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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为这种想法,自己才会和赵恺谈了没几句,就离开了庆王府。
这是故意给赵汝愚机会。
让赵汝愚给赵恺出谋划策,无论好坏的计谋,赵惇都会有应对,只要他应对,就会出错……到时候自己就可以抓住机会反击。
从这方面来说,自己是利用了赵汝愚。
虽然这很可能导致赵恺要受到打击——但赵恺受到的打击越大,却也能彰显出赵惇犯的错越大。
当然,可能而已。
而且这是险招。
但因为自己准备有后手,所以这个险招,也可能是奇招。
接下来的日子,自己就坐看赵汝愚如何辅助赵恺,如何斗汤思退、柳子承两人。
然后……自己再借机反击,使出致命一击的一招。
不过就算如此,李凤梧也没有必胜的信心。
因为他知道,世间没有绝对的事情。
……
……
随着汤思退和恭王赵惇的联手,临安骤然风声鹤唳起来。
不出众人意料。
整个东府,很快变得铁板一块,明里暗里的为赵惇说话做事,汤思退更是处处想法设法的为赵惇提升名望和地位。
时间飞快,乾道五年转眼即将过去。
临安斗了整整一年后,各方势力终于布局完毕。
在春节放假前,户部尚书曾怀被官家寻了个借口,贬到了地方担任知府。
兵部侍郎王佐顺利接任户部尚书。
之后是热闹的春节。
乾道六年的春节,世间百般滋味……
因为争储到了关键时刻,李凤梧没有回建康,也没让李老三他们来临安,反正自己成婚了,就意思着独立过一个春节。
鞭炮齐鸣,处处闻笑。
乾道年间,盛世风光睥露无遗,偌大的临安,满城尽是硝烟气。
过年小事,李凤梧当然不用管。
有两位娘子操持家事,在杜仲卿的配合下,年夜饭隆重举行。
所有奴仆,皆在正院。
吃过年夜饭,李凤梧会去给所有人发新年红包,继而让大家回去团圆——不过李凤梧比较体恤,梧桐公社准备的年夜饭,即使是奴仆的,也丰盛至极。
甚至允许奴仆将亲人也带来。
于是乎,仅是正院奴仆们加上他们的家眷,竟然有二十桌之多。
听雪院里是主人的席桌。
李凤梧,文浅墨多坐上位。
文淑臻、朱唤儿、耶律弥勒、耶律观音,夏暖滟,加上李巨鹿、徐眉娇,一桌多了一个人。
不过图个热闹,于是加了个位置。
吃饭之前,有丫鬟奉着盒子,上面是文淑臻为李凤梧准备的,用来给大家发的新年礼物。
都不是贵重的东西,图个心意和吉祥。
其后好吃好喝。
喝了几口酒,看了看时间,李凤梧带着文浅墨、文淑臻和耶律弥勒,让李巨鹿端了个簸箕一起,里面放满了红包。
当然,为了方便,红包里都放的会子。
然后李凤梧来到正院,发表了一番新春吉祥的话后,和文浅墨、文淑臻、耶律弥勒三人一起,挨个发红包。
每个红包是三贯会子。
今日奴仆加上家眷,约莫一百六七十人。
一共也就发了五百贯不到。
钱不多,但也不少,按照如今盛世的物价,三贯会子约莫等于七百人民币。
收到红包的奴仆感恩戴德。
之后大家肆意吃喝,又有人专门去燃放起烟花……
李凤梧带着几位娘子回到听雪院。
意思着喝了几口热酒。
看着满堂喧哗的听雪院,看着几个女人言笑晏晏,妻妾和睦,最后起身,来到文淑臻身旁,从她手上接过已经一岁的女儿李梦华。
笑眯眯的逗了逗,对文淑臻说道:“今夜让梦华挨着我睡罢?”
老实说,自己这个父亲极其不称职。
从孩子出生,自己就没怎么带过她,要么是奶妈在带,要么就是几个女人在逗,自己也就是抽空陪陪,更别提给她换尿布之类的事情了。
文淑臻温婉的笑,看着父女两人,眼里洋溢着安宁,笑眯眯的道:“梦华要夜哭,会影响官人休憩的。”
李凤梧耸耸肩,“这有什么,没事。”
文淑臻捂嘴,“这可是你自找的……”
李凤梧嘿嘿笑了笑。
不过显然他的想法过于天真了……年夜饭后,李凤梧醉了。
……
……
不同于梧桐公社的繁华热闹,临安其余各处的年夜饭,多多少少有些不一样的情绪。
比如大内皇宫里,一家团聚的赵昚一家,两个儿子赵恺和赵惇面和心离,上皇赵构和吴太后也是亲疏有别,明显更喜欢赵惇一些。
赵恺心情不痛快,多喝了几杯。
王妃韦氏便劝了几句。
期间发生了件事,庆王侧妃安和郡主和恭王嫡妃定国夫人李凤娘,发生了几句口角。
赵昚心知肚明,却没说什么,只说让微醺了的庆王早些回去歇着。
……
……
绍兴府,衣锦还乡的张观府上,热闹非凡。
张观父母也终于接受了儿子对张疏影的专情,今日年夜饭,倒也和睦的紧。
张三作为大舅哥,也悄然出现在张府。
看见言笑晏晏的妹妹,张三心里忽然觉得。
其实这样挺好。
……
……
处处鞭炮,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春亦来。
春节几天大假,临安没有了争储,也没了北伐,只有一片火树银花的盛世风华。
然而该来的始终还是要来。
乾道六年姗姗而来。
带来了南宋中兴之主赵昚执政生涯中,最为黑暗的一年……
第四百三十章皆大欢喜
乾道六年,开春之后没过几日,官家偶感风寒。
于是在春节后第一个大朝会上,东府汤思退表率,东府诸多官员,六部之中的兵部、户部、刑部三部尚书共同附议。
提议今年的籍田祈年礼由恭王赵惇代替官家奉行。
这是赵室的一个比较重要的礼制,每年开春之后,赵室天资都要到玉皇山南麓的籍田中去劳作三日,以为天下表率,兴盛农事。
所谓籍田祈年礼,是古代吉礼的一种。
即孟春正月春耕之前,天子率诸侯亲自耕田的典礼,源自原始社会,春初部落长带头耕种,然后才开始大规模春耕生产的古俗。它是“祈年”的礼俗之一,又称“亲耕”,寓有重视农耕之意。
这个意义就重大了。
因为祈年礼一般都是天子亲率。
如果恭王赵惇代替了官家去祈年,那就意味着告诉天下人,恭王赵惇是未来的储君人选。
这个提议在大朝会被提及之后,顿时将争储的事情推向白热化。
官家确实感染了风寒。
对于即将到来的籍田礼,确实有心让皇子去。
但在这个敏感时期,让谁去着实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是以大朝会上,汤思退提出后,在户部尚书王佐、兵部尚书汤硕、刑部尚书江君烈的附议下,赵昚有一些动心了。
事情当然不可能就此定断下来。
果不其然。
附议的声音还没有落下,大庆殿里就响起洪亮的反对声,“臣以为此事不妥!”
众人循声看去,却出乎意料的发现,反对的人竟然是礼部尚书洪遵。
这确实出人意表。
三洪在朝中也算有一定根基,而且这种事情涉及到两个皇子,三洪既然不想牵扯进争储的事情中去,为何要在这件事上反对?
但转念一想,这件事本来就是属于礼部职责之一啊。
洪遵反对确实有他的立场。
洪遵大声道:“孟春正月,尚有十日之久,官家虽然偶感风寒,但十日之久足够痊愈,籍田祈年礼乃一年首吉之行,岂能让皇子代行,如此,上天何以感官家之诚挚?”
“臣等附议!”
洪遵话音落地,从相位退了下来,但依然在朝中担任御史中丞的洪适出列附议。
然后又走出一大票人附议。
包括枢密院几个人。
李凤梧犹豫了下,也走出朝列,“臣附议。”
赵昚正欲说话,汤思退走出朝列,闷声问道:“敢问洪尚书,官家操劳国事,日夜辛劳,身体已经染恙,你却让官家抱恙去行籍田祈年礼,居心何在?”
洪遵头一昂,“臣无二心,据实耳。”
大宋的文臣,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要脸。
你说你的,我说我的。
最后反正交给官家去定断,偏生官家还觉得双方都有理,所以大宋的官家,恐怕也是历史上糊稀泥最多的天子。
汤思退冷哼一声,“如今盛世风光耀耀然,官家励精图治治政如尧舜,然家国大事在前,籍田祈年礼虽然重要,怎比得上千万黎民之生事,官家让皇子代行,正合时下情势,又能安康龙体,这莫不是事实?”
洪遵也冷哼回击,“汤相公此话,下官就不明白了,千万黎民之生事?难道春耕就不是黎民之事,官家祈福,上苍恩泽,惠及黎民,这才是事实,况且家国无巨细,两位皇子虽有心,然此等事情,涉及一年耕事,岂可儿戏?”
赵昚苦笑,也说的在理。
汤思退怒了,“儿戏?感情洪尚书还以为两位皇子只是幼儿?”
回首看向官家,“恭王殿下已及冠成婚,如今更是行事稳重,承继官家之勇锐,延续庄文太子之稳重,代行籍田祈年礼,何虞之有?”
赵昚一想也是,惇儿如今行事确实稳重了许多。
汤思退说的也有道理。
不过洪遵显然不会这么屈服,他掌礼部,这件事若是不拿出点成绩后,以后别人如何看待礼部,都会觉得自己这个尚书被左相给吃得死死的了。
于是据理力争。
乾道六年的第一个大朝会,瞬间升温。
先是汤思退和洪遵争辩。
其后洪适加入其中,刑部尚书江君烈参与其中,户部尚书王佐、兵部尚书汤硕也纷纷发言,最后参知政事周必大,枢密使蒋芾也纷纷发表看法……
总之,这一个大朝会变得如菜市场一般热闹。
谁都说不服谁。
唯一没怎么说话的,只有三个人:大宋右相张杓,秘书监李凤梧,中书舍人柳子承。
这三人稳如泰山,似乎对此事不甚关心。
他们不关心,是因为他们都知道,官家故意让大家争辩,其实就是试探一下,看看群臣对两个皇子的态度……
恐怕汤思退也知道,但他必须争。
如果不争,朝臣就会觉得汤相公没有了以往的影响力。
赵昚确实是想看看朝臣在这件事上的态度,也好摸一下情况,看看哪个儿子得到的支持更多,其实他自己心中早就有了定夺。
大概了解了情况后,赵昚重重的咳嗽一声。
大庆殿顿时安静下来。
赵昚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自己的敲打还是有效果,虽然开始争了,但都还保持着理智,至少在明面上,不会太过分。
轻声道:“诸位卿家说的都在理,朕身体确实不适,这样吧,若是籍田祈年礼之前,朕身体康复,那朕亲去,若是没有痊愈,则让两位皇子代行,诸位卿家觉得以为何?”
两个皇子代行?
众人面面相觑。
李凤梧反应最快,立即大声道:“臣以为善,官家圣明!”
洪遵犹豫了下,还是满意于这个局面,至少官家也给了自己台阶下,不会让人觉得礼部如今是人人拿捏的软柿子,也附议道:“臣也以为善。”
汤思退有些郁闷。
你妹啊,明明是为赵惇争取的东西,结果现在搞得两个皇子一起代行,感情到头来自己还是输了——不过也看出了一个信号。
官家终究还是要更倾向于恭王一些。
因为如果真的皇子代行,那也应该是年长的赵恺,现在是两个皇子一起,说明官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强行将长幼这个问题抛开。
于是皆大欢喜。
第四百三十一章赵汝愚失踪
欢喜只是一时。
李凤梧高兴不起来……甚至感觉到了压迫感。
刚过春节,汤思退就开始发难。
今日代行籍田祈年礼,不过是个信号,是个开胃小菜,接下来,这位大宋左相恐怕将对赵恺展开狂风暴雨的攻击。
而在提出立储之前,汤思退必然不会手下留情。
李凤梧并不清楚,汤思退最终有用什么招来一锤定音,但可以想象,那一天来到,汤思退最后那一招,如果应对不好,恐怕能直接让赵恺争储的梦想崩碎掉。
大宋左相,一个永远不能轻视的人。
散朝。
随着汤相公站队,官家并没有敲打汤思退,这件事的信号让朝臣看出了端倪,乾道六年春节前后,那些愿意去扶龙愿意站队的人,早已选好了阵营。
官家官家的意思也明确了,估计就在今年要选出新的储君。
大家都不用遮遮掩掩。
是以散朝时,走出大庆殿的臣子,俨然各为阵营,很有点泾渭分明的意思。
赵昚一直没走。
坐在龙椅上看着满堂的臣子走出大庆殿,很有些无奈。
果然……分得很清楚了啊。
东府臣子走出大庆殿后,很多人都在和汤思退寒暄,包括刑部、户部、兵部三位尚书,汤思退身边俨然拥有了大半个朝堂的重臣。
而在另外一边,西府蒋芾和魏杞两人,默默的离开,根本没有其他动作。
这两人还是孤傲了一些。
赵昚也明白,比如蒋芾,虽然也公开支持赵恺了,但其实和他的切身利益关系不大。
而魏杞本来就是文臣。
倒是王望北,走出大庆殿就跟着魏杞,显然两亲家关系好。
这是人之常情。
赵昚并不觉得有其他猫腻。
开春无朝阳。
天气阴寒。
赵昚眯缝着眼,却看见秘书监李凤梧一个人走出大庆殿,遇见了恰好走出大庆殿的张杓,两人互视一眼,却并没有说话。
一雏凤,已长成。
一天骄,已相公。
赵昚忍不住笑了笑。
张杓和李凤梧,就算是惇儿成为储君,朕也要让你俩尽展此生抱负。
李凤梧走得不快。
然而有人走得比他更慢。
庆王赵恺。
漫步在青石板路上,赵恺忧心忡忡,“今日父皇的意思,你明白了?”
李凤梧点头,“就是要看你俩争了。”
赵昚这一手也不知道是学谁的,选个继承人竟然用这种手段——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明智的官家,开明的父亲。
赵恺忧心的却不是这个,有些不安的道:“今日没看见赵汝愚。”
李凤梧愕然,“他没资格参加朝会,没来是很正常的吧。”
赵恺摇头,“今日不见倒也罢了,春节他并没有回老家,而是在临安,大年三十,我在大内守岁回来后,还和我喝了些酒,但初二之后,就再也没看见他人了。”
李凤梧有些意外,“你没去找?”
“找了,他府上的管家说他有事外出。”赵恺的不安越发浓郁了。
李凤梧愣了下,“他是在临安?”
赵恺犹豫了下,不敢隐瞒,“我让东方秦川去查了,他确实在临安,不过是躲在了什么地方,似乎是在刻意回避我。”
李凤梧大惊,“他在回避你?”
赵恺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却无可解释,沉默了一阵,“恐怕是的。”
李凤梧心里顿时日了狗了。
“你们之前是不是有过什么行动?”
反常即为妖。
赵汝愚这种反常行为,很可能代表着汤思退已经出手了。
赵恺点头,“确实,在赵汝愚的建议下,我写了几封密信……”
李凤梧顿时骂娘的心都有了,“是写给谁的?地方节度使?这个时候你还敢去拉拢地方节度使或者武将,你是怕官家嫌你没有勾结武将图谋不轨么!”
赵恺愣了下,“我没那个意思!”
“你有没有不重要,关键是别人怎么看,最关键是官家怎么看,你说争储的节骨眼上,你却和地方守将勾搭,官家会怎么想,不明真相还以为你要意图武力争储呐!”李凤梧杀人的心都有了。
官家愿意在今年提立储,还多次提点你俩,这已是巨大的让步。
官家的底线肯定是争储起于临安,终于文臣。
你要是将武将牵扯进来,这会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场面,是官家绝对不愿意看见的后果。
所以任何一个皇子,此刻敢和地方节度使勾搭,都可能被官家迁怒!
赵恺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弱弱的道:“在赵汝愚的建议下,我写了三封,一封送到了四川,一封送到了安丰军,一封送到建康。”
李凤梧无语的呻吟了一声,“胡铨,辛弃疾,陆游?”
赵恺默然。
李凤梧心思急转,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问道:“送信的人可靠不?”
赵恺点头,“绝对可靠。”
李凤梧却一点轻松不起来,“但是现在赵汝愚在躲你,说明他已经不可靠了,如果我意料的没错,恐怕这件事已经被汤思退或者柳子承知道了,所以赵汝愚才要躲你,因为他知道后果的可怕,他现在不敢面对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赵汝愚!
果然,就不该让他成为赵恺的谋臣。
现在好了,局势忽然变得无比恶劣。
如果汤思退和柳子承知道了,恐怕接下来就是狂风骤雨的攻击。
只要汤思退和柳子承运作的好,这一次就足以分胜负。
赵恺很是懊恼,“那如何是好?”
李凤梧看着那些渐渐走远的朝臣,顿足沉默了许久,才对赵恺说道:“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赵汝愚,让他背黑锅。”
赵恺闻言愣住,“你是说,将此事退给赵汝愚,是他擅作主张?”
李凤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