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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昚愣了下,临安发生了什么事么?
“宣。”
片刻后赵荆匆匆走进来,“官家,出了点事。”
赵昚嗯了声,“怎么了?”
“赵汝愚死了。”
赵昚的手猛然僵住,“赵汝愚死了?怎么死的?”
赵荆脸色很是奇怪,“自杀。”
顿了一顿,“应该说是畏罪自杀。”
赵昚莫名其妙,“畏罪自杀?”
赵荆拿出那张染了血的宣纸,递给谢盛堂,谢盛堂检查了一番,这才递给大官。
赵昚看了后沉默了一阵,旋即叹了口气,“大丈夫留得汗青一幅纸,始不负此生,赵汝愚是心怀大志的人,却这么死了,可惜了啊。”
按照赵汝愚最后遗留的字,似乎是在暗示,当初恺儿勾结地方封疆大吏,是他被人蒙蔽心智,怂恿赵恺……或者可以理解为,赵恺并没有同意,是他擅做主张的事情。
如果是以前的赵昚,大抵是会相信的。
不过如今他有点怀疑,问了问赵荆,“查过了?”
赵荆点头,“临安府的捕头和六扇门那边都去细查了,赵汝愚没有反抗被迫的痕迹,而且那处庄园的奴仆也交代,前几日赵汝愚确实吩咐人去药铺买了些什么,临安捕头去药铺调查了,买的东西确实就是酒里的毒药。”
赵昚苦笑,心中暗道,赵汝愚既有这种大志,他会自杀?
终究是不完全相信的。
不过如果不是自杀,那家伙办事倒真是水泄不通,完美得让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旋即猛然悚然。
这货现在有点嚣张了啊……再这么下去,柳子承也难逃一死。
不行,必须得保住柳子承。
赵昚不是不知道柳子承的立场,但是如今赵恺入主东宫已成定居,李凤梧现在虽然待制,但他的东山再起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关键是这货现在隐然和张杓化敌为友了。
自己必须培养几个人来制衡这货和张杓……否则天骄之子和大宋雏凤联手,别说汤思退斗不过,恐怕就是未来储君赵恺,也要被这两人拿捏在手心里。
说不准赵恺还乐意的很。
然而作为大宋当今的官家,赵昚是不愿意看见这种局面的。
沉默了一阵,有了定夺。
赵汝愚的自杀,是没办法调查了,毕竟李凤梧志在必得,需要用这件事来给恺儿洗白——而这种事情,赵昚也能接受。
毕竟是自己的接班人,当然得有清白的名声。
但是不调查赵汝愚之死,并不代表不能给李凤梧一点警钟。
所以,是时候让他知道另外一个人的存在了。
赵昚忍不住扯起嘴角笑了笑,不知道等李凤梧知道真相后,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
……
吃过午饭不久,李凤梧在听雪院里,看着几个女人和谐的在一起叽叽喳喳,李梦华、李长生和铁木真在一起天真无邪。
李凤梧很有点幸福。
人生不就是追求的这些东西么。
更让人高兴的是,继大娘子文淑臻之后,耶律弥勒也怀了身孕——这一点李凤梧心知肚明,每一次房事,耶律弥勒是最配合自己的,而且最后巅峰几十次冲刺,耶律弥勒都强迫式的要求最容易怀孕的姿势。
而承房事最多的文浅墨之所以一直没有怀孕,其实也是李凤梧故意。
浅墨年纪还是稍微小了些。
再有个两三年再怀孕比较合适,而耶律弥勒,算起来都算是大龄产妇了,所以她很急迫,自己也乐得让她安心。
李巨鹿一家也在听雪院里。
偌大的听雪院里,热闹非凡。
文浅墨、文淑臻、朱唤儿、有了身孕的耶律弥勒、因为结婚而暂时回到听雪院的夏暖滟,再加上耶律观音和魏蔚,足足七个女人。
再上徐眉娇、李巨鹿,以及李老三、叶绘、周月娥和张约素。
一家子团圆。
正享受着幸福,管家杜仲卿走进来,小声道:“小官人,魏廷晖来找您,好像有事。”
有事?
李凤梧愣了下,“请他到三楼书房。”
和李巨鹿登楼,片刻后魏廷晖上来,小伙子也在笑,显然看到妹妹新婚后的幸福容颜,作为兄长,也终于放心。
落座后李凤梧问道:“大舅子有什么事?”
魏廷晖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尴尬,迟疑了几句,才问道:“我一直有个疑问,还请释疑。”
李凤梧呵呵一笑,“咱们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见外了,什么疑问,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我都可以明确的告诉你。”
魏廷晖迟疑了下,“当初西湖遇刺,影子刺杀你就走了,但是你后来却被军弩射伤,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按照恭王殿下不至于做出这种会露出马脚的事情。”
李凤梧心中一动,看着魏廷晖,忽然笑眯眯的问道:“这是你老子让你来问的?”
魏廷晖尴尬的咳嗽了一下,“不是。”
李凤梧哈哈一笑,“那就是官家了。”
魏廷晖怔住了,“没啊,怎么可能是官家,我又还没入仕,怎么可能见得到官家。”
李凤梧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句。
示意李巨鹿关好了书房的门,这才笑眯眯的道:“魏杞的公子,又没入仕,要见官家确实很难,但如果是赵镰呢,比如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赵镰,当然,赵镰应该是内侍某位都知,谢盛堂谢都知大概能猜到,但是不能说,不过除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赵镰,赵镰之内还有三人,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比如镰一,镰二和镰四。”
第二百七十四章官家欲北伐
魏廷晖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精彩,口瞪目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李凤梧哈哈乐了,“当年我就在想,我和京镗伪造圣旨那么隐秘的事情,经手人只有我、京镗、你、李巨鹿还有魏蔚知晓,京镗当然不可能自己给自己挖坑,魏蔚那时候就喜欢着我,当然更不可能出卖未来官人,而李巨鹿跟了我这么多年,更没有道理,想来想去,也只有我的这个大舅子有嫌疑了。”
魏廷晖尴尬的很,“这个……”
李凤梧又道:“还记得那次么,因为德云堂的事情,官家和我一起夜游西湖,那么巧,皇城司和禁军那边一切都运作正常,结果你却忽然出现在西湖畔,还跟我、官家一起上了花船,这是不是巧合的有点过分了。”
“你就是那时候开始怀疑的?”
李凤梧摇摇头,“怀疑么……从伪造圣旨被官家发现我就怀疑了,不过确定是在那一夜。”
魏廷晖很有点蛋疼,想起了如今临安很潮流的一句话,忍不住脱口而出:“果然瞒不过狗|日的李凤梧。”
李凤梧笑得很狂肆,“换一下,日狗的可好?”
昨晚最惬意的,可就是小狗式。
魏蔚两姐妹一起,自己左右开弓,翘臀蜂腰,煞是触目惊心的雪白,那种尽在自己身下等待自己去冲刺去征服的感觉,爽的不要不要的。
绝对是自己最爱的美好。
魏廷晖愣了下,旋即大怒,猛然站起身,就欲动手,“洒家剥了你!”
敢玷污我家妹子,别以为成婚了我就不敢动你了。
李巨鹿立即闪身站到李凤梧身前。
魏廷晖袖子一挽,“今天就要和你好好认真较量一番,不然还真以为我魏廷晖会输给你李巨鹿?”
李凤梧轻轻扒开李巨鹿,毫不在意的道:“我知道你的身手,之前一直不如巨鹿,应该是保留了实力,那么问题了来了,你究竟是镰几?”
魏廷晖有些泄气。
总不能真收拾妹夫……况且自己虽然保留了实力,但要和李巨鹿全力一战,胜算最多五五开,甚至可能是四六。
自己四,李巨鹿六。
也不知道李巨鹿这货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竟然比自己还厉害。
不得不服李凤梧这个妹夫。
低头道:“镰一。”
李凤梧并不意外,“不用说,我老婆肯定不知道你的身份,我倒是好奇,不知道我那老大人知道么?”
魏廷晖苦笑,“我爹也不知道。”
李凤梧长叹了口气,“还是别让他知道了,不然老大人又要担心。”
难怪王望北和魏杞联姻之后,官家赵昚并不急,感情结婚的这个人,就是他赵镰的王牌镰子,当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魏廷晖想了想,“也别告诉妹纸。”
李凤梧点头,“不敢告诉她,怕动了胎气。”
魏廷晖怔住,“这么快?”
这怎么可能,昨夜成婚洞房,今天就有了?
喜当爹?
也不可能,我家妹子德行家教不说临安第一,绝对是标准的名门淑女,这么多年,也就被你李凤梧一个吃了豆腐……
李凤梧哈哈一笑,“反正我现在待制,有的是时间,你就等着当舅舅罢。”
魏廷晖也乐了。
妹子反正是正妻,而且是天子赐婚,不用担心她今后会受到欺负——她现在的诰命,在李府是最高的,也没人欺负得了她。
李凤梧倏然笑容一凝,“你今天来,是官家交待你事情了的罢。”
魏廷晖脸色沉稳下来,“官家让我问一句,赵汝愚是不是你杀的。”
李凤梧作惊讶状,“赵汝愚死了?怎么死的?”
魏廷晖无语,“你就装……”
现在临安的眼线势力,就你李凤梧最强,有德云堂,有六扇门,还要加上赵恺的眼线势力,你会不知道赵汝愚死了……
鬼才信!
李凤梧呵呵一笑,双手一摊,“不是我。”
真不是自己,昨夜自己洞房呐,哪会去见血腥——不对。
昨夜见的血腥也挺多。
李巨鹿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头……
魏廷晖看了他一眼,不过李凤梧不承认也没办法,为了妹子着想,自己回禀官家的时候,当然也要圆一二,不能让妹子下半生担惊受怕。
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官家还说过一句话。”
李凤梧正色,“请说。”
这恐怕才是官家将魏廷晖送到自己面前的意图,是告诉自己,别以为你蹦跶得很厉害,我能让魏廷晖变成镰一,就能让你身边其他的人也变成朕的人。
魏廷晖说了一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李凤梧沉默了。
这句话,自己初入仕途的时候,叔公张浚也曾说过一次,说这是做官入仕的大忌之一。
官家让魏廷晖转告自己,当然不是探讨仕途。
而是在提醒自己,做事要留有余地,如果自己太过耀眼,就会成为朝臣的公敌——他真正的用意,是警告自己不要对柳子承下手。
因为一旦柳子承玩完,这个大宋朝堂,能制衡、抗衡自己和张杓的,就再也找不出第三个人。
官家的意图,李凤梧摸的太清楚了。
大宋的天子,传承了一贯的作风:制衡。
这是大宋几百年统治岁月里,朝堂上永恒的手段:主战主和制衡,朝臣互相制衡,而且归根结底,大宋冗官,制衡是个不可或缺的诱因。
还有个诱因,就是为了加强中央集权制。
所以说,对于古代中国而言,中央集权制和地方分权制,各有裨益。
中央集权制,加强了皇室对地方的掌控,不至于出现晚唐的潘镇割据困局,但也催生了冗官,以及掣肘地方军队建设。
有利必有弊。
但是不管怎么说,官家这么保护柳子承,保护一个自己必然要对付的人,用意很明显。
从这方面来说,官家是在敲打自己。
而官家为什么要敲打自己?
只有一种可能:官家即将重用自己!
这都是环环相扣的事情。
官家如果不重用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来敲打自己了。
自己刚待制,官家却有了要重用自己的意思,是为了哪样?
答案呼之欲出。
官家想北伐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天下无人不知魏公浩然长气
赵汝愚之死,在临安根本激不起浪花。
历科进士,最终能佼佼然耀于朝堂中,也就那么几人,即使是一甲状元,最终泯然众人的也不要太多,区区一个赵汝愚,还无法让临安朝臣牵心。
是以这件事在官家的暗示下,临安府和六扇门都有意无意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最终便消散在历史的车轮里。
没有激荡起浪花来。
轰轰烈烈的乾道六年春天,就这么悄悄的走了。
随着恭安郡王赵惇出任荆湖南路漳州知州,坐镇常德府,大宋从隆兴就开始延续到乾道六年的争储风波,终于落下帷幕。
出乎李凤梧意料的是,那日和魏廷晖谈过之后,官家并没有立即起用自己。
就是赵恺接连上书都没有用。
初夏。
四川那边传来消息,张浚因病去世。
在张杓赶回四川老家不到半个月后,张浚终于捱不过去了,悄然死在了四川老家。
然而毕竟是大宋的功勋之臣。
又曾是枢密使。
魏国公张浚之死,在大宋还是激荡起了一层浪花——张浚当然不是赵汝愚可比的。
随着张浚之死,临安很是惨淡了几日。
枢密使蒋芾着书信去了四川吊唁。
大宋官家赵昚也伤心了大半日,当众言曰:朕失一肱骨也,大宋失一参天大树也。
而直接导致张浚致仕的大宋左相汤思退,因为赵惇争储的失败,备受打击后沉寂了一段时间,得知魏国公张浚死后,在书房里愣了半天,最后才喟然叹道:“魏国公之死,我大宋之殇也。”
随后,亲笔书写了一副挽联,却并没有送去四川。
第二日的大朝会上,这位大宋左相很是诚挚的谏言,魏国公张浚为国劳高,功勋重臣,当由官家亲书挽联,八百里快马加急送去四川。
无人反对。
毕竟死者为大,毕竟是曾经撑起大宋半边天的枢相公。
于是赵昚亲笔。
卸下铜甲,尽一世苍茫,跨马枪挑落日轻纱。
讨来白衣,谱一曲沧海,落笔轻书万骑奔流。
横批:功业长存。
张浚的一生,在历史上褒贬不一,就是今日的大宋,对这位魏国公,口风也不一致,崇拜者有之,鄙视着亦无不少。
很难说,这是一位功臣,也很难说,这是一位庸将。
张浚作为南宋初年主战派大臣,几度执政,几次率大军与金决战,兼为将相,权倾一时,颇为显赫,一生经历,着实充满了传奇色彩……可以说,这位走上枢密使相位的文臣,其一生的传奇色彩,不比大宋涅面将军狄青少多少。
其出生就带有传奇色彩。
张浚的父亲,张咸字君悦,参加科举,宰相章惇览其策,以所对不以元祐为非,张君悦得签书剑西判官以去,尝一日昼寝,梦神人自天降,告之曰:“天命尔子名德作宰相。”惊而寤,未几而得张浚。
当然,抛开封建迷信的因素,这应该是张氏后人美化张浚编纂而来的故事。
一如李凤娘出生,军营前出现凤凰一般。
张浚最值得世人津津乐道的,当然不是其出生的故事,这种故事历史上一抓一大把,在淮西军变时,统制郦琼投降伪齐皇帝刘豫。
在张浚宴请宾客时,副将前来报告此事,满座的宾客大为吃惊,只见张浚面不改色,照常饮宴。直到夜深才写了一封信,用腊封口后,命一名死士送交郦琼,信中写道:“如有机会刺杀刘豫则见机行事,否则尽快抽身。”
刘豫截下这封信后,便下令逮捕郦琼及他的手下,安定了边境。
又有诱杀范琼一事。
建炎初年,将领范琼拥兵自重,占据上流之地。宋高宗召他不到,到后又不肯解散军队,中外人心惶惶,喧扰不已。
张浚与心腹好友刘子羽密谋诛杀他,命大将张俊带一千人渡江,假装要来缉捕其他盗贼,乘机请范琼、张俊及刘光世都到政事堂来商议,并为他们准备了饮食。
刘子羽坐在廊下,怕范琼发觉事情有异,立即取出一张黄纸,假作诏书走上前去对范琼挥一挥,说:“跪下!皇上有命令,将军可以到大理寺申辩。”范琼惊愕不已,不知所措,刘子羽示意左右拥着范琼上轿,用张俊的军队护送他到监狱,再由刘光世出去安抚其兵,不久后乱事便平定,范琼伏诛。
再有凿冰拒敌。
绍兴年间,金朝大举南侵,这时正值冬季大雪,城中池水都结冰,金人借着凝成的冰层为阶攀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进入。
张浚听说金人用这种方式攻占城邑,就下令取消原先禁止百姓在池中捕鱼的禁令,于是百姓争相凿冰捞鱼,池中的冰层始终无法冻结,金人来到城下,观望许久,叹息离去。
然而后世人们对他的评价,却存在着截然相反的两种意见:褒之者誉之为抗战派英雄;贬之者斥之为害国之狗熊。
尤其是符离之溃,着实让无数人对张浚充满怨言。
当然,李显忠和邵宏渊罪不可抵。
然而这也是张浚用人不当之罪。
但随着官家亲手所书的挽联送出临安,至少在乾道六年的初夏,临安朝野,对这位前枢相公、魏国公只有赞誉。
又随着青云书刊本月关于张浚生涯事迹的著文刊登,大宋万千读书人,便更加了解到这位相公的一生功勋。
尤其是知晓当今官家手书的挽留,其实就是张浚致仕前的感言后。
无数人为之震撼。
如此雄浑壮志的词作,袒露了这位高功之人的心迹。
于是乎生子当如张紫岩的说法在民间很快流散开来——紫岩先生,是张浚的别称。
青云书刊这封文章,当然是得到官家同意的。
李凤梧虽然待制,但这种事情,如今交给了秘书少监王挘