。

    他傻乎乎地站在屋子外面,既不敢进去打扰了赵淑休息,又不敢擅离职守怕赵淑叫人的时候没有人应,最后便在廊下靠着柱子席地而坐了。

    这一刻的时间仿佛变得绵长。

    他回忆自己从雍州来京城时候是为着什么,明知清商阁是做什么的还跟着段清之走了是为着什么,想着想着,嘴角的弧度压不住地往上翘。

    紧绷的神经在此刻得到了松弛——或许是夜晚太过于宁静的缘故。

    他往后靠着柱子,心里说着只稍稍闭一闭眼睛,然后闭上眼睛,也睡着了。

    。

    屋子里面,赵淑随便裹了一件衣服起了身,缓步走到了屋子外面,然后便看到了柱子底下睡着了的许璀。

    一个侍女上前来悄声问道:“殿下,这会儿要休息了吗?”

    “不了,让姚辛准备一下,有一份折子明天早上送进宫,然后就准备去冀州。”赵淑沉声道,“注意着些,不许人靠近书房。”

    侍女急忙应下,又带着几分迟疑地看向了还睡着的许璀,问道:“殿下,这位许乐师……要怎么处置?”

    “且由着他。”赵淑冷漠地说道,“这会儿送他去东苑吧——别吵醒了他。”

    侍女应了一声“是”,然后便从这院子外面进来了人,轻手轻脚地把许璀抬到了步辇之上,然后就往东苑去了。

    。

    等到许璀醒来时候,天已经大亮。

    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素雅的床帐,然后便闻到了隐约的栀子花的香味。紧接着便是头疼——还有头重脚轻,他晃了晃脑袋,抬手抚上了自己的额头,只觉得自己的手冰凉的,贴着脑门上十分舒服。

    大约是昨天吹了风所以发热。

    他这么想着,然后便看到了自己身上皱皱巴巴的衣服,那些因为睡觉而褶在一起的地方,还是半潮湿的,散发着温泉水的硫磺味道。

    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摸摸索索地从床榻上下来,赤着脚便朝着小厅走去了。

    刚踏入了小厅,便有一个身材高挑的侍女上前来了,她向许璀笑道:“乐师昨天睡得可好?”不等他回答,她又道,“我是殿下派来伺候的您的,我叫深竹。”

    扶着脑袋,许璀向深竹笑了笑,喊了一声“姐姐”。

    深竹道:“姐姐可不敢当,乐师这会儿可要沐浴更衣?”

    许璀看了深竹一眼,爽快地点了头,道:“正好一身都乱糟糟的,便先沐浴更衣吧!”

    深竹有些意外许璀的态度,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引着许璀到了旁边的屋子里面,里面整整齐齐放着洗浴的物事,还有一整套男子的衣裳。

    “乐师有什么事情喊一声便是,我就在外面守着。”深竹道。

    许璀点了点头,坦然地进去了房间中,便宽衣解带进了浴桶。

    。

    热水大约是早早就备下的,此刻许璀浸泡在浴桶当中,冷热适宜,到是让他觉得有几分清爽了。

    头还是沉重,并且已经开始有了鼻塞的感觉,他把头埋进浴桶里面洗了一把脸,也没觉得自己这鼻塞有所缓解。

    往后靠在了浴桶的边边上,许璀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这间屋子,里面一切陈设都很素雅,与昨日看到的那奢靡摆设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是哪里?

    许璀昏昏沉沉地想着,身体泡在水里面的舒适感让他再次闭上了眼睛。

    接着便是放松了四肢,开始慢慢地下滑。

    然后“噗”的一声,被水给呛到,顿时被吓醒。

    手忙脚乱地坐好了,外面深竹已经听到了动静,在扬声询问:“乐师怎么了?”

    “没……没事。”许璀鼻音比之前更重了一些。

    “早饭已经准备好了,乐师一会儿出来便能用。”深竹又道。

    许璀应了一声,索性从浴桶里面出来,擦干了身子,换上了放在旁边的那套孔雀绿的男衫。

    。

    也不知是赵淑特地吩咐的,或者是下人无心而为之。

    这孔雀绿的男衫看起来格外风骚。

    宽衣大袖的款式倒不怎么奇怪,这绿色上面用金线绣着低调奢华的纹样,穿上之后,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种轻佻风流的气质。

    用干布仔仔细细地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这次许璀不敢大意了,一直擦到半干才停手,也没有梳起来,便只披在脑后,便出了房间。

    。

    深竹见到许璀,倒是眼睛一亮,含笑道:“乐师好相貌。”

    许璀害羞地笑了笑,道:“多谢姐姐夸奖。”

    深竹道:“今日殿下已经带人去了冀州,这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回来。”

    许璀愣了一下,有些忐忑问道:“那……殿下可说了我?”

    深竹道:“这倒是没说的。”

    许璀思索了一会儿,笑了起来,道:“那我就等着殿下回来就好啦!”

    深竹笑笑,只道:“那乐师便先用了早饭吧!”

    。

    用过了早饭,许璀问过了府里面的规矩,只觉得头越来越沉重,便回去床上重新睡下。

    深竹也没多说什么,便只留了下人在东苑,自己也去做别的事情了。

    她只不过是听从赵淑的意思过来看一看许璀,再安排一下他在东苑里面的住处,其余的因为赵淑并没有说,她也不打算多做。

    在她看来,许璀这人年纪小,相貌好,又是个乐师,不过就是赵淑带回来的小玩意——尽管在许璀之前,赵淑从来也没有带回过小玩意——她们这些在赵淑身边伺候的人心里面早就有分数,实在不必大惊小怪,也不必赶着讨好,一切顺其自然便足够了。

    。

    许璀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

    他揉了揉酸痛的腰背,感觉鼻塞更严重了。

    去到小厅,果然就看到有午饭已经摆好,深竹也在那边等着。

    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他便听深竹道:“方才清商阁的段老板递了帖子来要见乐师,我自作主张已经应下了,下午时候段老板就会来。”

    许璀愣了一下,倒也觉得段清之来这一趟不奇怪,便点了点头,又谢过了深竹。


 第6章 府中事

    段清之不是头一次到长公主府来。

    赵淑虽然冷硬,但并不是离群索居的孤僻性子,相反,她与朝中许多朝臣们的关系都很好,也常常会有宴饮之类的在公主府中举办,不管大家内心是否愿意,但只要是赵淑的宴会,每次也都是座无虚席的。于是作为清商阁的大老板,段清之是带着自己手下的乐伎舞伎们来过长公主府许多次的。

    不过哪怕来了多次,这也是段清之第一次到东苑来。

    在看到过得严严实实又蔫头耷脑样子的许璀时候,段清之把自己那一点乱七八糟的小心思抛开来,先是亲密地问了一句:“翠山,你这是怎么了?病了?”

    许璀抬头看了一眼段清之,两人这样熟悉,也便没有客套,只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

    “昨天晚上吹了风,衣裳又湿了,所以有些头疼鼻塞。”许璀瓮声瓮气道,“我改名字了,现在叫许璀,不叫许翠山了。”

    “早该改,在清商阁的时候就让你改来着,你自己不乐意。”段清之陪着许璀坐下了,“我过来问问你,你还回来么?你阁楼上那些小玩意,还要不要给你留着?”

    许璀思索了一会儿,仿佛因为头重脚轻而有些迟缓。

    这边段清之没得到许璀的回答,又道:“你可别被眼前的繁华迷了心,我在京中这么多年,见过多少人想抱着长公主的大腿呢,没一个得了善终。”

    “我不一样。”许璀的鼻音重,但也还有这少年人的骄傲,“我和他们都不一样。”

    “你说说,哪里不一样了?”段清之叹息了一声,“你还不如那些呢,那些是新科状元,风流才子,世家子弟,身份高,模样好,手段妙,你……说到底是个乐伎,三教九流之人,身份地位,哪一项能和那些人比?就连那些青年才俊们,公主都不放在眼里,凭什么把你捧在手心上?”

    听着这话,许璀的脸色白了白,他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了。

    “你别嫌我说话不好听,我好不容易把你从雍州带出来呢!”段清之道,“你也知道我的为人,我是不会害你的。“

    许璀沉默了许久,只低低道:“我明白的,段哥。”

    段清之见他这样情形,也知道再多说也没用,只道:“你自己明白便是了,你向来是明白人,所以才会跟着我从雍州到京城来,是不是?哪怕你不想呆在清商阁了,我也情愿你找个更稳妥的地方,而不是这么……这么呆在长公主这里。”

    许璀抬眼看向了段清之,倒是有些明白为什么他年纪轻轻能把清商阁给做大,做到如今京城最大的地步。轻叹了一声,他道:“我阁楼上那些东西,还得麻烦段哥帮我收着。”

    段清之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等以后,或许还会找段哥去拿。”许璀认真道。

    段清之有些明白了许璀的意思,他轻叹了一声,道:“你放心吧,我给你收着就是了。”一边说着,他伸手揉了揉许璀乱糟糟蓬在脑后的头发,故作轻松地戏谑道,“若是今后长公主在府里面,你可不能这么蓬头垢面的,这么一来,说不定被公主撞见一次,你就被赶出去了哦!”

    许璀勉力笑了笑,道:“这是见段哥,所以才这么就出来了呢!段哥不是外人。”

    。

    段清之走后,许璀重新裹着被子回去床上睡了。

    他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鼻塞又几乎让他无法思考。

    傍晚时候,下了一场大雨,让人觉得凉爽了许多。

    深竹带着人来摆了晚饭,然后到卧房门口来敲了敲门,道:“乐师起来吃点白粥吧!”

    许璀瓮声瓮气地应了,毫无形象地从床上爬起来,随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拿了一根簪子挽在了头顶,便趿拉着鞋子出去了。

    忽然见着许璀这样颓废的样子,深竹意外了一瞬,抿嘴笑道:“乐师怎的病了也不说?还是小厮见你睡了一下午,跑来跟我讲的时候,我才知道了。”

    许璀恹恹道:“一点小小风寒,这大热天的,捂着出一身汗就好了。”

    深竹笑道:“这怎么行?我已经让人请了太医过来,一会儿就给乐师看看。”

    许璀看了一眼外面,此刻已经是晚上了,连最后一抹日光都已经敛入了地平线,一轮明月正挂在树梢上头。“这么晚了。”许璀推却道,“实在不必兴师动众,不过一点点小毛病,过两日自己也就好了。”

    “府上常备着太医呢,乐师就不必推辞了。”深竹笑着说道,“专门给乐师做了清淡的饭菜,我去门口迎着太医过来。”

    许璀见深竹这样坚定,也不再多说什么,脚步沉沉地走到了小厅去吃了一些饭菜,吃到半途只觉得口中没有味道,便放下了碗筷对着窗户外头发起呆来。

    不一会儿深竹就带着太医进来了。

    白胡子的老太医有一张严肃的脸庞,他盯着许璀上下看了看,皱了眉头,嘟哝了一句:“怎么找了这么个瘦弱得仿佛小鸡一样的郎君?”

    许璀还没回过神来,旁边的深竹噗嗤一笑。

    深竹道:“这话老大人可别在殿下跟前说,小心殿下又把老大人送回宫里去了。”

    老太医吹胡子瞪眼:“她敢?我当年把她从尸体堆里面刨出来呢!”

    深竹哈哈笑起来,道:“那您和殿下去说,看殿下是个什么反应。”

    老太医哼哼了两声,道:“我才不去倚老卖老。”一边说着,他命许璀伸出舌头看了看,又拿了脉枕出来看脉,最后道,“不过是着凉染了风寒,不是什么大事。”说着,他看向了许璀,语气温和了一些,“若想吃药,我便给你开药,若怕苦,多多喝热水便是了。”

    许璀心思还留在深竹说的那句“从尸体堆里刨出来”,一时间根本没注意到老太医说什么,只兀自出神。

    老太医见许璀不理他,便看向了深竹:“这是开药,还是喝水?”

    深竹便道:“开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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